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亂倫 我和我的母親(寄印傳奇)

第32章

  我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己這麼能跑。

  用陳瑤的話說即,簡直像頭野驢。

  多年前曾有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於是我就奪得了人生中的第一個中長跑冠軍。

  那之後的每一年,但凡我參賽,就至少有一個冠軍收入囊中,以至於某教練數次攛掇我改練田徑,直到母親殺進了平海一中體育組辦公室。

  再見我時,該教練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伸了個大拇指:“你厲害,你媽更厲害!”

  第二句是在體育課解散後,他滿臉堆笑:“瞅你是棵好苗子,結果你媽拿我當人販子!”

  到了大學也一樣,鄙人可謂獨立於體育學院的一道亮麗風景。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講,高校里的總體競技水平反倒要差普高一大截。

  所以獎牌對我來說幾乎是手到擒來。

  3000米預選賽跑完時陽光正猛,我躲在主席台巨大的陰影下邊喘邊兜圈子。

  陳瑤的服務很周到,又是擦汗又是遞水,她揚言“就不勞你們系女生大駕啦”。

  直到統計結果出來,我們才沿著鐵柵欄朝運動場外走去。

  起初大太陽讓人飄忽忽的,後來毛白楊和白樺的影子便落了下來。

  雖然稀薄,但足夠我們從白熱化的世界竊取那麼一點陰涼。

  陳瑤有些興奮——斑駁的光點在小臉上閃爍,使她整個人都閃爍起來——乃至脫口而出要請我吃飯。

  正是此時,小樹林里傳來一聲尖銳的口哨。

  真的很尖銳,讓人想起肅穆禮堂里的一個響屁。

  乃是沒了雞巴毛的李闕如。

  他夾著煙,嬉皮笑臉地朝我們揮了揮手,那白皙豐腴的方臉使一茬茬毛寸像極了借來的劣質頭套。

  我多麼希望他能再度擁有一頭五顏六色的雞巴毛啊。

  除了李闕如,還有馮小剛、藝術學院十五號、倆略有印象的阿貓阿狗,以及幾位裝扮前衛而清涼的女孩。

  他們或坐或靠地占據著倆長凳和一秋千,毫不介意地散發出一股游手好閒氣息。

  此氣息我熟悉,在整個九十年代它也曾縈繞於以台球廳或校門口為家的黃毛青年身上。

  區別僅僅在於後者手腕處用墨水刺上了“愛”和“勿忘我”,前者則揣著三兩畫夾,頗有點波希米亞式的藝術家風范。

  當然,這些和我無關,衝他們點點頭我就繼續走。

  但馮小剛起身叫住了我。

  他丟下畫板,喊了聲嚴林,幾個大步便跨到了柵欄邊。

  我只好停了下來。

  其他幾位藝術家也紛紛抬起頭,開始用敏感而浪漫的眼光探索我和陳瑤。

  包括十五號——他瞥我一眼,目光就迅速回到了畫板上,至於在畫什麼只有老天爺知道。

  李闕如甚至尾隨馮小剛,走上前來,准備與我友好接洽。

  真他媽榮幸之至。

  “牛逼啊你,不愧是咱們平海的驕傲!”

  馮小剛笑著遞來一支煙,“今年冠軍不用說,還咱們平海人的!”

  我猶豫著該不該接過去。

  哪怕見識淺薄,我也識得軟中華。

  而據我所知,馮小剛並不抽煙。

  上次打過一場球後,我又碰到了他們好幾次——比過去兩年里碰到馮小剛次數的總和都要多。

  這也好理解,藝術學院在新區,那里大概才是這些未來藝術家的活動范圍。

  倒是我院的李闕如,不知出於何種目的跟人家攪和一塊,像綠豆糕上的一只黑蒼蠅。

  難能可貴的是他老竟沒報復楊剛。

  事實上,從後來的兩場球上看,兩人相互回避,基本無甚摩擦。

  可惜李闕如和馮小剛水平有限(特別是前者),反被十五號罵了好幾次傻逼。

  也幸虧十五號辱罵了隊友,否則你准會以為這個大高個兒是個啞巴。

  此人話太少,老是陰郁著一張白臉,搞得跟誰欠他三毛錢一樣。

  現在的女性朋友們偏吃這套也說不定,所謂憂郁的藝術家氣質,興許對便秘有特殊療效。

  臉還翻得快。

  上周四下午切磋時他尚一派和氣,昨天運動會開幕式後再碰著立馬變得咄咄逼人。

  老實說,我喜歡對手硬氣,越張牙舞爪越好,我會一一反擊,打得你老服服帖帖。

  相形之下,馮小剛就愈發和藹可親了,讓煙、買水,過於友好和謙卑。

  打球間隙我們聊過幾句,甚至互通了姓名。

  李俊奇說“久仰久仰”,“在一中時你就跑得快”,“見你有印象,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名兒”。

  李俊奇就是“馮小剛”。

  此刻他把軟中華硬讓了過來,並要給我點上。

  當然,我拒絕了。

  我抿抿嘴,擺擺手說:“一會兒再抽。”

  李闕如則糾正了李俊奇的看法,他認為即便我奪冠那也是法學院的榮譽,和平海關系不大。

  然後他笑嘻嘻地問:“別光顧著跑,你論文寫得怎麼樣了?”

  這話深得陳瑤共鳴,於是她輕笑了一聲。

  如你所料,論文事件成了陳瑤的新近勝利,但凡與其意見不合,都會被拎出來用以佐證她的先見之明。

  如此一來,我就更加無話可說了。

  我只能拒絕回答,我說:“靠。”

  這麼說什麼意思我也搞不懂,倒是小樹林里涼風習習,拂得女孩們的大腿分外白皙。

  自然,十五號的臉也很白,籠罩在陰影下就越發顯得白。

  他抬頭往這邊掃了一眼,目標不知是我們還是操場,但轉瞬注意力又回到了畫板上。

  這貨從某個角度看很像陳建軍——至少是電視上的陳建軍,特別是鼻子和嘴,那種秀氣的高尖和薄,簡直一模一樣。

  上次跟李俊奇瞎噴(當然是他噴,我只是礙於香煙和水,不得不忍受那熱情莫名的老鄉情誼),我差點問他這十五號誰啊,然而神使鬼差,偏就開不了口。

  或許是身後的喧囂和跳躍的陽光讓人心神不寧,我終究還是把煙銜到了嘴里。

  李俊奇也得以再次展現了他的友好和謙卑。

  我吐了個幾不成形的煙圈,問他們畫的是啥。

  “咳,”李俊奇扭頭瞧了瞧,胳膊甩得如同螺旋槳,“瞎玩兒唄,課外作業,沒轍啊。”

  這麼說著,他還像個美國人那樣聳了聳肩。

  你得承認,此人頗有喜劇天賦,一口普通話說得也順溜,乃至當字正腔圓的什麼平海人從他嘴里吐出來時難免有些滑稽。

  這點毫無辦法,據我所知,422軍工廠的人都這樣。

  不止是語言,他們有自己的獨立王國,吃穿住用都在西部山區,甚至——如同那匪夷所思的海拔一般,生活水平在整個六七十年代都遠高於本地人。

  他們曾經有自己的醫院、郵局、供銷社,小學、初中,甚至高中,但後來就不行了。

  其實林彪死後整個422廠便名存實亡,即便隸屬於工業部第七機械局,主要產出已是些農用機械。

  至世紀末時,除了無根的語言,他們已和平海土著無異。

  而那些死守三线廠的生活更糟。

  高中時班上就有幾個422的同學,非富即貴,父母自然是早早下山從良的精明人。

  不過李俊奇丁點兒不會平海話也說不過去,畢竟他的父輩就已走出軍工廠,進入了地方官僚系統。

  撇開父母,他的語言環境和平海本地人恐怕也無甚差別。

  所以當陳瑤問“這是老鄉麼,一句平海土話都不會”時,除了強調422,我也無話可說。

  “有幾個平海人啊這里邊兒?”

  陳瑤又問。

  “倆,還是仨。”

  我丟掉煙屁股,晃晃腦袋,猶豫著是否要指給她看。

  身後卻猛然響起一串放浪的笑聲。

  也不能說放浪,但音頻實在有點高,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起豐潤的紅唇和裸露的牙床。

  浪笑的間隙,女聲說:“走吧,陳晨(音),人家快餓死啦!”

  別無選擇,我回頭瞥了一眼。

  不料十五號也正好瞧了過來,目光交接的一刹那,他叼上煙,薄唇翁動著:“急個屁呀你!”

  婆娑的陰影把光斑印在他的臉上,閃爍間竟有些刺目。

  我不由眯了眯眼。

  李俊奇背靠白楊懷抱畫夾,筆直的樹干使他的脊梁愈顯佝僂。

  李闕如又衝我揮了揮手,笑容燦爛得如同逝去的雞巴毛。

  倆女孩也對我笑了笑,她們的熱褲短得大腿根都要露出來,小腿卻給網襪裹得嚴嚴實實。

  這古怪的一切我實在消受不起。

  而操場上依舊人潮洶涌,伴著越發圓滑而油膩的呐喊聲,黏糊糊的,融化了一般。

  ********************

  陽光很亮,哪怕是照在華聯五樓的衛生間門口。

  牛頓說光是粒子,惠更斯說光是波,但無論如何它打在人臉上時宛若一層迅速凍結的冰。

  沒准真的是冰,人們沐浴著鮮活和喧囂,卻似乎又一動不動。

  整個春光都被凍住了。

  還有劉若英或許巍的歌聲,蒸騰的水汽和肆無忌憚的孜然味兒。

  我順著過道溜達了一個來回,盡情地欣賞那些琳琅滿目而又洋相百出的消費者。

  生活席卷而來,撲在身上,綿軟而粘稠。

  然後就有了聲音。

  沉悶的肉體撞擊聲,在喉頭一番滾爬又悄然滑落的呻吟聲,粗重的喘息聲。

  算不上突然,卻足以讓人猝不及防。

  我不由一個哆嗦,乃至連腦袋都晃了晃。

  於是一對男女便出現在視野中,就在斜對過的電梯間,離我大概八九米遠。

  女人一身淺黃色短裙,俯身攀住電梯門,母狗一樣撅著屁股。

  男人腿很長,滑稽地挺動胯部的同時,孔武有力的大手在淺黃色的腰臀間來回摩挲著。

  說不好為什麼,當他捧住顫抖的肥臀時,就像卡死了一個籃球。

  我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或者說,我並沒有動,他們卻離我越來越近。

  起先雪白的胸脯合著披肩的短穗在領口里瘋狂地蕩漾,後來小巧的鼻尖沁出點點香汗,精致的指甲因用力而漸漸泛白,再後來我在女人的墨鏡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紫色的湖人隊服,大汗淋漓,以及無邊的翠綠原野。

  這令我大吃一驚,險些坐到地上。

  女人卻叫得越發歡快,發髻披散,紅唇盛開,連口涎都耷拉下來。

  就在我顫抖著手去摘那個墨鏡時,電梯門卻關上了。

  沒有聲音,也沒有過程。

  我一面提醒自己冷靜,一面去捶打金屬門。

  回答我的是單調乏味的咚咚聲和豐富絢爛的“咕嘰咕嘰”。

  我甚至能聽到水滴的回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開了。

  陸永平走了出來。

  是的,陸永平走了出來,著一身中國石化工作服,大肚子油光滑膩。

  他端著黑鐵般的笑,從我體內穿梭而過——根本沒容我作出任何反應。

  母親背靠醬缸坐在地上,長發纏繞,水光瀲灩,蜷縮著的大腿白得近乎透明。

  好半晌我才叫了聲媽,而就這一瞬間,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龜裂地面上的一灘水漬。

  我吸了吸鼻子,一股濃郁的油嗆味撲將而來,令人幾欲作嘔。

  掙扎著轉過身時,陳瑤剛好如廁歸來。

  一片朦朧中,她說:“咋了你,睡個覺滿頭汗,論文還寫不寫了?”

  當然要寫,校運會一搞完,下周四就得會老賀。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和陳瑤正在階教二上自習。

  為此我專門從圖書館借來了薩維尼和拉瓦茨的大部頭,從小商店買來了印著XX大學的厚稿紙。

  沒其他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樣能更專注點,而不止是異想天開地奢望通過純手工打動鐵石心腸的老賀。

  這當然是陳瑤的主意。

  此刻她戴著耳機搖頭晃腦地捧著一本金田一耕助,不時衝我皺皺眉,一臉嫌惡。

  推理小說還有這種讀法,也只能驚為天人了。

  教室里沒多少人,除了偷偷摸摸搞點情調的小男女,就是些考研積極分子。

  恕我直言,後者的目標歷來是早准備早放棄,“陪考愛好者”已是對他們最大的贊美。

  自然,這一切都無關緊要,除了洗洗臉,首當其衝我需要抽支煙。

  類似的夢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上周末的省師大招待所。

  細節記不太清,肯定略有不同,甚至有極大的不同——根據弗洛伊德的說法,至多我們能記住夢境的百分之二三。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上次的夢更加徹底而滿足:陸永平走出雜物間,穿過一片狼藉的院子,掠行於陽光普照的田野。

  剛冒茬的小麥青翠可人,襯得三三兩兩的墳丘愈發陰森突兀。

  然而——陽光普照,安詳喜慶,就差鞭炮齊鳴了。

  於是陸永平便消失於一壟新墳之中。

  墓碑高大厚重,讓人想到白矮星之類的東西,奶奶站在一旁說:“這可是大老遠運回來的山西黑啊!”

  醒來時隔壁在操屄,女的鬼哭狼嚎。

  我大汗淋漓地起身,在床頭呆立了好半晌。

  月亮透過紗窗映出半張臉,不遠處的平河大堤白茫茫一片。

  有一刹那,我覺得自己能聽到河水流動的聲音。

  當晚開了兩間房,她倆一間,我一間。

  幾次我都有詢問母親的衝動,卻又在自覺荒謬和自我懷疑中節節敗退。

  夜色中我看起來肯定像個屁股生瘡的猴子。

  兩位女士倒很盡興,特別是母親,難得一見的少女氣息在酒精的催發下幾乎要淹沒那蒼茫月色。

  昏暗的走廊里,她倆手挽手,夸張地扭來扭去。

  穿著短高跟的母親比陳瑤高了多半頭,凹陷的腰肢在襯衣束縛下盈盈一握,肥臀卻投射出豐碩的陰影,在周遭牆壁間四下亂舞。

  她開心而放松,一如陳瑤的放浪與形骸。

  周一早上一切又恢復如初。

  母親甚至有點不好意思,趁陳瑤洗漱的功夫偷問我她“昨晚喝得不算多吧”。

  我只好笑笑說還行,沒丟人。

  她一聲冷哼就把我轟出了房間。

  早飯後,盡管一再拒絕,母親還是把我倆送到了師大東門公交站。

  臨別時,第一次,她沒有老媽子般凝眉叮囑,而是搖下車窗衝我們揮了揮手。

  一路上陳瑤笑靨如花,卻沒什麼話。

  直到上了學院路,她才發表了會晤感言:“你媽還真是個大美女啊!我暈!”

  我也暈,跟窗外車水馬龍的一鍋稀粥差不了多少。

  周一上午是民訴課。

  好不容易熬到午飯後,我才得以查了查那個131開頭的陌生號碼。

  歸屬地是平陽。

  我試圖在網上搜索,理所當然,沒有任何有用信息。

  在呆逼們的呼嚕聲中,百般猶豫,我終究還是打消了問候對方的強烈念頭。

  下午四課時排滿,房地產法小李再度歸來。

  除了稍稍帶點產後抑郁症婦女的神秘氣息,他老一切如常。

  倒是這塊在以往課間被不少女同學叮著的香餑餑,現下乏有人問津,以至於小李講起課來溫吞吞的,仿佛下一秒就會昏睡過去。

  好在時不時他要盯著鼻梁神經質地甩甩腦袋,自我催眠也就此打斷。

  親愛的小李啊,有些東西就像眼鏡投在鼻梁上的陰影,除非你摘下眼鏡,不然再怎麼可勁地甩腦袋也無濟於事啊。

  沒錯,我是這麼想的,我心猿意馬,簡直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當天晚上我終於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起初在鬼哭狼嚎的樓道里,後來鑽進了廁所,最後套上大褲衩、穿過冬青叢、沿著漫長寂寥的水泥甬道——一直地奔到了操場上。

  過了好久才有人接,果然是個男的。

  普通話,很有磁性的嗓音,像磨穿過三千張老牛皮。

  他說:“喂?”

  我說:“喂。”

  他說:“那個,你哪位?”

  我說:“你哪位?”

  他就掛了電話,比我預料的還要果斷。

  再撥過去,他說:“喂!”

  我說:“喂!”

  我以為他會再說點什麼,不想沒了聲音。

  我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卻實在不知說點什麼好。

  於是就沒人說話。

  我能聽到他的呼吸。

  很快,他說了聲“有病”就再次掛了電話。

  就是這樣,毫無辦法。

  當時我想的是,如果這是在拍電視劇,我興許可以警告他不要騷擾張鳳蘭。

  這麼一想,我甚至被自己的幽默感動得笑出聲來。

  那晚月朗星稀,微風拂面,散步的情侶卿卿我我,健身達人們瘋狂地磨損著自己的膝蓋。

  網球場燈火通明,隱隱傳來一種陌生的拉美舞曲。

  即便穿著拖鞋,我也奔跑起來。

  抽煙回來,陳瑤正讀得入迷。

  待我坐下,她突然扭過臉說:“你嚇死我啦!”

  簡直嚇我一大蹦。

  論文依舊沒寫完,倒是陳瑤,幾節自習下來看了好幾本橫溝正史。

  我也搞不懂是我在陪讀還是她在陪寫了。

  晚上和大波一塊吃飯。

  這逼一如既往地精力充沛。

  相形之下,我一俗人都涌出那麼一點萎靡不振的高冷氣息。

  酒過三巡,他傳達了兩點主題思想:第一,雲南有個腰樂隊,很有態度,你要聽聽;第二,下周PK14要來,咱們隊撿了個暖場,好機會啊!

  確實是個好機會,值得痛飲幾杯!

  但陳瑤問:“有錢沒?”

  “當然有!”

  大波甩甩狗毛,一番掙扎後,臉上升起奇妙的紅暈,“沒錢誰干啊!你這是在挑釁我們的底线!”

  是的,不但有錢,還有免費酒品,前提是先把報名費交嘍!

  燈光渾濁,人聲嘈雜,我不由嘆了口氣。

  “啥意思?”

  大波在我肩膀上狠狠來了一錘,“你這屌狀態可別到時痿了!”

  我強壓下翻涌而上的啤酒,想鄭重地請求我的朋友務必放心,鄙人屌硬如鐵,怎麼可能痿了呢?

  然而不等我開口,手機就響了。

  或許它已經響了好一陣了。

  是母親,她問我干啥呢,一直不接電話。

  我說:“吃飯,沒聽見。”

  “要說你耳朵不聾,你奶奶估計都不服氣。”

  母親的笑清脆而綿長,待我在飯店外的台階上坐下,她才又拾起話茬,“過兩天在平陽大劇院有個演出,你覺得咋樣?”

  ********************

  不知有多少仁兄讀過《夢的解析》?弗氏理論簡單概括如下:

  第一,夢是願望的實現。焦慮夢的目的就是安慰。比如陸永平之死。

  第二,夢有自己的審查機制,對一些禁忌的情感,只有加以偽裝才能通過審核。比如令人作嘔的油嗆味。

  第三,聯想元素。夢中人可能是多種元素的堆砌,對某種元素的直接聯想才能體現其身份的某一方面。比如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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