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爹,小心!”
南宮修齊發出一聲驚叫,雙掌一揮,便要攻向那名錦衣漢子。
然而還沒等他發力,卻見老爹倏然抬手,並指夾住了槍尖,而這時,泛著寒光的槍尖離他的咽喉不到一寸的距離,真是險之又險!
錦衣漢子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知道南宮凌空武功絕頂,也知道這一擊幾乎不可能得手,但他萬萬沒想到此人武功竟高至此地步!
要知道這一招“靈蛇出洞”可是浸淫了自己近三十年的功力,他不敢說天下無人能擋,但也絕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化解的,然而南宮凌空居然只用兩根手指就能夾住,這讓他產生強烈挫敗感的同時更激發了無比的憤怒。
“嗨!”
錦衣漢子發出一聲大喝,手腕一扭,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道,以回旋之勢向前挺進。
盡管錦衣漢子已經將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一張臉憋得通紅,但那杆槍在南宮凌空指間仿佛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根本無法再向前移動一寸。
連續使力了幾次,錦衣漢子終於絕望,回身就要撤槍,可是槍依舊像生了根一般動也不動,他知道自己這下是徹底輸了。
就在他正欲撤手之時卻聽一聲脆響,槍尖赫然折成兩段,前端的一小截從南宮凌空指間激射而出,錦衣漢子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覺胸口一涼,那一小截尖銳硬物一下沒入他的身體,然後又從他的後背而出,余勢不減。
南宮修齊暗松一口氣,這時只聽寶月公主尖聲道:“上!都給本宮上!誅殺反賊!”說實話,南宮凌空雖然號稱武學第一強人,但更多的是名聲大,真正見過他出手的人是少之又少,所以大部分人畏懼他主要是因為他的地位和權勢,而不是他本身的武學。
現在南宮凌空落了勢,皇宮里眾多高手就有部分人失去了對他的敬畏心,那股想要挑戰的欲望在大部分高手心里彌漫,所以才有了之前那名錦衣漢子的急襲,然而他幾乎在一招之間身亡一下再度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一股股沁人心骨的寒氣在那些宮中高手心里不斷滋生。
一時間,眾多高手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無一人帶頭上前。
而這時,南宮凌空緩緩站起,掃視了眾人一眼,沉聲道:“都一起來吧,今日氣勢是必要分出個生死才能了結。”
雖然早知是這個結果,但話一從南宮凌空嘴里吐出,眾多高手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大家面面相覷。
而就趁這時,南宮凌空悄聲對南宮修齊道:“等會兒爹牽制住那些人,你不要戀戰,趕緊逃出。”
“啊!爹,那你呢?”
南宮修齊吃了一驚,因為他從爹的口氣里聽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我?”
南宮凌空似乎一怔,隨即咬牙道:“爹要報仇,為了慘死的娘,更為了我們南宮家族。”
南宮修齊胸口一熱,立刻不假思索道:“爹,我要跟你一起去報仇。”
“不行!”南宮凌空一口回絕。
“爹…”
剛吐出一個字,就見南宮凌空一聲大喝:“閃開!”
隨後他伸手一推,南宮修齊只覺一股大力襲來,不過這力量很柔和,他不由得踉踉蹌蹌連退數步。
待穩住身形,南宮修齊見從那群高手中跳出了三個人,從不同方向向他們攻來,其中兩名拿劍,一名拿雙錘,武功著實了得,幾乎滿天都是劍花,將南宮凌空全身都籠罩住了,那雙錘更是夾帶著奔雷之聲席卷而來。
眼花撩亂間只聽幾聲脆響,兩把劍已被南宮凌空內力生生震斷,化為兩道白芒直射向上,瞬間沒入了石質屋頂,而那兩個人則一名全身筋骨寸寸皆斷,如爛泥般癱軟在地,已然氣絕身亡,而另一名則口吐鮮血,連退十余步方才止住身子,雙手捧心,面若金紙,顯然已身受重傷。
不過就在南宮凌空瞬間解決兩名使劍高手的同時,那名手持雙錘的漢子亦攻到跟前,其實以他現在的身手及功力,想要躲開並不是太難,但似乎是怒氣衝昏了頭,亦或是為了起到震懾的效果,南宮凌空非但沒躲,反而挺身迎了上去,雙錘結結實實的砸在他胸口上,隨即便聽一聲轟響,大漢的雙錘脫手而飛。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南宮修齊連喊都來不及喊,更別提出手了,等他反應過來准備對他老爹施以援手時,自己也陷入了包圍之中。
一把銀光閃閃的鋼刀帶著凌厲的勁風直撲南宮修齊的臉面,這讓他不得不暫時放棄援助他爹,慌不迭的側身閃過,可這時,又是一陣猛烈的勁風襲向他的肋下,南宮修齊已是避無可避,只得仰天臥倒,連打幾個滾,總算是躲過了攻擊,但也顯狼狽不堪,顏面無光。
不過這時的南宮修齊已然顧不上什麼面子了,因為他還沒來得及爬起,寒光閃閃的刀鋒就緊隨而至,這讓他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正欲再以驢打滾姿勢躲避,耳邊忽然傳來父親的一聲大喝:“力貫右臂,五指微曲,平伸一尺。”
南宮修齊大吃一驚,要知道對方的刀鋒已至,如果伸出手那不是送給對方砍嗎?
就算自己的內力再強,血肉而成的胳膊也抵擋不住鋒利的刀刃!
可是他又知道老爹是絕不會害自己的,且這個時候已容不得他再細想了,於是一咬牙,按照他老爹的話抬臂曲指,伸出一尺之外,同時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幾乎就是在同時,南宮修齊聽到一聲悶哼,手上有了感覺,但不是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落在自己手里,南宮修齊想也沒想便一下緊握住,然後睜開眼一看,驚奇的發現那如水銀流泄般的刀光消失了,而使刀的那個人的手腕竟然被自己扭在手里,於是心一松,掌心立刻吐力,一陣骨骼交錯之聲伴隨著一聲慘叫,那名漢子整條手臂軟軟垂下,鋼刀“鐺”的一聲跌落在地。
南宮修齊是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在如此險象環生的情況下居然無事,而且還一舉斃敵,心下對父親不由得敬佩萬分,而喜是因為他聽聲音知道父親雖然挨了錘擊,但似乎沒什麼大礙。
“齊兒,沉住氣,絕不能慌,知道嗎?”南宮凌空喝道。
“我知道了爹。”
南宮修齊回答得很是氣壯,有了爹在身邊他是信心倍增,現在他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只見他拳腳翻飛,雖然沒有什麼章法,但亦是俐落,比之前的手忙腳亂不知好了多少倍。
人一旦鎮定下來,那無論是頭腦的反應還是身手的敏捷都會大幅提高,再加上南宮修齊已然流暢運轉的內力,舉手抬足之間所形成的拳風極為凌厲,所以盡管使的不是什麼正規拳法,但殺傷力絕對駭人,大部分圍攻他的人都被他的拳腳阻擋在三尺之外。
當然,南宮修齊偶爾也有應付不暇的時候,但只要有險象出現,南宮凌空就出言提醒,並告知應對之法,這讓南宮修齊一下少了後顧之憂,打得是酣暢淋漓,第一次感覺和人生死相搏是這麼的過癮。
看著對手在自己拳下骨骼盡斷,鮮血狂噴,他覺得莫名興奮,有一種不亞於和女人交媾,但又迥然不同的快感。
一時間,南宮凌空父子倆大開殺戒,凌厲慘叫是此起彼伏,殘肢斷腿更是到處橫飛,雖然宮中高手還是源源不斷的趕過來,但依舊被他們父子殺得節節敗退,衝出了一條血路。
衝出了這座牢房,南宮修齊才發現這是一座地牢,牢門外有一道斜斜向上的階梯,兩邊都是堅硬的石壁,寬度不足三人並排而行,所以原本圍攻的高手只得悉數後退,這樣就越發阻擋不住他們兩個了。
“快,快放下鐵閘!”不知誰喊了這麼一句。
原本幾名正在和南宮凌空父子纏斗的高手似乎醒悟過來,急速後退,待全部退出,台階上的那道門後便響起一陣“吱吱”聲,南宮修齊抬頭望去,只見一道厚重的鐵門緩緩下落。
這時,南宮修齊他們離緩降的鐵門還有近三十步台階,雖然看上去頗遠,但以他們的身手可以說只要一個縱躍就能上去,所以面對厚重鐵門緩緩落閉他們也不驚慌,相信在鐵門完全落下之前躍出去並不難。
“齊兒,上!”南宮凌空手一揮道。
第一次父子聯手就打得如此酣暢,南宮凌空是高興,是滿懷欣慰,之前的傷心也被衝淡了不少,他發出豪邁笑聲,然而剛笑出聲,一陣尖銳的刺痛從他心口彌漫開,不由得連連咳嗽。
南宮修齊吃驚道:“爹,你沒事吧?”
“咳咳…沒、沒事…”
南宮凌空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絲血跡,若無其事的笑道。
事實上,南宮凌空此時受傷不輕,之前他就被南宮修齊反噬的內力所傷,還沒來得及運功療傷,一場慘烈搏殺就展開了,為了震懾敵人,他硬是抗住雙錘直接的猛擊,內傷已然是不輕了。
“爹,我看…”南宮修齊擔憂道。
“好了,先別說那麼多了,先出去再說。”說著,南宮凌空重重拍了一下南宮修齊的肩膀,做了躍起的手勢,南宮修齊會意一笑,兩人齊齊躍起,猶如兩只矯健的鷹隼。
然而就在這時,頗讓人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從緩緩降落的鐵門外突然射進密如珠雨的箭,這些箭比一般箭要短一半左右,通體帶著幽藍色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竹制或者鐵制的箭,而是由魔法高手使出的帶有魔力的箭。
這個時候,南宮修齊他們都身在半空中,要躲避這突如其來的漫天魔箭對南宮修齊來說著實有點困難,最重要的是他的臨戰經驗不足,面對突然而來的危機缺少足夠的反應。
身在半空中的南宮修齊耳邊風聲呼呼,整副身體如流星般呈弧形急墜,當魔箭密密麻麻射來時他真的慌了神,在這種高速急墜之下他是根本無法改變軌跡以躲避的,而且就算改變得了也無法躲過這密網般的魔箭。
揮掌擊落他又無著力點,無法形成強勁內力,更無時間凝神念口訣施出召喚魔法。
眼看就要被魔箭射中,南宮修齊忽覺一股柔和的大力從天而降,將他的身子硬生生壓了下去,只見他本來急速向前的身體如秤砣般急墜而下,幾乎垂直落地。
當南宮修齊兩腳剛踏上地面,他就覺頭頂一陣寒氣掠過,隨即周圍的溫度似乎一下降了許多,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腦袋,下意識的摸了摸頭,驚訝的發現頭發上竟然布滿了冰渣。
南宮修齊不禁暗暗咋舌,心有余悸,心想若不是爹在關鍵時刻將自己身子壓下,此時此刻他恐怕已成了一個大冰塊了。
想到這里,南宮修齊一凜,忙抬頭望去,只見爹身子浮在半空中,全身被一層白色的薄霧所籠罩,那些幽藍色的箭紛紛在離他約兩尺的地方化為烏有,顯然是被他極強的內力所擊潰,但南宮凌空似乎也並不輕松,一張臉微呈白色,像是裹上了一層霜。
“爹,我來了!”南宮修齊大喊。
“別過來,快出去!”南宮凌空大喝。
南宮修齊一愣,瞥了一眼前面,卻見那道緩緩下降的厚重鐵門已經降下一半了,心中也是焦急萬分。
那鐵門足有四五尺厚,與其說是鐵門倒不如說是一塊大鐵墩,一旦完全落下幾乎就沒有強行打開的希望,他們也就算被徹底困住了。
“爹,我們一起出去!”說著,南宮修齊默念口訣,暗運魔功,一道純淨的紅光從他掌心激射而出,呈扇形襲向那些幽藍色魔箭,瞬間便將離南宮凌空最近的那些魔箭消之無形,周圍的溫度也迅速回升。
“咦?”
南宮凌空發出訝聲,顯然是沒想到他的魔功竟有如此造詣。
“爹,我們快上去!”
“哈哈,好、好!”
南宮凌空驀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大笑道:“今天我們父子就闖出這個龍潭虎穴,讓天下人看看我們南宮家的本事。”
南宮修齊的血靈召喚所發出的紅光可以說是正克帶寒性的魔箭,但要分出孰高孰低還是要看施功者的功力,這施出魔箭的那個人的功力似乎並不遜於南宮修齊,盡管射到南宮凌空跟前的魔箭都被化消,但那也是集他與南宮凌空兩個人的功力,後續的魔箭依舊源源不斷的射過來。
南宮凌空父子一邊將密如珠雨的魔箭擊潰一邊快步前行,當鐵門落入離地只有不到一尺處時他們終於趕到,只聽南宮凌空一聲大吼,彎腰雙手托住下降的鐵門。
一直下降的鐵門被止住下落之勢頓時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緊接著又下降了約一寸,然後便聽又一陣更加刺耳的摩擦之聲響起,下降的鐵門被緩緩抬高了。
“爹,不要…”南宮修齊一聲嘶吼。
南宮凌空雙目圓睜,怒喝一聲道:“快出去!”
這鐵門高近兩丈,厚達四、五尺,重逾數萬斤,而且聽著不斷發出的尖銳刺耳的摩擦聲就可知道這鐵門不光是有著自身的重力,在其上方還有巨大的機械輪軸在給其施加壓力。
在如此雙重大力下,縱然南宮凌空內力絕頂,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托起這樣的鐵門讓他內力提到極致,但也無法持久。
“爹…”南宮修齊淚水一下奪眶而出。
這時,南宮修齊仍然不斷的運功射出紅光以擊潰源源不斷射進來的魔箭,而這個時候由於南宮凌空已將全部內力使出來抬起鐵門,以致沒有多余的內力來應付魔箭了,所以此時此刻完全是由南宮修齊本抵御射向他們的魔箭,他的壓力頓時增加許多,周圍的寒氣再度加重,而原本籠罩在南宮凌空周圍那層薄霧也漸漸消退,沒多大工夫,他的身上便顯出一層白霜。
“出去…”南宮凌空幾乎就是在怒吼了,臉上肌肉扭曲,脖子青筋暴粗。
南宮修齊知道爹撐不了多久了,再這樣拖延下去只會害了他,於是一咬牙,連連揮掌,擊潰大部分射來的魔箭,然後趁這一瞬間的空檔彎腰一竄,人如狸貓般穿過鐵門。
“不好,反賊快出來了,諸位加把力,公主交代過,絕不能讓這對父子反賊逃走!”一道頗為蒼老的聲音響起。
循著聲音望去,南宮修齊見離他十丈之外有六個人盤腿而坐,他們個個雙手斜斜舉向天空,射出純藍色的光芒,六個人的雙手共十二道藍色光芒在空中匯聚,形成一顆巨大的藍色光球,然後從光球中心射出無數枝藍色小箭,朝自己這邊飛來。
“爹,快、快出來!”南宮修齊一邊再度揮掌抵御魔箭一邊焦急大喊。
可是過了一會南宮修齊並沒聽到後面有什麼動靜,不由得匆匆回頭一瞥,驚駭的發現老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全身披上了一層白霜,就連眉毛胡須都結上了冰珠。
“爹…”南宮修齊一聲淒呼,轉身欲要奔向南宮凌空。
不過就在這時卻見南宮凌空身子驀然下沉,仿佛是終於不堪鐵門的重壓而垮掉,南宮修齊見狀大驚失色,可緊接著就聽南宮凌空發出一聲大吼,其音之大幾乎可以震穿人的耳膜,而他身上所覆蓋的一層白霜迅速融化,幾乎蹲下去的身形也驀然彈起。
他一下抬起那重達萬鈞的鐵門,隨即松開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前一躍,鐵門在他身後重重落下去,發出巨響的同時整個地面都在搖晃。
南宮修齊頓時轉憂為喜,連聲大呼:“爹、爹,你怎麼樣?”
“哈哈,咳咳…沒,沒事…”
其實這個時候任誰也看得出南宮凌空受傷不輕,南宮修齊焉能不知?不過他也知道此時不是關心老爹傷勢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是衝出去。
南宮修齊心急如焚,而那邊六名施法高手更是驚慌失措,他們知道以他們聯合在一起的功力抵御這對父子中的一人還可以勉強應付,可一旦讓他們兩個都活著衝出鐵門自己這方必然抵擋不住,再這樣抵抗下去是必死無疑,但寶月公主已經對他們說過,沒有她的命令絕不許後退,違者立斬!
沒辦法,這些人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催功抵抗南宮父子的凌厲攻勢,一時間,方圓百余尺的石牢里光影交錯,勁氣四射,那些用成人胳膊粗的鐵棒隔出的一間間牢門如豆腐一般被摧枯拉朽的毀滅,彼此勁氣相遇時所發出的爆炸聲此起彼伏,整座石牢完全被煙霧灰塵所包圍。
混戰中,那六名魔法高手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其中兩名更是傷勢嚴重,完全沒有了戰斗力,相較之下,南宮修齊雖然也是小傷無數,但倒沒有太嚴重的傷,不過南宮凌空就沒有那麼好了,身上大傷小傷無數,尤其是在他胸口的位置,有一道一尺多長,深及見骨的傷口,大量鮮血從里面涌出,幾乎將他染成了血人。
當然,由於四周雜物橫飛,煙塵彌漫,南宮修齊並不知道老爹竟受了如此重的傷,而南宮凌空之所以會傷重至此,一是因為之前鐵門那一關已耗費了大部分內力,而且還被一部分魔箭射中,要知道這些魔法高手聯合施法所施出的魔箭其威力著實不同凡響,一枝小小的魔箭就足以讓一名江湖好手凍成一具冰屍。
在撐起鐵門的那一刻,南宮凌空身上中了足足不下二十余枝魔箭,之後他爆發式的扛起鐵門衝了出去更是幾乎將他的內力耗盡,隨即在混戰中南宮凌空亦是將敵人大部分攻擊力吸引到自己這邊來,可以說如果沒有他,南宮修齊就算能闖過鐵門也絕無可能再突破這六名魔法高手的圍攻,更不可能在此時身無大礙。
魔法高手只能遠攻而不擅近戰,如果一名魔法者和武者對戰,兩者相隔較遠的話,那定是魔法者占盡便宜,可以說在這種情況下一名二流魔法者可以和一名一流武者高手戰個平手,而如果相反,兩者近戰的話,那就是一名二流武者可以勉強戰平一名一流魔法者。
正因為這一點,那六名魔法者在數十丈之外和南宮凌空父子對戰占盡了優勢,然而南宮凌空是何等高手?
縱然此刻內力損失大半亦是銳不可當,而南宮修齊更是魔武雙修,那六名魔法高手焉能抵擋得住?
沒一會兒其中兩人便身受重傷,眼看就要衝上去貼身肉搏了,而一旦到了近戰的狀態,這六名魔法高手即是必死無疑了。
就在魔法高手們感到絕望之時,一陣尖銳高亢的哨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六名魔法高手一聽個個喜形於色,那正是寶月公主給他們的撤退命令,於是紛紛收手掉頭向外逃去,只恨爹娘少給自己多生兩條腿。
南宮凌空父子自然是緊追不舍,而且此時他們都已殺性大起,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殺招,由於那六名魔法高手都已放棄攻擊,轉為開溜,所以幾乎就是在瞬間,那兩名重傷的魔法者便一人被南宮修齊的紅光射中,化為一灘水;而另一名被南宮凌空的掌風掃中,四肢如五馬分屍一般裂成數截,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剩下的那四名魔法者嚇得是魂飛魄散,沒命的跑向外面,剛跑出門口,又有兩名魔法者死在了南宮修齊手中,就在他准備再向最後兩名魔法者施以殺著時卻聽老爹一聲輕喝:“齊兒,留兩個活口。”
南宮修齊驀然一醒,掌心射出的紅光霎時變成了細若游絲的紅线,如飛蛇一般疾射向那兩名魔法者,眨眼間便將那兩人捆了個結結實實,隨後南宮修齊手掌一收,兩人就被提縱而起,如兩只被牽引的風箏,跌落在他的腳下。
“啊…爹,你…”
衝出了煙霧彌漫的牢獄,南宮修齊終於看清了爹的樣子,不由得大駭。
南宮凌空仰首大笑,滿是血汙的臉在無數火把的映射下顯得猙獰而又恐怖,就連南宮修齊一時也情不自禁的退後一步,隨即復又上前,抱住他急呼:“爹、爹,你怎麼了?”
“哈哈…放心,爹一時還死不了…”
南宮凌空中氣十足的大笑,緊跟著他就壓低嗓音說:“齊兒,待會爹會助你一臂之力,衝出重圍,你不要管爹…”
“啊…”南宮修齊剛要出言反對,胳膊上就傳來一陣大力,卻是爹的一只大手死死捏住了他,痛得他是眉頭直皺,剛要出口的話也被迫咽了回去。
“齊兒,你什麼也不要說,聽爹的。記住,現在你就是南宮家唯一的希望,報仇雪恨乃至光復祖業都落在你一人身上,你絕不能命喪於此,絕不能,知道嗎?”
看著爹那堅定的眼神,聽著那悲壯而又義無反顧的語氣,南宮修齊的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不,爹,我們一起衝出這里!”
南宮凌空淒然一笑道:“傻孩子,爹身上的傷爹心里有數,是萬難逃出這重重包圍的…”
“不,爹…”
南宮凌空臉色一沉,驀然低喝:“哭什麼?記住爹剛才說的話。”說罷,他徑直向前幾步,從容不迫的面對著黑壓壓的一群人。
“爹要離開我了…從此以後我再無親人了…”
南宮修齊心中喃喃自語,腦中也是一片空白。
其實也不怪武功絕頂的南宮凌空此時萌生死志,因為此時他所面對的敵人武力是無比的強大,前方百丈之外排著整齊的魔炮,黑漆漆的炮口對准著他們;在魔炮之後則是一排弩車,要知道弩車發射的都是超大型巨箭,每一枝箭都比成人的腰還粗,長近一丈,發射的機簧需要五、六名壯漢才能拉得開。
這些兵器用來攻城都可以稱得上是利器,用來對付個人那簡直可以說是殺雞用牛刀,南宮凌空武功再高也不能和這些用來攻城掠地的利器相抗衡。
“哈哈,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敵魔炮吧?聽說這是海王廈最新研制出的新武器,威力十分巨大!還有神武巨弩,國之利器啊!哈哈,用這些神器來對付老夫,老夫真是倍感榮幸啊!”
南宮凌空仰天狂笑,夜風吹起那一身被鮮血染紅的衣衫,還有那一頭花白的頭發,真是威風凜凜,宛如一頭受了傷的雄獅在仰天狂嘯。
“老家伙!死到臨頭還笑,去陰曹地府笑吧!”寶月公主的聲音不知從哪個地方傳了過來。
南宮凌空雙眸一瞪,兩手倏然提起蜷縮在地的那兩名魔法者,喝道:“看清楚了,這是你們的人,你們敢亂來?”
“咯咯…真是笑死人了,就這兩個沒用的東西也能威脅得了本宮?”
寶月公主發出一陣譏諷的嘲笑,隨即命道:“魔炮營、神弩營,對准反賊,准備發射。”
眾軍士轟然允諾,只聽一陣吱吱作響,正是魔彈上膛,弩弦拉張的聲音,而這時卻聽南宮凌空大笑著對那兩名魔法者道:“你們兩個看清楚了吧,你們的主子根本就不在意你們的生死,可憐你們還為她賣命。”說罷,他手一指黑壓壓的軍士道:“還有你們,都看清楚了吧?他們,還有我,都是你們將來的下場,哈哈…不過算了,看在曾相識一場的分上,我也不殺你們兩個了,你們去吧!”說著,他雙手一拋,那兩名魔法者便向那一群黑壓壓的軍士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