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EST ? PERFUMES ? 一款香煙盒造型的香水,江蕪第一次接觸到它的時候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了。
它對吸煙人士極度友好,可以與本身的煙味調和成獨特的味道。
宿醉和性愛令人好眠,陳燃直到下午才醒,床上只剩他一人。
他摸到床頭櫃上的白色煙盒,打開,看到一排管狀香水愣怔了下,隨意擰開一瓶,輕按了幾下,嗅了嗅,和昨夜嗅到的味道有些相似,混著房間里曖昧黏膩的氣味,變得過分甜腥。
他皺了眉將紙盒隨意丟回,紙條翩躚滑落在地。陳燃彎腰撿起,便看到上面潦草地寫著一句:謝謝。
真好笑,他不過是為了報復隨便拉了個人發泄,明明粗暴又冷漠,甚至故意弄疼她。
江蕪,你不是為了那個男人已經徹底拋棄我了嗎?
那昨晚又算什麼,他不是笨蛋,那麼拙劣的演技,那副再熟悉不過的胴體,他從未遺忘關於她的那些細枝末節。
是在試探我的底线麼江蕪,還是昨晚對於你而已也只是打發寂寞的游戲。
他不該再次當真。
因為陳富國喝得酩酊大醉,家里人忙到早上,自然也沒人注意到陳燃沒有回來。
失魂落魄的陳燃將自己鎖進房間,各種書籍亂七八糟丟了一地,腳踹了踹橫在前面的奈特圖譜,把沉重的身體砸進柔軟的床鋪,他側過身看著床頭櫃上母親的照片,那時候她還年輕,抱著剛滿百日的自己,笑得幸福滿足。
他總是被深愛的女人拋棄。
******
陳燃的成績完全可以報考更好的學校,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他選擇了省會的一所醫學院校。
毛漾看到他的志願恨鐵不成鋼,連忙跟家長聯系,長篇大論侃侃而談說得唾沫橫飛口干舌燥,陳富國看了眼坐在身邊繼續打游戲的陳燃,尷尬地撓了撓頭皮,回道:“毛老師啊,你說的我們都懂。但是這事情我們也得尊重陳燃的意見你說是吧,我會好好勸勸他的,麻煩您了。”
陳富國唯唯諾諾的態度讓一旁的陳燃覺得可笑,瞥到他猶豫的表情,先開口:“難得見你跟人說話低三下四的。”
“人家是老師,你爸雖然是個大老粗也知道要尊重文化人。”
“哼,虛偽。”
父子倆這點小打小鬧不算啥,陳富國被他懟習慣了之後反而覺得這是兒子對他的一種示好。
妻子也勸他說陳燃畢竟是男孩子,而且父子倆積怨了多年,總要有個人低頭給彼此台階下的機會。
更何況,他這個父親心中有愧。
陳富國把手機放回茶幾上,認真跟兒子解釋:“我沒指望你以後子承父業,干我們這行的都是粗人,風險大又辛苦。你去當個醫生也挺不錯的,工作穩定別人又尊重,爸爸支持你的決定。”
陳燃沒有說話,把手機關了,說了句我累了便又躲了自己的房間。
夏日漫長的日照將大地烤灼地滋滋冒煙,祁嘉玥無意發現江蕪跟陳燃過夜的事,氣得把她趕出家門。
江灝遠熬了兩個通宵,猩紅的眼皮底下布滿血色。
他疲憊不堪,帶著一身酒氣從沙發上滾下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江蕪悄聲把行李搬回房間,她挪不動江灝遠,便把屋里空調風調小了些,又拿著毯子給他蓋好肚子起身准備去熬些粥等他醒。
天生的敏銳讓江灝遠艱難地睜開眼皮,看到是江蕪立刻又松了口氣,抬手擋住布滿血色的疲憊眼眸,聲音沙啞:“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她扶著江灝遠起身,江灝遠倚著沙發沒多久又睡著了。
江蕪將泡好的蜂蜜水輕放在桌子上,又轉身回了廚房。
把米淘好,香菇,雞肉,切成丁,用水焯好,加入姜絲蔥段悶到鍋里燉。
抬頭看到廚壁上倒影的短發女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變化很大嗎?為什麼陳燃沒有第一眼認出自己呢?
是因為酒精,光线,還是那小孩刻意相信自己不會再出現在他的生活了。
心里被騰空的地方露出瘡痍,冷風呼啦啦往里面灌。不安,焦灼,恐懼,那雙漆黑的圓眸里布滿憂傷。
江灝遠睡到下午才醒,聞到粥的香味忍不住勾起了唇,江蕪窩在一旁的沙發上看劇,怕吵著他戴著耳機。
他悄步靠近,趁女人不注意圈住她的肩膀將她撈進懷里,親昵地嗅了嗅她的短發。
江蕪身體一僵,連忙摘下耳機。
“怎麼突然就回來了,我該去接你的。”
她縮了縮肩膀,回道:“你忙,我不想麻煩你。”
頭頂的碎發毛茸茸,顯得清爽年輕,局促的模樣像極了她剛來江家的模樣。他有種迫害未成年的錯覺,唇靠近小巧白淨的耳垂。
“哥!!”
身體下意識排斥男人侵犯的氣息,她驚聲尖叫。
“先吃飯吧。”眼神驚恐而疏遠。
江灝遠收斂笑意,語調嚴厲:“你剛剛喊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