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只是想多睡幾分鍾的,沒想到差點遲到了。”北條早紀小聲道。
“我就不會像你這樣,每天都是五點半准時起床。”沙島有織用種炫耀的語氣說。
“那有織你很厲害啊。”北條早紀真心實意道,“我每天都是六點半往後才起床,怎麼也睡不夠。”
沙島有織得意的笑道:“這種事情很簡單,只要養成習慣就行。不要貪圖多睡幾分鍾,強迫自己起來,慢慢就會習慣了。”
前堂修一不太喜歡沙島有織得瑟的樣子,拔高聲音道:“才五點半起床而已,我起得比你早多了。”
沙島有織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注意到前堂修一烏黑的眼圈,一下就笑出聲來:“我看你是一晚上沒睡吧。”
前堂修一嘴硬道:“我有睡。”
“閉上眼睛眯一會兒也叫睡啊?”沙島有織說道,“我看你昨晚都在通宵打游戲吧。”
北條早紀張了張嘴巴,並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和其他人吵架,但由於輕度的社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雪代遙輕聲道:“老師馬上要來了,別光在站這。”
北條早紀馬上回過神,自己光站在座位旁邊,就連書包都還沒有放下。
她連忙把書包塞進抽屜,坐了下來。
雪代遙瞧了眼仍在斗嘴的兩個人,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线。
沙島有織注意到雪代遙微黑的眼圈,說道:“喂,你也熬夜打游戲了吧?”
雪代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算是吧。”
沙島有織猶豫了下,說道:“熬夜對身體不好。”
“嗯,我知道。”
雪代遙風淡雲輕的態度,讓她微微有些不愉,本來打算多說幾句關心的話,都被她縮回了喉嚨。
沙島有織心頭不快,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還怎麼聽課。
叮咚——
上課鈴聲再次響起,在第二遍叮咚聲中,數學老師走進了教室開始講課。
……
……
第二節課下課。
“跟我一起去廁所。”沙島有織拉住北條早紀的手。
“我……我東西還沒收拾呢……”北條早紀桌面亂糟糟的,可是隨即就被拉了出去。
走廊都是一對對結伴的女生或是男生,有的是去服務部,但大多都是去上廁所。
除了有女生結伴去上廁所,男生也有成群結隊一起去的。
沙島有織邊走邊說:“早紀,你覺得那家伙成績怎麼樣?”
“誰?”北條早紀不懂“那家伙”指得是誰。
“還能有誰。”沙島有織提起他的名字,就有點牙癢癢,“你同桌雪代遙。”
“他?”北條早紀不明白沙島有織為什麼會突然提及雪代遙,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對他很不滿。
“他成績很好,你不是知道的嗎。”北條早紀迷惑不解,“這幾天都是考試測驗,有幾科成績比你都還好一點。”
“我、我只是有點粗心了。”沙島有織連忙辯解道,“下次,下次我一定比他考得好。”
北條早紀搖了搖頭,說道:“雪代估計不會放在心上。就算你考得比他好,他也不會在乎。”
還有句話她沒有說出來,雪代遙成績也不見得會比沙島有織差。
“怎麼可能會不在乎。”
沙島有織見北條早紀還有話要說,連忙道:“你怎麼為他說話啊?”
北條早紀聽出她話中有幾分調笑,臉微微一紅,低聲道:“我沒有……”
“是嗎。”沙島有織似笑非笑,隨即認真道:“反正我一定要比他考得好,在下次大考之前超過他。”
沙島有織懷揣執念,算了算下次大考的時間,“還有兩個多月,這時間足夠了。看雪代天天不認真學習的樣子,跟那群壞學生交朋友,熬夜打游戲,他肯定考不過我。”
北條早紀不知道為什麼沙島有織那麼想超過雪代遙,但她也不好勸說什麼。至少努力學習也不是件壞事。
但自己的好朋友那麼鄭重其事,可雪代遙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兩個人去完廁所,回到教室。
雪代遙悠閒的坐在座位,靜靜的看著課外書。
“你在看什麼?”沙島有織問道。
“莎士比亞的《李爾王》。”雪代遙隨意的回道,專心的看著書。
沙島有織收回視线,看他這樣放松的樣子,自己下次大考絕對可以很容易超過他。
……
……
藤原家中。
桃沢愛從柔軟的大床上起來,看向被窗簾遮蓋的窗戶,零星的光亮滲了進來。
現在幾點了?
她腦袋短暫的有點迷糊,整個人輕飄飄,拿起床頭櫃的鬧鍾一看,電子數字上顯示九點整。
桃沢愛仍然有點困乏,是頭一次起得這麼晚。她翻開潔白的被褥,發現整張床濕漉漉的。
南風天本就濕潤,被子被單就像被浸透濕了,還沒有變成干涸的印記。
桃沢愛雪足慢慢踩在地上,極力讓自己站穩,但腳卻不由得發軟,讓她重新坐回床上。
一向堅持鍛煉的自己,頭一回身體涌現出陣陣疲倦,但卻雜帶著說不出的舒爽,整個人有點發飄,像是踩在棉花地。
桃沢愛左右尋找著自己的拖鞋,但放眼望過去,只能看見幾雙橫七豎八的高跟鞋,反爍著光艷的色彩。
由於是南風天,地面上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水漬。
本來整整齊齊的房間被搞得一團糟,冷色調的裝潢現在變得微妙,可以看出臥室主人是個十足的女性了。
桃沢愛回顧起昨日的瘋狂,雙腿止不住的發軟。
她依稀記得自己完全沒有力氣了,歡愉了不知道多少次,腦中刹那失神了足有兩次。
桃沢愛記得最後失神前,當時自己就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
她整個人完全放松了,心中的壓力像泄閘一般傾斜而出,直至最後什麼也不想理會了。
桃沢愛從來沒有這樣快樂過,沒有人味的冷艷面孔都微微有些變化,恨不得完全沉淪其中。
這十多年來,她從未真正歡愉過,甚至還懷疑過這種事大抵是枯燥的,根本觸摸不到的,乃至於這麼多年來,連一點真正的甜頭也沒有品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