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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4章 風聲鶴唳

碧雪寒霜 逍遙快活 30062 2024-03-04 21:33

  凌辱結束時,天色已近黃昏。

  幾位天魔弟子僅享受了口舌之交,頗有些意猶未盡。

  夜擎天笑道:“來日方長,等回到駐地,定會讓諸位盡興。”

  趁著夜色掩護,天魔教徒們押著兩位女子返回秘密據點。

  師娘和師妹被分別關押在不同房間,手腳上都上了鐵鏈,緊緊鎖在床的四角。

  子夜時分,葉婉寧依然無法入睡。

  想到今日的慘劇,她的心如槁木,連淚水都已流干。

  迷迷糊糊中,一條人影闖入房門,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人伸手點中她的昏睡穴。

  葉婉寧醒來時,已是第二日午時。她睜眼一看,見自己躺在地上,四周都是叢林,一個男人坐在身邊,正是宋擎。

  “這是哪里?”

  女子掙扎著起身,然而四肢無力,剛抬起身體,又倒在地上。

  宋擎道:“師妹,是我昨晚救你逃離虎口。從今後,你一刻也不能離開我。”

  “師娘呢,還在天魔教手里?”

  宋擎嘆氣道:“師娘只好聽天由命了。我一個人無法同時救你們二人。”

  葉婉寧破口怒罵:“惡賊,若不是你,師娘也不會落入敵手。你若還有一點良心,就去把師娘救出來。”

  宋擎搖了搖頭:“非我不願,實在是無能為力。”

  他狂熱地盯師妹迷人的嬌軀,上前抱住她道:“我們這就離開蜀中,躲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第二日清晨,一位天魔教徒發現葉婉寧失蹤,急忙跑到夜擎天的住處匯報。

  夜擎天大怒,派人在四周搜查,不出意料地一無所獲。

  好在師娘還在,他心下稍安。

  這次圍攻逍遙派,天魔教損失慘重,幸存下來的僅有十余人。

  但擒住顏若汐算得上大功一件。

  此女內功深湛,是修煉天魔大法的絕佳鼎爐,只要將她獻給法王或者天魔祭司,死幾個天魔弟子無足輕重。

  想到這里,夜擎天立即寫下密信,通過飛鴿將戰報傳到天魔教總壇。

  天魔教總壇收到消息,立刻快馬加鞭將密信送到幽州。

  牽羊禮後,拓跋野律並未在盛都逗留,在拓跋翰十萬大軍的護送下,押著大夏皇室、宗親、被俘大臣以及搶奪的財物,浩浩蕩蕩趕往幽州——大金新的都城。

  經過二十多天的跋涉,拓跋野律等人與大夏皇室率先趕到幽州,其余女眷和大臣們沒有車馬,剛剛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攻克大夏半壁江山,俘虜了整個皇室,拓跋野律卻心情不暢,只因他急欲得到的女子——白詩詩,竟然在途中失蹤了。

  他不停嘆氣,對前來覲見的耶律休哥道:“一個紅塵女子比那些大臣們更有氣節,這次逃脫,也許是上天眷顧吧。不知此刻,詩詩姑娘會在哪里?”

  此時此刻,白詩詩正躲在一個小村子里,旁邊是那位她曾經救治過的傷兵小哥。

  這位小哥名叫董泳,自從盛都淪陷,就與其他幾位傷員東躲西藏,試圖找機會逃離京城。

  牽羊禮後,他無意間得知白詩詩被擄入皇宮,即將被押送到金國。

  幾個人商量之後,決心即使拼了性命也要把詩詩姑娘救出。

  他們一路尾隨金兵,終於在一天夜里趁著守衛熟睡,將詩詩姑娘救出虎口。

  逃跑的路上,他們遇到金兵追擊。董泳抱著女子騎馬逃離,其他幾位士兵留下來引開敵兵,最終都不幸遇難。

  一路上,董泳細心呵護,晝伏夜出,終於逃到一個沒有金兵的小村莊。

  這個荒村正是董泳出生之地,家中父母都已過世,只留下幾間殘破的瓦房。

  董泳對詩詩十分敬重,像菩薩一般供著,不讓她干任何粗活。每次勞作之後,也只是遠遠看著姑娘的背影,從不敢在她身邊久留。

  詩詩感念其誠,心中想到,在這亂世之中,能有這樣一個人真心護著自己,也算前世修來的福分。

  一日,詩詩問道:“請問阿哥可有妻室?”

  董泳憨憨道:“我們當兵的,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哪里來得妻室?”

  詩詩紅著臉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阿哥不嫌棄,詩詩願以身相許。”

  小哥滿臉通紅,連連擺手:“萬萬使不得,姑娘是千金之軀,怎能嫁給我受苦。何況我失去左手,連常人都比不了。我只要每天看著姑娘就心滿意足了。”

  詩詩眼眶微紅:“我不在乎。奴家出身風塵,早已厭倦塵世繁華。在勝雪閣時,雖然被眾星捧月般供著,可那些人不過是看中奴家美貌,又有誰能像阿哥這樣真心待我。”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董泳感覺自己像是做了場夢。他用力掐自己大腿,陣痛襲來,才相信這是真真切切的現實。

  沒有父母高堂,沒有親朋好友,兩個人點上蠟燭,對著蒼天叩首,算是完成婚姻之禮。

  燭光之下,詩詩肌膚勝雪,眼波盈盈,宛如瑤池仙子。董泳心神激蕩,幸福得快要暈去。

  當兩具軀體結合在一起,小哥好似登上極樂之境。

  詩詩的嬌軀如夢似幻,床上技藝嫻熟,交合時,嫩乳生波,媚音蝕骨,令男子血脈沸騰。

  董泳初哥一枚,哪里受得了這般刺激。

  最初幾次,剛剛抽動幾十下就一泄如注。

  小哥羞得面龐發紫,不敢與詩詩對視。

  詩詩含情脈脈地盯著小哥,張開紅唇,含住那根六寸大棒,耐心地幫助他重振雄風。

  董泳受寵若驚,不敢相信心中的仙子竟能用口舌服侍自己,興奮得身體泛紅、四體發抖。

  三日之後,董泳才漸漸適應了那張充滿魔力的玉穴,與詩詩琴瑟和諧,終於將名滿京師的花魁送上頂峰。

  小小荒村里,二人相濡以沫,日子過得倒也其樂融融。

  ……

  幽州,拓跋翰王府。

  趙靈曦獨自坐在房中,滿腦子都在想如何復仇。

  連續幾日,拓跋翰對她以禮相待,並讓丫鬟好生伺候。

  公主暗暗生疑,不知這位金國皇子討了自己,為何又從不侵犯。

  想了一陣,沒有任何頭緒,不禁心中暗罵,敵人只是沒有淫辱自己,卻好似要承對方恩情一般。

  此刻,拓跋翰正在房中休息,侍衛來報:“拓跋無忌求見殿下。”拓跋翰急忙起身相迎。

  二人寒暄片刻,拓跋翰道:“公主在內室安歇,你可以帶走了。為了兄弟,這樣的絕色佳人,愚兄都未曾染指。”

  拓跋無忌鞠躬道:“兄長的恩情,小弟永世不忘。”

  拓跋翰嘆了口氣:“不過愚兄還是未能保住公主,在盛都時,孫天師和拓跋望都曾對她施暴。我在陛下面前百般阻攔,可是還是無濟於事。”

  見無忌愣在房中,拓跋翰於是將皇宮祭的過程和盤托出。

  聽完拓跋翰的講述,無忌氣雙拳緊握,不住發抖。

  拓跋翰道:“無忌賢弟,為了一個女奴,不必大動肝火。何況拓跋望已是儲君,你只能順著他,千萬不可冒犯。”

  “這個仇我會記在心里。如有一天,殿下與拓跋望兵戎相見,無忌定會鼎立相助。”

  拓跋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這句話,愚兄就放心了。”

  趙靈曦還在沉思,忽聞門聲一響,抬頭望去,只見一位相貌英俊的男子正站在門邊。

  “楊無忌?”公主驚叫。

  “拓跋無忌。”無忌糾正道:“這個世上從來沒有楊無忌,只有拓跋無忌。”

  “傳聞果然是真的,可憐我的嚴姐姐,竟然喜歡上敵國的孽種。”

  無忌低下頭:“我確實對不起嚴語柔,只是這輩子怕是無法補償了。”

  公主厲聲道:“你知道就好。到這里來做什麼?”

  “我來接你。從此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公主雙目圓睜:“接我?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無忌嘆道:“跟著我,你至少不必受苦。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趙靈曦放聲狂笑:“受苦,我受得苦還少嗎?跟著你又如何,在我眼里,你跟北金賊人沒有任何區別。你這樣做,是想侮辱我,還是可憐我?”

  “你是嚴姑娘的姐妹,我只是想幫你。”

  公主突然抬頭,緊盯著無忌的雙眼:“你若能幫我復仇,我就跟著你,隨你怎樣。”

  無忌搖了搖頭:“復仇,想都不要想。如果你還想活命,就老老實實跟著我。”

  “活命?本公主的心在盛都淪陷的一刻就死了。我能苟活到現在,就是要殺掉你們這些北金狗賊。你既然不肯幫我,那就給我滾開。”

  那個印象中刁蠻的公主又回到無忌身前,男子面色凜然,喝道:“你不過是一個亡國的公主,在我眼中和女奴沒有區別。今天我要帶你走,由不得你胡鬧。”

  男子欺身向前,一把拉住公主的臂膀。女子用力掙扎,可是雙臂很快被無忌鎖住,一把扛在肩頭,匆匆走出王府。

  拓跋翰目視二人離去,笑著道:“大夏公主性情剛烈,兄弟可得好好調教才行。”

  最初到無忌府上的幾日,趙靈曦把自己關在屋中,任何人都不見。無忌每日過來探望一眼,也不做過多糾纏。

  幾日過後,趙靈曦心緒逐漸平靜,尋思道:“拓跋無忌畢竟有一半大夏血脈,看他的樣子,對自己並無惡意,如果能取得他的信任,對自己復仇應該會有幫助。”

  她心思剛剛轉變,無忌卻不再前來,而是買了一個從大夏擄來,名叫可兒的女子侍奉自己。

  這一日,無忌取出拓跋赫留給自己的《拓跋兵略》,細細研讀其中的戰例,越是細看越覺得奧妙無窮,這才明白生父能稱作戰神,絕非僥幸。

  看一陣兵書,接著打坐練功,時間不覺已至午時。他剛剛收功,仆人前來稟報:“拓跋翰殿下來訪。”

  無忌剛迎出大門,拓跋翰已走入院中,後面還跟著一位美麗女子。

  女子二十上下,身穿草原緊身衣服,顯得身材前凸後翹,勾人心魂。

  那張嬌艷的臉蛋白里通紅,一雙鳳眼閃著野性略帶妖媚的眸光。

  這是北金草原上難得一見的美貌女子,雖說皮膚不如中原女子白皙,但顯得更加健康,充滿活力。

  無忌連忙上前施禮:“在下拓跋無忌,見過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拓跋翰笑道:“本王已向父皇為你和紫蘿提親。父皇甚為高興,當即應允了你們的婚事。不過我這妹妹非要先和你談一談。”

  拓跋野律如此痛快就答應了二人婚事,一方面因為無忌是拓跋赫的兒子,無論武功和相貌都是人中翹楚,確實配得上紫蘿公主。

  另一方面,無忌娶了紫蘿,就會更加忠誠於拓跋皇室,成為拓跋家族的中堅力量。

  這樣,即使他是天魔法王的弟子,也不會對自己造成危險。

  平定中原的戰役,天魔教功不可沒。

  當前又是用人之際,拓跋野律對法王頗為倚重。

  但是法王冠絕天下的武功還是讓他頗為忌憚,心中並不想讓天魔教過分壯大。

  爭取到無忌,也算是他在天魔教中安插了一枚棋子。

  三人走入屋內,拓跋翰聊了幾句後就起身告辭,只留下無忌和拓跋紫蘿二人。

  拓跋紫蘿打量了無忌幾眼,哼了一聲:“翰哥哥和父皇都在我面前夸你,可我總覺得你長得太俊俏了些,不像個草原男人。”

  “噗。”無忌正喝著水,差點一口噴了出來。“公主真是奇怪,本人倒是第一次因為相貌英俊被人嫌棄。”

  紫蘿野性的眸光在男子身上掃來掃去,很無禮地說道:“你倒毫不謙虛,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在我金國,只有在戰場上殺敵立功,才能稱得上大英雄,大男人。你現在的軍功還差得遠。”

  無忌微微氣惱,忍不住反駁道:“我進入軍中時間還短,自然無法跟拓跋翰殿下相比。不過,只要有機會,在下自然會證明給公主看。”

  紫蘿淡淡道:“但願如此,本公主希望自己的夫君是個真正的男人。”

  無忌被她冷淡的眼神盯得更加氣惱,突然抓住女子手腕,嘿嘿一笑:“是不是真正的男人,公主嫁給我就知道了。”

  “你……”紫蘿氣惱地甩了甩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調戲本公主。”

  無忌卻不放手,眼神直視女子雙目。

  紫蘿公主芳心亂跳,俏臉紅得像煮熟的大蝦。

  她忽然覺得比起拓跋翰那種粗豪大漢,無忌這種既邪魅、英俊,又不乏野性的男子似乎更令人著迷。

  “你這混蛋,還不放手。”

  無忌緩緩松開女子手腕,大聲道:“公主放心,你嫁的不僅是個真男人,還是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雖然並無多少情史,卻很快掌握了紫羅公主的個性,明白自己越是無禮、強硬,反而能得到她的歡心。

  女子喘息良久,眸光漸漸變得溫柔。她盯著無忌道:“聽說你得了一位大夏公主,帶她出來讓我看看。”

  無忌微微發愣,起身道:“不過是一位奴婢,公主為何如此上心。”

  紫蘿撇嘴道:“人家就是好奇,想看看大夏公主長成什麼樣子?”

  無忌無奈,只得叫人把趙靈曦帶到紫蘿面前。

  紫蘿看著眼前面色淒苦,卻難掩風華的絕美面容,立時覺得自己的光彩黯淡無光。

  “中原女子,果然生得狐媚。”她語氣發酸,對無忌道:“等你我二人成婚,就讓這位公主做我的丫鬟。”

  “這個不妥。”無忌連連搖頭:“她原本是夏國公主,根本不懂伺候人,不如換一個有經驗的奴婢。”

  趙靈曦眸光閃動,搶著道:“蒙公主不棄,奴婢願意侍奉殿下。”

  紫蘿笑道:“你看,人家姑娘都沒意見,這事就這麼定了。”她對趙靈曦揮了揮手:“這里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待趙靈曦離開之後,紫蘿盯著無忌道:“本公主可以嫁給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人,不許再娶別的女子。”

  無忌心中一寒,暗罵道:“這金國公主比大夏公主更難伺候。”

  以他之前的個性,早已拍案走人了。

  但此時,他遠比剛到北金時深思熟慮,明白這樁婚事對自己意味這什麼。

  通過紫蘿公主,自己可以攀到人生巔峰,即使受些委屈,也只好忍著。

  何況,公主也是女人,不怕沒手段對付。

  他無賴地一笑:“逢場作戲也不行嗎?”

  “不行。除非……除非得到我的同意。”紫蘿狠狠盯著無忌:“你不要心存僥幸。如果你敢亂來,本公主也會在外面找男人,你可不要後悔。”

  無忌連連苦笑,心頭罵道:“他娘的,這金國就是野蠻,如此無恥的話竟然出自公主之口。”

  兩人繼續交談片刻,紫蘿起身告辭。

  臨行前,看無忌的眼神與來時已截然不同。

  送走紫蘿,無忌匆匆趕往趙靈曦的住處。

  剛一進門,無忌就喝道:“你為何答應紫蘿公主的無禮要求,是不是有什麼圖謀?”

  趙靈曦抬頭盯著無忌,冷冷一笑:“怎麼?你那公主還沒過門,這就開始心疼了?”

  “我是擔心你……擔心你亂來,給我惹出麻煩。”

  無忌說話間語氣有些不暢。

  見眼前女子神情木然,他轉移話題:“你最後一次見到傲天大哥和雲姐姐是什麼時候?”

  趙靈曦用復雜的眼神盯著他,悠悠嘆了口氣:“你畢竟有一半夏人的血脈,從小生在中原,那里的一切你都忘記了嗎,就真的要與大夏為敵嗎?”

  無忌面容泛紅,大聲喊道:“我怎麼可能忘記,可我沒有選擇。朝廷在緝拿我,武林人也在追殺我。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要我死。大夏已沒有我的立足之地,只有金國才能給我庇護,給我施展才華的天地。”

  聽到無忌憤怒的呐喊,趙靈曦低下頭,輕聲道:“如果在戰場上遇到楊傲天,你會對他下殺手嗎?”

  無忌心口發酸,冷冷道:“你還是忘不了我的大哥。可惜他身邊早就有人了。”

  趙靈曦眼眶發紅,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忘不了又能怎樣,我的心早就死了,哪里還敢有任何奢望。”

  望著千靈公主傷心的神情,無忌冷冷一笑:“你放心,我現在不是大哥對手,即使對敵,死的也會是我。”

  說完這句話,無忌轉身離去,“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趙靈曦低頭不語,心頭有些發痛:無忌說的並沒有錯,他沒有做錯什麼。

  但命運就是如此殘酷,將兩位兄弟推上對立的戰場。

  ……

  復國軍乘船沿著運河航行兩日,來到常州府境內。

  一入常州,陸尋首先下船,直奔府衙。

  常州知府江遙與陸尋是張閣老的同門弟子,聽到趙晟殿下揮軍南下的消息後,立即列隊出城迎接。

  大軍浩浩蕩蕩開進城門。江瑤帶著一眾官員將趙晟等人迎入府內。自從盛都失陷,這些臣子們六神無主,見到三皇子後終於找到依仗。

  常州府在夏國只能算是一個中小州府,遠遠比不上周邊的蘇州、杭州等地。

  不過這已是復國軍在江南少有可以駐扎軍隊的城池。

  大軍駐扎後,雲凌雪、唐芷柔等人絲毫不敢懈怠,立即搜集各方情報,終於理清了叛軍形勢。

  慕容大軍號稱十萬之眾,其中五萬兵馬是慕容家族暗中豢養。

  這些士兵們散落在各地,平日都被當做農戶。

  另外五萬來自大光明教。

  大光明教在一年前起事,後被官府派兵鎮壓,早已彈盡糧絕,四散奔逃。

  官軍數月前奏明朝廷,宣告大光明教起義失敗。

  大光明教教主方弘最終投靠慕容家族,在得到資助後整理舊部,又拉起一支五萬多的人馬。

  方弘本人修習一種傳自西域的魔功,據說有萬夫不擋之勇。

  手下五虎上將個個武功卓絕,在江湖上少有敵手。

  慕容輝看重大光明教實力,認命方弘作為國師,其手下將領都受到重用。

  通過各方傳來的消息,慕容大軍已經逼近江寧,即將對江寧府發動攻擊。

  唯一的好消息是,江寧府守將早已做好准備,一個月前就已堅壁清野,銷毀了長江對岸所有船只。

  拓跋望沒有戰船,唯有望江興嘆,很有可能無奈退兵。

  眾人齊聚府中,商討平叛策略。

  唐芷柔指著地圖道:“當前江寧危急,我們不能再等。然而復國軍實力又無法與叛軍抗衡,唯一的辦法是佯攻杭州,等待叛軍返回救援。我們必須占據中途城池,依靠堅城防守,以待消滅敵人的最佳時機。”

  楊傲天道:“如果敵軍不顧杭州,拼死攻擊江寧,我們該如何應對?”

  唐芷柔道:“這是最麻煩的,那麼我們只能強攻叛軍,勝負難料了。”

  她指著地圖上杭州的位置道:“慕容家族從杭州起家,很難下破釜沉舟的決心。而且他們兩支大軍分屬慕容家族和大光明教,必然會有矛盾。即使暫時沒有,我們也會想辦法分裂他們。總之,要想盡辦法,誘使慕容大軍回兵救援。”

  商議完畢,大軍在常州休整。楊傲天負責接收常州府廂軍,並發布告示,繼續征兵。

  常州府號稱有五千廂軍,實際數量不足四千,其中老弱病殘的不在少數。

  在夏國,最精銳的軍隊是禁軍,其次是守邊蕃軍,廂軍和鄉兵屬於地方軍隊,戰力最差。

  尤其是江南廂軍,很少接觸戰事,平日除了守衛城池,還負責築城、建造兵器、運糧墾荒等事務,戰力極其低下。

  傲天精挑細選,僅挑出兩千可以作戰的士卒,加上前來投軍的壯士,大軍擴充了三千兵馬,達到八千余人。

  勞累了一天,直到夜幕降臨,傲天才有機會休息。他點上燈火,繼續研讀兵書,渾然忘記了時間。

  大門輕響,唐芷柔推門進來。傲天抬起頭,笑著道:“柔兒來得正好,我正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

  “大哥請講。”

  “我正在看史上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戰例。其中最精彩的莫過於千古兵仙的背水一戰。然而,後世兵家多有模仿,卻很少成功,一時想不清原因。莫非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戰法其實非常危險,兵仙之勝純屬僥幸?”

  唐芷柔笑了笑:“天哥能想到這一層,已經不是死讀兵法了。這個問題,我也曾思考過,這就說一下我的看法。

  兵仙之勝,絕非僥幸。不過其中隱藏著很多常人看不透的秘密。我們先來看一下戰事最關鍵的幾處。

  第一點:知彼知己。

  兵仙在敵軍中早有內應,得知主帥不會采用軍師的計策,才敢列出背水陣。

  而恰好戰場前方是井陘道,敵軍雖多,卻擠在一起,無法發揮作用。

  第二點:未雨綢繆。提前派出兩千騎兵,並讓全軍休息,配合蒙蔽敵軍。

  第三點:背水列陣。

  主要是讓對手輕敵,認為兵仙不通戰法。

  這才會全軍出動。

  其次,大軍渡江是分批進行的,一萬人先在岸邊結陣,保證可攻可守。

  第四點:布下誘餌。兵仙親自上陣,並假裝失敗,丟下戰旗,引對方貪功的念頭。敵軍見對手不堪一擊,才會不顧一切追趕。

  第五點:拔旗易幟。兩千騎兵突襲,奪了對方大營,並插上自己的戰旗,導致敵軍大亂。

  以上五點缺一不可,任何一個環節失誤,都會導致戰事失敗。置之死地而後生,是要做好充分准備的。只有士兵提前意識到必須拼命才有機會存活時,背水一戰才能成功。否則就會軍心大亂,潰不成軍。當年淝水一戰,秦軍風聲鶴唳,雖兵力占優,卻大敗而逃,正是這個道理。”

  傲天嘆服道:“經你一講,我才明白,原來背水一戰有如此多常人看不到的地方。那如果某個環節失敗了,例如騎兵無法攻克敵營,又或者敵軍並沒有傾巢而出,戰事結果又會怎樣?”

  唐芷柔道:“這就是兵仙可怕之處,他對雙方實力的分析,敵將心思的琢磨,稍縱即逝機會的把握,已經到了極致。用兵如同指揮雙手,無論敵方如何出招,都能想出最合理的應對。兵仙既然敢這樣打,就有把握每個環節都不會出錯。

  還有,史家非兵家,他們只聽了兵仙最後的解釋,就寫入史書。

  而兵仙自然也不會把其中的奧秘告訴他人,旁人只知“置之死地而後生”,這才有了後世各種拙劣的模仿。

  最後一點,我認為世上並無以弱勝強,兵力少未必弱,兵力多未必強。強弱會在兵勢中轉化。取勝的關鍵在於發現對手薄弱之處,用己方最強的兵力衝擊,造成敵軍混亂,就有機會以少勝多。”

  傲天愈發佩服,贊道:“柔兒能看破這些關鍵,若與兵仙對陣,是否有取勝的機會。”

  唐芷柔笑了笑:“哥哥,你太高看我了。若與兵仙對陣,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能輸的體面些就算萬幸了。”

  楊傲天跟著笑了起來:“也是,柔兒才打過幾仗,非要和千古兵仙相比,確實勉為其難了。”

  難得軍隊不用行軍,大家可以稍作休息。兩人探討過後攜手出門,並叫上雲凌雪,准備在常州城內閒逛片刻。

  三人剛剛走出府門,就看見一堆人圍在一起指指點點,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望去,遠方一棵大樹燦若繁星,在夜空中閃閃發光。

  原來,江南的秋天依舊溫暖,成群的螢火蟲聚在一棵樹上,不停閃滅,交織成夢幻般的世界。

  “真是太美了。”

  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雲綺霜站在樹下,發呆地看著樹上一盞盞“小燈籠”,不停拍著小手。

  “小霜。”雲凌雪在遠處喊道。

  “姐姐。”女孩笑著向三人走來。奇跡發生了:一群螢火蟲圍著少女,隨著她的腳步飛舞,將少女映成閃著熒光的仙子。

  少女停下腳步,螢火蟲也跟著懸在半空。少女伸出一根手指,幾只螢火蟲悄然飄落,在手上閃閃發亮。

  熒光映照之下,少女幾乎不遜於阿雪的傾國容顏更添嫵媚,好似墜落人間的精靈。

  “這是仙子下凡嗎?”

  眾人凝視著少女,不敢相信人間還有這樣美麗的女子。

  楊傲天也呆呆地看著小霜,暗嘆道:“小霜妹妹越來越美了,那清純又嫵媚的神情真讓人心醉。還有那傲人的酥胸,馬上就要超過姐姐了。呸,我怎麼總想這些。”

  小霜輕笑著走來,停在一盞燈籠下,用力揮動雙手,那些螢火蟲才戀戀不舍地飛開,在她身前輕舞。

  雲凌雪笑道:“小霜妹妹真是漂亮,連螢火蟲都被你吸引來了。”

  雲綺霜撇了撇小嘴:“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們就是追著我,趕也趕不走。”

  雲凌雪突然有所領悟,莫非是妹妹的玄陰媚體作怪,身上的香氣恰好是螢火蟲喜歡的味道,這才跟著妹妹不願離開。

  想到妹妹的體質,雲凌雪皺了皺眉:“小霜長大了,是不是又該“便宜”傲天了。不過這樣也好,世上又有哪個男子配得上小霜妹妹。”

  唐芷柔上前拉住她的小手,驚嘆道:“古有美人沉魚落雁,今日有小霜妹妹月下舞螢,以後就叫你螢火仙子吧。”

  小霜紅著臉,嬌聲道:“唐姐姐就會戲弄人家。”

  第二日,螢火少女的奇聞就在軍中散開。

  不過這些士兵都知道女子與楊傲天的關系,哪里敢生出妄想,唯有暗自嘆息。

  只有一位武當的蕭姓弟子心有不甘,趁著雲綺霜單獨一人時向她表白了愛意。

  雲綺霜小臉緋紅,委婉地拒絕了男子。

  那弟子依舊不肯放棄,對她道:“楊傲天固然是英雄,可是身邊有那麼多美女。你若跟了我,我一生只會有你一人。”

  當天夜里,小霜偷偷將此事講給姐姐。雲凌雪含笑望著少女,輕聲道:“那妹妹是怎麼想的?”

  雲綺霜粉面泛紅,嬌嗔道:“姐姐,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雲凌雪摟著妹妹,笑著道:“我當然明白,等這次戰事結束,姐姐就給你做媒。”

  小霜做了一個鬼臉:“那以後我就光明正大地勾引姐夫了,姐姐可不要吃醋。”

  “好不害羞。”雲凌雪刮著妹妹的臉頰,輕聲笑了起來。

  大戰將至,楊傲天與孟洪每日練兵,不敢有絲毫松懈。

  復國軍新兵占了一大半,平日從未接受過正規訓練,每日練得叫苦連天。

  楊傲天卻不留情面,訓練強度逐漸增加。

  他明白,現在心軟,到了戰場上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幾日後,大軍訓練基本成型。

  雲凌雪做出決定,立刻出兵,攻占湖州。

  湖州緊鄰蘇杭,是慕容家族叛亂後首先攻占的城池。

  占領湖州後,叛軍一路北上,直撲江寧府。

  據探報消息,慕容叛軍大隊人馬地處江寧,杭州駐軍兩萬,湖州城內僅留下不到三千守軍。

  自從盛都失陷,江南各地亂成一片。

  慕容輝認為各地州府無力自保,更不可能出兵迎戰,在湖州留下三千人已綽綽有余。

  這是復國軍平叛的第一戰。

  雲凌雪下令,務必在五日內拿下湖州。

  攻占湖州,就能阻斷叛軍與杭州的聯絡,並依靠城池,處於有利地位。

  若再叛軍回援時還未拿下,就將面臨苦戰。

  行軍途中,趙晟向唐芷柔請教:“不知這第一戰該如何打,軍師可有妙策?”

  唐芷柔道:“兵貴神速而已。慕容輝既然僅留幾千兵馬,說明他並不了解復國軍,也未做相應准備。以我們武林軍的實力,只要攻其不備,拿下湖州並非難事。”

  兩日後,大軍逼近湖州。

  唐芷柔派斥候先行打探敵情,大軍緩緩推進,等候前方消息。

  不久後,斥候來報:“湖州守備松散,城門未開,但城上僅有十幾個士兵巡邏。”

  雲凌雪下令大軍停止行進。唐芷柔指著陰雲密布的天空,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雲凌雪會意一笑,召集眾將領,喝令道:“大軍就地休整,今夜子時,夜襲湖州。”

  臨近子時,大軍兵臨城下。武林軍作為先鋒衝在前方,其他軍隊緊隨其後。

  數十位武林弟子率先摸到城下,悄悄搭起雲梯。

  突然,城頭有人喊道:“不好,城下有人。”緊接著城樓上燈火齊明,數百人的隊伍手持兵器涌上城牆。

  一位軍官模樣的男子匆匆披掛上陣,對著城下喊道:“什麼人敢來送死,速速報上名來。”

  馬蹄轟鳴,一隊騎兵狂奔而至。騎兵中,一人身著白袍,面帶青銅面具,一馬當先衝在前方。

  火把燃起,城下火光點點,一眼望不到邊際。

  復國軍僅有八千人馬,不過這些士兵在唐芷柔的指揮下,不斷變換隊形。

  士兵手持火把衝到前方,熄滅後又返回隊尾重新燃起,看起來就像有源源不斷的士兵從遠方涌來。

  城上的叛軍看得心驚肉跳,不知道城下究竟有多少人馬。

  一些人小腿發軟,已經打了投降的主意。

  趁著敵軍亂成一團,武林軍已登上雲梯,拼命向上攀爬。

  雲凌雪對著城頭喝道:“本人復國軍主帥雲凌雪,奉大夏皇子殿下趙晟之命,特來剿滅叛軍。你等趕緊開城投降,本將會饒你們一命,如敢抵抗,格殺勿論。”

  火把映照下,青銅面具金光閃閃,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那人面色突變,結結巴巴地喊道:“雲凌雪,可是當年挫敗拓跋赫的那位雲凌雪?”

  “正是本人。你想仔細了,自己可否與拓跋赫相比?復國軍五萬大軍在此,你們擋得住嗎?”

  那位將領咬了咬牙,大聲喝道:“慕容家主對本將有恩,我絕不會投降,勢與湖州共存亡。”

  他的話音還沒落,接著就發出一聲慘叫。一只利箭呼嘯而至,正中男子額頭。雲凌雪收起弓箭,揮手道:“攻城。”

  這位將領是慕容輝多年部下,對慕容家族忠心耿耿。

  可惜,他並沒有多少戰場經驗,情急之下,最基本的防范都忘在一邊。

  其次,他不曾想到,雲凌雪遠在五百米開外的一箭威力如此驚人,還未等他有所反應就中箭而亡。

  敵軍亂成一團。

  武林軍紛紛攀上城頭,對叛軍大開殺戒。

  沒有首領的叛軍變成一群烏合之眾,瞬間作鳥獸散。

  復國軍幾乎並不血刃就攻占了湖州,成功地占據了第一個軍事要地。

  開局之戰堪稱完美,趙晟異常興奮,進城之後立刻召集雲凌雪等復國軍將領。

  他對眾人施禮道:“湖州一戰,諸位功不可沒,待大功告成後必有封賞。當下敵軍依然勢大,不知該如何應對?”

  唐芷柔道:“依然按之前部署,散布攻擊杭州的消息,等候敵軍回援。一旦慕容輝得知殿下的行動,他定會派軍攻擊。比起江寧府,殿下才是叛軍最大的威脅。這是陽謀,即便慕容輝明白攻擊江寧是更好的選擇,也絕不會放任復國軍繼續壯大。”

  趙晟點了點頭。

  唐芷柔繼續道:“不過這樣一來,殿下就別無選擇。將來圍城之戰必然無比艱苦,一旦失守,無人能保全性命。不知殿下可有准備?”

  “軍師不必過慮,本王既然要重整河山,自然早將生死置之度外,誓與復國軍共存亡。”

  眾將見趙晟態度堅決,無不心中甚慰。雲凌雪道:“唐軍師,這一仗我們該如何准備?”

  唐芷柔指著地圖道:“我軍守著孤城,前有叛軍主力,後方還有杭州敵軍夾擊,情勢異常險惡。因此絕不能一味死守,必須要出奇制勝。我建議,由一位將軍提前出城,帶著殿下手諭,前往江寧府搬兵。只要江寧府同意出兵,在適當時機突襲敵軍,與復國軍內外夾擊,定有機會一戰而勝。”

  “那誰去聯絡比較合適?江寧府守將是否有膽量出擊?”趙晟不禁問道。

  “最合適的人選當然是雲將軍,不過湖州之戰是重中之重,因此只能另派他人。”

  楊傲天起身道:“本將請令。”

  唐芷柔望著他點了點頭:“此人必須武功卓絕,足以自保。目前看來,楊將軍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根據探報得知,江寧府守將一直在積極備戰,並且頗有章法。可以看出守將有勇有謀,依然心向大夏。我斷定,在看了殿下手續後,江寧府會出兵救援的。”

  商議已畢,眾人分頭准備。

  唐芷柔與楊傲天商定,援軍不必急於攻擊,先遠遠隱蔽,僅派斥候觀察敵情。

  當看到湖州城上插上三面戰旗時再一舉出動。

  雲凌雪則率領孟洪四處布防,做好戰前准備。

  忙碌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天色已黑。

  楊傲天站在房門前,望著暮色漸漸淹沒亭台,心中既緊張又激動。

  緊張倒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此行任務艱巨,關系到復國軍的存亡,不能有半分差錯。

  他正在思量明日行動,雲綺霜不知何時來到身前,柔聲道:“傲天哥哥,你在想什麼。我……我有點害怕。”

  這段日子,女孩總是纏在傲天身邊,眼神中也多了幾絲幽怨。

  傲天笑了笑:“小霜妹妹,你還不相信大哥的本領嗎?不用為我擔心。”

  “我知道,可是還是忍不住擔驚受怕。”

  女孩拉著傲天的手走入屋中,突然縱體入懷,將螓首埋入男子寬闊的胸膛。

  傲天心頭一暖,輕撫著女子秀發,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雲綺霜抬起頭,絕美的嬌顏上,兩道黛眉細細彎彎,有如新月,含情的雙瞳猶如水晶般晶瑩剔透,流動著夢幻般的光彩。

  傲天四肢僵硬,呼吸變得急促。

  雖說與小霜相處已久,但當看到她的含情媚態,依然無可抑制地心神俱醉。

  兩姐妹都是人間尤物,不同的是,雲凌雪風華絕代,完美到了極致,普通人只有震驚膜拜,絲毫不敢起褻瀆之意。

  而雲綺霜天生媚骨,青澀之中帶著勾魂媚意,更易令人浮想聯翩。

  傲天緊緊摟著女孩,胸前被兩團軟綿、嬌彈的巨物壓住,身體如觸電般輕輕發抖。

  四周彌漫著女子百合花般的處子體香,清柔而不濃烈,卻讓人熏熏欲醉。

  男子眼中閃著熊熊烈火,與女孩秋水盈盈的眸光相撞,頓時激起熱烈的火花。

  女孩未施粉黛,嬌嫩柔唇確實抹了胭脂一般紅潤,傲天低下頭,火熱的厚唇緩緩向下壓去。

  雲綺霜星眸半閉,張著柔唇,微微嬌喘地等著傲天大哥第一次親吻。

  四唇相觸,二人身體都微微顫動。

  小霜的唇瓣火熱、柔嫩,男子吻著竟有一絲頭暈目眩。

  女孩檀口微啟,伸出香舌,任由傲天含住,口中發出“嚶嚶”的嬌吟。

  兩人唇部緊緊壓在一起,舌頭相互舔舐、攪拌,細細品嘗這種銷魂的滋味。

  口中香津不停交換,“滋滋”聲不絕於耳。

  女孩呼吸急促,唇瓣上,檀口中陣陣酥麻,整個身軀春蠶一般嬌軟地倒在傲天懷中。

  望著少女嬌羞、期待又無比陶醉的神情,傲天心中柔情激蕩,含住那根嬌軟雀舌再也不肯松口。

  雖是初吻,女孩卻好似天生精通此道,靈活的香舌不時反擊,舌尖伸縮卷裹,舔弄著男子的牙齒和舌根,爽得傲天不住大聲喘息。

  一股熱氣直衝丹田,胯下巨龍豎立,輕輕頂在女孩腰間。

  小霜感到小腹陣陣火熱,明白那是什麼,羞得絕美的臉頰好似夕陽下的晚霞。

  “傲天哥哥。”女孩柔聲似水,滑膩得像是含著蜜糖。楊傲天猛地一怔,感到自己失態,急忙向後挪動身軀。

  雖說小霜遲早會嫁給自己,可現在確實不合時宜。傲天不舍地松開雙唇,柔聲道:“小霜妹妹,等我們打退叛軍,我就娶你過門。”

  “嗯。”雲綺霜芳心亂跳,輕輕推開男子,匆匆跑出房門。“傲天哥哥,這次行動務必小心,小妹等你回來。”

  聽到女孩嬌柔的叮嚀,傲天心頭柔情脈脈,暗自道:“妹妹放心,為了你們,我一定會不辱使命,安全歸來。”

  雲綺霜跑回房中,身體中的燥熱卻遲遲無法消退。蜜穴內早已一片泥濘,酥癢、空虛的感覺折磨得少女氣喘吁吁,臉上浮上一層香汗。

  別的女子也會這樣嗎?

  還是我的玄陰媚體才會如此?

  女子又羞又惱,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生性淫蕩,才會如此敏感。

  半晌過後,她想起姐姐曾傳授自己靜心吐納的功法,忙按照指點運功打坐,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才慢慢恢復平靜。

  小霜離開之後,傲天也久久無法沉靜下來。

  此時,窗外響起陣陣幽怨的簫聲。

  那簫聲婉轉悠揚,如泣如訴,在靜寂的夜空中隨風飄蕩。

  未過多久,簫聲停息,轉而傳來女子輕柔的歌聲:

  “鐵甕城高,蒜山渡闊,干雲十二層樓。開尊待月,掩箔披風,依然燈火揚州。

  綺陌南頭,記歌名宛轉,鄉號溫柔,曲檻俯清流,想花陰、誰系蘭舟?

  念淒絕秦弦,感深荊賦……相望幾許凝愁,勤勤裁尺素,奈雙魚、難渡瓜洲。

  曉鑒堪羞,潘鬢點、吳霜漸稠,幸於飛、鴛鴦未老,不應同是悲秋。”

  這是一首“長相思”。

  曲中道盡相思之愁,離別之苦。

  楊傲天等人從北方南下,一路經過揚州、瓜州,最終抵達湖州。

  然而自己又要離開,不知何時才能返還。

  他順著歌聲走去,卻見聲音傳自唐芷柔的房間。傲天推門而入,女子正坐在床頭,見他到來,抬頭道:“傲天大哥,柔兒等你多時了。”

  楊傲天笑道:“沒想到驚才絕艷的芷柔妹妹也有悲秋傷春的時候。”

  唐芷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傲天大哥,其實小妹也舍不得你走,然而這次任務又非你不可,真是讓人為難。”

  “柔兒放心,為了你們,我也會安全返回的。”

  兩人四目相對,緊緊擁在一起。緊接著春光無限,傲天盡享溫柔,將身下女子操弄得嬌吟聲四起,連連泄身。

  自從唐芷柔主動獻身之後,兩人大部分時間都在行軍路上,歡好次數有限。

  初嘗滋味的女子格外痴纏,不停求歡,然而敏感的身體不堪躂伐,早早敗下陣來。

  “哥哥輕點,不行,要死了……嗚嗚……受不了了,哥哥還是去找雲姐姐吧。”

  女子欲仙欲死,舒爽得語不成聲。

  傲天得意地望著嬌妻,緩緩停止抽送。

  從唐芷柔處出來,傲天又來到雲凌雪的住處。干柴烈火,一觸即燃。一場勢均力敵的綿腸大戰,直殺到子夜時分方才停息。

  雲凌雪摟著傲天的身軀,嬌聲道:“為妻相信夫君定會不辱使命,不過萬一遇險,還是要先保住性命才是。”

  傲天點了點頭,兩人柔情相望,不需要更多語言,彼此間充滿信任與默契。

  第二日,楊傲天一早就整裝出發,隨行的還有十來位青年,都是選自各大門派的武林高手。

  其中武當派的簫雲逸赫然在列,他向雲綺霜示好未得回應,心中憤憤不平,一心想建立功勛,以期令人刮目相看。

  楊傲天一行快馬加鞭,幾日後抵達江寧附近。

  再往前行,已經可以看到叛軍蹤跡。

  楊傲天命令眾人遠遠隱藏,自己一個人偷偷上前,觀察敵軍動向。

  江寧府。大戰已持續三日。

  慕容叛軍瘋狂攻城,然而江寧城高澗深,北面瀕臨長江,僅有南門可以攻擊,幾日下來雙方各有損失,但城門依然牢牢掌握在守軍手中。

  這一日,江寧守將陳光世一早就爬上城牆督戰,然而卻發現敵軍毫無動靜,人馬也退出五里之遙。

  陳光世大為不解,心道,叛軍難道如此不堪,這就要放棄攻城?

  慕容叛軍的中軍帳內亂成一團。昨日傍晚,慕容輝收到一條戰報,大夏皇子趙晟率軍五萬攻占湖州,正准備攻取慕容家族老巢——杭州。

  這條消息如驚雷般在叛軍中炸開。眾將領莫衷一是,有人建議放棄杭州,拼死拿下江寧再說,更多的則建議立刻回兵援救。

  慕容輝在中軍來回踱步,一時拿不定主意。此時有士兵來報,少主慕容隆從金國大軍趕回。慕容輝大喜,忙讓人引他進帳議事。

  拓跋望率領大軍趕赴江寧,卻因沒有足夠戰船,只能宣布撤軍。

  臨行前,慕容隆與凌玄宇率領殘軍趕到。

  二人不敢欺瞞,如實匯報了瓜州之戰,並請求受罰。

  拓跋望大怒,然而正當用人之際,也不便重罰,只能讓二人戴罪立功。

  見渡江無望,慕容隆乘機請求返回江南,助家主一臂之力。

  按照與慕容家族協議,慕容輝已率兵反叛,算是沒有失約。

  拓跋望考慮再三,終於放行。

  慕容隆找到一條漁船,當天渡過長江,順利與慕容軍隊會合。

  他來到大帳,問清了當前局勢,建議道:“當前最大的威脅就是趙晟,絕不能讓他在江南站穩腳跟。此刻只能撤軍,先消滅趙晟再說。”

  慕容輝點了點頭:“此言正合我意。杭州是我慕容家族根基,絕不能放棄。那趙晟惶惶出逃,怎麼會有五萬人馬,我想他們定是故意放出風來,壯壯膽子罷了。”

  慕容隆道:“據我所知,他們在瓜州時不過幾千人。短短幾天,絕不可能有五萬大軍。不過他們軍中有很多武林高手,人數雖少,也決不可輕視。”

  計議已定,慕容輝宣布撤軍。方弘仍不甘心,勸阻道:“江寧是江南最大的城池,這樣無功而返,怕是會影響軍心。”

  慕容輝道:“國師所言雖然有理,但趙晟是大夏正統,如果不能盡早消滅,後果不堪設想。只要消滅趙晟,各地群龍無首,到時再各個擊破,應當易如反掌。”

  聽完慕容輝的解釋,方弘只得閉口不言。不過他心中依舊不太服氣,暗想慕容輝定是舍不得杭州老家,才會做出如此決定。

  楊傲天躲在遠處觀望,突然見慕容大軍人頭攢動,隊尾變成隊首,匆匆從江寧城邊撤退。

  他大喜過望,心中贊道:“果然不出芷柔妹妹所料,慕容軍隊這是要放棄攻城,援助杭州了。”

  眾人隱蔽在叢林深處,遠遠望著大軍緩緩通過。

  幾位武林弟子不住咋舌,感覺敵軍像一條長龍,走了小半個時辰,卻還沒有看到盡頭。

  傲天對身邊人道:“你們看,敵軍大約有一半訓練有素,陣容整齊,還有一半就像烏合之眾。將來對陣的時候,先去衝擊較弱的那部分,說不定會有奇效。”

  幾位武林弟子紛紛點頭。

  這些人都見識過楊傲天的武功,對他異常敬重。

  一路上又見他指揮若定,對行軍打仗頗有見解,心中更生敬仰。

  簫雲逸也暗自佩服,怪不得那麼多絕代佳人都會看上楊將軍。

  敵軍終於全部撤離,大路上踏起的煙塵漸漸消散。

  “出發!”

  楊傲天率領武林弟子跨上戰馬,向江寧城門飛奔而去。

  不久之後,江寧城牆遠遠在望,城頭上戰旗招展,密密麻麻擠滿士兵。

  楊傲天贊嘆一聲,江寧府果然是座雄城,這樣的天險,確實是易守難攻。

  “什麼人,趕緊停下,否則弓箭伺候。”城樓上的士兵發現楊傲天等人,紛紛大聲呐喊。

  “本人楊傲天,復國軍將領,奉趙晟殿下之命,特來求援。”

  幾名士兵急匆匆上報,片刻之後,一名將領趕到城牆垛口,對眾人喝道:“本將江寧廂軍指揮使陳光世。你們號稱是趙晟殿下的人,可有證據?”

  楊傲天掏出趙晟親筆手諭:“這是殿下手書。叛軍早已離去,此刻放我們入城絕無危險。”

  陳光世舉目遠眺,見敵軍確已撤退,自恃即使來人不懷好意,也掀不起風浪,便下令士兵打開城門,迎楊傲天等人進城。

  進城之後,楊傲天奉上趙晟書信,並講述了復國軍一路南下的事跡,以及剿滅叛軍的策略。

  陳光世仔細看了趙晟手書,以及落款印章,不由得熱淚盈眶,自言自語道:

  “蒼天有眼,大夏有救了。”他對傲天施禮道:“楊將軍,請稍等片刻,本將這就向知府韓希文大人匯報。”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士兵引楊傲天入府衙敘話。

  韓希文拿著手諭,對傲天皺眉道:“殿下有難,按理自當營救。不過江寧雖是江南重鎮,也只有兩萬兵馬,當前敵軍勢大,貿然去救,恐怕是羊入虎口啊。”

  楊傲天起身道:“兵不在多,敵軍雖多,並非無懈可擊。先父曾率五萬禁軍打敗北金二十萬人馬。而叛軍戰力遠不如金兵,又有何懼?”

  “楊將軍先父是哪位將軍?”韓希文疑惑地盯著傲天問道。

  “先父是大夏兵馬大元帥楊承宗。”

  陳光世和韓希文急忙起身。“失敬,原來將軍是楊承宗之子。”

  陳光世雙目放光,回憶道:“本將最早投軍,就在楊將軍麾下。這一晃二十多年就過去了。”

  韓希文接著問道:“不知復國軍現有多少兵馬?”

  “三萬。”楊傲天久經歷練,心知不可說出實情。韓希文點了點頭,不過依然不肯下令。

  楊傲天道:“望韓大人速下決心。趙晟殿下是大夏唯一的希望,若殿下出事,還有誰能收服失地。江寧又能保得了多久?”

  他最近久經歷練,一句話就點出當前局勢的要點。

  太守轉頭對陳光世道:“陳將軍有什麼看法?”

  陳光世施禮道:“楊將軍所言不錯,現在即使拼光所有兵力,也要去營救殿下。請大人下令。”

  韓希文沉吟片刻,最終道:“好,那就請陳將軍帶領一萬精兵前去救援。剩下一萬繼續留守。”

  雖說江寧並未全軍出動,楊傲天也已心滿意足。有了陳光世的一萬大軍,剿滅叛軍更添希望。

  知府已經發話,陳光世立刻領命點兵,挑出軍中精銳,遠遠尾隨在叛軍之後,向湖州方向進發。

  慕容叛軍率先趕到湖州,在慕容輝的指揮下,將湖州城圍得水泄不通。

  慕容隆回歸後,慕容輝將五萬慕容叛軍的指揮權交給兒子,方弘繼續帶領手下軍隊,自己作為主帥統一協調。

  雲凌雪早已做好准備,所有將士隨時待命,等候敵軍發起衝擊。

  趙晟站在主帥雲凌雪和軍師唐芷柔身邊,望著城下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敵軍,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唐芷柔對雲凌雪耳語了幾句。

  雲凌雪心里暗笑,我這芷柔妹妹每次打仗都要先玩攻心策略,確實讓敵軍頭痛。

  她運起內力對城下喝道:“叛軍們聽著,大夏皇子趙晟在此。殿下是夏國正朔,集天命於一身。你們若立刻投降,殿下會既往不咎,若敢負隅頑抗,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聽到雲凌雪喊話,慕容隆縱馬來到陣前,對城上喊道:“大夏皇帝昏庸無恥,使天下黎民民不聊生。夏朝的氣運早就完結了,現在需要我大燕國來平定天下,救萬民於水火。”

  雲凌雪冷冷一笑:“慕容隆,你可知羞恥二字怎麼寫。你們慕容家族勾結金國,屠戮中原百姓,也敢說挽救黎民。方弘聽著,大夏皇帝確有失德之處,致使奸臣當道,民不聊生。但趙晟殿下會勵精圖治,絕不再做勞民傷財之舉。若殿下得勢,會減免江南稅賦,以修養生息。你們如果迷途知返,配合殿下剿滅勾結金國的賊子,殿下重重有賞。”

  她的內功深厚,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傳到敵軍耳中。

  一些士兵聽到慕容家族勾結金國,心中半信半疑,看著慕容輝的眼神已不像過去那般堅定。

  大光明教教徒多是江南農戶,因無法謀生才跟著造反,聽說趙晟會減免稅收,心頭也開始活動。

  慕容隆臉色突變,大喊道:“不要聽她挑撥離間,准備攻城,拿下大夏余孽。”他害怕軍心動搖,立刻發起攻擊。

  戰鼓聲響起,慕容家族的親兵衝在前方,其余士兵緊緊跟隨,鋪天蓋地涌向城牆。

  “放箭!”

  隨著一聲令響,黑壓壓的箭矢從天而降,叛軍士卒猝不及防,紛紛中箭倒地……

  “結防護大陣!”

  慕容隆高聲呐喊,叛軍士兵結成方陣,高高舉起盾牌,一步步向前推進。

  後方弓箭手半蹲在地上,在前方士兵掩護下彎弓搭箭,瞄准城頭士兵一陣勁射。

  唐芷柔站在垛口後方,不停觀察敵軍陣型。

  少頃之後,她對雲凌雪道:“叛軍沒有投石車,想要攻下城牆絕非易事。不過敵軍陣型不亂,頂著箭雨進攻,戰斗力不可小視。還有那個慕容隆,顯然熟悉用兵,在後方指揮若定,頗有大將風范。”

  隆隆的戰鼓聲越來越響,叛軍發起衝鋒,不少已攻到城下。這些士兵搭起雲梯,發瘋般向上攀爬。

  巨石、滾木、沸水,守軍毫不退縮,各類攻擊利器紛紛砸向城下。

  然而雙方兵力相差過於懸殊,幾支叛軍率先爬上雲梯,揮舞著兵刃與復國軍展開肉搏。

  雲凌雪柳眉一挑,身形化作一陣旋風,手中長戟宛若蛟龍,每一個動作都直刺敵軍要害。

  慘叫聲四起,剛剛攻上城頭的敵軍鮮血四濺,片刻之後就死傷殆盡。

  復國軍發出陣陣驚天怒吼,好似打了雞血一般。

  這些人一直將雲凌雪視作神明,見她毫無花巧的幾次衝殺就滅敵無數,心中更是充滿敬仰。

  在復國軍頑強抵抗下,叛軍攻勢受阻,一架架雲梯轟然倒地。

  從午後到黃昏,雙方在城牆邊展開拉鋸戰,敵軍幾次無功而返,只得鳴金收兵。

  夜幕降臨,夕陽的余暉失去最後一抹亮色。長風呼嘯,帶起陣陣血腥。幾只烏鴉在夜空盤旋,又紛紛飛落,尋著血氣撕咬著血肉模糊的屍體。

  第二天,第三天,叛軍依然瘋狂進攻,依然一無所獲。

  慕容輝眉頭緊鎖,召集眾將道:“沒想到夏軍如此頑強,長此下去,我軍損失慘重。不知諸位有何良策?”

  慕容隆道:“敵軍占著地利,傷亡肯定遠遠少於我們。我軍可以圍而不攻,直到對方糧草耗盡,不得不與我們正面拼殺。還有,我們可以故意放出一條生路,只要他們忍不住突圍,我軍就可以包圍他們。”

  其余將領也無良策,想到按慕容隆的布置又能避免死傷,紛紛表示贊同。

  接下來的幾日,兩軍相安無事。江寧大軍早已趕到,但斥候沒有見到城上插上三面戰旗,一直按照楊傲天的建議按兵不動。

  大軍距離叛軍二十余里,恰好有山丘和叢林掩護,敵軍幾次巡視,都未發現蹤跡。

  有士兵抱怨道:“既然打仗,老是躲著算什麼事,不如上戰場殺個痛快。”

  陳光世望向傲天:“楊將軍來給大家解釋解釋。”

  傲天道:“兩軍對壘,戰機最為重要。我們要等敵軍疏於防備,軍心不穩時出擊,才能達到最佳效果。大家不必著急,不會很久了。”

  慕容隆顯然也考慮到了復國軍援軍的問題,每日派斥候打探四周城池的動向,不過得到的消息都是對方毫無動靜。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守軍人困馬乏,幾十名士兵正在巡視,突然城牆上跳出幾名敵兵。

  巡城士兵大聲驚呼,來不及逃跑就死於對方刀下。

  守軍被叫喊聲驚醒,急忙披掛追。

  這些敵兵似乎對湖州非常了解,瞬間就消失在黑暗的長街。

  不久之後,守軍糧倉火光衝天,大批軍糧毀於一旦。不過這幾名敵兵無法逃脫,最終都死在守軍手中。

  遠望著城中熊熊大火,慕容輝仰天長笑:“王兒,你的計策成功了。敵軍沒了糧草,只能與我們死戰了。只是可惜了慕容家幾位高手。”

  想要深夜突襲絕非易事,大批軍隊不可能不被察覺。

  但這次行動僅有幾人,又都是慕容家的高手,他們利用飛爪攀爬,在夜色的掩護下終於神不知鬼不覺地登上城樓。

  幾人輕功頗高,又熟悉湖州地形,輕易就甩開守軍,最終成功燒毀糧倉。

  局面頓時嚴峻起來。雲凌雪緊急升帳,對眾將道:“我軍糧草被焚,現存食物不足五日之用,當前別無他路,只能與敵軍死戰了。”

  幾位將軍抬頭望向唐芷柔,希望這位神機妙算的軍師能再出妙計。唐芷柔面無表情,搖頭道:“是我們疏忽了,諸位做好突圍的准備吧。”

  見軍師也無良策,眾人心情沉重,一個個垂頭喪氣地返回軍營。

  糧草被焚的第三日,湖州城門突然大開,一隊三百人的騎兵破門而出,幾千步兵跟在後方,呼嘯著向叛軍衝去。

  慕容輝冷冷一笑:“僅僅三天,這些夏狗就撐不住了。眾將聽令,包圍敵軍,全部殲滅。”

  這是一場以一敵二十的戰斗,叛軍總數接近八萬人,而復國軍出動的軍隊不足四千。

  沒有人會認為夏軍有絲毫勝利的可能。

  然而局面卻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這支哀兵展示出了驚人的戰斗力,每個人都報著必死的信念衝殺,像一把尖刀插入敵軍陣營。

  大地在腳下震顫,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叛軍亂成一團,不少士兵眼中露出不可抑止的恐懼。

  慕容隆見勢不妙,急忙喝道:“不要硬拼,圍住他們。”

  幾千士兵在敵軍中迂回穿插,看似被圍追堵截,卻總能擊破防线。

  最可怕的還是衝在前方的武林軍將領,他們在雲凌雪的率領下,一路勢如破竹,所到之處,屍橫遍野。

  慕容隆立刻變換陣型,弓箭手從後排插上,對著復國軍萬箭齊發。

  夏軍再次迂回,擠入叛軍中間,很多敵兵躲閃不及,不是被復國軍砍殺,就是被自己軍隊的弓箭手誤傷。

  “撤!”

  雲凌雪與清虛等武林高手頂在前方,其余士兵紛紛後退。等到敵軍逼近時,大軍已安全返回城內。

  慕容輝垂頭喪氣,止不住高聲痛罵。

  慕容隆卻面帶微笑:“父王,敵軍已到強弩之末。這一仗我們看似損失慘重,但夏軍局面更危險,以後恐怕連上場的力氣都沒了。”

  他凝視湖州城牆,嘆息道:“可惜啊,此戰之後,世上少了一個可以匹敵的對手。”

  慕容輝疑惑地問道:“這一仗不知是何人指揮,手段確實高明。”

  慕容隆道:“不出意外,應該是唐芷柔的手筆。他們人數雖少,但機動靈活,每次都恰好攻擊我軍薄弱之處,利用慕容軍隊和方弘手下士卒缺乏協調的弱點,不斷衝擊側翼。我軍主力反而被慌亂的士兵阻隔,難以展開攻擊。僅僅交戰數日,她就已經發現我軍缺陷,並巧妙利用,確實有一代名將的實力。不過,在絕對實力面前,這些雕蟲小技都不能扭轉大局。我軍只要穩住,必能大獲全勝。”

  兩天時間在煎熬中緩緩渡過。湖州軍隊沒有再次出擊,唯有城牆的戰旗悄悄從一杆變成三杆。

  一只信鴿飛來。

  唐芷柔松了口氣,對眾將道:“楊將軍不負眾望,已經做好准備。半個時辰之後,全軍出擊。今日算是背水一戰,取勝之後,諸位將被銘記史冊。”

  生死決戰一觸即發。悲壯的戰鼓聲響起,城門大開,復國軍不緊不慢地走出大門。整只隊伍沿著城牆列隊之後,“砰”地一聲,城門再次關閉。

  所有人都沒有退路,不成功,便成仁。慕容隆遠遠觀看,冷冷道:“夏軍這是破釜沉舟。很好,今日慕容大軍就為你們送葬。”

  上次戰斗之後,他及時轉變部署,將所有訓練有素的軍隊置於前方,另外調用了方弘手下大將與自己並肩作戰。

  方弘手下五虎將除了池天潤外都在軍中,分別名叫田寶、方寅、梁傑、司行玉,都是勇冠三軍的猛將。

  有這些將領衝鋒在前,慕容隆更加安心,深信與武林軍高手對陣也會不落下風。

  “殺!”

  在武林軍首領的帶領下,復國軍怒吼著衝向敵陣。

  兩軍人數懸殊,就好像涓涓細流涌入長江,然後被巨浪吞沒。

  “砰”的一聲轟然巨響,兩軍撞在一起,揚起漫天的塵土。

  慕容家族的諸位高手與方弘手下大將衝在前方,與武林高手們展開生死搏殺。

  武林軍雖然勇猛,但人數太過懸殊,而且慕容隆做了精心准備,將最善戰的軍隊全部調集在一起,未過多久,復國軍就節節敗退。

  清虛高喊一聲:“衝出去。”

  所有復國軍向著湖州以西的方向突去。

  “攔住他們,一個也不能放過。”

  慕容隆見復國軍意圖突圍,拼命在後方呐喊指揮。

  復國軍邊打邊退,但敵軍緊緊包圍,隨著他們的路线一路追擊。

  武林高手們幾次強突,最終都無功而返。

  “投降吧,你們逃不掉了。”慕容軍隊大聲呼喊,整個隊形變成一條長蛇,死死咬住復國軍不放。

  就在此刻,慕容軍隊後方鼓聲齊鳴,一支軍隊憑空殺出。楊傲天一馬當先,宛如神兵天降,揮舞著龍淵劍殺向敵陣。

  叛軍的精銳都集中在隊首,後方大都是些烏合之眾,立刻就被江寧軍隊衝擊得四零八落。

  武林軍士氣大振,紛紛掉頭殺向敵陣。

  叛軍發現這只軍隊完全不像斷糧多日的樣子,戰力依然凶悍,想起兩日前交戰時的慘狀,心頭開始發虛。

  慕容隆遙遙觀望,一眼發現楊傲天的身影,立即大聲喝道:“方弘、慕容未、慕容離聽令,不惜一切代價,務必斬殺此人。”

  方弘急忙召集手下四位虎將,騎馬奔向楊傲天。

  正在此時,湖州城門再次大開,雲凌雪面帶黃銅面具,率領一隊人馬殺向慕容叛軍中軍。

  方弘等人還沒趕到隊伍中央,便被雲凌雪截住。

  田寶大喝一聲,手舞上百斤的翁金錘砸向雲凌雪。

  她並不躲閃,抬起長戟,硬攔對手雙錘。

  “咚”的一聲刺耳巨響,田虎在馬上一晃,虎口劇震,翁金錘險些脫手而飛。

  雲凌雪手臂微麻,暗自嘆道,這位敵將臂力驚人,應當是天生神力,自己如此深厚的內力竟也不能一擊斃敵。

  方弘第一次見到田寶雙錘被人震開,心中大驚,對面到底是什麼怪物,竟有如此功力。

  四人拍馬圍住雲凌雪,手持兵刃劈頭砍落。

  雲凌雪以一敵五,卻絲毫不落下風,長戟如風,幾招之內將五人逼得連連後退。

  江寧軍隊勢如破竹,殺得叛軍四處奔逃。

  前方慕容軍主力同時大亂,幾支隊伍擠成一團。

  就聽亂軍中有人喊道:“慕容輝要逃了,抓住他賞銀千兩。”

  叛軍向中軍方向望去,只見中軍亂成一片,一支夏軍將慕容大軍攔腰斬斷,正衝著慕容輝所在之處衝殺。

  “叛軍敗了。”呐喊聲四起。慕容隆拼命壓制,但戰場上風聲鶴唳,慕容軍隊四處逃散,再也無法穩住陣型。

  慕容隆雙目泛紅,滿臉驚懼。他難以想象,明明己方占盡優勢,不知為何瞬間大敗虧輸。

  “慕容隆,你中計了。”清虛道長帶著武林軍反攻,未過多時已殺到慕容隆近前。

  湖州城上,趙晟在城牆邊,同樣是滿臉不可思議。

  他對身邊女子道:“唐軍師,本王原以為湖州就要守不住了,沒想到竟然能大破敵軍。軍師可否為本王解惑?”

  唐芷柔微笑道:“此戰能勝有幾處最為關鍵。首先,我軍占有地利,敵軍難以攻破城池。因此,敵將只好准備長期圍困,等我軍糧草耗盡再來攻城。他們又自作聰明,派人燒毀我軍糧草,以迫使我們不得不出城反擊。”

  趙晟奇道:“本王認為此計甚妙,怎麼反倒成了他們的敗因?”

  唐芷柔道:“敵將慕容隆並非庸才,用兵非常謹慎,如果我們貿然出城迎戰,他定會起疑心,不會全軍壓上,也就不會出現破綻。這樣,即使楊傲天派軍突襲,也達不到最佳效果。而當他以為燒毀了我軍糧草,復國軍再主動突圍就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事實上,糧草如此重要,我們怎麼會把糧草都放在湖州的舊倉,他們燒掉的只是很少的一小部分。

  我們正好將計就計,裝作軍中無糧,主動出城作戰。

  那一戰,我軍勇猛,定會令敵軍心有余悸。

  到了最後一戰,我軍故意示弱敗退,敵軍窮追不舍,整個陣型被拉成了長线,因此更容易被各個擊破。

  而一旦我軍反擊,叛軍就會心生畏懼,難以齊心抗敵。

  此時此刻,叛軍精銳都在與我軍交戰,後方在楊傲天攻擊下一觸即潰。雲凌雪又出奇兵將敵軍攔腰斬斷,直取叛軍中軍。中軍一亂,整個大軍就會陷入混亂。戰爭勝負不僅取決於實力,更重要的是決心和勇氣。此刻敵軍軍心已亂,只顧逃竄,怎能不敗。”

  “原來如此。”

  趙晟深深嘆服,大笑道:“慕容隆自恃甚高,沒想到在軍師面前就如同三歲小兒,被戲耍得團團亂轉,恐怕以後再也不敢與軍師相比了。”

  他面帶笑容,心中卻略有酸楚,像雲凌雪和唐芷柔這樣才貌雙全的奇女子,卻不能為自己所有。

  兩人談笑間,叛軍已四散奔逃,潰不成軍。雲凌雪斬殺了兩員敵將,繼續衝向慕容輝。而楊傲天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危機。

  正當他奮力衝殺之際,兩匹黑風駒從亂軍中逆勢奔出,馬背上二人身著黑衣,與黑騎融為一體,恰似兩道黑色的閃電向著他身前激射而至。

  楊傲天猛然撥轉馬頭,就見眼前兩道寒光閃爍,慕容未、慕容離兄弟的長劍已攻到面門。

  透骨的殺氣迎面逼來,楊傲天揮動龍淵,向外用力一擋,三支長劍轟鳴,撞得周遭大地震顫不已。

  三匹馬縱聲嘶鳴,各自退後幾步,才同時穩住身形。

  慕容未兄弟大驚失色。

  一年多前,楊傲天遠遠不是二人中任何一人對手,能支撐幾百回合已算僥幸。

  半年前,男子功力雖有長進,但最多稍勝其中一人。

  而現在,他以一劍之力竟能逼退二人同時進攻,功力進境有如神助。

  兄弟二人心靈相通,同時使出殺招,他們心懷默契,知道此次若不能將他斃與陣前,將來很難再有機會。

  三匹駿馬來回穿梭,楊傲天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

  楊傲天正與兄弟二人鏖戰,一支飛箭射中坐騎後臀。

  身下馬匹吃痛,發瘋一般向湖州城外方向奔去。

  慕容兄弟緊追不舍,三人耳邊風聲呼嘯,轉眼跑出十幾里之遙,遠遠離開兩軍戰陣。

  “噗通”一聲,傲天的坐騎筋疲力盡,再也無法堅持,前腿一軟,臥倒在地。

  楊傲天飛身一躍,橫劍立在馬前。

  慕容兄弟同時躍下馬背,手持長劍與傲天對歭。

  慕容離執劍道:“楊傲天,你小小年紀,武功練到這個地步,算得上天縱奇才。你若願意歸降,老夫會放你一條生路。”

  楊傲天輕蔑地一笑:“做夢。你們二人齊上,本人又有何懼。”

  慕容兄弟雙劍劃出兩道白光,將傲天罩在身前。

  楊傲天大喝一聲,手中龍淵恰似蛟龍出海,與兄弟二人戰到一處。

  “焚天烈日、白虹噬月。”

  龍淵劍上隱隱有風雷之聲,劍刃閃著暗紅的玄光,劍風所到之處,空氣似乎都跟著劍氣燃燒。

  兩兄弟不敢怠慢,雙劍同進同退,發揮出雙劍合璧的最大威力,才略微占到上風。

  轉瞬間幾百回合已過。

  慕容兄弟劍招互相照應,一人剛露出破綻,另外一人就馬上彌補,楊傲天幾次突襲,卻無功而返。

  不過慕容兄弟想要傷到楊傲天也不容易。逍遙劍法守勢綿綿,破綻極少,若僅想自保,對手很難突破。

  三人翻翻滾滾大戰了半個時辰,依然保持著均勢。

  慕容兄弟氣喘吁吁,劍法略有阻滯。

  楊傲天以一敵二,消耗更大,臉上汗珠不住滴落在地。

  就在此時,一匹戰馬奔騰而至,慕容隆手持長劍加入戰局。

  兩軍對戰已成摧枯拉朽之勢,慕容輝在方弘等人掩護下倉皇逃竄。

  八萬大軍死傷過半,活下來的不足兩萬。

  雲凌雪率眾一路掩殺過去,終因人馬太少,不得不停止進攻。

  她本想一舉擊斃慕容輝,但對方身前有一層層軍隊和數名大將守護,一時難以得手,只得放他逃脫。

  望著慕容大軍成排倒下的屍體,慕容隆心頭泣血,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

  經此一役,皇圖霸業、恢復燕國變成鏡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如果杭州再丟失,一切就將灰飛煙滅。

  一切努力付之東流,所有夢想終成泡影。這一切都是拜楊傲天所賜,沒有他從背後突襲,慕容大軍未必會慘敗。

  在戰場上,他一直注視著楊傲天的動向,親眼看到傲天被兩位叔叔追得向外逃竄。

  “楊傲天,今日我絕不放過你。”

  慕容隆大吼一聲,向楊傲天退去的方向奔去。

  此刻,他滿腔怒火都傾瀉在楊傲天身上,寧可同歸於盡,也要取他的性命。

  他一路狂奔,終於追了上來。

  楊傲天本來就處於守勢,慕容隆加入後,形勢立刻變得異常凶險。

  慕容離兄弟見到強援,士氣為之一振。

  楊傲天壓力抖增,幾個回合下來,胸口被劍氣劃傷了兩條不大不小的傷口。

  “萬劍歸宗!”

  楊傲天奮力一擊,龍淵劍上紅光閃閃,一招逼退三人。慕容隆功力最弱,見勢不好,橫著躍出一丈,才堪堪避開這雷霆一擊。

  連連動用殺招之後,楊傲天內力接近枯竭,手拄著長劍不停喘息。

  “楊傲天,你的死期到了。我倒要看你還能支撐多久。”

  慕容隆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容,“今天,我要讓你做慕容大軍的陪葬。”

  三人同時舉劍進攻,楊傲天邊打邊退,握著龍淵劍的手不住發抖。

  就在此刻,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劍刃相擊的錚鳴。一匹白馬踏著煙塵飛奔而至,馬上一女子白衣飄飄,姿態曼妙,宛如月宮仙子。

  “阿羽,少夫人,宮姐姐。”四人同時叫出聲,稱謂卻各不相同。宮妃羽縱身下馬,持劍護在傲天身前。

  “二位叔父,慕容隆,請你們住手。”女子潔若冰霜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劍尖直指三位男子。

  慕容隆緊皺雙眉,眼中射出無可抑制的怒火:“阿羽,這些日子你在哪里?你可知道為夫有多擔心。今日好不容易相見,你卻只知護著姓楊的小子,你心中可還有我這個夫君?”

  宮妃羽柳眉微蹙,冷冷道:“你還會擔心我?那你算計我入北金的時候可曾擔心過?我們道路不同,終究無法一起走下去。離開薊州的那天,你我情意已絕,從今後,我與慕容家族再無瓜葛。”

  “阿羽!”

  慕容隆面容紫脹,咆哮道:“你好狠心。既然你不認我這個夫君,那我慕容隆也沒有你這個妻子。”

  他劍尖指著楊傲天,狂笑道:“我明白了,你三番五次護著他,怕是早就與他勾搭成奸了。你這樣的蕩婦,早就被下三濫的嘍囉玩弄過,你以為楊傲天知道後會怎樣看你。”

  “你無恥……”宮妃羽氣得雙目泛紅,薄薄的嘴唇不住發抖。

  “混賬東西!”楊傲天大怒,“慕容隆,我還是高看你了。沒想到你是這種無恥小人。”

  慕容隆冷笑道:“我就算再無恥,也好過你們兩位奸夫淫婦。”

  宮妃羽一把摟住傲天的手臂,鄙夷地笑道:“沒錯,楊公子為人有情有義,無論哪一方面都比你強上百倍。我就是喜歡楊公子了,你滿意了吧。”

  說著話,她的嬌軀靠得更近,身體與男子緊緊貼在一起。

  楊傲天呆呆立著,心頭一片茫然,不知宮妃羽是故意惹慕容隆生氣,還是心中對自己確有愛意。

  “你……”盡管慕容隆說得難聽,但真當看到妻子與其他男子的親密之態,依然氣得雙目冒火。

  “兩位叔父,殺了他們,手下不必留情。”慕容隆怒吼一聲,揮劍攻向二人,慕容離兄弟同時出劍,將兩人圍在中央。

  戰局很快演變成慕容隆對宮妃羽,楊傲天獨斗慕容離兄弟。

  宮妃羽與慕容隆功力相當,一時難分勝負。

  而楊傲天與慕容兄弟對陣漸漸挽回了劣勢。

  幾次受傷並治愈之後,楊傲天的經脈異常粗壯,內力恢復之快遠超常人。

  宮妃羽和慕容隆說話的時候,他暗自調息,枯竭的真氣已恢復了一小半。

  慕容離兄弟就慘得多,二人畢竟年事已高,越打越是力不從心。

  幾十個回合之後,兩人只能靠著雙劍合璧苦苦支撐,完全處於下風。

  慕容隆偷眼掃了一下戰局,心中暗驚,自己原想殺掉楊傲天,發泄心中的怒氣,現在卻很可能適得其反,反而葬身於男子劍下。

  他使出全身功力,每一劍都直取對方要害。

  然而宮妃羽防守嚴密,未給他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看到從前的夫君對自己痛下殺手,宮妃羽心頭悲涼,十年的恩愛在轉瞬成空,換來的卻是男子徹骨的殺意。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慕容隆劍法漸漸散亂,呼吸愈發急促。

  他忽然大喝一聲,使出慕容劍法中威力奇大,卻極耗內力的一招“疾風回旋斬”。

  宮妃羽退身後撤,在電光石火之際躲開男子致命一擊。

  慕容隆招數用老,身前露出破綻,宮妃羽回劍一挑,刺向男子前胸。

  慕容隆似乎已無力躲避,眼見劍尖就要刺中心髒。

  此劍如果刺中,慕容隆必死無疑。當劍刃就要刺中肌膚,宮妃羽頭腦大亂。

  “不應該啊,以慕容隆的功力怎麼會露出這樣的破綻。他,終究曾是自己的夫君。”

  最後的刹那間,女子終是無法狠下心來,她劍勢一偏,猛然收回功力,劍尖從男子肋前穿過,僅僅劃破了對方一層肉皮。

  然而在她收力的瞬間,慕容隆左掌突然發力,重重擊中她的胸膛。

  宮妃羽口噴鮮血,身體如斷线的風箏飛出幾丈開外。女子在地上掙扎片刻,然而頭暈目眩,最終螓首低垂,昏死過去。

  慕容隆與宮妃羽對戰多時,自知無法輕易取勝,心中想出一個惡毒的主意。

  他故意露出破綻,給對手殺掉自己的機會。

  這是一場生死豪賭,賭女子心中還有舊情,不忍痛下殺手。

  一旦宮妃羽遲疑,就會露出破綻,那時自己就會給她致命一擊。

  他賭贏了。女子面色蒼白,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慕容隆心頭疼痛,眼中泛著淚花,自言自語道:“阿羽,是你逼我的。”

  楊傲天穩占上風,逼得兩位男子節節後退,卻不料宮妃羽會身受重傷,差點死於敵手。

  他奮力一擊,逼開慕容兄弟,揮劍向慕容隆迎頭劈下。

  這一劍聲如驚雷,快似閃電,慕容隆用盡全力抵擋,雙劍相交,震得他虎口崩裂,長劍脫手而飛。

  劍勢不絕,依然向下壓去,慕容隆躲閃不及,左掌兩根手指被齊齊切斷。

  男子痛吼一聲,翻滾著避出一丈開外。慕容離兄弟飛身護在他的身前,擋住楊傲天第二招進攻。

  “快撤!”慕容隆疼得額頭直冒冷汗,大喊著向後奔逃。慕容兄弟掩護著少主逃竄,轉瞬間退出幾丈。

  楊傲天無心戀戰,轉身跑到宮妃羽身前。他扶起女子,單掌緊貼後心,催動真氣注入女子體內。

  良久之後,宮妃羽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自語道:“慕容隆,阿羽從此再也不欠你了。”

  楊傲天真氣損過度,也已支撐不住,見女子醒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宮妃羽身軀無力,跟著倒入男子懷中。

  二人目光相對,傲天柔聲道:“宮姐姐,這些日子你在哪里,為什麼不來找我們?”

  上次分別之後,宮妃羽心如槁木,不知天地之大,何處才是自己容身之所。

  她從薊州輾轉到盛都,用從盛都返回江南嘉興老家。

  剛到嘉興幾日,就傳來了盛都淪陷的消息,接著就是慕容家族叛亂,整個江南陷入一片烽火。

  再之後,她聽到復國軍的消息。

  人們口口相傳,講述著雲凌雪與楊傲天兩個人對抗三萬金兵,救瓜州百姓於水火的故事。

  宮妃羽心馳神往,恨不得立刻加入他們,與其一起殺敵。

  然而,心結依舊無法打開,她不知以何面目相見,更不知如何面對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男子。

  越是想要忘記,越是清晰地記起那日銷魂的一刻。

  二人雙修足有兩個時辰,那一刻總是不停在夢中出現,傲天英俊的面容,強健的身軀揮之不去,每每惹得美婦難以自己。

  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總是想起這些。

  美婦時常感到羞愧,但身體卻無法對抗那種渴求。

  甚至,她能清晰地感到,自己最神秘的部位還保留著當時的記憶,連花徑都適應了男子的形狀。

  可他終究不是自己的男人,他的身邊已經有了雲凌雪、唐芷柔這樣的優秀女子,自己又算得了什麼。

  畢竟自己有過夫君,還遭受過淫辱,哪里還敢有任何奢求。

  而她自己也不清楚,對傲天的感情算是什麼。

  是把他當做弟弟,當做親人,還是真的早已情根深種?

  就這樣,宮妃羽天天苦練劍法,試圖逃避過往,直到她聽說復國軍已攻克湖州,即將對杭州發起攻擊。

  杭州是慕容家族發家之地,慕容輝絕不會放棄,兩軍必有一戰。慕容家族為了反叛,暗中准備多年,軍力遠在復國軍之上。

  “不好,楊傲天此戰必有凶險。”

  宮妃羽匆匆啟程趕往湖州,卻恰好遇到慕容離兄弟和慕容隆圍攻楊傲天的一幕。

  她沒有回答傲天的問話,而是抬起虛弱的手臂,纖纖玉手輕輕劃過傲天面頰,柔聲道:“我真的很幸運,今日能幫到弟弟,幫到大夏軍隊,就算立刻死去也值了。”

  “不,我絕不讓你死。”傲天緊緊摟住美婦,淚水止不住滴落。

  “傻弟弟,不要難過,能死在你的懷中,姐姐知足了。”宮妃羽咳了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楊傲天雙目圓睜,大聲道:“不許胡說,弟弟能救你。我們……我們可以雙修。”

  宮妃羽雙頰泛紅,搖了搖頭:“我不想要你可憐我。你身邊有那麼多好女子,好好珍惜她們。姐姐的心已死了,活著更加痛苦。”

  “我沒有可憐你,我是真的喜歡姐姐。”楊傲天摟緊女子,大聲道:“從今後,姐姐就忘記過去,我會保護你,給你幸福。”

  “你……你是真心這樣想?”

  美婦雙目一亮,隨即暗淡下來:“可我早非清白之身,無法承受你的恩情。還有,我又該怎麼去面對雲凌雪、唐芷柔,還要你的師妹和小霜妹妹?如果我們在一起,只會給你帶來汙名。”

  “姐姐不必多想,傲天也不在乎名聲。我只在意能夠讓姐姐得到幸福。至於阿雪和芷柔妹妹們,姐姐放心,她們一定會接受你的。”

  楊傲天抱起美婦,道:“姐姐堅持住,我們這就回城。”

  宮妃羽雙手環住傲天脖頸,兩行清淚不停滑過清冷的臉頰。

  二人還未上馬,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響。

  雲凌雪帶著十幾名武林軍匆匆趕到。

  她一人率軍獨闖叛軍中軍,接連殺死大光明教三員大將。

  田寶、梁傑、司行玉都成了她的戟下亡魂,只有方弘、方寅護住慕容輝僥幸逃脫。

  大軍乘勝追擊數里,斬殺叛軍無數,才鳴金收兵。

  幾隊復國軍會和,卻獨獨少了楊傲天。

  雲凌雪突然心頭狂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她緊急詢問眾軍兵,接連問了不下數十人,才從一位士兵口中得到线索。

  那位士兵說見到一位將軍模樣的人受到敵人攻擊,被逼向城外方向逃去。

  那人描述了那位將軍樣貌、服飾,正與楊傲天相同。

  雲凌雪簡單追問幾句,匆匆騎馬向城外追去。

  她心急如焚,率人一路狂奔,終於在距離湖州十里之處見到眼前一幕。

  見到傲天安然無恙,雲凌雪糾著的心平靜下來。

  她快步來到楊傲天身前,手撫心口道:“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

  她眼光一轉,看到傲天懷中女子,驚道:“這不是慕容夫人嗎,是誰傷了她?”

  楊傲天抱著宮妃羽上馬,將事情經過簡要地講了一遍。

  等到人馬返回湖州,雲凌雪翻身下馬,對著宮妃羽深鞠一躬:“若非夫人,傲天和小霜妹妹早已遭難,夫人大恩,凌雪無以為報。”

  宮妃羽報之一笑,聲音虛弱地答道:“雲姑娘不必客氣,傲天對妾身也有相救之恩。”

  進入城後,雲凌雪用內力保住宮妃羽心脈,並給她服了峨眉派的救命靈藥。

  美婦服藥之後,呼吸逐漸平穩,躺在床上靜靜睡去。

  雲凌雪拉著傲天來到自己房間,低聲問道:“天哥,你心中做何打算?”

  楊傲天低下頭,臉色微微泛紅,不過他還是正視著雲凌雪的眼睛道:“我必須救她,還要將她留在身邊。”

  “哎。”

  雲凌雪嘆了口氣:“按理說宮姐姐對我們曾有大恩,我也並非善妒之人,收下她也沒什麼。只是她畢竟是慕容家的少夫人,留在你的身邊,旁人會怎麼說?就算你不在意,宮姐姐自己能想通嗎?”

  楊傲天道:“宮姐姐已經不再是慕容夫人了。”

  他將宮妃羽與慕容隆的糾葛講了一遍,當聽到慕容隆用計對妻子痛下殺手的時候,雲凌雪鳳目圓睜,狠狠道:“沒想到,慕容隆竟有這般蛇蠍心腸。宮姐姐嫁給他真是太可憐了。不過,你若真的想娶她,還要問問芷柔妹妹的意見。”

  “不必了。”唐芷柔推門而入,輕聲道:“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宮姐姐的遭遇著實可憐,如果她心中真有傲天,小妹絕無意見。”

  楊傲天面露喜色,小聲道:“多謝柔兒妹妹。我絕非貪圖美色,只是陰差陽錯與她有了肌膚之親,如果我不負責的話,宮姐姐將如何自處?”

  雲凌雪哼了一聲:“這下遂了你的意了。”楊傲天窘迫地撓了撓頭,匆匆躥出房門。

  望著傲天的背影,雲凌雪噗嗤一笑,對唐芷柔道:“我們的夫君真是命犯桃花。我現在還是不解,那次龍城失蹤,傲天到底有什麼奇遇。我覺得他的雙修功法與母親留下的玄陰秘籍似乎同出一源,有異曲同工之妙。”

  唐芷柔上前拉住雲凌雪的手,嘆了口氣道:“宮姐姐美艷無雙,除了雲姐姐和小霜妹妹,小妹還沒見過哪個女子能夠與她相比。要說一點也不吃醋,那肯定是假的。不過宮姐姐為人光風霽月,重情重義,倒也配得上傲天哥哥。”

  她凝視著雲凌雪,悄聲道:“你說宮姐姐將來與我們會像你我之間這樣親密無間嗎?”

  雲凌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宮姐姐雖說性情淡薄,卻也通情達理。只要我們真心相待,應該能夠情同姐妹。”

  楊傲天返回宮妃羽房間時,雲綺霜已聞訊趕到。

  小霜趴在女子身邊,哭得梨花帶雨。

  宮妃羽對她有相救之恩,在她心中早已將女子視為和姐姐一樣的親人。

  見傲天趕來,女孩擦了擦眼淚,抽泣道:“傲天哥哥,宮姐姐傷得重嗎?”

  “小霜妹妹放心,你傲天大哥自有辦法相救。”

  雲綺霜破涕為笑,嬌聲道:“那還等什麼,哥哥趕緊施救,小妹在邊上幫忙。”

  楊傲天霎時臉色通紅,“這個……你不能在邊上觀看。”

  “為什麼?”小霜瞪大眼睛,滿臉不解。

  傲天不知如何解釋,只得如實道:“要救宮姐姐,需要……要用雙修之術。”

  雲綺霜啊了一聲,頓時也是滿臉緋紅。“你……要和宮姐姐那樣?哥哥會娶她嗎?”女孩紅著臉問道。

  “會的。”

  “這樣最好了,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女孩吐了下舌頭,笑著道:“那哥哥去救人吧,小妹先告辭了。”

  楊傲天望著女孩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這個妹妹心地善良,又如此單純,自己必須加倍愛護,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他坐在依舊沉睡的美婦身邊,伸手握住女子芊芊葇荑,腦中回想起與她交往的一幕一幕。

  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麼時候對女子產生了深深的愛意。

  或許就是從那次陰差陽錯的雙修開始,女子成熟的風情在他身上刻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從那時起,對女子的尊重、感恩和欣賞轉化成了迷戀、憐惜和愛。

  直到這次美婦再次舍身相救,傲天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終於敢面對自己的內心。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宮妃羽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中的是傲天英俊的面容和熱切的眼神。

  宮妃羽蒼白的面頰上浮起一絲紅暈,盯著傲天柔聲道:“我睡了多久,弟弟一直在陪著我?”

  “沒有多久。”傲天道:“我對阿雪和芷柔妹妹都說過了,她們都很喜歡姐姐,願意我們在一起。”

  美婦眸光一亮,眼中閃出晶瑩的淚光。

  “傲天弟弟,姐姐好羨慕你,也羨慕你身邊的女子。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此生足矣。”她想起慕容隆的絕情,心頭又是一陣刺痛。

  傲天握緊她的玉手,輕聲道:“姐姐不必羨慕,從今後就讓傲天來呵護你,就像對她們一樣。”

  濕潤的眼眶再也留不住決堤的淚水,女子雙淚長流,臉上卻浮起淡淡的笑容:“也許我該感謝慕容隆,如果不是他的一掌,我很難與過去訣別。從今天起,過去的慕容夫人已經死了,在你面前的只是宮姐姐。”

  傲天大喜道:“姐姐終於想通了。”

  宮妃羽搖了搖頭:“妾身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身,不敢有別的奢望。姐姐不求名分,只求能和弟弟在一起,能夠與你們共同殺敵,就心滿意足了。”

  傲天心頭微涼,幾次勸解,女子卻不肯松口。

  無奈之下,他忽然想起兩位嬌妻,說不定她們會有辦法讓宮姐姐回心轉意。

  病榻之上,女子面容蒼白,卻無法掩飾傾城的風采。

  那張冷艷的臉上,柳眉微蹙,星眸中秋波似水,挺直的瑤鼻,薄薄的紅唇完美地搭配在一起,找不出絲毫缺陷。

  傲天心想,月宮嫦娥會有多美,也不過如此吧。

  在過往的印象中,宮妃羽性情清冷,舉止出塵,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而此刻,又多了分嬌羞和柔弱。在傲天眼中,此時的宮姐姐就是人間最美的煙火。

  那對傲挺的酥胸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雪白的肌膚閃著柔潤的光澤。傲天看得頭暈目眩,一股熱流從丹田上涌,下邊早就硬成一條鐵棍。

  “傲天弟弟。”

  美婦對上男子火熱的目光,羞得芳心亂顫。

  這一聲溫柔的呼喚立刻點燃男子熊熊欲火。

  傲天呼吸急促,沉聲求道:“姐姐,我們雙修吧。”

  “嗯。”女子面如酒醉,微微點了點頭,身軀有些僵直,內心既羞怯,又充滿歡欣與渴望。

  男子微顫的雙手搭上美婦衣襟,輕輕解開胸前的束縛,那對豐滿的玉乳跳脫而出,在男子眼前顫巍巍地不停晃動。

  傲天口干舌燥,悄悄咽了口唾沫。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對美物,可當它們顯現在眼前,依然令他目眩神迷。

  完美的曲线,白皙細嫩的雪膚,比阿雪還要大的輪廓,在傲天經歷過的女子中唯有瑤姬可以與其相比。

  衣衫一件件飄落,女子終於裸裎相對。

  傲天也脫光衣服,赤裸裸地跪在女子身前。

  美婦睜眼向傲天胯下望去,終於清晰地看到那根曾讓自己欲仙欲死的寶物形狀。

  那根八寸多長的巨物傲然挺立,龜首上怒目圓睜,好似一條凶猛的巨龍。

  那條巨龍殺氣騰騰,來回搖晃,似乎就要猛地衝入密洞。

  女子輕呼一聲,羞澀地閉上眼睛。

  傲天低頭望向女子銷魂洞口,只見雪丘上一线蜜穴早已張開,露出胭脂般的嫩紅穴肉。

  兩瓣花瓣一張一合,早已沾滿晶瑩的露珠。

  傲天俯下身去,龜首頂住緊窄的蛤口,緩緩向內擠入。美婦展開雙腿,迎接男子的入侵,渾圓嬌彈的雪臀微微輕抖。

  空虛的花穴瞬間被火熱、堅硬的肉龍塞滿,整個花徑緊緊裹住肉莖,不留一絲縫隙,連柔嫩的穴口也被撐成圓滾滾的形狀。

  美婦重傷在身,傲天不敢放浪,抽送動作異常輕柔。龜楞刮著一環環水潤柔滑的嫩肉,慢慢向花徑更深處挺進。

  連續幾回衝刺,女子已暢美得四肢發顫,口中嬌吟聲四起。

  她緊緊摟住男子闊背,雙腿抬起,纏在男子腰間,玉胯隨著男子挺送前後巔蕩,似乎要將整個身體與男兒合成一體。

  未過多久,傲天就將女子送上巔峰。

  宮妃羽閉著眼睛,頭腦中一片空白。

  身體好似扶搖直上,在浩瀚的天空中飄蕩。

  星河亂舞,雲聚雲散,隨後春風化雨,將花徑澆灌得水流潺潺。

  女子被傲天陽精澆灌,熱流如潮從花宮深處奔涌。熱力漫延到受損的經脈,既痛又麻,仿佛燃起熊熊烈火。少頃,火焰熄滅,經脈浴火重生。

  與雙修練功不同,利用雙修修補經脈極耗真氣,傲天連續噴射後面色蒼白,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未過幾時就昏昏睡去。

  宮妃羽憐惜地望著男子,眼中柔光閃動。

  她低頭吻上男子的厚唇,心頭涌起萬般柔情。

  銷魂的滋味還未散盡,美婦不禁驚訝,為何傲天輕易就能讓自己飄飄欲仙。

  那種死去活來的感受太過美妙,而這種銷魂境界,從未在慕容隆那里得到過。

  女子暗罵一聲,為何自己越來越放蕩,經常想這些羞恥的事情。

  她哪里曉得,傲天自從修煉了九鼎騰龍術,陽物已修煉成霸王槍,在男子十大名器中排名第二,僅次於紫鞠龍王。

  那根神器無論尺寸、形狀、硬度、熱度、持久都是百萬中難得一見。

  而且傲天技藝也已到了一定火候,整體水平接近九品,尋常女子哪里會是他的對手,在與他交歡後,身體深處總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見傲天依舊未醒,美婦拉上錦被,與男子相擁而眠。

  這床被子是雲凌雪特意找來,大紅被面,上面繡著鴛鴦,給二人一種新婚燕爾的感受。

  宮妃羽躲在被中,久久無法入眠,想起各種悲歡遭遇,心中亂成一團。

  唐芷柔一直在雲凌雪房中,見傲天久久不曾出來,忍不住嗔道:“雙修需要那麼長時間嗎?”

  雲凌雪抿嘴笑道:“還說不吃醋,下次你也霸占傲天一晚上,這次就讓他們好好恩愛吧。”

  唐芷柔臉一紅,心跳加速,暗想要是自己,這麼長時間怕是早就死在床上了。

  第二日清晨,傲天與宮妃羽早早起床。宮妃羽暗運內力,自知經脈全然修復,再過幾日,功力也會恢復到往日水平。

  兩人簡單梳洗一下,與雲凌雪和唐芷柔等人相見。雲凌雪拉住宮妃羽的手,笑著道:“宮姐姐,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宮妃羽俏臉微紅,低聲道:“妹妹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不能和你們一樣,你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我……還是難以面對。”

  楊傲天上前道:“我們不說這些。我相信,總有一天,姐姐會想通的。”

  他拉起雲凌雪的手,匆匆走到一旁,悄聲道:“宮姐姐的心結很難打開,阿雪要想辦法幫她才行。”

  雲凌雪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放心吧,阿雪知道怎麼做。哼,我這妻子做的,這種事也要幫著夫君。”

  楊傲天嘿嘿一笑:“我就知道,阿雪最善解人意。傲天能娶阿雪為妻,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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