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夫人看著相擁的兩人,一言不發的靜靜走出病房,桃沢愛跟隨出去,把門悄悄關上。
走廊烏壓壓的一片,全是身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他們猶如生鏽的鐵釘,緊緊釘在地上,旁邊是臉色不安的醫生和護士。
“都退下吧。”紫夫人輕聲道,保鏢們訓練有素,接到命令以後,有條不紊的退去入口處等候,老巫女也識趣的默默離開。
“你們也退下吧。”
紫夫人對醫生護士們說道,他們眼中仍然帶著緊張,桃沢愛告誡道:“有些事得爛在肚子里,不能說的話千萬不要說。”
“是。”醫生和護士們神經緊繃的點頭,暗自發誓把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爛在肚子里。
也虧得他們對關鍵並不知情,否則是萬萬不能留的。
紫夫人一言不發,慢慢來到走廊盡頭的窗前。現在是黃昏時分,天空大片大片的紅燒雲,她就站定窗邊,抬頭望著天空沒有言語。
桃沢愛站在夫人身後,心中躊躇不已,明白紙終究是包不住火,也虧得只是藤原雪純暴露了,否則夫人要是知曉她早與少爺在了一起,也不知道會作何反應。
紫夫人深深嘆息道:“雪純終究還是和遙在了一起,還是我親口同意的。”
桃沢愛明白紫夫人指的是同意藤原雪純離家一事,明白一個是自己最為疼愛的親妹妹,一個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愛人,現在心中應該很不好受。
“愛,你說遙是不是很有魅力,居然連雪純也願意和他在一起。”紫夫人幽幽的道。
桃沢愛不解其意,但還是如實道:“少爺自然很有魅力。”
“我也是這樣覺得。”紫夫人忽得說道:“愛,雪純和遙都是清冷個性,應該只是單純的交往吧?”
桃沢愛一時無言,看著疲倦的紫夫人,竟感覺平時威嚴滿滿的家主,看起來那麼可憐。
大小姐性格內斂自然不錯,可少爺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夫人仍當少爺個性保守,其實早就坐擁過不少女人,就連她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藤原雪純和雪代遙同居四個多月,兩人就算再怎麼遲鈍,也早就擦出愛情的火光了。
桃沢愛看著自欺欺人的紫夫人,沉默片刻,說道:“夫人說的沒錯,應該只是單純的男友朋友。”
紫夫人恢復平靜,臉上又現出自信的笑容說道:“讓讓她而已。”
可隨即想起藤原雪純病重,現在毫無進展,那張臉又沉了下來,心中滿是苦楚。
自己最疼愛的妹妹病重,又得知她與自己的愛人在一起,光是想一想就心如刀割。
還好這些還在她能夠忍耐的范圍以內。
紫夫人是個大家長,早就習慣了隱忍,但還是有種發自內心的難受,痛得渾身都在顫抖。
“夫人,您沒事吧?”桃沢愛感覺紫夫人狀態不太對。
“沒事。”紫夫人平靜道,認為一切還在她的掌控當中,不就是遙和雪純成了男女朋友嗎,她還是能夠隱忍的。
同時心中暗暗發誓,等雪純病好以後,就得立刻和遙表露心跡,不再玩馴化游戲,不會再給其他人可乘之機。
“愛,去把人叫過來,順帶把直升機安排好。”紫夫人長吁出口氣,認為時候不早了,去往病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吧。”雪代遙說道。
紫夫人只感覺地位好像顛倒了過來,曾幾何時,貌似是她說這句話,讓遙進來的。
她連忙把雜念祛除出腦海,輕輕推開房門,就看見藤原雪純和雪代遙手牽手,頓時胃海陣陣翻騰,酸澀涌了上來,卻還得裝出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說道:“該去神宮了。”
雪代遙點點頭,問道:“雪純,你現在感覺自己身體怎麼樣?”
藤原雪純嘗試著動彈身體,但終究無力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那麼難受了,但身體感覺很重,沒什麼力氣。”
雪代遙道:“那就不動。”叫了幾名護士進來,小心的把藤原雪純抱上便攜式的病床。
紫夫人看著兩人如此親密,表面平靜道:“直升機已經准備好了,就停在醫院屋頂上。”
雪代遙察覺到紫夫人的目光,這才記起自己和藤原雪純太過親密,完全沒有任何掩蓋的意思,直接就把關系暴露出來,不由得對紫夫人苦笑。
紫夫人沒有說話,只是給了個“你自己看著辦吧”的眼神,默默走出病房。
雪代遙知道紫夫人一向以大局為重,在這種關頭自然不會動怒,暫時松了口氣,推著藤原雪純出病房門,身邊跟著兩名護士待命。
藤原雪純還當自己和雪代遙之間的感情惹得紫夫人不快,拖著重病之軀,認真道:“遙,別怕,有我在。”
雪代遙聞言大感慚愧,發誓要一生一世對雪純好。
紫夫人走在最前面,聽到藤原雪純的話,打了個踉蹌,背對著他們兩人,面露痛苦之色,但卻馬上強迫自己恢復平靜。
三人和桃沢愛、老巫女匯合,一同乘坐電梯上了天台,一架龐大的白色直升機停在那邊等候。
幾人先把藤原雪純送上去,做好了一切安全措施,這才一同上機。
雪代遙坐在藤原雪純身邊,在旁坐的是紫夫人、桃沢愛。老巫女人老成精,早就坐得遠遠的,完全不敢摻和進去。
眾人都沒有說話,雪代遙怕藤原雪純路上寂寞,總是講些笑話逗她來聽。
紫夫人近距離的坐在一邊,完全無法適從,心中猶如刀割一般,但看見藤原雪純露出由衷的笑容,又感覺不是那麼難受了,只是深深嘆了口氣。
飛行員駕駛著直升機,並沒有飛得特別快,而是穩穩當當的開著,生怕顛簸到了機內的大小姐。
但就算如此,也幾乎是眨眼功夫,直升機很快就到了伊始山上,天邊都還沒有黑,仍然有幾分落日的余暉。
神宮內的現任宮主和八殿殿主早就得知消息,紛紛出來迎接。
現在藤原雪純病重,雪代遙望著這群相識面孔,不由得興致缺缺,勉強擠出笑容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