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淵從大四的畫室出來,正要給余溫發消息。
結果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聲音帶著幾分強勢,“你好,季楠淵是吧,我是余溫的母親,想跟你見一面,就在校門口,你出來吧。”
電話掛斷後,季楠淵把手機丟進口袋里。
新手機是一款老年機,只能打打電話發發消息,售價一百八。
他只能買得起這款手機。
騎上電動車出了校門口,他看見一輛豪車停在校門口不遠處的樹下,後車窗打開了一半,里面坐著一位戴著墨鏡的貴氣婦人。
他騎著車過去,把車停在樹下,朝那輛車走了過去。
“阿姨你好,我是季楠淵。”
他穿著黑色T恤,黑色運動褲,身形很高,眉眼的傷口結了痂,貼了創可貼,傷口帶了幾分不羈,神情卻難得透出幾分乖順。
那貴婦隔著墨鏡看了他一眼,隨後偏頭衝他道,“上車。”
季楠淵二話沒說上了車。
車子開到離美院隔了三個街道的路上,這才找了個停車位停了下來。
司機下去了,貴婦開口說話了。
“最近關於你跟余溫的事在學校炒得沸沸揚揚,我查了一下才發現,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你竟然是個裸模?”
“是。”季楠淵點頭。
“你是個窮學生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裸模。”余母保養得很年輕,化著精致的妝容,舉手投足都是高高在上的貴婦氣場,“余溫下半年就要出國的,你呢?也要跟著出國做裸模?”
“如果我有條件,我會跟她一起去,沒有就在這等她。”季楠淵回答得不卑不亢,“裸模也就脫個衣服而已,沒您想得那麼不堪。”
“正常人誰會去做裸模?”余母嗤笑,“你看看那些大學生,寧願出去端盤子也沒有去做裸模,你隨便抓一個路上的人問問,問他們裸模是光彩的工作嗎?你敢問嗎?”
季楠淵舌尖抵了抵腮幫,沒說話。
“你和余溫不是一個世界的。”余母轉頭看向季楠淵,語露嘲弄,“我這邊凍掉她的所有銀行卡,你就知道,你根本養不起她。”
“您找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季楠淵問。
“你奶奶那邊我剛剛去過,老人家很通情達……”
余母話沒說完,季楠淵臉色已經變了,“你去找我奶奶了?”
“對,我跟她簡單說了下你們的事,你的存在對余溫造成很不好的影響,她以後要出國,我不希望,她在國內的這段時間,跟一個裸模扯不清關系,拉低她的檔次。”
余母說完,低頭拉開包,拿出一張名片,“作為補償,我可以介紹你一份體面的工作,工資比你現在的高很多。”
“說完了?”季楠淵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謝謝,不需要。”
他拉開車門,面無表情地往美院的方向走。
余母坐在車里,把那張名片塞進包里,盯著季楠淵的背影,語氣輕蔑極了,“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