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卷 第4章 凶戾戰棋 步步爭先
海商王白拉登,對於大地上的人們來說,是一個幾乎陌生的人名,就算聽過他的名字,也沒什麼人曉得他的真正實力與通天手段,就連我都是在吃過大虧後,才真正了解到這號恐怖分子的厲害。
我把白拉登的委托告訴冷翎蘭,但有關與白拉登願望約定的事,自然是全部省略,沒有必要連這也說出來。
聽到有這麼一號厲害人物,也牽扯到末日戰龍的秘密來,冷翎蘭的眉頭緊蹙,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遠在天邊的白拉登,而是近在眼前的精靈殺手團。
“我的真氣運行狀況不穩,與人動手的時候,力量很可能時有時無,等一下若是無法速戰速決……情形將會很棘手。”
冷翎蘭明白說出了這個顧忌,意思是向我詢問,我有什麼辦法能幫得到她,相互合作。如果冷翎蘭忽然間失去力量,面對敵人的圍攻,以我的實力,當炮灰是唯一結果,但所謂的“實力”包含很多東西,其中也有很多是旁人不曉得的。
白拉登所贈的那組龍牙戰棋,號稱可敵萬軍,我想並不是非要一組完整使用,應該也可以分拆開來,單獨使用。那票精靈殺手的實力強橫,我要是拿個兩三只棋子來用,應該可以撐過這場面吧?至不濟,我就索性召喚閻羅屍螳,憑著召喚獸的力量去硬闖,就算不能全殲敵人,要護著冷翎蘭全身而退,不難辦到。
存著這樣的打算,我們開始了追蹤。要是有可能,我很想先與華更紗等人會合,再去追蹤敵人,但我發出信號,久久沒有回應,看來華更紗是有意避開這一仗,又或者他們存有什麼顧忌,不願意與精靈們正面交戰,這才跑得那麼快。
我和冷翎蘭各有追蹤的技巧,很快就找到了那票精靈殺手,似乎並沒有走得太遠,在附近山區扎營了。我們冷不防地潛近過去,發現幾十名精靈戰士,圍在幾個火堆旁取暖說話,中央有一座圓頂帳篷,沒有看到琳賽、靈柩,也沒有看到那名獨角的精靈少女,想來多半是在帳篷里頭。
“拖延不利,速戰速決吧!”
因為失去了霸海,冷翎蘭沒有武器,我將身上的百鬼丸交給她,這雖是袖中短劍,但怎樣都是大地上五大名劍之一,非同小可,冷翎蘭使用起來,定然如虎添翼。
接過百鬼丸的冷翎蘭,對著劍刃上的紅光,微微一怔,“百鬼丸是當初我送給星玫的禮物……”
“是嗎?她送給我的時候,沒有提到這個,反正大家兄弟姐妹交換來用用,親戚不計較,這種時候不用想太多,拿著順手就去吧。”
結束了談話,冷翎蘭持劍飛縱而出,百鬼丸劍光一閃,血霧瞬間彌漫散開,數個精靈的人頭飛射上天。
百鬼丸的尾端,被我系上了火蝶劍穗,一道劍氣揮射出來的同時,會在刃鋒周圍形成三道紅蝶火鏢,劍揮一次,傷敵四處,是非常犀利的法寶,過去我也憑著它屢建奇功,但在冷翎蘭的手上,這件法寶的用處卻是不大,因為在第七級力量之前,敵人還沒被紅蝶火鏢給傷到,就已經粉身碎骨了。
第七級力量,能夠破天屠龍,排山倒海,威力之強,已經遠超尋常血肉之軀所能企及,雖然說最近突破到這境界的高手有點多,令第七級力量看來不太值錢,但若是用來清除雜魚,那可真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這群精靈殺手雖然不弱,但與此刻的冷翎蘭一比,級數實在差得太遠。假若是之前的冷翎蘭,就算手持霸海,人刀合一,面對這群殺手圍攻,仍會落於下風,但提升到第七級力量之後,每一劍揮出,力量猶如山洪暴發,毀地摧天,那些殺手只是稍微沾到劍氣,就被絞得粉身碎骨。
近戰對精靈不利,冷翎蘭以高速身法閃電掠近,一靠近就出手,最強力量與速度的完美結合,將這些精靈殺了個措手不及,而這些經過艱苦訓練的精靈們,很快就反反應過來,開始吟唱咒文,並且發射弓箭。
精靈的射擊神速,配合魔法助威,射出的弓箭可穿鋼鐵,而精靈們特殊的控箭技術,不但落點神准,甚至還能扭曲射擊箭道,真是厲害,但碰到無可匹敵的第七級力量,滿天箭雨全被震得潰散,根本近不了冷翎蘭周身兩尺。
穩占上風,如果這麼打下去,那就是單方面清掃雜魚的戰斗,但敵方也有一名強手壓陣,在冷翎蘭大開殺戒後,敵人終於被驚動,一道暗影自帳篷中高速飆出,直指冷翎蘭而來,正是那名使槍的精靈少女。
“來得好!”
早已在等待這一擊,冷翎蘭悍然反擊,百鬼丸一劍橫掃,內勁灌注,百鬼丸刃上的紅光驟轉冰藍,蕩漾出一道藍虹,排山倒海般狂擊出去。
第七級力量所向無敵,照理說,敵人沒可能抵御得住,這一下就要重創,但那名精靈少女將墨槍一挺,只見墨槍承受巨力,槍杆彎曲,連那名少女的虎口都爆出血來,可是冷翎蘭的一擊並未將她擊退,她反而在如此逆境下挺槍硬擊過去,直逼冷翎蘭。
(那支槍起碼分擔了冷翎蘭一擊的四成力,這絕對是某種神器啊。屬性一時看不出來,但品級很高,能承受住第七級力量的神器屈指可數,等一下說不定有機會大豐收啊……
我腦里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戰局卻發生變化,那名精靈少女持槍一擊,冷翎蘭凝神迎敵,一劍橫斬,冰藍劍虹讓周圍氣溫狂降,凝霜飄雪,預備這一劍就要把敵人給斬下。
為求盡快結束戰斗,冷翎蘭全力以赴,可是就在她斬出這一劍的時候,那少女頭頂土的獨角,忽然閃出一道黑光,凝化成一道法印。
(黑暗魔法?這可真是奇了,精靈很少聽說有人修練黑暗魘法的啊?
我大感詫異,精靈們雖然對魔力的敏感度遠超人類,但通常都是修練風系魔法,就連修練光系魔法的都很少見,至於黑暗魔法……在我記憶中根本不曾聽過這類例子。
精靈們崇尚光明,厭惡黑暗中的事物,修練黑暗魔法、向邪神祭拜,都被視為禁忌,現在會培養出這樣一支暗戰勁旅,看來索藍西亞內部一定起了天大變化,如果這是三王子培養出的隊伍,那麼……我想三王子這號人物很有問題了。
獨角上的黑光閃耀,卻不是射向冷翎蘭,而是起了某種召喚作用,在這處營地的周圍六角,同時亮赳了黑光,形成一個六芒星陣,陣央恰恰便是冷翎蘭的位置,竟然是早已有備的陷阱!六芒星結界陣一發動,冷翎蘭頓時受到牽制,動作有極短的停頓。
這個六芒星陣,是黑魔法無疑,我雖然一時間看不出運作原理與功效,卻不替冷翎蘭擔心,畢竟第七級力量難逢敵手,單憑這麼一個六芒星陣,還威脅不了冷翎蘭,敵人針對她的布置,只能對付突破之前的她,如果因此對冷翎蘭輕忽大意,甚至還會吃上大虧。
(修練黑暗魔法的精靈……要留意一下,可能的話最好生擒,嗯,我也不能太掉以輕心,要做點預備。
仍隱藏在暗處的我,本來應該趁機會去搜索阿雪、琳賽,但考慮到冷翎蘭的狀況,我放棄了那個想法,將心燈居士相贈的破魔槍暗扣在手,預備支援。
“喝!”
精靈少女緊握墨槍,奮勇一刺,我猜想她會使用黑魔法來增加殺傷力,冷翎蘭應該也做如是想,但精靈少女握槍一擊,周身赫然紅光閃動,凝結成五顆大火球,襲向冷翎蘭。
“火系魔法的五星墜擊?”
冷翎蘭驚愕的一聲,也令我心頭一震,這個精靈少女在使用暗系魔法的同時,居然還使用純正的火系魔法,這種事情違反魔法原理,她又是怎麼……
令人驚愕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那名精靈少女不僅使用純正的火系魔法,當五顆大火球迫近冷翎蘭,卻被爆發的第七級力量瞬間粉碎時,她緊握墨槍,周身火光在背後凝聚成一個人形,緊接著,火焰人形迅速融入體內,而她握著的墨槍產生變化,在火光中變成一支由烈焰組成的兩尺巨槍,隱隱呈現龍形,朝著冷翎蘭轟擊而去。
火槍化龍,吐火噴焰,光是看這聲勢,我就曉得這一擊蘊含著巨大的爆炸威力,猝不及防之下,甚至一擊便可將第六級高手轟殺。驚人的威力,是因為它的不凡,這是一種不是想練就練得起來的特種神技,火系魔法的巔峰成就……當日在慈航靜殿上演的恐怖景象,一下子在我眼前閃過。
“超、超靈體?”
心頭劇震,我甚至覺得有些手足冰冷,什麼也來不及做,就看到火龍與冷翎蘭揮斬出的藍虹正面相撞,高熱、寒冷的氣流往周圍橫掃出去,將方圓三尺之內的一切盡數摧毀,拳頭大的火球、碎冰狂襲四周,我見狀連忙一個翻身打滾,閃過了爆頭之厄,那些火球、碎冰轟到我身後的岩石與樹木上,樹斷石穿。
巨爆聲響中,我沒看到那個精靈少女,只瞧見冷翎蘭的身體像斷线風箏一樣飛墜,我最擔心的一件事終於發生,火龍雖然厲害,但受限於使用者的修為,沒資格與第七級修為的武者兩敗俱傷,冷翎蘭會這樣子被打飛出去,說明她的真氣出了問題,隱患爆發了。
情形混亂,我要先保住冷翎蘭的安全,拔腿朝她跑去,因為剛才的巨爆,附近的敵人非死即傷,我可以順利地跑到冷翎蘭身邊,恰好看到三個精靈要向她攻擊,我舉起破魔槍開火,一槍一個,將這三個精靈打得腦袋開花。
“你沒事吧?”
我緊急問了一句,冷翎蘭已經說不出話來,卻用眼神示意平安,我心下稍定,思棠著應該立即撤退,或者作什麼其他應變。冷翎蘭先前受的傷很重,腑髒經脈的創傷還容易用內力壓下,但多處骨折卻是最難處理的問題,她是用第七級力量強行貫通連接,忍住痛楚,讓斷骨不影響行動,看似回復戰力,可是真氣一旦失控,整個傷勢就會加劇。
然而,我們現在要是退走,等於是打草驚蛇,敵人有了防備,就算不再設下針對我們的陷阱,也會加速撤離,要再想把琳賽、阿雪奪回,那就難上加難了。
我有些遲疑不定,但情勢的變化卻替我做出決定,一道人影從火光中走出,手執墨槍,正是那名精靈少女。
上一次碰面,精靈少女從雪山孤峰之上,飛襲而下,時間很短,我沒有看清楚她的樣子,現在近距離相對,分外能感受到她眼中的那抹無情與無神,相貌很美,可是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被操控的傀儡……單看那個眼神,我甚至懷疑她有沒有痛覺。
“這下子可好,不用選了……反正也沒路了。”
嘮叨似的說了幾句話,我冷不防地舉槍射擊,破魔槍連開三槍,准確地命中了敵人,只不過都打在盔甲之上。
破魔槍的殺傷力不弱,盔甲都被打出破口、凹痕,但我還來不及興奮,就看到漆黑盔甲凹陷的地方,緩緩冒出黑煙,將破魔槍的子彈退出,盔甲像是由液體構成,迅速流動修補,轉眼間就完好如初。
黑甲與墨槍相同,都是神器,而且是能夠相互呼應的神器套裝,但適才所冒出的黑煙,妖邪詭異,很明顯是黑暗魔力,這個現象與大日天鏡相同,是神器被汙化後所發生的現象。
驀地,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我一直覺得這個精靈少女很美,也很眼熟,但我明明就不認識頭上長角的精靈女性,又怎會覺得眼熟?從這支墨槍、這套黑甲,我一下子想了起來。
雖然顏色改變,鎧甲的造型不同,兵器也由戟變槍,但結構材質卻沒有變化,仍是同一套武裝神器,而裝配著這套神器的主人自然只有一個……
碧安卡·希恩!
索藍西亞國王的私生女兒,倫斐爾最疼惜的妹妹,過去曾好幾次想要找我報仇,一都吃了大虧,還被我顏射戲弄,雖然說不上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絕對是見了面要拔刀對砍的那種。
然而,過去我所認識的碧安卡,頭上可沒有長角,也沒有這種本事。自金雀花聯邦一別後,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槍尖斜舉,遙遙對著我和冷翎蘭,碧安卡的眼中倒映出我們身影,但她卻像根本沒看到我們。破魔槍已經威脅不到她,在這距離之內,我還來不及發動地獄淫神,就會被她一槍干掉,這樣子算起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一樣。
(白拉登,你到底是我的神,或者是一個只會打嘴炮的無良奸商,就全看現在了!
我從白拉登所給的那一盒龍牙戰棋中,取出了一個騎士,這個騎士沒有騎乘在馬上,而是半人馬的模樣,一手持利斧,一手執圓盾,肩膀上扛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鋼筒,馬軀體上披著鐵甲,模樣非常威武。
平常看著不覺得怎樣,現在要實際使用了,手指緊捏棋子,碰觸瞬間,覺得好像碰著什麼強烈腐蝕性物體,痛徹心肺,差一點就忍不住狂叫出聲。
碧安卡揮槍刺擊,我把手里的東西一下子扔出去,戰棋與槍尖相碰,一股強大的力量爆開,我摟著冷翎蘭就地一滾,避過衝擊波,而碧安卡則是被這股力量震得倒退,當她再想攻擊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擋在她之前。
“嗚~~”一聲無比淒厲的嚎叫,像是千百瀕死之人齊聲痛嚎,詛咒這個世界,我們看到一頭高大威猛的戰獸,執斧持盾,仰天咆嘯,盡管我看到的只是背影,卻仍能感受到那股悲、狂、怨、霸的凶戾之氣,彷佛是一頭被釋放的地獄凶獸,要用無盡血海來清洗它的痛與怒。
人間並無血海,所以平復怨氣的唯一方法,就是把人間變成地獄,白拉登制作這些戰棋,是用最邪惡的活人獻祭,連殺人的手法都極盡殘虐,被封藏於戰棋內的凶靈自然是怨氣衝天,只要一被釋放出來,見著活物,絕對是看到什麼就毀滅什麼。
擎天重斧高舉,彷佛要分割大地,以開山之勢重重劈下,碧安卡橫舉墨槍一擋,爆發出巨大聲響,火星四冒,兩股黑氣往外傳散,顯示這是兩股黑暗力量的對撼,而給果是碧安卡略遜一籌,被這一斧劈得踉蹌後退。
碧安卡先前與冷翎蘭惡斗一場,耗去不少元氣,硬拼會落在下風,不足為奇,反倒是半人馬戰獸竟擁有第六級力量,這委實令我又驚又喜,倘若整盒戰棋都有這樣的力量,那一盒戰棋整個釋放出來,足可匹敵千軍萬馬,碓實是有一個軍園的戰力,白拉登說得實在,未有虛言。
半人馬戰獸一擊得勢,更不饒人,吼嘯著掄起大斧,劈砍碧安卡,而周圍的精靈戰士們則是護衛主帥,發動助攻,這次由於距離太近,他們不是拉弓射箭,是直接高唱咒文,引動大氣,化為風之箭,自四面八方射向敵人。
這種沒有其他附加屬性的大氣之箭,強勁直接,連鋼板都可以射穿,如此一陣箭雨射落,就只見半人馬戰獸狂嚎一聲,手中的圓盾燦發豪光,凝結成一個四尺直徑的黑色氣罩,數百道大氣之箭命中黑罩,居然像泥牛入海,被吞噬得干干淨淨,什麼也沒剩下。
跟著,半人馬戰獸轉動身軀,鋼鐵般強橫的軀體,這時看來就像是巨大的岩盤,動作變得緩慢遲鈍,但一縷青色的強光,卻凝聚在它肩膀上所扛的鋼筒,迅速遞增亮度。
我一見這情形,狂叫不好,馬上發動召喚,將水火魔蛛召出來。時間真是剛剛好,水火魔蛛的形體才一出現,幾十道青色強光便從鋼筒內飆射出來,數目雖然沒有先前的風之箭多,威力卻猶有過之,恍若天雷破地,狂襲方圓三十尺內的一切,穿石毀物,凡是被青光命中的精靈武士,瞬間就像被射穿的氣球,整個身體迅速地干癟下去。
水火魔蛛體型夠大,被打個正著,一下子便連中三箭,陣亡退場,但幸好躲藏在後頭的我們安然無恙,只不過每次都要召喚淫神獸出來當盾牌,我雖然不會覺得愧疚,但也認為實在該專門開發一種淫神獸作肉盾之用,這樣子會有效率得多。
(白拉登設計的這套怨靈兵器真厲害,不但本身戰力高強,甚至還有如此奇妙的護身道具,確實是高明啊……
我心中著實贊嘆,以一法師的身分,看到這麼優秀的魔法神器,在愛不釋手之余,真的是衷心佩服。
半人馬戰獸清除了障礙,朝著碧安卡直追過去,一手重斧高舉,卻沒有揮出,而定將另一手的圓盾甩出,那面圓盾系著鋼鏈,連結在半人馬戰獸的手臂上,圓盾邊緣鋒銳如刀,以如此大力飛砸出去,實是一件犀利兵器。
處於傀儡狀態的碧安卡,好像全無神智,不能思考,卻也因此純憑直接反應行動,戰斗時應變神速,看到利盾飛砸,她閃電橫槍一擋,擋住了盾砸,兩腳在地上擦出土坑。
“呼!”
一聲氣爆,碧安卡身後火光燃亮,超靈體巨槍再現,瞬間變化成一條火龍,碧安卡手執龍尾,抖動火龍,烈焰飛騰,將鎖鏈重盾拒諸周遭兩尺外,半人馬戰獸收回重盾,咆嘯一聲,揮動巨斧,恃強硬攻向火焰防護圈,雙方展開激斗。
碧安卡有神器護身,本身實力不弱,但與人進行純力量硬拼,這就非她所長,不得不使用超靈體來彌補弱處,我在旁看了幾回合,發現碧安卡似乎未能駕馭超靈體的威力,進退趨避之間,顯得頗為吃力,恐怕是勉強為之,照這樣子下去,她撐不了多少時間了。
(好機會啊,我不能在這里浪費時間,趁現在去找人……
我站了起來,預備跑向那個看起來像是帳篷的東西,如果說這伙精靈隊伍會把重要東西放在什麼地方,那邊就是最可疑的地方。
然而,才跑出幾步,戰況就出現了變化,碧安卡對於超靈體的支撐時間,比我預期中更短,半人馬戰獸幾下重斧狂砸,火龍發出哀嚎,光焰黯淡下去,龍形消失,碧安卡仰頭噴出一口鮮血,跌倒在地。
“太好了!生擒她!”
我大喜過望,高喊出聲,喊完才想起半人馬戰獸不曉得會不會聽從我的指揮,愣了一下。
碧安卡坐倒在地,傷勢不輕,照理說是無力行動,但她受傷這件事卻觸動了某種保護機制,在她摔倒地上的刹那,身上的黑甲忽然閃起黑光,她整個人被一團黑光所包圍,“刷”的一聲飛射向天,眨眼間就蹤影全無了。
我看著碧安卡消失天際,心頭隱約有種不妙的感覺,在這里的精靈戰士被誅滅殆盡,碧安卡也逃之天天,那他們的幾件戰利品豈非拱手讓人?如果說他們會扔下這些戰利品,那此次襲擊行動不就是白忙一場?這顯然不合理,所以比較可能的答案是……
心里有不祥的預感,我快步跑向那個帳篷,可是來自身後的一聲異響,卻吸引住我的注意。
那聲異響,是半人馬戰獸的咆哮聲,依然是仰天悲嘯,訴不盡的怨與痛,令人聽得渾身發麻,任誰聽了都知道,發出這種悲嘯的物體絕對需要大肆發泄,而周圍已經沒有敵人可以任它發泄了……
(糟、糟糕……剛剛還在想,不曉得這只戰棋會不會聽我的命令,現在看來真正要命的,是怎麼結束召喚,把這個東西變回去啊!
先前我想得太過理所當然,覺得以白拉登的老奸巨猾,才不會留便宜給我占,這種威力強大的神器,多半是只能用一次,要嘛就是使用後能量盡失,愛成普通的棋子,要嘛就是棋子粉碎,歸於虛無。
這是很合理的聯想,但我卻忽略掉一個重要關鍵,那就是如何定義“使用完畢”?
白拉登,你到底是我的神,或者是一個只會打嘴炮的無良奸商?這問題的答案如今已經很明顯了,他確實是我的神……超級瘟神!
我慢慢轉過頭,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我眼前矗立,威猛的樣子像是一座雕像,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威贊,宣告著死亡的到來。
半人馬戰獸發出咆哮,我瞬間意識到,如果呆站在這里,或是采取攻擊行動,馬上就會被干掉,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逃跑。
我拔腿就向帳篷衝去,一跑出去,適才立足之地馬上就被重盾砸出一個大坑,激飛噴出的土石,在我背後打出傷口。
這種時候一停下腳步就沒命了,我可沒有第六級力量,沒法與半人馬戰獸拼斗,也來不及使用魔法,冷翎蘭還沒回復行動能力,幫不到我,求生機會就是拼命狂奔。
逃命逃得多,累積出的豐富經驗果然有幫助,我連跑帶滾,在千鈞一發之際,衝進了帳篷,如果我猜測得沒錯,帳篷里頭雖然沒有我要找的東西,卻可能有我最急需的東西。
帳篷之內,一迭堆得高高的藍色礦石,正在閃耀生光,而且還因為我的進入,帳逢內的溫度、氣流發生變化,觸動了下在藍色礦石上的咒文,藍色礦石在瞬間激增了亮度。
“媽的,又猜中!果然是老套的陷阱!”
老套歸老套,有用就好,半人馬戰獸在這時候衝入帳篷,並且不管三七二十一,揮出重盾狂砸,而我趁這無比混亂的一刻,由另一側衝出帳篷去,就只聽見身後風聲急響,大氣中的魔力元素迅速收縮,緊跟著,一股沛然熱流與轟然巨響同時由後方爆發。
巨爆聲響中,我聽見半人馬戰獸的痛嚎之聲,但自己腦里卻仍盤算著另一個問題。帳篷里頭的埋伏,可以用來解決半人馬戰獸,可是有什麼方法不讓自己跟著陪葬呢?
答案想不出來,因為這本就不是充分思考下做的決定,而是被情勢所逼,見步行步的應變之舉,如今前方沒路可走,一時間我也想不出下一步該怎麼辦。……唯一有可能的獲救理由,大概就是冷翎蘭的真氣狀況穩定,回復戰斗能力那是可以把我及時拉開得救。
一個念頭只是偶然閃過,我自己也並未當真,可是當這念頭掠過腦海,我手臂卻忽然一緊,一股大力扯著我往外拉,我以超高速離開原地,躲開了大爆炸。能夠履險如夷,這確實讓人感到驚喜,看來運氣不錯,冷翎蘭在最重要的一刻回復行動力,算是我命不該絕。
“嘿,大家相互救了一次,真是人情還得快,老天……”
話聲止住,因為拉著我手臂、站在我眼前的人,不是穿著藍色軍裝,而是一襲超性感的黑色緊身衣。
“呃……鬼婆,你從哪里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