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切齒之恨
涼風陣陣,夜雨淒淒,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的小雨帶著微薄寒意讓昏睡中的美人悠悠醒來。
房間內漆黑如墨,看不到一絲光亮,慢慢坐起的陸雪琪“嚶嚀”一聲,才發現自己竟是一絲不掛的橫陳在床。
渾身酸軟的她胡亂摸索著尋找衣物,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被拆了一般,又痛又累。
“師姐……”
一個男子的夢囈聲響起,陸雪琪還沒來得及反應,便突然感覺腳上一陣奇癢,扭頭望去,竟發現同床抵足而眠的曾書書正在睡夢中吸吮自己的腳趾。
“渾蛋!”
陸雪琪暗罵一聲,眼淚已忍不住潸然滑落,原來昨夜種種竟不是夢,自己真的已經失身給了這個不屑之徒。
懊惱、悔恨、傷心,絕望,沒有一個字眼或者成語能夠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陸師姐……你好香……”
曾書書的夢囈聲再次傳來,傷心欲絕的陸雪琪不由心頭火起,這個禽獸或許夢中還在欺負自己吧?
真是可惡至極!
越想越是惱怒的她冷罵一聲“狗賊”,接著便是一腳踢去。
“哎呀!”
睡的正香的曾書書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已被踢下了床。
“什麼情況?”曾書書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道:“咦……陸師姐,你醒來?快、快點蓋上被子,天有點冷。”
“我蓋你個頭!”陸雪琪又羞又惱,一腳又將靠近自己的曾書書踢出好遠。
“哎呦!這麼有勁?難道藥力消失了?”躺倒在地上的曾書書邊掙扎著起來,邊萬分驚訝的道,在他記憶里好像還沒到十二個時辰。
一語驚醒夢中人,被他這麼一提醒,陸雪琪一怔之後果然開始默運玄功,才發現渾身上下雖然酸痛難忍,但自己的一身修為已經全部恢復。
“狗賊,你的死期到了!”陸雪琪冷斥一聲便要動手,怎奈嬌軀突然一陣刺痛,竟又讓她癱坐在了床上。
“哎哎,陸師姐,你別激動,先先……先把衣服穿上……”曾書書嚇的膽顫心驚,說話都有了點結巴,若他現在強行動粗,以陸雪琪目前的狀態恐怕未必是他對手,奈何自己心知理虧,一奪走了人家的清白之軀,二又懾於她平日里的威嚴,此時的他早已沒有了昨夜的囂張,反而乖乖的給陸雪琪撿起了衣服。
“啊!”
陸雪琪一聲嬌呼,才想起來自己還是赤身裸體,當下忙把曾書書遞來的長裙披在身上,道:“狗賊,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殺你。”
曾書書忙道:“師姐,你聽我說,我對你真的是一片真心!我發誓,等回青雲之後,我一定會去小竹峰向你提親。”
他不說還好,說完陸雪琪更是惱怒,只見她掙扎著下床,抓起自己的天琊劍冷冷的道:“你個畜生,昨晚逞凶之時可曾想過今日?”
曾書書見她穿著破爛的長裙,走路都有些搖晃,心知都是自己做的好事,聞言忙猥瑣的笑道:“我以為等生米煮成了熟飯,你就會傾心與我,沒想到師姐你這麼剛烈,竟還要打要殺……”
不等他說完,陸雪琪便嬌罵道:“住口!你個玷汙我清白的禽獸,竟還敢笑?”說完長劍一指,就是一道劍光揮去。
曾書書驚的“啊”了一聲,慌忙向兩旁閃躲,道:“師姐,你莫生氣,我會對你負責的……哎呀……你來真的啊?”
陸雪琪一手攬衣,一手提劍,搖搖晃晃的在屋內追著曾書書邊打邊罵:“禽獸,畜生,狗賊,不殺了你,我就不叫陸雪琪!”說完腳下突然一軟,竟又跌倒在地上。
曾書書急道:“陸師姐,你這又是何苦呢?咱們兩個從昨晚搞到今天中午,你現在運功,這身子恐怕是吃不消的!”
陸雪琪聽後更是氣惱,掙扎著起身罵道:“渾蛋,你還敢說,去死!”說完劍光暴漲,無數道劍氣疾射而出,瞬間整個屋內都被她的劍影籠罩。
曾書書一驚,沒想到她真下殺手,暗道:“他奶奶的,真想要我的命啊!昨晚明明把她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沒想到今晚就要謀殺親夫!不行,三十六計,還是快點跑吧!”心想至此忙尋了個機會抓起地上自己的衣服,道:“師姐,小弟不敢跟你動手,我先回青雲山了,你放心,過些時日我會讓我爹帶著我去找水月師叔向你提親的!”說完也顧不得穿衣,連連躲過陸雪琪攻勢,破門而出冒雨奔逃。
“狗賊,你給我站住!”
陸雪琪連揮幾道劍光,但都被曾書書給巧妙躲過,追到門口的她看著屋外被風雨淹沒的黑影,一時間百感交集竟癱倒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青雲山,小竹峰。
回到青雲已有數日,向掌門和師父復命之後,陸雪琪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間里。
每當夜深人靜輾轉難眠之時,她都忍不住會去想那晚在山海苑內所遭受的凌辱。
刻苦銘心的仇恨讓她變的越來越冷漠,每每想起曾書書的那副嘴臉,她都恨的咬牙切齒,好幾次想去風回峰找那個淫賊算賬的她,一想到自己的名節和清譽,最終還是選擇了忍氣吞聲,默默承受。
“吱”的一聲輕響,房門被人緩緩推開,擡頭看去,只見大師姐文敏正慢慢的走了進來。
“師姐,你怎麼來了?”陸雪琪趴在桌上,無精打采的道,在這個從小疼愛自己的師姐面前,她一向無拘無束。
文敏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傻丫頭,我來看看你啊!”說著坐到她身邊,道:“師妹,你怎麼了?自從南疆回來之後,我見你一直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陸雪琪被她觸及心事不由眼圈一紅,強忍著道:“沒什麼。”
文敏捋了捋她的頭發,道:“你啊,從小到大什麼事都藏在心里!有時候就算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一二,但是我們身為正派弟子,不能有什麼非分之想,更不能與那些魔教中人藕斷絲連,糾纏不清……”
陸雪琪知道她說的是鬼厲和自己,忙道:“師姐,我不是在想他!”
文敏奇道:“哦?那你在想誰?”
陸雪琪玉面紅了一下,道:“哎呀,我誰都沒有想,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文敏見她神情扭捏,不由逗她道:“我還以為你又在想心上人了呢!哪里不舒服?來,讓我看看。”說著把手放到陸雪琪額頭上,接著一本正經的道:“有點燙,不過好像是思春少女特有的那種溫度哦!呵呵。”
陸雪琪又羞又惱,嗔道:“師姐,你胡說什麼呢?”
文敏一陣嬌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點起來,跟我走。”
陸雪琪一怔,道:“去哪啊?”
文敏道:“清泉池。”
陸雪琪頓時沒了興致,道:“我不想去。”
文敏一把拉起她,道:“走啦,我的好師妹,你這樣把自己關在屋里,早晚會悶出病來的。”說完連拖帶拉,好不容易把陸雪琪從屋里給請了出來。
清泉池,小竹峰的兩大奇景之一,常年泉水不絕,四季溫暖如春,與望月台不同的是,這個地方禁忌極深,只有青雲門的女弟子才能到此處沐浴。
陸雪琪和文敏這兩大美女此時正懶洋洋的泡在泉水之中,舒適的水溫和風趣的談笑讓陸雪琪心情愜意,一掃前幾日的陰霾愁緒。
“咦,師妹,你身上這是怎麼弄的?”正在給陸雪琪搓背的文敏,看著她雪白玉體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於痕,關心的問道。
陸雪琪的俏臉又紅了一下,囁嚅的道:“好像……好像是跟那些妖孽打斗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吧。”
文敏無限心疼的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唉!我們青雲門近幾年真是人才不濟,那些男弟子們更是沒用,下山斬妖除魔什麼的竟還要我們女兒家來回奔波。”
陸雪琪道:“師姐,一點小傷而已,你別這麼大驚小怪的,我又沒那麼嬌氣。”
文敏道:“你還逞強?快點趴好,我幫你揉下。”
陸雪琪忙扭捏的道:“不用,沒事的……”
文敏笑道:“干嘛?害羞啊?呵呵,也難怪!你剛來小竹峰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現在眨眼間都變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且還是眾多男弟子心中的高冷女神,就連我這個師姐如今想碰你一下都難為情了!”
陸雪琪嗔道:“師姐,你今天怎麼了?老是說這些奇怪的話。”
文敏呵呵笑道:“好了,不鬧了!我幫你揉揉這淤痕。”說完伸出芊芊玉手在陸雪琪性感的美背上來回搓揉撫摸起來。
陸雪琪雖然有點羞澀,但也不再好拒絕師姐的好意,沐浴在水中的她上身微傾在光滑的池台邊,靜靜享受著溫柔舒服的按摩。
“疼嗎?”文敏小心的問道。
陸雪琪搖了搖頭。
文敏笑了笑,道:“舒服嗎?”
陸雪琪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什麼都不要想,讓自己放松些。”文敏輕輕的說著,手也不停的來回游走。
陣陣倦怠之意襲來,陸雪琪漸漸有了睡意,師姐的溫柔愛撫讓她忘記了一切煩惱憂愁,在這個疼愛自己的女人面前,她再也不用擔心、提防,更不用再冷冷的擺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桀驁模樣。
“累了就睡吧,我會在一旁陪著你的。”
文敏的輕聲細語就像催眠的藥粉,溫柔的玉手好似勾魂的幽靈,而陸雪琪的一雙美目也越來越沉重,朦朦朧朧之中竟漸漸進入了夢鄉。
“呵呵,小丫頭!”
看著熟睡的師妹,文敏突然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香舌在紅唇上打了個轉,接著慢慢的對著陸雪琪的玉背吻了下去……
夢!又是那場銷魂蝕骨的夢!
若非身臨其境,又怎會如此真實!
陸雪琪掙扎著,但如何也抵抗不了曾書書的親吻;她想逃走,卻怎樣也打不開房門;她縱聲呼喊,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響;她拔劍自刎,劍卻在手里慢慢消失的無影無蹤。
衣服一件一件滑落,完全不受控制,曼妙的嬌軀被粗魯的抱起,先是被放到了床上,後來又變成了桌上,最後竟然站在了地上,靴子不知何時已被脫下,性感的白襪腳尖又被他咬在了嘴里,那根丑陋堅硬的淫物氣勢洶洶,對著自己的禁忌之地就是陣陣撥弄。
“不要……不要……不要!!!”
陸雪琪一聲嬌喊從噩夢中醒來,美目圓睜、氣喘吁吁的她看上去驚恐萬分。
“怎……怎麼了師妹?”文敏神情古怪,手還偷偷的藏在水中。
陸雪琪定了定神,接著一把抱住她,哭道:“師姐……”
文敏一怔,忙摟住她道:“別怕別怕,是不是做噩夢了?”
陸雪琪哭了一會,慢慢起身看著她點了點頭。
文敏摸了一下她的頭發,笑道:“傻丫頭!”接著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麼,道:“師妹,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陸雪琪心里咕咚一下,忙搖了搖頭,小聲道:“沒有。”
文敏見她欲言又止,疑道:“真的沒有?”
陸雪琪不敢跟她對視,側臉點了點頭。
文敏暗松口氣,笑道:“沒有就好,如果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咱們小竹峰的姐妹絕不會讓人欺凌。”
陸雪琪勉強露出點笑容,道:“知道了師姐。”
文敏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痕,道:“好了,天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二人緩緩穿好衣服,相互梳理了一下長發,接著在徐徐的微風中挽著手向住處走去。
時光苒苒,白雲悠悠,一晃便是數日!
害怕入眠的陸雪琪早早的來到靜竹軒外,一身白衣飄然若雪的她,在這清晨之中更加顯得清麗出塵。
這些時日青雲門中暗流涌動很不太平,自從與獸神決戰動用誅仙劍陣後,掌門人道玄變的越來越古怪,通天峰上無數弟子接連被其打傷,就連前去探望他的長老也難逃厄運。
各脈首座聞得消息,三番五次前往玉清殿詢問因果,但到最後一個個都吃了閉門羹,連道玄真人的面都沒見到,一時間,青雲門中大小事物全權有大弟子蕭逸才一手代理,而掌門人的行蹤也成了近幾日的不解之謎。
“琪兒,你來了?”
水月真人慵懶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陸雪琪忙施禮道:“是,師父。”
“進來吧,我有事要對你說。”
“是。”陸雪琪應了一聲緩緩走進屋內,看著一身月白道袍風姿卓越的水月真人,又施禮道:“師父,您早,弟子前來拜見。”
水月“嗯”了一聲,道:“琪兒,你可知我喚你前來所謂何事?”
陸雪琪心中一顫,道:“弟子不知。”
水月嘆了口氣,道:“也難怪!你每日待在房中自然不知道我青雲已經大禍臨頭!”
陸雪琪暗送口氣,接著又驚道:“怎麼了師父?”
在她印象里,現在的青雲門應該是氣吞山河,傲視群雄才對,不久前剿滅獸妖一戰更讓其成為天下當之無愧的正道支柱,如今聞此一說,還真有點危言聳聽之感。
水月道:“你是不是很驚訝?唉!有些事此刻還不能告訴你。昨天你大竹峰的田不易師叔傳信給我,約我今日與其他各脈首座一起前往通天峰議事,我見你這幾日一直悶悶不樂,想帶你一起前往,一來讓你放松下心情,二來也好讓你知道現下的形勢。”
陸雪琪暗眨了幾下眼睛,道:“讓師父費心了,弟子謹遵吩咐。”
水月點了點,道:“稍等片刻你便隨我去吧。”
陸雪琪不敢有違,忙輕聲道:“是。”
通天峰,玉清殿前。
人心惶惶的通天峰上,眾弟子正圍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著些什麼。
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心事重重的站在殿外,一早便御劍而來的他顯得很是焦急,片刻後不耐煩的道:“叔常,你說水月怎麼還不來?”
風回峰首座曾叔常笑道:“田師兄,莫急!水月師姐一向嚴謹,料想她此時也快到了。”
田不易哼了一聲,道:“我看她啊,就是分不清輕重緩急。”
曾叔常知道他二人一向不和,聞言笑了笑也不說話,正沉思間,突聞眾弟子一陣騷動,接著便聽有人說道:“快看快看,是陸雪琪!”
“哇啊!真的是陸雪琪哎!沒想到我的女神竟然也來了!”
“呸!什麼你的女神?那是大家的!”
曾叔常苦笑著跟田不易對視了一眼,道:“得,說曹操曹操便到!”
果然,在眾弟子談論的白衣女神陸雪琪身前,水月真人正不急不慢的緩緩而來。
“兩位,久等了!”水月對著田不易和曾叔常略微點了下頭,徐徐的道。
田不易哼了一聲也不說話,曾叔常忙笑道:“哪里哪里,我二人也是剛到而已。”
水月也不多言,陸雪琪上前施禮道:“弟子見過兩位師叔!”
田不易沒好氣的道:“免了。”說完大袖一揮,起身往玉清殿內走去。
曾叔常道:“陸師侄,上次南疆之行多虧你對犬子書書諸多照顧,我聽他說,你不但幫他化解心魔,還為了他不惜以身試毒,如此恩情,老朽感激萬分,在此謝過了!”
陸雪琪玉面一紅,心里暗罵:“什麼化解心魔以身試毒,分明是你那個渾蛋兒子花言巧語,他個禽獸畜生,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嘴上卻道:“師叔言重了,同為青雲弟子,危難之時自當相互扶持。”
話音未落,只聽身後有人叫道:“陸師姐,你的大恩大德,我是永遠都不會忘得,上次多虧你幫我解毒,否則恐怕我早已一命嗚呼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是那麼的讓人生厭,如遭電擊的陸雪琪頓時目露殺意,無限憤恨的她每轉一下身體都覺得異常沉重。
“曾書書……曾書書……”
她在心里默念著這個恨之入骨的名字,這些天來每當閉上眼,腦海中全是他猥瑣齷蹉的表情,若非此時有人在場,真恨不得馬上衝過去將他碎屍萬段。
人群中閃出的身影正是曾書書無疑,快步走來的他遠遠的便感覺到了陸雪琪身上散發的強烈殺氣,知道為何如此的他上前一抱拳,笑道:“陸師姐,多日不見甚是想念,近來可好?”
陸雪琪手按劍柄險些拔劍出鞘,強行忍住的她咬牙切齒的道:“我很好!不知曾師兄身體康復了沒有?”
曾書書笑道:“有勞師姐掛懷,自從你上次幫我把毒吸出來之後,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聽他如此明目張膽的胡謅,陸雪琪更是怒不可遏,什麼吸毒解毒的,分明是這個混蛋故意在這里戲弄自己。
果不其然,曾書書話音剛落,一旁的眾弟們便炸開了鍋。
“喂,聽到沒有?陸雪琪竟然幫他吸毒!”
“什麼?我的女神居然給他吸……豈有此理!”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救人如救火,生死關頭當然不能見死不救。”
“是啊!陸師姐深明大義,不拘小節,我越來越喜歡她了!”
“被你們這麼一說,我心里還好受點!”
“切!!!”
耳邊傳來的議論聲讓陸雪琪的俏臉是紅一陣白一陣,怒極反笑的她緩緩的道:“曾師兄無礙便好,若是余毒未清,我這里還有解毒良藥。”
曾書書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見她面露微笑不由看的一呆,接著忙陪笑道:“多謝陸師姐美意,若需要時,一定登門討擾。”
陸雪琪哼了一聲,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走到一旁,看著遠處的風景若有所思。
過不多時,其他各脈首座也紛紛而至,眾人寒暄了幾句便走進了玉清殿內。
陸雪琪和曾書書乃青雲門近十年新崛起的翹楚弟子,此番前往南疆追殺獸神更是立下大功,當下緊隨其後也跟了進去,而其他弟子則沒有這份威望,乖乖的站在殿外老老實實的等著消息。
玉清殿內,道玄真人一如往常的沒有出現,大弟子蕭逸才仍是這次議會的主持,看著面色不善的田不易和水月幾人,心里一陣哆嗦的他忙拱手道:“各位師叔、師弟,逸才有禮了。”
田不易哼了一聲,跟其他五脈首座分坐兩旁,接著沒好氣的道:“蕭師侄,怎麼又是你站在這?道玄師兄呢?”
蕭逸才身為後輩,雖是代理掌門執事,但在他面前還是矮了一截,聞言忙道:“家師自與那妖孽斗法受傷之後,如今仍在後山閉關療養。”
田不易冷笑道:“閉關?我看未必吧?”
蕭逸才一窒,苦笑道:“不敢有瞞田師叔,家師他老人家確實在十天之前就已進入幻月洞府閉關了,眼下通天峰上大小事物,暫由弟子代為掌管。”
水月突然哼了一聲,顯然對蕭逸才的話不甚相信,冷冷的道:“蕭師侄,這十日之中,我雖然在小竹峰,可是數次都聽說掌門師兄在通天峰上行徑古怪,更有甚者,數日之前的某日深夜,竟有人傳聞掌門師兄狀若瘋狂,在玉清殿殿頂對天長嘯,可有此事?”
蕭逸才立刻搖頭,道:“決無此事,決無此事,水月師叔一定是聽錯了,家師他老人家乃是得道高人,天下正道領袖,仙風道骨,如何會做此狂悖不堪之事?”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不休,站在水月身旁的陸雪琪雖然也對蕭逸才的話有所懷疑,但她身為弟子,也不敢在師兄、師長面前插嘴,而就在此時,敏感的神經突然傳來不詳的訊息,只覺一道火辣辣的目光不斷的在盯向這里。
“曾書書!!!”
一想起這個名字,陸雪琪的心里頓生充滿恨意,擡頭看去,果見對面站在曾叔常身後的那個登徒子,正目光淫邪的打量著自己。
“狗賊!”
陸雪琪心里暗罵,美目中寒光一閃,惡狠狠的向他瞪去。
曾書書正偷瞧的過癮,對大殿上的爭吵更是充耳不聞,躲在一旁正偷偷打量著對面美人的他被陸雪琪冰冷的眼神給嚇了一跳,但好在臉皮夠厚,雖然被發現了,反而開始更加色膽包天的挑逗起她來。
“渾蛋!”
陸雪琪見他如此,心里更是惱怒,手里的天琊劍不由的又握緊了幾分。
曾書書暗地里一陣壞笑,眼神故意在她紅唇和酥胸之間來回飄忽,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下,口中無聲的吐出個“潤”字。
陸雪琪恨不得衝過去砍他幾劍,但在各脈師長面前她又不敢發作,若是事情敗露吃虧的終究是自己,到時不但名譽受損,以後恐怕更是無臉見人。
曾書書正是吃定了這一點,目光越來越猥瑣的在她身上來回游走,陸雪琪雖然還是惡狠狠的瞪著他,但漸漸的卻開始心虛起來,沒過多久,好似眉目傳情的二人竟隔空對起話來。
“你個禽獸,老是盯著我看什麼?”
“嘿嘿,自然是在鑽研我的大美人了。”
“渾蛋,我早晚殺了你!”
“你過來啊。”
“少囂張,有你後悔的時候。”
“是嗎?嘿嘿,幾日不見,你好像又漂亮了!站好了,讓小爺好好瞧瞧。”
“你去死!”
“要死也得死在你身上!哇啊!你的水蜜桃好像又挺了!嘖嘖,裙子好白,靴子好漂亮,把腳伸出來,讓我欣賞下。”
“你個變態,不許亂看!”
“怎麼?你害怕了?嘿嘿,真懷念那白襪軟足的香甜味道啊!”
“住口!你個禽獸,畜生,狗賊,渾蛋,人渣。”
“哎呦,又學會新詞了?繼續繼續,我就喜歡你罵人時的樣子,這樣才更有味道。”
“哼,懶得理你!”
“哎哎,別啊,再聊會嘛!”
兩人在大殿之上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直到陸雪琪受不了曾書書那淫邪的目光,側過臉去的她才結束了這場無聲的鬧劇。
而就在此時,田不易的一聲怒吼也隨之響起:“你不要再胡說了,這些日子以來,整個青雲門都傳遍了,堂堂掌門行徑古怪之極,整日在通天峰上時而癲狂,時而茫然,若是掌門師兄他老人家身體有恙,我們做師弟的無論如何也要想法子為他治病,至少也要探望一下;若是安然無恙,又怎會不肯出來見我們。”說到這里,他陡然提高了聲音,怒道:“蕭逸才,你老實說,掌門師兄他到底怎麼樣了?”
蕭逸才身子一震,似是被田不易高聲嚇了一跳,苦笑道:“田師叔,你這……”
話未說完,一直沒有開口的曾叔常打斷他道:“好了!蕭師侄,我們幾個老頭子也知道你向來敬重師父,不敢違逆,我們也不為難你。如今只要你將我們帶到掌門師兄閉關的地方去,我們幾個自行向掌門師兄請安,你看如何?”
蕭逸才愣了一下,沒有說話,臉上卻現出思索神色。
曾叔常回過頭來,向諸人看了一眼,見田不易、水月等人都緩緩點了點頭後,當下咳嗽一聲,慢慢站了起來,道:“蕭師侄,掌門師兄近日閉關,按照青雲門舊制,不外乎祖師祠堂與幻月洞府二地,卻不知道他……”
蕭逸才臉色變了幾變,半晌之後微微低頭道:“家師他老人家近年來因為青雲多遭變故,所以常常自責,也時常在祖師祠堂那里祭祀歷代祖師。”
曾叔常眉頭一皺,點了點頭,更不多說什麼,當先向玉清殿後堂走去,田不易、水月、陸雪琪幾人也跟隨其後,走過蕭逸才身邊時,曾書書面上微帶苦笑,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蕭逸才嘆了口氣,搖頭不語。
青雲山後山的祖師祠堂,仍然是隱匿在幽深樹林之中,只在翠綠的綠葉樹梢間隙,透露出一點點的飛檐。
也許真的是青雲門歷代祖師庇護吧,十年來青雲門經歷的兩場驚心動魄的大劫難,竟然都沒有損毀到這里的院落。
和往昔一樣,遠遠看去,灰暗的祠堂里隱隱有香火光點閃動,給人以深不可測的感覺。
眾人很快從玉清殿走到了後山,來到了祖師祠堂前,蕭逸才道:“各位師叔,掌門師尊就在里面靜修,你們若還不放心,就請進去吧。”
田不易哼了一聲,也不跟他廢話,大步一擡,向深深的院內走了進去,水月和曾叔常相互對望了一眼,接著也不再猶豫,連同其他各脈首座和蕭逸才,緊隨其後魚貫而入。
祠堂外一時間只剩下了陸雪琪和曾書書二人,他倆身為弟子自然不能進這禁忌之地,而祠堂院內,斥責聲漸漸響起,曾書書踮起腳尖往里面瞧了瞧,道:“里面吵什麼呢?陸師姐,你說,掌門師伯會不會在里面?”
陸雪琪哼了一聲,也不理他,玉步輕移白衣飄飄的向林間走去。
“哎哎,師姐你去哪?這里可是師門禁地,可不能隨意亂走。”曾書書忙上前把她攔住,一本正經的道。
陸雪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要你囉嗦,我自然知道。”
曾書書笑道:“知道你還亂跑?嘿嘿,那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啊?”說著伸手便想去挑美人的下巴。
陸雪琪忙把他的手打開,冷哼道:“狗賊,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曾書書猥瑣的笑道:“那你倒是動手啊,我就站在這讓你隨便殺。來啊,快點!”說完一伸脖子,淫賤的挑釁道。
陸雪琪恨極,一揮劍鞘便想給他一劍,曾書書忙躲開,笑道:“哎呀,你還真想動手啊?真的一點也不念同床之誼?嘿嘿,你可想清楚,在這殺我,我看你怎麼向幾位師長們交待。”
陸雪琪被他拿住了七寸,倒還真不敢在這跟他翻臉,當下冷哼一聲,轉身走到一邊不再跟他糾纏。
“怎麼?不殺我了?”曾書書不依不饒的追來,截住了她的去路,壞笑道:“你不動手那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陸雪琪被他逼到牆角,冷聲道:“你想怎樣?”
曾書書淫笑道:“這麼久不見,我可想你的很!快來,讓我親一下。”
陸雪琪怒道:“狗賊,你還敢放肆,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曾書書道:“殺我?可沒那麼簡單。你在怎麼厲害,三招兩式想取我性命也是痴人說夢!到時候把各位師長驚動出來,你說我們的奸情還保的住嗎?嘿嘿。”
“你……”陸雪琪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被他來了個反客為主,竟讓自己處於了劣勢。
“我什麼?快來,讓我親親,這幾天我可想死你了!”說完一把抱住陸雪琪,對著她嬌艷的紅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陸雪琪一不敢掙扎二不敢呼喊,害怕被人發現的她被親吻的節節敗退,紅唇香舌,粉頸酥胸被親舔揉捏的又有了感覺,眼看這個禽獸越來越大膽,急中生智的她突然擡起玉腿,膝蓋對著曾書書襠部就是奮力一頂。
“啊!”
曾書書一聲慘叫,老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被一擊命中要害的他瞬間從天堂掉進了地獄,強烈的疼痛讓他眼冒金星,倒在地上蜷縮的像條爛蝦。
“狗賊,你也有今天,受死吧!”陸雪琪目露殺機,冷冷的說道。
曾書書這次徹底沒了反抗能力,別說三招兩式,現在陸雪琪只要一劍就能給他個透明窟窿,當下忙道:“陸……陸師姐,你可想好了,現在要是殺了我,怎麼向我爹和水月師叔們交待啊?”
一句話說到了陸雪琪的心坎里,殺他容易,但到時候師門調查起來,自己被玷汙的事情難免會暴露,想到此又把抽出一半的天琊劍給收了進去,道:“哼,好,今天先饒你狗命,不過可別想就這麼讓我放了你。”說完擡起美腿,對著躺在地上的曾書書就是一腳。
“哎哎,師姐,別打臉!”曾書書忙雙手抱頭,護住自己英俊的臉龐。
“渾蛋、禽獸、人渣,去死吧你!”陸雪琪一陣拳打腳踢,把這幾日積攢的郁悶之氣全部發泄了出來。
“哎呀呀……哎呀呀……師姐師姐,我錯了,別打,別打了……哎呀呀,還打啊?”
曾書書越是求饒,陸雪琪打的越凶,二人在這祠堂之外一陣胡鬧,而祠堂內卻早已是亂成了一鍋粥。
“曾叔常,六脈首座之中,向來以你心機最深,當日你早就對龍首峰蒼松所謀有所察覺,卻一直隱忍不言,莫非以為我不知道嗎?”掌門人道玄忽然拔高的聲音傳來,正在打鬧的陸雪琪和曾書書不約而同的都豎起了耳朵。
“掌門師兄,這話又從何說起?”曾叔常驚愕的話音也隨之響起。
道玄哼了一聲,又道:“水月,你又在裝了什麼樣子,你以為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便當真正氣凜然了麼?當年萬劍一落到困守祖師祠堂,掃地終老,最後更死於邪魔外道之手,在在都是由你所起,都是拜你所賜的啊!哈哈哈哈哈……”
一提起萬劍一,水月突然激動起來,失聲道:“你……你說什麼?難道……難道萬師兄他……他還活著?”
道玄仍是不斷狂笑著,仿佛無法自控一般,蕭逸才忙朗聲道:“各位師叔,掌門師尊舊傷未愈,如今不易操勞,今日既已得見,我看各位師叔還是先請回吧……”
祠堂內傳來的對話和瘋狂的笑聲讓陸雪琪不由秀眉一皺,急道:“怎麼回事?”
曾書書起身捂著自己的脖子,痛的一陣怪叫,道:“我又沒進去,怎麼會知道?”
陸雪琪不去理他,滿臉憂慮的望著那禁忌之地,沒過多久便聽見院內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他們出來了?”曾書書向門口看了幾眼,話音剛落便見老爹曾叔常和其他各脈首座個個灰頭土臉的走了出來。
“怎麼搞得?”看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的兒子,本就心情不爽的曾叔常沒好氣的問道。
曾書書一窒,表情尷尬的道:“噢,剛才看見只白貓,想要去抓,沒想到……失手了!”
曾叔常氣的吹胡子瞪眼,罵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還不快走?”說著大袖一揮,怒不可遏的負氣離開。
曾書書縮了縮腦袋,屁也沒敢再放一個,乖乖的跟著他老子向玉清殿走去。
陸雪琪暗笑,看著慢慢走來的水月,忙上前行了一禮,輕聲叫道:“師父……”
水月點了點,接著跟身後的田不易對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二人同時嘆了口氣,而道玄真人的狂妄笑聲,卻是越來越癲狂一般,回蕩在青雲山祖師祠堂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