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代遙也沒空偷閒,每次這美婦人一拜一叩,都要用沉重的鐵劍在她頭頂上空揮上一揮,直至美婦拜叩完成,雪代遙才跟著放下鐵劍,說道:“晦氣已除。”
說完,拿來桌上的白玉色瓷瓶,撥開蓋子,傳來股若有若無的酒味,明白所謂的聖水,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清酒而已。
雪代遙心想裝神弄鬼,口中不得已說:“賜福。”
“求少爺賜福。”那美婦人仰起美麗的臉蛋,眼睛一眨不眨的乞求他。
雪代遙喝了口酒,存在口中,往這美婦臉上一噴,清酒吐得她到處都是,酒液順著臉蛋滴滴流下白皙的脖子,美婦人非但沒有嫌棄,反倒還愜意的呻吟上了一聲,任由酒液流進衣下的肌膚。
雪代遙放下瓷瓶,念道:“福星高照。”
美婦人知道可以起來了,也不願意擦臉破壞了福氣,歡喜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感覺渾身上下一陣輕松,鞠躬道:“謝謝少爺賜福。”
雪代遙卻感覺自己什麼也沒做,愈發感到荒唐,身邊的老巫女繼續道:“請下一個上前。”
雪代遙只好打起精神,繼續完成他的賜福“大業”。
這群女人有不少信仰宗教,但態度更多的是將信將疑,但都很願意接受“賜福”的好兆頭,恭敬的給雪代遙叩首,接受清酒噴臉的行為,歡笑著站了起來,每個人都感覺骨頭松了好幾斤。
桃沢咲夜在藤原清姬身邊,馬上就要輪到她們被“賜福”了。
咲夜難以理解這群客人為什麼那麼高興的樣子?
同樣認為“賜福”一事太過可笑,更別說賜福之人還是她不喜歡的雪代遙,光是想想要給他跪拜被其用酒噴臉,就不禁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連忙低聲道:“小姐,我能不能晚點再被賜福。”
藤原清姬為難道:“咲夜,家里的每個人都要被賜福,就連我媽媽也不例外,哪里有什麼早晚,都是現在啊。”
哪怕她也不信“賜福”一說,但終歸還是個好彩頭,而且賜福之人還是雪代遙,讓她是一點意見也沒有了。
桃沢咲夜只得說:“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排在小姐後一位?”
藤原清姬說道:“這個倒沒有問題。”反正她們是最後幾個,悄悄換位置也沒有人會知道,而且她有心快點在雪代遙面前表現,更不會拒絕。
兩個人就這樣換了位置,桃沢咲夜往前看時,隊伍已經消了大半,輪到藤原瞳向前,她像狗一樣的趴在地上,屁股翹的高高,竟給雪代遙在三叩的基礎上多磕了個頭。
本來有平島在前,大家不願意顯得不心誠,都是五拜三叩,輪到藤原瞳時,沒想到她居然這般討好的多叩了叩,那後頭的人豈不是都要跟她一樣了?
叫桃沢咲夜心生煩躁,厭惡了生得這等好皮囊的馬屁精。
雪代遙用清酒噴了她一臉,藤原瞳也沒有擦,只是用手點點,輕嗅輕嘗,姣好的臉蛋上全是歡喜,說道:“謝謝少爺賜福。”
說罷,歡天喜地到了另一排去。
隨著老巫女的下一聲喚,是村上鈴音上前來接受賜福。
桃沢咲夜對她印象不深,但看見她順從的樣子,就很是不喜歡,悄悄握住二小姐的手,認為其他主仆遠不如她倆這對好姐妹。
還未等桃沢咲夜握實藤原清姬的手,就聽見老巫女再次喚道:“下一個!”藤原清姬立刻掙開咲夜的手,跪到雪代遙腳邊了。
桃沢咲夜心情頓時變得微妙了,就看藤原清姬好似半願不願,扭扭捏捏的跪拜了雪代遙,桃沢咲夜心中著實為她感到難受的嘆氣:“清姬估計也很不情願吧。”
但看見藤原清姬被噴了滿臉清酒,臉居然開始酡紅一片。
桃沢咲夜只道是二小姐又羞又惱,心中生出憤慨之意,恨不得為藤原清姬出頭,可是聽見老巫女再喚“下一個”時,整個人頓時慌亂了,想扭頭看後面還有沒有人,結果卻發現她是最後一個了。
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過來,就看見遠處的桃沢愛拿著紙筆,冷冷的望著她,顯然是咲夜的表現她很不滿意。
桃沢咲夜沒有辦法,只得難受的跪在墊子,低著頭看著雪代遙的腳尖,說道:“請少爺賜福。”
雪代遙說了聲“請”,桃沢咲夜憋悶的拜了下來,金燦燦的頭發掉落額頭,隨之而來得是冰冷結實的地板,叩出悶悶的響聲,一連磕了四下,心中怨了那個藤原瞳,透過身下的影子,看見劍身在她上空晃動了兩下,雪代遙的聲音從上方落下:“晦氣已除。”
“求少爺賜福。”桃沢咲夜把腦袋抬起來,雪代遙俊秀干淨的臉蛋鼓了起來,她還未反應過來,雪代遙已經把清酒吐了她滿臉。
桃沢咲夜難受的閉上眼睛,有種想咳嗽的衝動,但卻壓了下來,任由酒液黏糊糊順著皮膚流進衣服,還得憋屈的感謝他,用比磕頭還要沉悶的聲音說:“謝謝少爺賜福。”
慢慢的跟在二小姐身後,去了另一支隊伍。
雪代遙本來以為賜福儀式要結束了,就聽老巫女說:“請夫人上前接受賜福。”
雪代遙吃了一驚,看見紫夫人從後面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那張高貴的臉蛋直對著他,讓他心跳開始加速,難道母親也要跪拜於他?
紫夫人正要施禮時,老巫女適時說道:“夫人是少爺的母親,行大禮不太合適。”
桃沢愛也從前邊過來,說道:“夫人,您這樣讓少爺很尷尬。”
雪代遙再笨也知道自己該開口了:“是啊,媽媽,你這樣我受不起。”
紫夫人裝模作樣的推辭幾次,只好接受了老巫女折中的方案:只跪坐而不施禮。
桃沢愛為紫夫人換了個新墊子。
雪代遙手中握著短劍,心怦然加快的望著跪坐在他面前的紫夫人,她臉蛋平靜且美麗,長發瀑布般流在身後,他感覺周遭安靜一片,只聽見緩動的心跳。
這是頭一次,雪代遙感覺自己比紫夫人高出半截,只是跪坐的紫夫人卻永遠覺得自己比別人高出半截。
“賜福吧。”紫夫人漫不經心的說。
雪代遙深呼吸了好幾次,拿起短劍在她頭上揮了揮,聽到紫夫人小聲的問道:“遙,你有沒有想過讓媽媽跪拜在你面前,給你磕頭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