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代遙也不說話,只是靜靜俯視著平島太太,她心中羞恥莫名,把腦袋垂了下來。
“平島阿姨,你不要再逼迫我原諒你,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生過你的氣,但現在我有點生氣了。”
雪代遙平靜的說:“你就非要從我嘴巴里聽見‘我原諒你了,你的女兒我一定會幫忙救好的’,但我不是神仙,沒有辦法給你個肯定的答復。平島阿姨,我只能說我會盡力幫你,因為我們是一家人,請不要再給我制造什麼壓力了。你為什麼不去求我媽媽,而是這樣求我,是因為我比我媽媽好說話嗎?”
被一個小她十來歲的晚輩,這樣居高臨下教育,平島太太心中很是羞辱,可是轉而想到自己女兒,竟什麼都能接受了。
“對不起,遙少爺。”
平島太太真摯的道歉,讓雪代遙本來些許的不滿,漸漸消散了,“好了,先起來吧。”
卻沒想到,平島太太再次跪拜下來,這名美婦人滿臉羞紅,乞求道:“只要少爺您能救我的女兒,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是……”
平島太太回顧起十六夜的教導,知道雪代遙這種少年,最是血氣方剛,可她一向個性較為矜持,學得那些羞恥的話,居然堵在喉嚨,一點都說不出來。
一切都為了我的女兒。
平島太太忍下羞恥,磕磕絆絆的說道:“我……我甘做……遙少爺您的……口夜香、痰美人……”“那答應我,現在先起來吧。”雪代遙笑容僵在臉上,和平島太太幾乎是同時說話。
“啊?!”
平島太太滿臉緋紅,心中大為羞恥,自己居然真被十六夜攛掇著說出這種話。
雪代遙臉皮也是一陣僵硬,說道:“平島阿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現在的身份不同與曾經,知曉太多日島貴族的齷蹉。
所謂口夜香、痰美人,就等於最為低賤的女人,負責清理主人的汙穢。
雪代遙知道平島太太這種高貴地位的女人,再怎樣也不會做這種事,只是相當於做牛做馬的態度,但仍然讓他臉上古怪。
“我……我……”
平島太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雪代遙嘆氣道:“是十六夜姐姐教你說的吧?”
平島太太長得艷美,但卻是個十足的老實女人,哪里說的出這般言語,肯定是有人背後教導。
“嗯。”
平島太太小聲道:“是十六夜跟我說的,說……說遙少爺您這種年紀的男生,提做牛做馬之類的,根本吸引不了您,必須說些特別的話。”
“所以你就真的按照十六夜教的說了?”
“嗯……”
雪代遙既好笑又無奈,平島太太真是關心則亂,看不出十六夜是在耍她嗎?
人家或許根本沒打算讓平島太太說這些話,只是在說些怪話耍人玩而已,卻沒想到平島太太這麼老實,居然真的信了。
如果被十六夜知曉了,估計會在背後偷偷取笑吧。
“好了,平島阿姨,你就別在胡思亂想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雪代遙趁著她心亂的空檔,把她扶了起來。
平島太太瞧著雪代遙的面容,頭一次和他靠得如此之近,竟比平日里還要俊俏。
本當他俊俏有余,身體太過瘦弱,但現在只有件背心,又靠得這般近,腦中居然閃過“健壯”一詞,聞著他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跪地太久,雙腿雙膝陣陣發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還好,雪代遙牢牢扶住她,心想:“平島阿姨怎麼一直踉踉蹌蹌的往下跌,是跪坐太久了,血液不循環嗎?”開口說道:“平島阿姨,天色這麼晚了,快點回去休息吧。”
平島太太失落道:“我……我睡不著。”雪代遙注意到她眼眶下的黑眼袋,嘆了口氣,不得不安慰道:“平島阿姨,不管你信不信,但我肯定會盡力幫助你女兒的。”
本來他還當平島太太會沉默不語,卻沒想到她居然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你。”臉色仍舊緋紅,低聲道:“遙少爺,你該放開我了吧。”
“抱歉。”雪代遙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手放開了。
“我先回去了。”平島太太一步三回頭,望著這個不過十五歲的少年,回憶起剛剛自己的話語,臉上的羞紅沒有一絲一毫的消退,這名美婦人不知道以後該用什麼姿態面對雪代遙了。
她到了門口,低聲說道:“遙少爺,我們之間的事,麻煩您不要告訴紫夫人。”
“放心吧,今晚的事我誰也不會說的。”
平島太太這才安心,羞恥的說:“如果您真的幫忙治好我的女兒,我……我……你的話我以後都會照做的。”還沒等雪代遙作何反應,直接就離開房間。
雪代遙看著禁閉上的大門,搖了搖頭,趕緊回浴室把身體殘留的沐浴露洗干淨,黏糊糊的,真的很不舒服。
卻沒想到,他剛剛洗上一半,外面門鈴聲又響了起來。
搞得雪代遙一陣無言,難不成平島太太又殺回來了?
這回,雪代遙並沒有急著開門,而是先把身體衝洗干淨,這才穿好衣服,出去把門打開。
“平島……十六夜姐姐?”雪代遙有些驚訝。
十六夜打了慵懶的哈欠,穿著黑色金邊的和服,調侃道:“遙少爺,您在里面做什麼呢,這麼久才開門?”
雪代遙眨了眨眼睛,說道:“十六夜姐姐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做那種事嗎?”
“會的哦。”十六夜笑吟吟的瞧著他。
雪代遙故作驚訝道:“我說的是洗澡。”
十六夜“噗嗤”一聲,咯咯媚笑道:“不然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要進來坐會兒?”雪代遙問道。
“還是不了,等下平島估計要滿世界的找我算賬。”十六夜低下聲音,湊到雪代遙耳邊,問道:“遙少爺,平島到底有沒有對您說那些我教她的話。”
雪代遙感覺耳垂癢癢的,有股溫熱兒,他面無表情,說道:“十六夜姐姐,你做的事很過分。”
十六夜眨了眨眼睛,無辜道:“我又做了什麼事?”看著雪代遙不吃這套,她朝著雪代遙生硬的臉龐,吹了口香香的熱熱的氣,說道:“我本來就是個壞女人啊,做壞事什麼的,都很正常吧。遙少爺您難不成想要懲罰我?”
她嘲笑似的,笑得花枝招展,還沒有笑上幾下,笑聲竟都被雪代遙的嘴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