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在小廚房里待得好好的,但突然有幾個侍衛闖入要將她帶走。
在得知對方是誰派來的之後,笙笙知道自己不走也得走,便乖乖地跟著一塊出了廚房。
雪又開始飄了,笙笙抬頭看了眼長廊外的深色天幕,她深呼了一口氣,讓自己不要那麼緊張。
當笙笙被領到了房內,她一進去就聽到了一聲跪下。
笙笙毫無骨氣也毫不猶豫地跪下了,她深深低著頭,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姜春生,像是怕極了。
姜春生坐在椅子上,他穿著一聲海棠紅的深衣,一雙銳利的丹鳳眼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笙笙。
“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笙笙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了,她只得硬著頭皮道:“少爺覺得奴婢哪里錯了,奴婢哪里就錯了。”
姜春生忽然冷笑一聲,“那看來就是不知道哪錯了,那就跪著,跪到自己知道哪錯了為止。”
說完之後姜春生就進了內間,笙笙沒有任何給自己辯解的意思,但問柳卻替笙笙著急。
問柳還要服侍姜春生就寢,她只能擔憂的看笙笙一眼,隨後便跟著姜春生走了。
其實笙笙無論答什麼都是錯的,因為姜春生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她。
她長得跟姜春生討厭的那個小娘一模一樣,還被冠以了同樣的名字,只要侮辱她,就相當於侮辱那位已經死去了的新小娘。
笙笙在心里這麼安慰自己,跪在屋里頭,總比跪在風雪里要好。若是跪在外面,她小命都要去半條,不過她的膝蓋還是有些受不了。
一開始是疼,像是有無數針刺穿骨頭,後來是麻木,連帶著後腰也又酸又疼。
笙笙不知道自己到底跪了多久,也沒有人來喊她起來,她就只能繼續跪在這。
姜春生人不在這里,炭火自然也不必續著,所以笙笙不止疼,還很冷。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空隱隱泛起了白,笙笙快要撐不住了。
眼皮很沉重,身體也很重,笙笙的呼吸亂了頻率,但她還堅持跪在地上。
這時,笙笙聽到了里屋傳來的動靜,想來應該是姜春生醒了。
但此刻的笙笙腦袋十分昏沉,根本無法思考太多。又過了兩刻鍾,姜春生才從里面出來。
姜春生渾身每一處都刻著張揚這兩個字,他五官精致,長相俊逸,哪怕還未完全長大,但通身的氣度就讓人覺得他定然出身不凡。
姜春生今日穿的是一身竹綠銀邊大袖長袍,這樣的衣服很挑人,身材氣質長相但凡哪里差了點穿上都有些不倫不類,但在姜春生身上就毫無違和。
姜春生一掃眼便看到了還跪在地上的笙笙,他的眼中沒有多少溫度,“既然那麼喜歡跪,那便一直跪著罷。”
見姜春生要出去,抱著白狐大氅的問柳連忙給人披上。
姜春生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披什麼勞什子的大氅,我又不怕冷。”
問柳立馬回道:“這是王爺囑咐的,一定要照顧好少爺。”
一想到自己的哥哥,姜春生就更煩了,但是還是讓問柳幫自己把大氅穿好。
問柳一松手姜春生就大步往外走,問柳對笙笙使了個眼神,就急匆匆的跟上。
在姜春生走後,笙笙終於堅持不住了,她直接倒在了地上,但人還沒失去意識。
歇了一會之後笙笙從地上爬起來,看問柳的模樣,應當是她不用再繼續跪了。
笙笙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住處,她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換上了干淨衣服。
飢腸轆轆的笙笙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備好的干糧,隨便啃了些充飢她又匆匆回到了姜春生的院子里。
笙笙大概猜到了姜春生的想法,姜春生討厭她的臉,但也沒想真的折磨死她。她干什麼活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一直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笙笙也不知道姜春生接下來會怎麼折辱她,但她只能等待,至少要等到這個冬天過去。
現在的她身無分文,就算能離開這里,在這樣的寒冬中也支撐不了多久。
天快黑了,姜春生才回來。他似乎完全不懼寒冷,一進屋就把大氅給扔給了旁邊的侍女,坐下就喝茶。
此刻的姜春生絲毫沒有之前在茶室里的一點風采,完全就是個半大少年,做什麼都有些毛毛躁躁的。
但因著他那張臉,他做什麼好像都是可以被人原諒的。
笙笙混在那些仆從當中,她盡量讓自己不起眼,希望姜春生暫時忘記她。
但很可惜,姜春生今早才見過她,所以喝完茶就指名道姓的把她喊過來。
笙笙慢吞吞的來到姜春生面前,她低著頭道:“請問少爺有什麼吩咐。”
姜春生上下打量了笙笙一番,他道:“給我揉揉肩。”
笙笙十分乖順的應了一聲,然後走到姜春生的身後。靠近之後笙笙嗅到了姜春生身上的氣味,那是一種帶著點柑橘味道的茶香。
這股氣味似乎還帶著少年的體溫,笙笙的手輕輕的搭在了姜春生的肩膀上,她用了用力,發現自己根本就捏不動姜春生的肩膀。
那樣輕飄飄的力道令姜春生十分不滿,他蹙眉道:“力氣這麼小,是沒吃飯嗎?”
笙笙加大力氣,她盡量使用自己手臂上的力量,但姜春生仍舊不滿。
笙笙看起來和姜春生的年齡相差不大,但她和姜春生一比就太瘦弱單薄了。
那小胳膊小腿,估計就算她用盡全力估計也沒辦法讓姜春生感覺到疼。
“算了,既然你做不了這個,就做點別的。”姜春生說出這樣的話可不代表著他打算放過笙笙,相反,他可能想出了更‘好’的點子。
姜春生對身後的人道:“來人,打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