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禮畢,傅寒江低聲道:“我還要去席上招呼,你好生歇著,若有事,吩咐屋里這幾個丫頭就是。”
說著,果有人來請他出去,秦霜松了口氣,屋中幾個傅家女眷又陪著說了幾句話,也都出去了,此時她方覺自己緊張得背都僵硬了。
隨她一道陪嫁過來的大丫鬟丹梅忙上來道:“姑娘若累了,不如卸了釵環,也把大衣裳換了。”
屋中另幾個丫頭也忙都道:“還是我們來服侍奶奶罷,姐姐也累了一天了。”
丹梅掩口笑道:“瞧我,倒忘了改口兒了。”
又與這幾個丫頭一一見禮,知她們是傅家特撥來伺候秦霜的大丫鬟,並不敢怠慢。
當下卸去簪環首飾,又換了一身家常衣裳,沐浴過後不過將一頭烏油油的好頭發綰了一個慵妝髻,又薄薄施上一層脂粉,早有傅家的丫頭捧上一道靈芝湯,一小碗五色雞絲面,另並幾樣精致菜蔬,道:“大爺特特吩咐了,恐奶奶餓著,不如先用些小菜。今日來的客人多,若大爺回來得晚了,就請奶奶先歇。”
丹梅忙接過銀箸調停擺好,悄聲笑道:“怪道太太說了,年紀大的會疼人,瞧大爺這樣疼奶奶呢。”
秦霜不禁臉上一紅,只默默用飯,思及方才傅寒江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倒沒太多喜意,沒想到他也是這般細心周到的。
許是今日太過疲憊,用了兩口後,她便覺有些昏沉起來。丹梅勸道:“奶奶先歪一會子罷,還不知大爺什麼時候過來。”
秦霜搖搖頭,因怕自己若先睡了,惹夫君不喜,奈何實在抵不過那股子睡意,便和衣在床上躺著,不過淺眠罷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傳來腳步聲,沉重中帶著幾分踉蹌,想是因醉酒所致。
秦霜忙欲起身,卻覺手腳酸軟,一時竟起不來,想喚人,屋中卻一個人也無,只聞得龍鳳喜燭爆開燈花時的低微聲響。
忽聽簾櫳一響,酒氣混合著屋外的喧囂聲浪撲面而來,男人走到床邊,伸手扶住床柱方穩住身形,待看到床上側臥著的美人兒時,竟怔住了。
“……是你?”他的聲音很低。
秦霜並未聽清這兩個字,忽與他四目相對,此時方才看清夫君面容,只見他高鼻薄唇,劍眉深目,狹長的眼尾微微挑起,此時因面上朦朧醉意減了些許英氣,平添三分慵懶。
秦霜臉上飛紅,長到這般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除父兄以外的成年男人,尚未開口說話,忽見一只手掌落下來,覆在她臉上輕輕摩挲,她小聲“啊”了一下,男人已俯身下來,薄唇一啟,便含住了她嬌嫩的唇。
霎時之間,秦霜渾身都要被烈火焚盡了。
雖知這洞房花燭夜必有這一遭的,且出嫁之前,嬤嬤們也比著那避火圖細細教授她了。
可她到底是幼承庭訓長大的,又生性靦腆,如何經得住這些?
先是呆呆愣住,便教男人趁隙含住她的唇瓣廝磨,秦霜急得臉通紅,半晌方磕磕巴巴道:
“夫,夫君,還要寬衣……”
誰知她唇瓣一張,便有一個濕熱的東西迅速滑了進去,貼著她上顎的軟肉攪了攪,又徑去纏她的丁香。
那物自然便是男人的舌頭,可憐她此時已羞得怔住,因想到那些嬤嬤叮囑過的——“屆時姑娘只隨著姑爺行事就是,且不可掙扎,定要柔順”——便也一動不敢動。
不禁又想,都說傅寒江性情嚴肅,還有些不近人情,怎的洞房時,竟這般連話都不說一句就迫不及待了,還,還一直含著她的舌頭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