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心里不平衡的李歡很快就被淋成了落湯雞,此時還有五分鍾就是目標到達的時間,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李歡將眼睛再次湊近瞄准鏡,此時胖子已經就位,還叫好了早餐,從瞄准鏡里瞧得很清楚,叉燒包、蒸鳳爪、油條、茶葉蛋,還有一壺冒著熱氣的烏龍茶,夠豐盛,這死胖子吃得還不是一般的多,李歡吞著唾沫,只能透過瞄准鏡干瞧著。
淒風、冷雨,里外被淋透的李歡飢腸轆轆,不時還被一陣冷風吹得直打哆嗦,這罪簡直不是人受的。
李歡將槍架好,使勁地搓揉手掌,身子可以哆嗦,手千萬不能顫抖。
飽受雨打風吹之苦,李歡已經顧不得其他,他心里就一個念頭——希望獵殺目標准時的出現在餐飲店。
這時,天台的門有了動靜,似乎有人開門。
此刻雨下得正大,大概是忙著想上來收晾好的床單,門已經被李歡故意反鎖,門口響了幾下就不再有聲音,李歡瞧了一下手表,時針已經指到了九點半。
抹了把雨水,瞄准鏡已經有些水氣,不大看得清楚,但隱約瞧見兩名打著雨傘的人正站在店門口收傘,李歡心里一跳,老天保佑,希望就是那名該死的目標。
那兩名男子徑直坐上了胖子隔壁的那處位置,輕輕擦拭了下瞄准鏡,首先坐下的是一名有著新疆籍面孔的中年男子,這名目標是東突組織的頭目之一,瞧面孔應該沒錯,是獵殺目標,李歡心里松了口氣。
另一名是歐洲人面孔,從神情舉止上來看,大概是目標的貼身保鏢。
老板似乎對這兩人很熟,很熱情地向前打了聲招呼,閒扯了幾句,老板轉身離開,應該是給那兩人安排早餐。
李歡唇角帶著笑,這罪沒白受,當真是該死之人活不了,這麼大的雨也出來用餐,今天注定是宣布目標死刑的日子。
瞄准鏡移到胖子那里,他正大口大口地將一個叉燒包扔嘴進里,害得李歡又干吞了一口唾沫,餓啊。
胖子嘴里大嚼著,手這時將茶壺蓋子取了下來,這是暗號,目標確認,李歡將瞄准鏡再次移動,有些模糊的十字精確無誤地鎖在目標的太陽穴上。
雨越下越大,濕透的瞄准鏡水氣密布,根本就看不清楚十字鎖住的目標。
李歡憑著感覺鎖定,食指輕輕地搭在扳機上,他在等待,這時,模糊的瞄准鏡內似乎有了絲動靜,目標的頭在動。
李歡探了探頭,透過厚實的玻璃窗,隱約瞧見老板親自端著托盤站在目標身側,正一樣樣地將托盤里的餐點端上桌。
等的就是老板送上餐飲的這一刻,李歡快速地擦拭了下瞄准鏡,瞄准、鎖定、屏息、靜氣,在瞄准鏡被雨水模糊的一刹那,食指輕扣,火光閃現,模糊的瞄准鏡內現出一抹飛濺的紅。
李歡毫不停歇,槍支輕挪,憑著感覺再次擊發,瞄准鏡內,那名剛站起來的保鏢重重地倒伏在餐桌上,一點五秒解決完。
李歡迅速將M21狙擊步槍拆解裝在小提琴箱內,瞥了一眼樓下,此時的餐飲店內已經亂成一團,發現意外的食客尖叫著往餐飲店外逃離,一個個爭先恐後,而那名老板還在發呆,似乎還沒從眼前的血腥變故中恢復過來。
這時,貌似驚慌失措的胖子正在朝外擠,經過老板身旁時,一不小心將老板手里的餐盤撞落,碟盤落了一地,跟著,胖子似乎站立不穩,也倒在了地上……
李歡瞧到這里,面上有了笑容,胖子這家伙演戲還真有一套。
走到天台門邊,李歡將門鎖恢復正常,又用衣袖口小心擦拭了一下去掉指紋,有老天幫忙,即使有足印也被雨水衝刷干淨。
做完這一切,李歡轉到天台門側後站著,因為他相信,先前沒打開天台門的人必定還要上來。
時間剛剛好,才隱藏好身形,天台門鎖便響了,跟著,門被打開。
“這不是好好的嗎?真是沒事找事!”一名男子的聲音有點怨氣,帶著廣東口音。
這時,只聽一名女子輕聲說道:“對……對不起,先前我開了半天都沒弄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女子的聲音充滿著歉疚,說的也是中文。
“行了,沒事我就下去了。”那名男子的語氣很不耐煩。
“師……師傅……”那名女子怯生生地說道:“您好人做到底,您幫我收收床單好嗎?我一個人收不完,您看……”
女人軟語相求,那名男子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很不情願的答應了,隨著那名女子走進了天台。
就在這一男一女進天台背對門的那一瞬間,李歡順著門後,身形滑溜的縮了出去,那一男一女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狀況,膽大、心細,打的就是這短短幾秒鍾的主意。
李歡順著樓梯一路向下,他牢記一個准則,走樓梯能碰見人那就絕對是意外。運氣似乎不錯,李歡很順利地出了這幢大樓。
走上街面,隱約能聽見警車傳來的警鈴聲,法國警方的效率還是滿高的。
李歡笑了笑,順著街邊很快拐進了一條巷子,沒走多遠,便聽見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與粗重的喘息聲,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胖子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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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胖子那肮髒不堪的陳舊木樓,李歡累壞了,連鞋子都懶得脫,朝那微顯凌亂的沙發上一躺,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這一睡,一直到第二日的晌午才醒來。
磨蹭著坐起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搭在身上的薄毛毯滑落到地下,李歡將毛毯拾起,心中一陣溫暖,胖子這家伙瞧著像豬,倒還挺會關心人,不但悄悄為自己蓋好毛毯,還為自己脫下了鞋子。
這時,一陣香氣從廚房內傳來,不用說,准是胖子那家伙在准備午餐,有這家伙親自動手,今兒中午有得享受。
果不其然,胖子滿頭大汗的從廚房來回幾趟,餐桌上已經是琳琅滿目,烤鵝肝、牛排、龍蝦、馬賽魚、生蚝、法式蝸牛,色澤艷麗,香氣四溢,超豪華的法式大餐。
天,這家伙發財了?一頓午餐做得這麼豐富,還他娘的在自己面前叫窮?嗅著撲鼻的香味,李歡老實不客氣地摸到餐桌邊坐下。
“嘻……歡哥,怎麼樣?夠豐盛的吧?”胖子笑嘻嘻地說道:“今兒這活干得漂亮,慶祝慶祝……我還專門弄了瓶八二年的葡萄酒。”說完,胖子變戲法般的端出一個小木桶,滿是冰塊的桶內還鎮著一瓶插著木塞的葡萄酒。
不錯,在巴黎順利獵殺兩名黑名單上的人,的確需要慶祝,不吃白不吃,李歡對胖子這番說辭表示贊同,不再深想胖子從哪冒出來這麼多錢。
“啵”的一聲,胖子開啟了瓶塞,給放在李歡面前的高腳杯盛了小半杯。
一看、二嗅、三品,李歡對這講究的紅酒飲法頗為老道,輕輕地晃了晃高腳玻璃杯內的殷紅液體,就著唇,一抹香醇輕柔地滑過喉嚨。
不錯,李歡眼睛微閉,回味著,很紳士,也很陶醉。
胖子就沒有李歡那麼斯文,大嘴一張,大半杯紅酒就灌進了胃,末了還咂了咂嘴,小眼睛露出了一絲爽意。
粗俗!李歡鄙視了胖子一眼,品紅酒要的就是意境,就他這種灌法,哪里還有品紅酒的樂趣?
品酒可以斯文,但干掉滿滿一桌美食就不能斯文了,有胖子的超級胃口與秋風掃落葉般的吃相,李歡不甘落後,兩人如餓狼一般橫掃滿桌的美食,不到一刻,桌上就一片狼藉,只余下殘湯剩羹……
酒足飯飽,胖子很愜意地躺靠在椅子上。剔著牙,嘴里咿咿唔唔的含糊說道:“歡哥……你說的目標已經解決,下一步准備做什麼?”
李歡這會兒肚子有點撐,癱在椅子上很隨意地說道:“沒了,這目標搞定就算結束,我……准備今兒晚上就離開。”
“晚、晚上就離開?”胖子一愣:“那……那我呢?”
李歡笑了笑說道:“你想干嘛就干嘛,等我其他事情辦完了,自然會來找你。”
“歡哥,我……能不能跟著你,我一個人在巴黎很難熬的,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的忙。”胖子露出很不舍的眼神。
李歡心里輕輕一嘆,緩緩說道:“大浩……我告訴你實話吧,這次做完,以後就再也沒有這種事情可做,我心里知道你喜歡冒險,喜歡刺激,但你自己心里要明白,這不是你的人生,以後我也不會再找你干這種危險的事情。”
胖子瞧著李歡認真的表情,眼里抹過一絲黯然:“歡哥,你錯了,我大浩是喜歡冒險,喜歡刺激,但要看跟著誰一起,我是因為你。有你在,我覺得跟你干什麼都刺激。歡哥,今晚帶上我一起走吧,帶上我,不管跟你干什麼我都願意。”
胖子一番話說得情深義重,李歡心里一陣感動,哎,這家伙還記著當年救他之情,當下嘆了口氣說道:“大浩,你聽我說,不是不讓你跟我走,實在是有些不方便,有的事情我也不方便跟你說……這樣好了,如果你相信我,你就好好的在巴黎待著,先自己找點事情做,等我事情安排好後,我一定來找你,即使我來不了,也一定打電話通知你,如果你真的願意,到時,咱們哥倆一起做事,一起闖天下發財。”
“願意,我願意。”胖子忙不迭地點著頭說道:“歡哥,你說什麼我都願意。好,我聽你的,我就在巴黎等你……”胖子的小眼睛露出一絲期盼,可憐巴巴地說道:“歡哥……你一定要記著有我這麼一個兄弟,不管以後跟著你做什麼,再苦再累我也願意,只求你別……別忘記我這個兄弟就成。”
好兄弟,李歡瞧著胖子可憐期盼的眼神,鼻子有點發酸,勉強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忘記你這個兄弟,相信我,事情處理完,我會來找你。”
有李歡的這個承諾,胖子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他完全相信李歡說話算話的人品。
胖子這家伙挺重情義,李歡自然也不會虧待於他,從兜里掏了掏,拿出一疊歐元放在桌上,輕輕說道:“這次有你的幫忙,事情才做得這麼順利,這些錢你拿著,省著點用。”
胖子瞅了眼桌上的錢,表情突然變得有點苦,嘴里嘟噥著說道:“這……這就是我的酬金?”
“是我的心意,不是酬金,這次來我也沒多少錢,你也別嫌少,將就著用吧。”李歡糾正了胖子的說辭,見他表情跟苦瓜一樣,心里犯了嘀咕:這家伙不會真嫌錢少吧?
胖子哭喪著臉說道:“我不是嫌少,是心疼,我……我不知道這錢原來是歡哥准備給我的,靠,今兒這頓搞了半天還是我請客啊?”胖子說完,還瞧了餐桌一眼,狼藉一片,心疼。
這家伙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歡聽得一頭霧水。
這時,胖子有點赧顏地接著說道:“歡哥,今兒一早我收拾你西服時,這玩意兒落了下來,嘻……我這不順手就……弄頓好吃的慶祝是不?”
靠,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李歡恍然大悟,胖子是跟著自己學個十足,順手牽羊這招當真是爐火純青。
他先前的那一副苦瓜表情,就是因為用的是還沒到手的錢,本以為揀著了一頓豐盛午餐,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不小心就預支掉自己的賣命錢,加上陳年紅酒,靠,幾大千歐元沒了,肉痛。
李歡瞧著胖子肉痛的表情,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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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海邊一處偏僻的碼頭邊停靠著一艘快艇,李歡上了快艇,與胖子揮手作別,馬達轟鳴,快艇很快消失在茫茫夜海之中,大海遠處隱約能瞧見一艘巨大的貨輪,李歡將轉乘這艘龐然巨物到達下一個目的地。
做個有錢的偷渡客待遇就是不一樣,不需要跟其他人蛇混雜在肮髒的底層貨艙,李歡單獨享受著水手艙位,與水手同吃同住,倒也逍遙。
數日的海上顛簸,這天傍晚,貨輪停靠在一個巨大的深水碼頭。
美國被稱之為自由天堂,每年都有來自第三世界的偷渡客不斷涌入這個夢想國度,加州北部海灣的舊金山,就是無數偷渡客登陸美國的首選之地。
一直在水手艙內睡得昏天黑地的李歡在午夜時分被叫醒,等一群形形色色的人蛇下船一個小時後,李歡才走下貨輪。
跟其他偷渡客不一樣,他沒有任何的行李,甩手甩腳的很是瀟灑方便。
漫步在舊金山街頭,沒任何身份證件,舊金山所有的酒店都不是李歡能待的地方,身上空有一萬多的美金也沒用,有時候,錢也不是萬能的,此刻在深夜街頭晃蕩的李歡深有體會。
李歡在路邊隨意找了家小酒吧,叫了半打啤酒就坐在那兒,聽著爵士樂,灌著啤酒。時間過得很快,半打啤酒下肚,東方已經發白……
漫無目的的混了二日,第三日,李歡來到了舊金山西郊,三處情報上顯示,三號目標將參加當地超級富豪舉辦的一個慈善派對,算算時間,就在今夜。
舊金山的商業街區,無事閒逛的李歡找了家服飾店,給自己買了一套深灰色條紋西裝,三千多美元瞬間化為烏有,這還沒完,一雙鱷魚皮制作的精美皮鞋又掏掉李歡兩千多美元,暗殺成本稍微偏高。
雖說羊毛出在羊身上,但捏著有些干癟的皮夾,心疼啊,李歡心里已經不是用心痛來形容,這純粹就是他娘的割肉。
夕陽西下,西邊的天際一片嫣紅,晚霞迷人瑰麗,隨著時間的悄悄流逝,天際邊的那抹紅漸漸消散,夜幕降臨,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星空。
亞歷山大莊園坐落於舊金山的西郊,整個莊園處在郁郁蔥蔥的林木之中,一條蜿蜒清澈的河流圍繞著莊園,就如玉帶纏繞。
放眼四望,是一片讓人心曠神怡的田園風光,遠處,微隆的群山在這迷人的夜空下增添幾分詩情畫意。
莊園的主人是加州乃至全美的知名大富豪,這次的慈善拍賣就是這家莊園主人捐贈出來的部分收藏,所有的藏品價值不菲,根據外間的流傳,這批藏品總價值達上億美元。
莊園內有價值連城的藏品,保安自然嚴密,穿著黑色西裝的保安人員隨處可見,密布的監視器嚴密地監控著莊園的各個角落,莊園大門口,一條紅地毯從門口一直鋪到園內有著中世紀風情的古建築里。
入夜,整個莊園被各色燈飾裝扮得流光溢彩,根據外間流傳的消息,全美的名流將在今夜雲集,由此可見派對的盛大與豪華,而參加慈善拍賣的名流當中不乏好萊塢的大牌明星,大門兩側黑壓壓地站滿了追星一族,眾多的媒體已經各就各位,攝影機對准了紅地毯,隨時准備捕捉全美名流的風采。
隨著慈善拍賣的時間接近,一輛輛豪華名車先後駛到了保安嚴密的莊園大門口,身著盛裝的紳士淑女們,面帶矜持的微笑步上了紅地毯,鎂光燈閃耀,圍觀的人們不時爆發出陣陣歡呼聲,莊園大門一時之間沸騰起來。
豪車源源不斷地停靠在莊園門口,來頭似乎也一個比一個大,這時,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房車緩緩停靠在紅地毯旁,當一名身著黑色西服、打著領結,氣質瀟灑的紳士走下車來的時候,只聽尖叫聲不斷,人群一陣狂熱的騷動——阿湯哥,美國超級巨星,要不是戴著耳麥的西裝保安死命地抵制住騷動的人群,場面差點失控。
既然是在自己的地頭上搞這麼一個頂級豪華派對,身為加利福尼亞的州長大人自然也不甘寂寞,從曾經的銀幕巨星升級到州長的阿諾史瓦辛格也來到了現場,他的出現,自然也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這邊正門一片熱鬧喧囂的景象,而李歡此刻正在莊園後的一個偏僻角落,耳聽著正門的歡呼之聲,心里卻暗自著急……
這莊園的保安系統也太嚴密了點,不算那些西裝保安,明的有密布的監控系統,暗的還有紅外线熱感警報系統,當真是水潑不進,蒼蠅也甭想飛進一只。
翻牆爬樹貌似行不通,沒辦法,李歡只得向嘈雜熱鬧的正門摸去,不一會兒,李歡已經混雜在擁擠的人群之中。
好不容易擠到前面,李歡眼瞧著名流們先後步上紅地毯,後面的豪車也逐漸稀少,再過一會兒,整個莊園大門就要關閉,這里的保安已經不是憑身手高就能混的,再混不進去,李歡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沒用。
這不是逼死人嗎!
正著急間,李歡瞥見那幫瘋狂拍攝的記者開始收拾家伙,其中一些記者已經朝莊園內走去,保安沒有過多的阻攔。
李歡眼睛一亮,他瞧見了記者胸口掛著的采訪許可證。
有門兒!
李歡不露聲色地移動到記者席,在成堆的記者群中晃了一圈,再次鑽出人群時,李歡的兜里已經多出幾個記者采訪許可證。
做特工這行,絕對要具備做賊的潛質,開個保險箱都沒什麼問題,小偷小摸自然也不在話下。
偷一個采訪許可證沒什麼效果,多弄幾個在手,趁那些丟失證件的記者圍著保安人員磨的時候,李歡的如意算盤算是成功,將一個貼有東方面孔照片的證件朝脖子上一掛,大搖大擺的朝正門走去。
這時,一名金發美女記者正准備進去,李歡快步跟上,伸手朝那名金發美女的香肩上拍了拍。
“嗨,米莎,真高興在這碰見你。”李歡滿臉堆歡,美式口語很純正。
“你……你是?”金發美女愣了愣,眼前的年輕人自己並不認識。
“你不記得我了嗎?是我呀,大衛,環球時報的。”李歡的熟絡勁只差沒給金發美女來個熱情的擁抱。
“哦……你是環球時報的?”金發美女的表情還是有點懵懂,歉然地說道:“我們可能是見過,但……我不叫米莎……”
“不叫米莎?”李歡表情很認真地說道:“不對,上次我在國會山采訪遇見你時,你明明說叫米莎來著,我應該不會記錯。”李歡嘴里說著,眼角的余光迅速地瞟了眼靠近的兩名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