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小番外是從雲之巔正文滿20萬字的紀念文章,是關於主角潛真和生母呂玉樓的都市背景故事。
琥珀色夕陽穿過整面嵌有玻璃窗的樓牆,照落到樓內,如飄入了一塊巨大的薄紗。
而我,正在這夕陽的薄紗之中幻想朝暾。
教室里已經人影寥寥。
腳步漸漸零落。
我喜歡這種被世界將忘未忘的感覺。
有一種。
遺世而獨立的荒誕與不羈。
人生本來就是荒誕的。
就是這樣。
肩頭一如既往的被輕輕拍了三下。
這是文秋刻意強調過的暗示。
我,愛,你,三個字有些黏牙,還是用手講吧!
夏日的濃蔭下,她笑著這麼說。
眉眼彎彎,牙齒皎白。
我也一如既往地裝作欣喜,回過頭來輕輕捏她三下臉頰。
我,愛,你,三個字確實很燙舌頭,肢體接觸其實更能表達親近,我就這麼講吧!
這,就是我和她的第一天相戀。
淪為了肢體符號的相戀。
我其實並不懂什麼叫做愛。
對於一個沒有被愛過的人來說,這要求有些過於苛刻了。
但我不介意嘗試著學習愛。
文秋是個好女孩。
大方、善解人意、不過分黏人。
“潛真,想什麼呢?”
她撲閃著大眼睛,滿是好奇。
“我在想,唉,我們要一個月以後才能見面了。”
我在說謊。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說謊。
或許我知道。
或許是因為某些內心深處的不敢觸及的情緒。
“也是啊!”
文秋也有些苦惱起來。
不過,她終究善解人意。
“可是你和你媽媽很少有過這麼長的相處機會,很期待吧?”
期待麼?
對於媽媽這個名詞,我的腦海中,只有那個女人的背影。
僅此而已。
曾經憎恨過。
奢望過。
祈求過。
現在,我似乎已經釋懷了。
“我們還有手機哦,每天都可以發消息。”
文秋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我也跟著笑了。
一起回家的路上。
文秋一步一晃,踢起路邊的碎石。
“潛真。”
“嗯?”
“和我講講你的過去吧!可以嗎?”
我們的家就一牆之隔,她的母親是小姨的好朋友。
所以很親密。
但是,她並不知道我被接來小姨這里之前的事。
那段,暴風驟雨的日子。
父親由於受不了母親的暴力而離家出走。
再無音訊。
母親。
母親沒有打過我。
她無暇打我。
那時候,她正忙著和公司的人打仗吧?
或許是贏了。
因為她現在終於有閒暇想起來,還有一個十六歲的兒子。
我是十歲的時候,被接來了小姨這里。
“潛真很辛苦吧?”
“什麼?”
“往後余生,我會讓你幸福的!”
文秋牽起我的手。
幸福麼?
那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彼岸嗎?
“謝謝你,文秋。”
還是要謝謝你,努力許下了如此徒勞的承諾。
有誰說過,人生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徒勞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