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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逍遙道24

快穿寵妻無度 鹿泱泱 10077 2024-03-04 17:43

  陳容把這些人弄暈之後,從桐葉山直接回了楚樓。鳳闕趴在欄杆上看著天邊的落日黃昏,神色凝重悵然。

  陳容走過來,從後邊過來,抬起左手遮擋了她的眼睛,低聲道:“往後這里會是沿國的疆土,你可以先想象一下。”

  語氣篤定又自負。

  鳳闕想說這怎麼可能,可是意識到她提起了沿國,心里有些心虛。

  抬手扒拉下她的手,轉過身靠著欄杆,抬眸看著她,“方才沒事吧?”

  “自然沒事。”陳容勾了勾嘴角,“區區幾個小追兵,解決起來很簡單的。”

  鳳闕哼了一聲:“那你還不讓我和你一起?”

  陳容笑了笑,走到了鳳闕身邊,背靠著欄杆和她一起看著天空,楚樓底下的湖面碧綠,邊上的柳樹招搖著。

  “你決定好了嗎?”陳容開口:“就算你要復辟沿國,我也會支持你。”

  鳳闕有些動容,把腦袋慢慢地靠了過去,“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唯獨知道你的事情而已。”陳容的頭發被風吹拂起,初春其實還有些涼意的,她已經猜測到了鳳闕的心意,“我會離開一段時間。”

  “恩?”

  “幫你召集沿國舊部,搞點事情出來,倘若順利三月便歸,若是計劃有變半年則歸。”陳容抬手揉了揉鳳闕的腦袋,似嘆似笑:“人啊,就是不能安逸久了。”

  “不行。”鳳闕抿了抿唇,“此舉太過於危險……”

  “沒有人比我更適合。”陳容打斷了鳳闕的話,對上她的眼睛,眼神堅定認真,“你相信我,離北御城遠點,這次你們行蹤暴露就是他做的好事。”

  鳳闕臉色微微變化。

  “而且我已經在岳父大人墓前立誓要以山河為聘。”陳容的眼神溫柔了許多。

  鳳闕緊緊地抱住了陳容的腰,把腦袋埋進了她的懷里,聲音帶了些乞求,“能不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就算沒有山河也沒關系……”她頓了頓:“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

  陳容卻已經堅定了念頭。

  天未亮。

  陳容一個人帶著信物去了沿國。

  鳳闕站在高樓之上,看著那一騎馬絕塵而去,踏破了京都的清明,背影孤絕又堅定。

  秋葉看著鳳闕紅紅的眼眶,把披風給她披上了,知道陳容這一去恐怕又會鬧出許多大事。

  “主上,京都的事情也快要開始了。”

  鳳闕的手死死地扣緊了欄杆,鎮定了下來,“楚樓已經不安全了。”

  秋葉愣了愣。

  皇宮。

  太後躺在床上,氣息衰微,“哀家的病,還有沒有的治?”她的皮膚沒有一處是不疼的,一日日的睡不著覺,生怕自己會在夢中死去。

  鳳闕來的時候,太後正喝完了藥對北沐婷干的蠢事大發雷霆。

  已經有人通報過了。

  鳳闕行了禮,“參加太後娘娘。”

  太後看著帳頂,鳳闕自己送上門來,心里也是有了計較,相比於北沐婷這個讓她失算了的蠢東西,她寧可是動用一個野心勃勃的鳳闕的。

  畢竟她如今的身體已經這樣了,很難牽制住北御城那個逆賊。

  “好,哀家也許久未曾見過少祭司了,你能好好的回來,也是好事。”太後緩緩道,仿佛是真的毫無芥蒂一般:“你能回來,哀家甚為高興。”

  鳳闕抿了抿唇,心底壓抑著對太後的怨恨,面上還是淡然而冷漠的,“先前北御城故意挑撥,如今鳳闕已經迷途知返,希望太後娘娘能夠再給鳳闕一個機會,為師傅報仇。”

  太後想要坐起來,可是一動渾身上下就像是被針扎著一樣疼,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孩子,你能這麼想便好,如今哀家身子不適,不能夠起來見你了。”又道:“這北御城狼子野心,也怪哀家當初引狼入室,平白的害死了鳳儀。”

  她嘆了口氣,仿佛是真的多難過一般。

  “之前巫殿群龍無首,迫於無奈也只能夠讓北沐婷暫為打理,你既然回來了,便協助她一同打理巫殿吧。”太後吩咐,自然是不可能把巫殿交給鳳闕,那就真是坑自己了。

  北沐婷如今還是有作用的。

  “是。”鳳闕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她知道自己被北御城利用之後,心底也是冷笑不已,不過相對於她這個無關緊要的角色,太後更加想要鏟除的還是北御城吧?

  她與其被太後處處針對,還不如直接待在太後的監視之下,北御城想要利用她這個第三方,卻也想不到她直接選擇在這里置之事外吧?

  而且,即便她什麼都做不了,陳容也一定可以在旋渦之外開辟一片新的世界。

  昔日的沿國如今已經淪為了被北國統治的城池,秩序雜亂,而且資源被剝奪的厲害,自古以來都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

  而北御城說的確實沒錯,曾經效忠於先皇的那些臣子一直在尋找鳳闕的下落。

  二月的下半月,不知道是何人夜潛城主府,殺了城主,留下了一個闕字。

  而每一日前往一處暗殺一人,所有北國派遣過去的官員都人人自危,整個沿國的疆土都惶惶起來。

  不少人都激動了。

  這鬼面殺手未曾失手過,而且都是有規律的,即便如此,也沒有人能夠阻止的了她。

  而十日之後,又傳出她要“迎回先帝棺槨,血洗北國山河”這麼狂妄的話。

  沿國暗部僥幸保全下來的那些人,心底的不甘心也被她勾了起來,連忙私下會面。

  “這是公主回來了啊,我以為沿國王室已經絕了,沒想到,沒想到……”昔日的大將軍溫瀾已經是滿頭花發,說著不由得眼眶泛紅,“北國內亂局勢嚴峻,也是我們唯一一個能夠復辟王國的機會了。老朽雖然年事已高,可若是開戰,我孫兒將與我一同率領將士驅除賊人!”

  “是了,我的舊部人馬雖貶謫到了偏遠地界,可是血性還是在的,大將軍需要,隨時可以下令讓他們回來!”趙謹道,眉眼間滿是堅定。

  “我敬州別的沒有,可是糧草可是能夠養半個沿國的。”

  ……

  一呼百應。

  溫瀾摸著胡子,略一沉思:“可是要確定能夠讓北國自顧不暇才行,不然我們的兵馬,實在是難以成大氣候。”

  “可以。”一個被黑色大斗篷包裹的人走了進來,邊走邊解開了斗篷,露出一張溫和的臉,黑色袍子下的青衫隨著步伐晃動,手里還握著一把扇子,“在下是陳容,公主殿下的手下。”

  溫瀾激動地站了起來:“就是你們在刺殺北國的州丞?可來了多少人?公主如今在何處。”

  “公主在北國京都與太子太後周旋。”又笑了笑,“來的就我一人,一人足矣。”

  “一人足矣?”趙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容年輕的容貌,問道:“怎麼可能?”

  “我能一人斬殺這麼多官員,難道還不夠說明我的能力嗎?”陳容倒也不需要他們信賴,拿出懷里的帕子,打開,露出里邊的紫色玉佩,“這是先帝的遺物,公主派遣我來協助大家復辟沿國。”

  看著這玉佩溫瀾竟然老淚縱橫,直接跪下了,“陛下啊……”

  陳容趕緊去攙扶這老將軍。

  “那鬼面殺手就是你?我還以為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是如何一人奔波屢無失手……”趙謹重新審視了一遍陳容,不過是個單薄的女子罷了,竟然如此厲害。

  不過陳容也在後來證明了自己的能耐,無論是權謀用計還是慢慢的讓大家心服口服,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統領者。

  半年過去。

  沿國復辟,以覲都為中心,一點一點的開闊疆土。

  所過之處群情高漲,而北國的人要麼投降,要麼被殺。

  而且最關鍵的是,北國的統治薄弱,人民被壓抑的太久了。

  一打出復辟沿國的旗號,就一呼百應。

  沿國的軍隊也壯大了起來,兵分三路。

  一路是陳容帶領的鬼面軍,也是最可怕詭異的軍隊,陳容的作戰戰略十分不按常理來,出招大開大合,總是能讓人措不及防。

  不僅擅長耍手段,還總是用□□、□□,各種東西齊上陣,完全是碾壓。

  被她盯上也是倒霉。

  到最後完全都是不戰就投降了。

  一路是溫瀾老將軍帶領的隊伍,講究戰略布局,嚴謹穩重,百戰百勝。往往能夠在暗中慢慢布局,然後一舉吞並掉敵人。

  還有一路是趙謹帶領,將士們都非常積極踴躍的獻計,也十分有風格的。他品行端正,也最是擅長收攏人心,談判水平非讓陳容都贊嘆不已。

  這邊這麼大的動靜,加上陳容總是散播一些奇奇怪怪的觀念,閒的沒事干就跑去其他被統治了的國家宣揚北國山河即破,亂世出梟雄,是時候戰斗起來了。

  搞得熱血男兒們紛紛揭竿而起,不過區區半年,北國便四面楚歌了。

  鎮壓周邊的動亂尚且來不及,哪里還顧得上偏遠的沿國?

  到了十月份的時候。

  太後迎回了新任太子,而皇帝也在立下了聖旨之後駕崩,滿朝哀慟。

  北御城在出殯那一天出現在了長街的盡頭,穿著喪服跪在了地上,叩首,“國家受妖婦所擾,如今面臨著山河破敗的危機,我處處為國所想,寧可忍受著汙蔑和追殺,以求百姓安康。”

  “可是如今妖婦竟然妄圖要挾天子而干政,我不得不來誅殺妖婦,以振朝綱,先帝啊……哪怕侄兒我受天下唾罵,遺臭萬年,也要這麼做了。您受她挾持了十多年,郁郁而終,您的遺志便由我來完成吧。”

  北御城激動地說完。

  太後在宮里待著,為皇帝服喪,可是沒想到北御城竟然這麼膽大妄為,乘著這種日子出來作亂,當即就氣的拍案而起,“可惡,這北御城真當我沒有人了嗎?”

  小太子被太後突然發怒的神情嚇哭了,趕緊被嬤嬤帶了下去,鳳闕行了個禮,眼底沒有任何波瀾,“北御城恐怕已經計謀成熟,要逼宮謀反了。”

  太後坐下,扶著額頭嘆了口氣,“那你看該如何?”

  “只能夠集中所有的軍力與其對抗。”鳳闕抬眸,話說的很殘忍,“他蟄伏了這大半年,想必已經摸清了你的底細,而你遲遲沒有去動他,只怕是……為時已晚。”

  太後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可是到處戰亂,她總不能放著國外的亂不管,先平內亂吧?

  便想著以不變應萬變,況且她也不是信任鳳闕的。

  雖然這大半年來她安分守己,做事也周全,可是太後卻對沿國的反叛存疑。

  鳳闕真正的身份她是知道的。

  可是若直接挑開,可能還會把鳳闕直接推向沿國——沒必要為自己再樹敵了。就這麼放在身邊盯著,是最好的選擇。

  她也總是安慰自己,若是鳳闕真想要謀反,那完全不必多此一舉把自己當做一個人質一般放在北國的皇宮里。

  她只是沒有想到,鳳闕的圖謀不僅僅是一個沿國,而且是要讓北國徹底覆滅。

  “太後若是再狠不下心,只怕是會造成大錯的。”鳳闕直言不諱,從袖子里拿出一張地圖:“這是北御城的大致糧食點,希望你能夠好好利用。”她說完之後就退下了,性子一如當初的冷淡和寡言。

  在踏出門檻那一刻,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那個驚喜的太後,冷笑了一聲。若不是為了大局,她真的很想直接手刃仇敵。

  太後看著地圖,喜悅之余也陷入了沉思。

  她確實是吩咐了鳳闕去探查北御城的底細,可是北御城行事低調,難以捉摸到他的蹤跡。

  所以她好幾次鎮壓都撲了空,卻沒有想到鳳闕還真的做到了。

  “嬤嬤,你讓大將軍去探查一下這個地圖的真實性,盡快向我匯報。”

  她還是不信鳳闕的。

  這皇宮的頂上天格外的藍和寬闊,可是也格外的高,那個位置多少人擠破了頭都難以企及。

  鳳闕出了宮,在外邊見到了貂前輩。

  “東西已經給她了,如今但看他們之間的爭斗便可。”鳳闕對貂前輩笑了笑,這人來去無蹤的,只是在兩個月前被陳容派遣過來協助自己。

  如今巫殿的人七七八八的都被轉換成了鳳闕自己的人,北沐婷每日只知道玩樂,對一切絲毫不知情。

  “哈哈哈……那我也就功成身退咯。”貂前輩也是忙了好久的,北御城藏糧食的點少說有三百個,虛虛實實,十分的隱秘,“我先去酒樓,你有事再找我吧,在大局定下之前我都會留在京都。”

  鳳闕頷首。

  北御城在這一日是做好了萬全之策才出面的,所以在太後的人還未抓到他之前,他就已經從容脫身了。

  貂前輩上了酒樓,聽見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的。

  “這北御城到底是好還是壞啊?今日這麼義正言辭的,像是個正義之士。”

  “其實他雖然一直被抹黑,可是即便他殺了大祭司那也沒什麼,大祭司什麼樣的人?死有余辜罷了。”

  “我早就想這麼說了,況且北御城的父親才是正統,他來繼位當之無愧。而且他是說先帝被太後操控了十數年,那女人真是可怕。”

  ……

  貂前輩聽著,眼底有些不滿,這大祭司明明是陳容殺的,倒是讓北御城成為正義之士,還真是不害臊。

  她叫來小二,點了幾個平日里喜愛的菜,正敲著筷子百無聊賴地支著下巴等待。

  外邊風和日麗的,吹的她有些昏昏欲睡,就在這個時候有個男子走了過來。

  “姑娘,我家公子請你去對面一坐。”那人恭敬地抱拳行禮,對貂前輩發出邀請。

  貂前輩一挑眉,轉頭看了一眼對面酒樓看著自己的那些男人,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就這些歪瓜裂棗?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譏諷道:“我這樣的美人,想要見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家公子算是哪根蔥?”頓了頓:“哦,對了,下次想請我的時候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模樣,冒昧的問一下,您家公子配嗎?”

  這手下嘴角抽了抽,沒想到貂前輩生的漂亮,嘴也不客氣,忙道:“我家公子在包廂里等您,他容貌十分俊逸。”

  “呸,還包廂,你們想做什麼呢?”貂前輩嘖嘖了兩聲,看到這貨擋住了給自己端菜過來的小二,眉宇間有些不耐煩:“滾,不然老娘等會讓你從這樓上下去,腦袋著地。”

  “姑娘……告辭!”

  貂前輩點的大豬蹄子也到了,眼睛發光,拿起了筷子就開始吃東西了,什麼凡夫俗子都入不如一個大豬蹄子更能入眼啊。

  北御城暗中藏在一家酒樓里,開了小窗往外望去,聽著手下的回稟,啞然失笑,不過還是叮囑:“讓人盯著她,她見了什麼人都告訴我。尤其是鳳闕和陳容。”

  “是。”

  貂前輩沒想到自己就這麼出來補充補充營養也能被人盯上,自己轉悠逛街被人跟著,一來二去的心里也十分惱火。

  她就故意晚上在外邊晃蕩,沒過兩天,果然就等到了那歹人,只是沒想到居然是北御城這個變態跟蹤狂。

  “蟬兒,你何時回京都的。”北御城似乎是和她巧遇的。

  貂前輩露出一個職業假笑,“剛來幾天,一個人在這里也不知道我侄女他們都跑去那里了,見到你還真是讓我覺得親切。”說著走近了一些,曲腿對著北御城的□□就是一下,尖叫聲瞬間響起,又是一腳踹出去,北御城臉色都變了,躲過了第二下攻擊。

  “你這是做什麼?”北御城的手下已經跑過來扶著他了,而且貂前輩的後路也別人斷了。

  “你肯定是不懷好意,我告訴你,我不會屈服的。”貂前輩哼了一聲,沒有提起陳容,“即便你們人多勢眾又如何,我可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北御城抬手讓手下都別動手,忍住疼,道:“你為何會覺得我是這種小人?”

  “想打我主意的可多了去了,我這只是對自己的容貌有數。”貂前輩翻了個白眼,語氣很篤定。其實她就是要借故打人罷了。

  北御城覺得蛋疼的很,臉色有些蒼白:“我只是特意來和你打個招呼……”

  貂前輩一副油米不進的樣子,倒是讓北御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想要打探消息也一時間擱置下來了。

  貂前輩就這麼被“請”去做客了。

  而與此同時陳容收到了貂前輩的傳訊——你貂我做間諜去了。

  陳容忍不住笑了:“都不知道是誰才是放誘餌的。”她倒是不指望貂前輩能夠干出多大的事業,畢竟北御城所謂的喜歡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老大,盛國和桉國已經快抵擋不住北國的鎮壓了,向我們求救,希望能夠統一戰线。”諸殷過來稟告。

  陳容收回思緒,看了他一眼:“沿國境內如何了?”

  “大將軍正僵持在照州,最後一道了。”

  陳容點了點頭:“可以,你傳話下去,若是想要支援,必須答應並入沿國。”又頓了頓:“支援的事情交給趙謹去處理,他最是擅長拉攏人心,這個征戰的任務非他莫屬。不過暫時只支援我們沿國附近的。”

  唇亡齒寒的道理她還是懂的,所以周圍的國家都不得不去支援一二,若是不肯的再由北國的軍隊來蹉跎下去,要麼就繼續被鎮壓,要麼就並入沿國,不過還是並入沿國的幾率大一些。

  畢竟若是被北國鎮壓著,就只能夠淪為戰場了。

  “我們的人到哪里了?”陳容問。

  “已經進入了北國地界,偽裝成了商船,乘著如今的水勢再有三天便能抵達京都。”諸殷思索著,有些好奇:“這麼深入敵營,真的能夠全身而退嗎?未免太過……”激進了一些。

  “這叫做攻其不備,往後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陳容笑道,況且鳳闕已經把持住了巫殿,一個里應外合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現在需要召集鬼面軍,我們要去干一票大的,你在這里操持大局,再過不久,這天下就要改姓了。”

  諸殷一看陳容的野心倒是大,答應下來:“是。”

  不少人罵沿國卑鄙,分明是沿國先反叛,可是卻拉著大家一起干,結果因為地勢遠所以反而好好的,別人都成了他們的保護屏障。

  而且很多人求助,偏偏沿國的人還不急不緩的,明明都火燒眉頭了,叫人氣急。

  又這麼過了五六天。

  太後已經到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將各地的軍力慢慢地收攏起來,拿著糧草圖派遣了十六支隊伍分別攻擊了北御城的十六個主要的糧食隱藏點。

  “這一舉若是失敗了,我們的氣數也就盡了。”太後走出宮殿,站在高高的階梯之上,看著大將軍的背影離去,“哀家這一世為了這天下付出了太多太多,絕對不允許就這麼將天下拱手讓人。”

  小皇帝站在一邊,懵懂的樣子,“娘娘放心,大將軍可厲害了。”

  太後抬手摸著小皇帝的腦袋:“讓侍女帶你去睡覺吧,明天起來就可以看到結果了。”嘆了口氣:“你啊……真是和先帝小時候長得很像呢。”眼神柔軟了一些。

  她絕情,可是也曾是疼愛先帝的,偏偏一個個都要反叛她,要置她於死地。

  “事到如今,哀家還怎麼回得了頭呢?”

  嬤嬤明白太後一路走來的不容易,安慰道:“娘娘不必太過擔憂,北御城的弱點都知曉的,而且如今他分身乏術,失去了糧草軍械供應,往後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再對您構成威脅……況且今夜他還不一定能夠逃出生天呢。”

  太後嘆了口氣,心底帶著濃重的不安感,“哀家倒是希望如此。”

  北御城那邊雖然知道藏著糧食軍械的地點可能會被發現,可是卻沒想到十六個主要的地點全部都被知道了,始料未及之下帶領人奮起支援,堪堪中了計,受困於京郊外。

  “主子,這太後顯然是故意等著咱們呢,我們掩護你撤退,不能再進了。”屬下聲音懇切嚴厲。

  “不行,如果我們不去支援,那就是全軍覆沒了。”駐點藏著的還有他們的兵馬,蟄伏了那麼久怎麼甘心放棄?

  夜里火光映照,萬箭齊發。

  北御城的人損失慘重,可是也都是訓練有素的兵馬,誓死反抗突圍。

  衝天的火光燃燒開來。

  “主子,咱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穿透了胸膛,倒下後露出那高頭大馬上的錦服將軍的身影。

  “北御城,不要再做無畏的反抗了,你這十六個駐點不過才五千人,可是我們調動的人馬有三萬精兵。為了對付你從邊疆趕回來,你這次插翅難逃了。”

  “那就看看鹿死誰手。”

  是夜,鳳闕一人走到了皇宮最高的地方,吹著獵獵寒風,衣衫翻飛,如同即將騰飛而起的鳳凰。

  她抬起頭,看著擁抱著京都的夜月,覺得這月色冷冷清清的,不過起了硝煙的地方一定很熱鬧。

  在這樣的對戰下,明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卻因為彼此的堅持而血流成河。

  鳳闕心里倒是沒有多少想法,她自然是殘忍的。

  秋葉找到鳳闕的時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主上,你現在可是越來越行蹤成謎了,他們來了,已經安置在了巫殿,只等著陳容了。”

  “陳容應該也快到了吧。”鳳闕自言自語道:“這麼久沒有見到她,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了。”

  這天下亂了,所有人都以為是大勢所趨,可是只有她最清楚,是因為一個陳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這山河弄得破碎,看著所有人廝殺,不過都是棋盤上的一二子而已。

  “不曉得,你是繼續留下皇宮嗎?可是如今皇宮已經不安全了,還是離開吧。”秋葉勸道。

  這半年多,她是真心對陳容佩服五體投地,而且自家主子也十分厲害,巫殿如今只有一個北沐婷,其他的人都已經被換了。

  “走吧。”鳳闕勾起嘴角。

  巫殿那些將士們見到鳳闕出現,齊刷刷跪下了,“參見公主殿下!”

  鳳闕看著那一張張堅毅的臉,嘴角溢出一絲絲笑容,忍住了心底的感懷,“都平身吧。”

  當時若是她父親奮力一搏又會怎麼樣呢?

  “咦,都來齊了啊。”一個人出現在大門處,手機還牽著一匹馬,風塵仆仆的樣子。

  鳳闕回過頭看到陳容消瘦的面容,抿了抿唇,還沒來得及想好要說什麼,陳容就已經直接撲過來摟住了她。

  恬不知恥道:“媳婦兒我好想你。”

  鳳闕:“……不要亂喊。”

  “遲早的事情嘛。”

  與此同時。

  皇宮和北御城的人已經戰到了夜深,北御城不得不負傷逃竄。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好遠,在一個林子里頹然跌在地上,身上血跡斑駁,他雖然有勇有謀,可是面對這樣的偷襲也有些吃力的。

  他面前出現了一雙繡鞋,紫色的裙擺上纏著花枝,再往上是婀娜的腰。

  貂前輩對著他露出一個微笑,慢慢地蹲下,手里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頸之間,劃開了一絲絲傷口。

  “你要殺了我嗎,蟬兒?”北御城突然笑了。

  “我們是敵人,沒辦法的事情。”貂前輩無可奈何道,嘆了口氣:“你遇到我也是倒霉。”

  “死在你手里,我心滿意足。”

  “愚蠢。”貂前輩冷然一笑:“我最討厭你這種虛情假意的人。我直接和你說吧,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救你的將士們脫困,幫助你殺了太後,不過……”

  北御城抬眸直視著貂前輩漂亮的近乎虛假的面容,“你和陳容果然是一路的,所以這次出現也不是偶然,而是幫助陳容潛伏在我身邊?”他說著,不知道為何心底有些難過,其實他對貂前輩大概還是真心的。

  “你錯了,我們可不是這種人,是你自己非要帶走我,不過我現在覺得你或許可以利用一下。”貂前輩攤開手:“拿來吧,軍令。”

  “好。”北御城沒有耍花招,把軍令給了貂前輩,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我心服口服,不過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找我。”

  貂前輩很想說一句要不起,不過到這種時刻也就懶得和他廢話了,晃了晃手里的軍令:“走了,你別想耍花招,因為這都沒用的。”

  巫殿。

  陳容才剛到,貂前輩就急急忙忙的來了,把軍令給了她,“你看我這次辦事利索不利索?”

  陳容一看那染血的軍令,抬眸看了貂前輩一眼,“你和北御城還真……”

  不過正事還是要辦的。

  貂前輩拉住陳容的胳膊,有些為難:“你放他一條生路可好?”尷尬地抓了抓頭頂,“我答應放他一條生路。”

  陳容似笑非笑的神情讓貂前輩成功炸毛,“你能不能不要那麼齷齪,我是那種人嗎?”

  貂前輩覺得自己好可憐,明明是個單身狗,可是總是有人愛胡亂猜測它的事情,嗷嗷嗷,可憐哦。

  月下中天時。

  太後的人馬本以為已經大勢已定,可是沒想到突然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一支戴著鬼面的軍隊,手段凶殘狠辣,而且十分霸道。

  那里邊被包圍的將士們一時間有些懵逼,不過有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來了,直接拿出了軍令。

  里應外合。

  這次是真的大局已定。

  第二天的夜晚也到了。

  夜色很濃稠,天空無星也無月,風吹落一地的銀杏葉。

  那血腥味夾雜著桂花香,隨著長夜消散。

  金碧輝煌的宮殿到處都是狼藉,簡直如地獄一般。

  宮內的河道里漂浮著許多屍體,連河水都成了血色的。

  慘叫聲和衝天火光硝煙,映照著這個難眠的夜晚。

  鳳闕提著劍從宮殿里走了出來,青絲垂落,身上的衣袍上也多了點點暗色的血跡。

  她仿佛沒了多少生氣,方才經歷過生死,抬起眸對上陳容的眼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道寡淡的笑,“我報仇了。”

  陳容從別處趕來,在她尚未倒下的時候,趕緊跑過去接住了她,短短的距離隔著的是山河破碎,是她曾經受苦受難的十六年。

  “對不起,我來遲了。”

  宮殿被火光映照著,陳容打橫抱著鳳闕自長階上下去,無數士兵蜂擁而至,卻沒有一個人靠近。

  鳳闕的手搭在陳容的肩膀上,抬起眼眸顫了顫長睫,看著她的側臉,無比的安心和踏實。

  她相信只要有陳容在,自己就絕對不會孤立無援,心口那滯澀的冷意慢慢地化開了。

  她從不會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可是卻陳容卻總是能夠明白她的心意。

  鳳闕專注地看著陳容,嘴角溢出一抹笑意。一切都結束了,從今往後就這麼走下去便好。

  鳳闕出生的時候,沿國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大國征戰的步伐從未停下,而父皇母後即便是伏小做低也沒有用處。

  大概是這種環境,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記事,她是唯一的皇嗣,從小就比同齡人聰明懂事。

  在她三歲的時候,疼愛她的父親被帶去做了人質。她的國家從一個國,淪為一個附屬的城,被拆分的支離破碎。

  她四歲生日那天,母親抱著她哭,把她送出了已經成為牢獄的皇宮。

  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把生在這種肮髒的地方,對不起你。”她離開皇城,馬上就聽說皇後自縊於宮中。

  她拼命的想要回去,可是乳母卻哭著帶她離開,祈求她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夠找那個害死她父母的女人報仇。

  沿國的人反抗起來,導致了連年的戰亂和動蕩,鳳闕隱姓埋名苟且偷生,乳母在她五歲的時候就死在了瘟疫里,她命大,活了下來。

  卻又被抓取當了奴隸,每日受到鞭打,滾燙的烙鐵燙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永遠不可抹滅的痕跡。

  那個時候她只是想要活著。

  身邊的小孩子一個個被賣掉,她身子瘦弱,賣不出去,被鐵鏈子拉去奴隸市場的時候,在路邊看到一只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小黑狗,偷偷的給它一點食物。

  從此,她唯一的伙伴就是一只小黑狗。

  大祭司來的那天,小黑狗仿佛也察覺到了他們的惡意,幫忙抵擋著,鳳闕就拼命的逃跑,可是還是被抓了回來。

  大祭司高高在上的看著她,遞給她一碗肉:“吃掉吧。”

  她看到那地上的骨架,大哭大鬧,可是卻被人押著硬塞下了那碗肉。

  大祭司惡狠狠地捏著她的下巴,嗤笑道:“還真是心軟呢,和我那不成器的妹妹一模一樣,你得明白,軟弱的畜生就是這個下場。”

  從那天開始,鳳闕就成了少祭司,大祭司的徒弟。

  被種下了蠱蟲。

  被當做一個工具。

  慢慢地變得緘默,變得忍耐。

  她等待一個機會,黑暗的生活里只有報仇的信念能夠讓她苟延殘喘下去,直到那一天外出執行任務,遠遠地看見那個死而復生的小姑娘。

  那個夜晚再次見到,她一掃白日狼狽的模樣,大放厥詞。

  “縱然我的敵人都死了,我也要好好活著,活成個連天道都耐不了我的禍害。”

  分明穿著破爛,偏偏一副桀驁自負的模樣。

  那一天開始她的生活里有了另外一個樂趣——看看這個陳容,能夠走出什麼樣的路。

  卻不曾想過會在不久後的如今,命運糾纏再難分開。

  “陳容。”

  “怎麼了?”

  “我們什麼時候成婚?”

  “唔,開春的時候吧,那個時候我們一起去江南看桃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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