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從美人榻上坐起,她下意識地向窗外眺望,院門口吵吵鬧鬧的,侍衛緊緊地攔著外頭的人。
笙笙不確定自己剛剛聽到的真的是姜春生的聲音,但那聽起來太像了。
如果真的是姜春生,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公孫府?。
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趕進來,臉上寫滿了焦急。
“笙笙姑娘,還請進內室。”
笙笙又看了眼窗外,但是侍衛堵得太嚴實,笙笙什麼也沒能看見。
笙笙蹙著眉頭,心中有些不安,但侍女又開始催促,笙笙只好先進內室。
內室未點燈,光线昏暗,窗戶被緊緊拴住,明顯是不想讓笙笙打開。
寢室在院子的最深處,剛剛還能清晰聽到的聲音來到這里已經聽不到多少了。
待在這的時間每一刻都讓笙笙覺得難熬,不過一會,便有人進來,說是要帶她先離開這里。
笙笙忍不住問道:“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來人沒有回答笙笙的問題,只是道:“林姑娘還是不要多問,請跟在下走吧。”
上次老夫人殺到院子里都沒有這麼大陣仗,這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居然要帶她離開。
笙笙壓下心頭的疑慮,她胳膊拗不過大腿,只能跟對方走。
公孫如大概是早就料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狀況,所以給她住的這個院子是設有秘密通道。
笙笙在跟對方離開時迎面遇上了一位陌生的年輕女子,女子滿臉茫然,眼中還有著濃濃的不安,顯然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笙笙被帶到了另外一個院子,院子里種著幾棵老梅樹,梅花樹下是一方墨池,旁邊還設有一梅花纏枝紋書案。
那人將笙笙帶到安全處後便離去了,笙笙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能在院子里閒逛。
在另一邊,侍衛終於還沒沒能攔得住姜春生。
姜春生囂張跋扈慣了,根本就沒把公孫府放在眼里,他聽聞公孫如帶著一名與笙笙眉眼極為相似的女子同游,多方打聽下,發現在兩個月前公孫如新得了一位美妾,千寵萬愛。
長相和時間都有疑點,姜春生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信息,他直接帶人闖進了公孫府要帶回笙笙。
只要一想到笙笙會和其他男人親近,姜春生就恨得咬牙切齒。
懷著這股怒氣,姜春生不管不顧地踹開了門,只聽里面有女人驚叫一聲。
但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姜春生的表情就有些不對,他沒有再往里走,而是站在門口看著那個下意識用紈扇遮住自己臉的女子。
女子身形單薄高挑,一頭烏發梳得一絲不苟,上面裝點著各式珠翠。姜春生雖未直接看到女子的臉,但是可以確定對方絕對不是笙笙。
“你是何人?竟私闖女子閨閣!”女人旁邊的婢女色厲內荏。
姜春生冷笑一聲,“闖便闖了,這位姑娘一直用扇子遮臉,是不能見人嗎?”
姜春生的人也跟著進來了,他們既是憂心又是焦急。
公孫家看起來只是商賈之家,沒有人在朝當官,但其地位和影響力都不容小覷,一般官吏貴族都不願意得罪。
今日姜春生硬闖公孫府,鬧了這麼一通,那可真是把人得罪了。
以姜春生的身份肯定不會有事,但是他們這些沒攔住姜春生的人怕是免不了一場罵。
“我的祖宗啊!你也看到了,這里沒你想找的人。”
陳汝可簡直都要哭出來了,他扯了扯姜春生的袖子,想讓人冷靜一下,但是姜春生正在氣頭上,直接拂開了他的手。
“呵呵,真有假有還未可知,你當真一直住在這?”姜春生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名女子。
女子被盯得後背一陣一陣地發冷,剛剛身旁的侍女囑咐了她該怎麼說,她硬著頭皮道:“小女子一直都住在這,這位公子好生無禮。”
姜春生又是一陣冷笑,他環視了一遍屋內,確定自己想找的人真的不在這才甩袖離去。
陳汝可等人立馬跟上,愁得直嘆氣。
公孫家傳遞消息的速度很快,姜春生還未離開公孫府,公孫如就趕了回來。
姜春生和公孫如正好在大門碰面,在此之前他們二人並不相熟。但此刻照面,他們都能從對方的身上察覺到敵意的存在。
雖然今天沒能找到笙笙,但姜春生始終都覺得公孫如不是什麼好東西,長著一張天生會騙人的臉。
姜春生在看公孫如的時候,公孫如也在打量姜春生。
公孫如手握巨大的情報網,關於肅王小少爺的事跡自然是了如指掌。
在公孫如看來,姜春生不過是個魯莽沒有多少頭腦的少年,根本不足為據,真正值得讓他警惕的是姜春生那個哥哥,姜雲成。
“不知姜小公子來此有何貴干?”公孫如翻身下馬,他是騎馬趕回來的。
姜春生盯著公孫如看,似乎是想從公孫如的臉上看出一點心虛,但公孫如在演戲方面少有人及,亦真亦假,讓人無法看清他的心。
姜春生道:“本少爺為什麼來這里,難道你不清楚?”
公孫如笑了笑道:“在下確實不知,不過姜小少爺這番舉動是否太過唐突?希望能給在下一個信服的理由。”
姜春生冷哼一聲,“理由?我做事需要理由?若是你覺得不滿,我待會便派人送來賠禮,這下可還滿意?”
哪怕公孫家的家主到姜春生的面前,姜春生也不會給半點面子,言語之中充滿了傲慢。
公孫如自然心有不悅,他眼中的笑意褪去了幾分,“在下想要的不是金銀財寶,而是姜小少爺的一句道歉。”
“別太得寸進尺。”姜春生放下這句話之後便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姜春生似乎認定了公孫如一定把人藏起來了,只是沒讓他找到。
畢竟笙笙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一個人就做到將自己的所有痕跡都抹去,除非這些事情都是別人替她做的。
公孫如轉身看著姜春生的背影,他微微眯眼。
姜春生的態度讓公孫如終於認真了那麼一點,姜春生看起來難成大事,但似乎繼承了父親和哥哥的多疑。
姜春生那敏銳的直覺讓公孫如多了幾分警惕。
春生都覺得不是好東西的公孫如,不過公孫如也高興不了多久了,過陣子他也要嘗嘗老婆跑了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