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倫敦 林俊逸只是走馬觀花而已, 像倫敦這樣的城市,真要仔細品味,每天都有不同的味道,只是觀賞風景歷史人文景觀,那也不是三兩月就可以心滿意足的。
匆匆一游,在第二天林,俊逸就離開了倫敦,跨越了英吉利海峽,前往愛丁堡的特韋德山谷。
特韋德山谷有著極其優美的景致,林俊逸望著窗外,特韋德的天空和歐洲絕大多數山野郊外一樣,干淨地透著一份不沾染任何雜質的藍,遠遠眺望過去,山巒起伏,卻不是一片青山綠水的景象,繁花開的恣意,五顏六色地沾染了整片景致,一片開滿了通紅大花的拉姆樹蔓延開去,竟然映照著水色上塗抹了火焰。
林俊逸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看著下方筆直的機道延伸開去,他的視线卻被遠方一個小小的身影吸引住了。
這是特韋德山谷唯一的私人機場,在這個特韋德山谷正值美好的季節,機場也迎接了許多預約的客人,空客和波音的飛機占據了絕大多數的種類,大小不一地蟄伏在停機坪一側,那個小小的身影就站在這樣的背景前。
龐巴迪UY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鼓起的巨風壓服著跑道兩旁茂密翠綠的草兒,也吹動著她的裙擺。
她穿著一身素白的長裙,裙擺拖曳在草地上,風兒卷起她的裙擺,露出纖美圓潤的足,那一雙刺繡鏤空的高跟鞋上,綁著細細的白色絲帶,勾勒出一份精致隱約的性感,風兒一去,裙擺落下,卻是驚鴻一瞥,不再讓人瞧著那一份美麗,只留下心跳。
她的腰間系著一條點綴了蕾絲的黑色絲帶,小巧的腰肢被及臀的青絲壓著,長長的裙子輕輕搖曳,就勾勒起了那雙勻稱修長美麗長腿的线條。
一眼望去,可以看見她溫潤無暇的側臉,秀挺細膩的鼻梁,粉潤嬌艷的唇瓣散發著迷人的光暈,那翹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被風兒梳理著。
她望著飛機落下來,伸出手來,那白嫩如蔥的手指撥開了半張臉的長發,露出她那如天鵝般高雅的脖頸。
唯有眼前的女子,讓人感覺到純粹的女性氣質,不帶一點兒其他感覺的唯美,讓人驚嘆。
林俊逸從飛機上走了下來,緩緩走向她。
他哪里會不記得,她現在的穿著打扮,可不就是自己和她第一次親吻的樣子?原來沒有忘記的不止是自己,還有她。
那一天,林俊逸吻了她,若那時候他的年紀再大一點,她會不會在那時候也產生一種一吻定情的感覺?
林婉晴看著弟弟走了下來,溫柔的眸子凝視著她,她想要向平常那般平靜而和善,卻壓抑不住心中許多復雜的情緒,鞋跟輕輕挪動了一下,又小心地放了回去,暗暗忐忑,他可別瞧著了,要不然他就看得出來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他。
自從上次林俊逸和她攤牌以後,她的心情就變了許多,有些亂,雖然她離開了香港,但的她的心無時不刻在想著弟弟,他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讓她快樂的人,她沒有想太多戀愛甜蜜的事情,她只是想著像以前每個月夜一樣,讓他抱著,可以和他說自己的心事。
雖然她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女孩,但她的心事也需要一個人傾聽。
林俊逸是她的親弟弟,同時是她自己最愛的人,她喜歡,他每當與自己在一起時,肆無忌憚地想要和她來一個親熱擁抱的笑容。
林婉晴微微笑著,每次看著他的笑,總是能夠感覺到太多東西,有時候是溫柔,有時候是寵愛,有時候是單純的開心,有時候甚至是心痛的責怪。
林俊逸也許是跑的太快,居然在接近林婉晴的時候,跌了一個踉蹌撞了過來。
林婉晴嚇了一跳,馬上反應過來這里是草地,才稍稍沒有那麼驚心,他的一舉一動總是牽掛著她的心,林婉晴沒有辦法再保持她矜持的姿態了,連忙伸手去拉他。
林俊逸卻是手忙腳亂地抓住林婉晴柔滑的香肩,林俊逸的身體重量遠遠超過林婉晴,林婉晴哪里能支撐得住,慌忙間就被他壓倒在了草地上。
此時,看上去林俊逸是壓著了林婉晴,實際上卻只是像所有躺在草地上的情侶一樣,動情的時候側過身來攬住對方而已。
兩個人的身子依然隔著一點兒距離,林俊逸緩緩放下自己的身體,緊緊地挨著她那比草地還要柔軟的身子,看著她眸子里一瞬間的驚慌和悄然泯生的溫柔,低下頭去,輕輕地壓下唇,輕輕地觸碰她那軟軟的,綿綿的,嫩嫩的,仿佛如一片會在嘴中化開的軟糖似的嘴唇。
林婉晴的臉頰兒羞紅,滿頭秀發在倒下的一瞬間散開,鋪滿了翠綠的草地,在欲滴的草色中留下一片如墨光亮的黑,她身子上那股在清淡中夾雜著一份獨特香味而顯得格外優雅的氣味包圍著林俊逸,她那張仿佛如紫胭花綻放的精致容顏,在林俊逸跨越亞歐大陸,到達不列顛之後,終於和他毫無距離。
“弟弟,快走開啊,多大的人了,還玩這個。”
林婉晴柔軟的手搭在他的腰間,稍稍用力推他,這是女孩子一種理所當然的矜持表現,她輕輕地咬著剛才被林俊逸品嘗過的唇瓣兒,那一份羞澀的嫵媚格外撩人,不敢去張望,生怕和林俊逸的視线對上,她心中擔心林俊逸又跟想跟她玩那天夜晚時的親吻把戲。
“你不也在玩?我以為姐姐很願意和我重現咱們那天晚上時的場景。”
林俊逸低下頭,用臉頰磨蹭著挪開她耳畔的發絲,在她那微微泛著粉暈的耳邊上輕聲說道:“姐姐,那時候我們就是一吻定情了。”
盡管林婉晴覺得自己當時不可能昏了頭似地想什麼一吻定情,可是戀愛中的女子,哪里會不想著自己和戀人的回憶多一份浪漫,一吻定情,這樣的詞讓她的心頭發顫,她曾經以為會是遺憾呢,因為自己的初吻,沒有辦法像媽媽說那樣,只能送給陪伴自己一生的男子了,可是誰會想到,是弟弟的,還是弟弟的。
林婉晴的心思被林俊逸看穿了,她今天的穿著,就是完全照著和他那天接吻時的樣子,她覺得,原來自己應該在和他吻過之後,就開始戀愛了。
這樣的林婉晴,有著無與倫比的優雅美麗,卻還有一份普通女孩的心動,仿佛走動了凡心的女神,俯瞰著塵世,拋下了一個聖潔的媚眼,讓她的信徒不知所措。
“走,我們去看特韋德山谷的風景。”
林俊逸拉著她的手。
機場當然不可能真的修建在特韋德並不寬敞的山谷中,機場離山谷的距離不算遠,而且這里還有供游客隨意使用的自行車,沒有後座的那種。
“弟弟,在特韋德的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想和你騎著自行車看這里的風景。”
極少有人能夠把騎自行車這項運動展現出幾分優質淑雅的味道來,林婉晴卻顯然是不多的一個,她騎著自行車,給人的感覺卻仿佛她是坐在馬車里悠然觀賞風景。
“姐姐,在沒有來到特韋德的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想抱著你看這里的風景。”
和林婉晴一起騎著自行車,看著風景縱然是一項極其吸引人的運動,可是林俊逸最期待的還是擁抱她的時候,她是那種和他呆在一起,靜靜地好像可以保持那樣的姿勢一輩子的人。
“就會耍嘴皮子……和我說說你這些天在香港的事情吧。”林婉晴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她做了許多在她看來完全顛覆了自己過去堅持的一些東西的決定,現在看著他了,心里邊更是充滿了各種復雜的情緒,要還是不要,做還是不做,說還是不說?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時候下定了決心。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我把TVB收購了,准備馬上開始投資實業,算是振興我們林家的第一步……放心吧,姐姐,一切都會好的!”
林俊逸望著前方的風景,自然的風景和人的風景一塊兒美麗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和諧,散發著一種讓人沉醉其中的韻味。
不過他依然寧願一直這樣看著林婉晴,再好看的風景,哪里比得上她?
林婉晴的身後就是著名的特韋德山谷,起伏的峰巒遠去,大片的花草地五顏六色的鋪開,在夏日的七月,這里的溫度和景致盛開了一年之間的最美。
風兒撩撥著她的長發,讓她草編的帽檐輕輕顫栗著,搖曳出一片恬靜溫柔的氣息。
林婉晴望著林俊逸,看的出來,林俊逸不是不想告訴她,而是他解釋不清楚,他的眉宇間凝聚著一份難以被人理解的孤寂和無奈。
“那就看你的了。”
林婉晴微微一笑,踩動了腳踏板。
林婉晴並沒有尋根究底,她一直就是一個不願意為難別人的人,只是這時候的她,不再把林俊逸當成以前那個怎麼也不放心的小弟弟,想要多了解一點兒事情去幫助他,她相信他,他既然說了他來解決,那就等著他解決吧。
林俊逸和林婉晴走的是小道,一旁是山,一旁就是斜斜而下的山谷,踩著車,很快就到了一處斜坡,站在斜坡上,可以遠遠地看到一處古堡。
特韋德山谷中央谷底蔓延著一道緩緩路過的水,被水中央的石頭山分開,一直流入海中,那有著天險的石頭山上,峙立著青白色的古堡。
古堡並沒有林俊逸想象的那般充滿著歷史滄桑的破敗感,那青蔥的樹葉遮掩,在山谷河水之中巍巍峨峨,是一種挑釁自然的驕傲。
“這棟古堡的名字叫范倫鐵恩,德魯公爵的妻子和女兒都被列金雷諾特家族的仆人陸斯恩搶走了,德魯公爵一氣之下,把這棟象征著古老的列金雷諾特家族榮耀的古堡送給了自己的情婦,只是列金雷諾特家族的榮耀終究破敗,沒有再流傳下來。早些年齊爺爺在特韋德游玩時,碰到了那個即使吃著干巴巴的劣質面包也要保持著貴族風度的德魯公爵後人,終究說服了他,沒有花多少錢就買下了這一棟古堡……”
林婉晴介紹著這一處古堡的歷史,“現在要再在歐洲買到一棟古堡,可需要一大筆錢了,甚至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更何況是一棟公爵家族的古堡。”
“你不覺得遠遠看去,范倫鐵恩古堡和整個河心島嶼就像是一頂帽子嗎?”
林俊逸指著島嶼的灘塗,那里是帽檐,范倫鐵恩古堡莊重而巍峨高聳的城牆呈一個高低不一的起伏圓環,可不就像那帶著點風趣氣質的紳士帽?
林婉晴點了點頭,有些不理解地看著他皺起了眉頭,似乎並不欣賞這棟古堡。
“四周都是綠的,乍一眼看去,天空都是綠的,島上,古堡里都是綠的,還像個綠帽子。”
林俊逸嘆了一口氣,“德魯公爵的家庭和婚姻,能不出問題嗎?”
“我可是很滿意這地方的”林婉晴嬌嗔著,這棟有著悠久歷史,人文典故的優雅古堡,被他這麼一說,簡直就是庸俗不堪了。
“不吉利啊,林俊逸公爵和林婉晴公爵夫人住進來以後,要用忠貞的感情破解德魯公爵遺留下來的綠帽子的怨念。”
林俊逸笑了起來,對於男人來說,逗弄得林婉晴這樣的女子嬌嗔含羞帶笑,是最美的事情了。
“真不害臊。”
林婉晴莞爾一笑,她的感情忠貞,可是林俊逸呢?
林婉晴可以相信,他會一輩子愛她,疼她,這就是他的忠貞了。
她不想去探究這個,只是伸出小手指刮林俊逸臉頰的羞,“誰封你做的公爵?”
“姐姐,和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王,擁有一切。”
林俊逸很滿足地說道。
“是,我的王,趕緊騎著你的自行車走吧,你旁邊的小女仆昨天晚上有些感冒,吹吹風就有些不舒服了。”
她輕輕地靠著自行車的坐墊,長發散落,在風中漂浮如雲,和他開著有些曖昧的玩笑,就讓她羞羞地低下頭來,臉頰兒上有著細細碎碎的水霧凝集的珠子,那是山風帶著河水的氣息在她那份美麗上的留戀,白皙而明秀動人。
“感冒了?你還和我騎自行車。”
眼前的人兒,讓林俊逸想起了搖曳在前世老宅天井里淡雅清素的一束蘭竹,風致飄然,他卻無心去欣賞,著緊她的很,感冒了還騎車,那可怎麼行?
“沒事哦,差不多好了,和你開玩笑呢。”
林婉晴瞧著他,那雙明麗的眼眸子里一片水色都是盈出來的柔湄,她能夠看到他那份純粹發乎自然的關懷。
“那也不行,不能再讓你騎自行車了。”
林俊逸搖了搖頭,感冒之後還是得好好休息,身體免疫力在這時候本就有所下降,再勞累身子可就容易落下些病根子。
“那我們怎麼回去啊?”
林婉晴的手離開自行車,看著他的目光柔軟,他總是這樣霸道,不給人堅持的機會,即使連那天向她表白也是如此,不過她喜歡這樣子的他,不依不饒地宣泄著他對她的依戀,他對她的愛護。
“走回去。”
其實已經不遠了,接下來就是一段環山的下坡路了,只是山風本就大,又是下坡,速度一塊,風就更大了,這樣的風正常人吹著舒服,可是剛感冒的人吹了,卻肯定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