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中午。
秦浩走到半路才想起來沒結賬,結果還是江蕪買的單。
他又被女友罵了一頓,趕忙打電話提醒陳燃送江蕪一程。陳燃沒接電話,此刻的他正跟著一瘸一拐的女人身後,他推著自行車不緊不慢地走著。
江蕪穿著高跟鞋,沒走幾步就演不下去了,扭頭瞪著悠閒的陳燃道:“你就不能憐香惜玉載我一下嗎?”
陳燃好意提醒:“我剛剛說了要幫你打車。”
又拍了拍車後輪,解釋:“這車載不了人。”
胡說,他以前騎山地車都逼著她坐前面杠上的!
陳燃讀出她眼的怨憤,只淡淡否決:“不可能。”
把人送到酒店門口便立馬騎車走了,剛剛裝瘸江蕪的腳跟被磨破了,又賭氣真的走回來,她連忙問前台要了幾張創口貼上樓。
細嫩的腳後跟腫得跟饅頭似的,江蕪也搞不到自己現在是在追人還是在自我折磨。不就是個小屁孩,她真就非他不可了麼?
那些曲曲彎彎的小伎倆早被男孩摸透,他似乎是在報復,明明白白地告訴江蕪以前是因為喜歡你愛護你,所以不管你怎樣做我都甘之如飴。
但現在他不樂意了。
如果不是第二天前台讓她下來取鞋,她可能真信了陳燃的裝腔作勢。
江蕪精心打扮一番,穿上男孩送的鞋,鞋底柔軟,還特地為她挑選了大半碼的,也不會磨到腳後跟。
傍晚,男生寢室樓下人來人往,晚風拂過她柔軟的發引人側目。
江蕪大方地用笑容回對打量的目光,年輕又富有朝氣的男孩脖頸泛紅,許是夕陽染上的。
秦浩急匆匆下樓,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江蕪。
連忙嬉皮笑臉地跑過去,江蕪沒廢話,說道:“重新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幫我把陳燃揪出來。”
“啊?姐,你跟我燃哥是有什麼過節麼。”秦浩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你問他唄。”
秦浩不依不饒:“得了吧,他最近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聽說是被妹子甩了,不過我也不確定啊,就是之前籃球隊聚餐玩真心話大冒險嘛,陳燃自己親口說他被喜歡的人當備胎了。”
都已經兩年多了,江蕪沒辦法說服自己陳燃口中那個喜歡的人一定就是她。
低頭盯著腳上的帆布鞋,胸口酸脹又隱隱發燙,秦浩讓她在食堂門口先等著,自己衝進去逮人。
跑到食堂門口,陳燃從秦浩手里搶回書包,一抬頭就看到江蕪笑盈盈地衝他招手,也不知道有什麼可開心的,陳燃在心里嘟囔著,眼睛卻下意識瞥到她腳上的帆布鞋。
為了搭配,江蕪穿著緊身的短上衣跟牛仔褲,頭上還綁著個蝴蝶結顯得格外青春。陳燃與她面對面站著,也不講話。
秦浩趁機溜了,正值飯點,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看到俊男美女忍不住側目,大多數人都是認識陳燃的,紛紛低語猜測二人的關系。
江蕪高調慣了,倒是陳燃不自在地擦了下鼻子轉身就走,江蕪趕緊擋到他面前,他往左,她跟著,再往右,又繼續粘著。
“你是狗皮膏藥啊?”晚上還得去實驗室守著,他本來就很煩躁。
江蕪笑眯眯地看著他炸毛的樣子,認真地點了點頭:“是啊,狗皮膏藥包治百病。”
甩不掉,陳燃只能仍由她跟著,出了食堂腳步越來越急,得虧鞋子方便跑步,江蕪拽緊了包緊趕慢趕沒跟丟。
路過飲料機,他終於停下腳步,掃了兩瓶水遞給氣喘吁吁的江蕪,無奈地問道:“江蕪別再玩兒我了,你到底要怎麼才肯放過我?”
“我,我就是,”她喘得不像話,擰了半天又沒擰開瓶蓋,因為剛剛的運動,細碎的頭發被汗水弄濕粘在臉頰上,漾開兩坨潮紅。
陳燃把自己的那瓶擰開跟她換,看到她灌水的模樣又忍不住提醒道:“慢點喝,別嗆著又想碰瓷我。”
“我靠!憋死我了,”喝了半瓶水她終於活過來了,插著腰細細地喘著,“你就不能照顧下我,走慢點嗎?”
“……”他本來就想把這塊黏死人的狗皮膏藥甩了。
“真的跟你們這些年輕人比不了,再讓我喘五分鍾,差點被你搞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這話在此刻顯得格外曖昧。
陳燃趕緊喝了口水,潤潤干澀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