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見劉全氣色不錯,笑著問道:“劉全,身上的傷還好吧?”
劉全笑著說道:“都是些皮肉傷,早就好了。”心里對李先生的關心甚是感動。
強仔笑著插嘴說:“李先生,這家伙的傷一點都不礙事,昨晚一回香港就到十三妹的夜總會,他還叫了兩個小姐胡搞了一晚,真夠猛的!”
劉全一聽,瞪了強仔一眼,接著訕訕地笑了笑。雖然李歡不干涉手下的私生活,但這老底被強仔不客氣地揭穿,還是令他頗為不好意思。
李歡笑了笑,不以為意,他就是好色之徒,哪會去干涉手下的荒唐事?
這時,劉全看了李歡一眼,說道:“李先生,我今早跟猴三哥通過電話,聽猴三哥說這兩天的事情有點多,您看有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安排給我們去辦?”
強仔接口說道:“是啊,我這次出去玩這麼多天,現在回來了,李先生有什麼事盡管安排就是。”
這兩個家伙倒還主動。
李歡挺滿意劉全兩人的態度,當下笑著說道:“這幾天的事情還真不少,本來想你們剛回來,先休息一陣子再說。既然你們這麼主動,那就給你們安排點事吧!”
強仔與劉全一聽趕緊表態,尤其是劉全,他一直認為東京之行,自己寸功未立,但李先生卻從來沒有責怪過他,反而還溫言安慰,連獎金都給了不少,因此他急著想為李先生干幾件事情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這兩人的心態,李歡心下了然,加上他們是上次社團暴亂時秘密行動組的成員,便也不再隱瞞,大致說明最近社團之間發生的事情,末了,還要兩人召集上一次秘密行動組的成員,暗中待命。
行動組是李歡的秘密組織,一旦動用,動靜就不會小。強仔與劉全心里清楚這一次是大行動,都面露興奮之色。
劉全兩人心知事關重大,當下不再拖延,起身向李歡告辭離去,安排行動事宜。
今日注定是熱鬧的一天。強仔與劉全前腳剛走,豬頭就也來到休閒會所,而且與他一起來的還有十三妹以及何老大。
幾人相見自然是一陣親熱寒暄,而且三名洪興老大的來意非常明確,直接說明是來跟李歡商議這次反社團聯盟的計劃。
這三名洪興老大曾和李歡在上一次社團暴亂時並肩戰斗,而且那一夜的行動,不但破壞幾大社團的聯手攻擊,而且還清除內奸、收復地盤,讓洪興的實力得到鞏固與加強。
在三名洪興老大眼中,李歡與小野貓之間的關系更是非比尋常,眾人心里清楚,眼前的李先生相當於東方小姐的代言人,地位可不是普通的高。
眾人落座後,十三妹當先笑著說道:“李先生,東方小姐已經大致跟我們提過這次的事,也向我們打聲招呼,說這次的計劃全由李先生統籌,李先生盡管吩咐就是,我們全聽李先生的安排。”
李歡一聽,感到很安慰,看來小野貓完全配合這次的計劃。
李歡笑了笑,說道:“十三妹客氣了,說吩咐不敢當,我們這次就是彼此合作,為大家的事業打下一個厚實的基礎。”
李歡說得很客氣,豬頭了解李歡的為人倒不覺得有什麼,而十三妹與何老大卻聽得順耳,當下表示一定配合。
李歡便詳盡地敘述了一遍計劃,笑著說道:“三位老大,這次的合作東星也有份,相信三位老大不會計較以前跟東星的小摩擦吧?”
十三妹笑著說道:“當然不會,東星現在對我們洪興客氣多了,既然這次是兩家聯合,就沒必要再計較過去的恩怨。”
何老大笑著接口說道:“李先生,您不說我們也知道,以前我們兩家社團雖然為了一點地盤而打打殺殺,但這一次是為了各自的利益,您不用擔心我們跟東星以前的事。社團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當然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您說是吧?”何老大言辭之間相當客氣,對李歡的尊重可見一斑。
見兩位老大表態,豬頭更是沒話說,對於李歡,他是打從心里相信與佩服,他的一切都是李先生所給予,李先生怎麼說,他就會怎麼做。
見三名老大表現出充分合作的態度,李歡很高興。
他心里清楚,這一次行動後,兩大社團的老大們將重新評價自己,而與這兩大社團之間的關系融洽,對自己在香港的發展絕對具有重大的義。
將正事談妥後,眾人便開始閒談他事,倒也和樂融融。談笑間,十三妹盛情邀請李歡到她所開的夜總會去逍遙,暖昧的言辭惹得李歡心里大動。
紅繩、雙飛、口爆,這位歡場頂級高手所調教出來的美女,想必都是身懷絕技。
李歡等人談風花雪月正起勁時,湊熱鬧的人又來了。
曾公子出現在露天陽台門口,看到李歡與幾名洪興老大都在座,他不由得一怔,同時感嘆:這李先生的效率簡直高得離譜,昨日計劃出籠,今日就將洪興的老大召集在一起,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真不是蓋的!
李歡一見到曾公子,心下大樂,趕緊站起身招呼他,心想:這家伙來得還真及時,有幾位洪興老大在座,正好可以再商議一下計劃,除此之外,將兩大社團的首領人物湊到一塊,更能凸顯我的身份與能力,這面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有。
在李歡從中斡旋的友好氣氛下,曾公子與三名洪興老大的關系頓時融洽起來,李歡也當仁不讓,將洪興的分派與曾公子之間的配合再次統籌安排,幾名社團領袖人物都是言聽計從,對於李歡的安排沒有半點異議。
李歡、洪興老大以及曾公子共處一桌的友好氣氛,看在一些賓客眼里,心下均感到訝異,不由得對這年輕人的身份好奇起來。
這時,月月走過來,對李歡說道:“李先生,有位張先生說要見您,他現在正在樓下的三號包廂。”
“張先生?”李歡微微一愣,說道:“知道了,你跟那位張先生打聲招呼,就說我現在有客人,等一會兒再下去見他。”
月月應了一聲後轉身離去。
李歡心下琢磨著:這張先生是誰?不會是張自強張sir吧?
在座的眾人聽到有姓張的人找李歡,都眼神怪異地看著他。
李歡見眾人眼神奇怪,笑著說道:“你們這麼看著我干嘛?應該是重案組的張sir找我,搞不好是那件連環殺人案有進展了。”李歡話音一落,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奶奶的,今天的事情還真多。李歡心里嘀咕一聲,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頓時一怔,正好是張自強打來。
按下通話鍵後,李歡笑著說道:“呵呵,張sir,我還正想說去找你,你的電話就來了。”
“你要見我?”張自強笑著說道:“李先生,沒想到你的消息比我還靈通,你已經知道那殺手又出手了啊?”
李歡聞言心驚,說道:“殺手又出手了?你找到那殺手了?”
張自強語氣沉重地說道:“還沒有找到,不過我又接到一件類似的命案。我現在正在命案現場,死者的身份才剛證實,殺手殺了一名洪興老大的人,好像是朱江的情婦。那殺手最近接連做案,我是想提醒你一聲,最好讓你會所里的女人小心一點,別單獨出門,我擔心那殺手可能會重復做案,再盯上她們也不是不可能。”
李歡聽得一愣,說道:“你說殺手動了朱江的人?”
朱江就是豬頭。李歡嘴里說著,看了豬頭一眼,豬頭聽到李歡提起他的名字也是一愣。
“沒錯,死者的身份已經證實。”張自強頓了頓,說道:“李先生,你說要見我,是什麼事?”張自強已經知道李歡並不知道他剛剛接到的案子。
李歡想了想後說道:“沒什麼重要的事,我是想跟張sir打聲招呼,如果可能的話,我會派人去尋找那名殺手的行蹤,到時有消息我會通知你。”李歡也已經知道張自強不是樓下包廂等著要見他的張先生。
張自強笑著說道:“呵呵,李先生的本事,我聽劉警司說過,你能提供幫助就太好了,我現在正在辦案,有什麼事我們電話聯系。”說完,張自強掛掉電話。
李歡面露沉重之色,看了豬頭一眼,正要將惡耗告訴他時,豬頭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豬頭接通手機,沒講兩句話,就一臉驚訝地嚷道:“什麼?你說清楚一點!小蓮死了?”
過了半晌,豬頭一臉憤怒地掛掉電話,看了李歡一眼,說道:“李先生,我的手下告訴我,我女人被殺死了!聽警方初步分析,應該是被那殺手干掉。媽的!那變態殺手竟然敢動到老子頭上!”豬頭又是氣憤又是悲傷。
李歡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剛才就是張sir打電話來,我正想跟你說,報訊的人就打電話給你了。”
豬頭站起身,看了在座眾人一眼後說道:“諸位,不好意思,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事發突然,令豬頭坐不住。
十三妹與何老大互看一眼,也站起身說道:“豬頭,我們陪你回去吧。”
豬頭三人對李歡及曾公子說了聲抱歉後,便匆匆離去。
李歡與曾公子對望一眼,接連不斷的死訊傳來,令兩人露出沉重之色。
曾公子嘆了一口氣,說道:“對了!李先生,那位張先生要見你,你還是去見見他再說吧!他突然要見你,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跟你說,我在這里等你。”
李歡微微一怔,他想起先前在座眾人看向自己的奇怪眼神,問道:“曾公子,你知道那張先生是誰?”
“李先生,你不會不知道那位張先生是誰吧?”曾公子疑惑地看了李歡一眼,說道:“除了新義安的老大,還有誰會專程上門來找你?大概是昨天你回來後,跟我和陳先生見面的消息被他知道了。今天他來見你,准是來探口風。”
曾公子這麼一說,令李歡想起手下交上來的各社團老大的詳細資料,新義安的老大的確姓張。
他心下微微納悶:奶奶的,還真沒想到這家伙會來見我,他在這種敏感時期前來,難道已經得知社團聯盟的事?
轉念間,李歡站起身,對曾公子說道:“曾公子,那你在這里等我,我去會會這新義安的老大。”
李歡來到一樓大廳,靠內是一排豪華包廂,這些豪華包廂專門提供給一些喜歡清靜的精英人士,用以休息會友。
月月見李歡下來,馬上將他帶到三號包廂門口。
門口站著兩名身穿西裝的彪形大漢,月月對其中一名大漢說道:“這位就是張先生要見的李先生。”
大漢打量了李歡一眼,說道:“請等一下。”便開門走進去,很快地又出來對李歡客氣地說道:“李先生,張先生請您進去。”說著,為李歡打開門。
李歡走了進去。
只見包廂寬大豪華,燈光柔和,牆上掛有裝飾物與價值不斐的油畫,內側有個吧台,一名身穿西服、打著領結的男子正在吧台後調酒。
包廂中間是一套環形沙發,沙發前是一張寬長的水晶玻璃茶幾,一名身著唐裝的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中央,濃眉大眼、鼻大口闊,眉宇間有一絲霸氣,看上去很有派頭。
沙發後則侍立著四名西裝男子,見李歡進來後,皆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看。
唐裝男子站起身,笑著說道:“你就是李先生吧?請坐。”他的聲音很洪亮。
李歡聞言沒有客氣,在唐裝男子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看著他笑道:“我是你要見的李歡,你就是張先生?”
“呵呵,沒錯,新義安的掌舵人就是我張某人!”唐裝男子爽快地自報名號後看著李歡,笑著說道:“李先生,我是第一次來你這里,以前就聽說一些有身份的人都喜歡光顧你這家會所,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里的環境與格調的確與眾不同。”
李歡笑了笑,說道:“張先生夸獎了,既然張先生也認為這家會所不錯,以後有空還請你多多光顧。”
“那是當然,我已經請漂亮女侍應生為我辦了入會手續。”張先生笑著說道:“對了!李先生想喝點什麼?我帶來的調酒師正在調威士忌,喝點威士忌怎麼樣?”
李歡看了吧台內的調酒師一眼,笑著說道:“可以,就喝酒吧。”
很快,那名調酒師就將兩杯調好的威士忌送到李歡兩人面前。
張先生與李歡飲著酒,隨意寒暄幾句後,張先生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四名手下與那名調酒師出去。
此刻,包廂內只剩下張先生與李歡兩人。
看張先生的架勢就知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李歡也懶得跟他兜圈子,於是他看了張先生一眼,笑著說道:“張先生,今日你來這里,不只是想請我喝杯酒吧?有事請直說。”
張先生眼睛一亮,哈哈笑道:“李先生,你真是爽快!沒錯,我張某人今日找你,的確是有一點事。”
李歡笑了笑,說道:“不知道張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只要我幫得上忙,我一定盡力。”
張先生看了李歡一眼,笑道:“李先生,既然你這麼爽快,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聽說李先生不但和香港上流社會人士的關系不錯,跟社團的人來往也很密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歡笑了笑,說道:“是有這麼回事。呵呵,我這人愛交朋友,而且我交朋友有個特點,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的人,只要對我好,我都會將對方當作朋友,更何況我要開門做生意,朋友自然是愈多愈好。”
張先生目光灼灼地看了李歡一眼,笑著說道:“你這話倒是說得不錯,開門做生意,朋友當然是愈多愈好。不知道李先生認為我張某人能不能成為你的朋友呢?”
李歡迎著張先生的眼神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張先生認為我值得信賴的話,你我要成為朋友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李歡表面上笑得親和,心里卻在琢磨著:這新義安老大嘴里說不兜圈子,說的話卻不是正題,奶奶的,不會是趕著來跟我做朋友吧?
那還是奇怪了。
張先生又說道:“李先生,說實話,衝著你現在黑白兩道都吃得這麼開,要是李先生不嫌棄我這種社團人物,我真想跟李先生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不過……李先生說得很簡單,我卻不這麼認為。”
李歡看了張先生一眼,笑著說道:“張先生太謙虛了,我只是個生意人,又不是豪門世家,哪有資格嫌棄?交朋友不簡單,難道還有多復雜嗎?”
張先生笑著說道:“據我所知,李先生不但在上流社會吃得開,跟社團里的一些龍頭老大也是交情深厚,呵呵,李先生才是真的謙虛。”說到這里,張先生看著李歡說道:“李先生,你的朋友里總會有一、兩個看我張某不順眼的人,所以啊,我還真的不想太為難李先生,你我泛泛之交就可以了。”
張先生笑得很燦爛,說話也很謙虛,但目光卻鎖定李歡的眼神,似乎在觀察李歡眼神里的變化。
李歡“哦”了一聲,笑著回道:“張先生,你說的話我不太明白。你怎麼說也是新義安的龍頭老大,新義安身為百年老社團,在社團中的地位超然,誰還敢看你不順眼啊?”
此時,李歡對張先生前來的目的大致了解了。眼前這家伙打著交朋友的名義,事實上是來套話。
張先生看了李歡一眼,說道:“李先生這話倒是往我張某人臉上貼金。也許在別人面前,我這新義安老大還算是個人物,但在你李先生面前,不過就是道上的小角色而已,比起陳公館的陳先生、東星的曾公子和洪興的東方小姐,我又算得了什麼?你這些朋友不但是社團的掌權人,同時又出自豪門,在香港有著龐大的商業基礎;而我呢,呵呵,就是一個被香港警方常年盯著的黑社會頭目而已。李先生,我說得沒錯吧?”
李歡也看了張先生一眼,依舊笑著回答:“張先生,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沒錯,你說的那些人跟我都算有交情,不過我得糾正一下張先生的話。據我所知,張先生底下的產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正經的行業,再說,哪家社團不經營賭場、錢莊的啊?所以,你要只是黑社會頭目,也無法立足到今天。張先生的新義安從不沾染白粉生意,這是眾人皆知的事,而且我還知道新義安在道上有很好的口碑,很多社團的老大都相當敬仰你的為人。”
李歡一番話說得極為誠懇,張先生眼里露出一絲欣慰,笑著說道:“李先生,你好像對新義安很了解啊!”
李歡笑了笑,說道:“談不上有多了解,張先生都說我跟社團的人往來密切,我自然能聽到有關新義安的事情。”
張先生看了李歡一眼,說道:“不過你說很多社團老大敬仰我就不對了,要說敬仰,我最敬仰的是過世的蔣先生,相信大部分的社團龍頭老大都是這樣……”說到這里,張先生眼里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看著李歡說道:“至於我?呵呵,還達不到蔣先生的一半,不但如此,我還聽說……一些社團老大好像想將新義安從社團中除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