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我那個流落在外卻飛上枝頭的弟弟嗎?”楊震瞧著帶了一隊人過來的干盛,語帶諷刺道,“聽說今兒的股票掉了不少,不在公司兢兢業業處理公務,好好當老爺子的孝子賢孫,跑我這來干什麼?”
“啊對,忘了,你昨兒剛結婚,這會兒該度蜜月了,”他突然意味不明的笑起來,衝他擠眉弄眼,“還聽說你這鐵樹開花,桃花不禁,昨兒更是玩了把刺激,婚禮之前和個小姑娘搞上——”
“啪——”響亮的巴掌聲驟然響起。
楊震震怒,瞪了眼動手的保鏢,咒罵道,“姓干的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叫你聲弟弟真把自己當人物了?你他媽就是個野種,和你媽一樣老頭想起來就丟塊骨頭逗逗的野種!竟然敢打老子,我操你媽的!”
干盛看著被保鏢攔住的男人,眼里的冷意幾乎要化成冰。
就這麼個氣急敗壞東西,竟然敢算計他。
更諷刺的是如果真的被他謀劃成功,他努力了這麼久做的這麼多事將毫無意義,愛人,兄弟,朋友,所有的一切都會離他而去!
昨晚一整夜他都沒合眼,只要閉上眼就想到自己不幸做了錯事,琳琅滿眼復雜的看著他,然後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蠢人險成惡事。
就算沒成功,也把他惡心的不清。
不是喜歡找人拍照?那就讓他拍個夠!
“你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遺囑吧?”干盛淡聲,“就是不知道老頭子知不知道,他的寶貝兒好大兒在處心積慮算計他一生的心血。”
“找人報道那些胡編亂造,子虛烏有的新聞什麼意思,想讓股價跳水拖垮我?”
“你的心里預期是跌到多少?”他走近,睥睨的看向他,“想不想看看到底能跌到什麼地步?”
“說實話,我還挺好奇。”
楊震驚怒,“你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就是好奇楊氏這麼大集團,得到什麼程度才會破產。”
“你他媽瘋了!瘋子!”
干盛扯住他頭發,把人拽過去,“這就叫瘋嗎?大哥的見識還是少了點。”
他還想做什麼?
楊震實在是被這人不按套路出牌的路數驚到了,他們這個圈子的人,誰不是把陰謀詭計放到暗地里,明面上見到還要笑語相迎,偏偏他就是那個另類,打人打臉,不留一絲情面,渾像個粗俗蠻橫的野人!
干盛沒說話,大手一揮,讓保鏢把人拉出去。
…………
半小時後,被扒的只剩一條底褲的楊震徹底知道了干盛要做什麼。
他竟然讓人把他捆的像頭豬,綁到大車後面、游街示眾!!
楊震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在路人嬉笑圍觀的視线中臉色青白交錯。
…………
終於被解救,他在警局里破口大罵,不再自持身份,而是用他最鄙夷、看不起的粗俗言語,毫無顧忌的詛咒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豪門爭權的事情大家或多或少都聽過,但像這兩位這麼“不走尋常路”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因為實在驚訝,年輕的警察嘖嘖稱奇,在前輩的催促下才打電話通知干盛過來做筆錄。
對方很快來到,有問必答,端的磊落。
但開車的是酒店女侍者,動手的是楊老先生的私人保鏢,明面上這件事跟干盛還真沒什麼關系,至於實際是什麼情況,眾人心知肚明,卻心照不宣。
“算你狠!”
楊震接過自己保鏢遞來的外套,目露凶光的看向干盛,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簡直像要把他撕碎。
“大哥過獎了。”干盛波瀾不驚,“這才哪到哪。”
楊震憤而離去。
留下一眾懵逼的警察,默默吃了個瓜。
不出半日,娛樂頭條再次更新。
楊氏“太子”裸身游街;豪門不可不知的“二三事”;驚!豪門丑聞,兄妹相認卻密做地下情人;論楊氏“嫡子”的後宮群
丑聞頻出,楊氏股價再創新低
翌日一早,公司一眾董事便在會議上訴苦要說法,直言老董事長不在,他們兄弟二人本該齊心協力把楊氏發揚光大,現在卻兄弟相殘,使楊氏淪為笑柄,實在沒把集團的利益放在心上。
干盛看著這群倚老賣老、實則想聯合楊震奪權的人的嘴臉,擺手道,“我心里有數,別急。”
至於有什麼數?
那就天機不可泄露了。
反正資金鏈短缺他是不著急的,合作伙伴撤資他也不在意,上游供貨商毀約他更是視若無睹,有人來問,就一句“天塌不了”打發。
這副“敗家子”的嘴臉實在讓人心寒。
楊氏元老人心惶惶,只覺得自己以前看錯了人,原以為是頭虎,哪想到是只狼,還是奶不熟的那種,楊氏真交到他手上才是要完。
於是幾個老家伙暗暗遞眼色,覺得他們不能再放任如此,得找個能鉗制住干盛的人。他們的話他不聽,老董事長的話他總不能不理吧?
再於是,本就命懸一线、撐著最後一口氣想為大兒子謀劃的楊董事長,在老伙計們一聲聲的哭訴里,知道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被干盛當牲口一樣欺辱,半點體面都沒留。
他悔啊……無比後悔當初怎麼把那孽子找了回來。
“遺……遺囑”他要重新立遺囑,把那孽障淨身出戶!
眾人眼里放出光彩,有喊律師的,有通知公證機構的,有叫上楊震的,一群人興高采烈宛如過年。
“我來的不巧?”
干盛挑眉,在突如其來的沉默中欣賞各色面孔,然後和奄奄一息的老頭子對視,語氣突然嚴厲,“你們不知道老爺子需要靜養嗎?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
這兩天大家壓抑壞了,對這個混不吝也有了一絲畏懼,感覺這人骨子里就有股瘋狂,好像楊氏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提,能輕易舍去。
在這樣的心理壓力下,病房里的氣氛越發怪異。
干盛卻語氣一轉,嘆道,“現在正是公司面臨考驗的時候,諸位不想著團結起來共渡難關,卻跑來這里擾我父親清淨,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各位心里另有打算?”
眾人訕訕,忙說只是來看望老領導罷了,絕沒有不信任他工作能力的意思。
出了病房,好些人搖頭嘆氣,直言危矣。
干盛很快也離開了,不過走之前貼心的給老爺子准備了一份雜志,上面清清楚楚介紹著當前楊氏的經營狀況,和大量境外資金流入,企圖做空楊氏股票的消息。
好巧不巧,里面正有宋家的身影。楊老爺子瞬間凝目,陷入沉思。
當年楊震和那個孽女百般糾纏,他發現後便讓二人斷了,又把那孽障火速嫁了出去,正是許給的宋家。
本以為這樣兩人便能各自收心,哪知道他們一直藕斷絲連,最後甚至做出駭人丑事,被人當場撞破。
宋家……當年那個青年,要不是因為自己女兒的緣故,怕也不會答應他的要求出手替楊震緩於。
這件事,到底有幾分是他好兒子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