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徐正氣帶領武則天諸女及三個半獸人竟躺上食草龍背上呼呼大睡,反觀食草龍竟然連奔了一日一夜,毫無停止的意思。
東方微微發亮,眼見著太陽就要出來了。此時這群吃了偉哥在前頭發足狂奔的食草龍們,所剩者亦不多矣。
我緩緩從調息中清醒過來,好在這龍之真氣尚能自行運轉,無需太過精中精神亦可修煉。
張頭四顧,經過這一天一夜的狂奔後,幾千頭食草龍此時只剩下不足百頭了。
顯然那些奔跑不及的食草龍做了飄渺森林的肥料,不過幸好我們所乘坐的屬於“領頭羊”之類,要死也是最後的一批。
反觀後面的霸王龍,一個個腹部飽漲,也不怕消化不良,挺著一個個將軍肚,嘴里發出鬼哭狼嚎似的叫喊聲,邁著放大版的八字步緊跟不舍。
我不禁有些懷疑起祖師的言論來,莫非飯後跑步更有助於消化?
不過這四周的景色似乎有點變樣了,參天的古樹早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些雜草灌木。
連綿起伏的山頭也沒了痕跡,眼前一馬平川,見不到一棵樹的影子。
“相公,這里好像不是飄渺森林了。”
武妹輕聲說。
武則天開口道:“終於離開那個鬼地方了,八百年了,八百年了,朕有八百年沒看到過平原了。”
武則天兩眼放光,激動的手腳不知往哪里放,眼中流下了欣喜的眼淚。
“啊——太好了,太好了。我好高興啊——”
武姐竟然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大跳起來。
眾心的熱情感染了我,長身立起,我雙臂仰天伸起作擁抱狀,“啊——”
長嘯聲聲,聲振長空,百里可聞。這許多天的郁悶之情,盡在這聲長嘯中,傾泄而盡。
眾女看著我雄壯的英姿,心中泛起對我的愛意,都因身為我的妻子而自豪。武則天看著我心想,好久沒有看到男人這種豪氣干雲霄的氣勢了。
此刻經一夜調息的我,神氣充足,元氣充沛。我現在的狀態可以稱之為十三年來最頂盛的時期了,心中戰斗欲催動著我的心,令我興奮不已。
“眾們娘子,看為夫將那群可惡的霸王龍殺了如何?”
我自信滿滿的看著眾女,林蘭三女紛紛不安道:“相公,你一人敵得過那麼多的恐龍嗎?”
我朗聲大笑道:“相公可不是那種喜歡夸海口的人哦。”
武則天潑冷水說:“哼,即使你身懷蓋世神功又如何?要不是這群恐龍在無意之中帶我們出了飄渺森林的話,我們還不知道要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上多久呢。眼下在這茫茫平原上,一眼望也望不到邊,不如叫這恐龍背著我們,總給我們省下許多麻煩。你若是把那霸王龍統統殺了,豈不是壞了大事?”
眾女一聽,紛紛贊同武則天的觀點,連火雞也點了點頭。
我雖然也同意她這個看法,但總覺有種給她壓制的感覺,總認為武則天想騎在我頭上,心在興奮之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事物可以從多方面入手,武則天畢竟比我多活了千把年,又曾在男人的世界里憑自己的本事登上帝位,真可稱之為“人精”我初出江湖不久,非但年紀很小,而且自幼生長在深谷之中,與俗世接觸不深,對於為人處事,江湖經驗等等方面只能稱得上是小學生。
現在身邊正有個最好的老師,當然我不會明著向武則天請教,暗中觀察是最好的辦法了。
這麼一想,我心中頓時釋然,不再與之計較,點點頭說:“看來是相公年輕太過衝動,想事情方面還不夠全面,多謝岳母大人指點。”
朝她抱了一拳。
武則天見我向她道謝也是一愣,這個徐正氣一直與自己斗氣,沒想到他心胸竟是如此寬廣,當真是個良材美玉,堪為年青一代之俊傑矣。
“駙馬何須如此客氣,你與朕都是自家人,何須多禮。”
武則天纖手前抬,只差道句“平身”了。
真不知她是做作還是說慣了嘴,一時改不回來,整天把“朕”字掛在嘴邊上。
又奔了兩個時辰,已經可以看見前面的一些村落了,幸好食草龍沒往那村子里跑,不然對村民們來說,那一定是個毀天滅地的打擊。
但驚天動地的異響及地震,還是將村民們從農舍里驚了出來。
人們紛紛抬頭張望這些龐然大物,有的村民已經拿出來菜刀鋤頭,生怕恐龍會衝過來,握武器的手都在顫抖;還有一些人大呼小叫,托兒帶女的准備逃離。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一大群人吵得了天翻地覆。
但只一會兒,恐龍就從村落旁一跑而過,就連霸王龍也沒正眼瞧這些不夠它塞牙縫的食物們。
對它們來說,食草龍才是真正的肥羊。
列位看官,如果在你餓得頭暈眼花時,面前分別放著一頭烤豬和一碟小螞蟻,你會選擇哪種食物呢?
以已推人,霸王龍顯然很聰明,它選擇的是食草龍。
武姐武妹兩女是頭一回到塵世中來,突然看到那麼多的外人,竟然有點害怕起來。畢竟她們的長像太與眾不同了。
看到食草龍只是從旁擦身而過,村民們安然無恙,我松了口氣,見武姐武妹兩人害怕的樣子,安慰道:“姐妹倆別怕,有你們相公在,沒有人敢欺負你們的。”
武則天則嘲笑道:“只怕你到時候顧此失彼,兩頭落空了。”
她是指我懷里的兩個傷號瑩師兩女。
我毫不以為意,道:“岳母大人千年修為,怎麼會對親生的女兒見死不救呢?”
武則天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的話,還有何面目苟活於天地間?”
“你……”
我一時語塞,武則天說的確實不錯,若是此時我仍是武功盡失的話,早在昨日就命散龍腳了。
“岳母教訓的是,小婿自會好好照顧武姐武妹一輩子的,不勞岳母操心。”
“這樣最後,若是哪天叫我發現你對武姐武妹有半點冷淡,哼,小心你的腦袋!”
武則天色厲內荏道。
其實武則天孤苦伶仃一個人生活了八百年,早就寂寞無比了。
好在近幾年有一雙女兒陪伴左右,才稍解心中孤苦。
雖然她一向是利益主義者,也曾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但那畢竟是有利益方面的茅盾,令她不得不痛下殺手。
但依現在的情況來看,武則天對武姐武妹兩人還算是上是個稱職的母親,看得出來,武姐武妹頗痛禮儀,兼且文武雙全,也算上是一號女中豪傑了。
正待與武則天說話,突然前方遠處煙塵滾滾,響徹天際的殺喊聲,金鐵的撞擊聲,萬馬奔騰的踏地聲,聲聲入耳。
聯想到寧王之亂,我大叫一聲,“不好,前面有戰事,兩方人馬定是在作攻城戰。”
食草龍不偏不移地正對著那煙塵滾滾的所在衝去,速度之快,令人難以想像,才一會兒就衝到兩支軍隊的戰場邊緣。
戰場上一方攻城,一方守城。以我現在的目力,在十里外就看見了城門上的兩個隸書大字:信州。
信州,莫非是武雁門關內遠近聞名的富饒之城——信州城?
可寧王在南方叛亂,莫非短短兩月之內竟然已經攻到了西陲重鎮?
我暗想不太可能,周厚照再怎麼不理朝政,可朝庭里文臣武將無數,兵精將廣,哪有短短兩個月就被寧王吃下南方的?
再一細細打量雙方軍旗,城頭上立著的赫然是我大周的“周”字旗,而城下攻城一軍密密麻麻怕不有好幾十萬人的軍隊,那旗幟上赫然寫著個“蒙”字!
蒙古族?莫非這幾十萬大軍是蒙古小王子所部?
眼下大周江山內亂不斷,寧王叛亂,朝庭必然先攘內後安外。
而蒙古小王子向來對大周虎視眈眈,如此天賜良機怎麼會放過?
這麼一想蒙古小王子率軍東上,進攻我西陲重鎮信州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雖然我對誰坐皇帝這個寶座沒有任何的興趣,可自己畢竟是個漢人,自然不會漢人給他族人統治了去。
先入為主的觀念令我對蒙古人不抱什麼好感。
現在食草龍邁著令大地顫抖的步伐,往戰場上衝去,驚天動地地震動令兩方人馬都停下了手中的武器。
等看清竟然來了一大群龐然大物的時候,雙方都在鳴金收兵,急叫撤退,成群的近二十丈高的怪物可不是人力所能戰勝的。
可眼前的恐懼反到激起了眾多殺紅了眼的兵士們的怒氣,絕大多數有職業道德的士兵們沒有撤退。
他們很清楚,在如此的龐然大物面前,是沒有任何機會生還的。
想像一下,光食草龍的一只腳掌就有方圓三丈的范圍,高速奔跑下,即使是城池也會被它們衝垮,別提這些不堪一擊的軍人了。
軍士們紛紛掉轉了槍頭,無數的飛箭長槍朝食草龍飛射而來。
然而對食草龍來說,它哪里們在乎這些小牙簽?
身後的霸王龍才是致命的敵人。
“小牙簽”百發百中,沒有一個失誤的,統統插進了食草龍的前胸以及前腿處。
食草龍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半點血也沒流下來。
昂頭挺胸,三丈方圓的巨腳撲天蓋地踩將下來。
啊——林蘭武妹兩人嚇得緊閉雙眼,死死抓住我的手臂。
食草龍過處,一地的屍體早已分不出是泥是肉,血流成河,大地也被染成了紅色。
然而人類的意志力是相當的頑強的,攻城的器具投石車,弩車也一一調轉方向,對准了食草龍“呼呼——”
一陣箭風石雨照頭砸向食草龍。
此時的天空頗為壯觀。
日上三杆,萬里無雲的天空上突然冒出一大片烏雲,抬頭一看,原來那片雲是巨石所築。
一塊塊巨石足足有一人多大,從投石車起處,以拋物线的方式,當頭砸向食草龍。
前方卻是另一番景象,一排由尖頭巨木構成的箭雨,呈直线從城牆上直射而來,就像是無數的黃蜂,迎頭朝你飛來。
我大叫一聲,“全都躲到我身後去,大家都抓著我的衣服。”
我提起雙掌,如天神般站立在食草龍背上,准備迎接那箭風石雨。
武則天搶身到我左手處,也擺了個防備的姿勢。
我偏頭看了她一眼,武則天一點頭,我信心大增。
試想有兩位當世絕頂的高手在,千軍萬馬又有何懼。
第一回見到如此浩大的陣勢,有武則天這個老將在,我心中大定。
箭風先至,一頭在最前面領跑的食草龍成了出頭鳥,被巨大的木樁弩打成了馬蜂窩,它痛嘶一聲,轟然倒在了地上。
城頭上的周軍見己軍竟然打死了一頭怪物,軍心大振,轟然大叫,城頭上響徹雲霄“天軍必勝,天軍必勝……”
在周軍的呐喊聲中,又有幾頭食草龍斃命在弩車箭下。我早就功提全身,一見十數根樁箭朝我們這只恐龍射來,雙掌快速拍出幾道掌風。
那掌風乃是我龍力所化,出掌之後竟然化成金黃色的龍形,龍口對著一根根樁箭,把箭一一撞成了粉屑。
“媽媽呀,我看見龍了。”
“老天,今天是怎麼了?又是怪物又是龍的。”
“媽媽呀,天塌了,龍都掉下凡間了……”
城頭上的軍士們呐喊還沒玩,突然見到怪物身前竟然冒出了十幾條金光閃閃的巨龍,嚇得眾軍士們胡言亂語,哭爹喊娘……
我輕而易舉地將十幾根勁弩打得灰飛煙滅,信心狂漲,正想拍掌歡慶。武則天暴喝一聲,“當心頭頂!”
我一聽,也顧不得看頭頂上有何物,雙手托天,一股狂暴的龍力衝天而起,轟一聲巨響,石屑紛飛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