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容自知不能讓自己行為受限,可是如今對方卻已經被荊棘保護起來,眉頭一皺單手掐訣手上紅光乍現時拍在地上,熊熊火焰燃燒了過去,與洛麒麟的冰碰撞在一起,發出“滋滋”的聲音。
她乘著洛麒麟分神之時,斜握著劍衝上去,腳尖點在地上彈飛起來,揮劍砍了下去,劍鋒上森冷的光華散開,直接砍在荊棘上,荊棘盾也土崩瓦解。
“有點意思。”洛麒麟眼里閃過一絲錯愕,揮著劍迎了上去。
“鏘鏘鏘”
交鋒的聲音回響在比試台上。
幾招過後雙方都被劍氣壓制得後退了好幾步,不過陳容腳步剛穩住就“唰”的一聲衝了上去,劍刃在夕陽的光輝下照的很亮,揮劍之時刀刃宛若實質一般“簌簌”著飛向洛麒麟的面門。
洛麒麟趕緊丟出法器抵擋。
又是十幾招之後,洛麒麟的耐力漸漸的落了下風,丟出一大堆爆破符,陳容躲閃不及也受了輕傷,雖然不忿,也只能認了。
洛麒麟御劍低呵一聲踏劍陣,步步生著蓮花,腳下光華大盛,一座劍光凜冽的網卻突然投影般的擴大了許多倍,將陳容困住了。
蓮花香夾雜著殺意,讓她更加謹慎,專注著渡步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劍陣?”有人低聲嘀咕,“洛家的功法倒是好。”
“陳容終究是經驗不足,竟然讓對方布成了劍陣。”
“這怕是難……”
陳容抿著嘴唇閃躲著,漫天流光夾雜著冷鋒穿梭著,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的傷痕。
她看不到劍網的出口,有些緊張了,她雖然在書上看到過記錄,卻不知道該如何破劍陣。
她這邊動作一滯緩下來,反而更是容易被傷到,不多時地上便有了一灘血跡。
系統這也擔憂:“想想你平時看過的書里有沒有記錄!”
陳容腦子里光芒一閃,她在林秋的手札上看到過一句話,以柔克剛,以強凌強。
“是了。”陳容冷靜下來,將靈力灌入劍中,目光堅毅地揮劍一砍,憑空生出一道高大的黑色火焰的劍刃劃破了虛空,朵朵的黑色蓮花告快速旋轉著碾碎了劍陣,速度不減的飛向了洛麒麟。
洛麒麟沒想到她還有這般詭異的功法,趕緊抵擋,可是法器一破再破,他退後了好幾步,看著劍刃已經消散,可那蓮花還夾雜著破空之聲飛來,一咬牙運氣抵擋,可是身上的衣衫被風吹裂,花瓣在他身上劃出了深可見骨的傷痕!
下邊的人驚嘆:“這黑蓮花是什麼來路?好霸道!”
“這陳容也不見得簡單啊。”
……
陳容趁勝追擊,手腕一轉,咬著牙衝向了洛麒麟,洛麒麟不甘示弱地抵擋,可是他受傷更重,被壓制著後退了一步,喉嚨里涌起了腥甜味,而那邊恐怖的力量卻不弱,反而更加強了。
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輸,沒想到這個陳容的劍竟然這麼厲害。
洛麒麟咽下喉嚨里的血,直視著陳容,低聲道:“我打不過你,你快點收劍,不然我會死的……”
會死倒是嚴重了,不過重傷是妥妥的。
陳容哼了一聲倒也不想真的殺人,她修煉的劍法明明是殺伐決斷刁鑽霸道的,可是她處處拘謹下意識的不想傷人性命,倒是給自己的劍術設了限。
陳容手上力度放松的那一瞬,洛麒麟卻突然獰笑了一下,手里捏破了一顆爆破彈,自己卻在爆炸之時腳尖連點許多下退出了十數米。
“你還真是天真!”他低沉著嗓子道。
“什麼?”
陳容沒想到洛麒麟會突然發難,反應過來之時強大的熱浪已經翻滾開了。
身子不受控制的被熱浪卷飛,身子“砰”一聲飛出了好遠,跌倒在地上“嘔”一聲嘔出一大口血。
立在對方的洛麒麟抹了抹嘴角的血跡,仰著下巴冷笑了一聲。
很多人去沒有看懂這一幕。
“陳容果然打不過,畢竟是那麼大差距在那里。”
“你看沒看清楚,她明明已經贏了,可是被暗算了!”
“我收回以前說她是花瓶的話。”
“洛麒麟這也太欺負人了。”
……
剛來這邊,立在站在雲端之上看著下方的白汐見陳容吐了血,眉頭緩緩蹙起,這種卑鄙的手段讓她很是反感。
“白丫頭在關心那小姑娘的死活?”身旁的梧天突然笑了,“我還沒見你對誰上心過呢。”
白汐撇開視线,冷冰冰地回答:“沒有。”
梧天看破卻沒有去戳穿她。
只不過白汐的目光卻變得凝重了許多,似乎時刻准備著要下去救人。
台上。
洛麒麟見陳容靠在邊上撐著身子吐血,眼里劃過一絲不屑,不過卻並沒打算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哼,我還以為你多厲害。”
他提著劍一個閃身就到了陳容面前,看著狼狽的女子,嘖嘖了幾聲。
“那我就給你個了斷。”他說著握著劍衝著陳容砍了下去。
無數人都屏住了呼吸,沒想到洛麒麟會下死手,不大忍心看到血腥的場面。
“鏘——”
大家預料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陳容握緊劍橫著擋在了身前,堪堪擋住了攻擊,可是虎口卻被震裂了,血跡順著虎口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她低著頭,長發散開了,嘴角的血絲有些惹眼,聲音虛弱了許多,“卑鄙小人……”
洛麒麟輕嗤一聲,抬腳揣在了陳容的小腹上,她整個人便如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砰”一聲撞在了結界上,掉在地上濺起了一地塵埃,渾身是血連面容都看不真切了。
“陳容啊,你沒事吧?你身體狀況現在很危險……”系統有些著急了,雖然平日里經常懟她,可也並不想真看見她出事。
台下有人道:“快認輸吧!認輸了他再對你出手就是違背門規了!”
“洛麒麟,你真不要臉!”
“就是就是!”
大家聲討的聲音越來越大,可是洛麒麟眸子一眯,往下一掃,大家也都安靜了下來。
系統猶豫著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要不就認輸吧?”
陳容垂著眸:“認輸嗎?”
“咳……”陳容抹了下嘴角的血跡,可是卻出人意料的、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目光倔強地看著洛麒麟,嘶啞著嗓子:“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她從不曾與人生死相斗,所以一直還存有天真的想法,現在終於認清楚了善意在這個世界真是廉價得很!
她緩緩地握緊了劍,滅靈傳遞給她的殺意和憤怒漸漸地讓她目光冷了下來,整個人緘默沉靜的氣勢和先前截然不同了。
洛麒麟冷笑一聲:“那我就送你去見閻王。”
林秋出現在擁簇的人群外,目光淡淡地掃過落在比試台上,看到那道堅毅的身影,突然皺眉目光一凝,渾身散發出一種陰冷的氣息。
“林秋師弟……”一個少女順著林秋的視线看過去,不由得愣了愣。
林秋臉上有些殺意閃過,看到洛麒麟大放厥詞,冷笑一聲,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察覺到他的人都不自覺地讓開了。
這人氣勢好可怕啊……
在他看來,陳容雖然不是個好東西,可是既然是相同血脈的人,就也由不得別人欺負。
少女忍不住追上林秋,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臂,“師弟,比試既已開始,結界也已經打開,就沒有外人上去插手的道理。”
林秋身子一頓,回眸看著那少女,眼底閃過一絲不耐:“滾。”
少女對上他的眼睛,心尖一顫,放開了,等反應過來之時林秋已經站在了比試台底下。
“驚月師姐……”有人試圖走上前安慰那名少女。
楚驚月卻只是抬手示意自己沒事,“他慣常如此,我已經習慣了。”
可是林秋還沒來得及破結界,台上的兩人就重新開始了。
落日斜照著層疊幛巒,夕陽一傾萬里。
霞光鋪在高巒之下平曠的修煉場上,將人們的影子拉長。
陳容的眸里投進了一片陰影,側臉顯得格外的堅毅。
滅靈劍輕微震動回應著她,長劍蕩開一圈圈的黑色波紋,森冷的氣息蔓延開來。
破世劍法講究的就是無所顧忌,無所畏懼,一劍破萬法。
陳容目光冷清地看著洛麒麟,劍身一轉泛起黑色的火焰,身邊的氣息卻漸漸的冷了下來,低斥一聲身子便變成了一道殘影,“唰”劍從洛麒麟的脖頸間擦過。
若非他躲得及時,便不止是脖間這一道血线而已了。
洛麒麟來不及反應,只能下意識地抵擋著進擊。
“鏘”
“鏘”
“鏘”
這次卻不如上次那樣,處處留情,反而是招招凌厲至極,處處刁鑽霸道,他身上已經有了不少的傷了。
“陳容怎麼還有力氣……”
“這個耐力也是可以啊,要是我早就站不起來了,何況還繼續戰斗。”
大家議論之時候,林秋眼里也閃過了一絲贊賞。
陳容身體騰飛而起,青絲飛揚著,泛著冷光的劍從半空中砍了下去,直接砍在強弩之末的洛麒麟身上,他拿劍抵擋,可是劍在那恐怖的威懾之下竟然直接裂開了縫隙。
“怎麼可能……”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下一瞬劍意已經抵達,他生生受了,身子也倒飛下了台,甩出去好遠,臉色死白地暈厥了過去。
身上的一道劍傷雖有貼身法器護著抗下了不少,可是也已經傷及了肺腑。
她贏了……
陳容也是強撐著了,身形微微一晃。
“我要殺了你給公子報仇!”
洛麒麟的手下跳上了台,想要乘機除了陳容,可是他還沒碰到陳容的衣擺就已經被衝上去的林秋踹飛了出去,“轟”一聲摔出了一個大坑,吐著血昏迷了。
“還有人要來嗎?”林秋擋在陳容身前,陰冷的目光掃了一圈,無人敢直視。
最後一個人躊躇不前,最後害怕地跑了。
陳容腦子有些暈乎,踉蹌之時林秋趕緊扶住了她。陳容撐在他身上,暗道這家伙是良心發現了?
“謝謝。”
他見陳容站穩了才後退了一步,不屑地哼了一聲:“就這點能耐,真是沒半點自知之明。與其做這種嘩眾取寵的事,還不如踏實修煉。”
“你!”陳容心里剛對他改觀一點,印象又跌落到了谷底,聲音嘶啞低沉,說一句話都得喘半天,“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了,我還擊還能叫做是嘩眾取寵?”
“倘若你沒有僥幸取勝反而輸了,那就是連命都不要了嗎?”林秋的語氣很嚴厲,洛麒麟終究還有洛家做靠山,再不濟這仙門里還有洛月娥,可是陳容一無所依,還敢這麼莽撞的迎戰。
他想著臉色更黑了。
陳容嘴唇嚅囁了幾下,半晌沒說出反駁的話,最終憋出一句,“你是在關心我?”
“呵,做夢。”林秋不假思索地回。
陳容癟了癟嘴,心里腹誹了幾句。最後道:“好了,我知道了。”
風是干燥的,夕陽的最後一絲光輝也被遠山吞沒了,夜幕降臨,比試台被周圍的通天明柱照的通明。
“不錯。”突然一聲贊賞從空中傳了過來,正是梧天。
白汐看陳容勝出了,才松了口氣,並不覺得她行為暴力,反之,在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生存的。
眾人抬頭望過去這才發現了雲層之上的梧天和白汐,暗自矚目的同時又疑惑他們來了多久了。
陳容也愣住了,看到白汐的那一瞬間很想轉過頭去不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下意思抬起手拿袖子擦去了嘴角的血跡,低低地喚了一聲,“谷主。”
“這是老祖和白谷主啊,陳容運氣也太好了吧。”
“老祖都多久不下來了,修為肯定又提升了。”
“我居然看到了修真界的活化石……”
“就我覺得這兩位看起來十分般配嗎?”
……
大部分人都在羨慕或者嫉妒,陳容一個連內門弟子都算不上的外人,居然被老祖肯定了。
陳容還不知道那人是誰,只知道他長得模樣俊俏,和白汐站在一起十分養眼。
坦然無畏地和梧天對上視线,絲毫不退卻,反而坦坦蕩蕩地任對方打量。
卻見後者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小年紀就劍意相通,資質和心性也不錯。”梧天道。
其實他見過的天才多了去了,陳容就目前的表現來看也算不得十分出挑,他這麼多年沒帶弟子了,也無心這一塊,可是白汐既然主動提了這個要求,他就不能不答應的。
梧天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這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竟然是完美的劍修體!
梧天收斂好眼底的錯愕,這次語氣認真了許多:“你眼光確實不錯。”
白汐沒多說別的,心里曉得梧天這麼說這件事就已經十拿九穩了。接下來的只不過一個名正言順收徒的由頭罷了。
她曾經聽陳容自言自語的時候說過成為老祖弟子之類的話,她也好奇……陳容這麼莽撞馬虎的丫頭,能夠在這條路上走多遠。
這種看著一個人一點一點慢慢進步的感覺,很微妙……
她飛下雲端,站在了陳容面前扶住了虛弱的她,而林秋被氣勢所壓制不由得後退了幾步,有些驚疑地看著白汐。
“回去吧,今晚就不用搗藥了。”白汐抬手在陳容身上一揮,靈氣將她包裹了起來,身上的疼意都減緩了幾分。
陳容抬眸看著白色光芒下那張美到虛無的臉,呆呆地點了點頭:“好。”
她跟著白汐踏上法器,看著她的背影在眾人的矚目下離開,覺得自己好像是被領回家的狗狗一樣……這是什麼迷之的覺悟。
“雖然我不反對你修行。”白汐突然開口了,回頭看著陳容,臉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表情,語氣也平平淡淡的,“不過總要以自己的安危為前提。”
“我知道了。”陳容乖乖地點頭。
分明之前林秋也是這麼說,她卻不以為意,可是到了白汐這里,就變成了她難得的關心。
陳容偷偷地勾起了嘴角,卻牽到了臉上的傷口,眼淚都差點下來了,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偷著樂什麼。
白汐側過臉,可是卻沒有回頭去看陳容,“今晚好好敷藥,你如今的水平若要拜入老祖名下實在是勉強,今後……量力而為吧。”
“老祖?”陳容一愣,她雖然剛從旁人的議論聲中猜測到了那男子是老祖,還十分驚訝對方年輕的模樣呢,可是拜入老祖名下這種話又是什麼意思?
不過縱然她滿腔疑惑,白汐都沒有再開口了。
系統輕聲道:“你今天表現的也太好了。”
它對自家這個“不務正業”的宿主有所改觀了。
陳容笑了笑,無所謂道:“咱們不能輸了自己的底氣。”
她暗暗握緊了拳頭,她一定要變得更強大,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護好自己。系統說的不錯,立足於這個世界得要依靠自己的能力!
陳容的恢復能力有藥物加持著,躺了兩天起來又能夠生龍活虎的修煉了,只不過她清晨剛上閣樓,卻意外地發現白汐竟然也在。
“谷主今日沒出去?”
“嗯。”白汐微微頷首,臉色有些憔悴,手里升騰著一簇火光,一只藍色小花在火光中慢慢地化作靈液。
她覆手把那滴靈液送進了小瓶里,封好擺在了桌子上。
“老祖的藥要開始准備了。”
“這樣啊。”陳容看白汐的模樣覺得有些奇怪,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我前幾日看到你進階,可是為什麼你的臉色……”
白汐自知身體狀況如何,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進階被寒毒反噬,雖然成功進階了,可是寒毒卻更加嚴重了。如今都只是在強行壓制著,只求不會在這些天出事。
“明日隨我去北巒采藥吧。”白汐隨口道。
“好啊。”陳容眼睛一亮,興高采烈地答應了,她還沒去過北巒,只能仰其巍峨,不過心里卻十分向往。
大抵是北巒被說的太過神秘了吧?
她吃過東西下山去領了些東西,不過大家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不再是以前那種或八卦或輕視的眼神了,反而是好奇,甚至有人會有欽佩的意思。
陳容摸不著頭腦,領了一些修煉用品之後正准備回去,路過公告欄那邊聽到有人在議論另外一件事,倒是不經意聽了進去。
“老祖閉關出來竟然要收徒弟了,可惜我們都已經有師傅了,要不然……”
“真是可惜啊。”
那些人意興闌珊地離開了。
陳容摟著東西湊了過去,看到一張榜文上說昆侖老祖收弟子,於月底比試,選出最佳的弟子,准備時間不過是半個月可謂是十分倉促了。
而且要求還是女弟子,剛入門不久,尚未拜師,修為在黃階,不限身份,意思就是只要在昆侖有玉牌都可以參加。
“這簡直是撿其他人不要的弟子啊,老祖怎麼這麼想不開?”有人嘀咕了一聲,絲毫沒有把昆侖弟子之外的人考慮在其中。
“我聽說老祖上一次收弟子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興許他老人家如今不看天賦和實力,看緣分吧?”
“那這比試參與的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過家家的小把戲罷了,又有何意義。”話雖如此,語氣卻很酸。
陳容抿了抿唇,怎麼覺得這是針對於自己的蘿卜坑呢?
這麼像似乎太自負了,可是她想到之前白汐沒頭沒腦的話,還有白汐和老祖的關系,覺得很有可能。
她心頭一緊,白汐她……這,這是什麼意思呢?
陳容恍惚了一天,很想問問白汐,不過白汐一直臉色凝重地在忙碌,她也只好安安分分的打下手,到後來索性也沒什麼好問的了。
擺明了的事實,她雖然受寵若驚,可心里還是開心的。
如果能成為老祖的弟子,那一定可以……陳容看了一眼白汐的側臉,離她更進一步了。
陳容記著要和白汐一起去北巒采藥的事情,第二天大清早就在閣樓下等著了。
白汐見到陳容,便喚了靈鹿,帶著陳容一起坐了上去。
靈鹿今日察覺到了主子狀況不太好,安安分分的,連陳容要騎在自己身上都忍了。
只不過陳容一路上話很多,讓它很煩惱,如果把陳容丟下去,主子也會跟著掉下去了吧?
畢竟主子每次發作的時候,都變得很虛弱,法力也會減少,十分的危險。
“我竟然不知道昆侖仙門有這麼大。”陳容有些害怕地坐在靈鹿背上,其實飛還是頭一次體會的,想著抓著靈鹿的長毛,“你可穩當一點啊……”
它可以幻化大小,如今這般模樣別說兩個人,就算十個人都能坐上來。
白汐站著,目光落在了雲霧上沒有說話。
陳容看了白汐一眼,慢慢地挪到了白汐身邊,偷偷地松了口氣,總覺得這樣安全一些。
不過靈鹿卻有些惱了,這陳容就是愛亂動,故意撲騰了一下,嚇得陳容“啊”了一聲,直接抱住了身邊的白汐……的大腿……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她抬頭對上白汐的視线,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撒手,就這麼看著她顏色清淺的眼眸,覺得她眼睛里似乎藏了許許多多的心事,再仔細看去,又是冷冰冰的沒有半點溫度。
讓她甚至懷疑之前看到的是錯覺。
白汐示意地看了一眼陳容的手,“已經穩妥了。”
“啊?啊!”陳容終於反應過來。
她心領神會地收好爪子,乖巧坐好沒再吭聲,目不轉睛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北巒。耳根卻可疑的紅了起來,此刻只想捂臉。
“好丟人啊……”
系統暗戳戳落井下石:“反正你抱大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別慌。”
陳容:“……”那畢竟不是實質性的抱大腿好不好!
北巒靈氣及其充沛,藥田都是由這里孕育出來的小妖精怪打理的,陳容本以為是一塊大田,沒想到所謂的藥田,竟然是北巒山下連綿不絕的一片山丘。
她們在第十三座山峰停了下來,芳草萋萋,蝴蝶飛舞,流水順著菏澤流淌過來。
落地便看到一片紫色蝴蝶般的花朵,連綿了數里,望不見盡頭,其中長著一株株銀白色的蕨類植物。
“鳳尾蕨根部朱紅色的即是成熟了的,你采十八株便可,不過要切忌不要直接觸碰。”白汐吩咐:“鳳尾蕨的毒性雖不烈,可普通人沾染上了必然會疼幾日的。”
“好。”陳容點了點頭。
白汐說罷就坐著靈鹿去了別的地方了。
“這里的靈氣好濃郁啊。”陳容深深地吸了口氣,覺得身心舒爽。
系統也發現了,有些樂呵:“那你趕緊修煉啊,來這里的機會可不多。”
陳容如今離黃四只有一步之遙了。
“那可不行,我還得采藥呢。”陳容果決地拒絕了,心想著十八株很簡單的嘛。可是一連找了許久都沒找到一株是紅莖的。
系統看的著急,“行了行了,我來幫你。”
“嗯?”陳容蹲在地上愣住了,“你怎麼幫我?”
陳容不曉得什麼意思,而系統也沉默了。
突然平地起風,一道光芒憑空出現子面前,刺的陳容捂住了眼睛,緩緩地,只見從光芒之中邁一條細長的腿,隨後是飄飛的衣擺……最後一個遠圓圓的腦袋出現了……
“我是拒絕的!”陳容看到面前完全顯露出來的迷你版本奧特曼,皺著眉頭十分鄭重地表示了自己的嫌棄。
這豈止是辣眼睛,簡直是走錯了片場好不好?
“你以為我不是拒絕的嗎?”系統看了眼自己的緊身褲:“這是隨機的,我本來以為會是一笑就是江南煙雨的美人兒,誰知道我手氣這麼非!”
“你也不能非到這種程度吧!”陳容艱難地看著自己面前的人,覺得很毀童年。
“我第一次實體出場就是這樣,你以為我想嗎?”系統覺得自己可以當場去世了,索性把斗篷一拉,包住了腦袋,賊猥瑣道:“你修煉著,我去采藥。”
這模樣和偷藥也差不多了。
——感動系統界年度人物就此誕生了。
陳容聽它這麼說,看著那道賊里賊氣的背影,突然想起來自己過世的奶奶,鼻子一酸,心頭涌現起一陣感動。眼圈都紅了,悲從心來不可斷絕。
系統這麼好,她怎麼可以凶系統。
陳容抹屈眼角的眼淚,羞愧難當地坐在地上開始修煉。
不遠處的系統哼了一聲,拔起一根鳳尾蕨:“我的聖潔光輝可不是鬧著玩的,你這家伙就好好體會一下良心的折磨吧!”
到了日暮之時,系統總算找齊了藥草,心里想著這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化解了形態回到了陳容腦海之中,開啟老年癱模式。
陳容周身出現一個個小氣旋,靈氣徒然瘋了一樣向這邊涌現過來,周圍的花草也搖曳起來,慢慢的升騰起肉眼不可見的粉末向陳容身上聚集。
春風化雨。
她吐了口氣,睜開眼睛感覺到身子輕盈了不少,連五感都變得靈敏了更多。
她看到身邊放著的鳳尾蕨,向系統道了聲謝,不過對方卻沒搭理。
等到白汐和靈鹿過來,發現陳容已經進階了,微微有些意外。這速度太快了一些。
“走吧。”白汐倒也只是微訝,把鳳尾蕨收進乾坤袋里,對陳容道。
“好。”陳容伸展了一下`身子,舒服的“啊~”了一聲。
見白汐回眸看了自己一眼,後知後覺地難為情起來。抿上了嘴可是臉又熱了起來。
夜里陳容在二樓熬藥,白汐指點著陳容,靈鹿乖乖地趴在她腳邊。
不過白汐似乎在強撐著,搭在椅子上的手也緩緩地握緊了,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
“再加兩只紅果。”她索性靠在了椅子上,聲音也變得虛弱了。
外邊天空墨色濃重無星也無月,風吹的很急切,拍打著窗戶下的懸燈,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怎麼了?”陳容忍不住問,“身體不舒服嗎?寒毒又發作了?”
可是她不是剛進階嗎?此時的狀況應該更好才是啊。
白汐一時間沒有說話,垂著眸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喘熄之間一口暗紅色的血噴了出來,整個人都頹靡了下去。
“谷主!”陳容嚇得趕緊丟掉了手里的扇子,衝過去扶住了白汐,皺著眉頭擔憂極了,“你還熬得住嗎?我該怎麼做?”
白汐靠在陳容身上,搖了搖頭:“老毛病了。”
她的聲音有些無奈:“藥熬好了嗎?端給我。”
“嗯。”陳容把白汐放好,讓她靠著椅子,飛速地把藥盛好端了過來,手被燙的發紅,可是去半跪在白汐面前,拿勺子吹冷了藥,遞到了白汐的嘴邊。
白汐喝完藥之後,呼吸更加微弱了,身子也變得冷冰冰的。
“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啊。”陳容此時顧不得許多,握住了白汐的手,嘗試著輸靈氣給她。眼里一喜:“竟然有用!”
“你這麼輸得到何年何月,直接貼著從背後的穴道快一些,最好把衣服給脫掉。”系統嘆了口氣,好不容易贊起來的靈氣又被霍霍了。
最後一句它其實是一本正經地搞事情說出來的。
既然拆散不了就撮合好了。
反正陳容也做不了什麼無情無欲的大仙,不如一起去魔界稱霸比較有前途。
它想著覺得甚為滿意。
陳容聽了系統的話,想都沒想就把白汐抱上了三樓的臥室,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盤腿坐在她身後。
看著她的青絲和肩膀,猶豫再三,心一橫,被打死就被打死吧。
陳容慢慢地褪下了白汐的衣服,看著白皙圓潤的肩膀,咽了口口水,輕薄的衣衫落在了床上,白汐的後背线條極美,就像是天工造物,一筆一劃都是完美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手貼上她細膩的肌膚,忍不住微微顫唞了一下,渾身都緊繃了起來,紅著臉運氣開始輸靈氣給白汐。
白汐體內的靈氣都亂了,尤其是寒氣跟盤踞的毒蛇一樣,在經脈里霸道地游走著,吞噬著原本的靈氣,那些靈氣被衝擊的四分五散,反而傷及了經脈。
相比於白汐丹田里浩渺的靈氣,陳容的就顯得十分的寒顫了,不過春風化雨心經的獨特之處便體現了出來,那些寒氣在陳容的靈氣引導下順和的退回了丹田之中,不再鬧事。
忙完這一切,陳容已經累的虛脫了,她透支靈氣頭暈眼花,剛腿軟地扶著床要下去,結果白汐的身子沒了支撐卻突然倒下,陳容下意識去接住正好摟在了懷里。
軟玉在懷,冷香鋪面。
陳容有些不淡定了。
她終於體會到了林澤的感受!!!
系統在耳邊冷冷道:“你想死你就上。”
陳容癟了癟嘴:“我才不是那種人,如果我要乘人之危也不用等到這個時候。”
白汐突然眼皮子動了動,悶哼了一聲,陳容被這個動靜嚇了個半死,趕緊趕在她還沒醒過來之前把她放在了床上,給她穿衣服的時候盡量不看,可是手忙腳亂地反而弄不好。
就在她系衣襟帶子的時候,突然她的手被一拉,嚇得她一激靈直接撲了上去,唇瓣直接落在了白汐微微張開的唇上。
而且另外一只手好死不死地落在了柔軟的地方。
窗外的風愈發急促,用不了多久便會下雨了,可是屋子里暖燈照耀,映襯的十分暖和,也因為床上的兩個人變得曖昧了起來。
白汐身子一顫,臉頰竟然紅了起來,趕緊推開了陳容,“你在做什麼?”
陳容低下頭對上白汐帶著薄怒的眼神,心髒砰砰砰的跳的十分的歡快,心虛道:“給你穿衣服……你相信嗎?你如果不突然拉住我,我絕對不會碰到你的……”
她解釋著。
可是那個一上一下春光乍泄的場景,實在是不由得讓人想入非非。
白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敞開的衣領,皺著眉拉上了,“出去。”
陳容聽到這句話如得大赦,趕緊落荒而逃了。
反而是白汐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冷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竟然乖順的難以想象,她想起剛才的事情,下意識抬起手撫上了薄涼的唇,微微蹙起了眉頭。
她竟然,被一個小丫頭輕薄了……
陳容從房間里出來,心情十分復雜,低著頭盯著腳尖慢慢渡步到了自己的房間,心神恍惚著直接撞上了門板。
“哎喲”她捂著微紅的額頭,終於清醒了一點。
進屋之後趴在窗戶邊看著後邊小院子里的芭蕉樹和垂穗紫藤蘿,想起手上柔軟的感覺,忍不住臉紅。
她不是好色,只是,只是忍不住想起來……
而且那冰涼的唇……
多年後陳容想起自己食髓知味的開端,不由得有些感慨自己逝去的純情年華。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系統看她臉紅的跟個什麼似的,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干了這種蠢事,還能相安無事嗎?”
“是啊,我會不會被打死啊。”陳容懊惱地揉了揉頭,一想到這只手可能會被剁掉,就開始難受了起來,“我完事的時候速度快一點不留下證據,趕緊離開案發現場,那也不會發生這種尷尬的事情了啊。”
“你能不能別說的那麼……”系統總覺得這話怪怪的。
沉默片刻後,他們倆都默契地沒有再提這個話題。
陳容滾燙的臉頰溫度也降了下去,理智開始回歸,“白汐的寒毒好像更嚴重了,我覺得很奇怪,先天的病會隨著修為而加重的實在是太少見了。”
“我先前在看書的時候,看到了關於寒毒的描述,就是先天胎體被寒氣侵蝕,寒氣盤結在丹田里,可是按理講應該會被修為壓制住的。總不能是變異了吧?”
“你有沒有想過,她身上的可能根本就不是寒毒,而是後天中的毒呢?”系統若有所思地開口,要推測出誰想讓白汐不好過也很簡單,“醫谷的人沒安好心,你也知道。”
“我覺得有可能,不過也說不通。”陳容突然皺了皺眉:“白汐的醫術那麼高,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是不是天生的寒毒?”
“可能是沒辦法說出來。”系統道。
陳容心里漸漸浮現起一個可怕的推測:“不會吧……”
陳容抿著唇,火急火燎地打開抽屜找出先前系統給她的方子,目光很快就掃完了所有的藥材,這里都是極其珍貴的藥物,還有幾種注釋的是解□□引,而標注克的屬性卻不是寒毒。
“竟然真的是這樣。”陳容冷靜地分析,收好方子,有些同情白汐,“她至少不會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風光。”
陳容在想應該快點幫她解了寒毒才是,“這些藥物的名字怎麼聽都沒聽過,流雲火蕊,青峰寸果……”她念了幾個,都毫無印象。
系統忍不住提醒:“你看的都是低級的藥材書,你看看這上邊標注的都是珍惜程度可都是滿星啊,這個世界最頂尖的藥材,連我這里都沒有。”
“……”
這輩子氪金又氪命也不見得能夠湊齊啊。
陳容在想,如果她現在直接把方子拿給白汐好像是太突兀了吧?
不過如果靠自己的話,那簡直是難如登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