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勛沒有想到的是,次日一早,還沒在辦公室坐熱椅子呢,就接到了一個讓他十分意外的來電。
“安少您好,我是JYP的朴振英。”
安正勛拿著話筒,表情變得非常精彩。
打開窗戶,依稀還能聽見街道上傳來《Nobody》的旋律。
《Nobody》風暴如今正是最巔峰的時候,而親手創造這個風暴的男人,就是此刻話筒對面的這位。
“朴社長您好,不知有何指教?”
“呵呵,不敢當,我是來向安少請罪來的。”朴振英的聲音很是爽朗,可以感受到他此刻正在事業最巔峰的時刻那種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感覺。
安正勛淡淡道:“如果因為昨天下午貴公司星探的事情,那朴社長大可不必這麼客氣。本來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何必這麼認真。”
“安少大人有大量,振英慚愧。”
安正勛心道我就不說慚愧了,以後你的Miss A不知道找哪個新兔子來帶隊呢,嘴里說道:“朴社長客氣了,有空一起喝杯咖啡。”
本是一句隨處可聞的客套話,可沒想到朴振英居然順著杆子爬了上來:“那可說好了啊!早就想和安少一起坐坐了。”
安正勛怔了怔,這朴猩猩搞什麼鬼?想了想,道:“朴社長是不是另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朴振英沉吟片刻,道:“聽說安少喜歡開門見山,那我也不矯情了。安少是征服過格萊美的人,對歐美的音樂有超越我輩的領悟,所以我有個問題想咨詢安少……”
安正勛恍然大悟,心知該來的終究來了。
Wonder Girls的毀滅之路……
讓Wonder Girls前赴美國,應該說是朴振英此生最錯誤的決定,這個決定不但毀滅了前程似錦的Wonder Girls,同時也讓他自己在JYP的話語權大跌。
但是平心而論,外人只是站在局外,看著結果指指點點,嘲笑朴振英的失策,可如果身處朴振英的位置,又有幾個人敢說能忍住開發美國市場的巨大誘惑?
畢竟那麼多歐美人在模仿Nobody的舞蹈,表面看來這的確是不可錯失的良機,如果錯過了會不會後悔?
若是身處局中,誰又敢打包票去下定論?
安正勛一時有些沉默。
他很惋惜Wonder Girls的沒落,有那麼一瞬間,真想開口告訴朴振英,別去了,美國你們玩不轉的,別毀了那幾個女孩。
可是話沒出口,又被他吞回了喉嚨里。
Wonder Girls如果沒有去美國,少女時代究竟還有沒有機會?
他也不敢下定論。
最終說出來的話變成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朴社長請說。”
“是這樣,安少。我知道美國現在有很多人在學跳Nobody的舞蹈,似乎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打入美國的良機,可是畢竟事關重大,我也不敢輕易下決定。我覺得,這種事情,或許安少的判斷會比任何人都准確。”
安正勛輕嘆一聲:“朴社長,你我之間,其實是競爭關系,你就這麼信任我?”
朴振英笑了笑,道:“安少作為韓國音樂和影視界在美國的代表人物,又豈是那麼沒有格局的人?再說安少的身份與眾不同,對於韓國人打入美國市場的大事來說,應該是能給予客觀建議的。”
理論上,朴振英的想法沒錯,如果安正勛真是骨子里的韓國人,在他的特殊身份上,確實會願意幫助韓國人的音樂打入美國市場,可惜,安正勛實質上是個中國人……
安正勛即使願意幫他,也是出於對Wonder Girls的惋惜,至於所謂棒子的音樂復興和他一毛錢關系也沒有……
他沉默了很久,心中有些亂。
他很想幫助Wonder Girls,確實很想。
但是幫助了她們,很可能意味著少女時代的永不見天日。
這讓他如何幫得下去?
見他沉默,電話那頭的朴振英也不催促,他以為安正勛正在思考。
足足過了兩三分鍾,安正勛才有些疲憊地開口:“朴社長,這件事我也不好做出判斷。”
朴振英倒是表示理解:“安少願意幫忙考慮這麼久,振英已經很感謝了,這確實不是可以輕易判斷的事。”
安正勛淡淡道:“朴社長,恕我直言。這樣的事情,無論我是怎樣的身份,都不適合為你提供任何意見。讓你去吧,萬一折戟,你得怪我;不讓你去吧,萬一你覺得後悔,又得怪我。所以我什麼都沒法說。”
朴振英沉吟片刻,灑然笑道:“安少能這麼說,足見君子胸懷,坦蕩磊落。這事是振英魯莽了。”
掛斷電話,安正勛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天上的白雲逐漸變化著各種形狀,良久,長長地嘆了口氣。
想了想,掏出手機給李英石打了個電話:“英石,讓金泫雅來我辦公室一趟。”
撥出電話的那一刻,安正勛便已下了決定。歷史的車輪不能輕易扭轉,導致的亂象他安正勛無法承擔,心中那點可悲的嘆惋只能強自收起。
過了幾分鍾,門喀喇一聲打開,金泫雅的小腦袋探了進來,左看右看了一陣,才做賊似的閃身而入,用後背靠上了門。
安正勛失笑道:“干嘛呢,做賊似的。”
金泫雅臉紅紅地道:“OPPA不是要我來補償你的嗎?”
“呃?”安正勛叫她上來倒真不是為了這個,但此時看她嬌媚的模樣,倒被她撩撥得有點心癢,便招了招手:“過來。”
金泫雅的臉更紅了,小步小步地挪到他面前。
安正勛伸手一攬,將她摟在腿上抱著,低頭輕嗅她粉嫩的脖子,笑道:“還沒開始練習嗎?一點汗都沒有。”
“人家那里還有點痛,今天和老師說了不練舞只練歌的。”金泫雅靠在他懷里,撒嬌道:“今天不行了啦……”
真的很少有女人和安正勛撒嬌的。
他身邊的女人不是成熟知性,就是青春羞澀。
像金泫雅這樣既有著少女的青澀又有著天生的媚態,可謂極品,讓安正勛愈發喜愛,右手忍不住按在她胸前揉捏著椒乳,笑道:“那你打算怎麼補償OPPA?”
金泫雅正了正位置,摟著他的脖子跪坐在椅子上,伸出香舌輕輕舔了舔他的耳垂,輕輕地道:“就像這樣……”
安正勛瞬間就硬了。
感受到他的變化,金泫雅目光如水,緩緩扭動著腰肢,從椅子上退到地上跪著,拉開了他的拉鏈,舔舐著他的雄偉肉棒,深含入口。
“真是小妖精。”安正勛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原先叫她上來是為了什麼,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金泫雅縮在桌子下面,含糊不清地道:“OPPA這樣辦公舒服嗎?”
安正勛呵呵一笑,還真的拿起一份文件審閱起來。如果有外人此刻進來,看見的肯定是安社長正襟危坐認真辦公的模樣。
裝模作樣地看了會文件,其實哪里看得下去?安正勛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跟誰學的這麼古靈精怪。”
金泫雅吐出巨龍,略略喘了幾口氣,認真地抬頭道:“我一直在偷看日本的小電影,本來指望能從中學會點什麼,可是那些東西除了讓我自己變得心亂,根本不可能用於舞蹈。現在……正得其所。”
安正勛嘆了口氣,這個少女為了她的舞台夢想,確實是豁出了一切,費煞了苦心,不由得鄭重地道:“泫雅,你會成功的。”
“恩。”金泫雅甜甜地笑了笑,繼續埋頭吞吐著巨物。
“Wonder Girls……”安正勛猶豫了一下,說道:“也許是最後的輝煌了。”
“……”金泫雅心中巨震,差點沒咬了下去,急忙抬起頭,怔怔地看著他。
“其實之前你和JYP之間,還有聯絡的吧。他們向你承諾過讓你進新的組合扛鼎?”
“……是。”金泫雅垂下頭:“可是我並不是很信任他們。在JYP的時候,我病成那樣也沒見他們關心過,到了要創建新公司,就跑來家里噓寒問暖。”
“洪勝成倒是走得一步好棋,他知道你的價值。”安正勛笑了笑:“可惜他們最終也不會把你當人看的。話說回來,我也沒好多少,還是讓你做這樣的事……起來吧泫雅,陪我坐坐。”
金泫雅心中暖暖的,爬起身來,坐在他腿上,低聲道:“OPPA不一樣的。OPPA沒有逼迫我,是泫雅自己……”
安正勛道:“如果沒有我,你會去CUBE吧?”
“恩,大公司怕落人口舌,不會來找我,小公司……我不大願意去。最終還是只能選擇他們,就算明知道他們沒多少真心,但終究還是有幾分香火情的。OPPA來找我,我當時不知道有多高興。”
安正勛捏了捏她的鼻子:“高興得胡言亂語。”
金泫雅一笑,媚眼如絲地道:“那不是已經成為事實了麼……”
安正勛呵呵笑道:“言歸正傳。Nobody的成功讓朴振英起了野望,想讓你的前隊友們去攻略美國,你怎麼看?”
金泫雅一怔,低著頭想了半天,才道:“OPPA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不看好她們?”
安正勛正色道:“美國市場不是那麼好占領的。Nobody可以風靡一時,但無法真正將她們烙印在美國人的心里。起初幾個月或許還能順利,但之後就將舉步維艱。最讓人嘆惋的是,這幾個月的韓國女團將百花齊放,當她們碰壁而歸時,卻會發現韓國市場竟然也沒有她們的位置了。”
金泫雅微微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安正勛淡淡道:“最終能得益的包括少女時代,包括智恩,也包括你。甚至你的得益將會更大,粉絲對於她們的懷念會盡數轉嫁到你的身上,讓你一飛衝天。”
金泫雅神色恍惚,眼神有些迷茫。
說不妒嫉她們,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是一個起點,一起出道,為什麼現在她們是國民天團享盡贊譽,自己還只能繼續練習,等待著茫然未知的明年?
可要說坐視她們沒落?金泫雅同樣下不起這種狠心。Wonder Girls,同樣承載著她的回憶,她的寄托,她的友情。
那時候自己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
姐妹們一起努力,沒日沒夜地揮灑著汗水,迎來出道企劃的那一天,姐妹們在屋子里抱在一起又哭又笑,那一刻的場景直到如今還歷歷在目。
自己已經被現實無情地敲了一棍子,難道這一棍子還要敲向她們?
宣美老早念叨著說要專注學業,現在估計也去不成了吧?
先藝憤怒地對經紀人說:“泫雅都病了,這場通告不能取消嗎?”
昭熙在哭泣:“泫雅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臉鼓得包子一樣,讓人看著就想捏一把,雖然那時候自己已經沒有力氣抬手了。
譽恩在那邊揪著工作人員找擔架,好像都快打人了。
“OPPA……”金泫雅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話,聲音飄渺得好像來自九重天外:“OPPA,能幫幫她們嗎……”
安正勛長長一嘆,扳過她的身子,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泫雅……OPPA不能讓她們留在韓國,那樣對你對智恩都沒有任何好處。但是能聽到你這樣重情,OPPA很高興。既然我的泫雅有這樣的心意,OPPA會讓她們在美國的路稍微好走一點,最終能走成什麼樣,只能看她們自己的造化。”
“恩。”金泫雅也知道讓OPPA去幫JYP顯然沒什麼道理,而從這句話中能聽出OPPA對她的重視和喜愛,心里那點迷茫慢慢地散去了,動情地和他擁吻在一起,吻著吻著,又繼續縮回桌子底下,完成剛才未竟的事業。
這一次她更用心了,仿佛這是一項至高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