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打開了,雪代遙猜測來人是清姬,肯定是她在找咲夜,隨即心中一緊:“清姬進來找咲夜肯定要翻櫃子,只希望她跟咲夜一樣,只打開小櫃子,找到咲夜就直接離開。”
但他心知哪有這般好運氣?
清姬捉人定會把所有櫃子都打開,哪有幸免的道理。
只是心存幾分僥幸,仍待在櫃中,卻已在想等下被發現時,該用什麼借口。
雪代遙心中自是不願騙清姬,終歸嘆了口氣,心想:“我怎麼能騙她。如果她想知道,問我什麼我就答什麼,不必隱瞞,全跟她說了吧。”
那身影把門虛掩,已經走了進來,雪代遙看清來人,臉色變得錯愕。來人居然不是藤原清姬,而是只與他一面之緣的一條郁子。
他心奇一條郁子怎麼會過來?就聽見隔壁櫃挪動腳的細微聲響。
雪代遙扭過頭看了眼左邊的木板,懷中卻感受到桃沢愛火熱的軀體,心中感慨這兩塊薄木板,居然把母女分作兩邊。
他突然想到,一條郁子是否就是那第三個人?難道不是藤原清姬找她倆,而是她當鬼找清姬和咲夜?
雪代遙神色頓時緊張,要是清姬倒還好說。一條家素來與藤原家有隔閡,要是被她知曉,只怕又要鬧出什麼麼蛾子。
可他卻無能為力,只能透過條橫間隙眺出去,暗暗祈禱她不要過來。
一條郁子與藤原清姬同齡,神態間有股優雅自若,即使在櫃中看得不完全,長相倒甚是可愛,有著不下於清姬的顏容。
雪代遙眼睜睜看她走到櫃前,直接把櫃門打開,明晃晃的光潑進來,雪代遙眯住眼睛,但仍瞧見一條郁子驚訝的模樣,她嘴唇翻動,正要開口之間,已經被雪代遙左手捂住,他右手做個噤聲的動作,把聲音壓的極低,湊到她耳邊說:“不要說話,旁邊櫃子里也有人。”
一條郁子眼中盡是迷惑與驚訝,但卻沒有任何慌張。
甚至被雪代遙捂的有點發癢,臉頰被吹氣聲打得癢癢。
本來她說什麼也要叫囔的,但在燈光角落間,瞧他面容甚是俊秀,原是之前見過一面的哥哥,居然一時忘記掙扎了。
等到她反應過來,已經聽見雪代遙說的話,平靜下來的點了點頭。
雪代遙把手松開些許,如果她喊出聲,立刻就用手堵住。
但一條郁子卻沒有喊,先是看看緊貼在他身邊的桃沢愛,那絕倫的身材、冷艷的面容,居然連她都不由得多看幾眼,卻見桃沢愛往里縮了縮,用上方掛著的衣服遮蓋住身體,冷冷看她一眼,即使修女服裹得嚴實,那人也只是名少女,卻骨子里厭惡給別人多瞧。
一條郁子被她這一射的目光嚇倒了,心想:“這女人比我媽媽還要凶。”把目光移向雪代遙,視线卻不動了。
雪代遙心生古怪,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暗忖:“難道我的臉在櫃子里沾到了什麼東西?不然她怎麼老看我看個不停?”
這個動作落入一條郁子眼中,她嫣然一笑,清純無限,湊到雪代遙的臉上,溫聲細語的說:“你們也在玩捉迷藏嘛?”
雪代遙尷尬一笑,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就在這時,門外走廊響起匆匆的腳步,像是蘊含了怒意,但兩人自然聽不出來,齊想:“一定是清姬來捉我了。”
一條郁子居然直接鑽進雪代遙懷中,抬頭衝他一笑,聲音溫柔的低問:“能擠一擠嘛?”
雪代遙有點不知所措了,卻聽門外腳步聲漸近,他無可奈何的抱著一條郁子縮進櫃中,把櫃門關上,視线頓時變得灰暗,他想:“這算哪門子事?”
只能聽見腳步聲越走越近,嘆了口氣,無比頭疼:“清姬如果找到我們,那到底該如何解釋?”
不過腳步聲卻沒有停頓的意思,居然要穿過門口了。雪代遙心中一喜,看來是路過的下人,但卻聽得門格格移動,那腳步聲停了下來。
雪代遙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橫了眼懷中的一條郁子,她只是把門虛掩,卻又不關上,被風一吹門自然就開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人停下腳步,既不進屋,也不關門。
雪代遙聽了片刻,才聽見熟悉的聲音,咯咯笑了兩聲,問道:“一條,你向紫夫人討回公道了沒有?”
雪代遙心生驚喜:“說話的人是十六夜姐姐。”
他想透過條橫間隙去看,但由於角度,只能看見她們的背影,他馬上往桃沢愛那邊挪動,本想把一條郁子放下,但櫃中雖寬,卻容不下三人並坐,只能抱著她小心翼翼的後挪。
忽得他被輕輕抬起,而後坐在溫暖的肉墊上,背後是噴香的軟玉緊緊貼抱住,脖子被一陣又一陣的熱氣吹拂。
雪代遙頓時明了是被桃沢愛抱入懷中,饒是依照他的臉皮,都不由得有幾分面紅耳赤。
他強行冷靜下來,從間隙中眺望出去,就看見十六夜依靠著門框,說不出的慵懶,而面對面的一條太太抱著手臂,冷冷的瞧著十六夜,配上她嘴角一小點痣,有種盛氣凌人的艷美。
過了半響,一條太太冷冷的道:“你又何必明知故問,來看我的笑話。”
雪代遙感到懷中一震,一條郁子有些慌了:“是媽媽的聲音。”她的角度看不見外面,只能聽見聲音,整個人倒在雪代遙懷中,有點不知所措。
因為一條太太最恨藤原家中的人,時常告誡她不要理會藤原家的人,可她不但與紫夫人的女兒玩了游戲,現在又倒在紫夫人兒子懷中,在衣櫃當中被雪代遙牢牢抱住。
一條郁子這才憶起這節,大為羞赧,挪動挪動身體,但馬上又更加羞澀了,抬頭瞧了他一眼。
她生在一條家族當中,自然早熟,臉紅的恨不得給他一巴掌,但扇到一半,想到他的長相,打壞了豈不是可惜?
手中沒了力氣,好像撫摸一般拍過去。
雪代遙低聲道:“你摸我額頭做什麼?”
原來是黑暗中難以視物,她一不小心就摸到雪代遙額頭了,聽到他這句話,不由更加羞赧了,低聲說:“沒、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