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顧青檀從睡夢中蘇醒。低頭一看,便跟靜姨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准確的說,他是被口醒的。
這也是門技術活,即不能動作幅度太大,也不能太過輕柔,最好就是迷離之間溫柔繾綣,讓對方有種半夢半醒做春夢的感覺,而靜姨練習已久,深諳此道。
要知道,顧青檀處於青春期的時候,是一個非常躁動不安的孩子。
那時候,無論他取得了什麼榮譽,或者犯了什麼錯誤,都不會得到母親懲罰和獎勵。
以至於他一度以為這是因為他只是“養子”的緣故,十分羨慕姐姐和母親之間可以吵架,可以大聲說話的相處方式,覺得那才是真正的母女。
熟不知,姐姐亦是羨慕他的百無禁忌,覺得媽媽心里真正疼愛的是他,相比之下,她就像是撿來的。
如果說一開始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直到後來相處久了她也喜歡上了他,才變得渾然不在意,甚至開始吃起媽媽的醋來。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很長一段時間里,顧青檀一直活得謹小慎微,總是小心翼翼的,就感覺如果自己忤逆母親特別不懂事,心里只想將著來好好孝敬母親,以報答她的養育之恩。
這也是大多數養子的普遍心態——未生而養,百世難還。
正因為如此,一直處於壓抑狀態下的青檀,突然找到了靜姨這個可供“發泄”的對象,自然是十分亢奮,那時候年少不知節制為何物,幾乎每晚都要跟她做愛,但是每做一次,事後內心的罪惡感就深重一點,乃至於最後承受不住想要逃避。
因為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把靜姨當成了某種廉價易得的“平替”,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其實就是把靜姨當成了母親的替身,才會表現得有些矛盾:一邊在享受著性.愛所帶來的美好的體驗,一邊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責——靜姨她每天挨肏真的幸福嗎?
恐怕不見得吧……
他有戀母情節,這是毫無疑問的。
年上的成熟女性,從她們身上能夠讓他獲得安全感和幸福感,並且充分激發他的性欲,而他高貴的養母又是個女人味十足的絕世美婦,迄今為止依舊是最符合他性癖的端莊冷艷女子,雖然她一直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高不可攀的印象,可是在少年夜深人靜肆無忌憚的夢里,又怎麼阻止妄念自由發散,罪孽隨風潛入夢呢?
在那些了無痕跡的春夢里,他變成了一個禽獸,醒來之後,越發覺得自己禽獸不如。
由於記憶過人,想忘也忘掉,細節甚至都歷歷在目,纖毫畢現。
也不知道從未涉足過的花園,為何會那麼栩栩如生?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人有恩於我不可忘,母親只能是母親,這輩子都是他的貴人,不能壞了規矩忘了身份,也不能心安理得接受她的好意,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便是如此扭曲又病態壓抑著自己的感情,其實,他根本不必如此痛苦。
世界上大多數的痛苦,本質上都源對自身無能的憤怒。那為什麼他明明有著比絕大多數人的優渥的條件,卻還是會優柔寡斷呢?
這是因為人的認知就是螺旋式上升,波浪式前進,都有一個從不成熟到成熟的過程。
從男孩子到男人,亟需一個啟蒙的成人儀式。
就像現在某些非洲部落,非酋的兒子需要繼任成為非酋,依舊要外出獨自狩獵一只鶴駝。
這更像是一種“自我了斷”,欲成大事者,先破心中賊,只有殺了那個軟弱的“男孩”,頂天立地的“男人”才會從屍體里生長出來。
顧蘭芝要靜姨昨天晚上那麼做的目的,也就在於此。
……
顧青檀把靜姨一把拉過來,摟在懷里。
只見她的嬌軀上滿是梅花烙般的吻痕,不止脖頸鎖骨肩胛胸前甚至連下腹也有,椒乳之上也滿是他的指印。
他輕聲道,“不用做到這種程度也可以,昨天做完沒洗澡就睡覺了……”
她柔柔一笑,“姨不嫌棄。”
顧青檀調戲道,“怎麼不自稱我媽了。”
“……只此一次,再也不陪你們瘋了。”
靜姨不禁感到一陣羞惱,套上裙子,捂著臉跑回自己房間了。
顧青檀倒是沒有光著屁股追上去,枕著雙手,有些在意靜姨剛才說的“你們”,不用多說,單從那件裙子來看就知道,這一切的背後肯定有母親的授意。
只不過,她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警告自己不要逾越,還是說暗示自己可以冒犯她呢?
顧青檀不相信母親是那種會對養子產生欲望的女人,這背後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於是他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不如直接去問她好了。
在此之前,先洗個澡,緩解一下心情。
……
“媽,我有話想跟你說。”
對於他會來找自己,顧蘭芝毫不意外,望向他那雙美眸里依然充滿了慈愛和期待。
她輕聲道,“送我去公司,路上說。”
於是母子倆像往常一樣坐進了車里,心情卻截然不同。
明明是在平坦寬闊的馬路上行駛著,卻覺得這一路走來顛簸不堪。
“媽,你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
顧蘭芝用手托住下巴,望著車窗外,眼睛里少有的流露出一絲恍惚,如果要她說的話,她的記憶也是不完整的,還有很多細節,沒有完全恢復,又該從何說起呢?
“我知道,現在的你,心里有很多想法,迷茫和困惑也很多,七月十五,跟著裴清茗回一趟裴家老宅吧,去看看她家的茶園。”
顧青檀沉默了一會,“嗯。”
其實這些天,她在心里早就想好了,該如何跟他坦白。
嘻嘻,像以前一樣,麻煩的事情,就全部交給裴清茗那個女人好了,反正弟弟已經如約陪伴了自己二十年,也該好好補償一下裴清茗了。
重逢之後的第一次,就讓給她好了。
想到這里,顧蘭芝的臉頰上難以察覺地浮現出一點紅暈,即便只有一點點,也如施了最好的胭脂一般。
她已經讓周素把青檀的精液送給了裴清茗,真期待她得知真相之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