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凡心里驚訝不已,薛艷艷分析的真是夠透徹的。
白曉凡說:“你繼續說。”
薛艷艷略一思索說:“曉凡,恕我直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孩子應該是蕭市長的。”
白曉凡驚詫不已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薛艷艷神氣十足的笑了笑說:“其實我本來是不知道的,從鍾飛給我說的話里我猜出來的。他說他曾旁敲側擊問過蕭市長這個問題,結果蕭市長無意中流露的話里說明這個孩子壓根和他沒關系,而是高局長的。曉凡,你想象,一個身在官場的人,怎麼會輕易和別人談這種敏感的問題呢。就算談,他要是清者自清,也沒有必要把屎盆子扣到別人的頭上。通過這些因素我分析,高局長一定就是蕭市長的身邊的人。而高局長對於蕭市長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一定早就知道,但是他仍然不生氣,從這點就可以得到充分的證明他們之間的關系。深知官場的人馬上就會想到這個孩子肯定就是蕭市長的了。這很明顯就是一起下屬替領導背黑鍋的案例。怎麼樣,曉凡,我分析的沒錯吧。”
她已經知道的這麼明細,這實在是出乎白曉凡的意料,白曉凡不由得的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嘻嘻哈哈的女人,太出乎白曉凡的意料了。
薛艷艷對官場的了解深知高出了一些經歷官場多年的老油條。
如果說官場是無垠的大海的話,那麼薛艷艷一定就是深藏不露面的水手。
事已至此,白曉凡覺得白曉凡沒有什麼必要再對她進行隱瞞了,隨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訴她了,包括白曉凡陪著陳涵依去打孩子的事情,當然白曉凡把她如何成為蕭市長情人的事情也一一的將給她聽了。
薛艷艷聽完半天都沒有說出話。好久她才靜靜的吐了一句。
“唉,陳校長,她,她真是太苦了,我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經歷了這麼多的痛苦和波折。”
白曉凡說:“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校長其實是一個活的很辛苦的女人。你不要看她表面上什麼都沒有,那是她把那些苦痛都壓制在自己的心里了。”
薛艷艷微微點點頭說:“曉凡,你說的非常對。就像是我姐。我發現有很多地方我姐和陳校長都很像。她們都是那種經歷了巨大痛苦波折的人,但卻總是把自己的苦痛壓制在內心深處,從來不讓別人看到。雖然陳校長比我姐的痛苦要更多一點,但是她們都是值得人同情的人。”
白曉凡淡淡的說:“她們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愛。她們需要人的關愛。”
那個時候白曉凡的心情復雜極了。
陳涵依一個下午都沒有回來,她晚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十點了。
回來的時候滿身都是酒氣,滿臉酡紅。
不過她還好沒有喝醉。
陳涵依回到房間里一直都郁郁寡歡。
而且話也不多,白曉凡看的出她是有心事的。
薛艷艷本來想要去問她,但是被白曉凡制止了。白曉凡說這會兒最好不要去打擾她。讓她一個人靜靜。
白曉凡隨即和薛艷艷一起出去了。
他們在外面轉了一會兒,但是兩個人的心里卻一點都不輕松。
因為他們都在想著陳涵依。
薛艷艷說:“曉凡,我敢和你打賭,陳校長一定遇上了她非常討厭的人。”
白曉凡感到好笑:“艷艷,你不要告訴我,這又是你推理出來的吧。”
薛艷艷笑笑說:“不,這是我的感覺。”
白曉凡不以為然,要知道,感覺著東西,未必會真實啊。
薛艷艷似乎看出白曉凡有些不太相信說:“曉凡,是真的,我非常相信我這個感覺。”
白曉凡擺擺手說:“艷艷,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校長遇上了很討厭的人,你說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啊。”
薛艷艷說:“這個倒是很難說,這恐怕得要問陳校長本人了。”
其實白曉凡已經想到這人會是誰了,但是白曉凡覺得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難以置信。
不行白曉凡得問問陳涵依,她這麼把心事憋著不說出來這也不是什麼好事。
正在這時候,陳涵依忽然打來了一個電話,只是靜靜的說了一句,“曉凡,你和艷艷回來吧,我有事情給你們說。”
掛了電話,白曉凡看了一眼薛艷艷說:“或許這真的被你給猜對了。”
事實上,薛艷艷真的說對了,因為他們會去後,陳涵依對他們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今天見到了蕭市長。”
他們回到陳涵依的房間里,陳涵依讓他們坐下後就說了那一句話。
當時她說完後白曉凡轉頭看了一眼薛艷艷,驚訝他說的猜測。薛艷艷一臉神氣的看著白曉凡,頗有幾分得意之色。
白曉凡慌忙問道,:“涵依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涵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就是中午,我和你們分手之後在餐廳里和王科長他們正吃飯的時候,接到了蕭市長的電話,他突然造訪。”
白曉凡擔心的問道:“校長,他來找你有什麼事情?”
陳涵依搖搖頭說:“他倒不是特地來找我的,因為來這里公干。”
白曉凡冷笑道:“這是什麼公干,掛羊頭賣狗肉,校長,我看他就是來找你的。”
薛艷艷跟著也問道:“陳校長,他找你說什麼了?”
陳涵依說:“他倒也沒有說什麼?”
白曉凡看了一眼陳涵依,感覺她話里有話似地,“涵依姐,他真的什麼都沒有說。”
陳涵依點點頭說:“是的,因為很匆忙,只是見面打了一個招呼,說是明天中午要和我們三個人見見面。”
薛艷艷驚訝的說:“什麼,和我們三個人?”
“是的”
陳涵依點了一下頭說:“蕭市長說感謝我們對花城市教育事業做出的努力,他明天要設宴感謝我們。”
蕭市長竟然要請他們吃飯,白曉凡聽著就覺得可笑。
他所說的那些理由其實都是虛無的,白曉凡看他是另有打算。
想到這里,白曉凡不由的把目光轉向了陳涵依和薛艷艷身上。
陳涵依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曉凡,你說的非常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白曉凡說:“涵依姐,蕭市長既然是為了那個孩子來的,那他一定是知道哪兒孩子已經打掉了吧。”
陳涵依說:“當初我和你一起去打胎我只是給高清楊說了一下。至於後來我就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即便是他專門問起,我也不說。”
白曉凡吸口氣說:“涵依姐,這麼看來,恐怕蕭市長認為你沒有打掉孩子,你只是一時意氣,說的氣話而已。”
陳涵依睜著疑惑的眼睛看著白曉凡,沒有說話。白曉凡知道這會兒她心里一定也很矛盾。
白曉凡接著說:“涵依姐,他這次來專程找你,肯定就是為了搞清楚這個孩子你究竟打掉了沒有。”
陳涵依淡然的笑了笑說:“他知不知道就是那樣了,反正孩子我已經拿掉了。我現在仍然不後悔我當初打掉這個孩子的初衷。他來到世界上也只是會更加的痛苦。”
陳涵依說著神色顯得異常的哀怨。
白曉凡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抱住她。
次日他們幾個人一早就下鄉了,按照陳涵依的要求,沒有交上秦臨縣的任何一個領導人。
王興禮他們顯然是有些不太習慣,一路上還在抱怨這樣太過匆忙了。
陳涵依不冷不熱的吐了一句:“我們這次來能夠盡量不影響當地政府是最好了,再說了,蕭市長現在可是在秦臨縣。我們可得要做出一些表率來。”
陳涵依此話一說,幾個人的風向標立刻轉變。
王興禮笑吟的說:“陳校長說的對啊,每一年上面的人下鄉工作,都驚動當地政府,而且公款供吃,鋪張浪費的情況非常嚴重。這等於說在另一個方面就助長了一種不正之風。我們身為領頭人,更應該起到一個帶頭的作用,堅決和這種歪風斗爭到底。同志們,你們認為如何。”
任科長說:“啊,對啊,王科長說的非常在理。現在蕭市長親臨秦臨縣考察工作,我們更應該端正自己的態度。”
李科長跟著也附和。他們幾個人都沒有說話,白曉凡看到陳涵依臉上掛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笑容,那個笑容確切的說充滿了一種不屑。
李科長這時好奇的問陳涵依道:“陳校長,蕭市長昨天找你談工作了?”
陳涵依一臉漠然的說:“蕭市長只是關心了一下我們的教學工作。”
“哦,這樣啊。”
李科長笑了笑說:“我聽說蕭市長今天中午要請你吃飯。”
陳涵依說:“李科長了解的還真是清楚啊,不過有一點你沒有搞清楚。蕭市長請的不是我一個人,還有艷艷和曉凡。”
李科長微微點點頭說:“原來如此。啊,蕭市長一定是對你們的工作取得這麼大的成就很欣賞,特別請你們吃飯的。”
李科長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那個笑容卻很虛假,明顯的就把他給出賣了。其實白曉凡非常清楚,他這是在套話呢。
想來是因為蕭市長沒有請他們吃飯,故而他們三個人一直心里不舒服,忍不住問他們,但是陳涵依也沒有給他們去說,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在這個時候,裝糊塗是最好的辦法。
“陳校長,我們第一站選擇什麼地方。”任科長這時問了一句。
陳涵依說:“柳田鎮。”
“什麼柳田鎮?”王興禮和任科長幾乎同時叫了出來。
李科長接著問道:“為什麼要去柳田鎮?”
陳涵依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說:“怎麼了,去柳田鎮有什麼問題嗎?”
王興禮說:“不,不是,我們開會的時候不是說好去番田鎮嗎,而且我和李科長,任科長又後來和張縣長就此事進行了進一步的落實。這都是敲定的事情,你怎麼可以突然改變呢。”
李科長和任科長跟著說,這三個人似乎早就商量好了的。
其實明眼人一下就看的出來,他們肯定是得了張副縣長的好處,所以才那麼偏袒他。
估計是張副縣長已經決定在番田鎮進行一番搞頭換面的大手術,至於別的鄉鎮都還沒有動手,不過這種突然改變的路程著實要讓他措手不及了。
陳涵依也是早就看出來了,她也不慌不忙,微微笑了笑說:“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不過我是前天才臨時改變主意的。因為我專門下鄉去了一趟。我發現在柳田鎮我更能找到適合美術專業的學生。”
王興禮有些責怪的說:“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何不給我們說呢,直到現在才說。”
陳涵依疑惑的說:“王科長,我不明白,現在說這有什麼問題嗎?”
王興禮說:“那至少可以讓我們提前做一個准備啊。”
“准備,准備什麼?”陳涵依問道:“現在的准備工作我們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還有什麼可以做的。”
“這,這……”一時間,王興禮語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最後無奈的嘆口氣說:“也罷,你既然認為在柳田鎮能招收到更合適的學生,那麼我們自然還是很支持的。”他說完極不自然的笑了笑。
王興禮話才說完,手機忽然響了。
他一接通,看了下他們呢,然後笑道:“啊,張縣長啊。我們下鄉去了。這當然不是了。怎麼會呢,主要是這太匆忙了。一時沒有顧得上,再說了,我們也是怕影響你們的工作嘛。下鄉的鄉鎮。這個是柳田鎮。張縣長,你的意思白曉凡都懂。我們去柳田鎮也是為了能夠招收到更好的學員嘛,你的意思我也是明白的。我想你也應該理解我們的工作難處……先這樣了。”
王興禮掛了電話,然後看看陳涵依嘆口氣說:“陳校長,你這麼突然改變路线,讓我的工作都很難做。”
陳涵依想了一下說:“王科長,其實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了。其實改去柳田鎮這也是蕭市長的意思。”
“什,什麼,蕭市長?”
王興禮吃了一驚。陳涵依這話也讓他們幾個人大吃一驚。
陳涵依笑了一下說:“是的,蕭市長。昨天蕭市長找我談工作,特別交代我一定要到柳田鎮這個地方看看。原來我也只是想想,還沒有拿定主意,但是蕭市長這麼說了,正好就讓我下定決心了。”
王興禮一臉駭然:“難道蕭市長提前去過柳田鎮這個地方。”
陳涵依嘆口氣說:“這個恐怕你們就得要去問蕭市長了。”
王興禮當即笑了笑說:“蕭市長這個決定好啊。我就說嘛,做任何事情要有一定的靈活性,這對工作的開展也是大有裨益的。”
任科長和李科長當即就附和這說蕭市長的決斷如何的英明了等等。
聽的白曉凡有些起雞皮疙瘩了。
這時薛艷艷冷不丁冒了一句:“我說,三個大科長,剛才你們還大力反對陳校長去柳田鎮,怎麼突然間就轉變了。你們變的也太快了吧。”
王興禮說:“艷艷,你這個就不懂了,我們這是對陳校長的工作支持。”
薛艷艷掩嘴偷笑道:“哈哈,我看你們是對蕭市長的工作支持的吧。”
話一說完,三個人都顯得非常尷尬。白曉凡和陳涵依都在偷笑。白曉凡真是佩服薛艷艷。
換是別人的話,這種話肯定是不敢說的,有些事情雖然都知道,但就是不讓說出來。
這是一種規矩。
做出來那叫做本事,說出來的話那就是丑事了。
柳田鎮接待他們的是鎮黨委書記。
五十多歲的婦女。
帶著一個眼鏡。
姓金。
又是一個女領導,不過金書記看上去沒有陳涵依那樣鋒芒畢露,她身上充滿一種溫柔的慈祥。
像個老教師一樣。
陳涵依看來和她早就認識了,兩個人談的非常熟。
彼此寒暄了幾句後,金書記就把他們讓進了辦公室。
接著就直入正題,她跟著談了柳田鎮這幾年農村剩余勞動力過剩,許多人都是無技術的,找工作就是一個難題。
很多工作的大多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工作。
金書記談這個事情的時候王興禮以及李科長他們一直相繼無語,也或者說都不入正題的說。
似乎他們覺得這件事情壓根就跟他們沒有什麼大的關系。
隨後他們就開始了具體的工作安排。
陳涵依早先已經和金書記已經商量好了,所以這一次的招生工作進展的很順利。
原來在昨天金書記就特別向柳田鎮個村莊發出通告。
讓閒置的人今天早上中午九點中就來鎮政府咨詢,報名。
白曉凡真的很佩服陳涵依,她的工作真算是做的滴水不漏。臨近到中午的時候,他們登記在冊的合適的學生已經非常可觀了。
白曉凡欣喜不已。對陳涵依說:“涵依姐,這麼多學生,恐怕我們也不用去學校再去招了。”
陳涵依微微笑了笑說:“我本來就不打算去學校招了。”
白曉凡吃了一驚:“什麼,涵依姐,你不是開玩笑的吧,怎麼可以不去學校呢,要知道,學校可是生源的一個重要渠道,你這麼做,恐怕……”
陳涵依似乎看出白曉凡的擔心,擺擺手,笑笑說:“沒關系了,曉凡,我自有打算。你知道嗎,那天我獨自出走,一個人想了很多。在我遇上那個學生後,我的觀念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忽然想明白了,我們並不一定要把目光僅僅局限在學校里。這麼給你說吧,處在學校里的學生,大都沒有多少社會經驗,他們即便去學習這個專業,那麼對於他們而言,並不能真正意識到這個專業對他們的重要性,很多人並不認為這個專業對他們以後又多重要。這和社會上這些閒置的勞動力是不能比的,他們很多經歷了社會上的一些苦痛,知道沒有技術就難以在社會上立足的道理,所以相對而言,他們的學習勁頭就會比這些學生更加賣力。那麼,他們能夠學有所成的幾率相對就比他們要高出很多。”
白曉凡想想也是,“涵依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這麼做我恐怕王科長他們也不會同意啊。”
陳涵依微微笑了笑說:“這個沒關系,我們也可以去學校走個過場,隨便招幾個學生。曉凡,這是我們第一次坐這個美術專業,本來就有很多人反對,可謂是困難重重。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著我的笑話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等著我們出現一個小小的差錯,趁機去打我們的小報告呢,所以這一次我每一步都走的要很小心,很慎重,我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差錯,你明白嗎?”
白曉凡點點頭說:“好吧,涵依姐,不管怎麼樣,我都相信你。”
陳涵依微微點點頭,輕輕拍了一下白曉凡的肩膀說:“曉凡,謝謝你。”
他們中午走的時候,金書記執意要留他們一起吃飯,要不是中午蕭市長有約,白曉凡想陳涵依肯定是會留下來的。
回去的路上,王興禮問陳涵依今天招了多少學生。陳涵依讓白曉凡報了一下數目。
李科長大吃一驚說:“真沒想到這人數有這麼多啊。看來農村的勞動力越來越意識到知識的重要性了。”
陳涵依不冷不太熱的說:“不是他們越來越意識到知識的重要性了,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學習知識的渠道。”
李科長不自然的笑了笑說:“看來我們的工作做的還是不到位啊。這今後有必要加大在農村的宣傳力度,讓人們更多的了解國家的政策,了解職業教育對他們二次就業的重要性。”
白曉凡心里說,這又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口號。
陳涵依卻不慌不忙的說:“李科長,對於今天在柳田鎮的見聞我想你回去可以寫一個報告了,回去一准用的著。”
李科長感覺出陳涵依的話不對勁,慌忙說:“陳校長,你這話事什麼意思?”
陳涵依笑笑說:“李科長不要多想,我這是為你好。昨天蕭市長給我說,他對秦臨縣的職業教育工作非常不滿意,回去准備要就此開會具體談這個事情呢。”
王興禮不安的說:“陳校長,蕭市長除了說這個,還說什麼了?”
陳涵依嘆口氣說:“蕭市長對秦臨縣的整體教育工作都不滿意,尤其是一些學校的教育工作。”
陳涵依這麼一說,無疑是在他們三個人中間引爆了一個定時炸彈。
三個人都各自不安起來,雖然表面上仍然裝出一副不以為然,風平浪靜的樣子,可是各自都有一些坐臥不安了。
這一路上,三個人的話也沒有那麼多了,他們自然也沒有那種閒情雅致了,一個個都心事重重。
反而是陳涵依,卻很輕松起來,和他們有說有笑,甚至開起來玩笑。
回到縣城,與他們分開後,白曉凡專門找到陳涵依,特地問起她,“涵依姐,你在路上給王科長他們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這真的是蕭市長給你說的嗎?”
陳涵依聞聽,哈哈大笑,“你真傻啊,蕭市長怎麼會給我說這些事情,我是騙他們的。”
白曉凡嘆口氣說:“他們也真夠笨的,這也相信啊。”
陳涵依頗為自信的笑道:“這是當然了。如果換是別人,斷然不會相信,但是我說出來的,他們肯定就會相信。這麼給你說吧,在他們眼里,我是高清楊的情人,平常也和蕭市長走的很近,關系自然也不一般,我肯定就是他的心腹了。蕭市長別人話不會說的,但是對於自己的心腹,有些事情還是會說的。所以他們肯定就相信我說的話了。”
白曉凡連連點頭,陳涵依說的很對。
他們回去後就趕緊換了衣服,接著就急匆匆的趕往了蕭市長說的那個就餐地。
去的時候蕭市長還沒有趕來。薛艷艷抱怨說:“我們來的太早了,早知道還不如好好的挑一件衣服,害的我都沒有仔細挑衣服。”
白曉凡白了她一眼說:“艷艷,你這又不是出嫁啊,干嘛穿的那麼光鮮亮麗。再說了,我們是下屬,人家蕭市長是什麼級別,怎麼可以讓領導等我們,這影響不好。”
薛艷艷哼了一聲,很不以為然。
陳涵依笑道:“艷艷,曉凡說的非常對。這個問題你以後也要多注意。”
薛艷艷嘆口氣說:“這個道理我早就知道。我爸爸很早就給我說過,我覺得吃個飯都要搞的這麼復雜,這些人活的也太辛苦了。”
陳涵依看看白曉凡,兩個人都笑了。
“哎呀,真是抱歉啊,讓大家久等了。”
他們大約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蕭市長才姍姍來遲。剛進到包廂,就道歉的口氣和他們打招呼。
白曉凡非常清楚,這種客氣話也是對人說的,比如薛艷艷在場,這就有了針對性。
薛艷艷半開玩笑的說:“蕭市長,你現在才來啊,你看看,我們的頭發都等白了。”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頭發。
蕭市長連忙擺擺手說:“哎呀,真是抱歉啊。艷艷,等會我罰酒三杯,好不好。”
薛艷艷搖搖頭說:“不好,三杯怎麼可以。五分鍾一杯,你遲到了半個小時,至少要罰六杯。”
“啊,六杯。哦,六杯就六杯。”
蕭市長不自然的笑了笑,大概是沒有料想到薛艷艷會這麼去說話。
其實這一點他們也是沒有想到。
不過想想也就是薛艷艷敢這麼有恃無恐,換是他們任何人,都不敢這麼說的。
等菜一一都上齊了,蕭市長就問他們今天的工作進展的如何了,有沒有遇到什麼實質性的困難了。陳涵依當即向蕭市長回報了一下工作。
他還裝出一副辦事公正的領導模樣,很認真的聽取陳涵依的報告,然後皺著眉頭的對他們講了一番大道理,什麼工作要不怕吃苦,敢於挑戰。
要有一定的社會責任感和歷史重任感。
白曉凡聽著就覺得耳朵生厭。
要知道這些套套的詞別說常聽這些領導們說,從小看到大的新聞聯播里每天也都在不厭其煩的說,白曉凡都能夠倒背如流了。
至於這個工作,其實談的都很快。蕭市長和陳涵依談完了這些工作,然後轉而問起薛艷艷來。
“艷艷,來我們花城市有一段時間了吧,工作還習慣吧。”薛艷艷看也不看他,一邊吃著菜,一邊應付著。
“恩,是啊,還行,謝謝蕭市長關心。”
蕭市長點點頭說:“艷艷,這以後要是工作上有什麼難處,就盡管給我說,可別見外啊。”
薛艷艷還是不抬頭,點點頭說:“好,蕭市長,我知道了。”
蕭市長擺擺手說:“哎,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見外啊。”
薛艷艷這時放下筷子,愣愣的看了他一眼說:“蕭市長,我怎麼了?”薛艷艷顯得很茫然。
蕭市長伸手指了指她說:“你看你,別一口一個蕭市長的叫,多見外啊。叫我叔叔。”
薛艷艷愣愣的叫了一句,“叔叔。”叫完酒皺起了眉頭,白曉凡知道薛艷艷心里肯定是非常不舒服。
蕭市長當即說:“哎,這才對嘛。”
蕭市長隨後又對薛艷艷如此這番的關照了一番,那種體貼入微,真放佛薛艷艷是他女兒了,應該說,他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未必有這麼關心。
最後,蕭市長總算是看到白曉凡這個小老師了,白曉凡沒想到他出口的第一句話是,“曉凡,你來學校也有一段時間了,按資歷也算是個老教師了。艷艷初來咋到,以後要在工作上你多多的照應。”
白曉凡當時真想哭了,難得被領導問話一下,白曉凡忙說:“好的,蕭市長,你放心。”
蕭市長微微點點頭,接下來看了一眼陳涵依,嘴唇動了幾下,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轉頭掃了一眼他們,最後還是住口了。
他嘆了一口氣,隨即對陳涵依說:“涵依,你上次寫的那個工作報告我看了一下,很滿意。這次我出差,拿給相關的專家看了一下,他們都給與了高度的評價。這樣吧,等晚上我給你打電話,你去我的的住處拿。”
“工作報告?”陳涵依聞聽,一臉茫然,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