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在鴻鸞城郊與他有過交集,江湖之人談而色變的吸精女魔頭——" 妖嬈魔魅" 顏若榴!
只是她今日面色蒼白,略顯淒慘,與當日相遇時的來去自如的自信飄逸相去甚遠。
顏若榴見是墨天痕到來,滿是塵灰的臉上也現出些許錯愕。
這時,只聽葉明歡道:" 妖女,你強闖軍營還指名見我,最好能蹦出點有用的話,不然即便你凶名在外,今日也走不出我這屠狼關!!"
顏若榴向墨天痕莞爾一笑,回頭道:" 葉神將,小女子可不敢強闖軍營,是您的手下自己把我帶進來的呀。" 她雖狼狽如斯,言語之間卻仍有動人媚意。
葉明歡猛一拍桌,威嚴道:“你的手段,本神將雖未親眼見過,但也難錯猜,那些自詡聰明的微末伎倆,就不要在此賣弄了,說明你的意圖,不然,刀槍伺候!”
面對大錦神將怒威,顏若榴絲毫不見怯色,眉眼掃過三教一行人,笑道:"葉神將非要這些局外人到場才肯讓我開口,是又在防備什麼呢?"
墨天痕摸不清現下狀況,小聲的向身旁的煌天破問道:“這是怎樣一回事?”
卻見煌天破凜眉道:" 她有極為重要之事。"
對於顏若榴那日看似調戲實則相救的舉動,墨天痕並未察覺,只是知曉這妖女枉傷性命,非是好人,對她無甚好感,更不信她會有什麼" 重要之事" ,於是輕聲道:" 怕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所以葉神將才將我等請來防范?"
煌天破卻默然不答,神色凝重的看向顏若榴與葉明歡。
面對妖女質疑,葉明歡冷笑道:" 以你的微末道行,真以為能魅惑的了本神將?若非那時看你渾身浴血,神色堅定,像極了拼死回歸報信的斥候,在你劫持我大錦軍官之際,便已死上無數次!"
葉明歡寥寥數語,卻將事情來龍去脈道出,墨天痕這才明白事情原委,不禁信了煌天破之言,另眼看向眼前的" 妖女".
" 神將大量。" 顏若榴微微笑道:" 此事的確十萬火急,不然若榴也不會出此下策。"
葉明歡不悅道:" 既然十萬火急,就不要多費無謂唇舌!"
" 那是自然。" 顏若榴忽然神色一變,正色道:" 清洛往東二百里,群山之中生有異像,遍地焦土,植草不存,鳥獸死絕。中有一山,山體已被掏空,有一輪如太陽般的怪異圓球懸於山腹之頂,其下深挖數丈有余,乃是一群半人半鬼的邪穢駐地!"
她語調平淡,言出卻是驚人,三教四人同時眉頭一動,葉明歡卻穩坐如山,問道:" 此情報,你如何得來?"
顏若榴攤開素手,螓首微斜望向葉明歡,將滿身是血的火辣嬌軀展露在他眼前,笑著反問道:" 神將以為,我是如何得來?"
葉明歡淡淡道:" 本神將不喜歡你的說話方式,你若不會說,大可閉嘴。"
顏若榴也不惱怒,笑道:" 葉神將也太過無情,你也知這是用命換來的消息,現在白給你們,倒還懷疑真偽起來?"
葉明歡卻冷聲道:" 即便斥候拼死傳回之情報,一旦有誤,折損的絕不止兵馬數目這般簡單。這情報於你來說或許得來費力,但對我來說,太過容易,我——不信!你惡名在外,專喜玩弄人心,由你帶來之情報,我——不信!據我掌握情報,邪穢有其一套控心之方,而你並未驗明正身,所以,我——不信!"
三聲" 我不信" ,使得屋中頓時闃然,氣氛瞬間降至冰點!顏若榴自信笑顏凝在臉上,似是不信葉明歡會作此判斷。
" 你還有話說?" 葉明歡冷眉望向默然不語的" 妖嬈魔魅" ,卻見那滿是泥塵的頰上,兩道清晰的水痕分開泥跡,緩緩爬落!
" 你……見過整個村莊都被屠戮殆盡的慘景嗎?你見過如世外桃源般與世無爭的安寧村落,變成毫無人煙的鬼城之刻嗎?你見過你看著長大的孩童,被邪穢所染,張牙舞爪的撲向你的駭然之景嗎!你見過千里大地,生機不留的慘絕之像嗎!" 隨著顫聲的反問變成厲聲質問,顏若榴嬌軀猛然顫抖起來,失控般戟指神將,大聲喝道:" 你!只會打仗殺人!根本不懂安寧之貴!"
這樣的話語從她這樣的" 妖女" 口中吼出,除卻煌天破與葉明歡外,在場三人神色皆有驚異,墨天痕更是不解,這名對人性命視若草芥的女子,為何會因他人遭災而傷心的令人動容!
" 我不懂安寧?" 被惡名在外的" 妖女" 指責,葉明歡面上首現慍色,聲音一沉,怒斥道:" 若無本神將在此打仗殺人,身後的中原百姓,誰能平安得活?
當年本神將臨危受命,收復失地之時,何曾未見過平凡村莊被屠戮殆盡?
何曾未見過千里大地生機不留?
何曾未見過狠毒巫蠱荼害無辜黎民?
何曾未見一手養大的副將發瘋似的向本神將一刀劈來!
你以為,就你所見之殘酷,能與本神將比擬?
你可曾為達戰略,不得不將數千麾下送入死地?你可曾為防蠱毒傳染,而將數萬百姓生生活焚?你今日所立之屠狼關,就是用那無數人的鮮血與屍骨,堆積成的和平之盾!本神將在,中原之南的百姓才敢談‘安寧’二字!"
葉明歡語出更是將墨天痕驚嚇的不輕,他早已見過無數慘景,對顏若榴所提之事尚能承受,卻被這動輒耗損上千人命的家國攻伐驚的背脊冰涼,直打冷顫!
顏若榴被葉明歡這一通怒火怔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應答,這時,卻見煌天破快步搶出,攔在二人之間拱手道:" 葉神將,我們已有法探測邪天鬼種,不如就由我等來驗明正身,以確定情報真實性,如何?"
葉明歡也不猶豫,揮手道:" 速辦!"
煌天破隨即轉身,對顏若榴低聲道:" 我信你。"
顏若榴頓時瞪大杏眸,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年輕儒生,她知曉自己的" 華顏留香" 未臻化境,對付這些一流高手難有大用,故而著實不知在葉明歡占得上風、連連否定、駁的她啞口無言之際,為何煌天破卻願意去相信自己。
煌天破並未理會她的錯愕神情,繼續低聲道:" 但要證明,還需你配合。"
顏若榴見年輕儒者神情肅穆威嚴,不似作偽,於是微頷螓首,表示同意,煌天破隨即對霍青絲道:" 師母,此事還需勞您出手。"
霍青絲暗道:" 破兒能為,自己當能分辨,應是只想借吾地位,使得結果更可信些。" 於是答應下來。
走至顏若榴面前,望著這面帶媚氣,卻淚流不止的妖女,身為女人的直覺令她不禁心生惻隱:" 她定是有什麼苦衷吧……但眼下仍需認證這來之不易的重要线索!" 思畢,但見暮雪雲凰素掌一翻,聖氣凝斂,隨即按向顏若榴高聳的雙峰之間!
刹那間,小屋中昊芒四射,如沐溫陽!
須臾,霍青絲手掌轉身,對葉明歡道:" 葉神將,此女身上並無異樣,至少可以肯定未受邪人控制。"
葉明歡點頭道:" 多謝聖司出手。" 旋即對顏若榴道:" 既有九經聖司作保,本神將姑且信你並非奸細。不過……" 話鋒一轉,葉明歡復又冷聲道:" 一刻之內,離開屠狼關,如若不然,刑場再見!"
" 這!?這是為何?" 霍青絲等人本以為已為顏若榴驗明正身,接下來當是細問關節之時,不料葉明歡竟出此言,令眾人錯愕萬分。
葉明歡起身道:" 本神將只信你非受邪穢所控,但憑你以往之品行,與來我屠狼關後所行之事,本神將依舊信不過你!能讓你離開已是網開一面,再作停留,動身無門!"
卻見煌天破拱手急道:" 葉神將,茲事體大,還請先問明原委!"
葉明歡不料煌天破竟似想力保於她,眉間閃過一絲不悅,反問道:" 煌少俠,此女長年以邪法魅惑男子,采人精氣,江湖人無不聞之色變,從這般品行不端的淫婦口中,又能得出幾分真實的情報?"
煌天破不卑不亢道:" 即便全偽,我等也可派人先行確認,但如今頭緒全無,正是需要线索之際!"
葉明歡心中不悅道:" 年輕的小子,被人蠱惑尚不自知!罷了,三教權重,他又是孟九擎嫡傳,若起衝突,對我日後仕途怕有影響……" 思索間,目光已轉向霍青絲,心道:" 九經聖司自視清高,應當最恨這種女人,不如先扯出她的話頭,也好堵住這小子的嘴!" 不料尚未開口,只聽煌天破朗聲道:" 葉神將,此女雖修有媚功,但對修有九陽心經的煌某而言,想要中招無異於登天而上,所以請您不必擔心煌某開口有違本心。煌某身為儒門弟子,只求為天地立心,為萬民立命,斷不會因個人之私顛倒黑白,陷社稷於水火!"
" 嗯?" 聽到煌天破朗朗之聲,饒是葉明歡久經戰陣,膽大心雄,也不禁背脊一涼,心道:" 區區數言,看似表達立場,卻將我心思一一道破,還兜轉的滴水不漏!這‘三教少壯第一人’果然名不虛傳,單是揣度人心這一項,便已令人望而生畏!" 但他畢竟一代名將,又是一方統帥,自然不會將心驚寫上神情,於是稍作退讓,問道:" 那依煌少俠建議,本神將該如何處置?"
煌天破仍是不卑不亢的施以一禮,道:" 葉神將,您身負駐守邊關之重則,對於關內之事,即便有心也難施以援手,不如便將此女交與三教處理,一來可行監視之責,令其無法外出行惡,二來也可問出詳細情報,以便日後勘察。至於她強闖軍營,挾持軍官,擾亂邊關安寧之舉,葉神將可依軍令發落,煌某絕不干涉,只求能留下她一條性命與足夠吐露情報之體力。"
" 強闖軍營便已是死罪,卻讓我留她一命?" 葉明歡心中冷笑,打量著眼前威武英氣的儒門青俊,忽而笑道:" 這是自然,既然她仍有利用價值,那她之罪過,本神將就暫且不予追究,若能因此收拾那該死的邪穢,也算積德造福。"
煌天破也一同面露自信笑容,躬身行禮道:" 煌某代天下蒼生,謝過神將高義!"
二人雖皆面帶笑容,屋中氣氛卻已劍拔弩張,霍青絲雖對顏若榴並無全然恨意,也早聽聞她之名聲,如今愛徒無故對她這般信任,令她也著實費解,一旁籟天聲、墨天痕更是摸不著頭腦。
籟天聲與煌天破相交日久,知曉他行事定有自己考量,雖是生疑,卻也並未發問,墨天痕早見顏若榴狠辣手段,對此事看法卻與葉明歡相同,不禁對煌天破急道:" 煌師兄,葉神將說的沒錯,此女不可信任啊!"
" 可不可信,問過之後自然知曉。" 煌天破卻看都沒看墨天痕,繼續對葉明歡道:" 葉神將,若是無事,我們便要開始問話,您若有興趣,不妨旁聽?"
葉明歡先前早已表態,自然不會在此多留,只是深深的望了煌天破一眼,笑道:" 想不到在這屠狼關中,本神將還能收到逐客令。告辭。" 一負手,已是領著眾侍衛出屋。
一旁親衛小聲不悅道:" 將軍,那小子對你這般無禮,是否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葉明歡一擺手,道:" 儒門掌教嫡傳首徒,若在我屠狼關出事,那不等你我戰死疆場,就得先給朝中那群書生生吞活剝了。"
那親衛不忿道:" 那就這麼放過那小子不成?"
" 放過?" 葉明歡自嘲一笑,道:" 若是用毒,那他在我屠狼關出事,太過惹人懷疑,若是武力相殺,以他之武力修為,想要拿下至少也需千人之數。"
那親衛不禁咋舌道:" 他竟這麼厲害嗎?千人圍剿一人,這陣仗,也只有上次對南疆戰神這般用過。"
" 那不也讓他跑了?" 葉明歡沉冷道:" 此子修為,只怕更勝太武麒麟,想動他,還不如想想該怎樣結交他。"
一行親衛聽此言語,不禁當場噤聲,葉明歡亦是心中暗嘆:“此子行事強勢霸道,卻又與人留三分余地,審時處事之能著實令人驚艷!假以時日若孟九擎將掌教之位傳於他手,儒門之勢只怕更勝往昔!趁他在關中提前結交,不失為長遠之計。”
於是吩咐左右道:“ 儒門,不,三教在關中時,伙食按青蘿軍標准供給,除卻帥府與參謀府,屠狼關內任何設施皆可讓他們隨意來往,不得阻攔,三教之人有何要求,只要在能力范圍之內,一並滿足,不得推脫延誤,違者,視違軍令!”
而在屋中,顏若榴面對三教四人,亦不知該如何是好。霍青絲頗有埋怨道:" 破兒,你為爭线索是好,但這般挫神將臉面,著實不妥。"
煌天破自信道:" 師母,葉神將態度分明,我若不力保於她,只怕线索就此斷絕,此舉雖是下策,卻不得不為。"
霍青絲淺然一嘆,道:" 罷了。" 隨即望向顏若榴道:“那你打算何時問她?”
顏若榴急忙起身道:" 我現在便將所知悉數告知於你們!"
且說宇文正、寒凝淵一行急匆匆的送晏飲霜至鎬京,尋到緝罪閣前,正見著賀立人守在門前。
快活林一役之後,寒凝淵與晏飲霜曾在緝罪閣暫留,當時賀立人便對他二人容貌過目難忘,驚為天人,如今再見,不禁奇道:" 你們又去打仗了不成?"
寒凝淵見他自來熟,便也不再客套:" 請問賀紫薰賀捕頭是否在閣中?在下有要事相求。"
賀立人道:" 師姐未曾外出,我去與你通傳一聲。"
宇文正忙抱拳道:" 有勞,事情緊急,煩請盡快。"
賀立人著同門顧守大門,自己則入閣中找尋賀紫薰,轉遍她常在之所卻未曾得見,只得揪住路過的捕快詢問,正巧那捕快知曉賀紫薰所在,道:" 之前有在醫房附近見過薰師姐,應是去那里照看閣主了。"
賀立人謝過那捕快,徑直往醫房而去,行至門前,卻見醫房大門緊閉,頓時哀嘆一聲,垂頭喪氣的想要離去,不料剛一轉身,卻聽醫房里傳來一名男子得意而略顯滿足的聲音:" 薰兒,你越來越熟練了。"
" 好像是葉捕頭的聲音?薰兒?這麼說薰師姐也在其中?" 賀立人頓時大喜,返身敲門道:" 薰師姐!薰師姐!你可在里面!"
頓時,醫館之內一陣躁動,似有木桌碰撞與女子悶哼之聲傳來。
賀立人不明所以,繼續敲門道:" 薰師姐?你還好吧?" 又過了一小會,醫館大門方才打開,只見賀紫薰滿面通紅,不停抹拽扯平衣衫上凌亂的褶皺,將一縷凌亂散落在額前的發絲攏至耳後,微喘道:" 你找我?"
賀立人見她模樣如此狼狽,不禁指了指她嘴角殘留的一絲乳白痕跡,關心道:" 薰師姐,你是患了病,在偷偷吃藥嗎?"
賀紫薰卻如驚弓之鳥一般,飛快的用衣袖將嘴角抹淨,還未回答,就見身後一名男子摟住了她的香肩,滿懷深意的對賀立人笑道:" 不錯,薰兒身體抱恙,本捕頭正給她喂藥,不過那藥味道頗重,她不大肯服,所以不得已使了點強硬手段。"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藥花神將之子葉綸。賀立人聽他解答,頓時恍然,道:" 薰師姐,藥味再重,也是為身體好,你可不要抗拒啊。"
不料賀紫薰厭惡的打掉葉綸搭在肩頭的手,音調頓時提高了八度,神情宛如惱羞成怒般向賀立人吼道:" 別廢話!找我有什麼事,快說!"
賀立人向來懼怕她,也不知她為何突然發怒,只得道:" 上次與墨少俠同行的那俊俏公子尋來,說有重要的事要求你。"
" 小墨?" 一聽到墨天痕消息,賀紫薰神情頓時柔軟三分,急忙抓起賀立人手腕問道:" 他們人呢?"
" 在門口,正……" 不等賀立人答玩,賀紫薰已急不可耐的拉著他往門口疾行而去,只留下一臉陰鶩的葉綸立在原地,冷冷的注視著二人離去的背影。
" 聽到那小子的消息,就什麼都忘了!" 葉綸心中不由的一酸,如同針扎一般:" 時至今日,你仍是對他念念不忘麼?" 但旋即又回想起方才在醫館之內,自己又一次在昏迷的賀巽霆床前將肉棒塞入女捕那瑩潤的嬌唇之中不停抽插,更在賀立人敲門之際不顧胯下佳人的拼命掙扎,按住了她不停甩扭的螓首,將一股股充滿雄性征服欲的白漿濃精強行灌入她的喉頭深處,心情頓時又好上不少,暗字思量道:" 既然你仍對那姓墨的小子死心塌地,把我一片真情置若罔聞,那也就別怪我使些手段了……正好,老頭子這副藥差不多用到頭了,到換下一副的時候,就該是你臣服於我之時!"
著急出門的賀紫薰自然不會知曉葉綸在這自以為" 公平競爭" 的手段之下,仍想著再添一些盤外之招去更進一步強占她。當她與賀立人一道來到大門,寒凝淵早已迎上,道:" 賀捕頭,久見了。" 不料賀紫薰卻是劈頭問道:" 小墨呢?
是他托你給我帶話來了嗎?"
寒凝淵微微一怔,道:" 墨賢弟此刻應還在向屠狼關進發。"
" 屠狼關?" 賀紫薰不解道:" 他不是在邑鍠參加三教武演?怎麼會去那麼遠?"
未等寒凝淵回答,一旁宇文正已按捺不住,道:" 賀捕頭,此事說來話長,且容日後細說,眼下正有要事相求。"
" 你是……?"
寒凝淵忙介紹道:" 這位是儒門七君之一,也是墨賢弟的師傅,‘武膽劍魄’宇文正先生。"
" 就是那個在師門想陷害小墨的混蛋的父親?" 賀紫薰聽過墨天痕講述過在正氣壇時的遭遇,頓時回憶起來。
宇文正聽她提起自己那不肖的兒子,頓時面色一僵,但事確系其子所為,他又確實有求於人,只得拉下老臉道:" 是在下管教無方,讓捕頭見笑了。"
寒凝淵忙化解道:" 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賀捕頭,且聽我說。" 說著便將來此原因簡要的敘述一遍。
賀紫薰聽罷,對賀立人吩咐道:" 去藥堂取瓶凝神丸來送與他們吧。"
不料賀立人卻道:" 正好,葉捕頭就在藥堂,他乃是藥花神將之子,解決此事應更加得心應手,你們不如……" 話未說完,就聽賀紫薰尖喝一聲:" 不行!"
宇文正聽說藥花傳人就在閣中,正在欣喜,不料賀紫薰反應竟這般激烈,只道是她還在為宇文魄構陷墨天痕一事而遷怒於他,忙躬身行禮道:" 賀捕頭,犬子行事不端,確實是在下管教不嚴,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看在儒門薄面,不要為難晏侄女。"
賀紫薰忙解釋道:" 我並非遷怒於你,而是藥花傳人……" 話未說完,卻聽身後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 薰師妹,你可不能在背後詆毀本捕頭啊。" 正是葉綸到來。
賀紫薰不料他如此陰魂不散,正要發話,只見葉綸也搶先一步道:" 緝罪閣的凝神丸便是家父所制,效用是為防御,用作解毒反而收效甚微。"
" 這位是……?" 宇文正問道。
" 在下葉綸。" 只見葉綸一挺胸膛,昂首道:" 緝罪閣‘七天’之一,藥花神將嫡子。"
一聽是藥花傳人,宇文正頓時欣喜不已,激動道:" 葉捕頭可否為鄙侄女診治一二?"
葉綸頗有深意的望了賀紫薰一眼,見賀紫薰秀眉怒豎,也不以為意,直對宇文正道:" 既然是賀捕頭朋友,那葉某則無旁貸,可否讓我先看一眼令侄女情況?"
宇文正忙有請道:" 這是自然。" 便引著葉綸上了馬車。
甫一上車,葉綸先是眼前一亮,接著便是一陣頭暈目眩:" 這女子……也……也太美了些!" 前次晏飲霜隨隊歸來時他並不在閣中,所以未曾得見,今次第一眼,便被她那無雙美艷深深折服。
此時的晏飲霜體內淫藥藥性未除,仍是處在欲火燥動階段,只是在寒凝淵冰鎮作用下暫緩發作,但即使如此,仍是芳華凝綻,絕艷幻流,純美之中,自有一股無邊媚意,惹人心動口燥,目眼難移。
若說身段,晏飲霜處子之身,含苞未開,縱然天生媚骨,勻稱秀麗,尚不比賀紫薰胸挺臀翹,曲线火辣,但在她身上,書香知性、俠骨英氣、天然內媚三種截然不同之氣質完美糅合,渾若一體,加之嬌顏完美無雙,絕艷天下,如花王雍容,又似芙蓉清美,如何不讓葉綸望之失神?
宇文正見他如此失態,心底掠過一絲不悅,卻又不好明示,只得出言提醒道:" 葉捕頭?"
葉綸這才回過神來,暗道:" 失態!" 隨即道:" 可否讓在下為小姐診脈?"
儒門教條,男女授受不親,即便診斷,亦該有男女之防,但眼下情況,宇文正雖有不願,也只得點頭答應。
葉綸如蒙大赦,顫顫巍巍的伸出三指,搭在晏飲霜皓腕之上,肌膚相接一瞬,只覺清涼滑膩,觸感無與倫比,不由心中一蕩,只想此生都不再放手,然而不久,晏飲霜嫩肌之下,竟是燥熱隱透,脈象失序,正是藥力侵蝕之像。
" 這是?" 再探數息,葉綸心中已有定論,轉頭對宇文正道:" 若我診斷無錯,令侄女所中,應是摧花藥王的欲瀾精油。"
此話一出,宇文正與寒凝淵眉頭同時一挑,各自問題卻不盡相同:" 藥王仍未被擒麼?""此物竟還存世間?"
葉綸道:" 我聽說上回四大神將奇襲快活林後,已將藥王庫存悉數收繳,但卻不知是否有擒住他。在那之前,定然也有欲瀾精油流入江湖,此回令侄女所中之藥或許就是先前存物。"
聽葉綸斷出晏飲霜情況,宇文正忙問道:" 那可有法醫治?"
" 去藥效自然不難,只是這樣診治完便放她離開,未免太過可惜……只是借此機會討要好處的話,反倒顯得我在趁火打劫。" 葉綸望著晏飲霜那絕麗無雙的嬌美容顏,不禁被勾出了才發泄過不久的淫心,忖道:" 若是將那精油的藥性暗留她體內,或是如賀巽霆一般定時換藥,是否就可借診治之名,多親幾回芳澤?"
在緝罪閣中,除卻" 神" 字的賀巽霆,便是七大" 天" 字捕快,這七人處於平級,分管各類事物,平日里互不相干,也鮮有合作,自然無法相互制約,所以葉綸才敢肆無忌憚,對賀紫薰威逼脅迫,但如今儒門在朝堂權勢遮天,遠非緝罪閣能比,即便是他父親葉明歡,面對煌天破的霸道逼迫也只能選擇忍氣吞聲,他若真這樣做的話,一旦被發現興師問罪,又如何應付的了?
沉吟良久,在晏飲霜那時有時無的幽幽媚意不斷撩撥之下,葉綸心中色膽漸漲,惡念漸強,擠走了滿懷忌憚,蓋過了思考與理智,終是下定決心,道:" 先將她移送醫房,我需再觀察一陣才能對症下藥。"
宇文正聞言,旋即准備驅車,卻聽寒凝淵皺眉道:" 你既已知是欲瀾精油,為何還需觀察才能‘對症下藥’?"
葉綸只覺背脊忽的一涼,忙解釋道:" 是我口誤,只是所需藥材都在醫房,若不送去,在我配藥之時,難道就把她丟在馬車上嗎?"
寒凝淵鳳目直視葉綸道:" 這倒不勞葉捕頭操心,儒門在鎬京自有安置之所,我們去那里休息便是,怎好在此叨擾?葉捕頭乃是藥花一脈高足,既已知曉藥物來歷,想必配出解藥也是輕松,待你功成,可遣人來學舍通知,寒某自當上門來取。"
葉綸只覺面前的陰柔男子眼芒如鋒銳冰錐,刺的他遍體生顫,不寒而栗,偏又不知他是何來歷,只道是儒門中人,心虛之下,不敢再動歪念,只得道:" 你們旅途勞頓,好生休息便是,待解藥制成,我會遣人送去,就不勞你奔波了。"
寒凝淵這才拱手笑道:" 既然如此,寒某代晏姑娘謝過葉捕頭救治之恩。"
二人既然達成共識,宇文正一行也就不再停留,分別與葉綸、賀紫薰道過謝,便驅車往最近的學舍而去。
一行人行至街轉角,宇文正忽然開口道:" 寒公子,你覺得那葉捕頭可信嗎?"
寒凝淵淡淡笑道:" 原先並不可信。"
曲懷天與方昭見他兩人沒來由的問答,皆是不解,問道:" 那人有問題?"
宇文正嚴肅道:" 目光閃爍,神情猶豫,話語之間,似是在鼓起極大勇氣,當年征戰之時,這種神情只會在一種人臉上出現——"
" 叛徒。" 寒凝淵笑著接話道:" 有所隱瞞,且是對人有愧,才會有如此神情,他雖身為緝罪閣‘七天’之一,但恐怕除去藥理學識,也只不過是個借父輩蔭蔽的掛名者而已。"
曲懷天不解道:" 為何如此說?"
方昭卻已恍然:" 他能一眼看出晏師妹所中之毒,心中卻對她有另有想法。"
曲懷天不禁擔憂道:" 若是如此,那他送來之藥,我們又怎能放心?"
寒凝淵笑道:" 無妨,方才我只是稍加試探,他便不敢再作堅持,這樣的無膽鼠輩,怎敢暗中再做手腳?"
宇文正正色道:" 雖是如此,仍需有所應對。方昭、懷天,等我們到達學舍,有勞你們找尋本地名醫前來,也好有備無患。"
眾人議定,到達之後便各自行動,只是欲瀾精油乃徐如玉親制,非尋常大夫可醫,好在葉綸經寒凝淵一嚇,再不敢造次,第二天一早便遣人將解藥送來,晏飲霜服下之後,不適之感已大為緩解,神志也漸復清晰,宇文正這才將心中懸著的大石放下。
晏飲霜兩天來飽受精油折磨而不得發泄,一路上都是渾渾噩噩,欲火灼心,記憶已稍有混亂只是記得自己中藥之後昏昏沉沉,曾依稀見到墨天痕與寒凝淵,其余的便不甚清晰了。
醒來問及此事,宇文正生怕她遭受打擊,只說她被淫賊盯上下藥,對當日許多細節都避而不答,方昭與曲懷天更是一問三不知,反而使得她疑惑重重,又不甘就此揭過,於是只得去詢問當日的" 正主".
寒凝淵在院中被晏飲霜攔下,聽罷她問話,鳳目一凝,認真的問道:" 你確定要聽嗎?"
晏飲霜見他神情,心中不由" 咯噔" 一下,猶豫起來,但那晚之事既然已經發生,那就沒有回避之理,於是道:" 是,我要最真實的答案。"
寒凝淵凝望晏飲霜良久,這才無奈道:" 也罷,如你這般堅強的女子,應也不會在意那些。" 於是便把那日他發現她時的狀況一一告知。
晏飲霜聽了,不禁銀牙緊咬,纖指緊握,指甲幾乎嵌入肉中。
她雖知自己並未失身,但當竇氏兄弟已差臨門一腳,若寒凝淵與霍伏猛遲來一點,焉知結局如何?
再者,她被救下之時,已是身無片縷,那在寒凝淵二人到來之前,自己在迷糊之中又默默承受了賊人多少的侮辱?
寒凝淵見她神色悲戚,知她心中郁忿,需要時間化消,也不多話,之默默在一旁守候。
大約一刻鍾後,才聽晏飲霜深吸一氣,長嘆一聲,問道:" 那日天痕是否也在?"
寒凝淵疑道:" 為何這樣問?"
晏飲霜道:" 我似是在迷幻當中見過他,不知是真是假。"
卻見寒凝淵神色掠過些許錯愕:" 你說,你那晚見過墨賢弟?"
晏飲霜不知他此神情何意,凝望片刻,默默點頭。
卻見寒凝淵面色轉瞬黯然,似是懊惱不已,又似不大甘心,沉默良久,終是自嘲般開口道:" 原來如此,墨賢弟人品武藝俱佳,又得聖槍認可,大儒賞識,於你來說確實是良配。"
晏飲霜聽的俏臉一紅,卻是一頭霧水:" 此話何意?"
只見寒凝淵面色微顯沉重,緩緩開口道:" 你所中之毒,便是我那日提及的‘欲瀾精油’。"
" 原來如此,難怪你要送我來西都,請藥花一脈傳人出手相助……啊!" 想到寒凝淵當日所描述的欲瀾精油之功效,晏飲霜頓時明白那幻象為何而成,霎時間俏臉一陣蒼白,轉瞬又映紅一片,不知所措的望向眼前神色傷感的男子。
" 天呐……我真有如此不檢點,眼前竟同時浮現出兩人幻象?" 方才問題,已等於告訴寒凝淵自己心儀之人是誰,晏飲霜只覺心中無比羞恥,不知該如何收場。
寒凝淵看出她之局促,輕然一嘆,道:" 墨賢弟為人仗義,年少英雄,你傾心於他,並無什麼好羞澀的,寒某也祝你們能終成眷屬。眼下寒某還有要事,就先行告辭了,請!"
一拱手,這高挑俊美的陰柔男子已是瀟灑轉身,默默離去。
晏飲霜目送他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回想起男子方才落寞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了猜想:" 他無意中流露出的失落與傷感,是因為知曉我心儀之人乃是天痕,而非他麼?可是寒公子啊,你又可曾知曉,我心中也同時看見你的身影?"
情結兩分,糾纏難理,晏飲霜此刻心如亂麻,卻又不知自己究竟偏愛誰更多一些,糾結之下,心氣郁抑,便也走出學舍,想一個人散散心,先靜一靜。
然而西都繁華,晏飲霜來到街上時,已是燈火通明,人群熙攘,一派熱鬧歡快之景,與她心境大為不同。
" 在這氣氛下,或許心里能好受一點。" 晏飲霜想著,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望著往來穿梭,歡聲笑語的人群,心情卻更為索然,她為情分兩人而耿耿於懷,心頭都無定念,散步又豈能解決?
" 好酒!一盅杜康曲一首,管他今憂明日愁!" 一名書生打扮的醉漢拎著酒瓶,踉踉蹌蹌的與晏飲霜擦肩而過,臉上盡是滿足與愜意。
晏飲霜望著他那高低不平的身姿,心中不禁想到在清洛之時,不少弟子得空,便會結伴去武曲樓,品嘗那獨特的" 芳醇玉液" ,皆是不醉不歸。
" 有詩雲,一醉解千愁,酒,真有那般神奇嗎?" 晏飲霜此刻心亂如麻,既不好找人傾訴,又尋不得排解之法,望著街邊林立的酒樓與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門口賣力招呼來往客商的女子,心道:" 既然無法,不妨一試。" 走出數步,只見右手街邊,一座三層樓房燈火斑斕,門前酒客絡繹不絕,皆有女子作陪,人人帶笑,氣氛極是歡樂,抬頭望去,只見牌匾上書" 玉芳樓" ,不禁想道:" 玉芳樓?這聽起來似乎有好酒。" 於是蓮步一邁,徑直往樓中走去。
周圍的酒客們見狀,無不露出錯愕神情,但轉瞬便被驚艷與贊嘆所取代,不少男人眼中已是閃出異樣的光芒。
晏飲霜煩亂在心,也未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只尋了張靠角落的小桌坐下,尋覓起跑堂的小二,秀目掃過一圈,只見樓中到處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陪酒女子,卻並未見到有人上來招呼,不禁心道:" 想來這里與醉花樓一樣,是請女子當小二。"
她哪里知道,這" 玉芳樓" 乃是鎬京遠近馳名的風月場所,來此皆是尋歡作樂的男子,她一名妙齡女子獨身前來,怎能不引人側目?
晏飲霜姿容秀麗,群芳難及,僅是往那一坐,已是氣質天成,媚態隱流,瞬間將一眾花坊艷女比了下去,引的周圍男男女女投來奇異的目光,更有不少男子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欲望,直勾勾上下打量著她。
晏飲霜自小便在無數人仰慕的目光中長大,對此狀況已見怪不怪,只是安靜的等待有人上來招呼。
這時,玉芳樓角落里,一名中年男子正對一旁的女子正對一旁的半老婦人詢問道:" 吳媽媽,那是哪家的姑娘?" 那男子大腹便便,腦滿腸肥,滿臉胡茬,滿嘴酒氣,一身衣飾華貴不已,顯然是名極其富有之人。
被他詢問的女子是個年約五十,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同樣濃艷的裝飾下,卻有著一雙精明的眼,一看便是老於世故的主,正是此地的老鴇。
只聽她笑著答道:" 准是不知人間煙火的雛兒,在這燈紅酒綠的街上尋錯了地兒。" 說著,半個身子便倚上向胖子,吊梢眼一歪,問道:" 怎麼,王大人你有興趣?"
王大人一咧嘴,露出一口黃白摻雜的牙齒,反問道:" 你看你樓里的這些男人,哪個對她沒興趣?"
吳媽媽卻道:" 看她衣著,應不是普通人家的閨女,妄動心思,只怕惹了不該惹的人物呐!"
王大人微笑不語,默默的從懷中掏出兩錠黃金拿在吳媽媽眼前晃了晃,道:" 有你吳媽媽不敢做的嗎?"
吳媽媽頓時眉開眼笑,卻未曾伸手接過那兩錠黃金,而是道:" 可是,那麼多人看見她來這呢。"
王大人也不惱怒,微笑道:" 但是……沒有人知道她之後去哪,不是麼?""這個自然好說。" 吳媽媽這才接過金錠,卻仍試探道:" 不過……若真是哪家的千金,該如何是好?"
王大人終是有些不耐,道:" 本官在西都摸爬滾打多年,哪家的千金沒見過?
又有哪家大人攜家眷到此我會不知?
若這點眼力與記性都沒有,本官又如何爬到今日之位呢?"
吳媽媽自然不敢惹這位大人物生氣,滿口答應道:" 奴家定然辦的妥妥帖帖,讓王大人好好享受這天香國色。"
然而還未等這老鴇動身,已有兩名穿著貴氣的青年相互使了個眼色,結伴來到晏飲霜桌旁,其中一名青年綠衫搭訕道:" 這位小姐,為何孤身一人來此?"
晏飲霜雖是心中不快,但禮教仍在,見人問話,坦誠答道:" 我只是來喝酒。
" 一旁紫衫青年笑道:" 一人飲酒多無趣?正巧此間有位,我們三人搭一桌,共飲一番,就當交個朋友,如何?"
晏飲霜在正氣壇時,早已習慣眾星拱月的待遇,對自己湊上來的人只是禮貌回絕道:" 我只想一個人安靜飲酒,還請二位公子不要打擾。"
" 這……" 二人常出入這風月之所,深諳撩女之道,看佳人不願理會,當即又改換方向道:" 既是如此,我二人便不再打擾,不過既然小姐想要飲酒,在下斗膽,敢問小姐,可知此樓酒分三品?"
晏飲霜本就想來飲酒,聽他介紹,便順話問道:" 哪三品?" 那人見她接話,心中一喜,忙道:" 這第三品酒,芳香滿杯,入口甘醇,飲之難忘。" 晏飲霜道:" 一般好酒,應也止於此品。
" 那第二品呢?" 紫衣男子笑道:" 這第二品呢,味傳千家,香飄十里,引人入勝。"
晏飲霜來了些許興致,道:" 酒有如此,已稱佳釀,卻只是第二品麼?" 綠衫男子道:" 這第一品,絕的並非是‘味’而是‘心’。"
" 如何解?""一品之酒,令人忘卻煩惱,恣意縱懷,心醉夢鄉,堪稱解憂不二之寶。" 這一席話,正說中晏飲霜心坎,她來此處,所求不正是如此?
於是對二人抱拳道:" 謝過二位公子介紹,敢問這第一品酒作何名稱?" 綠衫青年道:" 這第三品酒酒如其名,名喚‘一品絕心’。" 接著便喚來侍女吩咐道:" 取一瓶一品絕心給這位小姐,記我帳上。" 晏飲霜忙道:" 公子,我們萍水相逢,怎好讓你破費?" 紫衫男子笑道:" 我二人傾慕姑娘,只想交個朋友,但既然姑娘只願一人獨飲,我二人也不好叨擾,此酒權當禮物,聊表我二人心意。
" 晏飲霜自小受儒學熏陶,哪肯失了禮節,平白受人恩惠?只得挽留道:"既已如此,二位不妨坐下,由飲霜相陪幾杯。"
青衫男子道:" 飲霜?飲馬冰河旁,七月覆飛霜?莫非小姐家中是北海人士?"
紫衣男子卻道:" 我看分明是‘飲犢上流志芳潔,含霜履雪玉冰清’,小姐家中,應是對她滿懷期許。" 恭維話語,晏飲霜已聽過太多,只是禮貌一笑,並未作答。
兩名男子相視一笑,也不多話,便在桌邊坐下,不一會功夫,那" 一品絕心" 便被端上,二人自行斟滿,又給晏飲霜斟上一杯,相敬而飲。
美酒入唇,晏飲霜只覺口中果香米香交織,喉間宛浸潤水清流,並未有預想中的辛辣之感,待到咽下,心頭卻驀地一跳,似有一股莫名快意緩緩發酵,隨即,酒意上涌,直達天庭,一陣暈眩過後,晏飲霜宛如經歷一瞬夢境,飄飄然忘乎所以,只覺心情不再如先前那般煩悶,不禁贊道:" 二位所薦,確是好酒,可飲之忘憂。"
兩名男子笑道:" 原來小姐來此是為解憂?小姐若有煩惱,不才願傾聽一二。
" 晏飲霜小飲一口,緩緩將酒杯放下,苦笑道:" 非是大事,不過庸人自擾罷了。
" 隨即一攏額前秀發,收拾心情道:" 我觀二位談吐不凡,是儒門弟子嗎?" 綠衫男子道:" 我們倆一無家世撐持,二無名師引路,哪里高攀的起儒門?只不過閒暇時粗讀過兩本書罷了。"
晏飲霜奇道:" 儒門常年開科舉,選舉子入仕,便是為讓寒門學子通過苦讀可得出路,為何你們卻說入儒門,還另需家世背景?" 兩名男子相視苦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儒門人多勢眾,自然也是派系林立,尋常舉子若未得名師賞識,又沒有家世門路,於仕途可謂寸步難行。" 紫衫男子接著道:" 既然身居此處,就不要提及這些窩心事了,我觀小姐也是飽讀詩書之輩,不如今晚我們就談詩詞歌賦好了。""竟還有這回事嗎?" 不曾聽聞的秘辛,讓佳人心中煩悶稍得緩解,晏飲霜又飲過一口酒,與二人聊起詩詞歌賦起來。
那兩名男子雖未入儒門,但家底還算殷實,藏書頗豐,與晏飲霜對談雖有吃力,但勉強還應對的上。
三人酒過數巡,從東岸滄瀾聊至玉龍天塹,一瓶酒已然見底,卻還未盡興,便又要了兩瓶。
待到這兩瓶也喝完,晏飲霜已是感覺頭重腳輕,渾身飄然,思緒也放緩許多,兩抹嬌艷的粉紅爬上那絕世無雙的容顏,無意間的淺笑中梨渦微泛,一副天仙醉酒般的慵懶媚態,看的兩名男子舉杯凝望,竟連勸酒也忘卻了。
" 二位?怎麼不接了?"
此時的晏飲霜原本如清波一般的明亮眼眸中已染上一層迷蒙的醉意,宛若兩汪勾人心魄的深邃清潭,燎動著二人內心深處的蓄謀已久的欲望。
有道是" 借酒消愁愁更愁" ,晏飲霜自小家教甚嚴,從未飲過酒,如今煩悶之時,飲酒更是易醉。
而那兩名男子所薦的" 一品絕心" 乃是專為此地醉生夢死的客人們准備,易醉不說,還能挑撥情欲,令人放縱自我,晏飲霜乃無量之人,哪經的起這酒效力?
只是與人慢飲一瓶,已是意態慵懶,神志朦朧!
二人對視一眼,知曉目的已經達成,心中不由激動起來。
綠衫男子起身扶住佳人搖搖欲墜的嬌軀,道:" 小姐,你喝多了。" 紫衫男子則趁機在晏飲霜嬌顏上撫過一把,然後捉住她一只柔荑,道:" 我們送你回房休息吧。" 二人輕挑的動作使得已醉的晏飲霜本能的感到不妥,掙扎的想要脫出二人相挾,然而她重傷未愈,又遭淫藥連日摧殘,身子尚還虛弱,此時被烈酒一衝,渾身已是氣力難提,被二人聯手扶起,正欲離開桌邊,卻見那半老徐娘吳媽媽插著牙簽一般的細腰橫在他們二人身前,道:" 這位小姐,你們最好別動。"二人不意竟殺出個攔路虎,但眼看是這玉芳樓的主管,二人也不敢妄動。
紫衫男子為難道:" 吳媽媽,你這是何必?我們以後還會來關照你家姑娘的。""帶了這等絕色回去,還會再回我這兒?" 吳媽媽心里嘀咕著,假意惋惜道:"二位公子是咱玉芳樓的常客了,老身也不想壞二位的好事,只是這姑娘俊美難得,看上她的可不止你們二人。" 綠衫男子感受著懷中緊貼的誘人嬌軀,極度不甘道:" 吳媽媽,究竟是誰讓你來,不妨告訴我二人,我二人自己去找他商量,不會讓你為難的。"
吳媽媽笑道:" 我看還是算了吧,來我這玉芳樓達官貴人多了去了,任誰你們也惹不起。那些大人物,會容你們與他商量?" 見二人仍是踟躇,又道:" 今次你們讓老身好做,下次我可讓碧嫣有上一晚空閒,專門服侍二位。" 這碧嫣乃是她手下遠近聞名的花魁,平日里接待的都是達官貴人,政商顯要,像二人這般身家是絕得不到的。
二人心知縱使那碧嫣艷名在外,遠近馳名,比之晏飲霜卻仍有霄壤之距,但這已是吳媽媽所能開出的最優價碼,且幕後之人顯然背景深厚,非他二人所能抗衡,如若不接受,反而一無所得,只得懷著極度不甘將晏飲霜放回桌旁,鐵青著臉快步離去。
晏飲霜天姿國色,又獨身一人在風月之所,自然引的不少人覬覦,只不過被方才二人搶了先不方便動手,此時見吳媽媽勸退二人,便知有更有權勢之人看上這傾城佳人,只得在遠處觀望著,一過眼癮。
吳媽媽來到晏飲霜身邊,環視一周,見無數男子的目光都直勾勾盯向這里,於是假惺惺的高聲道:" 這位小姐,你怎麼一個人醉成這樣?來,讓老身帶你去客房醒醒酒。" 說著便招呼來身後的兩名侍女將晏飲霜扶往客房。
晏飲霜看這伙人架勢便知與方才那兩人是一路貨色,忙道:" 放開我!" 但虛弱間的呼聲卻如她此刻的身體狀態一般軟弱無力,被人一路架到客房,早有人在那里等候,卻不是那肥如公豬的王大人,而是兩名小廝。
只聽吳媽媽又吩咐道:" 把她帶上馬車,送到那位大人府上,記住,不要讓人看見了!"
兩名小廝連聲答應,用一張被子將晏飲霜包裹其中,偷偷的從傳菜梯扛下樓,經過後廚,來到平日里進貨的偏門,早有馬車在那等候。
此時人都聚集在前街或是樓中,後巷自然空無一人。
兩名小廝將被裹的嚴嚴實實的晏飲霜放入車中,又四下張望片刻,發現確實無人看見,便駕起馬車往遠處急急而去,卻不意遠方的暗處,一道冷若寒霜的目光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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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兩名小廝駕著馬車徑直出了城,行了近一個時辰,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僻靜院落之前,早有人迎上,埋怨道:" 怎麼這麼久?" 兩小廝答道:" 為避開人群,多繞了些小路。
" 說著,便將晏飲霜從車上搬下。
晏飲霜身子本就虛弱,一路上不但飽受醉酒與顛簸之苦,又被被單裹的嚴嚴實實,渾身早已被濕透,燥熱不堪,到此處時已是昏昏沉沉,分不清身在何地,只是在自己又被人扛在肩上時,看見夜幕星辰,隱約知曉仍是晚上。
不一會,晏飲霜眼前的景象便從漫天繁星變成了房檐與斗拱,接著又變成了床榻頂蓋。
兩名小廝將她輕輕放在床榻中央,又將裹在她身上的被子解開。
此刻,晏飲霜身上衣物早已被汗水浸濕,緊貼在那凹凸有致的玲瓏嬌軀上,看的兩名小廝一陣愣神,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急急的跑出們去。
晏飲霜束縛被解,經夜風一吹,頓時清醒幾分,放眼周圍,卻是一間裝飾華麗、燈火通明的房間,不禁疑道:" 難道她是真的送我來休息?但經過一路車馬,我現在究竟身在何處?"
勉強支起身子,卻覺一陣暈眩,顯然酒力尚未結束,不禁扶住滿是香汗額頭道:" 早知如此,絕不會飲那麼多酒……" 懊惱間,只聽門外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由遠及近,房門" 哐當" 一聲大開,一道粗碩非常的龐然身影忙不迭的搶入房中,接著便是一聲粗厚而急迫的大吼:" 美人!你可來了!急死我了!" 晏飲霜抬頭一看,只見一名大腹便便、滿面油光的中年男子正甩著臉上吊垂的松軟肥肉,宛如發情期的巨型公豬一般向自己奔來,每一步都震天動地,把地板踩的"嘎吱" 下陷!
晏飲霜大驚,不知這人要做何舉動,忙欲下床躲開,卻是氣力有虧,手肘一軟,又跌回床去。
這一耽誤,待到她再起身,那肥胖的中年男子已經來至床前,如同見著飼料的肥豬一般向她撲來,碩大的身軀已將下床的道路全部占據!
" 你……你要做什麼!" 前路被堵,晏飲霜手腳並用,急忙向大床深處退去,不一會,背後卻是一涼,已抵住牆壁,退無可退!
那肥胖男子撲了個空,卻正好捉住了晏飲霜雙腳,肥大的手指一動,便熟練的除去了佳人鞋襪,露出那對玉也似的蓮足!
" 住手!" 至此,來人輕薄之意已是昭然,晏飲霜當即凝神提氣,欲發招破困,然而剛一運勁,丹田便驀地一痛,真氣頓時潰散,毫無內力的一掌拍出,卻只在那人滿是肥肉的面門上泛起些許油膩的漣漪!"
這……之前舊傷未愈,此刻還動不得武嗎?糟了!" 心知自己處境不容樂觀,晏飲霜奮力掙脫男子油手,一腳踹上那滿是橫肉的肥臉,但失卻內力加持,這一腳毫無威力可言,那人臉上肥肉連顫幾下,身軀卻是紋絲不動!面對絕色佳麗的激烈反抗,肥胖男子露出反而興奮的笑容,道:" 美人,到了我老王的別院,就別想反抗了!"
這人正是方才在玉芳樓中的" 王大人" ,官居西都稅課副使,乃是掌管地方稅收的重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由於稅務乃是國資來源,是以錦帝鍾錚繼位以來,將各大州府的稅課司官員都換過一茬,這些官員無一例外,皆非儒門中人,而是商賈、世家子弟,或是老臣之後,雖說用之更比儒門官員順從,卻也難去腐蠹之氣,除了貪贓斂財之外,以權謀私之事比比皆是。
這" 王大人" 原本便是富賈出身,六年前朝廷募官之時,因精於商道、人脈廣闊而被西都課稅正使看重納入麾下,引薦為官,這六年間西都未加賦稅,收入卻一路高漲,當中自有他一份功勞。
而此人家財萬貫,不愛貪墨,卻最喜物色奸淫良家女子,只不過礙於儒門監察,所以在鎬京郊外隱秘處建了宅院,將那些看中的女子帶到此處供其淫樂,此回因為吳媽媽做事謹慎,他在此已等的十分不耐,一聽到手下報信,拖著三百多斤的肥碩身軀一路小跑便闖入屋中,迫不及待的想要" 大快朵頤".
晏飲霜知曉自己今晚的遭遇多半就是由面前這肥胖男子所指使,氣憤之余,腦中已飛快的在思索逃脫之法,一瞬之後,卻見無雙佳人原本憤恨怒視的面容陡然一轉,竟是軟語哀求道:" 這位大哥,您行行好,放我一馬吧!"
王大人見她服軟,緊逼之勢頓時緩了幾分,道:" 放過你?若是放過像你這般美若天仙的美人,那我豈不是暴殄天物?" 說著,碩大的身軀便又再度撲上!
卻見晏飲霜如穿花蝴蝶般側向一翻,尋到尚未被那肥胖身軀堵死的一絲縫隙猛然鑽出,嬌軀在空中劃過一道輕盈弧线,落地就勢一滾,瞬息之間,已觸及房門內閂!就在這時,晏飲霜只覺足下地板微微一沉,隨即頭頂連聲金鐵躁動,似有重物呼嘯砸來,頓時心道不妙,想要開門而出已是不及,於是急急向後一躍,方才落地,便見剛才所立之處,一道鋼鑄柵欄轟隆落地,將兩扇房門盡數封死!"
竟還設有機關?!" 晏飲霜秀眉一皺,美眸當即又尋到兩側窗上,一抬頭,只見屋頂處亦有相似竅口,顯然是與大門處有相同的設計,心思電閃:" 足下機關,踩之既中,若不避開,還會被阻,但若猶豫,等那人過來,便失了出口!"當下心一橫,蓮足一跺,身形如飛,向木窗迅猛衝去!
王大人身軀肥胖,一輪撲空,停了數息方才爬起,一轉身,便見佳人向窗戶猛衝,又驚又急道:" 美人!不可啊!"
話音剛落,只見晏飲霜身飛如燕,在距窗前兩尺處騰然躍起,於半空蜷身成球,欲一舉破窗而出!
下一刻,只聽裂木之聲" 咔咔" 不絕,佳人卻是如撞南牆,一聲慘哼跌落滿地碎木之中!
而在那破損的木窗之外,赫見道道鋼柵森然排列,宛如牢籠一般,晏飲霜方才傾力一撞,正是被這鐵鑄籠壁無情彈開!
毫無內力傍身之際硬撞鐵杆,所受苦楚可想而知。
晏飲霜此刻只覺肩骨劇痛欲裂,秀眉皺成一團,雙目緊閉蜷在地上,連呼吸都有所紊亂。
王大人觀晏飲霜痛苦姿態,卻覺這美人這般神情惹人憐惜之余,更有一番前所未見的誘人之色,當下更是性急,忙將晏飲霜抱起,轉身向床上走去。
他身軀龐大,晏飲霜被他抱在懷中,宛如被捧在胸前一般。
" 來我這的姑娘想逃跑的多了去了,我怎會只做一道防范措施呢。" 來到床前,王大人如捧至寶一般,小心翼翼的將咬牙忍痛的晏飲霜輕置其上,就手欲解開她的衣襟。
晏飲霜自知已逃脫無望,但卻不願就此認命,玉足飛抬,猛擊王大人面門,然而男子皮糙肉厚,毫無內力的一擊對他來說不痛不癢,反而更激起男性狂欲!
只聽" 嘶拉" 幾聲,便見無數碎布被散亂棄在床外,晏飲霜身上濕透的衣物被撕扯的破碎不堪,露出其下晶瑩嬌嫩的雪膚!"
不想還是著了淫賊的道!"
晏飲霜若知王大人身份,只消搬出自家身份,王大人自然不敢妄動,只是她此刻動武不能,逃脫無門,被辱在即,已是失了方寸,驚怕之下,也難想到這層關竅。
想到自己純潔的清白之身,竟要在這遠離人煙之處被這肥豬也似的淫賊玷汙,甚至連反抗也無法做到,只得任由這丑陋惡心的男子擺布,晏飲霜心底涌起陣陣絕望:" 墨師弟……寒公子……我原本在你二人之中陷入兩難糾結,不想今日,竟連相守一人也成奢望了嗎?
果然貪心不足,反遭天譴!"
一閉目,兩行清淚已奪眶涌出,淒苦神情,讓人憐惜之余,卻更添別樣媚態,看的王大人口干舌燥,一把揪住佳人上身最後的遮羞肚兜怒扯而下!
寶軀裸露,晏飲霜本能的大叫一聲,藕臂交疊護住胸前雪峰,然而一瞬春光,已是讓王大人如見絕世美玉,目瞪口呆!"
美人!你就是個天生的尤物!我從未見過有哪名女子有你這般美貌的同時,氣質身段亦能如此出眾!簡直堪稱天賜瑰寶!" 說著,肥手便向家人胸口探去!
晏飲霜拼死掙扎,卻哪能敵的過男子氣力,雙臂登時被粗暴挪開,其下堅挺圓潤的白皙雪乳頓時隨著她嬌軀的劇烈掙扎而激烈顫動!"
放開我!
淫賊!"
聲聲叫罵,竭力掙扎,卻阻不住侵犯的腳步,王大人一雙肥膩肉掌無情的撫上晏飲霜高聳的酥胸,任意揉捏著那彈性驚人的美肉,丑陋肥胖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猥瑣表情,絲毫不去理會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的無力踢擊!"
既然你不願順從,那只能讓你老實一點了。"
身下美人不斷扭動,王大人急色在心,也失去了耐性,竟是抬腿跨坐在晏飲霜玉胯之上!
這一坐,晏飲霜只覺泰山壓頂,縱使全力掙扎,身子卻絲毫不動,掙扎之勢頓時削了八成,只得極力搖擺上身避開肆虐在胸前的淫賊魔手,一面大聲呼救。
她心知此地定然地處偏遠,人跡罕至,縱然希望渺茫,卻不願就此放棄。
王大人聽的有些不耐,當即解開褲帶,露出內中早已昂揚的粗短肉屌,又向前了幾分,跨坐在晏飲霜裸露的腰腹之上,便將那烏黑的穢物向佳人飽滿挺立的酥胸上蹭弄起來!
被人這般下流輕薄,晏飲霜頓覺反胃不已,未被擒住的右手拳打掌擊,打在身上男子的肥肉之上,卻如中棉絮,絲毫不見效果,更無法阻止男子侵犯的勢頭!"
沒希望了嗎……"
呼天不應,喚地不靈,絕望之情不斷摧殘著她最後的反抗之意,眼見那王大人撅著肥厚而散發臭氣的嘴唇,將那奇丑的肥臉向自己面龐湊來,晏飲霜只得絕望的別過螓首,妙目緊閉,無奈而不甘的接受著下一輪的輕薄!
就在此時,屋外卻突然傳來數聲淒厲慘嚎,隨即,一股徹骨涼意從破碎的窗口紛涌而入,使得屋內氣溫急速驟降!"
發生何事!" 異相顯現,王大人頓時心驚膽戰,翻下床去一探究竟,甫一下床,便聽咔啦之聲,竟是足下地板已被冰結,脆弱崩斷!
一抬頭,只見那精鐵所鑄的窗柵亦遭寒冰所覆,晶瑩亮閃!"
這是什麼妖魔鬼怪!"
事發詭異非常,王大人大驚失色,不敢再留,慌忙跑到牆角,轉動起一個不起眼的花瓶,封在門前的那道鐵柵欄應聲被提上半空。
正欲奪門而出,卻見一道人影撞開大門,重重摔落在地!王大人嚇的大叫一聲,顫抖道:" 什麼鬼東西!
" 這時,卻見洞開的門前,一道瀟灑的高挑身影背對月光,踏入屋來!" 多謝開門,我還正愁這鐵杆無法快速凍脆呢!" 晏飲霜只覺這聲音熟悉非常,一見來人,淚水頓時又止不住決堤而落!
" 寒公子!"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早已離開的玉龍山莊二少莊主——寒凝淵!見來人是友非敵,傷疲加身的晏飲霜終是撐持不住,暈厥在床!
王大人一見來者是人而非妖魔鬼怪,心下稍定,問道:" 這位朋友,為何夜闖本大人居所?"
" 大人?" 寒凝淵並不正眼瞧他,而是徑直向晏飲霜走去,並將外袍脫下為她披上,遮住外泄的絕世春光,這才昂首睨視道:" 我只見到了一窟淫賊,該誅的淫賊!"
王大人一聽他口氣不善,忙自亮身份道:" 我乃西都稅課副使王子臨,你若就此離去,我們交個朋友,日後你來西都,我定以上賓之理相待!"
寒凝淵冷哼一聲,道:" 淫賊的上賓,寒某可不屑合汙!" 說罷,也不等他再言,手一抬,凝玉真氣化顯數枚冰錐,向那猥瑣的胖子疾射而去!
王子臨不料他竟毫無征兆的痛下殺手,連叫喊也不及,便被冰錐貫透面門與前胸!
淫賊伏誅,寒凝淵看他屍體,不禁嗤笑道:" 傷口處不見血跡,卻只有厚厚的一層白油,這種死狀,真讓寒某反胃!" 諷畢,他忙俯下身查看晏飲霜狀況,見她呼吸平穩,知曉並無大礙,這才放心的將床上被褥扯過為她蓋好。
良久,晏飲霜幽幽醒轉,正見著坐在床邊凝望著他的俊美男子,不禁低喃道:" 寒公子……我怕不是在做夢?" 寒凝淵憐惜道:" 你可有感覺不適?" 晏飲霜除卻疲累,就是右肩仍隱隱作痛,不過她卻未直接回答,而是問道:" 你怎會來此!" 寒凝淵卻是自嘲般一笑,向她講述了來此緣由。
原來,在晏飲霜與他剖明真心之後,他便想就此離去,卻始終平不下心情,於是在街上買了壺酒,找了處黑暗無人的所在自斟自飲,卻正見著一輛馬車鬼鬼祟祟的停在巷中,不一會,竟是扛了個女子進車。
那被子的包法,是青樓平日運送女子的常見手段,本無不妥,不料那兩名小廝在將人送上車後,竟警惕的向四周觀望了半晌。
他生性多疑,自然嗅到其中的不尋常之處,於是便一路尾隨,卻發現這輛馬車在城中轉了大半圈,走的盡是偏僻無人的小路。
這下,他更篤定其中有鬼,然而步行畢竟不比車馬,在城中時他還能勉強跟上,待到馬車出了城,他便追之不及,於是急忙在附近買了匹馬,順著車輪印一路追來,在院外便聽見了晏飲霜呼救之聲,當下循聲而去,大開殺戒,又以凝玉真氣冰凍鐵柵,欲進屋救人,不料那王大人膽小怕事,自己將門開啟。
晏飲霜聽罷,不禁擔憂道:" 聽他自述,乃是西都要員,你縱然有天關神將庇護了,只怕也難脫罪責。"
寒凝淵不屑道:" 髒汙了你的身子,還留他性命作甚。" 晏飲霜俏臉頓時煞白一片,怔默不語。
寒凝淵自查失言,忙道:" 我非是那個意思,只是有些氣憤過頭……" 晏飲霜卻搖了搖頭,黯然道:" 你說的不錯,是我不查,又遭人……" 未說完,卻見寒凝淵一把握住她的纖軟柔荑道:" 你直到最後仍在拼死反抗,心中貞潔,底线未失,何談丟了清白?"
晏飲霜不意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舉動,臉驀地一紅,卻發現自己並不排斥,心下一暖,道:" 謝謝。
" 寒凝淵接著道:" 你若不棄,我願一直陪在你身邊。" 不意間的告白話語,讓晏飲霜登時一怔,想到自己先前對寒凝淵未說之話,頓時感動不已,道:" 寒公子,那日我除了看見墨師弟外,也同時……看見你了……"
這一句出口,晏飲霜頓時俏臉飛霞,她雖鼓起勇氣說出,卻更怕寒凝淵鄙夷自己多情,卻聽寒凝淵如釋重負般輕笑道:" 若是如此,寒某受寵若驚。" 晏飲霜道:" 你不信?""即便騙我,我也開心。更何況……你不會。" 寒凝淵笑著,將手中嫩手握的更緊,道:" 我自認閱女無數,風流倜儻,身過花叢而片葉不沾,未曾想與你數面之後,卻再不願去想其他女子。"
這般告白,自是令晏飲霜心中暗喜,卻反問道:" 你這也是流連花叢時學來的花巧言語嗎?" 見她三言兩語間便已將心情收拾完畢,寒凝淵不禁笑道:" 哈,看來寒某低估了你的堅強。" 晏飲霜卻道:" 先離開吧,這里我一刻也不想待了。" 說著便要起身。
寒凝淵忙攔住她道:" 這里距西都足有百里,四周皆是荒山老林,等策馬而回,怕是天都亮了。依我看,這房間也算干淨,不如在此將就一晚好了。"
想到自己衣衫不整,還需一路奔波,晏飲霜便同意了他之建議,道:" 你總是這般頭腦清晰,心思縝密。" 寒凝淵卻道:" 我若真心思縝密,又豈會讓你身陷此處?"
晏飲霜見他自責模樣,回想起往日種種,忽覺縈繞自己心底已久的糾結,此刻竟有了答案,坐起身來溫柔的撫過寒凝淵面龐,道:" 這是我之過錯,怎能賴你?" 寒凝淵道:" 若我能及時察覺,你也能少受些罪。" 話音剛落,他便覺面前香風撲鼻,一張絕世容顏近在咫尺,將一股冰涼柔潤的觸感傳遞到他的薄唇之上,亦是將自己的人生初吻就此奉上!
四唇相接,是各自壓抑許久的感情開始釋放,亦是無雙仙姿與絕逸俊顏的完美碰撞!
一吻過後,晏飲霜原本蒼白的俏臉上血色再顯,柔唇亦是紅潤起來。
寒凝淵有些出神的望向眼前的絕世女子,卻道:" 你……飲酒了……" 晏飲霜自知他想表達何事,於是認真道:" 我是飲酒,但卻非醉。我現在……很清醒……"此話一出,代表佳人心意已堅,二人相視許久,情感再難自持,熱烈吻至一處!
但見豐潤紅唇與纖巧薄唇糅雜相交,各自吮咂,寒凝淵只覺晏飲霜芬芳滿口,香甜醉人,觸感更是柔滑爽嫩,於是熟練的將舌頭探入佳人口中,尋到那同樣芳香四溢的柔滑雀舌卷動起來。
晏飲霜頭回與人接吻,哪懂得許多技巧?
只是機械的被動受吻。
但即便如此,她仍覺那股直撲口鼻的男子氣息,感覺竟比那" 一品絕心" 還要令人飄然迷醉,不出片刻,已循著寒凝淵的舌頭攪動慢慢尋到一些規律,卷動香舌主動回吻起來!
漸漸的,晏飲霜吻的越發熟練,香舌竟是反客為主,抵著寒凝淵的舌頭一路退回到男子口腔之中,寒凝淵自然也不客氣的嘬吸起口中的柔滑芬芳!
二人一者花叢老手,一者學習極快,不出片刻,舌尖已是有來有往,相互糾纏不休,只吻的二人口唇之上濕滑一片,津液遍布!
良久,寒凝淵依依不舍的棄了晏飲霜令人贊嘆的嬌美嘴唇,撫著那絕世無雙的瑰麗臉蛋,試探般道:" 霜兒……我……我可以這般喚你嗎?" 晏飲霜俏臉早已粉紅一片,眼神更是迷離陶醉,顯然動情已久,聽心儀男子這般呼喚,芳心頓時又敞開些許,羞澀的默默點頭。
寒凝淵登時大喜,又痛吻上佳人已是紅潤不已的水嫩嬌唇,並小心翼翼的攬住美人纖腰,護住她受傷的右肩,緩緩將她推倒在床!
二人情意綿綿的又吻了片刻,寒凝淵喘著粗氣道:" 我可以……把被單掀開嗎?"
晏飲霜此刻上身不著寸縷,被單便是最後的遮羞布,聽到這般要求自然羞澀難當,但男子如此誠懇,又事先詢問示以尊重,動情之下,羞赧的撇過頭去,如蚊蚋般輕輕" 嗯" 了一聲。
得佳人首肯,寒凝淵捉住被單一角,如同揭露一件罕世無雙的珍寶一般,慢慢的向下掀去。
隨著被單退去,那一絲不掛的完美嬌軀又再度一點點暴露在他人面前,從圓滑的削肩到精致的鎖骨,再到雪嫩挺立的飽滿酥胸,直到甲线分明的平坦小腹與若隱若現的誘人玉胯,那宛如天雕地琢的完美上身終是完全顯現,宛如夜明之珠,閃耀在屋中!
" 好……好看嗎?" 雖是羞澀,晏飲霜卻更在意意中人是否對自己的身子滿意。
寒凝淵幸福的道:" 再好看不過,普天之下,再無人有如此完美的膚質與比例!" 說著,卻將手扣在了佳人的褲腰處,鄭重道:" 霜兒……給我好嗎?"
經歷今日之事,晏飲霜情動之下,自然是萬般願意,但想到自己近日遭遇,仍是擔心道:" 你不嫌棄我嗎?" 寒凝淵溫柔笑道:" 非你所願,錯何在你?"" 可是我……唔!" 晏飲霜還想再確認一番,話未說完,嬌唇卻被寒凝淵堵上,送上一頓令人目眩神迷的深吻!
一陣" 滋咂" 過後,晏飲霜已是媚眼如絲,雙目迷離,唇分之際,香舌仍是吐露在外,前探不止,似是意猶未盡!"
怎樣?還覺得我會嫌棄嗎?" 男子霸道卻不失愛意的做法,讓晏飲霜芳心更是淪陷,微笑著搖了搖頭,復又回吻上寒凝淵薄唇。
寒凝淵知曉這是佳人同意的信號,當下也不再猶豫,雙手並用,熟練的將晏飲霜身下衣物緩緩褪去!
隨著玉白長腿一彎一放,儒門嬌女身上已是不著片縷,天工造物般的完美嬌軀便徹底呈現在情郎眼前!
望著每一寸曲线與比例都恰到好處雪白裸軀與那毫無遮掩、如白玉滿頭般光潔粉嫩的陰戶,寒凝淵身下也同時支起一頂碩大的帳篷,連贊嘆之語都不曾出口,已是迫不及待的將自身衣物脫個精光,露出一身精壯勻稱的健美肌肉與身下早已賁張高揚的碩大肉槍!
晏飲霜抬頭望去,只見那根肉龍足有八寸長短,三指粗細,傘狀龜冠大如嬰拳,棱角分明,棒身青筋賁張,熱氣騰騰,不禁驚道:" 那大小,幾與我的小臂相若了!" 但驚訝之余,心中卻起了莫名的興奮與期待之感,桃源洞中,竟是不由自主的泌出汩汩處子愛液!
無雙絕色在前,寒凝淵也不拖沓,將那猙獰的八寸肉龍抵住已是濕滑一片的無毛粉穴,碩大無比的龜首分開兩瓣飽滿柔嫩的花唇,上下蹭滿了從中流出的晶瑩愛液,只待最後一擊!
就在這時,只聽寒凝淵低聲問道:" 霜兒……真的可以嗎?" 感受這蛤口處傳來的驚人熱度,晏飲霜不知怎的,心中已是萬分期待那根肉龍突入自己冰清玉潔的牝戶的那一刻,對他的發問略一遲疑,便道:" 寒郎……要了我吧!"
如此佳人主動求歡,還是心甘情願奉獻出自己寶貴的處子紅丸,任每個男人都會得意無比。
寒凝淵自然也不例外,幸福與得意之情寫滿他俊逸的面龐,但轉瞬卻又黯然下來,沉重道:" 可是……我們這樣真的好嗎?墨賢弟他……?" 提及墨天痕,晏飲霜猛然一醒,原本已去迷茫的芳心復又糾結起來。
他與墨天痕同樣經歷頗多,縱使此刻與寒凝淵兩廂情願,又能會說放就放?
然而片刻過後,她卻搖頭道:" 我與你經歷許多,當能看清自身所想,況且,天痕已有眾美環伺,何需我再橫插一足?" 見她立場堅定,寒凝淵也不再遲疑,一手扶住自己的八寸肉龍,緩緩的突刺入那未經人事的花穴蛤口當中!
晏飲霜只覺身下一漲,一股前所未有的撕裂感隨之傳來,不禁蹙眉悶哼一聲。
卻聽寒凝淵安撫道:" 霜兒,你且忍耐忍耐,我這里才進去一小半。"
" 已經一小半了嗎……" 晏飲霜抬頭望向二人交合之處,卻驚訝的發現寒凝淵所說的" 一小半" 並非指的整個莖身,而是那小半顆龜首!"
只進來這麼點,就已經那麼痛了嗎!"
不及害怕,只見寒凝淵腰身一緊,輕巧發力,那大半暴露在外的龜首便不見了蹤影!
晏飲霜頓覺花徑內撕裂之感痛徹心扉,不禁捂住嬌唇,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聲響,眼淚卻已止不住的從眼角處滑落面龐!"
霜兒,你且忍耐一下,長痛不如短痛!"
話雖如此,寒凝淵嘗試數次,縱使已有蜜汁愛液充分潤滑,肉棒卻難以寸進,蓋因晏飲霜處子蜜穴太過緊窄,且他的陽物太過粗壯,只得停在原處,小幅抽插起來。
這一下,晏飲霜忽覺疼痛之中,一股難以言喻的快美之意紛至沓來,令她遍體酥麻,舒爽不已,蜜穴深處,愛液更是不斷涌現!
寒凝淵抽插片刻,只覺蛤口處的嫩肉已漸漸適應他的碩大,更不斷收縮擠壓著龜首,觸感亦是妙到不可言喻,於是卯足氣力,腰臀猛然向前一挺!
一瞬間,那粗碩的八寸肉龍擠開封閉的前路,將那象征處子玉潔的紅丸嫩膜撕扯而開!
晏飲霜頓覺身子仿佛被車裂兩半,痛苦的大聲嚎叫出來!
而那巨大堅挺的肉屌卻毫不停歇,一路破開那層層緊閉的彈滑嫩肉,重重撞擊在晏飲霜女體深處最為嬌嫩與神秘的花芯宮口之上,正式成為這無雙佳人神聖秘地中的第一位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