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女讓開身子,雪代遙從後面走了出來,他面帶笑容說道:“我回來了。”
小泉信奈本來還忍著哭,一見到雪代遙回來,再也忍不住,笑得一聲抽泣出來,連忙上前摸摸雪代遙的胳膊,說:“好孩子,你可算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雪代遙看向其他人。
紫夫人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坐回冷冰冰的椅子,拿起桌上冷茶,抿了第一口。
桃沢咲夜激動的從地上跳起來。
桃沢愛重新恢復了那張冷艷的臉,不過語氣輕快了:“少爺,您到底去了哪里?”
小泉信奈眼淚也顧不上擦,關心的問道:“是啊,遙,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
紫夫人沒問,自信雪代遙會把一切都告訴她。
“讓大家擔心了。”雪代遙歉意的說,“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們擔心,只不過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通知大家。”
桃沢愛問道:“少爺到底是去哪了?怎麼會突然消失在原地?”
“這也是我要說的。只不過事情實在太過奇異,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紫夫人放下茶杯,說道:“你把你看見的,都說出來不就好了。”
雪代遙點了點頭,卻在糾結該從哪里講起。這事實在太過奇異,就連他本人都感覺匪夷所思。想了老半天,還是決定從頭開始講起。
當時,空地刮來一陣怪風,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就連雪代遙也不例外。黑暗中,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忽輕忽重,就好像騎在馬背上。
等風一停,雪代遙慢慢睜開眼睛,看見一大片雪白色的皮毛,他第一反應是自己倒在雪地當中。
可是“雪地”突然傾斜了,雪代遙身體不受控的滾在地上,好在不是很高,地面還有一大片樹葉作緩衝,摔在地上,除了衣服髒了,一點事也沒有。
雪代遙望了過去,那片“雪地”轉過了身,他方才看清,原來是頭近一人高的白狐。
雪代遙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見過狐狸,更別說是這麼大只的狐狸。
皮毛比雪還要漂亮,眼睛比人還要有靈性。
它優雅的俯下身子,也盯著雪代遙看了一會兒,然後伸出自己的舌頭,在他臉上舔舐了兩下。
雪代遙開始有點驚慌,可是被它親昵的舔了兩下,逐漸能夠感受到它的友好,望著它美麗的皮毛,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是你駝我過來的?”
白狐點了點頭,柔柔的喚了幾聲。
雪代遙心中充滿了疑惑,接連問它幾個問題,它都是或點頭或搖頭,問到關鍵性的問題時,只是輕輕喚上幾聲,像是要對他說些什麼。
雪代遙問不出實質性的信息,不免嘆了聲可惜,根本聽不懂這只極為通人性的白狐在說些什麼。
這時,那白狐又柔媚的喚了一聲,逐漸放松了身體,腦袋靠在了雪代遙的腿上,他忍不住又摸了幾下,見它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膽子大了起來,從它的腦袋慢慢撫摸到脊背。
雪代遙感覺這比摸貓咪來得舒服多了,尤其是白狐露出了極為陶醉的表情,讓他很有成就感。
白狐還嫌不夠舒服,像狗狗一般的翻過身子,露出白嫩嫩的肚皮。
“你還想要?”雪代遙笑道。
那白狐顯然寂寞的久了,搖了搖自己的尾巴,不停的挪動身子,地上的沙土都留下道道痕跡。
雪代遙笑著伸出手指,輕輕挑逗的摸摸白狐狸的肚皮。
這處地方的皮毛,要比其他地方來得要薄,摸起來十分溫熱,像是心髒一般有力的跳動,隨著他上下撫摸,白狐舒服的眯起眼睛,把舌頭伸出了口腔,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地面搖啊搖。
雪代遙眼饞那條尾巴,蓬松而富有光澤,摸起來一看就知道很舒服。
他順著肚皮,繞了一圈,撫摸到它的腰肢了。
那只白狐順從的側過半邊身子,雪代遙先摸向它的腦袋,再一路順著脊背,慢慢滑到它的尾椎骨,輕輕把它的尾巴一攥。
那只白狐頓時身子劇烈顫動,流露又羞又惱的目光,本來還想反抗,可是隨著雪代遙往尾巴根處,往前用力一薅,白狐馬上就沒了力氣,目光變得迷離了。
雪代遙摸過貓,明白它很舒服,再無顧忌的上下薅著它尾巴,蓬松的白毛,就像初冬的野草左右搖曳。
白狐本來開始還會時不時顫抖下身子,但隨著時間久了,身體放松下來,完全舒服得不能自已。
雪代遙薅夠了,連自己身心都治愈了,才把尾巴慢慢放開。
那只白狐躺在地上,輕輕的喘氣,過了許久,才慢慢爬了起來,用又羞又惱的目光瞪著他,呲牙咧嘴,像是要把他當成食物吃了泄憤。
雪代遙並不畏懼,只是笑著望它。那只白狐見嚇不到他,沒了辦法,把腦袋垂了垂,扯了扯他衣角,而後邁開腳步,自顧自往前走起來。
“你是要帶我去哪?”雪代遙跟上。
那只白狐已經加快了腳步,雪代遙不得不快步跟上。
白狐越走越快,變為奔走,它一回頭,發現雪代遙遠遠被甩在背後,正極為勉強的跟著,於是就把速度放到最慢,像是特意等著他一樣。
雪代遙好不容易跟了上來,邊喘氣邊笑道:“你是在等我嗎?”
那只白狐白了他一眼,頭再也不回的,優雅的慢慢走了起來——這個速度,足夠雪代遙慢慢跟著。
一人一狐出了樹林,來到一個破舊的山道入口。
雪代遙注意到入口處立著半塊斷裂石碑,凝視了好一會兒,才辨認出來石碑上寫的字:伊始神宮。
雪代遙吃了一驚,退後了幾步,望著上方高聳入雲的宮殿,“難不成這才是真正的伊始神宮?”
不等他作太多反應,那只白狐已經跳上幾節台階,開始往上走了。
雪代遙只得邁步跟上,這些台階或高或矮,高得足有腦袋那麼高,矮得不過三指高,極為不規律,就像隨意開鑿出來的階梯,上面還黏著綠糊糊的青苔,以及少部分認不出的植物。
雪代遙走了將近十來分鍾,不免氣喘吁吁,抬頭一看,長長的台階仿佛根本望不到頭。
復行了又有半個鍾頭,他感覺雙腳又沉又重,腳底板像是起了泡一般刺痛,實在難以再走了。
他正准備開口,問前面那白狐能不能稍作休息。白狐像是察覺了他的想法,搖了搖尾巴,扭過腦袋,眼神似有瞧不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