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光照進了屋子里,陳容宿醉過後頭疼的很,“嘶”了一聲,揉了揉眉心,剛要起床抽手時候摸到了什麼滑滑的東西,側過眸子看見徐意如的睡顏,睡意瞬間消失了大半。
自己不著寸縷,她也是……
陳容的心砰砰砰的亂跳起來。
系統察覺到陳容醒了,本來想狠狠地嘲笑她,可是剛開機就看到這種畫面,驚吼:“我tm讓你阻止她黑化,沒讓你睡她啊!!!”
它整個正直的系統都要崩潰了。
“咱們等會兒再說……”陳容敷衍系統,覺得這件事十分棘手啊。
她居然酒後……把生米煮成了熟飯……
陳容剛想躡手躡腳的掀被子,就被一只柔若無骨的手環住了腰,隨即徐意如的腦袋蹭了過來,在她脖頸間蹭了蹭,呼吸綿長寧靜。
陳容覺得脖頸間癢癢的,體溫不自覺地升高了。僵著身子看著賬頂,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柳兒來敲門了,徐意如在醒了,打發了柳兒後繼續躺在床上。
“我,我會對你負責的。”陳容漲紅著臉不敢直視徐意如的眼睛。
徐意如低笑了一聲:“好。”
她頓了頓,靠近陳容的耳邊:“那你以後可不要再看別人了,我會生氣的。”
陳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徐意如起身坐了起來,青絲披在白皙的肌膚上,她紅著臉撇開視线,非禮勿視……
徐意如背對著陳容穿中衣,陳容偷看了一眼,只見徐意如吹彈可破的皮膚上滿是紅痕,作為一個成年人,她還是清楚什麼原因的……
低著頭很是心虛。
徐意如轉頭看著抱著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陳容,耳根也有些發熱,垂眸道:“我讓柳兒送熱水上來,你洗個澡。”
“嗯。”陳容忙不迭地點頭。
徐意如欲言又止,眼里有些失落,“那我先出去了。”
陳容泡了個澡,一團漿糊的腦子終於清楚了,她穿好衣服長長地舒了口氣,踏出房門,對上柳兒八卦的眼神,腳下一踉蹌,“干嘛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大小姐,您終於開竅了。”柳兒十分欣慰,“小姐在湖邊,心情似乎不太好,您快過去吧?”
“我知道了。”陳容語氣有些沉重。
徐意如她……心情不好嗎?
陳容找到徐意如的時候,正看到她坐在荷汀邊捧著一朵荷花手指點在花瓣上,若有所思的模樣。
裙子和青絲一起落在地上,瓊鼻丹唇,容貌美的清麗脫俗。
她的步伐不自覺放緩下來,她在西域最思念的人就是徐意如,那種感覺……和對父母的思念不太一樣。
徐意如是唯一一個能讓她擔憂,心疼,悸動的人,這大抵就是喜歡吧?
她曾經從來沒有正視過這個問題。
“徐妹妹。”陳容扯著衣擺,覺得愧疚不已:“昨晚的事情,對不起。”
徐意如身子一僵,轉過頭目光沉沉地看著陳容,眼睛泛起一層霧氣,“不要和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強迫我,我是自願的。”她苦笑了一下,直視著陳容,聲音溫溫柔柔的:“阿容,我喜歡你啊。”
喜歡我……陳容一下子愣住了,結結巴巴地開口:“你喜歡我?”
徐意如點了點頭,站起身走了過來,“回去吃早飯吧。”說罷就也沒有顧及陳容的意思,直接走在了前面,睫毛顫了顫,長長地吐了口氣。
即便只是單方面的感情,也沒有關系……
“等等。”陳容腦子一抽追了上去,拉住了徐意如的手,和她並排走著,靦腆道:“一起,一起回去吧。”
徐意如側臉看著陳容堅定的臉龐,反握住她的手,突然就彎眸笑了,乖巧道:“好。”
柳兒看陳容和徐意如手牽手回來,笑得合不攏嘴,“早飯已經備好了,小姐們入座吧。”
陳容松開手坐下,覺得手心濕漉漉的,暗道自己太緊張,拿著筷子夾了塊肉放在徐意如碗里,“多吃點。”
荷花汀這邊環境安靜,湖水里有許多魚,荷花亭亭立在圓圓的荷葉間,花朵兒粉嫩嬌美,略有凋敗之態的荷花里青色的蓮盤里還有飽滿的蓮子。
陳容摘了許多蓮蓬讓下人們剝蓮子,自己則拿著一根魚竿和徐意如在更遠一些的地方釣魚。
盛夏陽光太曬,徐意如戴了個斗笠,垂紗遮擋著陽光,不過臉頰還是熱的有些泛紅。
“上鈎了。”陳容感受到動靜,趕緊收杆,把一條二兩的鰱魚吊了上來,揚眉笑道:“這里魚還挺多的啊。”
“是啊。”徐意如還是第一次出來釣魚,覺得挺新鮮,正和陳容說著話,自己的魚竿突然被扯動了,有些緊張,“我這里好像也有魚。”
“別急。”陳容趕緊過去,在旁邊和徐意如一起握住了魚竿,指點著她如何放线收线,沒有注意到徐意如的視线隔著垂紗落在自己的臉上,“好了,拉上來。”
徐意如撇開視线,和陳容一起把與魚竿拉了上來,果然看到一條撲騰的小魚。笑了笑,“我還以為是條大魚呢。”
陳容昧著良心道:“你運氣真好,這種魚好少的。”
系統冷哼一聲,“你當別人沒見過鯽魚嗎?”
陳容:“……”看破不說破好嘛!
兩個人坐了幾個時辰,徐意如站起來的時候腿都麻了,皺著眉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一歪被陳容穩穩地扶住了,有些不好意思,“我腿麻了,先站一會兒。”
陳容在她面前彎下腰:“我背你。”
徐意如看著陳容的後背,抿唇笑了笑,趴了上去環住了她的脖子。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笑吟地提醒,“我很重哦。”
陳容輕而易舉地站了起來,不屑一笑:“就你這個體重,再重個二十斤都不在話下。”
水上棧道邊荷花芳菲,陳容走過時驚起了幾只蜻蜓,此時夕陽無限好。
富陽城,護城河邊。
一身藍色衣裳的應陽雪站在水邊,向來無畏無懼的眉眼間居然有了掙扎的神色。
“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陳文疏看著應陽雪的背影,眼里有些疼意:“一個風流侯爺,還是庶出,他的女人還少嗎?你為何偏偏會喜歡上他?”
“我不喜歡他!我們只是朋友而已!”應陽雪臉上寫滿了愧疚,轉過身看著陳文疏,“而且你並不了解他。”
陳文疏突然笑了,分不清自己是失望還是生氣:“他的名聲,整個江南不人不知,是我不了解,還是你自欺欺人?”
應陽雪不想與陳文疏做過多的爭執,“子泱並不是膚淺的人,他心里有抱負,能忍耐,他和我是同一種人。”
是了,陳文疏並不能夠切實體會她的苦楚,可他卻看不到李子泱那個吊兒郎當的風流侯爺有半點可取之處。
“你對我很失望吧?”應陽雪鼻子有些酸澀,“我堂堂應家大小姐被小人害的家破人亡淪落至此,可是我一定會回去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陳文疏壓下心里的無奈,嘆了口氣:“無論如何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應陽雪笑了笑,“謝謝你,文疏哥哥。”
陳容急著給徐意如一個交代,沒過幾天就回了富陽城,不過剛到城門口就看到了張貼的布告,讓車夫停下了馬車,疑惑道:“這上邊捉拿的囚犯是不是有點眼熟?”
徐意如也湊過去從車窗里看,“這個女子長得很好看。”
陳容認出了這是應陽雪的畫像,趕緊把徐意如拉了回來,生怕這兩人再有什麼糾葛,欲蓋彌彰道:“你怎麼可以當著我的面說別人好看呢?”
徐意如無可奈何地捏了下陳容的臉頰:“你何時也會在意這些了?”
陳容很是嚴肅:“我當然在意,但是我只是不說而已。”
引得徐意如哭笑不得。
陳容知曉在搜尋應陽雪的是她的仇家,惹不得的大人物,在原劇情里應陽雪也因為行事太高調而招來了仇家,不過卻是被張少楚偷天換日給護下了,這也是他們的定情之處。
可是這一次張少楚和應陽雪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又改怎麼解決危機呢?
陳容一路想著回了陳府,破天荒地看到陳文疏在家里喝茶。有些驚訝,畢竟他在陳容心里早已經被劃入了放養野人行列。
“容兒回來了,正好廚房端了點心來,快嘗嘗。”顧氏見陳容和徐意如並肩而來,想起又流傳起的謠言,若有所思,“如今意如也到了試婚年齡了,可相中了好人家”
徐意如猶豫地看了一眼陳容。
陳容心里揣測了一下顧氏的心理承受程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心一橫,“我打算和意如妹妹成親,這次回來就是和你們說這件事的。”
徐意如掩在袖下的手不自覺握緊了衣擺,小心地打量著顧氏的神色,很是緊張。
按理講,不會有人能接受這種事情的,而且陳家還有恩於自己……
倘若夫人翻臉……
“噗——”陳文疏一口茶水全部噴了出來,咳嗽不已,“咳咳咳……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陳容白了他一眼,看顧氏淡定的反應,納悶道:“娘你怎麼不驚訝?我是認真的,沒有在開玩笑。”
“我早就知道了。”顧氏哼了一聲,看來那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啊,她見徐意如小臉崩的緊緊的,安撫道:“你們也別那麼擔憂,我很開明的。”
留香這次留在陳家,不知道發生在俞南的事,聽陳容說要成婚,也只是淡定的點了點頭。
畢竟整個陳家,除了老爺和大少爺,都看過陳容和徐意如的話本。
“娘你真好。”陳容險些熱淚盈眶:“我在想爹會不會打斷我的腿。”
顧氏和藹地笑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