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淵站起來,他臉上濺了血,右手骨節都泛著血,有些駭人。
“我不否認,我一開始是這個想法。”
余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眼眶紅得厲害,“季楠淵你混蛋!”
她多傻啊!她一個人在畫室里不分晝夜地畫畫,就為了給他送一份用心的生日禮物!
余溫委屈極了,很想伸手打他一巴掌,手指卻顫得厲害。
她擦掉眼淚,把季楠淵配給她的那把鑰匙拿出來,丟在他懷里,隨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別走。”季楠淵扯住她的胳膊,將人拉進懷里。
余溫咬他的肩膀,直至咬出血,才哭著說,“你放開我,季楠淵,我以後都不想再看見你!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我還有話沒說完……”季楠淵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
余溫哭喊著甩手給了他一巴掌,“我再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你給我滾開——”
這一巴掌力道很大。
在季楠淵臉上清晰地留下五道指印。
季楠淵跟孔康俊不一樣,他沒有因為被余溫扇了一巴掌而憤怒,只是舌尖抵了抵腮幫,一雙眼沉靜地注視著她。
余溫看著他,眼眶通紅,“季楠淵,你欠我的,這一巴掌算是抵消了,從此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她轉身往外走。
季楠淵揉了把臉,隨後走出畫室。
途徑洗手間,他微微停步。
他還記得,余溫包他畫畫的那天,他在這洗手間里抽煙。
孔康俊邊和人語音邊過來上廁所。
那樣清晰的聲音說:
“一見面就求著我干她,校花又怎麼樣,哈哈你們沒看見她那騷樣,欠操得很。”
季楠淵之前是見過余溫的。
他在過馬路,余溫從對面過來,穿著短褲,晃著一雙細白的長腿,那張臉很漂亮,在衝對面的人笑,從季楠淵的角度看,她似乎在衝他笑。
那樣甜美的笑容。
讓他短暫地晃了下神。
這樣漂亮的女孩,偏偏遇到的是孔康俊。
季楠淵平生做過最不道德的一件事,就是從孔康俊手里搶走了余溫。
但那又怎樣。
他比孔康俊好一萬倍。
報復嗎?
或許一開始有,但他也確實對余溫一見鍾情。
只是這樣的話,余溫卻不願意聽,或者……不願意相信了。
季楠淵回去簡單收拾了一下,找朋友幫忙退了房,隨後租了車,准備帶季奶奶回老家安葬。
他原本是想找余溫跟他一起回去的。
只是沒想到。
一切都搞砸了。
季楠淵給酒吧老板發消息辭職,又給馮老師發了消息。
近凌晨,酒吧老板和馮老師來醫院問有沒有什麼忙可以幫的,每人塞了個信封給他,里面是厚厚的錢。
季楠淵沒要。
酒吧老板強硬塞進他口袋里。
馮老師抱了抱他,也把信封塞進他手里。
把行李簡單打包帶走後,他坐上車,守著奶奶一同回老家。
車子啟程的那一刻,他回頭看了眼。
夜幕深沉。
他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