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virtuoso
逃離那窮山溝的第一年,我時常噩夢。
夢里的我就被套在網里的,越掙扎被鉗制越緊。
離開水,被扒光了放在案板上,那些赤裸的,興奮的,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我被剃去鱗片,被開膛破肚,被翻來覆去地揉捏按壓,於是我變得麻木,變得空洞。
就像現在,仿佛也變成了其中的一員,稍有些不同的是,我的眼神是譏笑的,憐憫的。
他們熱切地討論著如何享用我,再如何將破碎的我丟棄或者是喂狗。
我想我每一根刺都該是堅硬的,割破他們肮髒的喉嚨,蒼白的食管,還有貧瘠的胃袋……
那些狗可以等待他們死去,然後懶散地分享他們干癟腐臭的肉體。
老天爺或許也被我惡毒的想法嚇到了,一場大火赦免了人間的罪惡。
我的魚鰭幻化成了流血的雙腿,衝進了遠處的那一抹光明中。
我轉過身,想看傻子的眼睛。
他還睡著,手扣在我的腰上,溫暖的掌心柔軟干燥。
我用手拂過他漂亮的眉眼,挺拔的鼻梁……然後又留戀地伸向他的眼尾。
微微上翹著,原本應該是很惑人的桃花眼,可是傻子的眼睛太干淨明亮了,怎麼看都像是年畫上觀世音菩薩旁邊的童子。
原諒我土氣的比喻。
畢竟在我有記憶的日子里,大半輩子都生活在窮山溝溝里,就連年畫都是過年的奢侈品。
或許等天亮,我可以給傻子講講救苦救難的觀世音的故事。
傻子好像被我騷擾得煩了,微微皺著眉,紅紅的嘴巴下面一點還留著我的咬痕,我的刺很硬,牙也不相上下。
他嘟囔著“阿蕪,我好困。”雙臂緊收又將我囚在懷中。
起初我並不喜歡這樣的行為,總感覺傻子跟那些人一樣,只是換了種溫和的方式來囚禁享用我。
可是他又會微微抬起下顎,抵著我的發頂像狗狗一樣蹭蹭,讓我的耳朵能貼著他略顯單薄的胸膛,雖然不夠強壯,不過鼓噪的心跳聲卻很有力。
我喜歡這樣象征活力的聲響。
“陳燃,你抱我太緊了。”我一面迎合地摟住他的脖頸,一面又忍不住想要反抗。
哦,我只是在心里喊他傻子,畢竟他爸爸很在意別人對他這個寶貝兒子的態度。萬一不留神說漏了嘴,他大概也是毫不留情地將我丟出去。
畢竟我是個跟大都市格格不入的村婦。
不過相信神婆,把我留在家里想替傻兒子招魂的他又有多高尚了。
我心里明白的很,我只不過是從一個深坑跳進了另一個深坑。
時間不早了,我留戀了會兒傻子溫熱的胸膛趕緊起身。
雖然已經入冬,但家里的暖氣開得很足,我光裸著身子從床上爬起來,看著傻子繼續好眠的模樣又忍不住有些嫉妒。
憑什麼他就會比我好命了,我看了一年的狗血電視劇就把濃重的鄉音改掉說起來流利的普通話。而他還像個三歲半的小屁孩,話都說不利索。
“阿蕪,我餓了。”
“阿蕪,我能抱下你嗎?”
“阿蕪,水好燙。”
“阿蕪,我下面好硬……”
阿蕪,阿蕪,阿蕪……一醒來就像催命似的跟著我後面念念叨叨的,使喚起我來倒是思路清晰的很。
有一點我跟他爸達成共識了,這傻子沒傻透。
做完早飯,他爸已經起來了。
雖然年逾四十,身材有些發福,但是長得倒也端莊英氣。
畢竟陳燃是個漂亮小孩兒,他爸要是丑八怪一只,倒也讓人懷疑陳燃是不是該姓王了。
隔壁老王的段子是我在網上認識的一朋友告訴我的,那天笑得我眼淚都下來了。
陳燃很好奇,不過他有閱讀障礙,雖然認識那幾個字,湊在一起卻不懂是什麼意思。
他爸吃飯的時候愛看報紙,我站在客廳伺候他吃完飯,男人交代道:“我要去外地幾天,你看著陳燃別亂跑。”
我點頭,假裝乖巧地答應了。
他起身頓了頓,又喊住收拾東西的我,補充道:“他要是想出去,你就陪著,如果不認識路了,可以打電話就給張阿姨發定位,她會讓人去接你們的。燃燃喜歡打籃球,你……算了,不受傷就行。”
我低頭應了聲,忍不住露出羨慕的眼神。
我也想要個好爸爸。
或許一開始我不該勾引這個傻子,他爸看起來更像個可靠的男人,雖然也有夠迷信的。
如果真這樣了的話,陳燃是不是就該“小媽,小媽”的叫我了。
我腦袋里突然浮現出他瀕臨高潮時迷離的眼神,脆弱地像要被我弄壞一樣。
“小媽,讓我射好不好。”
我惡心地打了個寒顫,算了,這樣我實在太壞了。
傻子睡到了中午才醒,牙也沒刷就黏黏糊糊地滿屋子找我。
我正站在椅子上想夠藏在書櫃頂上的贓款,這是我每天去市場買菜討價還價省下的辛苦費。
他無賴地抱住著我的腿,硬硬的胡茬磨著我的膝蓋,弄得我又癢又麻,我雙腿一軟差點栽倒。
傻子把我抱了下來,我先心滿意足地數完錢揣進口袋,然後狠狠擰了把他腰間的軟肉。
他怕癢,那里是他的死穴,傻子笑得眼角都紅紅的泛著潮氣,一個勁兒撒嬌:“阿蕪阿蕪,我受不了了。”
我抬起胳膊,他順從地彎腰低下腦袋,輕輕捏了把他白嫩的頰肉,我心情更加舒坦,宣布道:“走,姐姐今天給你刮胡子。”
他動手能力好差,交了大半年,每次都會把自己弄出血,還要一副哭唧唧的模樣。
當然他只敢衝著我撒嬌,畢竟他爸不吃這套,只會罵他不成器不像個男子漢。
跟電視劇里倒是很像,這大概就是嚴父的愛吧。
他爸出差的第一天,我們吃了兩頓飯,看了十集西游記,做了兩次愛。
事後我窩在傻子懷里昏昏欲睡,他像第一次見我的裸體般好奇地到處摸摸捏捏。
“阿蕪,你的胸好像又大了一點。”
“你揉大的。”我隨口敷衍。
他捏了捏自己扁平的胸脯,語氣可惜:“那你好笨哦,都沒幫我揉大。”
我:“……”
算了,跟傻子講什麼葷話呢,還不如接著做呢。
我命令他平躺在沙發上,這個傻大個兩條長腿無處安放掛在扶手上顯得格外滑稽。
不過少年修長鮮活的肉體永遠散發著迷人的熱氣,我從他滾動的喉結一路往下吻。
吻到那翹起的一處,抬頭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你的唧唧是被我含大的啊。”
我握住那根硬物,熟練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