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到了。
外面熱鬧的氛圍與他們無關,江蕪一早醒來就看到祁嘉玥給她發了幾條語音,點開就是猥瑣地笑聲,問她有沒有春宵一夜值千金。
江蕪回懟她是無效胎教,只會教壞小孩。
不知道陳燃還在不在,江蕪連忙起身洗漱,頭發撥成慵懶的造型,又心機地噴了點香水。
打開門就看到他的開放式的廚房里面忙碌,她買了成套的鍋具好像還是第一次被使用,陳燃找到泡面跟冰箱里的雞蛋培根,簡單地下了兩碗面。
“很久沒下廚了,可能會不太合你胃口。”
江蕪搖頭,大口地吞咽著,呼嚕嚕連湯都喝個精光。
陳燃收拾完碗筷,把掛在門口的外套穿上。開著地暖,江蕪來不及穿鞋慌亂地跑到他跟前,只喊了聲名字又沒有後續。
干站著誰都不先開口,江蕪自覺該先說些話,卻無從問起。
“我晚上還得考試。”陳燃耐心解釋。
江蕪趕緊順著問買了票沒有,要不要她送他走。
“你什麼時候學會開車了?”陳燃換好鞋隨口問道。
“本來就會,只是以前懶,而且西樺地方小,開車還不如騎電動車來得方便。”他點點頭,沒再說話。
江蕪目送著陳燃下樓,又趕緊到窗口扒拉看著他消失在雪里。
留下一排孤零零的腳印,她突然很想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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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陳燃已經考完一半的科目,但醫學院的課業一向很重,為了復習許多學生都選擇留校。圖書館每天早起占座的人也更多了起來。
秦浩借著復習的由頭經常跟女友去附近的咖啡廳約會。
陳富國大半年沒見兒子了,思前想後特地打了個電話問他能不能回家一趟,他說感覺自己最近老是心髒突突地跳,也不知道是不是高血壓更嚴重了。
他到底還是陳富國的兒子,雖然談不上多孝順也不能光聽不管,他定了夜里的票,讓陳富國別打擾司機,自己會自己打車回去。
頭發又白了些許的陳富國連聲說好,跟妻子張羅著要准備一桌豐盛的飯菜迎接全家唯一的高材生。
小兒子已經上幼兒園中班了,他打小就喜歡這個哥哥,雖然一年難得見上幾天,陳燃也總是愛答不理,聽到哥哥要回來的消息跟著快樂地舉著飛機轉圈圈。
羅雲看著高興的爺倆憂心忡忡,考慮自己該不該繼續回避陳燃。
江蕪就這樣跟陳燃擦肩而過,不過她來Z市還有其他事情要做。秦宴在這邊有套小公寓想賣掉,是靠近Z大跟Z中的學區房。
比起祁嘉玥小區那套房還貴上五位數,江蕪傾家蕩產也買不起,腆著臉一聲一聲嫂子叫著,弄得秦宴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兩人約著下班去購物,當然沒帶著加班的江灝遠,只是說好逛完江灝遠再來接人。
好久沒吃垃圾食品的江蕪跟秦宴偷偷進了KFC放肆,吮掉手指上的醬汁,江蕪盯著秦宴脖子上的項鏈打趣道:“我哥太陰險了,求婚都不送戒指的嗎?”
秦宴摸了下脖子上的吊墜,臉頰泛起紅暈:“他說還在訂做中,他等不了這麼久。”
“咦~~”江蕪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她什麼時候也能享受甜蜜的戀愛時光啊!
知道江蕪還在追小男友,秦宴大方地把公寓交給她,甚至偷偷暗示她床底藏著她寶貴的學習素材,如果她對上男人這件事感興趣的話,她樂意分享。
江蕪打斷了她的話,面紅耳赤實在無法想象江灝遠或者陳燃這樣五大三粗,肌肉壯碩的人趴在自己身下喊“不要”,“不要”。
不過最後還是忍不住委婉地問秦宴:“那你們以後還能要孩子麼?”
秦宴摸了摸下巴,認真回道:“如果你哥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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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蕪感覺聽不懂中文了。
公寓確實里學校很近,而且臥室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對面的籃球場,江蕪開始幻想之後躺在藤椅上用望遠鏡偷窺陳燃的幸福時光了。
她還得采購許多東西,將秦宴的私人用品打包好,她回去放在了江灝遠那邊,又將自己的行李往Z市送,一來一回,差不多元旦假期也結束了。
她踩著節日的尾巴給陳燃打了個電話,得虧沒被拉黑,聽到男孩的聲音江蕪不自覺地揚起音調:“回學校了,就出來跟我吃個飯。”
陳燃沒拒絕,換了身衣服便出門了。
江蕪連吃到自己討厭的苦瓜時都一臉笑嘻嘻的,陳燃像看傻子似的白了她一眼問道:“你好好吃飯,笑什麼呢?”
“我還以為又要被放鴿子了。”其實是有那麼一點擔心的。
陳燃不愛繞彎,解釋道:“上次借住一宿,我該謝謝你的。”
兩人隨口聊天,江蕪對他元旦回家表示驚訝,笑著說以前就覺得他不該跟父親決裂。
陳燃大概猜到江蕪是因為沒有血親所以對別人會心生羨慕,他忍不住解釋道:“我不是跟他和解,只是懶得再較勁。如果偶爾回去就讓他能少摻和我的事情,我願意付出一點代價。”
他依舊看不慣那對母子,仿佛他們就永遠無辜,明明他們的富裕安逸生活都是搭建在母親的墳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