“盧尚書?”
天清日明,皇帝雲慶瑞偕同霍青越,以及鮮少在宮中露面的六王爺雲仕場,眾在離御書房不遠的幽天水榭。
“是.臣想知道.當初意欲強娶臣之小妾的,是否為盧家人?”霍青越沉聲問道。
他今天本想單獨向皇上探問的,卻沒想到六王爺竟也同時來訪,而且還指名要他留下,說是歐陽季朗請他前來。
霍青越只能對好友歐陽季朗的交游廣闊感到佩服,競連身為皇親國戚,甚至差點被擁戴為王的六王爺都識得。
不過既是歐陽季朗的好意。那他也就不必客氣了。反正他原就打算向皇上,夏尚書問個清楚。
“你會想問朕這件事,就表示出了什麼問題,是吧?”雲慶瑞秀眉微蹙,視线在兩人之間來回穿梭。
“是。”霍青越淡淡一應,卻未多言。
“怎麼,盧尚書找上了你?”雲仕煬端起白瓷茶杯,眸光像似在欣賞其花紋,語氣卻帶著質詢。
“這倒沒有。”霍青越瞟了雲仕煬一眼。這個六王爺向來就不愛管宮中事,只是喜好四方游歷,不知道對於盧尚書的事情,他究竟知道多少??
不過既然歐陽季朗已見過六王爺,想必事情的始末,他多少明白一些吧!
“那你怎麼知道盧尚書的事?”雲慶瑞吐出納悶的聲調。
“皇上這麼問,可是默認了臣的疑問??”霍青越把視线轉回皇帝的瞼上。
“這……”雲慶瑞愣了下,表情已不答而明。
“皇上若開不了口,就由我代勞吧。”雲仕煬薄唇微啟,總是半眯的眸直勾勾地對向了雲慶瑞。
“也好。”雲慶瑞蹙了蹙秀眉,一臉的有苦難言
“霍將軍,你想知道什麼,就問本王爺吧。”得了允諾。雲仕煬瞧向霍青越。雙瞳透出些許詭異的燦光。
“既然六王爺這麼說……”烏霍青越略微思索了下,便將先前友人所瞧見的詭事一五一十地道出。
“原來那男人還沒死心??”雲仕煬聽過霍青越的坦主後,只是吐出一句輕音。
霍青越挑起眉,“王爺是指?”聽六王爺說得果斷,肯定是明白什麼。
“盧家小少爺。盧非凡。”雲仕煬應得干脆。
“盧非凡?”這號人物又是打哪冒出來的??
“他就是想娶夏如雁、拉攏夏尚書的人。”雲仕煬的唇角勾起一抹缺乏暖意的笑容。
“這麼說來,姍兒肯定是他派來的?”霍青越喃喃自語。
“你最好提防點。”雲仕煬淺啜了口茶,續道“盧非凡的野心,不只是搶奪他看上眼的女人。”
“王爺此話何解??”對於盧家人,霍青越倒真是不熟。
“這就有勞皇上解釋了。本王爺對宮里的事不熟。”雲仕煬揮揮手。表示不願多提。
“愛卿,盧尚書是先皇在位的輔政大臣,先皇駕崩後,他因病辭官,回鄉靜養。”
雲慶瑞露出略帶憂心的眼神,對霍青越說明道:“前回南郡一案,讓方尚書與刑尚書丟了官位,此時有人奏請將盧尚書請回朝中,重新輔政……”
“這事聽來並無不合理之處。”霍青越應道。
“盧尚書重新回宮的那段時間,愛卿並不在朝中,所以有所不知……”雲慶瑞嘆道。。
“他聯合了幾名朝中重臣,拉攏不少人心,有意與宰相對峙……”
“那麼,盧尚書是對皇上不滿?”這朝中人人皆知。宰相是站在皇帝這邊的,所以與宰相為敵,就等於是跟皇上站在不同邊。
“朕一開始並未察覺,這是朕失責。沒想到盧尚書靜養幾年下來,野心似乎變得更大。”雲慶瑞一瞼憂心。
“倒不如說,是盧非凡的野心大。”雲仕煬突然插了嘴。
“王爺何出此言??”霍青越納悶道。
“盧家有三子。長子戰死沙場,二子貪瀆擾民,讓盧尚書大義滅親,最小的就是盧非凡,他自幼身處爭斗之中:心思狡詐。為人狡猾,要不是有他在後面推一把,盧尚書也不至於有今日成就。”
雲仕煬冷聲道。
霍青越瞧著雲仕煬,實在不覺得這位六王爺“對宮內之事不熟”。
相反的,雲仕煬還相當關心宮內的情況。
“那麼,盧非凡究竟有什麼打算??”聽過這煩雜的亂象,霍青越總算稍梢明白雲慶瑞及夏尚書堅持把夏如雁嫁入他霍家門的原因。
想來。是為了躲過盧尚書那一關吧!
倘若對方是真心愛著夏如雁,只是湊巧生在官宦之家,那倒不打緊,偏偏盧家人個個都抱著狡猾心思。
夏如雁嫁過去,不只受苦,還會讓夏尚書在朝中立場左右為難。
“這不過是本王爺的猜測……”雲仕煬斂聲沉道:“或許,盧非凡是想再來一次大義滅親。”
兒子助父親奪取大權,聽來像是天經地義的感人之事,但若發生在盧家的話,事情可就沒那麼單純了。
“再來一次……王爺是指,上回盧家次子讓盧尚書大義滅親一事,有可能是故意的??”霍青越低聲問道。
“情況很像。”雲仕煬點頭。
“然後盧非凡再頂著大義滅親的善舉,堂而皇之地接收盧尚書的一切?”霍青越忍下住沉思起來。
“官場黑,人心更黑。”雲仕煬扯動唇角,露出了無暖意的笑容,“霍將軍應該頗為習慣才是。”
“習慣跟喜歡是兩回事。”霍青越搖頭,“多謝皇上、王爺指點。盧非凡的事,臣會多注意。”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但只要知道敵人是誰,就能夠早些准備。
就像姍兒……在她還不知道身分早已泄漏之時,反過來利用她,倒也未嘗不是個好方法。
“愛卿可要多小心,朕目前還找不到確切的罪證治得了盧家人。”雲慶瑞攢起細眉,柔聲勸道。
他作主幫著夏如雁嫁入霍家,為的就是少一個無辜的人受害,可不想連他的重臣霍青越都給賠進去。
“臣明白。”霍青越的心思轉得飛快。
對付貪官惡吏,他向來有自己的方法。
這回既然知道對手是誰,那他理應為朝廷除去禍根。
“霍將軍若需要幫手……可差人將此信物送來。”雲仕煬從手指上褪下一枚玉石戒子,遞到霍青越眼前。
“王爺太過客氣了。”霍青越微勾眉梢,沒想到雲仕煬對此事這般重視。
看來雲仕煬不是不熟宮中之事,而是不喜涉入。又或者,可以解釋為不想跟一群貪官汙吏同朝為官。
再者,雲仕煬的身分異常敏感。太過涉入宮內之事,確實會令人非議。
不過由他親手遞上信物的舉動看來,想必那盧非凡一定令皇帝等人煩心不已,急欲除去。
“這下是客氣,是跟你打商量、交換條件。”雲仕煬搖頭,將戒子往前推了點。
“王爺是指??”霍青越看向雲仕煬,等著下文。
這樣大方地同他談起條件,還是當著皇帝的面,就不知六王爺有何打算?
“照規矩來,難以對付盧家人。”雲仕煬說得坦白,“等著挨打再反擊,倒不如主動出征……這點,我想霍大將軍應該比我有經驗。”
“但是,我們並沒有找到盧家人的任何把柄。”若有,皇上與宰相早將他們繩之以法了。
所以那些傳聞中的叛國通敵,縱狼為虎,欺陵百姓之舉,直至目前依然只是謠言。
要讓狡猾豺狼露出真面目,偶爾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畢竟盧家人就是厲害在隱瞞罪行。
“要找把柄不是難事。只是缺少幫手。”
雲仕煬瞟了眼霍青越,眼神又掃過眉心皺得像要打結的雲慶瑞,續道:“既然盧尚書可以拉攏重臣,我們自然也成。是吧?皇上。”
各查各的底,倒不如一塊兒從長計議,通力合作,總比一個人單打獨斗來得強。
“只要能肅清朝中貪瀆官吏。青越自當效力。”霍青越應道。
“如果愛卿願意跟六王爺合作,朕自然沒有異議。只是……”雲慶瑞垂下眉,聲調略帶苦澀,“朕……實在不想看到大家互相爭斗。”
他回避,不是逃避身為皇帝的職責。而是受不了這般爭執。
“皇上是太善良。”霍青越沉聲安撫。
“沒了貪官,才沒了爭斗。”雲仕煬無視皇上的嘆息。端起了皇爺架子。
諄諄告誡起來,“皇上,心軟可以,但傷了子民,就是皇帝之過。”
“朕明白。”雲慶瑞沉了聲,秀麗的臉龐像吞了黃蓮。
“皇上的身邊有良相賢臣與忠誠強將,有事盡管商量。別悶著自己發慌,那於事無補。”雲仕煬苦心勸道。
“朕知道了。”雲慶瑞點頭,抬眼對霍青越續道:“那麼……盧家人的事,就請愛卿會同六王爺等人,一同查清吧!”
“臣領旨。”霍青越拱手相應,眸光卻是向著雲仕煬。
看來,他是用不著替皇上擔心的,這個六王爺其實並不如傳聞中那樣,有心爭奪皇位,倒是挺會督促皇上的。
所以……現在,他只需要好好保護住他的小妾夏如雁。
至於那盧非凡,不管他到底打著什麼主意。他都不會讓盧盧非凡得逞的!
“平安符?”
夏如雁詫異地看著掌心上的細致錦囊,小巧的模樣惹人憐愛,讓她愛下釋手。
“是朋友相贈。說是很靈的廟內求來的。”霍青越將它掛上夏如雁的頸項,沉聲應道。
“好重呢……裝著什麼嗎?”夏如雁摸著沉甸甸的平安符袋,疑惑道。
“保你平安的東西。”霍青越伸手揉了揉錦袋,“遇上危險就打開,保你無事。”
“聽你說的,好像我會出事一樣。”夏如雁忍不住進出笑聲。
“總是有備無患。”霍青越終究沒將去見皇帝與六王爺的事說出口。
他只想讓他這小妾,一輩子開心做她的事,他也允過她,會帶她出門游歷,所以那些不該屬於她的黑暗爭斗,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
“那改天我也去替你求一個吧。”夏如雁摟住霍青越的腰,把臉頰貼上他的胸膛,細細說道。
“過陣子忙完了我陪你去。”霍青越知道。接下來這段時間,肯定會多處奔波。
要清查盧非凡等人的過去,勢必要派人去他們的故鄉去查,與其相牽連的多位大臣究竟與他們牽涉多少事情,是不是合謀過什麼計畫,也得一一細查。
所以……他接下來雖不必出征,卻得跟盧家人及朝中貪官爭斗好一陣子。
“我自己去也可以嘛。瞧你近來事情這麼多。”夏如雁搖搖頭,沒打算再拉著霍青越四處跑。
想畫山,畫水,那都可以緩緩,唯獨霍青越。她要好好照顧。
因為這樣子,他們日後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四處游歷,畫遍美景。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門。”既然知道有人覬覦夏如雁,霍青越自然不會放任她獨自行走。
“怎會一個人??我每回總帶著姍兒一起。”夏如雁輕拍著霍青越的胸膛安撫道:“你近來是怎麼回事?這麼愛操心。”
先前她偶爾出門采買畫材,也沒聽霍青越管她什麼,最近倒是反常了,見下著她時便找個不停。
下人只當霍大將軍是太疼愛她。舍不得分開,可她知道。霍青越不是會這樣纏人的性子,所以這其中八成有什麼事,是他藏著不想讓她知道的。
只不過。他不說,她也問不出來。
誰教霍青越每回在她追問時,便以吻封緘,把她吻得昏頭轉向。跟著便摟著她使勁求歡,讓她根本沒心思繼續追問下去。
所以她索性也不問了,反正霍青越想說的話,自然會告訴她的。
而她能做的事情,就是盡量別教霍青越操心。
“沒什麼。”
霍青越實在很不願意這麼敷衍夏如雁,可偏偏這些事情,卻是知道越多越危險。
“總之……就算你帶了姍兒,兩個姑娘家還是危險,日後出門還是帶著家丁一起。”
“好吧。”夏如雁乖巧地應聲。
她相信,霍青越確實是在考慮著什麼,只是時機也還未到,所以無法對她明言。
因為她知道,這正直得過火的夫君,絕不會有意欺瞞她。
所以,對於自己心里的滿腹疑問,就再忍忍吧!
事情一旦浮上了台面。往往會越演越烈。
因為明白了盧尚書父子與皇帝意見不合。又極力拉攏不少高官重臣,因此霍青越也開始注意起他們的舉動。
為了不讓姍兒注意到他已發現她的身分,所以他並未將姍兒從夏如雁的身邊調開,僅是加派兩名仆役隨身伺候夏如雁,並負責護衛她外出的安危。
而在宮中,他漸漸看出盧尚書與哪些人交好,又掌握了哪些人的把柄,迫使他們屈服於盧家淫威之下。
每當朝政上意見有所不合,盧尚書總聯合諸多臣子上奏,這股壓力讓皇帝著實難以招架。
若非有宰相及夏尚書等人下時為皇帝說話,恐怕向來心軟又善良過度的皇帝真要把權力拱手讓出了。
而他此番回朝,似乎是在盧尚書等人的意料之外,再加上手中握有兵權,因此他們也不敢在他而前太過囂張。
不過,或許是因為他娶走了夏如雁吧!因此盧尚書把他認定是宰相那一派對他雖客套。卻也沒打算進行拉攏的舉動。
面對這樣的情況,對於原本就只擅長打仗,卻不怎麼喜歡人心爭斗的他可說是極為困擾……
“問題真大。”
擱下手邊歐陽季朗剛差人送來的書信,霍青越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想舒緩下緊繃的前額。
根據歐陽季朗、封景淮的暗中查探,盧非凡曾在南疆一帶作過買賣,勾結南疆敵軍通敵叛國的可能性不低。
倘若盧家人是打算先提升朝中勢力,再聯合敵軍叛亂,那麼必會使得邊境居民苦不堪言。
他絕對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有什麼問題嗎?”夏如雁的柔音自身後響起。
“如雁??”霍青越回頭,瞧著她取來披風為自己復上,他伸手將夏如雁攬進懷里。沉聲道:“怎麼還沒睡?”
“你不在,我沒伴,一個人睡很寂寞啊。”夏如雁大方地往霍青越的腰身一抱,汲取專屬於她的溫暖,那寬潤的胸膛總令她一夜好眠。
“我在看信……倒忘了都這時候了。”霍青越把幾封書信疊起,伸手抱住夏如雁,往她頰上吻去,“回房吧。”
“青越,我不知道你在忙些什麼,不過……應該跟宮里的事有關吧??”夏如雁仰頭看了看霍青越,輕聲問。
“沒什麼大事,你別操心。”霍青越攬住夏如雁的細肩,沉聲道。
“我不會過問,只是……最近爹跟你都是一副臉色沉重的樣子,教人很難不擔心。”
夏如雁前兩日回了一趟娘家,瞧爹親也是笑中帶愁,仿佛有著什麼天大困難似的,那表情跟霍青越真像。
“宮內不平靜,你也知道的。”霍青越簡單地一語帶過。
牽著她離開書房。廊道上灑滿月光,將他倆的身影映得好長。
“我知道我幫不上什麼忙,但至少,我能陪著你。”
夏如雁抱緊霍青越的手臂,微斂秀眼,輕道:“往後你要忙什麼都無所謂,不過,你要答應讓我在旁畫圖寫字,好不好??”
只要在看得見霍青越的地方待著,她心里便能安心點,而且這麼一來,也能防止霍青越太過操累。
“這……”霍青越就是不想夏如雁涉入太深,若是與她同處一室,他與封景淮及六王爺等人往來的信函很難不讓她起疑心吧!
“放心,我看到什麼都不會問你。”
夏如雁明白霍青越在猶豫什麼,“我爹呀,先前也是這樣的,為了完成我渴望自由的心願,他鮮少讓我露臉,故意讓人不知道他有我這個女兒,也不讓我知道太多宮內之事。這麼一來,即使日後我真的離了家,自個兒在外游歷。也不會因為身分關系遇上麻煩,因為誰也不知道我是夏如雁,更不會想利用我,因為我跟宮中的明爭暗斗一點關系也沒有。”
夏如雁進出輕笑,松開霍青越的手臂,往前輕躍了幾步,在月光之下轉了幾圈。
纖長身影拉著黑影。畫出柔軟的曲线,像她筆下的墨,沾著天河月光水,在石板長廊上勾勒出仙子入凡的美景。
“可是,還是有人發現了你、想利用你。”這也是霍青越這回顧慮得特別多的原因。
夏尚書為了保住愛女,將夏如雁托付給他,而他既然是她的丈夫,就要盡力疼愛、保護她。
這次,他絕不容許再有犧牲任何人的情況出現。
“但是現在,有青越在我身邊呢!這應該叫因禍得福吧?”
夏如雁輕快地躍動著腳步,“我知道青越無論何時何地都會盡全力保護我的,我相信你,所……不論遇上什麼情況,我們都要一起渡過難關!”
就如同她不願意放棄晝遍山川美景的志願一樣,現在她有了新的願望!!
與她的夫君霍青越,相守一生。
“我會的。”霍青越將月光下的輕靈身影摟進了懷中,“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出游,畫景……”
這承諾。他記得清清楚楚,也早已打算。等盧家人這回的麻煩解決了。他一定要向皇上告假,帶夏如雁出門一趟。
“不只呢!你在半個月前不是還說要教會我騎馬、玩弓箭?”從前在家中玩不到的新鮮事,霍青越都不會攔阻她,所以她可是什麼也不肯放過。
而且若是她學會這些,說不定還能跟著霍青越到邊疆去見識一下。
會了騎馬可以下用麻煩霍青越。會了弓箭可以防身,怎麼想,這都是好主意呢!
“那倒是。”霍青越這才憶起,為了讓夏如眶出游方便,他允諾教會她騎馬。讓她學弓箭,是多少能讓她防身。
“我知道你忙,暫時是不可能教我的,不過……青越,我是很有耐心的,等你忙完,一定要教我哦!”
夏如雁笑得開懷,柔嫩的臉緊貼著霍青越的胸膛,一臉的滿足。
“我會做到的。”不管是哪個約定,他霍青越都會一一辦到。
托起夏如雁的臉龐,他低頭往那兩瓣香唇吻去,濃密而熾熱的感情,就這麼順著交疊的雙唇,流入了夏如雁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