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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章

一瓢飲 Erryg 2288 2024-03-04 04:03

  從片場回來以後,鄭梵霖獨自坐在黑暗的辦公室里抽煙,唯一的亮光就是來自煙頭,緊閉的空間里盡是嗆人的煙味,一根滅了,一根點起……

  他不知道已經坐了多久,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鄭梵霖毫不在乎,他知道這些都不是洛緒苒打來的。

  鄭梵霖對婚姻看得很淡薄,他看多了不是因為愛情結合的家庭,能走到最後的少之又少,所以他可以說是個不婚主義,私生活混亂是人所周知,遇到洛緒苒後,他依舊我行我素,可是這個小女人慢慢地滲入他的生活,他的生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他的想法,更是讓他動了結婚的念頭。

  熱戀中的人智商為零,這句話在他身上也說得通,到他們交往的後期,他已經放棄了外面所有的鶯鶯燕燕,獨寵她一個人,兩個人如漆似膠,整天纏綿,鄭梵霖甚至連續十天沒去上班,和洛緒苒待在苒若小築,逮著機會就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律動,房子的各處都有過他們歡愛的痕跡,生活糜爛到極點。

  那時候洛緒苒肆無忌憚,更確切地說是恃寵而驕,完全地不怕他,有一次兩人喝了點酒,她非要他當馬讓她騎,鄭梵霖何時受過這樣的氣,不過他卻很知趣地趴到她面前,洛緒苒騎上去還不知足,扯著他的耳朵不停地喊快點快點,不可一世的鄭梵霖趴在地上,馱著洛緒苒爬了一圈又一圈,最後累得氣喘吁吁,當然她為了獎勵他,扒盡了衣服,騎乘在他身上,不斷地上下起伏,吞沒著堅硬的巨物。

  鄭梵霖想到那畫面,竟然還會忍不住想笑,沒有人敢對他那麼放肆,只有她有那個膽子,還有幾次趁他睡著的時候,將他的手指甲和腳趾甲塗滿了各種花哨的指甲油,更不准他擦掉,腳上倒無所謂,手上卻是大問題,洛緒苒才不管他的顧慮,威脅他敢擦掉,一個月都不准碰她,那陣子他都是戴著手套示人的,要不是他的眼神太冷厲,肯定所有人都要笑瘋。

  鄭梵霖縱容著洛緒苒的小任性,偶爾的惡作劇全當情趣,而她是個懂得進度,掌握分寸的人,從來不會越過界,所以他們相處得很好。

  鄭梵霖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他的母親,那個生他養他,這個世界上他敬重的人,竟然會去算計他,鄭梵霖緊握的拳頭,就如同他的怒氣一般,熊熊燃燒……

  桌面上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鄭梵霖瞄了一眼屏幕上顯得的名字,諷刺地一笑,母親,不過他還是接了起來。

  對方可能沒想到他突然就接了,愣在那里沒說話,鄭梵霖還是恭敬地喊了一聲母親,在鄭梵霖的記憶里,他沒有喊過媽媽,只有生硬的母親這個稱呼。

  “梵霖,明天就是中秋節了,你回老宅嗎?”鄭梵霖的母親怯懦地開口。

  “嗯。”

  “那我先掛了,你保重身體。”

  鄭梵霖沒回應,徑自掛掉了電話,鄭梵霖的母親歐陽鳳敏當初也是鼎鼎大名的官小姐,追求她的名門子弟自然不在少數,不過官商聯姻,她沒有任何決定權,在大學畢業後就嫁入了鄭家,鄭梵霖的父親鄭霆鷹如同任務一般讓他的母親懷了孕後,便與她分房,是人都有叛逆性,尤其是鄭霆鷹這種佼佼者,沒有主動權的婚姻只會令他厭惡,生下了鄭梵霖後,歐陽鳳敏把一切希望放在了兒子身上,培養他成人,看著他出人頭地。

  鄭家畢竟是大戶,鄭霆鷹即使在外面有過不少女人,可是他們這一房始終只有鄭梵霖一個男丁,沒有任何人來搶奪家產,這也是歐陽鳳敏對鄭霆鷹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她從小跟著父親兄長耳熏目染,很早就接觸了政壇的黑暗,她不像一般的女人為奪丈夫的喜歡,鬧得家無寧日,她更堅定權利在手,才能讓人信服。

  鄭霆鷹去世得早,在鄭梵霖二十歲就因為心肌梗塞不治身亡,年紀輕輕的鄭梵霖被迫上位,為了跟老狐狸爭權奪勢,他吃過不少虧,挨過不少苦,歐陽鳳敏一直支持在他左右,鄭梵霖很敬佩她,所以在不破壞他原則的情況,一般都會尊重她的決定。

  不過現在他已經學不會尊重歐陽鳳敏,他們之間的平衡早被她愚昧的擅作主張而破壞了,除了鄭家一年兩次的大家庭聚會外,鄭梵霖沒有和歐陽鳳敏吃過一頓飯。

  鄭家一年有兩次大聚會,要求所有的鄭家子孫都到場,連外嫁的女性也要回來,不管帶不帶丈夫和孩子回家,她本人是必須回到老宅來,這是鄭家的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一次就是中國的除夕夜,要求所有人吃過除夕飯,守歲完才可以回去,還有一次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一家團圓的日子。

  鄭梵霖是現在鄭家的掌權人,自從前年老太爺去世過,上席的位置就由他來坐,由他開口才能動筷子,所以他是必須到場的。

  時光荏苒,沒想到中秋節又這麼快就到了,鄭梵霖站起身來,打開百葉窗,外面霓虹閃爍,只是他內心孤獨到寒冷,別人是前赴後繼地回來跟家人團聚,而他最想要一起的人,千方百計地遠離他。

  鄭梵霖用座機打了洛緒苒的手機,長時間的嘟嘟聲,讓他沒有信心她會不會接起來。

  不過沒有讓他等很久,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這一刻鄭梵霖差點熱淚盈眶,洛緒苒的態度並不好,可能她知道這是他的座機,冷淡地問什麼事情。

  “再陪我過一次中秋節好不好?”鄭梵霖低聲下氣地祈求。

  “抱歉,我那天約了人。”洛緒苒很干脆地拒絕了。

  “那我們可以中午吃一頓飯嗎?”鄭梵霖退讓道。

  “我中午要拍戲,沒空。”

  “我可以……”

  “又想利用你的職權嗎?”

  鄭梵霖聽出洛緒苒口中的不屑,他頓時沒有了說話的勇氣,她現在就像一只刺蝟,只針對他張開滿身的刺。

  沉默了片刻,洛緒苒說:“我掛了,你別打電話給我了,鄭梵霖你說話要算話,是不是真要讓詛咒報應到我身上?”

  鄭梵霖連連後退了好幾下,一直抵到桌角才停住,慌亂得弄灑了杯子,滾燙的熱茶澆到腿上都毫無痛覺,他喉嚨被扼制,幾次開口都發不出聲音,等他終於能出聲的時候,耳邊已變成了嘟嘟聲。

  鄭梵霖雙手哆嗦,心髒痛到想要挖出來,他差點忘了當年洛緒苒逼他發過誓,如果他去糾纏她,那麼她將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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