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中空間密閉,空氣和光线全靠門上那幾條空隙,不免感覺氣悶昏暗。
雪代遙看不清前後兩女的神情,背後被裹得火熱也就算了,前面還有一條郁子被他抱入懷中,不由得意馬心猿,情不自禁。
一條郁子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耳根都紅了,往旁邊悄悄挪動了身子。
雪代遙大為窘迫,很想把一條郁子放下,但櫃中根本容納三人並坐,就算換個姿勢,也無法在狹窄的空間長久維持,甚至很容易造成不小的動靜,被外面人聽見。
很顯然,一條郁子也知道這個道理。要是被外面的母親,發現自己和雪代遙他們藏在櫃中,說什麼也解釋不清。
現如今唯一的辦法,就只能等母親和十六夜離開了。
一條郁子臉陣陣發燙,感覺被個大火爐擁住。
更加糟糕的是,爐中的火焰仿佛燒著她了,坐這不是,坐那更不是,在雪代遙腿上根本沒有可以坐的地方。
她一向優雅自若,在這時卻有種又羞又惱的情緒,要是身下換成另外一個人,說什麼也要起來,狠狠往其臉上扇個脆響。
“退後一點……”一條郁子聲音很小。
雪代遙十分尷尬的退後,腦袋全靠在桃沢愛胸口上,把一條郁子弄開些,但完全無用,仍然壓得是腿。
一條郁子扭過頭,憤憤瞧他一眼,雪代遙看不真切,卻也猜得到她惱自己,只得把腦袋扭開,不斷想些雜事,以便分散注意力。
可這些真的有用嗎?
他被前後夾包,每次呼吸,都能隱隱嗅到兩股不同的香氣,任他如何努力,也完全克制不下來。
忽得腦袋一癢,原來是桃沢愛摸住他腦袋,雙手慢慢從他的脖子滑落,摁在他的肩上。
雪代遙品嘗後背的滋味,別說冷靜了,反倒腹中那團火熱越燃越旺,聽得昏暗中一條郁子咬牙低聲說:“再退後點。”
雪代遙照做,但身後桃沢愛已經頂到櫃中的木板上了,完全沒法再退。
雪代遙無奈的說:“已經到頂了。”
一條郁子聽入耳中,會錯了意,惱怒的說:“你……”聲音漸大,好在雪代遙反應迅速,立刻捂住她的嘴巴,說道:“噓,別被你媽媽發現了。”
一條郁子被他這樣抱住,要羞出眼淚,心想要不是怕被媽媽發現,說什麼也要他好看。當下也不掙扎,乖乖待在雪代遙懷中,強忍著那股異樣。
雪代遙聽見外面笑吟吟的聲音:“什麼明知故問,我哪知道你和紫夫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雪代遙認出這是十六夜的聲音,聽見“紫夫人”三字,心中頓時一凜,忽得腕上沉重,原來是一條郁子使命拉拽他手臂,可是用盡全力仍然紋絲不動,雪代遙這才發覺自己捂她嘴巴忘記放開,連忙松開了手。
一條郁子羞憤的想要瞪他,卻發現自己連扭頭的力氣也沒有。
剛剛掙扎自然少不了挪動,不知為何身體沒了力氣,肌膚燙得莫名,甚至迷迷糊糊的有幾分舒服,居然無可遏制的生出“坐在他腿上其實也不錯”的念頭。
外面有人冷笑,說道:“呵,還能有什麼?她總是能拿出像樣的借口。”
一條郁子認出這是母親的聲音,想到自己現在這狀態,內心羞恥萬分,可坐在上邊,完全使不出力氣了。
雪代遙驚詫她居然不反抗了,當下也顧不上她。聽得外面兩人提到紫夫人,心生好奇,湊近那幾條空隙,眺了出去。
十六夜背靠門框笑個不停,說道:“是啊,而且她說的話,都像為我們著想一樣。”
“是我,而不是我們。”一條太太冷道,“別忘了黑崎,當時落井下石,也有你一份功勞。”
雪代遙更加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把腦袋湊得間隙更近,希望看得清楚一點。
他懷中的一條郁子對這些陳年舊事並不在意,還當雪代遙是故作正經,可過了一會兒,發現他的注意確實在外面。
按現在的狀況,明明該松上一口氣才對,可一條郁子不知怎地,卻有種遭了冷漠的空虛,就連她本人都摸不著頭腦。
十六夜說道:“那時我還算藤原家的人,事情根本不是我能做主的。”
“你這就急著把關系撇得一干二淨?”一條太太斜著看她,“不怪你,難道全怪紫夫人?”
十六夜咯咯笑了兩聲,“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是恨她的。”
雪代遙聽見“恨她的”三個字,心下一陣沉默,當然明白那個“她”指得是紫夫人,卻聽一條太太不屑的說道:“你嘴上說恨她恨得要死,只怕心中仍然記掛著她好。”
“你說什麼?我記掛她好?”十六夜怔了怔,隨即笑得歡了,眼淚都要流出來,“一條,你腦袋沒有問題吧。”
一條太太冷冰冰的說:“你已經有黑崎家了。如果你真的恨她,說什麼也不會讓藤原家好過。”
“這樣做有意義嗎?”十六夜漸漸平靜。
“惡心紫夫人,出一兩口惡氣不好麼?”
“有什麼好的,我說到底也是出生在藤原家。”
十六夜說,“而且藤原家家大業大,經得起折騰,我用黑崎家惡心她們,最終也只是我自討苦吃。”
“都是借口。”一條太太總有種盛氣凌人的態度。
十六夜恢復笑吟吟的表情,說道:“隨你怎麼說,我已經想到怎麼報復她了。”一條太太冷笑道:“你真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懦弱。”
十六夜微笑不語。
雪代遙藏在櫃中,從間隙中看出去,心想依照十六夜姐姐嘴上不饒人的性格,怎會咽下這口氣?
果不其然,一條太太見十六夜看她看個不停,蹙眉道:“你老盯著我的臉做什麼?”
十六夜笑說:“我發現姐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艷美呢。”
一條太太氣消大半,說道:“你夸我干什麼?”
十六夜輕笑說:“你的女兒生得也不錯。”
一條太太隱隱約約感覺話頭不對,怒道:“關你什麼事,還用得著你說。”
十六夜嘆了口氣,說道:“一條先生早早去世,我看你又當家又照顧女兒,還怕你未老先衰。現在看見你還是這麼漂亮,還把女兒照顧的那麼好,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