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跟傅陳說她要去P國的時候,他沉默了好久。
久到她以為哥哥不會同意的時候——他點頭了。
次日,經過十個小時的飛行,傅年抵達P國,下飛機後,她覺得腦海有些空白,心里則是有些浮躁,不知道是因為長途飛行帶來的疲倦還是因為其他。
她慢悠悠地走出出口,左右環顧著找尋來接她的人,但是她的目光卻在轉到右前方的時候停下。
真巧。
傅年這麼覺得。
楊西璞也這麼覺得。
在他以為她已經忘記他,他也快要忘記她的時候,她就這麼出現在他面前。
楊西璞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傅年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不加掩飾地打量她。
長款寬松的紅色毛衣包裹著她嬌小的身子,毛絨絨的圍巾則是遮住了她小半張臉,鼻尖有點泛紅,剛從溫暖的機艙里下來凍的。
“我今天坐的飛機好像沒上次穩。”傅年開口道,“機長廣播也沒你說的好聽標准。”
她聲音軟軟的,眼睛微彎在對他笑,像朋友之間寒暄的自然的親昵,朋友?
楊西璞想起的是他們那晚他們赤裸纏綿的畫面,那是情人間水乳交融的親密。
“我暫時不會執飛之前那條航线了。”楊西璞說道。
事實上,G國那邊給他的限令還沒處理好,不管他們航空公司的高層人員談了多少次,G國那邊的回復意外地強硬和效率低下。
聽到他說的話,傅年覺得有點可惜。
她這才注意到他今天沒有穿飛行制服而是穿著深灰色條紋西裝。
傅年還想和他說些什麼,有人喊了她一聲。
“傅小姐。”一個年輕的西裝男人走了過來,看見傅年臉上的疑惑連忙解釋道,“是傅先生讓我來接您的。”
“我知道了。”傅年點頭。哥哥昨天說了,給她安排在這里安排了房子和司機——在她跟他說要來P國後的一小時內就全部安排好了。
“咱們走吧,我送您回去。”男人說道,接過她的行李箱。
“那我先走啦。”傅年朝楊西璞笑了笑。
楊西璞在她轉身的瞬間握住她的手腕,傅年不解地看著他。
他從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滑動了幾下,幾秒鍾後,傅年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以為你把我拉黑了,所以之前才沒看見我的消息。”楊西璞勾唇,掛斷電話。
“我有看見,只是忘了回了……”傅年有些心虛,她之前確實是把回他消息這回事忘光了,沒想到他還記得。
楊西璞像是接受了她的這個解釋,松開了她的手,目送著她離開。
……
傅陳給傅年安排的房子在市中心,是一套不大的復式公寓,里面的裝修是她喜歡的風格,簡單又溫馨。
傅年躺在柔軟的沙發上准備小憩一會兒,手機消息的提示音卻有些不合時宜地響起。
是池湛的短信——
“後天晚上八點,別忘了。”
傅年只覺得腦殼疼,把手機往地毯上一丟。
管他的,後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