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152章 師父日安(15)
去了一趟龍雁澤回來,安潯受了傷。
龍雁澤是東南之地的一片寬廣大澤,在妖族尚未被人族統治之前,這里居住著諸多妖類,尤以龍族和雁族為尊,因而名為龍雁澤。
後來兩族大戰爆發,龍族作為妖族中首屈一指的強大部族,在大戰中死傷慘重,終致近乎滅族的地步。
雁族眼看大勢已去,殘余的族人退居海外,不再踏足中陸大地。
由於龍雁澤乃當年大戰的主要戰場之一,經過三千多年的休養生息,依舊荒蕪,人族修士不願踏足此地,凡人又無法扎根,便淪為了一些小妖部族盤踞的樂土。
鬼猴部族便是其中之一,因其性狂暴嗜殺,經常傾巢出動,殘害附近的凡人城市。
北辰派作為道門正宗,又是東南之地最強大的門派,自然要懲此凶惡之徒。
瑤姬派安潯領了這個任務,雖是為了懲罰他,也不擔心他會完成不了。
安潯修道的年載不長,因天性聰穎,勤學刻苦,本就比一般弟子出眾。
且他身俱螭龍之血,在化神境界之前,妖族的修煉進境天生就比人族快,螭龍又是天生實力強大的妖類,有了天然的基礎,安潯的修為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如今不過十八,已到金丹三重,待順利渡過天劫,便能結嬰問道。
如此實力,雖然要對付的是鬼猴整族,不過麻煩些,並無要緊的礙難。
是以安潯受傷的消息傳回來後,瑤姬腦子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小子又在裝可憐,好求得自己諒解。
她這確是冤枉安潯了,才剛耍心眼吃了大虧,安潯怎麼會繼續頂風作案。
奈何他在師父那里有了前科,瑤姬現在看他都戴著個有色眼鏡,安潯真是有嘴都說不清。
自己作的孽,跪著也要還完。
安潯受的傷也不重,一路從山門外飛遁進來時,端的是雲淡風輕、春風化雨,待見了瑤姬,一抹臉,就成了滿面肅然的端方君子,端端正正地往師父面前一跪:“弟子幸不辱命。”
瑤姬淡淡道:“你也辛苦了,且去梳洗。”
以往安潯回山,師父哪次不是噓寒問暖,生怕徒弟在外頭吃了虧。
如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安潯只覺自己的一顆心都快擰成了麻花。
但他一點猶豫都沒有,也不撒嬌賣萌,恭恭敬敬地行完禮,依言退了出去。
如此這般過了月余,瑤姬看他認錯態度良好,是真的意識到自己做岔了事,方才轉圜了顏色。只是這番行的是師道,男女之間,又該如何?
瑤姬心亂如麻,雖她對安潯說“你情我願”,但那僅指的是她幫安潯紓解欲望的事。
此事確不是安潯逼迫於她,她心中有所動搖,方才這般。
這動搖一時卻又無法讓她徹底放下堅持,那是徒弟,安潯又年輕,若二人最終無法走到一起,師徒間又要如何自處。
安潯卻好像徹底想通了,再不琢磨著玩什麼心機,理直氣壯往瑤姬面前一站:“師父,我喜歡你!”
瑤姬:“……”從來不知道,自己一向乖巧的徒弟,竟然有成為熊孩子的潛質。
熊孩子安潯開始光明正大追媳婦,今年送花明天遞信,鞍前馬後,無一不妥。
鬧得北辰派里一眾不明真相的修士紛紛感慨:“不愧是咱們門中的師徒楷模啊”。
瑤姬是有苦說不出,拆開徒弟塞進懷里的信,手都抖了——這熊孩子,竟然還會寫情詩!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臉上不由做燒。
少年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一雙黑瞳又清澈又明亮,見瑤姬看過來了,他勾起一個靦腆的笑,垂眸斂目,頰邊酒渦淺淺,他他他,他還臉紅了!
裝!你再接著裝!瑤姬恨得不行:“不學好,誰教你的!”——聲音聽起來頗有一些色厲內荏的味道。
安潯抬眸覷她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並無人教我,不過是……情之所至,有感而發。”
瑤姬:“……”不行了,為師委實扛不住這般攻勢啊!
時隔三百多年又被人給撩了,撩她的還是一手帶大的小徒弟,瑤姬的臉皮本就薄,對上安潯這個心黑皮厚的家伙,真是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遞情詩活動很快就變成了隔窗傳情,安潯涎著臉把自己的鋪蓋衣裳又搬回瑤姬的洞府,瑤姬不讓他繼續住隔壁廂房,他就天天蹲在窗外。
以手支頤,看那美人兒或臨窗觀書,或揮毫作畫,兩道灼熱目光燒得瑤姬從頭麻到腳,一邊看還一邊想,師父真美,研墨的樣子美,提筆的樣子美,嗯,拿起筆來一杆子戳到他額頭上的樣子也美……
瑤姬被他鬧得徹底沒脾氣了,沒好氣地扶額:“你到底想做什麼?”
“師父不是說過嗎,”安潯笑得愈發靦腆,“男女之間,你情我願,我自然是情願的,所以,要求師父也情願呀。”
瑤姬:“……去去去!看著你就煩!”
說人家看著煩,她到底也沒把徒弟連包袱帶人踹出門,安潯知機,愈發黏了上來。
瑤姬這里本就是松動的,幾個月下來,越來越軟,已是招架不住。
所以那小子半夜摸進她房里,哭喪著臉說自己脹得難受的時候,瑤姬又氣又羞,心內恨道,就知道他要來這一招!
卻沒有把安潯趕出去,只是口中冷道:“難受不會自己解決?”
小徒弟可憐巴巴的:“解決了,出不來。”
瑤姬:“……”我真是……孽徒!最後還是板著個臉,“坐好。”
話音剛落,安潯已經解了褲子往榻上一坐,抓住瑤姬的手覆在雄赳赳氣昂昂的肉棒,就迫不及待地套弄起來。
瑤姬深感自己掉坑里了,既然都掉進去了,想爬上來,哪有那麼容易?
等到安潯心滿意足地在她手中釋放了,蹭過來摟住她的腰,瑤姬也沒掙扎。
任他拿出帕子擦干淨手上衣袖上的濁液,少年把腦袋埋在她側頸,聲音悶悶的,低沉篤定:“師父,我知道你也喜歡我。”
瑤姬沒有說話,緊擁著她的那個懷抱,寬厚堅實,早已不是當初,她嘆了口氣——
“罷了,待你結嬰之後,若你依舊心意不改,我們便結作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