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韓玉梁沒有料到的是，克瑞斯汀去追問真相，竟然沒用多少時間。

　　他正等得無聊，用兩根手指在三上米莎版交互終端的乳頭上玩節奏游戲，順便測試胸部彈性的時候，躺著的女人忽然就把眼睛睜開了。

　　“你真是奇怪，我在的時候你玩得不情不願，我去忙留下個身體在這兒，你偷偷玩到我下面都濕了。”

　　克瑞斯汀整理了一下睡衣的領口，帶著微妙的嬌嗔味道抱怨了一句。

　　“沒辦法，這就叫妾不如偷，偷著不如偷不著，上趕著不是好買賣……哎不對，你這就談完了？我還誰都沒聯系呢。”

　　“嗯，談完了。”

　　克瑞斯汀指指電腦屏幕那邊，一個窗口彈出，開始自動載入不知道哪里傳輸過來的視頻訊號，“怪物這個猜測對S·D·G來說甚至可以說是個很嚴肅的指控，韓心絡把接下來的一個小會議都取消了，專門拿出時間，來打消我的……呃不對，應該算是你的疑慮。”

　　“怎麼打消的？”

　　“你自己看咯。”克瑞斯汀揮揮手，屏幕上的視頻窗口就被投影到了另一側的白牆上，並迅速拉近焦距，放大，提升清晰度。

　　她隨著鏡頭的變化解釋說：“這是用來監管並儲存尖塔的地方。”

　　“儲存？”聽到一個奇怪的詞匯，韓玉梁皺眉問道，“這個詞兒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或者，我該換成保管？”

　　克瑞斯汀笑了笑，神情比之前輕松了很多，看來關於尖塔的猜測給她帶來的壓力也很大，“總之，韓心絡承認，尖塔的能力在某個特殊的階段之後出現了暴走的跡象。她雖然沒說明，但我猜，指的應該就是全世界范圍的記憶混亂。所以，基地在那時就已經對尖塔采取了必要的強制措施，並在成立S·D·G後進行了極大程度的強化。而這……就是她的現狀。”

　　移動的鏡頭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充滿科幻感的營養槽。

　　各種管路連接著營養液里浸泡漂浮的赤裸女體。

　　那是個很有異域風情的美人，五官精致立體，皮膚白皙細嫩，胸臀豐滿，腰身纖細。

　　但那已經不是個完整的女人。

　　韓玉梁甚至看不出來，那到底還是不是一個活著的人。

　　她的四肢被並不陌生的限制器截取到了肩膀和大腿根，眉毛之上的頭蓋骨全部不見了，柔軟的大腦裸露在外，貼滿了小小的圓形芯片。

　　一些體積不大的機器人在附近活動，維持營養循環的正常工作。

　　“她所在的位置，深度達到了地下三百多米，整個實驗室都是為她而建，她的大腦活躍性已經被降低到做夢水平，這樣既能保持供應材料的可用性，又不至於讓她還有余裕使用自身的能力。在這種等級的防控處理下，她是適格者，還是依靠形體改變偽裝成人類的怪物，都不重要了。”

　　“那……我身上的心靈之絲是怎麼來的？”

　　韓玉梁滿面不解，“難不成是這營養槽里的美女托夢給我把我感染了？我的記憶混亂又是怎麼回事？是誰在搗鬼？”

　　“這一點韓心絡解釋不了。但我有一個猜測……”克瑞斯汀斟酌著說，“我猜，尖塔的能力被她提供的素材分流出去，在外面形成了一個弱化版。你不是說這次遇到的Z能力和天平完全一致嗎？我想，尖塔會不會也是這種情況。那個弱化版現在控制在誰手里還不知道。但，你身上的心靈之絲，有可能是你自己搞來的。”

　　“哈啊？這個玩笑可沒什麼意思。”

　　“我不是在開玩笑。你跟精神系的改造成品接觸的次數多，時間長，你完全具備被分裂的心靈之絲侵入的條件。此外，你還有奇特的能力，可以跟女性適格者通過做愛來彼此強化。玄奇一點來說，你甚至能通過讓金賢雅高潮給特定人群降下詛咒。那麼，如果你湊巧跟某個身負心靈之絲的女人激情了一場，她被強化的心靈之絲正好分裂，你不就成為了寄主？你對超能力的感應和抗性，說不定也來自這個方向。”

　　克瑞斯汀越說越流暢，“這樣一來，那個弱化版會選擇拿你的記憶測試能力就很合理了。只有你身上的心靈之絲成長得最強，而且會隨著你跟女性超能力者的做愛次數增加繼續變強下去。佐川政二對你造成的精神影響，不僅集中在性欲方向，還在失去壓制之後愈演愈烈，強度高得不正常，說不定，就是那個尖塔在暗中幫忙，希望你多找一些女人，增加心靈之絲的強度和分裂次數。”

　　韓玉梁托住額頭，又有點懵。

　　他的確接觸過不少精神系改造者，但強弱都算進來，也沒一個跟他做過愛才對。更別說長期在他身邊靠啪啪啪互相滋養了。

　　要說精神系適格者的話，倒是有一個，現成的，就在眼前。

　　“嗯？你突然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干什麼？”

　　韓玉梁想了想，索性直說：“跟我做愛次數最多的精神系適格者，就是你。你的記憶也受過影響，說明你體內不是沒有存在心靈之絲的可能。按照你的思路來推理的話，我只能懷疑你了。正好你還有這麼多肉體，很適合放在一起養心靈之絲的強度。”

　　克瑞斯汀無奈地攤開手，“好吧，你懷疑的很有道理。抹去那段記憶對我還非常有利。去地下救你的時候，我還有機會對你的記憶動點別的什麼手腳。我來做幕後黑手，確實非常合適。”

　　“你不澄清一下麼？”

　　“我不知道怎麼澄清你才會相信我。我本來想說適格者不可能擁有同系的兩套能力，但尖塔登記的能力就有兩種。一個反例，就很足夠了。”

　　她撇了撇嘴，“我唯一能想到的說辭，就是如果我有那麼厲害，為什麼不修改你的認知讓你對我死心塌地呢？可惜，我急著討好你，還告訴了你，適格者的能力沒那麼厲害。要不，你干脆把我當成尖塔，殺了吧。我死了之後，尖塔再對你做什麼，你就知道我是清白的了。”

　　韓玉梁兜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以死明志別說的那麼輕松啊。”

　　“不然呢，反正你又不會真的殺了我。殺我很費事的。”

　　她笑了笑，“我看，你回去之後最好盡快找李莞桐把你好好從頭到腳燒一燒。她給你燒個干淨，你就脫胎換骨重獲新生了。”

　　“我現在一身麻煩，早就不做能解決所有問題的春秋大夢了。”韓玉梁往後靠去，一臉倦意。

　　但那個夢字，像是被什麼直覺的絲线纏繞住，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動，晃動，晃動不休。

　　他一個激靈，又坐了起來，“克瑞斯汀，精神系適格者的能力，有沒有可能對肉體造成變化影響？”

　　“當然有。”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精神系適格者要是只能精神騷擾，哪還有什麼戰斗力啊。讓怪物發瘋嗎？就算是尖塔這樣純粹的大後方輔助型，不也登記了一個進化嗎？我不覺得那個進化是僅限於精神領域的。精神系通過意念力直接強化自身殺上去正面干爆怪物的例子我也能給你找出來，更別說‘色欲’這種七罪等級的精神系頂尖兒強者了。我之所以認為人類的未來是信息化，就是因為相比精神，肉體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局限了。”

　　韓玉梁神情凝重，問道：“你相信通靈能力麼？”

　　“嗯？你是說那種招魂的神棍嗎？”

　　“不，我是說可以在夢境中跟靈魂溝通的奇怪能力，具體我也不知道是怎麼樣，反正大概就是這麼……”

　　克瑞斯汀打斷了他，“你是在說夢野家的人嗎？那很可能是大劫難之前就存在的超能力家族，也可能是大劫難時期被動穿越而來的其他世界的超能力者。但那種超能力很不穩定也很弱小，和精神系適格者無法比擬。”

　　“但如果她湊巧被尖塔提供的材料改造過呢？那麼她身上是不是也會有心靈之絲？那種情況下，她的夢境通靈能力會不會也被影響而發生改變？她最近剛跟我提起過，總會在夢境中聽到一個女人虛弱的求救聲。而你剛才跟我說，尖塔的大腦活躍度，被降低到了做夢的等級。你覺得這只是湊巧麼？”

　　“呃……所以……”克瑞斯汀看著他，神情顯得有些困惑，“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我覺得可能根本就沒有什麼弱化版的尖塔。我身上出現的見鬼的情況，都是真正的尖塔依靠夢境通靈，經過夢野沙耶香施展在我身上的。可能我跟沙耶香第一次做愛的時候，心靈之絲就已經植入了！”

　　克瑞斯汀眨了眨眼，“你這麼說的話，那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韓玉梁苦思冥想，跟著不太敢確認似的，輕聲道：“她一直在向沙耶香求救，你說……她會不會是希望我去救她啊？她長得還挺美，確實很對我胃口。”

　　“好吧，也有這個可能性……”克瑞斯汀猶豫了一下，“不過如果那個沙耶香是改造成品，李莞桐的火也沒辦法淨化掉她。心靈之絲已經跟她的能力一起，融合在她身上了。你要拿她怎麼辦呢？不再和她做愛，還是干脆……用其他辦法淨化掉她？”

　　沒想到，韓玉梁忽然笑了起來。

　　他看著自己的掌心，道：“我更願意選擇，找機會把尖塔救出來。”

　　“你說什麼？”克瑞斯汀用很夸張的動作歪著頭亮出耳朵。

　　“我要把尖塔救出來，問問她，到底動用能力隱瞞了什麼。她是不是……跟當年的秘密有關。”

　　“你這麼急著幫你死掉的岳父母報仇嗎？”

　　克瑞斯汀的話里透出濃濃的酸味兒，“你要是連往尖塔所在地闖的決心都有，那我給你指條更方便更可靠的路。”

　　“你說。”

　　“你殺去華京核心區，直接綁架辛七，嚴刑逼供，問問他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玉梁臉色一變，道：“辛七知情？”

　　克瑞斯汀雕塑一樣靜止了半天，才不情不願地緩緩點了點頭，“他是當時那片地區的最高權力者，又是事後最大的得利方。你認為他不知情，就像你忘了我知道葉春櫻所有秘密一樣愚蠢。我保證，辛七比尖塔要好找得多。他身體不好，肯定不會住在幾百米深的地下。”

　　“我要怎麼找他？”

　　“你可以先從用肉體征服韓心絡開始……”克瑞斯汀終於忍不住用上了明確的譏諷語氣，“等韓心絡變成你的肉便器精液廁所，願意脖子上套個狗圈兒被你牽出去溜彎，你讓她帶你去找辛七，她還能不答應？”

　　這諷刺放得不是時候，韓玉梁皺著眉就過來按住她結結實實打了一頓屁股。

　　克瑞斯汀並不喜歡這種非情趣的純粹懲罰，挨了幾巴掌發現苗頭不對，就果斷把交互終端轉為休眠，跑回信息世界躲著去了。

　　心亂如麻，韓玉梁依舊沒有忘記最重要的步驟——把今晚所得的信息和全部的推測都發送給事務所，讓葉春櫻留底備份，慢慢分析。

　　家里的兩位非常擔心這個能對記憶造成影響的能力，讓他不得不又把電話打過去，用故意做出來的確鑿口吻，打包票說這個能力只能影響一小段時間內的記憶，不然在大家記憶中模糊化的就不該是適格者，而是整個大劫難了。

　　他以為他這樣說能夠安慰住擔心的家眷，可最後，葉春櫻還是帶著濃濃的憂慮，輕聲說：“可是，玉梁，咱們從相識到現在，也才不到三年啊……”

　　她的話尾音都在發顫，像是流落在漫無邊際大海中的迷途者，看到了遠處正在聚集的風暴雲團。

　　“這……”韓玉梁一時語塞，沉吟片刻，才柔聲道，“放心，我回去就找李莞桐，忍著疼讓她給我從頭到腳燒一遍。燒過之後……”

　　“燒過之後一樣不能解決問題。”

　　許婷打斷了他，“如果心靈之絲這種東西根本防不勝防的話，李莞桐身上就一定沒有嗎？你以後難道不跟沙羅接觸了嗎？”

　　韓玉梁一生長嘆，“那怎麼辦，我暫時還沒本事殺去地下，找到尖塔本體呢。”

　　“但你可以遠離一切可能的時空變動。”

　　顯然，家里的兩位已經達成了默契，也想到了一起，葉春櫻馬上就很堅定地說，“玉梁，咱們之前就已經發現了時空通道對你的危險性，現在，它又有可能成為別人動搖你記憶的催化劑，不要再接近那些東西，不是更安全嗎？”

　　“我也沒想主動接近那種鬼東西。可你讓我躲，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躲起。”

　　“老韓，”許婷的口吻聽起來難得的嚴肅，“我有個很認真的提議，你能不能考慮一下？”

　　“你說。”

　　“把他們想要的東西，給了他們吧。”

　　“哈啊？”韓玉梁一怔，“你指什麼？”

　　“你不是說，克瑞斯汀能在虛擬世界制造出安全的環境來獲取你的時空穿越秘密嗎？給她。讓她們那些專業的人去研究。韓心絡不是也想要嗎？告訴她你已經給了克瑞斯汀。袁淑嫻還想要你身上積累的武學知識，咱們也給她，讓她去研究。”

　　許婷的話越說越快，最後甚至都帶上了一絲鼻音，“老韓，我受不了你一直這麼被人盯著了。咱們把什麼都給他們，讓他們去搶，去奪，咱們回家，在這兒繼續過咱們以前的生活好不好？鈴鈴的小小如意樓快積累起口碑了，你回來，咱們照舊做清道夫，打抱不平，鋤強扶弱。好不好？”

　　韓玉梁沉默下來。

　　他意識到，圍繞在他身邊的勢力越來越多，至今被收拾掉的就只有倒霉的“冥王”一家而已。

　　他天不怕地不怕，橫行江湖慣了，可他身邊的其他人，也都在分擔這些壓力。

　　“可是，如果所有的東西都交出去，沒了利用價值，先不說我是不是會更危險的問題。失去了跟這些大組織、這些高層人物聯系的渠道，今後很多事情，都會變得非常難辦吧。”

　　“不要緊。”

　　葉春櫻開口給出了她的答案，“玉梁，那些都不要緊。沒有什麼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懷璧其罪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我更明白，仇恨永遠不能比愛更重要。如果不依靠那些勢力對你的覬覦我就沒辦法達成自己的目的，那只能說明，我還沒有資格去做。說明，我還需要更努力一些。”

　　“老韓，你周圍的事態在不斷地升級，去地下這趟回來，大家都已經擔心到極點，甚至……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覺了。你要是就一個老婆，那她肯定跟你鬧，不准你再這麼冒險。可現在……誰都不太願意開口做這個可能讓你不高興的事兒。我尋思來尋思去，就只能我和葉姐說了唄。你看克瑞斯汀也幫咱們不少忙了，要我說，這次你正好在她那兒，她要是能幫咱們解決天平的威脅，你就配合一下，把她要的給她得了。”

　　葉春櫻接在許婷後面說：“克瑞斯汀，我知道你肯定聽得到。先說好，玉梁去做虛擬生命跟你做伴這件事不包括在內。這個……至少現在沒得商量。”

　　旁邊床上看著像是已經睡著的克瑞斯汀睜開眼，笑了笑，說：“這個條件，我沒意見。”

　　韓玉梁拿著手機坐在窗邊，緩緩道：“知道麼，我這會兒……已經疑神疑鬼到，認為你們倆可能也受什麼力量蠱惑，特意幫著克瑞斯汀說話的地步了。呼……好吧，我聽你們的，如果這次能順利解決Z，回去之前，我就給克瑞斯汀一次機會，獲取她最想要的信息。”

　　“一次？”克瑞斯汀坐了起來，“你原來這麼小氣的嗎？”

　　韓玉梁安慰幾句之後，先掛掉電話，才轉身道：“我可沒她們那麼擔心。我願意聽她們的，並不是因為我怕了。而是我覺得，交給你們之後，我能少很多麻煩。暫時，我覺得方舟這里最合適。玄天訣是一門武功心法，等你幫我解決了Z，找出他背後的黑手，我就把全本和繪像都交給你。你願意讓我在虛擬世界里實際演練一次，也可以。”

　　克瑞斯汀思索了一會兒，問：“僅限方舟使用嗎？”

　　“你能做到嗎？”

　　“如果能提升一點點你對我的信心的話，我想我可以努力讓主宰短時間內察覺不到。但浦傑和韓心絡，都是我無條件信賴的上司。我很難只交給其中一方。”

　　“可以。這就夠了。到時候你還可以順便幫我給韓心絡帶個話，問問她，什麼時候抽空和我約個會。”

　　克瑞斯汀跳下床，晃蕩著胸前圓滾滾的奶子，皺眉嚷嚷：“你不會真打算干服她讓她幫你找辛七吧？這里面情況很復雜的，她就算想幫你也沒那麼容易。”

　　“想那麼遠干什麼。”

　　韓玉梁一伸胳膊，把她這具豐滿肉感的交互終端打橫抱起來，扔到床上，撲了過去，“反正那都是解決Z之後的事情了。現在，先來解決我的性欲吧。”

　　等把滿身的煩躁都通過暢快的噴射發泄出去之後，已經是子夜時分。

　　小型飛機從房屋上空呼嘯而過。

　　水原伊娃，到了。

　　頂著三上米莎臉的原型克瑞斯汀癱在床上，被累成了白花花的香艷娃娃，動彈不得。

　　進門開口通知韓玉梁的，變成不知道用了誰的基因的另一個克瑞斯汀。

　　韓玉梁盯著她，很努力回想，試圖從並不太久遠的難受回憶中找到關於這副面孔的蛛絲馬跡。

　　但一切都模糊得像是隔了一層毛玻璃，讓他甚至有了一種，那場關於戀愛學院的游戲到底是不是真的進行過的錯覺。

　　“水原小姐到了，你怎麼看起來並不太高興的樣子？”

　　“因為我知道她解決不了所有的問題。”

　　韓玉梁看著遠處開來的轎車，隔著擋風玻璃注視著里面看起來有些緊張的水原伊娃，盡量掩飾著心中的沮喪，輕聲道，“她能不能讓我不再向發情的野獸變化，我都不確定。”

　　車燈從克瑞斯汀白皙的臉上閃過，短暫地映亮了她猶如捕獵猛禽一樣銳利的目光。

　　“你放心，她既然來了這兒，就算她再怎麼奸商，我也要讓她給你打一個出血大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