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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6章 西梁之盟

碧雪寒霜 逍遙快活 33578 2024-03-04 21:33

  重午大會次日,拓跋野律收到前方戰報。

  戰報奏到:拓跋翰大發神威,一舉踏平蒙戎部老巢,活捉數位賢王。

  蒙戎汗王最終放棄抵抗,全部歸降。

  至此,蒙戎之亂徹底平息,僅僅堅持了一個多月。

  金皇大喜,私下召見耶律休哥覲見,再次提起對南夏朝廷用兵之計。

  耶律休哥道:“誠如雲凌雪所言,當前金國想要滅掉夏國絕非易事。金國多年用兵,軍隊損失嚴重,對夏國已經沒有碾壓性的優勢。當前可以考慮聯合西梁共同伐夏,由西梁兵發西川,金國從襄陽出兵,不愁夏國不敗。”“所言有理,只是不知西梁是否願意相助。”

  “西梁名義上是大金屬國,陛下只要恩威並施,不怕他們不從。我聽說西梁公主年方十八,容貌極美,若能聯姻嫁給太子,兩國就會形成聯盟。到時再共同南下,定能一舉消滅夏國。”

  拓跋野律眸光一亮,頷首道:“此事就請軍師早做安排。”耶律休哥正要告辭,金皇又道:“雲凌雪必入朕的後宮,軍師可有良計,既達成朕的心願,又不會激怒無忌。當前用人之際,朕還不想對他下手。”“這……”耶律休哥面露難色,道:“此事要從長計議,臣會盡快想出兩全之策。”

  “拓跋無忌!”金皇狠狠地念著他的名字,“若非為了紫蘿,你現在已經在大牢中了。”

  “聖上,還請以江山為重。”

  耶律休哥小心翼翼地盯著皇帝,卻不敢多加勸解。

  他理解一位權傾天下的男人卻得不到想要的女人是什麼感覺,這種折磨足以令人抓狂,最終失去理智。

  ……

  就在金人商議與西梁聯姻之時,趙晟聽從唐芷柔的建議,也在籌備出使西梁的行動。

  朝堂之上,陸尋甚至建議與西梁結親,立西梁公主為後,以顯對結盟的重視。

  南夏立國以來,眾臣多次提議立後,趙晟卻總以江山未穩為理由推脫。

  這次也不例外,他依然不肯采納陸尋的意見,而是表示自己已有主張,請眾位愛卿不必再議。

  出使前,趙晟先向西梁遞交國書,申明兩國交好之意。十日後,西梁文書發到兩國邊境,經八百里加急送達皇帝手中。

  情勢比預想還要順利,西梁表示願與夏國永結秦晉之好,並希望夏皇盡快派使者會談。

  據皇城司掌握的消息,西梁國皇帝半年前駕崩,小皇帝尚且年幼,當前由皇太後把握朝政。

  西梁太後今年不足四旬,母親是夏人,因此一直對夏國頗為親近。

  盛都淪陷時,太後曾將自己鎖在深宮,三日都未曾露面。

  不過太後雖然名義上掌握權柄,但她還要依仗幾位老臣,做不到一言九鼎。

  其中掌握兵權的野利將軍傾向依附金國,與太後矛盾頗深。

  當前局勢異常微妙,西梁的態度將會左右未來的戰局。

  夏國必須派一位能言善辯之人出使西梁,說服西梁與大夏結盟,最差的結果也要讓西梁獨善其身,兩不相幫,這樣夏國才能與金國抗衡。

  最佳使臣的人選自然是唐芷柔,不過趙晟擔心她的安危,一直下不肯擬定出使人選。

  朝堂之上,唐芷柔道:“請陛下放心,當前兩國多有商貿往來,西梁皇室與大臣們對夏國也無敵意,此行不會有多大危險。”趙晟道終於下定決心,道:“也罷,朕就派陸尋大人陪軍師一同前往。”他臉上浮起一層笑意:“朕還記得當年軍師孤身一人前往薊州,竟然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拓跋望放人,將朕帶離險境。現在回想起來仍是令人深深嘆服。”唐芷柔微微一笑:“那也上天眷顧陛下,給陛下重整河山的機會。”她接著道:“臣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楊將軍護送我至西川,順便回青城省親,見見出世不久的孩子。”

  “楊將軍有後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不告訴朕,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皇上。”

  趙晟笑道:“當前兩國休戰,楊將軍也該歇息幾日。護送軍師出境後,讓他把妻兒接到杭州,從此就能一家團聚了。”

  “謝聖上恩典。”

  雖說西梁與夏國已多年沒有戰事,但傲天仍然擔心唐芷柔出現意外。

  他甚至想陪同愛妻一同出使,不過想到自己的身份還是作罷。

  畢竟兵馬大元帥的職責是戰場上運籌帷幄,而不是擔當說客。

  為了確保唐芷柔的安全,他特意求師叔玉璣子作為貼身護衛一路保護,同時挑選出武功高強的上百名弟子同行。

  這支隊伍武力強悍,西梁除非動用軍隊,否則無人能威脅到他們。

  唐敖夫婦得知唐芷柔即將出使西梁,也請纓同行。

  想起不久就能重回蜀中,再次回到離別已久的青城山和唐門,傲天與唐芷柔都頗為興奮,恨不能身插雙翅飛回故地。

  從江南到蜀中路途難行,就算他們快馬加鞭也要有一個多月的行程。若是普通百姓,恐怕半年也未必能夠到達。

  傲天打開牛皮繪制的地圖,仔細琢磨最佳的行走路线。當他看到必經的峨眉山時,眼眶不自覺地悄然泛紅。

  當年峨眉之戰歷歷在目。

  那一天,他見到了雲家姐妹——人間最美的兩位女子。

  雲綺霜那時剛過二八年華,雲凌雪也只有十九。

  可如今,姐姐身陷敵國,妹妹生死不明。

  “阿雪,記住我們的約定,一定要活著等我。小霜,你在哪里,如果還在人間,為什麼到處都沒有你的音信?”

  ……

  雲綺霜與教主雙修了十余日才從密室中脫身。短短幾日之間,她的玄陰媚體已徹底在教主的神威巨棒下沉淪。

  不需要任何暗示,只要教主走到身邊,她就會春情涌動,肢體綿軟,幽谷中更是溪流潺潺,只等著男子的巨棒狠狠插入。

  當然,這段時間除了不停交歡之外,教主也在悉心指導她的雙修之術。

  幾番修煉下來,雲綺霜清晰地感到內力比原來更加渾厚,發功時的威力也遠勝從前。

  這日清晨,雲綺霜取得教主的許可,從密室返回自己的住處。

  門前冷冷清清,院子似乎多日未曾清掃,四處都是樹上飄落的葉子。

  “丑奴兒應該還沒起來吧?”想到這個丑男子,雲綺霜忽然有些心悸,自己曾答應過他不讓其他男人染指,可這段時間自己徹底淪陷,又豈是簡單的染指可以形容。

  推開院門,緩緩走向自己的房屋。她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把丑奴兒驚醒。

  “主人,你回來了!”

  丑奴兒早已醒來,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接連多日見不到主人,他的心亂成一團,整日胡思亂想,像丟了魂一樣。

  突然聽到門響,男子一骨碌爬起身,正好看見朝思暮想的主人向內室走來。

  他激動得大叫一聲,眼淚止不住流出眼眶。

  主人依舊美艷不可方物,嬌軀好似雨露澆灌過的牡丹,比離開時更加嫵媚迷人。

  然而在雲綺霜眼中,丑奴兒卻異常憔悴,看起來就像生過一場大病。他痴迷地盯著自己,眼中淚光閃閃,望著令人心痛。

  “主人,為何去了這麼久,教主……他沒有為難你吧?”雲綺霜臉色微紅,低聲道:“不必問了,我不是回來了嗎。”回到房間,女子對著銅鏡坐下,仔細打量自己的樣子。

  那個略帶稚氣的少女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嫵媚妖嬈,風騷入骨的絕代尤物。

  她回想起這些日子與教主荒淫的一幕一幕,俏臉有些發燒,可是又止不住想去回味那種美妙的滋味。

  丑奴兒不知何時走入房間,痴痴地盯著主人美妙的嬌軀。

  “我……我想服侍主人,我們很久沒有雙修了。”他滿臉期待地盯著女子,褲子前方明顯頂起一個巨大的鼓包。

  雲綺霜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我現在還不想。”

  這段時間,除了睡覺,她的一半時間都是在床上渡過的。爽則爽矣,但總要休整幾日,否則就算玄陰媚體也不易承受。

  丑奴兒嘴唇動了幾下,突然心口發涼,緊接著陣陣作痛。

  雖說只跟主人和聖女有過男女之歡,但他還是能看出主人面色紅潤,明顯是剛剛做過那件事。

  教主不是不能人事了嗎?

  莫非是假的,是主人故意在騙我?

  如果主人跟了教主,會不會不再要我?

  他越想越怕,恐懼中夾雜著無奈和憤怒。

  雲綺霜轉過頭來,只見男子瑟瑟發抖,雙拳緊握著,眼眶微微發紅。

  “丑奴兒,你怎麼了?”

  男子沒有回答,反而質問道:“主人和教主睡過了吧。他那麼大年齡,下邊還能用嗎?”

  雲綺霜總算明白了他的想法,低聲道:“是的,我被教主臨幸了。我…………未曾想到他那麼厲害。”

  “你說過不讓別的男人碰你!”丑奴兒再也忍不住眼淚,轉頭衝向門外。

  雲綺霜莫名一陣心痛,衝上去一把拉住男子,從背後摟著丑奴兒道:“對不起,我也不想那樣,可是……”

  “可是什麼?”

  “他是教主,我無法抗拒,我真的抵抗不住……”丑奴兒轉身摟住主人,哭泣道:“我不該對主人發火,可我好難過,好害怕,怕主人會丟下我。”

  “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

  雲綺霜擦了擦男子臉上的淚水,向他拋了一個媚眼:“好好休息,今晚來陪我。”

  當天夜里,女子的婉轉嬌吟聲半夜才停止。

  丑奴兒像一只餓狼,瘋狂地蹂躪著身下女子,他似乎在宣誓主權,借著主人身體與教主戰斗。

  雲綺霜一晚上高潮迭起,暢美得幾欲暈去。

  丑奴兒的家伙與教主不相上下,帶來的快感也相差不遠,唯一不同之處是教主的陽物更加火熱,交合時似乎能令她的血脈燃燒,神志一片迷茫,完全不知身處何處。

  翌日午時,雲綺霜與丑奴兒剛用完午膳,蕭紫漓悄然而至,輕輕推開小院的外門。

  見聖女駕到,雲綺霜急忙上前跪地行禮。

  蕭紫漓面帶笑容,扶起女子道:“不必多禮,將來霜姬必然受寵,到時說不定本宮也要看你的眼色呢。”“聖女見笑了,霜姬不敢僭越。”

  寒暄幾句之後,聖女跟著雲綺霜步入內室,坐在茶案前的圓凳上。

  “本宮今天日特地來祝賀妹妹的。我原本擔心妹妹承受不住教主胯下的神物,不要被玩壞了才好,沒想到是本宮多慮了。”雲綺霜羞得螓首低垂,低聲道:“聖女一來就調笑人家。”蕭紫漓卻不依不饒,突然正色問道:“教主老人家雄風還在吧,每次雙修持續多久,施雲布雨後可有不適之狀?”

  雲綺霜紅著臉道:“聖女關心教主,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本宮是怕教主勞累,因此特地來詢問,請霜姬如實相告。”“教主每次行事一個時辰左右,完事後會閉目打坐,頭頂有青煙環繞,一刻鍾後才會消散。”

  聖女眸光一亮,右手握緊拳頭,隨即又恢復平靜。

  她微笑著握住雲綺霜的小手,“甚好,教主現已正式出關,之後少不得會叫你陪宿。你只要用心服侍就好了。”

  蕭紫漓起身離去,妖嬈的身姿漸行漸遠,最終從二人眼中消失。

  雲綺霜卻有些迷惑,她獨自至此,難道就是要道聲喜,並詢問一下教主的狀況嗎?如果不是,還會有什麼目的?

  之後幾日風平浪靜。雲綺霜與丑奴兒每日雙修一次,剩下的時間都在苦苦修煉。雲綺霜自覺功力漸漸穩固,比剛進入星月宮時強了不止兩成。

  不過星月宮秘法更注重采補,不吸取他人功力,僅靠雙修之法修煉,功力到了一定瓶頸後就很難繼續增長。

  這一日,雲綺霜正在打坐修煉。一名侍從到門前傳話:“教主請霜姬攜星衛前往聖宮。”

  聖宮是教主起居之所,平日除聖女外,其他人等在沒有召喚時不可擅入。

  教主傳喚星姬侍寢本是常事。

  自從出關,三位星姬和聖女雨露均沾,都曾接受過教主臨幸,不過帶星衛一同進聖宮就比較少見。

  丑奴兒有些心驚膽戰,不知教主為何讓他一同前去。他心中認定主人是被教主強迫,才不得不獻身給他,在主人心中,唯一喜歡的人就是自己。

  “教主會不會因此發怒,會不會殺掉自己?”

  星奴的命在教主眼中如同螻蟻,他真想動手,自己沒有任何反抗余地。他胡亂猜測一陣,硬著頭皮跟在主人身後。

  走在途中,雲綺霜以極其嚴肅的語音相告,無論看到什麼都要視而不見,否則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與閉關之處的簡陋截然不同,聖宮就像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大廳足以容納數百人,前方是高高的台階,上方擺著桌案和椅子,遠遠望去,竟有種皇宮大殿的感覺。

  正前方梁高數丈,又沒有燈火映照,散發著陰森森的氣息。

  侍從領著二人穿過大廳,推開一扇石門,拱手道:“二位請進。”穿過石門,眼前豁然開朗。

  石門後是教主休息的臥室和後花園,整個花園被高牆圍住,與外界完全隔離。

  雲綺霜暗暗琢磨:教主性格怪癖,以他的武功,教內任何人都不是對手,他卻還要將自己與外界隔絕。

  不知是要保持神秘,還是不想與他人接觸。

  她正在遲疑,就聽教主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霜兒,還不過來跪拜。”兩人順著聲音望去,教主不知何時已走出房門,立在臥室門前。

  丑奴兒大驚,眼前這人與印象中的教主面貌相似,但年齡要差好幾十年。

  此人看起來最多五旬,身材挺拔,兩眼有神,身體內似乎蘊藏著無窮的活力。

  教主也打量了一眼丑奴兒,他對這個奇丑無比的孩子有些印象,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這個丑陋少年竟成了自己寵愛星姬的護衛。

  兩人目光對視,教主冷哼一聲:“你就是丑奴兒?”丑奴兒身體一顫,只覺教主冰冷的眼神好似能看透他的內心,忙低頭答道:

  “正是奴才。”

  教主沒再用正眼瞧他,指著花園中央的浴池道:“侍奉你的主人沐浴,洗完後把她抱到我的床上。”

  話音剛落,教主身形陡然消失,只留下雲綺霜與丑奴兒兩個人面面相覷。

  對於主人失身給教主這一事實,丑奴兒算是不得不接受。

  但是親手把心愛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床上,這對他無疑是天大的屈辱。

  雲綺霜握著他發抖的雙手,柔聲道:“一定要鎮靜,主人只喜歡你一個。”丑奴兒點了點頭,可是鼻子一酸,淚水止不住溢出眼眶。

  穿過一片長長的藤架,前方是水波蕩漾的浴池。池子一丈見方,深約五尺,四壁和池底全部是用青色的玉石雕成。

  星月宮處在眾山環抱的山谷之中,地底有多處溫泉,教主的聖宮恰恰建在一處溫泉之上。

  浴池四壁上各有一只白色玉石雕就的噴水龍頭,打開機關就會噴出溫熱的泉水。

  此時池中已灌滿溫水,池面水汽氤氳,上方還飄著數不清的玫瑰花瓣。

  雲綺霜解開外衣,藕臂輕揚,那件粉紅的輕紗就滑落在腳下。

  既然無法抵抗,又何必惺惺作態。

  眨眼間女子已經一絲不掛,輕移蓮步向浴池走去。

  丑奴兒望著她絕美的背影,心口卻像被尖刀刺入,一陣陣作痛。

  女子烏黑的秀發飄散,光潔的玉體映著陽光,宛如潔白中帶著紅潤的美玉。

  那細細的腰身連著豐滿的雪臀,與筆直的玉腿一起勾勒出一道銷魂的曲线。

  可是這具完美的嬌軀現在卻不屬於自己,而是要奉獻給那個年過兩個甲子,不知是人是妖的老男人。

  女子緩緩邁入池中,踩著玉石台階一步步走向池底。

  池水蕩漾,淹沒女子兩只玉足,纖細、光滑的小腿,豐滿的大腿,接著沒過微微墳起的白虎蜜穴,最終到達胸前沉甸甸的玉乳。

  她向丑奴兒招了招手,“你也下來吧。”男子這才從心痛和迷亂中醒悟過來,忙不迭地脫去外衣,三步並作兩步跳入池中。

  池水劇烈晃動,掀起陣陣漣漪。

  隨著水波蕩漾,女子美妙的雪峰上下抖動,兩顆傲然挺立的櫻桃也在水中若隱若現。

  這一幕香艷至極,丑奴兒那堪忍受,烏黑的肉棒猛地抬頭矗立,顫巍巍地指著女子,似乎在向這具絕美肉體致敬。

  他一把摟住女子,堅實的胸膛緊緊貼住嫩乳,硬得像鐵槍的肉棒插到女子兩腿中央,輕輕摩擦著兩瓣綻放的花唇。

  女子嬌吟了一聲,藕臂環住丑奴兒的雙肩,嬌喘著道:“丑奴兒,忍一下吧。”男子臉脹得發紫,緊摟著主人,火熱的厚唇死死壓住她的芳唇。

  那雙手一左一右握住兩只玉乳,在水中不停揉捏,時而握著乳肉擠壓,時而捏住粉嫩的乳頭細細把玩。

  “哦——”女子面帶春潮,悄悄伸出玉手,抓住那根火熱的巨棒前後揉搓著。

  兩人在溫水中纏綿許久,丑奴兒才拿起池岸上的輕紗為主人擦拭身體。

  洗浴完畢,兩人爬到岸邊,丑奴兒穿上外衣,抱著僅用輕紗遮體的主人走向教主房間。

  “主人只喜歡我一個,總有一天我們都會離開這里。”他一遍遍默默念著這句話,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入教主臥室。

  他剛把女子橫放在大床上,就見教主走到身邊,冷冷道:“你去屋外候著。”

  丑奴兒低頭退出房間,默默蹲在牆邊。

  男子再也難忍悲憤,淚水開閘一樣不住流淌,肩頭隨著哭泣不住聳動。

  他害怕萬一哭出聲來驚動教主,忙用手捂住嘴巴。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傳來女子銷魂的嬌吟聲。

  “啊——啊——好舒服——”

  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越來越高亢。

  丑奴兒聽得血脈噴張,那根軟下去的巨龍不知不覺間又開始昂然怒起。

  主人的聲音如此熟悉,依舊那樣嬌媚動人,甚至更多了幾分不曾有過的風騷和放蕩。

  他此刻急怒攻心,可是身體卻逐漸亢奮,胯下肉棒硬得發痛,似乎就要脹裂一般。

  “啪……啪……啪……”

  一陣急促的肉體撞擊聲傳入耳中,同時夾雜著女子醉人的呻吟。

  這種聲音太過熟悉,自己在主人身上衝刺時也會發出這種聲響,往往這種聲音不久後就會陽精噴射,再難持續。

  莫非很快就要結束?他忍不住爬起身,透過窗子露出的一條縫隙向屋內觀瞧。

  目光所及,觸目驚心。

  雲綺霜躺在床上,雪臀搭在床沿,高高抬起兩條玉腿。

  教主赤裸著站在床邊,肩頭扛著女子的小腿,碩大的玉杵深深插入白虎蜜穴,正在不停地來回抽送。

  當那根白里透紅的肉槍從蜜穴中拔出大半,僅剩龜頭還留在穴中時,丑奴兒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家伙和教主做個對比。

  教主的肉槍目視長度與自己相仿,甚至比自己的還要粗,莖身上沾滿泛著泡沫的淫液,在日光中閃閃發亮。

  只見他挺送著白花花的臀部,長長的肉槍深深沒入蜜穴,僅留一寸留在穴外。

  每當一插到底時,女子的身軀都會被震得前後巔蕩,雪膩的雙乳隨之上下起伏,泛著令人目眩神迷的乳波。

  雪丘同時深深下陷,緊繃的穴口咬住肉莖,像魚嘴一樣在交合的邊緣吐著泡沫。

  女子宛如酒醉,雙眸中蒙著一層迷霧,紅潮遍布的臉頰上浮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她緊咬著紅唇,卻止不住淫聲脫口而出,急促的呻吟似乎帶著痛苦,又似乎快美得難以自持。

  教主抽送一陣放緩動作,上身傾覆在她的身上,喘息道:“霜兒,今日老夫要給你一個驚喜,讓你嘗嘗從未體會過的絕妙滋味。”雲綺霜雙目迷茫,嬌聲回道:“嗯——人家已經美得魂都飛了,還有什麼更絕妙的?”

  “一會兒你就明白了。”

  教主停止抽送,玉杵一插到底,對著花宮入口慢慢研磨起來。

  雲綺霜的花芯最為敏感,被滾燙的龜頭壓住,爽得一陣陣輕顫,兩只玉足在空中踢踏,好似再也無法承受這種難熬的刺激。

  丑奴兒握住自己的肉棒擼動幾下,心中暗道:“這個有何稀奇,只要肉棒夠長就行。”

  然而情形卻與他的預料不同,主人額頭上汗如雨下,雙目向上翻著,好似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最不可思議的是,那根肉棒好像捅得更深,又向下沒入半寸。

  “啊——快出來——我不行了。”

  男子卻毫不憐惜,繼續用力向深處頂去。“霜兒,老夫的很長,你忍一下。”教主臉憋得通紅,似乎也在忍受著痛苦。

  穴口越陷越深,就聽“噗嗤——啪”的一聲,教主整根肉棒齊跟沒入蜜穴,胯部重重壓住潔白的無毛玉丘。

  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教主能整根插入,不會把主人小腹插穿嗎?

  丑奴兒驚疑之中只見女子小腹上鼓起一塊肉包,並在肌膚上游走,就好像肚子里鑽進一只小老鼠。

  他終於明白,原來教主的肉槍破宮而入,插進了花宮,那塊隆起就是男子的龜頭。

  為什麼自己無法進入,這樣會不會傷害主人的身體?

  丑奴兒又驚又腦,還有些嫉妒。主人號稱只喜歡自己,可這片神秘之地卻讓他人拔了頭籌。

  過了片刻,雲綺霜似乎適應了破宮而入的肉棒,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面上顯露出無比暢快的神情。

  教主順勢趴在她的身上,張開大嘴去尋女子櫻唇。與丑奴兒預想不同,主人並未嫌棄躲閃,反而是張開秀口迎接男子的親吻。

  兩人唇舌交纏,親密地吻在一起。女子的香舌異常靈活,反客為主伸入男子口中,卷住男子的舌頭不住吸吮,舔舐。

  她的目光中滿是柔情,仿佛眼前不是一位可厭的老者,而是最愛的情郎。丑奴兒捂住胸口,感覺呼吸有些不暢。

  即便與其歡愛時,主人也從沒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她說只喜歡自己,難道是欺騙,只為讓自己開心?

  不,主人不會欺騙自己。

  可是,她的眼神……她為什麼會這樣看著教主?

  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想到,有一種功法叫做氣血壓制。

  雲綺霜身上流淌著教主輸入的玄陽真氣,只要教主發功,她的心智就會大受影響,無法抵御他的任何要求。

  兩人依舊在抵死纏綿。熱吻之後,兩人雙唇分開,各自大口喘著粗氣。男子伸出水淋淋的舌頭,輕輕舔著女子臉頰,再從脖頸向下延伸。

  舌尖所到之處,女子的肌膚一陣酥麻,整個嬌軀都跟著軟做一團。

  親熱撫摸和舔弄肌膚的同時,教主的肉棒依然在穴內馳騁,幅度不大,但速度極快,宛如疾風暴雨般點刺著花宮內壁。

  雲綺霜鳳眼朦朧,嬌吟聲中渾身抽搐,不知第幾次射出陰精。

  不過這一次泄身異常猛烈,幾乎將她所有的氣力消耗殆盡。

  她癱在床上,四肢緊緊摟住男子,臉上春情四射,興奮得嘴角都微微發抖。

  教主憐愛地看著女子,低聲道:“小霜兒,接受老夫陽精澆灌吧。”他早已可以做到收放自如,見女子正在巔峰,忙釋放陽精,以使她的高潮能更加持久,銷魂感受也突破到新的境界。

  他的肉棒緊緊插入花穴,卵蛋一抖一抖地收縮,射出積攢多日的濃精熱液。

  龜首上馬眼打開,灑下漫天淫雨。

  女子花宮嫩壁被滾燙的陽精激射,刺激得一陣陣收縮,也讓女子如墜汪洋大海,在銷魂的巨浪中久久不能平息。

  一連幾十息後教主才停止噴射,雲綺霜的花宮灌滿濃漿,平坦的小腹微微鼓起,仿佛有了身孕。

  當教主緩緩拔出稍稍變軟的肉棒,蜜穴中積攢的陽精和淫液汩汩向外流出,從穴口流向臀部,最終澆落到床上,遠遠看去就像桃源洞口前掛著一條乳白色的瀑布。

  過了半晌,雲綺霜才從幾近昏迷的絕頂高潮中恢復過來。

  她用雙臂撐起綿軟的身軀,目視著教主那根不知何時又昂揚豎立的巨杵,眼中閃爍著痴迷的眸光。

  “阿爺……你全射到里面了,人家會不會……懷上孩子?”女子嬌羞地倚在教主身上,看似迷醉,又似乎有些不安。

  “哎。”老者嘆了口氣:“怕是不能,阿爺怎麼也是兩個甲子的人,老夫的陽精恐難讓霜兒受孕了。”

  雲綺霜精神一振,似乎總算了了一樁心事。

  “阿爺,霜兒會一直陪著你的。”

  她伸手握住老者的肉棒,徐徐低下螓首,張開柔唇將碩大的龜首含入口中。

  丑奴兒又是一驚,主人怎麼會主動含他的肉棒,這是自己從未有過的待遇。

  考核前她倒是用自己練過吹簫之術,可之後就不願意再含蕭舔棒。

  今天她竟然主動為教主舔弄肉棒,絲毫不顧忌那上邊還沾滿了白濁的淫液。

  他終於相信,在主人心中,教主才是至高無上的。與教主相比,自己不過是個受主人眷顧的奴才。

  “嘖嘖”之聲傳來,只見女子螓首起起落落,那根暖玉般的肉莖在檀口中進進出出,頂得女子香腮不時鼓起癟下。

  吞吐一陣之後,女子吐出肉棒,香舌沿著莖身舔舐。

  未過半刻鍾,教主的玉簫就被清理的干干淨淨。

  清理後的肉莖勃然矗立,莖身上閃著晶瑩的水光。

  教主摟住女子,笑道:“霜兒口技快趕上聖女了,真是個天生的尤物。”“那不是還有差距嗎?霜兒哪里做得不好?”

  “不急,再跟阿爺做幾回就趕上了。今日不妨玩個盡興,讓阿爺開了霜兒的後庭吧!”

  雲綺霜驚得嬌軀一顫,摟著男子嬌聲道:“阿爺就知道欺負霜兒,你的那麼大,人家好怕。”

  “不要怕,阿爺不會弄疼你的。”

  教主摟著女子,雙唇再次印到她的紅唇上。

  男子濕滑的舌頭深入檀口,掃蕩著她的牙齒和香腮,同時牙齒輕咬著柔嫩的唇瓣,挑弄得女子嬌喘連連,身體像條白蛇一樣在男子懷中扭來扭去。

  男子大手不知何時攀上滑膩的乳峰,幾只手指嫻熟地挑弄著兩顆花蕾。

  雲綺霜只覺周身血脈翻滾,頭腦難以思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身體交給男人,讓他帶著自己探索極樂之境。

  丑奴兒早已哭紅了雙眼。

  他仿佛看到主人即將離開自己,再也不會回到身邊。

  看到女子順從得像一只綿羊,教主嘿嘿一笑,將她俯趴著擺在床上,並從床的四角拉出鐵鏈,將雙手和雙足用鐵鏈纏住。

  雲綺霜自然不會反抗,不過他喜歡女子被鐵鏈縛住四肢的感覺,平添一種難言的刺激。

  他得意地望著身前赤裸的女子,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此時此刻,女子雙膝跪地,兩只藕臂撐住身體,美背傾斜向下,豐滿柔嫩的雪白桃臀高高翹起,露出粉紅色的美穴和緊緊閉合著的菊門。

  美臀左右輕搖,猶如兩瓣明月合而為一。肌膚欺霜賽雪,白中透著紅潤,隱然散發著白玉般的光澤。

  閱女無數的男子此時也有些恍惚,他暗自慶幸,在遲暮之年還能有這樣的尤物陪著自己,任憑肆意蹂躪。

  他的目光緊盯著桃源和菊穴兩處最美的風光,高昂的肉棒早已硬如鋼鐵。

  輕輕伸出兩只大手,用力揉捏著嬌彈的臀肉,看著粉紅的指印慢慢消失……“啪啪啪……”

  男子用力拍打著翹臀,扇得臀肉生波,震顫不已。幾十掌之後,女子雪白的翹臀一片粉紅,臀肉上布滿血色的指印。

  他為什麼這樣欺辱主人?

  丑奴兒握緊雙拳,心疼不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主人並沒有痛哭,也沒有叫喊,反而媚眼如絲,螓首狂搖,似乎身軀異常快美。

  最明顯的就是白虎蜜穴,每當教主擊打臀部,兩瓣花唇就會收縮外翻,一线蛤口中也會吐出蜜汁,順著雪白的大腿向下流淌。

  “阿爺,來要霜兒吧……”女子嬌聲求歡,仿佛在再也抵抗不住勃發的欲望。

  “不要著急,待阿爺再幫你適應片刻。還好你有玄陰媚體,否則後庭根本受不住老夫這根神物。”

  男子九寸巨龍先是插入蜜穴,沾滿淫液後拔出,對准菊門輕輕壓了上去。

  雲綺霜雪臀亂顫,口中嬌聲四起:“好燙,阿爺,霜兒好怕……”教主不再答話,雙手用力分開兩瓣雪臀,粗熱的龜頭用力向菊門深處挺進。

  菊穴周圍淺粉色的皺著被瞬間拉平,菊門肉眼可見地擴張著。

  “噗嗤”一聲,蘑菇狀的龜首沒入菊穴。整個龜冠完全被半透明的粉紅穴口裹住。

  雲綺霜嬌聲呼痛,緊咬著牙齒,眼角滴出幾滴淚水。

  男子技巧嫻熟,肉棒插入後卻不繼續深入,而是像巨杵在臼中攪拌一樣,不停地在菊穴中打轉。

  “先接受些雨露吧。”

  他能夠自由控制精關,突然噴出幾股濃漿,順著菊門一直射向肛腸深處。

  經過陽精滋潤,女子腸道內變得異常潤滑,同時被溫熱的精水燙得來回蠕動,緊緊裹著入侵的異物。

  教主估計女子已經適應了自己的巨大,巨棒一寸寸地向深處探索。

  女子面容扭曲,緊咬著雙唇,似乎在忍著著痛苦的酷刑。

  絕美的嬌顏上滿是汗珠,一滴滴從面頰上滑落。

  男子的身體越發傾斜,整個上身幾乎壓在女子背上,那根巨杵越插越深,終於齊根沒入後庭。

  他打了一個冷顫,調笑道:“霜兒肛腸彈性驚人,竟能輕易承受住老夫的巨棒,腸壁就像會咬人一樣,與白虎蜜穴相比各有各的美妙。”雲綺霜尚未完全適應,菊肛內又脹又熱,身體好似被火熱的鐵槍穿透,硬生生分成兩半。

  她哀聲嘶吟:“好脹……身體被阿爺撐爆了……”“忍一下,更舒服的還在後面。”

  男子開始緩緩抽送,幅度從小到大,直到像抽插蜜穴一樣狂插猛搗。

  只見那根巨棒宛如巨龍入洞,一次次被菊穴吞沒,又一次次從穴中逃出。

  莖身退出時,粉紅的菊門也被高高拉起,隱約能看見嬌嫩的腸肉。

  猛然搗入時,菊花驟然收縮,連同菊紋一同被頂入穴內。

  菊穴受攻時,蜜穴同時張合,兩瓣粉嫩的花唇羞澀地沾著一起,再悄然分開,似是飢渴難耐,召喚著肉棒的侵入。

  當肉槍深入肛腸,蜜穴花徑同時感受到腸壁的刺激,花宮緊緊收縮,不時吐出小口的蜜汁。

  但是腸道越是飽脹,花徑越是空虛,女子嬌吟連連,呻吟中帶著欲壑難填的泣聲。

  “霜兒,舒服嗎?”

  “好舒服,又好難受……人家想要你插下小穴……”“阿爺操得更爽還是你那丑奴兒操得更爽一些?”“是阿爺……阿爺每次都把霜兒弄得魂都飛了。”丑奴兒聽得內心淒苦,可是肉槍卻不爭氣地越發飽脹,甚至隱隱有種噴射的衝動。

  教主喘息道:“老夫有個怪癖,喜歡看星姬與他人在面前交歡。不過我又有些舍不得霜兒。”

  他衝著門外喊了一聲:“丑奴才,看夠了沒有,還不滾進來。”聽到喊聲,丑奴兒用手掩住胯部,一步步挪進大門,遠遠站在二人身前。

  雲綺霜大叫一聲,將頭埋在床上,哀聲喊道:“閉上眼睛,不許看。”教主瞪了丑奴兒一眼,喝道:“把褲子脫了。”丑奴兒嚇得退了兩步,乖乖地脫下外衣,露出硬如鐵槍的烏黑巨物。

  教主眼神中精光一閃,自語道:“怪不得霜兒選了你,看樣子有跟老夫相爭的實力。這可不行,不如一掌斃掉。”

  雲綺霜迷茫中感受到了教主的殺意,嚇得急忙大喊:“求教主放過丑奴兒,他若死了,霜兒會傷心的。”

  “有阿爺在,要這奴才何用?”

  “不——”雲綺霜忍不住痛哭失聲,“丑奴兒對我很好,求你饒他一命。”教主嘆息一聲,拔出插在後庭中的肉棒,轉身對丑奴兒道:“看在霜姬的面子上,本座就饒你性命。你的主人還沒滿足,去幫她止止癢。”男子轉身下床,推門走出房間,直奔花園浴池。

  他剛剛采摘了雲綺霜的後庭,不方便直接再去玩弄蜜穴,只得先去池中清洗一番。

  當然,若今天身前不是雲綺霜,而是其他三位星姬,他才不會顧及這些,早就在兩個肉洞中來回切換,反復操弄了。

  雲綺霜依然跪在床上,玉體因反復高潮泛著粉芒。高高挺起的雪臀上一片狼藉,沾滿白花花的淫汁。

  風光旖旎,淫香四溢。

  女子的陰精的清香之氣飄滿臥室,在男子本已熊熊燃燒的欲火上再填一把干柴。

  丑奴兒已被各種感受折磨得如同一具行屍走肉,眼中僅剩下主人勾魂的玉體。

  他大吼一聲跳到床上,碩大的肉棒狠狠插入流著淫汁的白虎穴中。

  男子面目猙獰,滿腦子是對教主的憤怒,和對主人肉體無盡的渴望。

  一陣狂風暴雨般的猛烈攻擊,雲綺霜再次攀上高峰,而丑奴兒也早早交貨,把熾熱的陽精灑進主人體內。

  回到自己住處時,雲綺霜已經被插得雙腿發軟,連走路都異常困難。

  她拉住丑奴兒的手,輕聲道:“服侍我休息吧,我現在連手指頭都不想動。”若是平時,丑奴兒定然會樂得眉開眼笑,在她身前跑前跑後。

  可此刻,他甩開女子的手,冷冷道:“你有教主,還要我這奴才干什麼!”雲綺霜微微一愣,回想起在教主身前的丑態,羞得面似紅霞。

  他又拉住丑奴兒,眼圈微微泛紅:“丑奴兒,我沒有騙你。我只喜歡你一個。可是……可是我無法拒絕教主,當他……占有我時,我就變成另外一個人,再也無法思想。”丑奴兒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兩人相擁在一起,久久不曾分開。

  “總有一天,我要殺了教主,再也不會有人跟我搶主人。”男子惡狠狠地望著聖宮方向,在主人面前下了一個毒誓。

  雲綺霜捂住他的嘴,叱道:“不許亂想,你不想活了嗎?你要敢亂來,連我也救不了你。”

  丑奴兒默然不語,但眼中依然充滿仇恨的怒火。

  天色漸晚,丑奴兒服侍著疲憊的主人先行休息,接著返回自己房間。

  這時大門聲響,有人喊道:“丑奴兒,聖女有事召喚,請隨我走一趟。”來到聖女住處,丑奴兒低頭站在門前,等待蕭紫漓訓話。

  聖女正坐在屋內的茶案前,一改之前的傲慢神態,對他招手道:“丑奴兒,過來,坐到我身前。”丑奴兒戰戰兢兢地坐到聖女身邊,卻不敢抬頭看她的面容。

  聖女面帶微笑,道:“知道為什麼叫你過來嗎?”

  “小的不知。”

  聖女臉色變得極快,剛剛還面露微笑,馬上又變成滿面愁容。

  她悠悠道:“教主回歸,卻只知寵幸你家主人。本宮只好找你安慰一下了。”“奴才卑賤,不敢亂想。”丑奴兒急忙站起身,低頭向後連退兩步。

  “你這丑奴才,睡了最美的霜姬,又得到本宮青睞,還有什麼不滿足嗎?”蕭紫漓面帶怒容,鳳目圓睜,狠狠地盯著男子。

  丑奴兒結結巴巴地回道:“主人以後要陪教主,奴才……”他不知該說什麼,想起白天屈辱的一幕,聲音突然有些哽咽。

  聖女撇了撇嘴:“原來你這奴才是跟教主爭風吃醋。其實想要主人不拋棄你也不算難,但你自己要先變強才行。”

  “怎麼變強?”丑奴兒眼神一亮,迎上聖女的目光。

  “我看還是算了,你就算變強也是個懦夫。”

  “不,丑奴兒什麼都不怕。”

  聖女沉吟片刻道:“好吧,本宮先來助你一臂之力。”“謝聖女,聖女……為什麼待我這麼好?”

  “傻奴才,本宮就是喜歡你的那根大肉棒,你可明白。”蕭紫漓牽著丑奴兒的手登上大床,兩人一番雲雨,直到半夜才雨收雲散。

  當丑奴兒第三次射出陽精時,忽然感覺丹田火熱,一股真氣透過肉棒流遍全身,最後集結成團,匯於膻中。

  丑奴兒感覺肢體暖洋洋的,似乎有用不盡的氣力。

  離開聖女宮時,他隨手揮出一掌,掌風掃到階前的石雕,竟然砸得石屑亂飛,巨大的石像從中間斷開一條裂縫。

  “我的功力怎麼會變得如此深厚?”他驚疑地看著自己雙手,想起與聖女交歡時的異狀,心中忽然好似領悟了什麼:自己功力突飛猛進,一定和聖女有關。

  只是她為何如此對我?

  聖女望著男子背影自語道:“你現在已有我一成功力,再有一次雙修就差不多了。不過這只是暫時借給你,到時要全部償還。”……

  經過五日周密籌備,唐芷柔與楊傲天率隊出發,途徑西川直奔西梁腹地。

  整隊人馬除陸尋外都是武林高手,一路行進迅捷,二十余日後就已抵達蜀中。

  若非要照顧陸尋這位文弱書生,這支隊伍還能提前幾天到達。

  趙晟下旨令陸尋一同出使,主要考慮到他精通繁文縟節,能夠協助唐芷柔與西梁國溝通。

  出使隊伍率先經過青城。楊傲天與唐芷柔下令隊伍在山下客棧住宿,夫婦二人則與玉璣子一同趕往山頂。

  自從上次離開青城,與武林同道一起趕往龍城,至今已有一年有半。那時剛剛與師妹結為夫婦,此次返回,孩子已經快到半歲。

  在他心中,自己一直虧欠師妹良多。

  葉婉寧剛剛懷有身孕不久,二人就不得不分離,生下青兒的時候,自己依然不在身邊。

  不過,難熬的分離總算即將結束,從此一家人在江南團聚,不再輕易分開。

  依舊是那條狹窄的山路,依然是那扇熟悉的山門。近鄉果然情怯,當楊傲天推開木門時,雙手激動得有些顫抖。

  聽到道童報信,葉婉寧率先從後院衝到大廳。

  她身穿淡青色長裙,頭綰朝天髻,身材玲瓏有致,與懷孕前並無兩樣。

  唯一不同是酥胸更加豐滿,體態中少了些少女的青澀,多了分成熟少婦的韻味。

  如果不是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她一定會撲到傲天懷里,體會那種久違的溫暖感覺。

  可此刻,她只是呆呆地站著,美目中滿含著淚水。

  傲天此次返回太過突然,她做夢也想不到朝思暮想的夫君會奇跡般出現在眼前。

  雖說地處蜀中,遠離金夏交戰的戰場,但青城派依然能及時得到兩國交戰的消息。

  師妹聽說襄陽兵敗,雲姐姐身陷敵國,更是日夜擔驚受怕,經常在噩夢中驚醒。

  她不敢期望傲天返回青城,只判斷青兒快些長大,以便帶她去江南尋找久別的夫君。

  “婉寧!”

  楊傲天健步如飛衝到師妹身前,拉住她的雙手,然而一陣哽咽,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相比自己在戰場殺敵,師妹每日忍受相思之苦更加煎熬。

  他默默無言,抬手擦干師妹臉上的淚水。

  此刻,他最想見到的當然是青兒,那個不曾謀面的孩子。

  可是想到還沒拜見師父和師娘,他還是忍住思念,拉著師妹道:“青兒可好,她在哪里?等拜見師父後帶我見她。”

  “青兒還在午睡。”

  就在談話間,師父和師娘飄然而至。傲天急忙上前跪拜:“師父,師娘,徒兒回來了。”

  玉真子上前拉起傲天:“好徒兒,你現在已是大夏的兵馬大元帥,總算沒有辜負為師的栽培。”他仰首望天,哽咽道:“如果楊將軍在天有靈,定當萬分欣慰。”

  傲天抬頭望著師父、師娘,內心一陣酸楚。

  師父和師娘頭發都有些花白,神情也稍顯落寞,似乎比一年前老了許多。

  尤其是師娘,眼神中少了當年意氣風發的神采。

  他心頭黯然,如今國難當頭,逍遙派也無法置身事外。

  還有一事令他不解,之前山上住著幾十位入門弟子,可這次山上卻冷冷清清,只剩下師父、師娘等寥寥數人。

  經過詢問才知道,大戰之後這些弟子都從了軍,之後也沒收新的弟子。只不過師父在說這些事時臉色很不自然,似乎有所隱瞞。

  師徒相見之後,葉婉寧帶著他來到臥室。青兒還在沉睡,小臉紅撲撲的,嘴角偶爾抽動一下,不知在夢中看到了什麼。

  在看到女兒的一刻,傲天的心都要融化了。

  青兒膚色像母親一樣潔白,肌膚更是嫩得能掐出水來。

  雖然閉著眼睛,但通過長長的睫毛就能看出她的眼睛一定很美。

  葉婉寧抱起孩子,用手輕輕戳弄了幾下臉頰,輕聲道:“青兒醒醒,你的爹爹來看你了。”

  孩子眼皮動了幾下,緩緩睜開眼睛。

  她愣了片刻,接著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葉婉寧忙晃動著孩子身體,輕輕解開衣衫,把一顆乳頭送到孩子嘴邊。

  青兒張開小嘴,大口地吸吮起來。沒過多久,她松開乳頭,大眼睛盯著母親,咧嘴露出笑容。

  孩子的笑容擊中傲天心頭最柔軟的部分,他屏住呼吸,看著孩子清秀的臉蛋,傻傻地說不出話來。

  青兒看到陌生男子,小嘴吸吮著手指,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亂轉,似乎對傲天充滿好奇。

  “孩子眼睛真好看,長大後一定像婉寧這樣美。”傲天摟著師妹的腰,眼神卻一刻沒離開孩子的臉龐。

  “聽說女兒長得更像父親呢。對了傲天,你可曾為孩子取好了大名?”“想好了,孩子大名楊冰妍。冰……冰雪的冰,妍淑的妍。”他原本想說冰清玉潔的冰,突然想到師妹的遭遇,連忙改口。

  “這名字真好聽。”師妹摸著孩子的小手,柔聲道:“青兒,你以後就叫冰妍了。”

  她把孩子送到傲天懷中,讓他試著抱一抱自己孩子。

  傲天笨手笨腳地接了過來,雙臂緊張地撐著,生怕自己的胳膊硌到青兒柔嫩的肌膚。

  葉婉寧原本以為孩子會怕生哭鬧,沒想到青兒卻一直望著傲天,小手一擺一擺地,嘴角還露出微笑。

  莫非這就是血脈相連的力量?

  平時除了自己和師娘,她可是從來不讓其他人抱的。

  師妹再次接過孩子,與傲天一起走出房門。

  唐芷柔看著孩子的小臉,羨慕得兩眼放光。

  葉婉寧笑道:“芷柔妹妹,你這麼喜歡孩子,那可要抓緊了。”唐芷柔俏臉微紅,嬌嗔道:“婉寧姐姐也來笑話人家。”當晚,唐芷柔就在青城山上歇息。

  傲天與葉婉寧共處一室,兩人互訴衷腸,共赴巫山,一番雲雨到夜半方休。

  翌日,楊傲天與唐芷柔共赴唐門,之後送她到西梁邊境。臨行前,楊傲天告訴師妹,送走唐芷柔後立即返回青城,並接她和孩子趕往杭州。

  對此師父和師娘均無異議。雖說孩子尚小,但一路有官軍護送,路上也不會出什麼差錯。

  唐門上下早已得知唐芷柔嫁給楊傲天,不但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妻子,而且作為軍師官居三品,堪稱唐門自發跡以來最大的榮耀。

  唐芷柔的父母看著傲天,一口一個賢婿地叫著,越看越是喜歡。

  唯一的不太舒服是兩人算是私定終身,未能在家鄉舉辦婚事,總是個不大不小的遺憾。

  只因要務在身,唐芷柔在家也只休息了一天就啟程出發。五日後,出使隊伍到達西川與西梁邊境。

  即將抵達西梁,楊傲天囑咐玉璣子一定要看顧好唐芷柔,絕不能讓她以身犯險。

  從私心來講她是自己的妻子,從夏國的角度來講她是夏軍軍師,身負重任,更是不能出任何差錯。

  玉璣子拍了拍傲天肩膀,笑道:“你就放心吧,只要師叔老命還在,你的唐姑娘就不會有事。”

  楊傲天面色微紅,拱手道:“如此有勞師叔了。”與唐芷柔依依惜別後,傲天目送大隊人馬從眼前消失,才獨自打馬返回青城。

  返回青城後,傲天先派逍遙弟子去蜀中府衙,將調兵文書交給知府大人,自己則在山上暫作休息。

  一日午後,傲天用餐後去拜見師父,剛要離去時,玉真子叫住他道:“傲天,你現在重任在肩,卻不知武功是否耽誤了?”“徒兒不敢懈怠,只是似乎遇到瓶頸,一時難有進境。”玉真子從牆上取下一把寶劍,抬手擲給傲天:“今日為師就來考教一下你的功夫。”

  楊傲天先躬身施禮,接著手持長劍護在胸前,等候師父發招。

  玉真子見他氣勢凝重,似乎比下山時功力更加精純,微微頷首道:“看招!”兩人劍光翻滾戰在一處。

  玉真子最初只用了七成功力,未想到竟然無法占據上風。

  兩人對各自招數了如指掌,僅看出手姿勢就知對方要用什麼劍招。

  因此兩人比得更多的是劍意而非招法。

  上百回合之後,傲天漸感師父劍上壓力沉重,迫得自己練練後退,再過十幾回合,出劍處處受制,已難以繼續抗衡。

  傲天退後幾步,收回長劍道:“徒兒敗了。”

  玉真子捻著胡須微微一笑:“徒兒功力比一年前下山時又精進了很多,當前已至真武神氣六重末期,突破七重指日可待。”他贊許地望著徒弟,朗聲道:“為師在你這個年齡時,真武神氣剛到五重。

  就算師祖靈虛子在這個年齡都無法與你相比。”“不知靈虛子師祖是否還在人間。若是有幸能接受他老人家指點就好了。也不知師祖有何機緣,竟能突破九重之境。”

  “逍遙派功法講究頓悟,若只一味苦修終是難以到達極境。”傲天沉思良久,嘆息道:“但願有朝一日能領悟到逍遙功法的真諦。”他抬頭望向師父,問道:“如果功法突破九重,是不是可以與天魔法王抗衡了?”玉真子點了點頭:“當年師祖只身降服天魔老祖血痴魔,逍遙功法應該在天魔大法之上。”楊傲天手握劍柄,用劍指著前方,眼中好似看到天魔法王的身影。

  戰勝法王,已成他一生的執念。而靈虛子的成就則是他最大的動力。

  ……

  西梁國都靈州府距離西川不算很遠,唐芷柔等人一路疾行,五日後抵達皇城附近。

  行進途中,唐芷柔每日不停思索可能遇到的狀況,並制定相應的對策。

  根據已經得到的情報,西梁國內暗流涌動,皇太後與野利將軍及大臣們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不過,這種平衡很容易打破,只是不知誰會率先出手。

  為了行事方便,唐芷柔未入境前就把隊伍分成兩支。

  其中玉璣子等高手二十余人與自己作為一隊,另外一百人化作商人入境,與自己這支隊拉開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樣做的好處是一旦需要在皇城進行秘密活動,另外一支人馬可以逃脫對方監控。

  靈州城下,唐芷柔派使者遞上國書。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城門里走出一隊人馬,徑直向出使隊伍行來。

  為首之人三十來歲,身著灰褐色緊身服裝,高額頭,眼窩深陷,相貌與中原人和金人都不相同。

  不過此人卻操著流利的中原話對唐芷柔道:“鄙人奉太後之命在此恭候大夏使節。諸位辛苦了,請先隨在下到驛站歇息。”西梁建國不足百年,地處西域,各類機構都不完善,不像夏國那樣有專門接待外國使節的鴻臚寺,凡是來使都安排在距離皇宮不遠的幾家驛站。

  入住之後,接待官員留下幾名侍衛負責夏國使節的安全,自己獨自返回皇宮復命。

  西梁房屋多為青石鑄成,整體很少采用木料。

  睡覺的床就是用黃泥砌成的台子。

  床的對面是壁爐,冬天到來時點燃木柴取暖,整個房間就不會感到寒冷。

  驛站的房間不像中原客棧那樣有各種套房,全都是一間敞開的房間。

  雖說住宿沒有問題,不過負責護衛唐芷柔的玉璣子卻有些為難。

  畢竟男女有別,兩人雖然年齡相差了四十多歲,但總不能共處一室;但是如果分開住,一旦唐芷柔出現危險,玉璣子總是難以立刻出手相護。

  唐芷柔看出他的難處,笑道:“師叔多慮了。芷柔武功雖然稍弱,但也不至於立刻就遭人毒手。師叔聽到聲響後出手也來得及。”玉璣子搖頭道:“我還是難以放心,萬一姑娘出事,我可沒臉去見傲天侄兒了。”

  兩人商議半天,最終決定住在相鄰的兩個房間,夜間派人輪流守衛。一旦出現險情,守護人馬上叫醒玉璣子,由他來對付強敵。

  玉璣子性格粗豪,還有些為老不尊,性格頗像個老頑童。

  但這一路上,他對唐芷柔細心護衛,生怕她出現任何閃失,頗有些老管家的風范。

  這一切唐芷柔都看在眼中,心下有些感動,又頗為歉疚。

  她能夠理解傲天的擔心,也清楚傲天要下多大決心才會厚著臉皮去求師叔。

  傲天曾對她講過,這世上敵人中除了天魔法王和天魔祭司,還沒有人是玉璣子師叔的對手。

  只要他老人家出面,一定能護你安全。

  可是讓長輩像護衛一般守護自己總是有些令人為難。好在玉璣子從不以長輩自居,每日與大家嘻嘻哈哈,倒是讓唐芷柔漸漸安下心來。

  晚飯時,眾人圍坐幾桌。

  唐芷柔給玉璣子夾了一塊牛肉,輕聲道:“一路上玉璣子前輩最為辛苦,可要多吃點肉,補充一下體力。”“多謝唐姑娘。”玉璣子眨了眨眼,笑道:“老夫有些奇怪,我那師侄到底哪里好了,如此招女人青睞,連雲姑娘和唐姑娘這樣的才女都對他另眼相看。”唐芷柔俏臉微紅,嗔道:“師叔就是為老不尊,怪不得……”她本想說怪不得一輩子單身,連個妻子都沒有。

  但他畢竟是前輩,雖說開自己玩笑,卻不好出言反擊。

  “我知道,你是想說怪不得沒女人要吧。”玉璣子倒是毫不顧忌,自己補全了她的話。

  “芷柔倒是有些奇怪,師叔年輕時沒有心儀之人嗎?”玉璣子喝了口酒,嘆息道:“倒是有一個,和姑娘一樣古靈精怪,可惜……”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唐芷柔也不好追問,只是心中暗道:原來師叔也曾有過中意之人。

  按照常理,使節前來拜見後很快就會被人召見。可是唐芷柔等人在客棧中連住了三天,一直沒有人前來接應。

  陸尋首先沉不住氣,找到唐芷柔道:“唐軍師,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是否需要派人再去聯絡?”

  唐芷柔沉吟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看來此行不會順利了。”“我們要如何應對?”

  “派人打探消息,然後靜觀其變。本人推測西梁太後可能遇到了麻煩。”兩人正在商談,一名護衛前來稟報:“西梁國有人要見唐軍師。”唐芷柔問道:“那人可曾報上名號?”

  護衛道:“在下也曾盤問,那人卻不肯開口,還說有秘密相告,不過只見軍師一人。”

  “這倒有趣了,什麼人要來見我?”唐芷柔嘴角微微一翹,對護衛道:“那就請他過來吧。”

  既然對方言明只見軍師一人,陸尋識趣地走開,留下唐芷柔在房中獨自等候。

  未過多時,一名身穿黑袍,黑紗蒙面,僅有一雙眼露在外面的黑衣人步入房中。

  雖然來人包裹得嚴嚴實實,但從身段上能夠看出這是一名女子,而且是名身材姣好的女子。

  來人施了一禮,用銀鈴般清脆的聲音說道:“唐軍師運籌帷幄,聲名遠揚,沒想到會是這樣美麗的一位女子。”

  唐芷柔道:“你是誰?可否露出真面目?”

  那人抬起春蔥般的玉手,掀開黑色披風上的兜帽,接著摘下覆在面頰上的黑紗。

  在她露出真容的那一刻,唐芷柔心頭一震,暗嘆西梁這種小國也會有如此絕美的女子。

  與中原女子不同,她的眼窩偏深,眸光深邃,鼻梁高聳,皮膚如初雪般潔白,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的異域風情更是平添一種神秘的誘惑。

  “尊駕可是西梁公主?”唐芷柔小心地問了一句。

  那人莞爾一笑:“不錯,我是西梁公主李元溪。唐姑娘名不虛傳,不知是如何猜到的?”

  “這還用猜嗎?因為除了公主,本人從未聽說過西梁還有另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

  “嘻嘻。”公主抿嘴微笑:“原來唐姑娘不但聰明,連說話都那麼好聽。”唐芷柔請公主落座後正色道:“大夏使節已來此三日,西梁為何還不召見,這樣未免有失禮數。”

  公主嘆息道:“太後本想早日接見,奈何朝中有人掣肘,因此左右為難。”唐芷柔不發一言,繼續等她說出難處。

  “唐軍師應該知道,西梁軍中大權握在野利將軍手中。而此人傾向降金,不願與夏國結盟。最多還有兩日,金國的使團也會到達靈州。太後與野利將軍達成共識,讓你們兩國當庭辯論,最終由朝中大臣共同作出決定。”唐芷柔不由嘆息:“皇家威嚴衰落如斯了嗎?一個大臣竟敢左右太後的決定。我只想知道,公主和太後是什麼想法?”

  公主道:“太後與本宮都傾向於夏國結盟。本人雖然不才,也讀過一些史書,以史為鑒,兩國聯合對付強大的金國方為正路。若幫助金國消滅夏國,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西梁。三足鼎立才是西梁最期待的局面。還有……”她頓了一下,繼續道:“還有,本公主非常討厭金國那些蠻夷,這幫人卻想跟我西梁聯姻,真是痴心妄想。”

  “公主眼光獨到,有公主和太後支持,我這就放心了。”“可是,太後做不到一言九鼎。一切只能靠你們自己爭取。金國使團很快就到,他們會入住西祠客棧,到時本公主也會親自拜訪。”兩人交談片刻之後,公主起身告辭。

  臨行前,她頗有疑問地問道:“貴國使團人數這麼少,還不到金國來使的三成。萬一發生衝突可是有些不妙。”唐芷柔笑道:“公主放心,朝堂辯論不在於人數多寡,而在於能否以理服人。”

  送走公主,唐芷柔陷入沉思。當前局勢比預想的要困難很多,看來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一個時辰過後,一名侍衛匆匆趕來,氣喘吁吁地說道:“唐軍師,在下奉命跟蹤西梁公主,不料卻有個意外發現。”

  “快講!”

  “在下一直遠遠跟隨,沒想到在轉了幾個路口之後,一名男子攔住了公主。

  兩人牽手而行,態度異常親密。”

  唐芷柔微微一愣:“怪不得公主不想與金國聯姻,原來早已有了心上之人。不過……如此甚好!”

  當天夜間,唐芷柔緊急召見陸尋以及玉璣子等使團中的高手商議對策。

  聽完她的介紹,陸尋眉頭緊皺,沉吟道:“若是辯論,我夏國倒是不怕。只是不知西梁太後能否壓得住野利一方?”

  其他人武功甚高,對這種事情卻是一竅不通。

  玉璣子盯著唐芷柔道:“老夫一切聽軍師安排。讓我動手殺人可以,辯論可就幫不上忙了。”唐芷柔道:“假如金國無人參加庭辯,是不是意味著大夏勝券在握?”陸尋道:“金人既已至此,怎麼會無人辯論?”唐芷柔做了一個手摸脖子的動作:“要是他們不幸遭遇匪徒,全部陣亡了呢?”

  “啊!”陸尋大驚失色:“唐軍師,這可是西梁的地盤。一旦露出馬腳,後果不堪設想。”

  玉璣子卻拍案而起,贊道:“他奶奶的,還是唐姑娘的策略符合老夫胃口。

  不管那麼多,直接滅了他們,看看西梁太後做何選擇。”唐芷柔擺了擺手:“就算要做,也要做得天衣無縫,絕不能露出破綻。我和玉璣子師叔帶著另外一支隊伍行動。你們負責在這邊弄出些動靜,西梁人前來查看時能夠證明我們的人從未離開過客棧就行。”陸尋這才領悟到入境時分成兩支人馬的妙處,不禁暗自贊嘆:“這次的手段看似簡單魯莽,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唐軍師總能未雨綢繆,料敵機先,若論起智計來,這世上還有誰是她的對手?”

  翌日,看似風平浪靜,然而靈州城內實際上卻暗潮涌動。

  傍晚時分,一支六十余人,穿著金人服飾的隊伍大搖大擺地穿過鬧市,並在西梁人指引下入住西祠客棧。

  在他們身後,有幾雙眼睛在暗中窺探,並記下金人下榻的房間。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大街上變得冷冷清清。西梁夜間實行宵禁,不像夏國,華燈初上時反而是男子們風流快活的時候。

  金人使節首領名叫哈兒圖,是拓跋翰的心腹。其余人等大都是太子府的護衛,還有十余人是天魔教的高手。

  用完晚膳之後,哈爾圖召集眾人議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未把西梁國看在眼里。

  對他們來說,所謂聯姻不過是走個過場,只要金人開出條件,西梁人自然會把公主乖乖奉上。

  聊了一陣,這些男子們有些春心蕩漾。

  有人道:“聽說西梁女子別有風味,不知靈州可有像樣的青樓妓館,大家都去爽一爽。”眾人哈哈大笑,指著男子道:“此事就交給你了。”這些人正在瞎聊,就見一名侍衛匆匆趕來,對哈爾圖道:“西梁公主駕到,請大人出門迎接。”

  哈爾圖急忙起身,嘴中嘟囔著:“這位公主真是急性子,想嫁人也不忙於一時嘛。”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披著黑色斗篷,黑紗蒙面的女子從驛站門口向眾人所在房間走來。

  在她身後簇擁著三十余人的護衛,全部身穿西梁服飾,不過裝束卻各有不同。

  女子包裹得很嚴密,但寬松的黑袍下依然能看出絕佳的身材。雖然看不清容貌,不過通過那雙如暗夜星辰的雙眸就能感受到她的絕美容顏。

  哈兒圖上前施禮:“公主親臨,在下不勝榮幸。”女子似乎聽不懂他的話,轉頭望向身邊男子,並小聲交代了幾句。

  那名男子操著不太流利的金人語言道:“我們公主歡迎金國使者,並備有薄禮,請使團所有人到廳中相見。”

  哈爾圖急忙召集眾人,不一會兒使團中人已到齊。他再次鞠躬,道:“聽說公主有傾城之貌,可否也讓我們開開眼。”

  負責翻譯的男子喝道:“大膽,公主的容貌豈是爾等隨便看的。”隨著他的呵斥,女子眸光一閃,做了一個優雅的手勢。

  然而這優雅手勢卻意味著毀滅。哈爾圖突然感覺眼前一亮,一名年長的侍衛瞬間閃到他的身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侍衛的長劍刺到他的胸前。

  一道寒光閃過,劍尖直刺心髒。哈爾圖痛喊一聲,胸口血如泉涌。侍衛驟然拔劍,男子壯碩的身軀轟然倒地。

  這一劍快似閃電,從出手到刺穿男子胸膛不過在電光石火之間。使團中其余人來不及反抗,三十名侍衛已同時出手。

  這是一場猝不及防的屠殺。三十人全是中原武林高手,玉璣子的功夫更是到了鮮有敵手的地步。他們驟然突襲,金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僅僅幾息剛過,六十余人的使團就死傷過半,僅剩不到二十人負隅頑抗。這些人中有幾位是天魔教的高手,被眾人圍住拼死搏殺。

  這時最初喊話的男子喝道:“你們這些金狗,竟敢打西梁公主的主意。今天讓你們有來無回。”

  屠殺還在繼續,金人一個個倒下,轉眼間僅剩下數人。不過兩名天魔教高手奮力突圍,竟然從眾人的包圍中殺出。

  玉璣子正要前去攔截,女子向他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出手。

  此時整個客棧叫喊聲亂成一團。玉璣子揮劍做了一個撤退的手勢,眾人齊齊閃出院門,瞬間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等到西梁城防軍隊趕到客棧時,殺手們早已逃得干干淨淨,只留下滿院子的屍體。

  官軍挨個傳喚客棧中的房客,不過這些人都說只聽到一陣叫喊聲和兵器聲,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殺手們就已經得手並逃之夭夭。

  為了金人安全,西梁特意把整個院落騰空,全部交給使團,沒想到卻讓他們死得更加干淨利索。

  西梁公主自然是唐芷柔所扮。待她與玉璣子返回住處時,客棧里燈火通明,不停有人四處走動。

  二人早已換了服裝,偷偷潛回住處。這時就聽門外有人罵道:“西梁這破地方,賊人都偷到房間了。”

  在她與玉璣子出發不久,一名侍衛按照她的安排找到客棧老板,號稱丟了貴重物品,需要挨門查驗。

  客棧老板不從,只願上報府衙,由官府出面處理。於是其他侍衛一擁而上,跟老板吵了起來,一直等到唐芷柔安全返回才悻悻作罷。

  金人使團被血洗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全城。第二天,唐芷柔等人剛剛起床梳洗,一支西梁軍隊將客棧團團包圍。

  一名軍官喊道:“昨晚西祠客棧發生凶案,我等奉命前來保護諸位。”唐芷柔與陸尋對視一笑,輕聲道:“現在等著就好,西梁人很快要見我們了。”

  臨近午時,一名面色冷峻的西梁將官匆匆趕到客棧,對唐芷柔道:“下官野利將軍麾下監軍嵬名令長,特來接夏使進宮議事。”唐芷柔接過他手中令牌遞給陸尋。

  陸尋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舉雙手奉還給這位將軍。

  因皇太後要接見,其他成員不方便隨行,唐芷柔只帶了玉璣子作為護衛,與陸尋一起坐上西梁人准備的馬車。

  走在路上,嵬名令長問道:“請問使節,你可曾聽說昨晚的凶案?”“聽說了,據說死的是金國的使團,想不到堂堂西梁都城,竟會有這麼可怕的殺手。”

  “那使節以為凶手是什麼人?”

  “我們也是出來乍到,哪里猜得出事誰下的毒手。不過我倒可以給你一個思路,朝中是誰最不想見他們,殺了他們誰最受益?”嵬名令長冷冷一笑:“下官倒是覺得貴國受益最大。”“你說得不錯,只是我們有心無力,區區二十人哪里有膽子在西梁殺人。”男子哼了一聲,低頭細細沉思,可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破綻。

  夏國使節僅比金人早到三日,一直都在客棧中未曾外出。

  他們首先不可能得知金人下榻之處,其次凶案當晚,客棧老板可以證明他們都留未曾出門。

  難道殺人的是太後的人,她這樣做是否意味著要和野利將軍翻臉?

  從客棧到皇宮走了小半個時辰。唐芷柔等人進宮後下了馬車,在侍衛的引領下步入大殿。

  相比夏國,西梁的皇宮大殿要簡陋許多,不過倒也能容納數百人議事。

  皇太後坐在大殿正前方,旁邊是年僅十歲的小皇帝。

  或許因為所議之事與自己相關,西梁公主也來到大殿,站在太後右首。

  唐芷柔來到太後近前,向她深軀一躬,道:“夏使唐芷柔拜見太後殿下。”皇太後滿臉愁容,擺手道:“免禮。哀家本該早日召見貴使,奈何雜務纏身,因此耽擱了。沒想到……未想會出如此變故。”唐芷柔這才抬首仔細打量太後,僅僅一瞥,心中又是暗贊:怪不得能生下公主這樣的絕色,這位太後容貌絕美,氣度雍容華貴,確實有母儀天下的風采。

  太後轉向一名將軍打扮的男子,嘆息道:“野利將軍,原本約定由夏國與金國使團辯論,哪家能給西梁更多好處就與哪家結盟。可如今,金國使團慘遭不幸,這可如何是好?”

  野利將軍躬身道:“當務之急是捉拿凶手,給金國一個交代。否則我西梁即將大禍臨頭。”

  唐芷柔道:“金人死在西梁境內,就算抓住凶手又能如何?將軍以為金皇會放過西梁嗎?”

  “你——”野利將軍勃然大怒,指著唐芷柔道:“本將懷疑金人之死與你們有關,不要讓我抓到你們的破綻。”

  太後怒拍龍案,大聲叱道:“野利將軍,沒有證據,不得胡言。哀家派人查過,事發時夏國使節都在客棧,而且他們無一人身上帶傷。金人之死,定是他人所為。”

  “太後明鑒。”唐芷柔急忙再次施禮。

  滿朝文武議論紛紛,不過全都相信血洗金國使團確實與夏國無關。他們不可能做得天衣無縫,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

  如果與夏國使團無關,那凶手會是誰呢?許多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做出抉擇的時刻到了:是維護太後,還是隨著野利將軍逼宮?

  唐芷柔看著西梁滿朝文武,上前一步道:“本使以為,無論是誰下手,金國那邊都難以挽回,當前唯有與我夏國結盟才是最佳的選擇。否則,西梁兩面受敵,離滅國也就不遠了。

  只要太後發話,夏國會與貴國共抗金軍,絕不讓他們侵占西梁一城一池。”太後眼眸發亮:“若金軍發難,夏國真的願意出兵相助?”“夏國與金國勢不兩立,自然會鼎力相助。”

  “如此甚好,看來只有與夏國結盟一條路可選了。”太後長出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

  “太後,不可。本將倒是有一個辦法,可解當前困境。”“什麼辦法,速速講來。”

  野利將軍環顧了一圈,躬身道:“此事甚為機密,微臣只能私下與太後商討。”

  唐芷柔並不理會野利,而是對太後道:“本使非常仰慕公主,不知可否有機會相識?”

  未等太後回話,西梁公主道:“本公主也早聞唐軍師的大名,不如一起共進午餐。”

  太後擺了擺手:“退朝,午後再行商議。”

  眾大臣紛紛退去。

  西梁公主輕移蓮步來到唐芷柔身前,上前拉住她的手道:

  “唐軍師請隨我來,嘗一嘗西梁御廚的手藝。”玉璣子和陸尋跟在二人身後,隨著公主向內院行去。

  公主美目閃閃發亮,突然緊盯著唐芷柔道:“雖說別人抓不到你們的把柄,不過本公主可以確認,金國使團就是死於你們之手。”“公主不是開玩笑吧,我倒聽人說殺手是公主派的,只因公主不想嫁給金人。”

  西梁公主嘴角微微一顫:“那一晚本公主確實說過不想嫁給金人,不過還不至於為此殺人。”

  她凝視著唐芷柔,繼續道:“你可知道野利將軍會有何動作,要如何挽回大局?”

  “很簡單,不過是把殺死金國使團的罪名安在我們頭上而已。”“唐軍師准備如何應對?”

  “等著公主相救,因為公主一定會救的。”

  公主眨了眨眼,道:“我為何一定要救,把罪責推給你們不是上上之策嗎?”

  唐芷柔輕聲笑了起來:“公主真是太聰明了,或許是我遇到的最可怕的對手。不過,我希望和公主能成為朋友。”

  “此言怎講?”

  “不錯,金人是我們殺的。這不正是公主想要的結果嗎?”公主微微一笑:“你們好厲害,竟然做得天衣無縫。不過我的人查到有一支夏人商隊與你們前後腳來到靈州,還在店鋪購買過西梁男子的服飾,估計他們就是殺人的主力吧。”

  “沒錯,我本來也不想瞞你。當時公主無意間泄露金人的落腳點,不正是指引我們去殺人嗎?

  你可知道,當時是我冒充公主,還故意放了兩個武功高手逃走。他們一定會把公主因不想聯姻而殺死金人使團的消息帶回金國。

  由他們出面作證,你認為金皇是否會相信野利將軍的一面之詞?”西梁公主面色微變,嘆息道:“原來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你比傳言中更加可怕。”

  “如今你們別無選擇,唯有與大夏結盟。至於那位野利將軍,如果太後能控制住軍隊,本使不介意幫你們除掉這個大患。”公主花容失色,緊盯著唐芷柔道:“唐軍師,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這是西梁,不是在你們的杭州。”

  唐芷柔面不改色,道:“我們作為夏使,自是不必趟這趟渾水。只是太後受制於野利久矣,若不除掉,將來西梁與夏國的盟約必會受到影響。當然,如果在下猜錯了,太後和公主並無剪除野利將軍的想法,本使請公主恕罪。”西梁公主良久未曾發聲,半晌後才輕聲道:“本公主並不想瞞你,太後確有除掉野利的想法。不過他畢竟有功於西梁,必須給他找一個天大的罪名才能堵住眾臣之口;另外此人勇冠三軍,一般將士都不是他的對手,若要下手務必一擊而中,不給他反抗的機會;最後,他在軍中經營多年,有幾位將軍是他的死黨,也必須同時一網打盡。否則他們一旦叛亂,後果不堪設想。”“公主看來早有准備,那我們不妨好好謀劃一下。”唐芷柔向她介紹了玉璣子、唐敖夫婦以及使團中的高手,並言明以這些人的實力,不要說一個野利將軍,就算十個八個一起都不在話下。

  西梁公主終於打消了顧慮,內心泛起陣陣殺機。

  她生性謹慎,按理說這樣的大事絕不會與剛結識不久的夏國使者合作,但她早就對唐芷柔的事跡了如指掌,相信她既然敢冒險,必然有絕對的把握。

  這也算天賜良機,給了她和太後一個鏟除異己的機會,如果不能把握,將來更再難有機會出手。

  兩人繼續商議,確定除掉野利和其死黨的細節。

  唐芷柔等人用餐完畢,由侍衛帶著引入偏殿休息。

  而太後則在後宮接見野利將軍,聽他講述如何才能擺脫困境。

  野利將軍本名野利吉榮,今年剛過不惑之年,卻在軍中經歷了二十個寒暑。

  他跟隨西梁老皇帝多年,立過無數軍功,最終被封大司馬,在軍中的地位無人能夠撼動。

  老皇帝去世後,野利作為托孤大臣輔佐幼帝,權勢比先皇在時更盛。

  然而過高的地位自然會引起太後忌憚。

  在朝堂上,兩人看似還能和平相處,但內心都有除掉對方的念頭。

  兩人都有此心,不過都沒動手。

  太後忌憚野利武功和他掌控的勢力,如無絕對把握不敢動手。

  而野利要考慮的則是廢了太後之後該如何安撫群臣。

  除掉太後意味著反叛,如果走出這一步,就再難回頭。到時只有一不做二不休,連幼帝一起廢掉,自己做西梁的皇帝。

  在實力上,野利完全有發動政變的能力,現在缺少的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一個搪塞眾臣的借口。

  而夏國使團的到來和金國使團的覆滅恰恰給了他絕好的機會。

  走在通往太後宮中的路上,野利心中暗自盤算,如果太後不肯采納自己的意見,就可以給她安一個不顧江山社稷的罪名,盡早發動兵變。

  至於成功後該如何處置這位絕色美婦,他面露淫笑,心中早已做好了萬全准備。

  到時他會把太後囚禁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把她變成自己的禁臠。

  野利在侍衛引領下來到太後宮中,跪地道:“臣野利吉榮參見太後殿下。”“將軍請起。”太後擺手示意,並讓侍衛安排他就坐。

  “今日朝堂之上將軍說有對付金國的辦法,就請講來聽聽。”“啟稟太後,金使在我都城內被殺確實很難向金國解釋。不過夏國使團恰恰也在靈州,我們可以把殺人的罪名推給夏人,讓金夏兩國互相殘殺,西梁正好坐收漁翁之利。”

  太後倒吸了一口涼氣,驚道:“將軍怎麼保證金人相信你的說辭。如果金人不肯信你,金夏兩國都會對我們動兵,到時西梁恐怕會有滅國之患。”“臣自有辦法讓金國相信。夏使人單力孤,只要全部捉拿,再嚴刑逼供,不怕他們不認。我們拿著他們的供詞去見金人,定能獲得諒解。太後不要猶豫了,兩害相較取其輕,寧願得罪夏國也不可得罪金國啊。”太後沉吟片刻,擺手道:“將軍的話,哀家記住了。你先回去,待哀家與公主商議後給你答復。在哀家下令之前,將軍萬萬不可輕舉妄動。”野利吉榮退後施禮,朗聲道:“請太後早做定奪,臣靜候佳音。”野利離去後不久,公主前來拜見。

  太後滿面愁容,把野利吉榮的話向公主復述了一遍。

  “溪兒,你平日主意最多,快幫母後想想該如何處置。”公主面色平靜,將同唐芷柔的商議結果告知太後。

  “母後,野利吉榮狼子野心,今日不除,必將釀成大患。”太後雙手發顫,拉著女兒道:“夏使可信嗎?萬一失手,你我恐怕難以活過今日。”

  公主握著太後的雪白玉手,安慰道:“母後放心,一切都交給我好了。”太後還在舉棋不定,公主又道:“母後,不能猶豫了。金人不會放過我們,現在唯有聯合夏國一條路可走。”

  “好!”太後咬了咬牙:“就按剛才商議的計劃行動,稍後請夏使先躲到屏障之後,以摔杯為號,誅殺野利。”

  在太後與公主商議著如何對付野利的同時,野利吉榮也在私下布置行動。

  他先安排一名心腹帶一支軍隊待命,接到命令後立即包圍驛站,將所有夏國使團一網打盡。

  另一心腹嵬名令長則帶兵做好包圍皇宮的准備。

  他已經下定決心,就算太後妥協今天也要行動,否則很難再有更合適的時機。

  西梁皇宮的護衛由狼衛負責,雖說都是軍中精銳組成,但畢竟人數只有三千人,無法與野利手中的軍隊抗衡。

  如果順利拿下太後,這些護衛就更不足為慮,估計馬上就會棄械投降。

  做好決定,剩下的只是等待。

  而另一邊,唐芷柔和西梁公主也在暗地調動人員和兵馬。

  陸尋在公主心腹的帶領下先行返回,而唐敖和江映雪則換上西梁士卒的服飾,悄悄潛入皇宮。

  一個多時辰眨眼而過。野利正在焦急地來回踱步,思考是否要提前發難,一名侍衛匆匆來報:“野利將軍,太後有請。”

  野利吉榮穿戴整齊,悄悄在懷中藏了一把短劍。

  任何大臣進入皇宮都不得佩戴兵器,野利也不例外。

  不過他經常出入皇宮,只要不帶佩劍,士兵是不敢輕易搜身的。

  他來到皇宮,不甘心地下跪問道:“不知太後可曾下定決心?”太後面無表情,冷冷道:“若是哀家不贊成將軍的想法呢?”野利自行起身,道:“太後不已江山社稷為重,令人萬分痛心。若太後一意孤行,臣也只好解甲歸田,眼睜睜看著金人殺到靈州。”“你是在威脅哀家?”

  “臣不敢,這就告辭。”

  他轉身就要離開,心中反而暗自慶幸:“若太後完全采納了自己的計策,派兵反叛倒是有些於心不忍,如今太後不肯順應我意,反倒可以心安理得地逼她退位。”

  野利剛剛走出幾步,只見公主笑盈盈地邁入大殿,輕聲道:“野利將軍,這就要走,不坐下來好好談談嗎?”

  “不必了,太後既然不肯采納臣的建議,還有什麼好談的。”“那將軍作何打算?”

  “臣無能,無力保護幼主,這就請辭去大司馬一職。”公主笑道:“好一個忠心耿耿的顧命大臣,本公主怎麼聽說將軍已經做好准備,立刻要率軍逼宮呢?”

  “你——”野利吉榮眼中寒光一閃,隨即道:“公主不可妄言,臣衷心為國,天日可鑒。”

  “是嗎?讓我來猜猜,即將圍攻皇宮的是嵬名令長呢,還是李嗣梁將軍?”野利終於面色大變,吼道:“你血口噴人,是何居心?”“我猜應該是嵬名將軍吧,今日他本該休整,卻莫名留在軍隊,應該是做好了准備。”

  野利吉榮突然冷冷一笑:“既然你們逼我,那就不要怪我出手狠辣,萬一傷到公主和太後可就不好看了。”

  他從懷中抽出短劍,縱身撲向太後。

  所謂擒賊擒王,只要挾持了太後,宮中護衛們投鼠忌器,自己就立於不敗之地。

  他常年征戰,堪稱西梁第一猛將,自信整個宮中沒有人可以阻止他的行動。

  野利剛剛向前兩步,距離太後還有一丈之遙,一條人影從幕帳中飄出,鬼魅般飄到他的身前。

  眼前寒光一閃,一柄長劍直刺他的咽喉。野利嚇得退後一步,伸手用短劍攔住對方兵刃。

  他的動作極快,然而與對方相比還是慢了半步。只聽一聲慘叫,野利胸口被長劍劃出一道半尺長的口子。

  “你是誰?”

  他這才看清眼前對手的樣子。

  對方須發花白,但雙目有神,滿面紅光,一時判斷不出他的年齡。

  僅憑白發和眼角的皺紋似乎已過花甲,不過眼神中精氣十足,看著又如同壯年。

  來人用劍指著他的前胸,冷冷道:“夏使玉璣子,青城逍遙派人士。”“大膽,區區夏人敢在西梁動武,放下兵刃,本將或許會饒你一命。”他的話音剛落,就聽一名女子的聲音笑道:“可笑,將死之人還有臉饒人性命。”

  野利看著女子,大聲驚呼:“你是夏國使節,怎麼會混進皇宮?”唐芷柔笑道:“公主和太後早已不堪忍受將軍飛揚跋扈,本使特來幫她們清除權奸。”

  “找死!”野利忍著胸口的疼痛刺向玉璣子,他自恃武功甚高,以為剛才失手主要是由於未加防備所致。

  玉璣子面帶微笑,長劍抖出幾朵劍花,直逼野利面門。

  再次交手,二人高下立判。

  不出十個回合,野利吉榮雙臂中劍,手中短劍“鐺”的一聲落在地上。

  野利此時才醒悟,自己雖然在戰場上無往不利,但與真正的武林高手搏殺,功夫還差得很遠。

  更令人後悔的是,他原本可以直接帶兵包圍皇宮,卻因一念之差陷入困境。

  他本想聽一聽太後的態度,如果同意自己的計策,就能名正言順地出兵捉拿夏國使團,還可以在離開皇宮時出其不意地解決掉狼衛頭領,到時皇宮幾乎不攻自破。

  沒想到太後早有准備,反而提前發難。

  野利並非沒有考慮到這點,只是傲慢慣了,不相信宮內侍衛對自己有什麼威脅。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太後竟然與夏使聯合對付自己,對方陣營中還有玉璣子這樣的頂尖高手。

  雙臂之後是雙腿,野利雙膝接連中劍,疼得大叫一聲跪倒在地。幾名侍衛一擁而上,用鐵鏈將其鎖住。

  男子像受傷的野獸一樣大聲嚎叫,指著太後和公主怒罵道:“你們竟然勾結夏人對付自己的將軍。等一會兒大軍攻破皇宮,定要讓你們嘗嘗最屈辱的滋味。”

  他越說越興奮,滿嘴都是淫言浪語。公主氣得繡眉緊蹙,給身邊侍衛了一個眼色。那名侍衛走上前去,掄起巴掌扇在野利臉上。

  一陣清脆的響聲過後,男子雙頰腫得像個發紫的豬臉,嘴角不停溢出鮮血。

  即便如此,他依然罵罵咧咧,只不過再也聽不清究竟罵些什麼。

  他掙扎著用手指向公主,口中含混不清地喊出幾個字:“皇宮,嵬名將軍。”

  唐芷柔笑了笑:“你是說嵬名令長將軍吧?不錯,他很快就該到了,不過只有他一個人哦。”

  野利瘋狂地搖動身軀,眼神中露出陣陣恐懼。

  沒有預料中的喊殺聲,大約半個時辰過後,一隊侍衛押著一名將官打扮的男子走進殿內。

  野利絕望地盯著滿身鮮血的男子,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軟在殿上。

  被俘的將官正是嵬名令長。

  半個時辰之前。

  自從野利離開,嵬名令長一直提心吊膽,不停在房間內踱步。

  作為野利吉榮的心腹,他早就期待這一天的到來,然而事到臨頭,難免還是有些緊張。

  帶兵反叛是孤注一擲的事,一旦失敗就將萬劫不復。

  緊張雖然難免,但更多的還是興奮。只要野利當上皇帝,自己將成為西梁大將軍,享受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時間慢得難熬,他死盯著沙漏,每一息都顯得異常漫長。

  野利離開前曾與他有過約定,如果申時已過,而野利還未歸來,他就帶兵包圍皇宮。

  他看著刻漏顯示申時過半,心髒突然打鼓似地劇跳起來。

  就在此刻,一名宮內狼衛前來傳信,身後還跟著兩名侍衛。

  那名狼衛躬身道:“野利將軍請嵬名將軍進宮,有要事相商。”嵬名令長看了狼衛一眼:“野利將軍還交代了什麼?”“沒有,只是請將軍進宮。”

  嵬名令長面色陰沉,猛地拔出佩劍,指著狼衛道:“野利將軍怎麼了?你們聽著,將軍要是出了不測,本將就把皇宮掀一個底朝天。”他大喝一聲:“來人,把這三個人拿下。”

  話音剛落,只見狼衛身後兩名侍衛閃電般欺身而上,手持長劍刺向他的胸膛。

  嵬名令長也是久經沙場的大將,慌亂中舉劍反擊,與二人戰在一處。

  聽到嵬名令長的喝令,二十多名貼身侍衛涌進內室,只是他們來得還是晚了一步,他們的將軍此刻已落入敵手,被一名侍衛用劍架著脖子,兩只手也被扭到身後。

  從他下令到被敵人抓住不過幾息時間,這些侍衛難以想象,有什麼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擒獲這位無比勇猛的將軍。

  但事實就是如此,嵬名令長現在已落入敵人手中,貿然去救對方很可能會下毒手。

  二十多名侍衛堵在門口,口中喝道:“快放了將軍,饒你們不死。”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嵬名令長大聲罵道:“給我殺了他們,不必管我。”剛喊了一嗓子,他的後腦就被重重一擊,頭腦歪斜暈了過去。

  幾十名侍衛一擁而上,但對手劍法如神,瞬間就砍翻了七八名侍衛。

  兩名刺客並肩而戰,招法異常默契,就似一個人持著兩柄長劍在眾人面前揮舞。

  僅僅數息之後,二十名貼身侍衛盡皆死於劍下。兩人架著嵬名令長穿過點兵場,那名狼衛則對整裝待命的士兵喝道:“嵬名令長意圖謀反,現已被抓歸案。

  諸位放下武器,太後會饒你們一命。從現在起,李梁豪將軍就是諸位的頭領。”士兵們朝這狼衛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員大將騎馬飛馳而來,正是副將李梁豪將軍。而嵬名令長被人按住頭顱,一言不發,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些士兵原本就無心反叛,只是服從軍令而已,現在頭領被抓更是再無斗志。他們紛紛扔下手中兵器,將手高高舉過頭頂。

  一場叛亂還未開始就被消於無形。

  前來捉拿嵬名令長的兩名侍衛是唐敖夫婦所扮。他們早已在公主的接應下潛入皇宮,並按照小妹的指點先去捉拿反叛的將領。

  兩人這些年武功頗有長進,雖然無法與各大掌門等頂尖高手相比,但在武林中已經鮮有敵手。

  以他們現在的功力對付一位西梁將軍也算牛刀小試了。

  二人不負眾望,幾個回合之內將嵬名令長拿下,令太後一方勢力占據了上風。

  當唐敖夫婦押著嵬名步入大殿,野利明白大勢已去,這場兵變算得上一敗塗地。

  自己雖然在軍中還有些心腹,但大軍指揮權旁落,等待這些人的不過是被清算的命運。

  “將野利和嵬名押入大牢。”

  西梁公主先下令處置兩名叛將,接著派人輔助李梁豪接收反叛軍隊。

  見公主指揮若定,所有指令有條不紊,唐芷柔也暗暗佩服:“這位公主巾幗不讓須眉,若由她來把持朝政,西梁必然能在金夏兩國包夾中尋得一席之地。”清理叛逆告一段落之後,太後的面色才恢復常態,眉目也舒展開來,盡顯雍容華貴的傾國之色。

  她先是感謝唐芷柔等人為清除叛逆立下大功,接著整理儀容返回議事大殿。

  當太後在朝堂上宣布野利吉榮因謀反罪被關進大牢,文武大臣們立刻亂成一團。

  平日與野利相交甚好的大臣們都嚇得額頭冒汗,不知野利叛逆之罪是否會波及自身。

  還好太後及時給他們吃了定心丸,宣稱叛逆僅是野利一人所為,請眾臣不必擔心。

  話雖如此,但太後馬上頒布懿旨,提拔了十幾名官員,又削了十幾名官員職位。

  被褫奪官職的都是野利一黨的核心,幾乎無一人漏網。

  未被波及的官員暗呼僥幸。

  他們這才感到後怕,原來太後早就要對付野利,恐怕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线,並取得了他的信任,否則怎能如此精准地剪除野利的羽翼。

  也有一些更精明的官員隱隱猜到這些應該是公主的手筆。這位公主從小就頗有智計,如今正是一展身手的時機。

  官員任免之後,太後問道:“野利吉榮與嵬名令長犯上作亂,罪不容誅。諸位愛卿覺得該如何處置?”

  “臣以為,當滿門抄斬,不留後患。”

  眾臣你一言,我一語,但都是請求從重責罰,沒有人敢為他求情。平日與野利交往甚密的更是希望能盡早將其斬首,以免牽連到自己。

  公主道:“野利等人罪大惡極,自是應當嚴懲。三日之後,按律問斬吧。”唐芷柔作為貴賓參加了廷議。

  她偷偷瞥了公主一眼,心道:“公主殺伐果斷,沒有婦人之仁,實在難得。處決野利,可寬一些大臣的心。而三日之期,又足以從他嘴里得到所有秘密。這樣的決定稱得上高明。”處理完野利反叛事宜已經到了下朝時間。

  此時太後從龍案後起身,對著群臣道:“今日還有一個重大事情需要宣布:我西梁從今日起與夏國結盟,共抗金軍。就請眾臣與夏使一起見證這一時刻。”

  大臣們山呼跪拜,爭著擁護太後的決定。

  隨後陸尋遞上早已擬好的盟書,供太後御覽。

  他的文采飛揚,結盟書寫得慷慨激昂,太後看罷連連點頭:“哀家有一半夏人血脈,對夏國向來親近。從今後,兩國永結盟好,再無刀兵相向。”

  盟書一式兩份,太後在上簽上大名,並蓋上印璽。

  散朝之後,公主請唐芷柔等人共進晚宴。

  席間,唐芷柔笑著問道:“公主不願與金國聯姻,可否考慮一下我們夏國皇帝。夏皇年輕有為,人又長得儀表堂堂,實為公主佳配。”

  公主白皙的面容上浮起紅潤:“唐軍師的好意本公主心領了,不過我無意嫁人,只想陪著母後,幫助弟弟打理好西梁。這或許是我的宿命。”“公主雖為女流,才華與志向不遜須眉。有公主在,實在是西梁之福。”唐芷柔舉杯相敬,對這個女子也心生敬佩。

  公主舉杯道:“唐姑娘,你我一見如故,今日可否結為異性姐妹?”唐芷柔起身道:“能與公主相交,本使求之不得。”兩人互報了生辰八字。

  唐芷柔今年二十一歲,公主僅有十八,自然以唐芷柔為姐姐,公主為妹妹。

  接著二人舉杯共飲,對天跪拜,算是完成了結拜儀式。

  用完晚餐,唐芷柔等人起身告辭,返回驛站。

  “公主妹妹,明日姐姐就要返回夏國。將來我們要勤通書信,保持往來。”公主不舍地說道:“何不多留幾日,為什麼走得如此匆忙?”“姐姐要盡快趕回夏國,商議與西梁共抗金國的大事。此番金國吃了大虧,恐怕很快就會對我們用兵,因此要提前應對。”公主當然明白事態緊急,也就不再強留。

  她原本想當面向唐芷柔求教用兵之道,無奈時間緊迫,也只得作罷。

  此番出使的成果出乎唐芷柔意料,不但順利達成盟約,還順便給了金人一擊,狠狠打擊了金國的氣焰。

  只是她也沒有想到,她隨手滅掉金國使者,會干擾金國決策,也直接影響到無忌和雲凌雪的命運。

  ……

  青城山頂,逍遙派。

  回到青城的幾天時間,楊傲天終於和師妹享受到久違的甜蜜時光。

  自從傲天第一次下山,兩人之間聚少離多。

  而如今,傲天終於可以短暫地拋卻煩惱,忘記身上的重任,只是與師妹過普通人的日子。

  傲天格外珍惜這幾天難得的時光,因為再過幾日,蜀中的五千兵馬就會征集完畢,到時就要帶著師妹和孩子返回江南。

  與對雲凌雪、唐芷柔和宮妃羽不同,他對葉婉寧的感情中除了深深的愛戀還有一種親情。

  兩人青梅竹馬,心心相印,早已認定永不分離。

  只是命運多舛,師妹遭受厄運,傲天也對她有了猜忌。

  還好兩人終於沒有錯過,最終走到一起,還有了可愛的孩子。

  一說起青兒,傲天嘴角就禁不住掛上笑容。小家伙真的太可愛了,就像一只小精靈,越看越想把她摟在懷里,永遠都不撒手。

  青兒似乎會察言觀色,看到母親每次見到傲天都是滿面笑容,也跟著咯咯直笑。有時看到傲天前來,小家伙會伸開雙臂,做出求抱的姿勢。

  每到此時,葉婉寧就會莞爾微笑:“女兒就是向著爹,這才幾天,就連娘都不要了。”

  傲天摟著她的纖腰,輕輕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女兒當然要向著爹了。孩子的娘有爹來疼就夠了。”

  青兒好奇地盯著二人,躺在床上擺動著四肢,似乎想要從床上爬起。

  葉婉寧俏臉微紅,嬌嗔一聲:“好不正經,青兒正看著呢。”傍晚時分,青兒早早睡去,又到了二人最甜蜜的時刻。

  傲天大展雄風,操得師妹連連泄身,欲仙欲死。

  到最後,她緊摟著男子身軀,似乎想把自己與男兒合為一體。

  這一刻,她如處仙境,暗自感嘆這輩子何其有幸,能做傲天的女人。

  可是,自己遭受過這麼多的屈辱,如果傲天知道最後那次青城之難,會不會受不了打擊。

  那一次,不僅自己,連師娘也慘遭蹂躪。

  由於當時山上的弟子都慘遭毒手,其他人並不知道內情,為了師娘的名譽,她也不能向傲天提及。

  只是這件事總是壓在心頭,時常讓她心痛欲碎。

  當她從絕頂的高峰墜落,傲天發現她雙眼中充滿淚水,心頭忍不住也跟著疼痛。

  他以為師妹一定又是想起之前遭受的凌辱,卻不知是否該出言勸解。

  師妹擦了擦淚水,輕聲道:“對不起,我只是太高興了。我……我真的沒有難過。”

  “我知道。”傲天撫摸著她的臉頰,滿眼柔情地注視著愛妻。

  師妹真美,僅在雲家姐妹之下,與柔兒在伯仲之間。

  她的武功在女子中也鮮有對手,只比阿羽略低一籌。

  可她因為之前的遭遇總是有些自卑,不知何時才能解開心結。

  時間還早,兩人穿好衣服,摟抱著坐在床上。

  “傲天,陪我去後山走走吧,記得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去看月亮。”“好啊,是很久沒有在青城賞月了。”

  兩人披上外衣,輕輕鎖上房門。

  還有幾日入秋,青城山上早已涼意迫人。兩人手牽著手,沿著山路緩緩前行,仿佛回到還是少年少女的那一刻。

  正值滿月,皎潔的月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在二人身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兩人身軀緊緊靠在一起,並肩向前走著,幸福而安詳。

  很快到了一片平地,前方是懸崖峭壁,對面山峰連綿不絕。二人停了下來,舉頭向半空眺望。

  明月如冰輪掛在夜空,大而明亮,就像掛在樹梢,又像停留在二人肩頭。月輪中心影影綽綽,如同桂樹的影子。

  “傲天,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夜里偷偷跑出來看月亮嗎?”“怎麼會忘記呢!”

  “那時我就想,長大後要嫁給你,永遠在一起。那時我還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青城,像師父師娘一樣白頭偕老。後來,我真的嫁給了你,可日子卻不是我想的那樣。”

  傲天輕撫著她的秀發,輕聲道:“也許會有一天,我們會一起浪跡天涯,過無拘無束的日子。”

  他嘆了一口氣,想起了阿雪,小霜,還有柔兒和阿羽。今夜月色靜美,可她們卻不能陪著自己觀賞。

  阿雪,你現在在做什麼?北方的明月會像青城山頂的月輪那樣美嗎,你是不是一個人孤獨地望著天空,偶爾也在想起我?

  ……

  重午大會之後,駙馬府再也無法恢復往日的平靜。

  金皇與法王都對雲凌雪虎視眈眈,只是迫於半年之期的承諾,一時不方便動手。皇帝時常宣無忌進宮,詢問勸降雲凌雪的進展。

  這段時間,皇帝總是莫名其妙地暴怒,告誡無忌勸降失敗的後果。

  無忌更是郁悶到了極點,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自己卻毫無進展。

  如果半年期滿,自己費盡苦心將雲姐姐擄到金國,反而為皇帝做了嫁衣。

  他更加頻繁地出入雲凌雪的臥室,偶爾稍稍用強輕薄一下,卻始終不忍心下手。

  一日,無忌又以勸降的名義來到雲凌雪房間。

  他不住嘆氣:“雲姐姐,你就不能假意投降嗎?皇帝那邊我快無法交代了。”“你應該明白,我投降金國意味著什麼,對夏軍士氣的打擊會有多大。”“可是總不能一直拖下去。”

  雲凌雪面無表情,眸光似乎有些迷茫:“能過一天算一天吧,至少我還活著。你若真想幫我,就想辦法幫我恢復功力,到時我自有辦法逃脫。”無忌心頭一痛,幾個念頭此起彼伏。

  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把雲凌雪交給他人,法王不行,皇帝也別想染指。

  但如果不再繼續給她服藥,就意味著幫助她逃脫,這是通敵之罪,到時自己難免一死。

  到底該何去何從?

  無忌凝視著女子的絕色容顏,終於下定決心:“如果你都不肯為她去死,又談什麼愛她。”

  可是雲姐姐,無忌為你而死,你會傷心嗎?

  “我答應你,從今後不再給你服藥。一旦恢復功力,姐姐就逃走吧。”雲凌雪雙眸急劇閃動,脫口道:“你說什麼?真的沒有騙我?”無忌眼中閃著淚光:“我怎麼會騙你。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心。”“跟我一起走吧,你留下來會死。”

  雲凌雪說話的聲音也微微哽咽。

  無忌搖了搖頭:“我是金人,手上沾滿中原人的鮮血。我無處可去,只希望在我死後,雲姐姐還記得有過無忌這個人。”

  他轉身離去,只留下雲凌雪雙眼含淚,呆呆地坐在床頭。

  無忌剛回到自己的房間,紫蘿怒氣衝衝地走來,吼道:“你又去雲凌雪那里了?不要告訴我又去勸降了,你當我是傻子嗎?”“隨你怎麼想,無忌問心無愧。”無忌沒給她好臉色,轉身走出房間,回頭道:“我去練功,沒事不要來擾我。”

  “你——”紫蘿氣得直跳腳,飛也似地扭頭跑了出去。

  她心中怨憤,將滿腔怒火傾泄在雲凌雪身上。

  “就是她,在她來府上之前,駙馬跟我無比恩愛。可她到來之後,無忌心里再也沒有我這個公主。”紫蘿在院中長廊徘徊了幾圈,心情漸漸平靜。

  她計上心來,自以為想出一個讓無忌回心轉意的辦法。

  連續幾日,雲凌雪暗自運功,可是丹田內空空如也。

  她從無忌處得知,最後一次服藥是十日之前,距離失效還有二十多天。

  只是不知藥效解除後功力會立刻達到巔峰,還是只能慢慢恢復?

  還有,一定要說服無忌帶著公主一起逃走,哪怕從此隱居山林,也好過無謂枉死。

  比較奇怪的是,紫蘿這幾日倒是頻繁前來問候,不知她在打什麼主意。

  這一日,無忌一早接到侍衛報告,請他去大殿議事。

  金國與夏國不同,將軍這些職位平日無需上朝,皇帝也是有事才召見群臣。

  只有各部衙門才需要天天上朝干活。

  無忌離開不久,紫蘿來到趙靈曦房間,身後還跟著一名侍衛。

  “你的父皇想要見你,這名侍衛會帶你前往。”“父皇要見我?說有什麼事情了嗎?”趙靈曦滿臉不解,倒不是不想與太上皇見面,而是自從被俘,這是他第一次派人請她相見。

  那名侍衛道:“沒什麼大事,只是你們太上皇身體有恙,一直喊著要見公主。”

  趙靈曦正要起身,突然想起一事,輕聲道:“我可以帶雲姐姐一同前往嗎?”

  紫蘿面色一沉:“怎麼,太上皇也要見雲姑娘嗎?”“可是……”趙靈曦不再挪動腳步,她一直負責照顧雲凌雪的安危,不肯丟下她一個人離去。

  聽到聲音,雲凌雪也走出房間。

  當她聽清事情原委後對趙靈曦道:“既然太上皇有病,你這公主自當前去探望。你放心,我能照顧自己。”幾番推脫之後,趙靈曦只得跟著侍衛離去。

  臨走時,她握住雲凌雪的手道:

  “我去去就回,姐姐好好照顧自己。”

  自從打獵歸來之後,紫蘿對二人態度還算不錯,平日也沒有為難過她們,因此趙靈曦也不像最初那樣防備。

  這次去探望父皇最多半天,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趙靈曦離開之後,紫蘿笑著對雲凌雪道:“父皇賞賜了我一些中原的茶葉,不如我們一起享用。”

  “不必了,雲某不過是寄人籬下,早已無此雅興。”“雲將軍這是何苦,我們從沒有把你當做敵國的俘虜。如果總是無法與將軍相處,無忌會怪我呢。”

  她不由分說拉著雲凌雪的手來到會客大廳,然後對著一名雜役道:“把泡好的茶壺拿過來。”

  不多時,雜役端著茶壺和兩只剛剛清洗過的茶杯走來,輕輕把茶具放在桌上。

  茶壺剛剛放到面前,雲凌雪就聞到一陣撲鼻的茶香。

  她平日並不講究,只覺得茶香誘人,卻分辨不出泡的是什麼品種。

  紫蘿拿起茶壺,緩緩倒滿兩個茶杯。

  “此茶產於中原江浙一帶,名為顧渚紫筍。泡出的茶水色澤金黃,味道醇厚,實為難得的佳品。這些茶也是之前夏國進貢來的,否則我們也沒機會嘗到。”雲凌雪輕哼了一聲,並未答話。

  “來,嘗一嘗味道。”

  紫蘿隨手拿起一只杯子,輕輕呡了口茶水。

  雲凌雪仔細觀察了她的動作,眉頭稍稍舒展。

  兩只茶杯非常干淨,都是剛剛清洗過的,而茶水又出自一個茶壺,既然紫蘿敢喝,說明茶水應該沒有做什麼手腳。

  她也拿起杯子,隨意品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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