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湯沸出來了。”江蕪彎腰調小火,一躬身胸前的雪白滑膩更顯波瀾,不過她剛剛一聲哥已經幫在情欲中掙扎的男人拉回半分的理智。
江灝遠抬頭,視线在沒有從她臉上離開半刻,調侃道:“妹妹,你多大的人了。這麼冷的天趕緊回房給我把衣服穿好,你要是感冒了大過年的我可懶得照顧你。”
“行啦知道啦。”扮演好妹妹這個角色江蕪早就駕輕就熟,把毛巾披在肩膀上,她立刻溜回了房間。
彼此臉上的假笑都在關門的一瞬間卸下。
呼,怎麼到了關鍵時候自己先慫了呢。
江蕪懊惱地用後腦勺砸了砸門板,思及剛剛男人驚艷而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好不容易恢復的心跳又砰砰砰開始加速。
或許是因為還沒有確認他現在是不是單身所以自己才會猶豫不定。
此刻的江蕪滿心滿眼都是那個男人,可憐無助又弱小的陳燃被徹底遺忘到了九霄雲外。
正當江蕪和江灝遠各懷鬼胎地吃著火鍋的時候,睡了一下午的陳燃突然從夢里驚醒。
屋外漆黑一片,淅瀝瀝飄著小雨,隱約傳來幾聲虛弱的哀嚎聲。
他看了眼手機,這個點江蕪應該剛下飛機,再等一會兒,等她到了住的地方再聯系更安心。
他披上羽絨服尋找貓叫聲走到了巷子里,地上滿是積水和碎冰渣,一個破碎的瓦楞紙箱上面匍匐著兩只幼貓,叫聲越來越弱了,而且其中有一只已經蜷縮起身體一動不動。
陳燃快步走了過去,把兩只渾身濕透了的小貓揣進懷里帶回了屋里。
他不知道該如何救它們,手足無措地看著剛剛燒開的水,蜷縮的淺色小貓突然抽搐了兩下,發出細微的喘息聲,陳燃趕緊抽出紙巾小心翼翼地將它身上的絨毛擦干。
它好小,臥在自己掌心像只小老鼠一樣。
另一只深色的貓顯然堅強多了,被暖氣焐熱了身體,立馬在桌子上開始尋寶。
小貓一口吮住他的指尖,開始用力地咂吮。
陳燃的心一下子稀巴爛,語氣溫柔得恨不得能滴出水。他上網搜了下如何喂養,又立刻下樓到店鋪里面開始翻庫存。
某品牌有不含乳糖的牛奶,緊急情況下可以先給幼貓喂。
他找不到針筒就用手沾在手指上讓小貓們吮吸,折騰了好一會兒小家伙們終於安靜下來,趴在毛巾上挪了挪渾圓的屁股,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不過今天對他而言注定是個不眠夜了。
江蕪和江灝遠晚上喝了些啤酒,兩人太知根知底對於彼此的酒量更是了如指掌,所以連裝醉的機會都沒有。
她放下杯子,細白的手指在桌子上畫圈,隨口問道:“你和露娜還在一起嗎?”
“分手一年多了,她已經結婚了。”江灝遠聳了聳肩,滿臉無所謂。
“哦……”似乎也沒有想象中令自己愉悅,江蕪又開始遲疑了。
江灝遠也順勢問道:“你呢?”
“我,我當然還是單身貴族啊……哈哈哈哈……我已經改過自新了好不好。”江蕪笑得太尷尬,以至於江灝遠都懶得拆穿她。
幸好他倆不單單只有感情上的事情可以聊。
江蕪照例會聽他將工作中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事件,對於別人很難啟口的話,在這個妹妹面前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泄自己的負面情緒。
她總是安靜地聽著,然後會在適當的時間給自己整理情緒的空間。
“我們永遠都會是親人。”
江灝遠也總會在江蕪彷徨不安的時候重復實踐這句話。
他們曾經相依為命,無關於親情,友情,愛情,太多的情愫交織在一起,他們知道彼此都在對方的生命中留下獨一無二的位置。
而那里,容不下別人。
“哥,你這話像是在變相拒絕我。”大概是酒精上頭了,她怎麼就開始語無倫次了。
江灝遠伸手揉了揉她半干的長發,朗聲笑道:“那你也正經給哥告個白,哥就當為廣大男性同胞除害,把你——”
“叮鈴鈴~~叮鈴鈴~~”該死的,她手機鈴聲居然響了。
江蕪黑著臉一看是陳燃的電話,想到自己撒謊的事情立刻心虛地爬起身溜回房間接通。
難得陳燃確認她到達住所後沒有多問,隱約聽到他身邊有奇怪的聲音,江蕪立刻警覺地問道:“你現在在外面嗎?和誰在一起?有女的嗎?”
“……我在家睡覺,沒出門。剛剛在門口撿了兩只小奶貓回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哦,啊?你撿那東西干什麼,髒死了,還得給他們擦屎擦尿。陳燃你有時間還不如多看看書准備高考呢。”
話說一半沒聽到陳燃反駁,江蕪立刻又心虛地放軟了語氣,“我也不是不愛護小動物啊,就是要是他們沒活下來,你千萬千萬別難過,我可不想開開心心回去還要看你臉色。那個……我之前好像買過羊奶粉,你去廚房上面的櫃子里翻翻,不過可能早就過期了。”
聊完貓的時候兩人又同時安靜下來了,陳燃一心惦念著這兩個小生命能不能挺過今夜,居然第一次主動掛了江蕪的電話。
她氣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殺回去逼問陳燃:“我重要還是那兩個小畜生重要!”
算了,還是別有這個念頭了,她怕自己被氣死。
江蕪回了房間就再也沒有出來,江灝遠把桌子上剛開的一瓶紅酒獨酌完畢,在寂靜的空氣中懶洋洋地吐了句“我就為民除害收了你啊”。
嘖,酒精這東西真是讓人鬼迷心竅,害人不淺,害人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