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巨大的變故
韓玉梁心情原本還不錯。
十六夜血酒難得主動脫離了待機模式,要跟他一起出擊。
為此,他還著實忐忑了一把。
這要萬一沒找對地方撲個空,怕不是得把那網絡商店里打折的游戲給她買個遍來賠罪才行。
但路上還在車里,S·D·G此次參與行動的特戰隊員就從提前布控的北城區警署那兒得到消息,東華師范的里面,絕對是出事兒了,而且是一般警察無力解決的神秘問題。
走進校門,一路過去,到抬頭看到宿舍窗口里出現的張螢微,韓玉梁的心情,已經像是陷進了雪後泥濘的深坑,冷、髒、臭,一陣陣背後發寒,還惡心。
因為他能猜出來這個瘋子把這兒變成了怎樣的人間地獄。
十六夜血酒也抬起頭看著窗口那邊,小巧的鼻子輕輕動了兩下,輕聲說:“很好聞,味道,也很熟悉。”
她難得多吐出幾個字,口吻不悅,“可惜,有雜質。”
韓玉梁對她的味覺體系不熟,也懶得白費功夫詢問,直接指著窗口那張滿溢著怒氣的臉,沉聲道:“目標就在那兒。你直接上嗎?”
十六夜血酒仰頭看著那邊,思索片刻,小巧的唇瓣動了動:“不,你先。”
說著,她從緊身衣那個好似動漫標志一樣的腰帶扣後方摸出一個小小的電子儀器,遞給他,“需要我,就按住。”
他接過來打量一下,好像就是之前那次行動輔助人員手里的東西。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東西多半是限制器。
想想也對,華京那地方住了多少達官顯貴,上層核心人物個個舉足輕重,像十六夜血酒這種危險分子,如果不加限制放任她隨便行動,豈不是隨時可能翻天覆地。
他皺起眉,十六夜血酒的限制器不能自己解除,那……
她此刻交給他並授權的意思,到底是她打算像在竹田家的時候一樣盡情享樂一番,還是說,她沒把握帶著限制攔住張螢微,不讓她逃跑?
或者,她壓根沒興趣對付一般的攔路小卒?
不管哪種,看來打頭陣探路的都只能是他。
韓玉梁深吸口氣,調勻內息,看著宿舍樓口出現的那幾個行屍走肉,握緊拳頭,大步走去。
他心里其實挺好奇,要是他這會兒就把那個小機器的按鈕按下去壓住,會發生什麼事。
不過扭頭瞄了一眼那個精致如頂級娃娃一樣的安靜身影,他還是打消了那個荒謬的實驗念頭。
玄天訣帶來的神奇直覺無數次將他拯救於絕境,他不至於這會兒忽然叛逆一把。
他走過去,抬起頭看向窗口,大聲道:“張螢微,上次老子干你干得爽沒爽透啊?”
這女生宿舍他進去過,走廊談不上寬闊,房間里更是狹小逼仄,布局復雜,跟以速度和恢復能力見長的對手在那里面搏殺,照說是有一定地形優勢。
但看門口那些身上穿著破爛背心光著腚晃屌的男生也知道,樓里面八成已經都是張螢微的“部下”了。
而且速度優勢不好發揮的地形,十六夜血酒可能也會受到影響。
所以他更願意挑釁幾句,設法把張螢微引下來。
吱嘎。
張螢微把窗框捏到變形,但視线挪動了一下,還是放在了穿著緊身衣的小個子女人……女孩身上。
她想起了之前打算偷襲事務所,最後幸存逃回來的同伴轉達的話。
韓玉梁的身邊,有個怪物。很可能,就是跟來的那個。
張螢微咬緊牙關,忽然從上衣內袋里摸出了一小瓶透出淡淡粉色的白末,擰開蓋子,咬破手指擠了一些血進去,晃勻,抬頭一口喝干。
原本到了她的完善程度,已經不再需要攝入任何型號的黑天使,只需要感受痛苦燃起仇恨就能緩緩提升實力。
可她沒有時間。
她能感覺到末日正在迫近,如果下面空地上站著的那個美貌女孩就是部下提起過的怪物,她今天應該是走不脫了。
那麼,她選擇壓榨出自己的所有,換一個擊斃韓玉梁的機會。
仇恨早已融入了她的血液,流淌在背後無形的黑翼之中。
張螢微早就清楚,她覺醒的能力真正的來源並非痛苦,而是仇恨。
所以其他的完全體實力一直難以得到提升,他們變異之後,都已經沒了仇恨的目標。
她的目標還在,因此,足以焚燒理智的仇恨之火也還在。她就有機會,再吸收一次藥力。
她果然猜對了。
仿佛有無數火焰舔舐過身軀,張螢微痛苦的蜷縮起來,嘶聲下令:“攔住他,越久越好!”
韓玉梁沒太在意她的行動。
但他也不打算就在樓下傻乎乎等著本關BOSS播放變身動畫。
既然樓里很可能有亂七八糟的陷阱、敵人埋伏著,那麼,走外面不就好了。
他展開拳腳輕松解決掉撲過來的那幾個男學生,縱身一躍,沿牆上行。
以張螢微的高度,他要不是為了保險輕功收著勁兒上得比較謹慎,最多兩跳,就能衝進她那間屋。
他的謹慎選擇,無疑是正確的。
他剛上到張螢微窗下,哐啷一聲,一個瘦削的身影就從里面撲了出來。
如果韓玉梁稍有大意急躁,冒進一點,此時就難以借力,會被對方一起撲出牆外,落回樓下。
他凝神運氣,一腳勾住排水管,左掌劈出,真力外放,要將那打算抱過來的男人震飛。
不料那人咧嘴一笑,渾身骨骼肌肉噼啪一串輕響,伸出的胳膊陡然長了幾寸,飛出去的同時,仍死死抓住了韓玉梁的手腕。
那人像是早已想好計劃,抓住腕子同時飛起一腳踢在牆上,一股巨力傳來,嘎嘣一聲將排水管扽斷,帶著韓玉梁往樓下墜去。
單憑這股蠻力,韓玉梁也知道出來的九成九是一個完全體的黑天使。
不過論力氣,這人比當初獠牙豚鼠出來的前輩狼熊還是差了一截。
當初狼熊沒能贏過他,如今他功力更深,更不可能敗下此陣。
還未落地,韓玉梁便反抓住那人手臂,腰身一擰,將他甩在下方,踏足發勁,叫他當了個人肉墊子。
嘭的一聲悶響,磚石碎屑飛濺,那筋肉暴起的怪物已被砸入地中。
但完全體的黑天使遠比狼熊難纏。
力量之外,他還有速度,和驚人的生命力。
這一腳足夠將一般人肚腹踏穿,已經變身完成的黑天使卻連抓緊韓玉梁手臂的力量都沒有減弱半分。
十六夜血酒頗有興趣地打量著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藍色的眸子中,隱隱浮現出紅酒一樣的光澤。
咚!
另一個房間的窗戶中衝出了一個渾身赤裸到處都是血痕的女人,就跟沒有自己的理智一樣手舞足蹈摔了下來。
韓玉梁險些縱身去救,後背一涼才凝神一望,發現那女人五官猙獰,唇角不僅有血痕還掛著一片碎肉,知道又是一個新死倀鬼,下來為虎搏命。
他運功震了兩次沒能震開之前那怪物手腕,心中不耐,抬腳向旁邊一踏,猛地將那體型暴增之後比自己還壯出一圈的身軀提了起來,當作武器揮出,狠狠砸在尚未落地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被雄渾真力和黑天使的一身堅硬肌肉砸在牆上,當場筋斷骨折,口中嘔出一大片混著血的肉塊。
那完全體的黑天使滿不在乎回手撥弄了一下女屍的下體,嘿嘿一笑,“怪可惜的,這女老師都沒玩幾次……”
韓玉梁一直在留心戒備著張螢微,不想出力太多以免遭到偷襲。
無奈看到完全體的黑天使自愈力實在有些夸張,想要留手,就難以節約時間,他不再猶豫,手臂一展,熾熱真氣加持,寒冰烈火掌轉為至陽,轟向那人頭顱。
黑天使抬手將他這邊手腕也緊緊握住,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已經膨脹到快要崩裂的肌肉竟然又大了一圈,肩頭似乎有血管破開,噴出一片赤霧。
雖然沒能完全攔住韓玉梁這一掌,但真力也被拖住消解了將近六成,打得怪物仰頭慘嚎,卻未致死。
他雙臂向兩側一分,帶出黑天使胸前空門,一腳向上踢起,足尖已彈出本不屑用的鋒銳小刀。
可在這種近乎暴走的狀態下,尋常利器很難起到作用,鞋尖的刀鋒刺入寸許就嘣的一聲斷掉,反倒是那一腳蘊含的真力讓對手又發出痛苦的悶哼,總算撒開了一直抓著他的雙手。
不打緊,冷兵器不好使,還有熱的!
韓玉梁趁對方頭暈目眩還沒發揮出速度優勢游走,一招擒鳳手,捏住面頰兩側,捏開了那張血沫四溢的嘴巴。
呼!
黑天使的雙拳砸向他的肋側。
沒有半點格斗經驗的人,即使把黑天使毒品當水喝當飯吃,該不會的還是不會。
這個完全體得到力量之後就沉迷於欲望之中,遠不如一心報仇的張螢微。
韓玉梁雙肘一沉,輕松格架,旋即手指一撥,挑開了手中小物件的保險栓。
他將那迷你手雷一掌拍進黑天使口中,騰身而起凌空雙足踢出,將對手蹬飛同時,雙臂護頭,躺落在地。
嘣!
悶響之後,那個黑天使坐倒在地,半邊面頰豁開,下巴也沒了影子。
可他仍未死,僅剩一個的眼珠轉了轉,看向韓玉梁,又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下半張臉那可怖的傷口,這就已經止住了血。
不過畢竟是連眼珠都崩飛了一個的重創,他站起來後,頭腦已經不太好用的樣子,邁了邁腿,竟然走歪了一步。
韓玉梁正要上去給他個痛快,耳邊就聽到了那不算陌生的,尖細而高亢的憤怒號叫。
他立刻抬頭看向樓上,果不其然,張螢微穿窗而出,沿牆墜落。
大概是怕被他如上次一樣扔到空中玩海豹頂球,她這次才到二樓的位置就猛地一蹬,遠遠跳了出去,手中寒光閃閃,明顯還拿了護身的武器。
韓玉梁並沒追擊,而是趁這個大好機會一個箭步竄到先前那個黑天使身邊,掌心相對,真力運至九成,一記最簡單的雙鳳貫耳,嘭的一聲拍了上去。
還在以超常速度恢復的身體猛地一顫,軟軟跪下,趴倒在地。
韓玉梁本想彎腰再補幾下免得有什麼後患,只無奈,張螢微已經落地了。
她的速度,比上次果然又快了三分,浮現出盤繞血管的小腿猛一蹬地,一串鞭炮般的響聲,她的身影就已到了韓玉梁面前。
可不敢在這個時候測試身上防護服對穿刺、劈砍的耐性如何,韓玉梁一掌反拍,攻其必救,同時展開步法,靠直覺預判來勉強閃躲。
刺啦一聲,外衣破開一道長長口子,他這一掌,也落了空。
張螢微,眨眼間就到了他的側後方。
他向前一撲,順著自己掌力一個地滾,也不起身,單足踏穩,一腿掃出。
從被連鷹測試的那一次之後,韓玉梁就一直在苦苦思索,如果有一天他要和十六夜血酒那樣的對手死斗,究竟如何才能獲勝。
答案,就是下盤。
上次他出其不意將張螢微打上空中,和此刻不假思索貼地掃腿,都是要斷其根基。
再怎麼快的速度,位移的根基,都在大地。
這次張螢微果然極其謹慎,匕首寧肯收回,一瞬間退出四、五米遠,也要避開他這一掃。
韓玉梁得到喘息之機,笑道:“這就怕了麼?”
張螢微眯起眼睛,將匕首倒轉握緊,視线落在他的脖子上,咬牙切齒地說:“我只怕你死得太快。”
她保持著眼睛隨時可以最快速度閉上的狀態,繞著韓玉梁踱步,一點點靠近。
韓玉梁只好打消放閃光偷襲的主意,繼續矮身弓背,緊緊盯著那雙緩緩移動的腳。
他沒看那柄匕首,因為張螢微最大的武器,是她自身。
喀,腿和腳消失在視野里,地面上只留下了一片裂痕。
韓玉梁很確定,這女人在此刻的速度,已經趕上了那一晚給他做測試的十六夜血酒。
他毫不猶豫長身而起,雙足一蹬,高高躍向空中。
根據先前的經驗,這種極速移動的致命弱點除了腳下的根基之外,還有耐久性不足。
十六夜血酒從不持久作戰,大都是充電好幾天,出手一瞬間。
韓玉梁才不信那是她天生不好動。
她平常的狀態,肯定是在節能。
他單手扒住三樓窗台,感應到的殺機減弱許多,寬心回頭一看,果然如他所料,張螢微不敢起跳追擊,只在下面仰頭怒視,氣息急促,胸口不住起伏,“你跑什麼!膽小鬼!”
他好整以暇往上一拉,轉身坐在窗台上,低頭笑道:“飛檐走壁才是我的主場,有本事你上來呀。”
張螢微顯然沒興趣跟他進行“你下來呀”、“你上來呀”的童趣循環,握著匕首走到樓邊,略一猶豫,又退開兩步,露出了一個嘲弄的微笑,“我還以為你是來抓我的正義使者,你既然嚇破膽不敢打了,那,我可要走了。我保證,這次我會藏得更好,你再也別想抓住我。”
韓玉梁拿出那個小電子設備,笑道:“好啊,只要你打算跑,我就請外援。我很好奇,十六夜到底能有多快。別人逼不出來她的全力,我看好你哦,張螢微。我猜她肯定比你快得多,你要不要跟我賭一賭?喏,她過來了。”
聽到這話,張螢微扭頭看向十六夜血酒。
於是,她又上了江湖老油條的一個惡當。
趁她扭頭那一刹,韓玉梁縱身而下,發力上踢蹬牆,如流星直墜,雙掌齊出,雄渾內力好似一個巨大罩子,壓向張螢微四周方圓丈余。
“不要臉!”張螢微尖叫一聲,向旁極速閃避。
但韓玉梁的掌力為的並不是擊倒,而是下絆子。
真氣下沉,罡風凝縮,好似在四面八方勾起了一圈無形的絆馬索。
若是下盤穩健的尋常人,從此經過,無非是覺得腳下受阻,打個趔趄。
可高速移動的人,重心也一樣極其不穩。
張螢微驚呼一聲,就又打橫飛了出去。
她握緊匕首在身後胡亂揮舞,連摔落在地都顧不上防護,連著打了幾個狼狽的滾,也要防止被韓玉梁追擊再次送上天。
看來之前那一戰,給她打出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韓玉梁正要追擊,忽然頭皮發麻,直覺預警,似乎有什麼極其不妙的事情,正在發生。
張螢微緩緩站起,雙眼淚如泉涌,嘶聲吼叫:“為什麼殺不了你!我已經這麼強了,我為什麼還是殺不了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這吼叫聲中,她身上之前那些異變,諸如血管暴突、筋肉硬化之類,竟都迅速消失。
她的體型,變回成了韓玉梁最早見到她的時候那樣……不是這次,而是許婷委托的那場初遇。
小小的個子,清湯掛面一樣的長直發,溫婉秀氣,是大學男生心目中很理想的求偶目標。
她的眼淚一直在流,忽然當啷一聲,扔掉了手里的匕首。
韓玉梁心中警鈴大作。
這變回原來樣子的少女,竟讓他有了一種在骨髓中蔓延的寒意。
她好像……不再是黑天使了。
那會是什麼?
很突兀的,十六夜血酒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韓,按住,我說可以之前,不要松手。”
她的臉上帶著微笑,湛藍的眸子竟然有一半變成了紅酒的顏色,極度危險的氣場恍如暴風在平靜中醞釀。
韓玉梁毫不懷疑,自己如果不按那個小玩意,她也會出手。
但此刻這個小怪物是隊友,他豈能給隊友拖後腿。
他迅速後撤,手伸進口袋,按下了那個小小的按鈕。
嘀。
一聲熟悉的輕響。
咔噠,仿佛有哪里的秒針挪動了一格。
十六夜血酒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張螢微的身後。她的手上,一把鋒利的匕首斷成了兩截。
不知多少道傷痕瞬間從張螢微的渾身上下浮現,已經髒兮兮的衣裙,連著內衣一起被割成了紛紛揚揚的碎片。
但完全赤裸的少女連血都沒流多少,破開的皮肉就像是被倒放的視頻,迅速生長痊愈。
張螢微沒有去撿匕首,而是盯著韓玉梁的臉,一步一步走向他。
“有意思,讀數都爆表了。”
一個穿著黑色大褂戴眼鏡的混血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這可是新時代以來,出現的第一個啊。琪撒醬,能不能留下她?我帶著足夠的限制器。”
“別急。”十六夜血酒身影一晃,又出現在韓玉梁的面前,手里的武器,已經換成了他看不懂的模樣。
張螢微晃了一下,左邊的小腿,帶著焦黑的截面滾落在地上。
但黑天使的藥效絕對無法實現的情景,緊接著出現在三道視线注目的中央。
斷掉的小腿眨眼間變成了細細的飛灰,隨風消失在空氣之中。
而張螢微膝蓋下方切斷的傷口,又猶如快進播放的視頻,迅速生長出一條新的小腿來。
這已經不能算是自愈力,更像是奇幻世界觀下的頂級回復魔法。
她在地面上踩了踩,眼淚終於停止,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喃喃地說:“原來,你們殺不掉我。”
那個戴眼鏡的女人翻看著手腕上的觸屏,“琪撒醬,放著不管的話,大概會覺醒為A級以上的自愈能力持有者。你確定,不讓周圍的埋伏先都滾蛋嗎?她的存在上報一下,可是會引發軒然大波的。你扛得住,我可扛不住。”
“頭?”十六夜血酒的回應非常簡練,像是在提問。
只是說出這一個字的時間里,空氣中傳來了起碼幾十下噼噼啪啪的響聲。
韓玉梁已經把玄天訣運到瀕臨極限,在這一不小心就要重啟穿越之門的狀態,他的視覺總算能跟上十六夜血酒的速度。
於是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張螢微的自愈力強化得十分可怕,但相對的,速度反而比先前慢了。
本來她就和十六夜血酒的速度差了一個檔次,這會兒說是只能被動挨打也不過分。
旁邊的眼鏡女人急忙大喊:“別砍頭!真死了怎麼辦!”
令人眼花繚亂的影子停住了動作。
張螢微被面朝下按在地上,一柄好似燃燒著光焰的匕首切入了她的脖子,已經斬到一半。
十六夜血酒膝蓋壓著她的後背,抬起眼,“頭?”
“頭不行,頭真不行。這個不用測試,你忘了聖……唔,你忘了那個誰是怎麼死的了嗎?級別差不多,我估計頭還是要害。”
那女人推了推眼鏡,在手腕的表型儀器上按了幾下,“行動完畢,重復,行動完畢。首腦已被抓捕,S·D·G全員撤離,交給地方警署善後。”
韓玉梁看著在十六夜血酒膝下如同老鷹抓住的小鳥般無力反擊的張螢微,皺眉轉向那個女人,“話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女人笑了笑,伸出有明顯老繭的手和他握了一下,“先介紹一下吧,韓先生,我是法麗雅·劉,懶得記這種爛名字的話,直接叫我瘋狂科學家也完全OK。這個女人是珍貴的實驗觀測對象,你是這城市的地頭蛇,那麼,能不能給我提供一個比較隱秘,最好是任何官方機構都不容易發現的場所,讓我好好進行一下事關人類未來的實驗呢?”
“事關人類未來?”韓玉梁看法麗雅拿出一堆奇怪的儀器丟給十六夜血酒,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轉折滿臉疑惑。
“沒錯,”法麗雅推了推眼鏡,壓低聲音,“咱們很可能,將要見證新時代到來之後,誕生的第一個強化適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