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亂倫 我和我的母親(寄印傳奇)

第82章

  來接我們的是輛滿身泥點的銀灰色帕薩特,掛平陽牌照,司機三四十歲,精瘦笑容可掬,李俊奇介紹說是他爸的朋友,那就姑且算是吧。

  他問我倆吃早飯沒,不等回答便調轉車頭朝學院路而去,分秒都不耽擱。

  我坐在後排座位上,感覺他那對招風耳實在是突兀。

  李俊奇問那什麼越野呢,咋開這車出來了。

  “你爸特地吩咐的呀。”

  小平頭笑笑,露出略顯奔放的兩顆門牙,與此同時在後視鏡里瞥了我一眼。

  我也只好笑笑,看往別處。

  該司機話少,起碼不會主動開口,這就使費力倒騰話頭的李俊奇顯得越發搞笑。

  但他普通話不錯,幾乎聽不出什麼口音,我一度以為他是平陽人,不想他說咱們是平海老鄉,我說了兩句平海話,他也回了兩句,轉眼又說他是山上的。

  所謂“山上”,指的當然是四二二了。

  周日趕早我回了趟平海,搭李俊奇的順風車。

  倒不是要省那個路費,而是既然他誠心邀請,你強行拒絕也不好意思。

  十一月十一號,也就是周五,花了一上午才搞完現場確認,剛打綜合樓出來,就在東湖的湖心小橋碰到了李俊奇。

  自然而然,我們聊了聊考研的事,他說咱倆可真是一對難兄難弟。

  這話有些言過其實,因為他是保研,本校本專業,不光省去了公共課的折磨,作為藝術主,專業課除了美術理論,主要還是考實踐。

  何為實踐?

  畫展上的那些大作就是實踐。

  所以我說他這是手到擒來。

  他謙虛了一把,說跟我們比確實是要輕松一些,完了又問我考哪個學校。

  我說法大。

  他“靠”一聲,問我咋不考李闕如他媽的研究生。

  我說老賀不願意收呀。

  他就笑了,搗我一下,說還有倆月,有的忙了。

  我說不急,回家歇兩天再忙也不遲。

  他便問我啥時候走,說他也要回家取幾幅畫,暑假的一些寫生落在那兒了。

  平海晴空萬里,幾乎看不出下過雨的痕跡,李俊奇要給我送回家,我說放到平海廣場就行了。

  路過鳳舞藝校時,這老鄉表示想進去看看,於是就進去看看。

  我邀請小平頭同去,他嘴上說好,結果並沒有跟上來。

  到底是周末,校園里空蕩蕩的,就倆小孩在籃球場上瞎蹦,皮球的拍擊聲此起彼伏,響亮卻又空洞。

  三樓形體教室有人上課,應該都是些興趣班,嘰嘰喳喳、咿咿呀呀的,倒是走廊上的幾個家長顯得更有藝術天賦一些。

  而且很明顯,舞蹈班要比隔壁的戲曲班人數多上一倍。

  今秋開學,評劇班招了仨班,每班二十來個學生,人數還可以,就是年齡偏大,基本都十三四靠上,母親說嚴格上講已錯過了最佳學習時間,不過聊勝於無,畢竟學徒時代一去不復返。

  相較之下,舞蹈、器樂、表演之類的要受歡迎得多,不少懷揣明星夢的初中生擠扁腦袋往這兒跑,哪怕背著父母也在所不惜,這勁頭比起當年揚言要上少林寺的我們也不惶多讓。

  興趣班更是炙手可熱,經常有家長扎堆地前來咨詢,搞得學校主副業都分不清了。

  專業課之外還有文化課,好歹是個中專,語數英肯定要意思一下。

  晃一圈兒下來,李俊奇說這里變化可真大,我驚訝於他竟然來過,“來過一次,”這老鄉努力挺了挺胸,“對面不是二職高嘛,以前住高莊時,有幫學生老在外面跑步,到平海廣場再折返,你瞅那黑不溜秋的就是二職高學武的,白里透紅的就是評劇學校唱戲的。”

  這麼說著,他大笑起來,下巴上的幾根長毛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他說禁止學生到校外運動的規定老早就有,他媽就多次接到舉報,不過也沒轍。

  話到這里,我才明白他在說啥了,前兩天山西沁源二十一名師生在公路上晨練時被重卡碾死,理所當然掀起了一場全國大討論,但專門提及這個,說實話,我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好在李俊奇又開了口,他問我媽不也是老師嗎,我點點頭,他說他媽是教育局的,好些年了。

  “知道,”我說,“來過我們學校,穿了身天藍色西服。”

  “這都記得啊?”

  我笑笑。

  他說他媽退了,不干了。說這話時,他揪了片冬青葉子。

  “不會吧,咋退了?”張淑嫻撐死五十出頭,不過,與我何干呢?

  “不好干唄,你以為官兒都是好當的,退下來省點心。”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路過籃球場時,李俊奇又咧咧嘴,說現在有硬性規定,公務員任職回避啥的,反正活也不好干,退了好啊,趁腿腳還利索,想上哪兒轉轉就上哪兒轉轉。

  濃烈的陽光下,他擼了擼手腕上的珠串,又笑著揉了揉眼。

  本想留他們吃個飯,司機擺擺手說趕著上山。

  臨別,李俊奇問我啥時候回學校,說要不急著走,過兩天在平海文化宮還有個活動,他院里好幾個同學都要參加,陳晨估計也會來。

  盡管對該活動一無所知,我還是說:“你算是搞出名堂了。”

  先去了趟文化綜合大樓,結果一個人都沒。

  劇場里觀眾稀稀落落,倆青衣大褂在說相聲。

  地下室嘛,剛開飯,正好被我趕上。

  除了盒飯,還熬了鍋肉絲湯,挺滋潤。

  母親老早就盤算著在劇場院子里搞個伙房啥的,可惜違章不說,實在是沒地方,眼下跟小飯店長年訂做其實也不錯。

  自然,對我風一樣趕回來,母親很驚訝,她嫌我不好好復習,又瞎跑。

  我說放松兩天咋了。

  她白我一眼,說那就好好放松,回去好好復習。

  周遭免不了一陣大笑,大家說還是當學生好,玩起來就是爽。

  母親也笑,問我聽見沒。

  聽見是聽見了,然而除了埋頭扒飯,我還能干點什麼呢?

  她嘖一聲,讓我慢點吃,與此同時皺了皺眉。

  母親眉形很好,濃密英挺,自然而然的一字眉,現在給瘦個身又修了條長眉尾出來,輕挑低落的,我總覺得嫵媚了許多。

  青霞問新眉形咋樣,說她給推薦的。

  母親輕笑一下,拿勺子抿口湯,沒說話。

  我咀嚼著食物,說挺好挺好,可惜口齒不清的,也不知她們聽見沒。

  飯畢回了家,奶奶很高興,起身要給我弄飯,我說在劇團吃過了,她就又拉下臉來。

  小睡了個午覺,起來上了會兒網,陳瑤說大波今天請客吃肥羊,有的人真是命不好。

  她說的對,氣得我想撒尿。

  完了擱客廳削了倆苹果,奶奶怪我一走就不知道回家,我說十一不剛回來過嘛。

  像母親說的,她老現在有些老年痴呆了。

  再返回書房,QQ文件夾突然就打腦袋里蹦了出來,帶著絲僥幸坐到電腦前時,我覺得手都有點發軟。

  這台機子母親應該很少用,但文件夾也並非空空如也,群文件都是些灌水圖,視頻文件夾里有幾個去年的舞蹈短視頻,也不知算不算教學片,反正都是些歐美白人在跳,踢踏舞,爵士舞,拉丁舞,國標交誼舞,什麼倫巴、探戈的,咱也分不清。

  打開“C2C”時,頃刻我心里一沉,除了幾張卡通表情、一張城市夜景圖,一字排開的赫然是六七張雄性生殖器官。

  分辨率很高,1600×1200,頭幾張都是仰拍,可能是角度問題,青筋暴突的,顯得很雄偉,就是曝光過度,右半邊仿佛蒙了層聖光,反倒是睾丸上的黑毛無比清晰。

  最後一張是俯拍,老二很長,龜頭頂在桌楞上,憋得紫紅,腳上的黑白球鞋在虛化背景里隱約可辨,此人有腹肌,從皮膚色澤上看年輕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套圖生成於去年十二月三號下午五點十三至五點十九分之間,至於是自拍還是什麼網絡圖片,我就說不好了。

  同上次一樣,我想不出什麼樣的好友會給母親發這種照片。

  苹果有點酸,牙齦隱隱發癢,我納悶奶奶是怎麼吃下去的。

  盡管牛皮紙袋上只有平陽郵戳,我還是認定那張泛著藍光的DVD光盤是考研資料,不然還能是什麼呢?

  深更半夜的,在轟隆隆的雨聲里,我跳下床鋪,在聯想老爺機上試了試,結果光驅用不了。

  幾個人折騰了好一陣,還是不行。

  當然,“好一陣”也沒多久,七八分鍾而己,大家忙著玩游戲,哪有功夫給你研究什麼考研資料。

  周六雨不見停,趁上自習的間隙,我往網吧跑了一趟。

  幸虧大清早的,沒幾個人,一連換了四五台機子才勉強找了個光驅管用的。

  坐下沒抽兩口煙,我嚇得差點蹦起來,ISO里是個2……

  3G的vob文件,點開是個監控視頻,像素不高,但大床、酒櫃、窗簾、沙發、圓木桌及躺椅上翹著腿的馬賽克男性還是清晰可辨,關鍵在於不管這是啥,決計不會是什麼狗屁考研資料。

  往後拖了一大截,男性背對鏡頭,一絲不掛,半騎在一個光屁股上,胯部不緊不慢地挺動著。

  他身下當然是個女性,跪爬在床上,肩頭滑過一襲黑發,臀部又肥又白的,在暗淡的畫面里很是抓眼。

  我登時冒了一頭汗,左顧右盼一通後,又快速拖拽兩次,隨後就關機退出,換了個VIP卡座。

  現在想來,那一上午我估計都是發懵的。

  像上面說的,這是個監控盜攝視頻,頂多四十萬像素,畫面右上角顯示著日期:02/06/03,左上角則是不斷變動的時分秒,最初,也就是馬賽克男岔開腿撓蛋的一瞬間,時間是14:55:31。

  撓完蛋後,他聞了聞,之後便靠回椅背,繼續抽煙。

  所謂“煙”,很粗,所以叫雪茄可能更確切些。

  拍攝角度自上而下,首當其衝是張酒店大床,床的左側擱著倆單人沙發、一棗紅色木桌,木桌上擺著一瓶酒、一高腳杯、一色彩斑斕的長方形盒子以及一個玻璃煙灰缸,煙灰缸里散著些每隔十幾秒馬賽克男便彈一次進去的煙灰,老實說,躺椅在大床的左對角,要不是他胳膊長,想彈進煙灰也不容易。

  當然,煙灰是看不見的,我只是覺得既然他彈了,那就應該有煙灰。

  男的左後方是個帶著玻璃隔層的酒櫃,琳琅滿目的,很是奢侈,再往後應該就是牆了,畢竟象牙色的窗簾己露出一大截。

  地毯是棕色和灰白色,像一坨牛奶里沒化開的咖啡,老讓我覺得黏糊糊的。

  此外,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合著蓋放在床上,一個深藍色背包,立在沙發上,一個白色抱枕,躺在地上。

  大概吐了十來個幾不成形的煙圈後,男的猛地彈起身子,走到桌邊,在煙灰缸里摁滅了煙,扭身沒走兩步,又迅速返回倒了點酒,仰頭悶了。

  他穿著條亞麻色大褲衩,光著上身,很瘦,但肌肉還是有一些的,哪怕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之後,馬賽克男便走出了畫面,不過沒兩秒他又匆匆返回,捏著遙控器一通狂按,並衝著鏡頭說了句什麼。

  也就是這時,我才猛然發現此監控竟然有聲音。

  我只是恰巧戴上耳機而己,他說的是“急啥”,普通話,轟隆隆的,還帶著一種尖利如毛刺般的雜音,但確實是有聲音。

  很快,耳機里傳來女性的呻吟,豬叫一樣,好半晌我才聽清她說的是:Yes!Yes!Yes!而與此同時,馬賽克男已返回桌邊,在沙發上一通摸索後,重新點上了一支雪茄。

  在他信心滿滿地衝鏡頭而來的那一刻,我把進度條又拽了回去。

  之所以叫他馬賽克男,當然是因為臉上打著馬賽克,但看得出,此人留了個寸頭。

  吐煙圈的兩分鍾里,他不是在發癔症,而是在看電視,應該是中央五套的賽車類節目。

  後來隱隱傳來了敲門聲,他便一下彈了起來,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那樣,捯飭一通後,他從畫面消失了。

  電視里過於奔放,鬼哭狼嚎的。

  足有半分鍾才傳來模糊的說話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奇怪,聽起來跟推鐵環一樣,直至“啪”地一聲響,男聲說:“很難找?現在才過來。”

  這次像是平海話,不知為何,我眼皮跳了一下。

  來人沒回應。

  隨後寸頭便步入畫面,他單手操兜,一個大回旋坐到了躺椅上。

  接著猛然兩聲“嗒嗒”響,猝不及防地,女人暴露在鏡頭下,白襯衫、西裝裙、黑色細高跟,頭發綰在腦後,從後面看,細腰肥臀的,身材很不錯,她臉上也打著馬賽克。

  寸頭就臥在躺椅上抽煙,中間他試圖把腳翹到桌子上,給嗆了一下後,就放棄了。

  女人垂手站在床邊,始終一動不動。

  兩三分鍾里都沒人說話,唯獨毛片里那位叫個不停。

  後來,男的起身摁滅雪茄(跟上次一樣,還剩半根),又倒了半杯酒。

  他問女人要不要也來點,後者沒吭聲,他便自顧自地咳嗽一下,坐回了躺椅上。

  又過了兩分鍾,寸頭揉揉眼,說:“你老看著我干啥?”

  女人總算有了動作,她撈撈肩上的包,轉身就走。看她衝鏡頭而來,沒由來地,我心里有些發慌。

  男的“哎”地一聲從躺椅上彈起,邁出兩步後又兀地停下,酒潑了一地,他看看自己的手,嚎了一嗓子:“你別後悔!”

  或許是音質問題,這一嗓子聽起來尖利得像個怨婦,而且音畫有些不同步,聲音比畫面要稍稍慢上一點。

  腳步聲消失。

  寸頭向前邁了兩步,似在輕輕喘氣。

  幾秒種後,腳步聲又響起,旋即再消失。

  寸頭抿了一大口酒,他單手叉腰,肋骨似乎都根根分明。

  女人很快便回到畫面里來,我也只聽到兩聲腳步響,口弦一樣,帶著絲顫音。

  和男的擦肩而過時,他伸手在撐起西服裙的屁股上輕拍了一下,看得出來很得意,腦袋都滑稽地晃了晃,這貨個子不小,哪怕駝著背也比女的高出一頭。

  女的倒沒啥反應,徑直走到床邊,擱下包,在男的轉身似要湊過來時,加快腳步打畫面左下角消失了。

  男的仰著臉,衝她消失的方向抬抬手,終究又放了下去。

  接著,他抿著酒,在屋子里溜達了一陣,隨後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女人的包上。

  這是個酒紅色的中型包,爛大街的顏色,至於款式,我是一竅不通,何況視頻里也看不太清。

  記得母親也有過一個酒紅色的包,或許擱在哪個幾角旮旯里,偶爾還能拿出來用用,誰知道呢?

  我覺得自己思緒過於活絡了,毫無必要。

  寸頭把高腳杯放到地上,小偷一樣蹲在床邊,在包上研究了好一陣。

  隱約看得見他從里面掏出了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一副饒有興趣的樣了,這貨癮有點大。

  好景沒持續多久,他開始手忙腳亂地往包里塞東西,撅著屁股弓著背,不時還往畫面外瞥一眼。

  就女人出現的一刹那,他堪堪在躺椅上坐下,拿起遙控器,隨手換了幾個台。

  謝天謝地,電視里的豬叫終於停止了。

  可惜酒杯還擱在地上。

  女人顯然也看到了,但也沒說什麼。

  她裹著浴袍,光著腳,站在畫面正中,一動不動。

  電視里應該是新聞類節目,講三峽大壩第一次蓄水什麼的,主持人的聲音聽起來無比怪異。

  男的抱怨洗個澡都花這麼長時間,隨後從沙發上翻了件薄紗似的紫色玩意兒出來,讓女的穿上。

  當然,他沒這麼說,只是把它扔到了女人身側的床上,這玩意兒太輕,一連扔了兩次才勉強成功。

  女人無動於衷。

  男的說:“穿上!”

  女人還是無動於衷。

  男的便爬上床,伸手來拉扯。

  女人掙扎著欲躲開,不想你來我往沒兩下,浴袍被拽去了半拉。

  瞬間倆奶子便跳了出來,從側面看稍顯下垂,但奶頭翹翹的,而且規模也不小,介於C到D之間吧,不過我經驗有限,更不是什麼專家,隨口瞎扯而已。

  膚白如凝脂什麼的說出來有些俗,但女的皮膚確實很白,光看胳膊還不明顯,這會兒看胸口白花花的,晃人眼。

  腰上有些軟肉,但還是很細,越發使得浴袍下撅起的屁股膨脹起來。

  “有完沒完你!”女人吼了一嗓子。右手捏著拳頭。奶子抖了抖。沒記錯的話,這是她在視頻里第一次發出人聲。

  男的跪在床上,抬手在臉上蹭了蹭,沒說話。馬賽克把他身後的躺椅都遮去了一半。

  電視里在賣什麼蓋中蓋,連李琦的聲音都聽著尖尖的,尾音還自帶“滋滋滋”。

  女人長吁口氣,拽了拽浴袍,抬頭朝電視方向瞥了一眼。

  就這一刹那,寸頭撲了上來,臉埋在胸口磨蹭著,左手攬住腰,很快又下移抓住了右臀瓣——即便隔著浴袍也肉敦敦的。

  女人本能地一聲驚呼,掙扎了兩下便不再動,她半跪在床上,上身挺得筆直,左手按在男的肩頭,右手僵硬著,大概是不知道往哪兒放。

  這姿勢我看著都覺得難受,像什麼冰上競技項目,但寸頭沉溺其中,在倆奶間拱來拱去,興許還左右開弓地含著奶頭唆也不一定,但自始至終他都沒發出一點聲音。

  倆爪子也沒閒著,右手掐著細腰,左手在臀上一番揉捏後,開始拍打那坨肥肉,就跟拍籃球一樣,機械,緊張,有條不紊,力度或許並不大,聲音卻莫名響亮,我甚至不得不摘下耳機,看有沒有外放出來。

  男的手指修長,比起我也不惶多讓,光左手就帶了倆戒指,可以說非常傻逼了。

  足有兩分鍾,女人就這樣梗著脖子,沒有出聲,她左側臀瓣露出些許枚紅色的內褲緞面,光滑、肉感、圓潤,在手掌的起落間,於燈光下反射出艷麗的色澤。

  直到那只手探進內褲摳摸起來時,她才痙攣般大叫一聲:“行了!”

  男的大概也累得夠嗆,一個翻轉把女人放倒在床,他瞅瞅左手,抬胳膊抹抹額頭,隨後在隆起的帳篷上擼了擼,說了句頭發啥的,聽不太清。

  女人夾著腿,坦著倆奶子,沒吭聲。

  “要不就穿這個,自己選。”寸頭左顧右盼,大概是找那條紫色薄紗吧,奇怪的是它打畫面里消失了,我也沒能找到。

  幾秒種後,女人坐起來,脫下浴袍,隨後把頭發披散下來。

  她確實很白,脖頸頎長,下身穿著條枚紅色三角褲,大腿豐滿圓潤。

  頭發也長,不到腰間吧,離肚臍也不太遠。

  放好發夾,她又躺了下去。

  就這功夫,寸頭一把拽下了褲衩,老二很模糊,但直橛撅的,應該不小,他擼了兩下,又撓撓蛋皮,果不其然——伸到鼻間嗅了嗅。

  女人剛躺好,他便蛤蟆一樣跨過筆記本電腦,跪到了枕間,是的,挺著老二要往女人嘴上湊。

  女人急忙撇開臉。

  寸頭也不說話,挺著胯緊迫不舍,與此同時伸手抓住了一個奶子。

  女人左躲右閃,最後只能翻身坐了起來,臉蛋似乎還是被捅了幾下。

  大概真的惱了,她捏著寸頭可憐兮兮的肚皮,說:“你還弄不弄?!”

  寸頭疼得險些跳起來,一連“操”了好幾聲,彎腰瞧了好半晌,他把氣撒到了筆記本電腦上——粗暴地搬起,扔到了沙發上。

  完了,他用普通話說:“裝什麼裝。”

  女人沒搭理他,半靠在床頭,雙臂抱胸。可惜奶子不但沒遮住,反而愈加誘人。

  馬賽克男叼起半截雪茄(並沒有點上),在深藍背包里翻了半天,我以為他會拿出什麼大殺器,結果屁也沒有。

  等返回床上,他扒開那對豐滿的大腿,湊上去聞了聞,之後,抬頭看了女人一眼。

  後者沒反應。

  他便又聞了聞,似乎還隔著內褲在上面搓了一把。

  女人夾起了腿。

  男的手非但沒停下,反倒越來越快,直到十幾秒後被一腳踹在胳膊上。

  “我可還有事兒!”

  女人爬起來,胸膛起伏,喘氣聲聽著跟刮風一樣。

  接著,她脫掉內褲,對疊,壓到了枕頭下。

  男的直愣愣地跪著,似乎笑了笑,但聽聲音又不大像。

  不等女人躺下,他便攥著倆腿拖拽著強行分開,女人的頭在床上磕了一下,不免一聲驚呼,我敢打賭這傻逼是故意的。

  就這麼掰開大腿瞅了一會兒,寸頭擼擼老二,湊了上去。

  女人卻立馬夾腿坐了起來。

  電視里在講高考改革,說自“今年”起,“將”從七月份提到六月份,專家紛紛出來論證這種設計的好處,聽得一旁擼著套的寸頭禁不住“操”了一聲。

  這次很順利,他爬上床,分開兩條腿,捅了進去。

  一搞就是七八分鍾,女的撇過臉,始終沒有出聲,男的時而挺直脊梁,時而弓著背,時而又伏到女的身上去拱兩個奶子,他撫摸那頭長發,甚至痴迷地把臉埋進去,若有若無的喘息在轟隆隆的背景音里聽著像高壓鍋的漏氣聲。

  看著一躺一跪的倆人頂著馬賽克在模糊的畫面里行交媾之事,我突然就生出一種荒謬感,我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大精力對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如此關心,或許這個問題真的經不住推敲,幾乎一瞬間,莫名的不安似網吧里無處不在的塑料腐臭,兜頭澆下。

  我趕緊點上了一支煙。

  諾基亞的經典鈴聲至少響了二十下,連我一個觀眾都聽得不耐煩時,寸頭總算起身下了床。

  電話一打就是五六分鍾,他在屋里兜了一圈兒又一圈兒,不時還要擼擼老二。

  大部分情況下是對方在說,他要開口無非是“沒空”、“知道”、“煩不煩”和“操”。

  整個過程中,女人側臥著身子,一動沒動,包括中途被男的拍了一下屁股時。

  扔下電話,他拽住倆腿把女的拖到了大床的右對角,跟著又在肥白的屁股上來了一巴掌,大概是示意她換個姿勢。

  女的抬了抬頭,沒動。

  寸頭便強行把她翻個身,又撈著腰讓屁股撅了起來。

  接著,他左腳踩在床上,右腳立在女人兩腿間,屁股拱了幾次後,開始不緊不慢地挺動胯部。

  於是耳機里便傳來了拍擊聲,時高時低,斷斷續續,直至兩分鍾後諾基亞又叫了起來。

  同上次一樣,一聲又一聲,單調而淒厲,他沒接.而是放下左腿,換上右腿,卡住細腰,一通猛操。

  寸頭上身本就不壯,臀胯更是緊窄,這就越發襯得身前的屁股肥大,當他一次次弓著身子撞下去時,白肉都賤了起來。

  這些聲音傳到我耳朵里卻過於嘈雜了。

  大概十幾下後,女的模模糊糊地叫了一聲,她的臉應該埋在床上,只有鏡頭下的腳隨著節奏一抖一抖的。

  像是得到鼓勵,男的也叫了一聲,他仰著臉,並沒有因為鈴聲消失就停止身體的衝擊。

  那一刻我甚至琢磨著自己能否搞得像他這麼快。

  風暴又持續了二十來秒,女人在啪啪巨響中斷斷續續地叫了好幾聲,後來隨著老二滑出,她就趴到了床上。

  寸頭也達到了體力極限,叉著腰,上氣不接下氣,他像個罰點球的運動員那樣,在鏡頭前輾轉了好幾個來回。

  《新聞十六點》的片頭響起時,寸頭總算強行停止喘息,他走到女人身後,貼上去,拱了幾次,不用說,此形象無比丑陋。

  有個十來秒,應該是進去了,他就這麼大岔著腿,挺起跨來。

  大概是此姿勢不舒服,又或是襲來一種心肌梗塞的預感,沒搞兩下,他撐著床爬了起來。

  接下來,他又在鏡頭前走了個來回,仰著頭,叉著腰,還即興擼了把套套,沒准兒真把自己當運動員了。

  女的探下腿,似要翻身。

  男的邊靠近邊說了句什麼,然後撈著腰把她扶了起來。

  又是跪爬的姿勢。

  女的沒吭聲,頭發打肩頭滑過,蓋住了肋側的乳房。

  男的弓著背,雙手掰開了眼前的肥臀,與此同時還吹了聲口哨,跟著毫無征兆地,他抬手在臀瓣上扇了一巴掌。

  女的明顯抖了下,有些不滿。

  然而迎接她的是第二下、第三下……

  直至我也不知道的第十幾下,很響,比適才的撞擊聲都要響,而且越來越響,女的欲掙扎,被抵住腳、按住了腰,等她蹬開腿,跪坐在床上,吼了聲“心瘋了你”時,寸頭又仰著頭叉起了腰。

  我覺得他笑了,但聽不到聲音。

  屁股自然一片通紅,特別是左側臀瓣,可能是女人膚色太白吧,隱隱瞥上一眼竟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

  很快,男的又把她扶起,往床沿撈了撈。

  女人回頭看看,並沒有說話。

  男的湊近,又捅了幾下,整根進,整根出,隨後,突然,一把給避孕套揪了下來。

  他隨手丟下去,正好掉在抱枕上。

  我不由一陣惡心。

  大概又搞了兩三下,女人才意識到什麼,她回頭,蹬腿,掙扎著要起身,卻被牢牢抱住。

  我只聽見一聲低吼,接著就沒了音,從始至終她都沒說一句話。

  男的半弓著背,岔開的兩腿繃得筆直,節奏越來越快,一旁的高腳杯都在挺動中傾倒在地。

  於是頃刻間,紅酒便在棕色地毯上消失不見,蒸發了一般。

  不到一分鍾,寸頭就抵著肥臀完了事,最後關頭他哼得像頭挨宰的豬。

  女人隱約間叫了兩聲,十幾秒後,她推開漏了氣般的馬賽殼男,捂著襠部快速消失在畫面的左下角。

  好半晌,男的才翻個身,滾上了床。

  再回到畫面里,女人已基本穿戴整齊,連頭發都洗好吹干了,她拿起發夾綰好頭發,又從枕下翻出內褲,慌慌張張地穿了上去。

  我以為馬賽克男會趁機騷擾一把,不想他只是臥床上老老實實地抽煙,連句話都沒有。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單手托腮,還抱著個煙灰缸,姿勢很是銷魂。

  在此之前,他斟了兩杯酒,自己抿了幾口,又在床上翻找一通,至於找什麼,鬼知道,總之最後是放棄了。

  女人坐在床沿穿絲襪時,新聞里說北京市非典防治指揮部日前已撤銷。

  馬賽克男說:“屁,平陽現在都還有新增病例呢。”

  他似乎是跟女人說,甚至還帶著絲討好的意味,但女人沒理他。

  他揉了揉眼,不再說話。

  這時我才發現這貨是左手拿煙。

  女人很快穿上高跟鞋,拎起了包,走了兩步,又從里面翻了個口罩出來,戴了上去。

  男的說:“急啥,再操一次唄!”

  普通話。

  女人徑直走了了出去,跟沒聽見一樣。

  許久,馬賽克男摁滅煙頭,翻了個身,他似乎用平海話說了一句“走好”,又似乎沒有。

  視頻大概一個半小時,卻害我搭上了整個上午。

  看完後,我冒雨跑回宿舍把牛皮紙袋翻了出來,收件人一欄填的確實是我,學校、學院、系、班級、姓名,一樣都沒錯。

  那些字和光盤上的阿拉伯數字一樣,很是老練。

  我尋思了數種可能性,心里卻翻涌著,愈加焦躁難耐。

  那種感覺或許——正如此刻。

  陳瑤在QQ里問我啥時候回學校,我說盡早,她說別忘了,我說知道,她指的當然是糖油煎餅。

  下午五點多,我專門跑劇團辦公室看了看電腦,QQ文件夾還是空的。

  這是好是壞我也說不好,甚至,我拿不准自己是不是杞人憂天,自尋煩惱。

  晚上和呆逼們喝酒,好湊歹湊才來了四個人,大家臉色灰蒙蒙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

  直到後來談起軍銜什麼的,有人提到老重德,往日的嬉笑才回到了一張張逼屌逼屌的臉上。

  聽他們噴了好一會兒,我才意識到哪兒不對,一問才知道老重德死了,用大家的說法是:這次是真嗝屁了!

  “你不知道?”他們問。

  我確實不知道。

  據聞,老重德死於“十月中旬”,不是十八、十九、二十號,就是二十一號,“反正,”他們說,“是死翹翹了!”

  糖油煎餅是母親半夜炸的,倒不是我不願意帶,而是這玩意兒放涼了確實不好吃。

  當然,我也只是說說,畢竟已有整整七年沒吃過了,什麼是好吃,什麼是不好吃,陳瑤比我更有權威。

  飯後回宿舍小寐,不等進門就聽有人喊X大軍被雙規了。

  X大軍應該是城投副總兼黨委副書記,以前在我校經管學院當過系主任,校友錄里估計都還貼著他的照片。

  我問真的假的,呆逼說真的假不了,所以到底是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

  上個廁所出來,一扭臉,我便瞥見了床鋪上的牛皮紙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這時,下鋪開口了,他說:“對了,你郵件,隔壁從院里捎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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