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雲平時也不怎麼回方家莊園,她平時都住在市中心。
為了生活和工作都方便些,所以就在通雲總部附近買了套房子。
客廳中,方若雲換了身休閒服,拿了些水果和點心放到桌子上。
方若雨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側臉看著正在專心泡茶的古天,“我說你們娘倆能不能別忙乎了,不剛吃完飯麼。”
幾人從方家出來後,方若雲領著古天和冷月回市區吃了頓飯,順便還叫上了無所事事的方若雨,這也是個不願意在方家呆的主。
吃完飯,有些不好意思的冷月實在有些受不了方家姐妹那種打量兒媳婦的目光,便率先告辭,拿著古天的卡去逛街了。
“小天,跟你外公談的怎麼樣?”方若雲坐在沙發上,語氣溫婉的問道。
“我接受了方家的資源,卻拒絕了外公的提議。”
古天將泡好的茶遞給兩人,然後面色平靜的回道。
不同於呆在方家莊園的別扭,在方若雲這兒古天還是很松弛、隨意。
“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方若雨嘲諷道。
古天搖搖頭,“我會用我的方式回報外公,而不是還像以前那樣承諾毫無意義的盟約。”
“也是,老大和老三不是啥省油的燈。”方若雨附和道。
方若雲面色感慨的對古天說道,“你外公也不容易,他做這些決定背負了很大的壓力。”
“我明白。”
“你的方式沒問題,放手去做吧,媽支持你。”方若雲拉起古天的手溫柔的說道。
古天瞄了一眼方若雨,“嗯……外公還說了一件事兒,關於小姨的。”
“說我啥了?”方若雨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古天沒敢看方若雨,而是神色有點怪異的對方若雲說道,“外公讓咱倆勸勸小姨,說她該結婚了……”
“古天!”
方若雨像是受了刺激般從沙發上跳起來,然後凶神惡煞的大喊了一聲。
這事兒在方家基本沒人敢提,誰提誰死,也就方宗南和方若雲沒事能關心關心,那方若雨也不會有啥好臉色。
“你別朝我叫喚,我就是傳個話,沒人願意管你。”古天往方若雲身邊挪了挪,有些攝於方若雨身上傳來的凌厲殺氣。
“好了若雨,爸也是關心你。”方若雲笑靨如花的勸說道,“姐再幫你物色物色。”
“姐你可拉倒吧,老把我忘坑里推,要不是你妹妹我冰雪聰明,早就被這些老男人得逞了。”方若雨沒好氣兒的回道。
“你還說,好歹是合作人的兒子,你不喜歡打發了就是,還讓人給你倆做頓飯。”方若雲指了指古天,“還有你,一起跟著你小姨胡鬧。”
“我就是個看熱鬧的,那個姓齊的也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古天委屈的回道,“而且,我感覺小姨年輕貌美,應該找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兒。”
方若雨對臣服在自己淫威之下的古天很滿意,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可不,本姑娘長得如花似玉,身材火爆,看看這皮膚,多白嫩,比十幾歲的小姑娘還要好。”
古天看著方若雨自戀的伸出一條修長的大白腿在空中擺弄,無語的捂著腦袋看向天花板。
“姐,下次給我介紹男人,就照你兒子的標准,必須必古天年輕,比古天帥,還得比他能掙錢,不然就別浪費我時間啦。”
方若雲聞言,目光幽幽的看了妹妹一樣,卻沒說話。
古天樂呵呵的回道,“哎,那這麼優秀的年輕人,要是跟了你,命運也太悲慘了。”
“我打死你!”方若雨憤怒道,揚手將懷里的抱枕扔了過去。
方若雲當然很了解妹妹,知道她放不下曾經那段感情,根本沒心思找男人,所以也就無奈的轉移了話題。
“行了,先不說這事兒了,咱們談談醫藥公司上市的事兒吧,我想聽聽你倆的建議。”方若雲嚴肅的問道。
談起工作,方若雨也沒了玩鬧的心思,俏臉收起了美艷的笑容,跟著起身正襟危坐。
“實驗室的配方怎麼樣?”
“沒問題,臨床效果非常好,藥監完全合格,官方手續馬上就出,專利也申請的差不多了。”方若雲回道。
“那還有什麼問題,按計劃走就是了。”
“小天覺著呢?”
古天想了想,開口說道,“既然藥沒問題,那可能出現的只能是資金問題,盡量准備錢吧,最近停止任何大筆資金的流動,我跟龍京銀行也打個招呼。”
“做好保密工作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們已經處於不敗之地,就看能賺多少了。”
“期貨市場那邊沒問題吧?”方若雲接著問道。
方若雨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倆還打算在期貨市場撈一筆?”
“期貨市場的錢,誰有能力有誰拿,咱們有利好消息,為啥不順手操個盤?”古天說道。
“我這邊沒問題,老本行了。”
古天和方若雲已經准備很長時間了,這次的計劃不單單是通雲兩家子公司上市,包括跟帝都中科院實驗室的合作,以及後續的股市和期貨市場的操盤,這一系列動作將會讓通雲集團的發展有一個跨越式的提升。
“若雨,這次兩家公司在美國上市,你帶人去吧。”方若雲對方若雨說道。
“行,小事兒。”方若雨點了點頭,美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我回帝都分配一下工作,就啟程了,早點去准備一下。”
“也好。”
古天知道最近方若雲的狀態不是特別好,有點擔心的囑咐道,“小姨,通雲服飾和醫藥公司的發展規模早就有了上市的資格,只不過這次的時機更完美,按部就班就好,不要有太多壓力。”
“呵呵,看見沒,你兒子現在翅膀硬了,我辦事都不放心了。”方若雨笑著打趣道。
方若雨是誰,曾經叱咤魔都商界的魔妃,只是一直在更加耀眼的方若雲身邊,很多人不是那麼認同,但誰都無法否認曾經方若雨為通雲集團為方家披荊斬棘立下的汗馬功勞。
“小天,放心吧,你們倆穩坐後方,到時給我分錢就好啦。”方若雨擺了擺手,精致的俏臉彰顯出一種自信的靚麗風采,格外迷人。
“新藥如果宣傳到位,估計也不用路演了,正好我在國外熘達一圈,到時候你們誰也別找我啊。”
古天點頭回道,“沒問題,我親自把錢給你打過去,你可勁兒熘達。”
“呵呵,小天,要不晚上去你外公那吃頓飯吧?”方若雲試探的問道。
“嗯……還是不去了,朋友還在等……我。”古天正說著,兜里的手機鈴聲下了起來。
“喂?世宇。”
“家里出事了。”林世宇沉聲說道。
“怎麼了?”
“蕭文忠動手了,心嵐被警方拘捕,北庭山三成的施工隊被監理局勒令停工。”
“他動心嵐干什麼?”
蕭文忠親兒子死的不明不白,他早晚得動手,只不過是得在萬豐和天宇兩個集團之間挑一個開刀。
“蕭逸死前單獨接觸過心嵐,而且發生過爭執,酒店有錄像,我懷疑蕭文忠對恒成沒死心,想拿心嵐做文章。”林世宇解釋道。
“萬豐那邊有動靜麼?”古天問道。
“蕭文忠同時起訴了萬豐和天宇,以非法收購恒成的名義。”
“操,他瘋了?”
“我也沒看懂,具體細節等你回來再說吧。”
“好吧,我馬上回去。”
古天掛了電話,臉色有些陰沉的對方若雲說道,“我得回去了,帝都出了點事。”
“怎麼了,嚴重麼?”方若雲關系的問道。
“沒事,小麻煩,我就先走了,你們幫我跟外公打聲招呼吧。”
“好,那你開我車去吧,停在機場就行。”
古天接過方若雲提來的車鑰匙,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房間。
古天走後,方若雨很隨意的甩飛拖鞋,光著兩只白嫩的小腳飛撲上方若雲的床上。
“哎呀,好舒服,姐,我要睡一會,晚上再叫我吧。”方若雨嬌聲喊道。
方若雲身姿優雅的坐在床邊,面色有些猶豫看著方若雨,但沒說話。
“姐,你有話對我說嗎?”方若雨眨了眨眼睛問道。
“若雨……”方若雲輕啟紅唇,“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我看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
姐妹連心,又何況是從小幾乎形影不離的若雲若雨。
回魔都兩天,方若雲便發現妹妹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兒,時而沉默出神,時而怪異瘋癲。
“若雨,這些年委屈你了。其實你比我聰明,比我優秀,付出的比我多得多,我身上這些光環有一半兒是你的,如果你不想呆在帝都,咱們倆換換也行。”方若雲目光誠懇的看著方若雨。
方若雨聞言,從床上撐起妙曼的嬌軀,略顯寬松的蕾絲睡衣貼著她雪玉般的肌膚滑落而下,露出了圓潤光潔的肩膀和精致白皙的鎖骨,甚至還有一半性感誘人的乳肉隨著睡衣領口的開合若隱若現。
“姐,咱們倆之間還用說這些嘛,帝都挺好的,我真沒什麼事,你這是怎麼了……”方若雨嫣然一笑,然後伸出玉臂樓住方若雲雪白的脖頸。
“我就是想告訴你,無論出什麼事,姐都在你身邊,知道嗎。”
“知道,知道啦……”
方若雲握住妹妹的手,“若雨,一直以來你都是最讓我放心的那個人,也是給我最大幫助的那個人,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以處理好任何事情,尤其是感情方面。”
“放心吧,姐,什麼事也難不倒我。”
方若雨神色認真的回道,但不知道是否聽明白了方若雲好似一語雙關的話。
她突然摟緊方若雲的香肩往床上拽去,“姐,你都忙一上午了,陪我睡個午覺吧。”
“哎呀,你放開我。”
“快來,把衣服脫了,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胸好像又大了!”方若雨十分流氓的拉扯著方若雲,一只小手已經從方若雲的衣領中伸了進去。
“若雨,別鬧,累了就好好睡覺。”
方若雲無奈的任由妹妹摟著,精致絕色的臉龐升起一抹動人的紅暈。
另一邊,古天開車接上正在商業區逛街的冷月,雖然拿著古天的卡,但看樣子冷月也沒買什麼東西。
“很抱歉,帝都公司出了點事,我得趕緊回去。”古天對剛上車的冷月說道,“我還能陪你兩個小時,就得出發去機場,你自己再這邊玩兩天?”
冷月聞言一愣,然後神色有些幽怨的回道,“那我還玩個屁呀,你給我也訂張機票,我跟你一起回帝都吧。”
“你回帝都干嘛?”
“廢話,南島總部地址選完了,我不得回去研究預算嘛,再說指著總行那幫爛人,我啥時候能拿到設計圖?還有,總行的財務部,都是大爺中的大爺,我得跟著他們屁股後面催催!”
古天點點頭,“行,那我幫你安排一下。”
“還有兩個多小時,咱倆干啥去?”
“嗯……購物唄,我也買點東西,最近手頭剛松快點兒。”
“你還缺錢?”冷月驚訝的問道。
“看你說的,就好像我能印鈔票似的。”古天吐槽道。
古天資產不少,平時花的錢也都有公司報銷,但要讓他一下拿出幾百萬來也夠嗆,因為他的錢都投資了,公司也沒到分紅的階段。
嚴格來說,古天除了工資,其他過手的錢大部分都是龍京銀行或者通雲集團的。
兩人趁著最後一點時間逛了逛奢侈品區域,古天給朋友們買了不少禮物,然後開著方若雲的車前往魔都機場。
天宇地產,管理會議室。
古天和林世宇,還有公司其他幾個高層,正在討論北庭山的施工隊問題。
“目前已經有一部分國企施工隊撤出北庭山,天宇名下和部分林氏名下的施工隊被監理局勒令停工,有幾個外聘團隊也毀約了。”
古俊做了一個簡短的回報。
“施工進度怎麼樣?”古天問道。
“整體進度沒問題,甚至還比預期提前了一些,但目前這種情況最多維持三天,就會落後了。”
古天看向林世宇問道,“確定是蕭文忠動的手?”
“嗯,確定,朋友跟我打招呼了。”
古天沉思了片刻,“蕭文忠怎麼也是個建設國企的老總,他會不知道北庭山開發區的重要性?”
“你的意思是?”林世宇問道。
“蕭文忠這是跟咱們整事兒呢,他的目標應該還是萬豐。先不用搭理他,北庭山開發是他那個級別能動的麼?把這些情況上報區政府,用不上三天,停工通知就得收回。這些施工隊怎麼走的就得怎麼回來,咱們拿著合同,該罰的罰,該開出的開除,這活兒有的是人干。”
“至於恒成,咱們收購走的是正規流程,讓公司法務部陪他玩,官司打的越長越好,樓盤在那放著,越拖咱們利益越大。”
“心嵐那邊?”林世宇接著問道。
“我找人問問,她現在跟恒成沒關系,蕭逸的死應該牽扯不到她。”古天揉了揉太陽穴,“世宇,讓人盯緊蕭文忠和萬豐,萬豐一定出了什麼問題,還有那個馮貴,最好找到他,這個人很關鍵。”
“行,我盯著。”
“散會吧,這些事我和林總會處理好,不會影響你們,保證自己的工作不出錯就行,明白麼?”
“明白,古總。”
古天對林世宇說道,“我去趟天辰分局,你跟我一起不?”
“我就不去了,一會還有點事。”
“行,那我先走了。”
古天來到天辰分局,跟呂雪了解一下情況,又請唐振江幫忙,把許心嵐保釋了出來。
古天估計指控許心嵐的人也是蕭文忠安排的,通過酒店走廊的錄像故意混淆視聽。
蕭逸死前確實跟許心嵐有過接觸,但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事兒跟許心嵐有關系。
而且那時候恒成地產已經被天宇收購,許心嵐也加入了天宇地產,連殺人動機都沒有。
所以她連犯罪嫌疑人都算不上,頂多是配合警方調查。
所以唐振江給了古天一個面子,順手就把許心嵐放了。
這個也是古天回來的主要目的,有許心嵐回公司主持大局,他又可以當個甩手掌櫃,研究自己的事了。
從天宇地產出來的林世宇開車來到一個很隱蔽的私人會所。
林家是帝都最頂級的世家之一,林世宇這種身份的二代自然有自己的圈子,只不過最近事兒比較多,走動的不算太勤。
這個會所挺不簡單,面積不大,裝修也不咋地,除了少數幾個服務員,也沒什麼名媛美女,但帝都很多有名有號的紈絝二代都聚集在這里。
這個地方是林世宇的大哥給他介紹的,一開始還挺新鮮,後來也就不怎麼願意跟這幫人在一起摻和,玩不到一塊兒是一方面,林世宇覺著這幫人也就那麼回事,魚龍混雜,狗仗人勢。
除了個別幾個人物。
比如今天叫林世宇來得這個人,景東,景二少。
景二少曾經家世不凡,甚至在林家之上,但從不依靠背景欺人。
雖說已經三十多歲,但挺願意跟這幫年輕人一起玩,在帝都二代的圈子里威望頗高,性格直率,但為人仗義,處事公正。
林世宇的眼界多高,有多不可一世,但在這位景二少面前也傲不起來,就好像大廳中這些無論認識不認識的都恭敬的跟他打著招呼,林世宇在景二少面前,也得收斂幾分驕氣。
景東帶著林世宇找了個包房。
“世宇,哥這兒是簡陋了點,但也不至於三五個月都見不著你面兒啊。”景東神色有些埋怨道。
“二哥,你要這麼說,以後我天天住你這兒,咱倆摟著睡,你看我這濃密的腿毛扎不扎你。”林世宇樂呵呵的回道。
景東聞言笑了笑,“哈哈,聽說你最近整了個房地產,咋樣啊?”
“還行,運氣好再北庭山弄了兩塊地,賣了也沒意思,還不如自己干,整好趕上政府開發了。”
“呵呵,你小子,運氣誰都有,可不見得就能拿到那兩塊地。”景東眯著眼點了點林世宇。
“嘿嘿。”
“你和你那個小兄弟,最近可出了不少風頭,這幾天正研究萬豐集團呢吧?”景東突然問道。
“小兄弟?”林世宇愕然。
景東微笑著回道,“叫古……古天吧?聽說以前也是帝都的,才回來不長時間,哪天領過來,跟大家認識認識,朋友嘛,沒有現交的。”
“行,哪天我帶他來見你。”林世宇點頭道,心說古天都夠低調了,怎麼還被這幫人盯上了。
“人啊,活得就是個圈子,一個人再厲害,單打獨斗也是寸步難行。”
“二哥說的是。”
景東擺了擺手,示意林世宇走近,然後表情有些神秘的說道,“世宇,回去跟古天說,我送他一個消息。”
“好,你說。”
“知道蕭文忠為什麼盯著萬豐麼,因為萬豐的第二大股東自在國外出事了。”
“二哥,你怎麼知道……”林世宇驚訝的問道。
景東打斷了他的問話,“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可以保證消息千真萬確。這個股東應該是被人設計了,沾了黃賭毒,人被扣在國外回不來,只能變賣股份。”
“這事兒啊,沒准就是蕭文忠設計的,萬豐董事局想護盤,但消息鎖不了太長時間,所以你們想分一杯羹,就好動作快點。”
“二哥,這可是一份大禮啊。”
林世宇笑著回道。
所謂禮尚往來,景東連他倆盯上萬豐的動作都知道,還送上這麼一份大禮,不可能不求回報,但林世宇一時也弄不清他想要什麼。
“呵呵,交朋友也看誠意,我再跟你說個事,蕭文忠和萬豐集團的董事長霍正宏有點淵源,有興趣你們可以查一查。”
景東的笑容在林世宇看來有些高深莫測。
“妥,二哥,兄弟我先走了,完事我再來。”林世宇起身說道。
“行,你慢點。”
“OK。”
林世宇跟大廳幾個相熟的大少打了聲招呼,便匆匆離開了會所。
古天將公司的事處理完便開車返回了宿舍,他尋思洗個澡換身衣服去找柳薇。
天辰宿舍是個老樓,也沒有電梯,古天剛走上三樓,拿著鑰匙正准備開門,突然感覺右後方一陣冷風呼嘯,一道黑色人影快若閃電般瞬息而至。
古天眼光一閃,下意識的雙臂交叉在胸前。
“砰!”
勢大力沉的一記飛腳直接將古天踹倒在地,然而襲擊的那人一點也沒有遲疑,迅速欺身而上,俯身量肘,直奔古天腦袋狠狠砸下。
“啪!”
千鈞一發之際,躺在古天伸出通紅的雙臂,顫抖著交叉頂住來人的鐵肘,小臂上傳來的陣陣劇痛讓他有些無法承受對方的強大力量。
殘酷漫長的角力讓兩人的表情都微微扭曲,汗水一滴滴從臉上蜿蜒而下。
“操!”
終於,臨近崩潰的古天凝聚了全身的力量,突然屈膝撞向對方的腰部。
來人好像感受到了古天的動作,雄腰竟然十分柔韌的向後一翻,手肘借力扭動,整個人輕盈的後撤,穩穩的站了起來。
“小天天,你也不行啊,這點兒勁還不如個娘們。”這人聲音低沉的嘲諷著地上呼哧帶喘的古天。
古天稍稍仰頭,這才看清來人面貌。
一身灰白相間的迷彩服,身材十分標准,黑色貝雷帽下,兩道犀利的目光沉靜中透著銳利,因為沒有笑意,俊臉就透出一種冷毅的硬朗。
“呼,你真下死手啊,疼死我了……”古天吐了一口濁氣,然後掙扎著抱怨道。
“你現在有點次啊。”男人輕聲說道。
古天搖搖頭回道,“最近是有點廢了,好幾個月沒上器械了,再說有幾個能跟你比的,別瞅著了,趕緊扶我一把……”
十分鍾後,古天換了身衣服,跟男人面對面坐在房間中的沙發上。
“磨哥,你怎麼回來了?”
來人叫方磨,方若雨的前夫,也算是古天的小姨夫,但很顯然兩人之間的關系不那麼簡單。
方磨是個孤兒,在方家的孤兒院長大,後來在方家的幫助下入伍參軍,又有一次偶爾的機會結實了方若雨,這才有了之後十幾年的恩怨情仇。
“若雨說她受欺負了。”方磨的目光有些陰沉的看著古天,“你不知道?”
“我小姨?沒有啊,最近我倆總在一起啊。”古天有些疑惑的回道,“哦……難道是……”
古天將前一陣子張帆逼方若雨喝酒的事講了一遍。
“不能吧,這點小事,我小姨不至於叫你回來吧?她也知道你回來一次多困難。”古天有些想不通的問道。
“嗯,應該有別的事吧,哎……”
“會不會是喝醉了……”古天接著說道,“嗯……磨哥,小姨應該是想你了。”
“你們還在和張家掰手腕?”方磨問道。
古天想了想回道,“算是吧,但不在明面上,張家現在應該不想堵我的槍口,我琢磨著在國外把張家的底兒掀開。”
“小天,這次我回不去了。”
“怎麼回事?”
“我的身份有多敏感你知道,雖然這次任務完成了,但我擅自離隊,算抗命了,我用這些年的功勞換了條命,帝都有什麼麻煩都告訴我,這一把我全給你解決了。”
方磨的語氣有些悲傷和不舍,但神色十分平靜,黑如無底深潭地眸子里沒有一絲波瀾。
古天深呼了一口氣,有些震驚的問道,“磨哥,你……”
方磨微笑著開口,“放心,沒你想的那麼嚴重,還沒人能要我魔狼的命。只是這次過後,不能再入境了,身份也被注銷了。”
“以後就跟你混了,呵呵。”
古天聞言,心中瞬間一掃陰霾,轉悲為喜,“那太好了,國外有你帶隊,我太安心了。磨哥,你為國家服務了這麼多年,也該享受享受了!”
方磨這種人,即使脫了軍裝,也會心系家國,只是沒了約束,會活得更瀟灑,更隨意。
有方磨加入,那古天麾下無疑又增添了一名曾經名震國內外的傳奇。
“行了,你該干嘛干嘛去吧,我自己辦點事兒,到時候我聯系你。”方磨說完,起身往外走去。
“哎,磨哥,這個你拿著,能聯系到勇哥,你們合作過,應該認識,讓他們你。”古天遞給方磨一個手機囑咐道。
“行,有他們幾個也方便點,我走了。”
“好。”
方磨的歸來對古天來說是個非常意外的驚喜,這樣有些事就會變的很簡單。
古天正思考著下一階段的計劃,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第二個驚喜來得正合時宜。
“喂,世宇……”
另一邊,方磨從古天這離開後直奔天成會所,他不是剛回來,而是在帝都調查了幾天。
張帆在楊帆公館呆了兩天就膩歪了,穆磊早早就領著柳薇回帝都了,其他人也都有正事,不可能天天陪他無所事事的呆著。
所以張帆偷偷摸摸的回了帝都,但也基本就在天成會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昨晚玩的挺晚,張帆剛睡醒便來到餐廳弄點東西吃,剛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看著他。
“你誰啊?”張帆喊了一聲。
會所頂層是私人區域,從不對外開放,沒得到張帆的允許連服務員都不會上來。
“你是張帆吧?”方磨問道。
張帆一愣,然後搖了搖頭回道,“張帆不在,你有事兒啊?”
天成會所的安保工作還算不錯,這人能悄無聲息的躲過那麼多保安,顯然不是什麼善茬,所以張帆腦袋稍微轉了個小彎。
“呵呵,還有點小聰明,我要不認識你,能在這兒等你麼?”方磨撇著嘴說道。
“你是?”
“我叫方磨,方若雨的未婚夫。”方磨目光凌厲的看著張帆。
“你,你……”
“鈴鈴鈴……”
張帆面色有些驚恐的接起電話,心中的驚悸讓他的手有點顫抖。
“喂,小帆,你在哪呢?”電話中傳來穆磊的聲音。
“我,我在天成會所。”
“你聽我說啊,我從部隊得到消息,魔狼回來了,直接去了帝都,你小心點。”
“呃,小心個屁,你說的這個人好像就在我眼前!”張帆臉色煞白的回道。
“什麼!”
“啪!”不知何時來到張帆身邊的方磨巴掌打飛了張帆的電話。
“喂,喂……操!”另一邊得不到回話的穆磊也知道出事兒了,心急如焚的開車前往天成會所。
“你……你要干什麼?”張帆有點被方磨的氣勢震懾住了。
“方若雨跟我說,你欺負她了,你怎麼欺負她了?”方磨拍了怕張帆的肩膀,沉聲問道。
“沒,沒有,就喝了點酒……”張帆目光有些躲閃的回道,腳步有些踉蹌的想要往外走。
“咔!”
方磨一腳揣在張帆膝窩上,張帆直接跪倒再地。
“喝酒啊,行,喝點,酒後吐真言嘛。”
話音剛落,張帆的頭發就被方磨抓住,像死狗一樣被拽著身體往泳池邊上走。
另一邊,火急火燎來到天成會所的穆磊將車子停在了門口,帶著身後十多個防爆隊員衝進了電梯。
還好穆磊的單位距離天成會所比較近,穆磊到這兒也沒用幾分鍾,他想著方磨身為軍人,應該不能一言不合就下殺手,張帆最多受點皮肉之苦。
“砰!”
穆磊一腳踹開餐廳大門,十幾個身穿警服手拿電棍的防爆警察蜂擁而入。
當穆磊看清泳池邊上的兩人,輕輕的呼了一口氣。
“還好,沒死就好。”
泳池邊上,張帆整個人泡在水中,一只手被鎖鏈固定在梯子扶手上,腦袋正隨著方磨向下按住的大手不斷掙扎。
方磨將張帆的腦袋從水中抓了起來,然後抄起身邊已經空了的紅酒瓶,凶狠的朝張帆腦袋上砸去。
“咔嚓!”
非常堅硬的空瓶在張帆臉上怦然碎裂。
張帆的臉瞬間被鋒利的碎片割劃的面目全非,殷紅的鮮血摻雜著酒瓶中殘留的酒液緩緩滴落。
“這瓶沒了,再來一瓶,你不是愛喝酒麼?”方磨神色平靜的說道,他甚至沒搭理已經靠近的十幾名防暴警察。
“住手!”
身後傳來一聲呵斥,方磨頭都沒回,直接拿起另一瓶酒向張帆嘴里灌去。
張帆面色痛苦的閉緊嘴唇,腦袋被水嗆得有點發暈,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萬一真喝懵逼了,把實話說出來,那就不是遭點罪的事兒了。
張帆心里清楚,古天不知道他醉奸了方若雨,看樣子方若雨也沒告訴眼前這個人,那自己死咬住不說,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咔嚓!”
方磨看著張帆不肯張嘴,往上一拋酒瓶,然後握住瓶嘴,再次朝他臉上砸了下去。
“呃……救我……穆磊!”
“白瞎了這麼好的酒了,怎麼不喝了?”方磨搖搖頭問道。
這時穆磊有點忍不住了,他向前走了幾步,沉聲說道,“方教官,得饒人處且饒人。”
方磨聞言,將張帆的腦袋往泳池里狠狠一按,然後起身面向穆磊,“你認識我?”
“方家魔狼,名傳天下,教官於國家之功勞,更讓穆磊佩服。”穆磊恭敬的回道。
“穆磊?部隊的人?”
“曾經在特殊部隊接受過訓練。”
方磨看了看穆磊,然後淡漠的說道,“他動我方家人,我來報仇,你有什麼問題嗎?”
“教官,人挺慘了,殺人不過頭點地。”穆磊瞄了一眼緊緊抓著泳池梯子的張帆,耷拉著腦袋很是淒慘。
方磨問道,“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了解麼,還是說你替他接下了?”
穆磊沉默無語。
“我什麼素質你應該知道,帶這些人來用嗎?我要想殺他,你攔得住?”
“您在這殺不了他。”穆磊回道。
“呵呵,就憑他們手里那兩把破槍?”方磨拍了拍手,緩緩走到穆磊面前,“我辦事,講究有里有面兒,要想殺張帆,就得當著張家人的面讓他死。”
“今天我找他喝酒,你跑過來阻止我,那你替他受我一拳吧。”
“可以。”
穆磊其實也挺發憷,眼前這個人他真不敢惹,魔狼萬一發起瘋來,那可不只是張帆一個人死不死的事兒。
而且以他的現在的身份,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帝都,多半是上面默許了。
保不准,還跟十年前一樣,方磨身上依舊揣著一道“免死金牌”。
穆磊正屏氣凝神,准備防御方磨的攻擊,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拳影瞬息而至。
他甚至能感受到方磨這一拳上的勁道之足,便是塊石頭也能擊得個粉碎。
雙臂已經來不及阻擋,穆磊足間發力緊蹬地面,全身肌肉緊繃,閉氣胸膛准備承受。
“砰!”
這一記重拳捶的穆磊弓著身體踉踉蹌蹌的倒退了幾步,猝不及防的撞在了身後的防暴警察身上。
“哇!……”穆磊只感覺五髒六腑疼痛難忍,耳鳴眼花,逆血上涌,胸腔一發甜,噗地噴出了一口血!
方磨幾乎用了全力,絲毫沒有留手,因為通過這幾天的調查,他知道這個穆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曾是軍人,還受過特種訓練,如今換了身警察的衣服,就忘了部隊的紀律,助紂為虐,狼狽為奸,這一拳就當給你長點記性!”
方磨盯著穆磊呵斥道。
“受,受教了!”穆磊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回道。
“我能走麼?”方磨看著十幾個劍拔弩張的防暴警察,神色平靜的問道。
“您請便……”穆磊朝身邊的人擺了擺手,“把武器放下!”
“隊長!”
“放下!讓他走。”
穆磊轉過頭,目光有些陰狠的看著方磨離去的的背影。
“告訴張家的人,三天之後,我親自去流雲山莊,要麼張帆死,要麼張家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