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45章 解圍
“砰!”一件東西被狠狠地扔在地上,那是一件珍貴的定窯瓷器,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在外面可以賣出天價,比同樣重量的黃金還要昂貴幾分。
但是,就算它再貴,也不過是一件瓷器罷了,不是金銀銅鐵,禁不起這麼摔打,被扔到地上之後登時四分五裂,碎得不能再碎了!
可是扔這瓷器的人仍然覺得不解恨,將另外一件東西又狠狠地扔在地上。
“啪!”一件同樣昂貴的瓷器步了之前那件的後塵,成了遍地的碎塊。
“呼呼!”連扔了兩件瓷器之後,梁雲亭才覺得心里舒服了一些,氣呼呼地坐到了自己的太師椅上,端起桌上的香茶,猛灌了一口。
“哼!該死的腐儒!你們統統該死!”梁雲亭一邊喝著茶,一邊大聲痛罵道。
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糟糕的實在是不能再糟糕了!
原本在那位太師的幫助下,梁雲亭成功的將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那位丞相大人搞了下去,原以為自己大權獨攬,以後就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一開始也的確是這樣的,但是誰曾想,事情到了後來就變了味道。
那位太子殿下老實了一段時日,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憑著儲君的身份,他身邊很是聚集了一批人,大多都是一些酸腐文人,一個個號稱大儒,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無論自己做什麼,他們總是能引經據典,臭罵一通。
仿佛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只要按照自己說的去做,那就一定會亡國!
那位沉迷於修道的宣文皇上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對這些酸腐文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著他們對自己大肆打壓。
這樣一來,那些人膽氣更足,無論梁雲亭做什麼,都要批判一陣,梁雲亭說東,他們非要說西,搞得梁雲亭頭疼欲裂,每天都要和那些人扯皮一陣才能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下去。
今天早朝又是如此,邊關城關破爛,急需調撥款項修繕。
梁雲亭是武將,對這件事非常關心,所以希望立刻上奏,希望把這件事落到實處。
可誰曾想,就連這樣一件事,那些酸腐文人也要反對,說什麼朝廷沒錢,邊關靡費太多,實在是沒有錢可以撥付!
把梁雲亭氣的七竅生煙,沒錢?
沒錢邊關就不維持了?
難道真要等到胡人叩關之後,一路殺到京城,這些腐儒們才知道應該把關牆修一下嗎?
“腐儒誤國!腐儒誤國啊!”梁雲亭想到這里又是一陣破口大罵,舉手將手里的茶碗丟到了地上,‘啪啦’摔了個粉碎。
四散的碎渣濺的到處都是,正要走進來的管家被一塊瓷器打了個正著,雖然不疼,可是他心中叫苦,現在將軍明顯在氣頭上,自己搞不好就要被一頓臭罵。
不過,他也不敢不來稟報,外面那位和將軍大人關系密切,作為將軍的心腹,他非常清楚這一點。
“將軍!”那管家小心翼翼地走進屋里,向著梁雲亭行了一禮。
“做什麼!”梁雲亭猛地轉過頭來,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帶著一股凶煞之氣。
那管家連忙低下頭來,不敢多看,向著梁雲亭行了一禮,“大人,柳大人在外面求見!”
“柳大人?什麼柳大人?”梁雲亭冷哼一聲,大手一揮,說了一聲,“不見!”
管家連忙說道:“將軍,是柳無心,柳大人!他說有要事要和將軍大人聊聊。”
“柳無心!”梁雲亭微微一愣,“他怎麼來了?”
“好像是護送貢品進京。”管家回答道。
“唔……”梁雲亭沉吟了一下,“快快有請!還有,派人把這里收拾一下!”
“是!”管家低眉順眼地回答道。
梁雲亭低頭想了一下,站起身來,向著正廳走了過去。
如果是別人,以他現在的地位身份,可以完全不放在眼里,可是這個柳無心,他卻必需要重視起來。
不但是因為這個人曾經幫他一起斗倒了之前的那位丞相大人,還因為,這個柳無心和那位道長關系密切,這一點,就連梁雲亭也不敢輕視。
一路被人引到了正廳,梁雲亭已經從里面走了出來,一邊大笑,一邊向韓天欲走了過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哈哈哈哈……”梁雲亭大笑道,“我說今天怎麼喜鵲叫個不停呢?原來是有貴客駕到,柳先生,快快有請!”
“下官見過梁將軍!”韓天欲臉上擺出了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向著梁雲亭行了一禮。
“唉!以你我之間的交情,搞這些虛禮做什麼!”梁雲亭不滿地一擺手,“走,里面坐。”說著,拉著韓天欲的手臂走進了大廳。
分賓主落座之後,幾名仆人為二人端上清茶,韓天欲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然後放下。
“將軍大人,我看你面有憂色,兩眼帶有血絲,莫非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嗎?”韓天欲看了梁雲亭一眼,低聲問道。
“呃?”梁雲亭一愣,他沒想到這柳無心一上來就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這讓他有些發愣,過了一陣,他才干笑了一聲,“沒事,沒什麼大事!”
“真的嗎?”韓天欲滿懷深意地微微一笑,“怎麼和我聽到的消息不太一樣呢?”
“你聽到了什麼消息?”梁雲亭扭過頭來,看著韓天欲低聲問道。
“可不是什麼好消息。”韓天欲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上面的茶末,神態悠然自得。
“說說看。”梁雲亭努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裝作不在意地問道:“也許只是一些無聊的市井謠言呢?”
“可不是!”韓天欲一笑,“說什麼將軍現在在朝堂上被人打壓的厲害,那些老兒張口聖人雲,閉口孔子曰,呱噪的不成樣子,狠狠地落了將軍大人的面子,這不是胡說八道嗎?將軍大人是何等樣人物,深受陛下信重,哪會因為一些腐儒就落得灰頭土臉的?”
“哼!”梁雲亭冷哼了一句,端起桌上的茶盞灌了一口里面的熱茶,然後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
韓天欲看了梁雲亭一眼,微笑不語,悠閒地品著杯中的清茶。
“柳先生,你這次來,難道就是要取笑我的嗎?”梁雲亭看了韓天欲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難道說,這些都是真的?”韓天欲驚詫地轉過頭來,看著梁雲亭問道。
“哼!柳先生,這個時候你還要裝下去嗎?”梁雲亭冷笑了一聲,“是不是真的,柳先生你難道不知道。”
“呵呵呵……當然知道。”韓天欲輕輕點了點頭,“所以,我就來了。”
“嗯?”梁雲亭一愣,“什麼你來了?”
“我來,幫您這個忙了!”韓天欲笑了笑,“幫您對付那些腐儒!”
“什麼?”梁雲亭的臉色頓時一變,“幫我對付那些腐儒?”
“當然!”韓天欲點了點頭,“不然,我怎麼會跟著貢品一起進京?這貢品年年來,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哪里會找這個麻煩?而且,將軍這件事,還有他老人家的安排!”
“他老人家也知道了!”梁雲亭臉色一喜。
“知道了。”韓天欲點了點頭,“您是他的弟子,是他老人家在朝中的代言人,您有了麻煩,他老人家哪能看著不管呢!”
“太好了,太好了!”梁雲亭興奮地搓了搓手,“那,柳先生,你有什麼好辦法?”
“好辦法?有啊!”韓天欲微微一笑,“梁將軍,你對這儒家怎麼看?”
“怎麼看?”梁雲亭也沒想到韓天欲問起了這個,微微一愣,然後咬牙切齒地回答道:“滿嘴里仁義道德,背地里男盜女娼!”
“噗嗤!”韓天欲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梁雲亭大概是這段時間被那些腐儒們壓迫的厲害,這心里的怨恨簡直是無邊無際,連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
“將軍大人這句話說的有些過了。”韓天欲笑著搖了搖頭,“那些腐儒們的確討厭,也很有一些背地里人品不佳。但也有不少是一張嘴厲害得很,平時也行得正坐得端,品行上無可挑剔。恰恰是這樣的人最難對付!”
“沒錯。”梁雲亭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就是這些人最為麻煩!如果他好色,本將軍可以給他色,如果他好權,本將軍可以給他權,如果他好錢,那就更好辦了,就怕得是他什麼都不好,只喜歡和本將軍對著干!”
“錯了,錯了!”韓天欲搖了搖頭,“那些和將軍你對著干的,也不是什麼都不好,他們也有好的東西!”
“什麼東西?”
“好名!”韓天欲淡淡一笑,“世間便是名利場,他們既然不好利,那就是好名!只要和將軍你對著干,就能獲得好名聲,他們怎麼會不趨之若鶩,前仆後繼?反正有陛下壓著,他們也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既然斗你梁大將軍能獲得清名又沒有危險,換成是將軍你,你做不做?”
“該死!”梁雲亭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我說這些腐儒們一個個怎麼和吃了槍藥一樣與本將軍對著干!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竟然把本將軍當成他們揚名的台階了!”
“可不就是如此嗎?”韓天欲笑了笑,“這些腐儒們自以為學了幾篇聖人文章就可以治理天下了!尤其是,別人治天下他們看不到好處,只知道開口就罵,說的他們如同聖人一般,仿佛不按照他們說的去做,天下就要亡了一樣。依我看,如果真的按照他們說的去做,這個天下才真要完蛋了!”
“說的好!”梁雲亭點了點頭,“那,先生,你有什麼好辦法對付這些腐儒?”
“我的辦法就是,從這個名字上下手!”韓天欲冷冷一笑,“既然這些腐儒們好名,那我們就讓他們得個夠!”
“說說看!”
“將軍大人,不知道你聽說過時習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