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玥給江蕪同城速遞了套非常有聖誕氛圍的紅絲絨長裙,叮囑她可以不買禮物但必須穿上去年兩人一起買的白色連帽大衣才允許進她家門。
江蕪搞不明白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裙子倒是挺好看的,從美容院舒緩按摩結束她就直接換上了裙子,做了一次性卷發,底下配了雙保暖的馬丁靴,又甜又颯。
下了車,江蕪拎著紅酒上樓。
為了嘚瑟,按了幾下門鈴後,特地擺出風騷的姿勢想逗逗祁嘉玥。
哪料到開門的居然是陳燃,穿了件高領的白色毛衣,底下是黑色的牛仔褲,居然看起來跟她還挺搭的。
江蕪驚得差點把酒砸到地上。
她還來不及找祁嘉玥發火,屋子里一圈的男男女女把她弄得暈頭轉向,有些是她跟祁嘉玥共同的朋友,有些大概是謝岩的親友。
謝岩從她手里拿過酒,解釋道:“嘉玥說人多熱鬧,我也攔不住她。不過她午睡到現在還沒醒,你可以先上樓找她。”
她不想跟陳燃單獨接觸,連忙逃到樓上。
祁嘉玥剛剛睜開眼,正睡眼惺忪地發呆,腦子還沒恢復工作。她啞著嗓子慵懶地說:“你也到了啊。”
江蕪抱臂,質問道:“說說為什麼他在這里?”
“哦,就是上次問陳燃要不要來看看小一小二,平安夜順便唄。”她懶洋洋地抱著枕頭,江蕪後槽牙都癢了。
“你可別大驚小怪,顯得多小氣似的。人家就一小孩兒,不過今晚酒店還挺難定的,不知道他找到住處沒。”
“呵呵。”江蕪轉身,懶得再聽她意有所指。
這頓火鍋她吃的不是滋味,雖然陳燃坐得離她很遠,光是看到他神色淡定地與眾人說笑就覺得窩火。
都是祁嘉玥的錯,憑什麼弄得這一桌子就她格格不入,虧她還美美地換了身裙子給她解饞,壞女人就算懷孕也不妨礙她做壞事。
等她生了崽,一定得報仇雪恨。江蕪沒一會兒就喝了兩杯紅酒,身旁的小姐妹又跟她七七八八地聊著瑣事,江蕪沒留神又喝了兩杯啤酒。
她酒量不差,但混著喝還是有些暈。
等她醒來發現自己睡在祁嘉玥家的客房,她揉了揉眼睛,發現旁邊放了件男士外套。
她認識,支起身摸了摸手里的布料,江蕪從大衣口袋里熟稔地找出根黑色皮筋。
臭小子,你家是批發這玩意兒的麼,怎麼交往每任女朋友都備著,脆弱的女人對著跟皮筋就哭了起來。
嗓子哭得都有點干了,江蕪洗了把臉,順便卸掉妝。她悄步准備下樓喝水,便看到陳燃縮在沙發上睡覺。
男人背對著她,江蕪忍不住上腳踹了幾下他的背。
眼見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小聲地罵著:“你是笨蛋嗎,不蓋被子會著涼的。”
陳燃恍惚間還以為是當初跟江蕪蝸居在那間老房子里,他忍不住張開懷抱想讓她抱著取暖。
看清江蕪的打扮又瞬間清醒,他揉了揉太陽穴,聲音略啞:“謝哥他們睡了,我找不到毯子在哪里。”
他的劉海長長了,耷拉著遮住狹長的鳳眼顯得有幾分可憐。應該是因為沒有醒酒吧,江蕪心想,她的心軟得稀巴爛。
“跟我回去睡,我就住離他們隔壁兩棟。”
江蕪住的不是復合結構,空間也比祁嘉玥家小上許多。她讓陳燃在公用的衛生間洗漱,自己躲進了臥室。
這一夜兩人都保持著沉默。
許是因為江蕪還留著陳燃的某套舊睡衣,顏色都變淡了。
兩人都想起了當初相依為命的日子,那時候陳燃固執地認為只要江蕪需要,他願意為了她生也可以為了她去死。
而現在,他看著鏡子里苦澀的笑容,沉沉嘆了口氣。
我舍不得去死,真想某一天如她在信里寫的那樣。
“過去的對與錯我都能坦蕩地去面對,因為那些珍貴的回憶都是我們曾經相愛的瞬間。”
“如果還能因為相愛走到一起,希望是與你一生,兩人,三餐,四季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