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櫃。”慕夫人在仆人的擁簇下走了過來,身上穿著暗色的牡丹團簇大衫和暗紅色裙子,十分的華貴。
相比於昨日著實是正式了許多。
“慕夫人,來請里邊坐。”陳容做了個請的手勢,打先走到了後堂,吩咐慶安擺茶點,“昨日竟然鬧出這麼一場事,讓夫人見笑了。”
慕夫人擺了擺手,暗道陳容雖然看起來孤高,實際上還是識大體的性子,“何妨,只是可惜沒能和陳掌櫃做成生意。”
陳容笑了笑,沒多說話。
生意做不做成對她而言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既讓容貂閣揚名,也搓了陳家藥妝的銳氣,已經是十分劃算了。
雖是鬧劇,可是對她有益無害。
“做生意的機會還很多。”慕夫人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你剛來這里,不知道這錦陽城的情況。其實無論是哪行哪業,都需得要有些後台才好做事,掌櫃覺得呢?”
陳容抬眸對上慕夫人的頗有深意的眼眸,知曉這是對方拋出來的橄欖枝,忍不住勾了下嘴角,垂下眼簾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緩道:“陳某沒什麼能耐,夫人若是有什麼能夠用得上我的,只管說便是。”
慕夫人滿意地點頭,染了紅蔻的手一招,侍女便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桌上,打開了鑰扣,木盒子里是整整齊齊地一盒子金條。
慶安看的眼睛發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不過“啪”一聲,盒子又被合上了。
陳容面上毫無波瀾,凡事都是有交換的,若是金錢她確實不需要多少,便坐著等慕夫人的下文。
“是這樣的。”慕夫人看陳容是個明白人,也懶得兜圈子,“下個月是我祖母的八十歲大壽,我想從你這兒買一粒丹藥送給她做壽禮。”微微一頓:“我祖母見慣了珍稀寶物,唯獨這青春是難得的。不知道陳掌櫃這里還有沒有如昨日一般的丹藥?”
陳容搖了搖頭,目露遺憾:“那桃花人面丹普天之下只有一顆。”
慕夫人抿了抿唇,臉上有些肉疼。心里更加惱恨陳家藥妝的那父女兩個,不然那丹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不過……”陳容見慕夫人沉默了,話頭又一轉,“既然是夫人需要的,我還有另外一種丹藥可以煉制,不過效用便沒有那麼神奇。”
“哦?”慕夫人眼睛一亮,被陳容勾起了興趣。
“名為春顏丹,雖不比桃花人面,也定然不是別處的藥方能比上的。服之頭發便黑,容顏年輕許多,而且對身體很有好處,適合老人使用。”陳容半真半假地糊弄,語氣有些為難“不過材料卻不是很容易找的……”
作為一個“高人”肯定是要有點架子的,而且桃花人面那種逆天的東西絕對只可以有一枚,不然恐怕會出事。
既然對方是姜城郡主,當今皇帝的姑媽,大腿還是得抱上。
“這個簡單,你把需要的東西寫下送到我府上便可。”慕夫人爽快的答應了。
陳容送走慕夫人之後,坐下陷入了沉思。
慶安拿著一沓帖子進來:“掌櫃的,今個兒送來的帖子可是真的多,而且來的人也好多,東西都快賣完了。你要去赴這些邀請嗎?”
陳容接過帖子看了一眼,大多是名門之邀,真正的貴婦們哪有時間親自來登門,只有慕夫人那是閒。
“不去。”陳容隨口道,突然手一頓,抽出其中一張金色的請帖,上邊繪了一朵芙蓉花,“這一張是……巫殿送到。”
“是啊,你有所不知,每隔三年,巫殿都會有一次比試,邀請的都是二十歲以下的女子。掌櫃的能收到,可見是得到了巫殿的認可的。”慶安笑嘻嘻地道,也有些好奇陳容和巫殿的關系,畢竟巫殿的門檻可不是一般的高。
陳容拿著請帖想了想:“行,那便去湊個熱鬧。”笑了一下,起身:“去安排馬車,我去南街買個侍女。”
“好嘞。”慶安點頭出去。
陳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盒子,摸了摸下巴,嘗試著收進系統里,沒想到還真成功了。
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嘖了一聲,“早知道那麼好用,當初可真是虧大發了。”
馬車一路開到了南街,滾滾的車軲轆壓在青石板街道上,這南街多事外來人士,官道所在,所以市坊雖然熱鬧卻都是些小攤販,不如主街那般井然有序。
“掌櫃的,到了。”車夫道。
陳容掀開簾子的時候忍不住拿扇子擋住了眼睛,熱浪般的空氣讓她出了一腦門子汗,眯著眼睛看了眼正午的大太陽,忍不住腹誹這十月了還那麼熱。
“你先在街頭等著。”陳容吩咐了一句,就搖著扇子沒入了人群。
這個時代販賣奴隸還是很正常的事情,第一個世界時她還因此鬧出了不少笑話,不過如今卻是見怪不怪的了。
這是一個時代的規矩,不能與現代比較。
她拐進了一個巷子,半刻鍾之後出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十**歲的女子,身上穿著破舊,膚色有些黑。
還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牽著大的那個女子的手,畏縮許多。
“小靈,往後你們就住在鋪子里幫著慶安一起招待客人,大菊幫我照顧弟弟。雖然是買了你們,不過賣身契我還給你們,而且每個月還會給你們工錢。”陳容把紙隨手遞給了大菊:“好好干。”
大菊受寵若驚地接過:“是,是,謝謝小姐。”
小靈嘴唇諾囁了兩下,小聲道:“謝謝小姐。”
陳容微微頷首,正帶著兩人往馬車走去,就看見一個穿著富貴的女人甩著手帕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帶著斗笠的姿態端莊恬靜綠衣的婦人。
前面的女人是某家的寵妾,花錢大方,就是話多了些。
“喲,陳掌櫃,沒想到在這里都能遇見你。”女人拿手帕擦了擦汗水,“我昨日在你那里買的丹可真是好用,你瞧我,這皮膚還真是水嫩了不少呢。”
陳容笑著陪話,目光卻暗暗地打量著她身邊的那個綠衣女人,不明白那個女人為何對自己有些敵意。
“夫人今天怎麼跑這里來了?怪熱的,也不使個丫鬟撐傘打扇。”陳容笑道。
“隨便走走,本來想去容貂閣,不過還沒去呢。”女人嘆了口氣,瞅見陳容身後穿的破破爛爛的女孩兒們,皺了皺眉,有些嫌棄:“你買的奴仆?何須自己親自來?”
“鋪子里走不開,只有慶安看店,小本買賣,只能自己親力親為了。”陳容自哂,不是很想繼續在這大太陽底下說下去,“既然夫人還有事,我便先走一步了,下回來容貂閣,我親自給你泡壺好茶。”
女人本來還想問問貂前輩的養顏秘術,見陳容急著走了,也不好留她,只抿唇笑著揮手。等馬車消失在街道上,才笑吟地轉頭看著身邊的女子。
“姐姐這回可瞧清楚了,這便是容貂閣的掌櫃,可是長得極年輕俊雅呢,若是個男子便好了。”女人抬眸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肖凝雪點了點頭:“這次勞煩你帶我來一趟了。”
“姐姐和我客氣什麼。”女人表情突然神秘了起來,低聲道:“我聽說這個陳掌櫃,和姐夫有點關系?”
肖凝雪哼了一聲,聲音瞬間冷淡了下來,“想攀附我陳府的多了去了,這等無稽之談你也相信?”
女人馬上打著應和:“是是是,這實在是毫無根據的造謠。”
陳容坐馬車直接回了院子,下馬車才想到那綠衣婦人多半是陳家的人,她倒是沒得罪旁人,心里有些遺憾:“早知道懟就完了。”
郭秀蘭見是陳容回家,忙出來迎她,臉上有些愁色,“你可算回來了,今日許多人來我們家附近鬼鬼祟祟的,搞得我心頭惶恐的很。”
陳容拍了拍郭秀蘭的肩膀,看著面前幾乎可以和自己姐妹相處的女子,“多半是想看看你的容貌的,放心,你看我貂姨長得那麼美,一出門就要被圍觀的,它多淡定。”
郭秀蘭自問是無法和貂妹想比的,“這兩個小丫頭是?”
“這是我請來的人,你一個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這個叫做大菊,說是做事很能干的,往後伺候你。”
郭秀蘭怪道:“我就一個農婦,那還要人伺候?”
“你是我陳容的娘,體會體會城里夫人的日子怎麼了?”陳容玩笑道:“這也是院子小,等過些日子我買個大院子,請十個八個的小姑娘來伺候你。”
郭秀蘭連忙拒絕:“那怎麼使得?你還是好好做你的生意吧,我幫不上你什麼,在家里種種菜也挺好的。”
大菊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茫然:“掌櫃的,這是?”
“是我娘。”
大菊驚訝地看著郭秀蘭,倒是小靈反應過來了,行了個禮,“夫人好。”
“容容,容容回家了。”陳寶兒跑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串已經化了的糖葫蘆,“給容容,甜!”
陳容接過糖葫蘆,拍了拍他的腦袋:“怎麼弄的一聲髒,你是去鑽鍋爐了嗎?”
郭秀蘭解釋:“今個兒跟著狗跑,甩了一覺。”
陳寶兒笑嘻嘻道:“狗狗,狗狗。”
陳容哭笑不得,不過還是打心底里把郭秀蘭和陳寶兒當成自己家人的,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讓娘改明兒去給你買只狗,免得你老是去追別人家的狗。”
“對了,娘,我前些日子不是做了許多衣裳嗎?你跳幾件顏色好看的給她們。”陳容吩咐好之後就進自己屋子里了,兩個姑娘倒是沒有絲毫嫌棄陳寶兒,是善良的孩子。
“今天怎麼樣?”她進了屋隨口問。
貂前輩還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起來,“我可真是閒的發慌,可是一出去那個小侯爺就纏著我,真是倒霉。而且我跟你說……”一臉的神秘:“有一個死變態跟蹤我,長得人模人樣的,做的事倒是不光彩。”
陳容點了點頭,欣慰地笑道:“作為一個成熟的系統,你得學會自己去勾搭男人了。”
貂前輩一拍桌子:“我系統,我會去勾搭男人?可笑!”翻了個白眼:“都是男人想要勾搭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