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公主府內,一身紅衣的蕭晴依偎在秦洛懷中,聽著城中的爆竹聲陣陣,秦洛溫暖的懷抱讓她無比安心,二人間久違的獨處也讓秦洛有些恍然。
自打記事起,因為秦正和蕭天的關系,秦洛就一直和蕭晴為伴,在那個時候,他一直以為這個明眸皓齒的女孩是他的姐姐。
修文山的各處都留著二人昔日玩耍時的痕跡,自從得知自己不能修煉後,秦洛就很少下山,偶爾幾次出門,一些年紀相仿的孩子總會嘲弄他是個無能的廢物,而每當這時,蕭晴總會替他出頭,將那些出言不遜的孩子打得滿地找牙。
隨著年紀的增長,秦洛也逐漸明白了娃娃親是什麼意思,自那起,二人的關系也在悄然改變。
在母親的教導下,蕭晴逐漸變得溫婉賢淑,一身不俗的修為也在同齡人之中嶄露頭角,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少宗門為了和歸一門結交,便想出了聯姻的法子。
自知修煉無能,之前的秦洛也想過主動解除婚約,畢竟蕭晴勢必要接手歸一門,有著他這麼一個夫君,免不了受人指點。
但蕭晴卻從未松口,甚至放出話來,稱非秦洛不嫁,在秦正最強的那段時間,這件事也一直被人們議論紛紛。
之後秦正蕭天戰死梧桐山,蕭晴離開了秦洛,匆匆接手歸一門,二人自那起就再沒見過面。
這一別,就是十二年。
十二年的時間,二人互通的書信摞起來足有一人之高,雖是相隔千里,但秦洛卻從未感覺到二人之間一點點疏離感。
自從得知秦洛能夠修煉的消息後,已是一門之主的蕭晴比誰都開心,而一路走來,秦洛能有今天的修為,蕭晴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對不起。”
溫香軟玉在懷,秦洛冷不丁得冒出這麼一句話。
蕭晴悄悄探頭,望著秦洛一臉不解。
“等救出了母親,我就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
蕭晴立刻會意,若是一切如舊,二人本該是過了年就要馬上舉行婚禮。
“繁縟禮節而已。”蕭晴重新將頭埋入秦洛胸間,喃喃道:“你心里有我,就足夠了。”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此時此刻,秦洛卻忽然想起了林疏影。
這位深諳兵法和談判的女神捕自打帶著白雲宮眾弟子下山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沿著天河一路向南,途中的實力不斷壯大,如今的白雲宮一方已盤踞在歸一門四周的山間,近兩百高階修者就等林疏影一聲令下。
通過司命閣在凡界的眼线,林疏影托人向秦洛捎去了一封密信。
信上十分詳實的記錄了各方勢力的具體實力,她准備和秦洛同時動身,將深陷包圍圈的歸一門打一個措手不及。
信的末尾還有一句話:妾安,君勿念。
短短五個字,道不盡的柔情在其中,秦洛能讀懂林疏影那濃烈而克制的相思。
一位是殺伐果斷的林疏影,一位是溫柔賢淑的蕭晴,秦洛只覺得此生能有二位紅顏知己相伴,便是死也無憾了。
懷中的蕭晴卻像是心有靈犀一般道:“也不知林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秦洛並未說話,將下巴放在了蕭晴的秀發之上,有些貪婪的細嗅著她身上那清雅的淡香。
“城外一戰,大牛似乎將七階修為完全吸收了。”
良久,秦洛悠悠道,話音剛落,他就清晰得感受到了懷中的蕭晴嬌軀一緊。
她當然知道秦洛什麼意思,只不過每次想到要把自己的第一次在未來的相公面前獻給大牛,那股難以言表的情緒就讓她心中一團亂麻。
“那……什麼時候……”蕭晴喃喃道。
長嘆一口氣,秦洛望著蕭晴一臉歉意道:“事不宜遲。”
一道絢麗的煙花在夜幕中盛開,二人齊齊抬頭望去。
這是秦洛從小到大以來第一次在修文山以外的地方過年,往年這個時候,南宮慕雲總會如凡界女子那般剪些窗花,將清冷的白雲宮裝扮一番。
輕嘆一口氣,秦洛不自覺抱緊了懷中的蕭晴。
……
歸一門。
太極廣場之上,菩提帶著其余十五位尊者正圍著一團篝火飲酒作樂,南宮慕雲也在這天終於得了閒,靠著房中的火爐,將手中的紅紙剪成了一個祥雲圖案。
老劍主卻在前幾日就不見了身影,這讓南宮慕雲不免有些擔心,通過尊者們的三言兩語,她現在對下界的情況也有了一個大致了解,也知道林疏影已經集結了兵力,就在方圓三百里左右。
若是老劍主……
南宮慕雲微微一怔,隨後又松了口氣,心道心高氣傲的宋弘道恐怕不會將那些修士放在眼里。
雖然這般想著,但南宮慕雲總覺得老劍主這突然的消失有些奇怪,最讓她提心吊膽的則是隨著老劍主一起消失的,還有歸一門四周的禁制。
“界。”
那是當年他將數十位高階修者困在玄火峰的珍奇法寶,在南宮慕雲上山之後,老劍主就將界布置在了歸一門四周,為的就是讓她斷了與外界的聯系。
南宮慕雲曾聽菩提說過,下界修士,皆逃不過這法寶的禁制。
林疏影那幫人馬,老劍主自是瞧不上眼,而一心求戰的他也不會限制秦洛,那麼他這一次下山,究竟是為了誰呢?
南宮慕雲百思不得其解,但唯有一件事情令她心安,就是通過胸前的同命圖,她隱隱能感應到大牛正在不斷變強。
猛然起身,南宮慕雲臉色一變,就在剛剛的電光火石之間,她似乎猜到了老劍主到底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