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卷 第290章 帝王策(10)
“你終究還是不信我。”
瑤姬想,她確實是不信他的。
為君之道,在於平衡,不能放任世家坐大,又如何能放任攝政王一系坐大?
世家咄咄逼人,攝政王又何嘗不是咄咄逼人。
他對她是溫柔的,但他也始終沒有停下掌控朝堂,安插親信的步伐。
瑤姬並不想對蕭煜付予懷疑,可她坐在這個位子上,想繼續坐下去,就不可能對一個權傾朝野的攝政王交托全部的信任。
“我若大行,將命吳王、晉王、張靖安、林庭輔政,”瑤姬還記得那時候寧宗已經病得很厲害了,枯瘦的手抓著瑤姬,每每說著話,就會大聲嗆咳起來,“晉王和林庭不必在意,只是拿來湊數的,你要注意的,是張靖安和吳王。”
“張靖安是世家一系的首領,江泳致仕後,世家便唯獨他馬首是瞻,但此人私心雖重,卻好掌控,你只要不將他逼得太緊,他便不會如何。”說到此處,寧宗一口氣喘不過來,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瑤姬忙撫著他的背給他順氣:“阿爹,您放心,我都懂的,”她知道寧宗是擔憂自己年紀太小,被世家那群人給籠絡了去,“阿爹一直教導我,世家可用但不可信,阿珧銘記在心。”
“你千萬要記得,阿珧,”寧宗抓著她的手十分用力,“眼下的局面已比十幾年前要好許多了,可這都是不知多少人換來的,沈祁……”他說到這里,不知為何不願再說,狠狠地捶了兩下胸口,“前朝之時,他們多威風,隨意把持朝政,皇帝在他們眼里都不值一提,更毋寧寒門百姓。外通夷狄,內謀政變,他們什麼做不出來!天下在他們眼里,不過是用來爭權奪利的工具,阿珧,”他凝視著病榻前的女兒,“殷鑒不遠,切莫回到‘門閥與君共天下’的局面。”
見瑤姬鄭重點頭,寧宗方才欣慰地笑了起來,但他很快便想到女兒繼位之後要面臨的險惡局面,長嘆一聲:“讓吳王做輔政大臣,是眼下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年紀太小,至少還需要四年才能親政,若是沒有一個能和世家抗衡的人,恐怕待你親政之時,這天下也就不姓蕭了,偏偏皇後……她那個樣,我怎麼放心允她垂簾聽政,我大行之後,你也不要松口,讓她老老實實待在後宮里,切莫插手政事。”
瑤姬自然也明白自己的生母是什麼品行,可吳王聲名狼藉,又從未理政,寧宗如何能肯定他能和世家抗衡。
“阿爹是覺得,吳王比世家更值得信任?”
不知為何,寧宗奇異地沉默了,他眼中像是愧疚,又像是冷然,半晌之後方才道:“吳王,萬萬不能信。”
“總有一天,他會謀反的。”
這句話直到現在,瑤姬依舊不能忘懷。
為什麼寧宗肯定蕭煜必然會謀反,她要問清楚原因,寧宗卻始終不願說。
為此瑤姬不惜向太後探聽,太後實也不清楚各中緣由,只是道:“聖人曾我與說過,他養了吳王十四年,到現在也不敢肯定,有沒有把他養熟。”
那之後沒過半個月,寧宗便駕崩了。
瑤姬登基稱帝,蕭煜隨之做了輔政大臣。
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個一事無成的紈絝,甫一參與朝政,卻展現出了教人驚愕的政治才能。
瑤姬雖然在深宮中,卻也知道這位七叔之前有多荒唐——貴為親王,卻不思進取,成日不是在教坊流連,就是在自己府中以各種花樣取樂,其驕奢做派,梁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怕是在御前,也不肯稍稍收斂一下。
只是到了現在,瑤姬如何還不明白?荒唐放浪的紈絝親王,前十四年,都是在藏拙。
可這是為什麼,究竟有什麼原因讓他要這麼做。
瑤姬為此調閱了光宗、寧宗兩朝的起居注,試圖從那些記錄中尋找出蛛絲馬跡。
可她什麼也沒找到,這更讓她肯定其中的異樣——只有人為的清理,才會將其打掃得一干二淨、滴水不漏。
或許這世間知道答案的人只有蕭煜,但他們還遠沒有到能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罷了,”瑤姬搖了搖頭,“段宏遠,”段宏遠聞聲忙微躬著身子走過來,聽她指著桌上新貢的掛綠,“一碟子送到重影宮,一碟子送到攝政王府。”
當下,不出半天的功夫,聖人往攝政王府上賜了貢果的事便人盡皆知了。
因著皇帝才在朝上支持了張靖安,原本世家還以為她要轉向了,這會兒一賜貢果,頓時又是人心浮動。
張靖安在家里嗤笑:“聖人年紀雖小,手段倒是不錯,這又打又拉的,老練的很啊。”
張靖安哪里知道,瑤姬賜攝政王府貢果,不過是因惹了蕭煜生氣,要哄他罷了。
只是蕭煜貢果倒是收了,態度依舊不冷不熱的。
瑤姬變著法的在他授課的時候插科打諢,連撒嬌賣痴的手段都用上了,蕭煜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弄得瑤姬也惱了——都是在權力場里打滾的人,誰還不知道誰啊。
她不樂意伺候了,當下把書一合:“朕乏了,今日到此為止。”說罷也不等蕭煜反應,站起來就往外走。
段宏遠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地往後看:“聖人……攝政王還在後頭呢。”
“他愛跟就讓他跟著。”瑤姬哼了一聲。
太極宮是皇帝的寢宮,也是前朝和後宮的分界,歷任皇帝素來都是在前邊理政讀書,後邊歇息。
瑤姬帶著一大群人呼啦啦地往後邊走,眼看就要就要走到寢殿了——再繼續,就是後宮了。
她方才住了腳,身後的蕭煜慢條斯理道:“段宏遠,帶著你的人下去。”
段宏遠偷覷瑤姬一眼,見她微微頷首,方才一揮手,一群人頃刻間退了個一干二淨。蕭煜這才上前,唇畔含笑:“生氣了?”
瑤姬不答,反問他:“氣消了?”
“你撒嬌的樣子還挺有趣。”這個可惡的男人悠然道。
瑤姬白了他一眼,因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又不好借此發作,抿了抿唇:“我要歇中覺,你回去罷。”
“我跟你一道。”蕭煜在袖子底下捉住她的手。
這話里的意味頓時教她臉上一熱,下意識想甩開大手,卻又掙不開:“荒唐,外臣如何能入後宮。”
“我素來荒唐的,”男人垂眸,“瑤瑤莫非不知?”
可再荒唐,也沒有到青天白日,在皇帝的寢殿做那種事的道理。
見她不答,蕭煜松開手:“既然瑤瑤不願,那便罷了。”說罷轉身欲走,卻被拽住了袖子。
“等等……”少女只覺兩頰發燙,在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更是猶如火燒,“我……又沒有說不願。”待她看到蕭煜臉上露出得逞的笑來,頓時恨得不行,“老狐狸!”
“瑤瑤嫌七叔老了,嗯?”
說是寢殿,其實太極宮的後殿房間頗多,大半都是空著的。
蕭煜一面說著,一面將少女打橫抱起,隨意找了間房推門而入。
瑤姬被他唬了一跳,慌得手腳亂踢亂蹬:“你……放肆!當心被人瞧見!”
“小點聲不就沒人知道了,乖……把嘴張開。”蕭煜說著,已經拿手去解她的衣帶,俯身封住小嘴里的吚吚嗚嗚,粗糙的舌面細細舔過每一寸嫩肉,又迫著她吞下自己渡進去的口津。
偏偏這間屋子從未有人住過,卻是桌椅床榻無一不缺,瑤姬被男人按在羅榻上,身子滾進健壯滾燙的懷里,層層迭迭的衣襟已然散開了。
潔白無瑕的脖頸底下,卻是緊緊裹覆的白綾。蕭煜眼中一黯,,指尖落在其上輕輕摩挲:“疼嗎?”
瑤姬正在神思迷蒙,聽到他低沉的話音,方才睜著柔媚迷離的眼兒嬌聲回答:“嗯,很疼的……”
不僅疼,因著她正是生長發育的時候,兩只乳兒還漲漲的癢。
男人溫柔地將白綾一層層解開,露出底下被勒出紅痕的可憐嬌乳。
一得到喘息的機會,那兩團奶肉立時便像小兔子般翹聳而起,上頭的奶尖兒紅艷艷的,還沒被男人玩弄,已是硬了。
“七叔給瑤瑤舔舔,”這般說著,蕭煜俯身含住小櫻果,“……舔舔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