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替罪羊(下)
劉琨此時正做到興處,狠肏的動作帶起“啪啪”巨響,音量蓋過了宋遠哲的問話,讓他根本沒把這句恫嚇聽進耳朵。
平時他與宋遠哲應酬時都有宋毅控場,就算玩得再瘋,也沒見出過什麼大事。
但今夜好巧不巧,宋毅因連日在海南有峰會出席,做不了陪,只能讓劉琨自己看著應付。
沒了宋毅,這好事的劉琨碰上易爆的宋遠哲,那就像玩火的點了火藥桶——炸,是遲早的事。
因劉琨未作答復,宋遠哲當下心火更甚,於是他抿起嘴,垂頭看向了身前。
茶幾上,會所給每個賓客都配了刀叉一類的餐具,方便他們啖肉。
這男人隨意撥了撥,幾件上乘的鋼器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不算尖銳,但聽了會讓人心里莫名有些發毛。
他在其中挑撿了把平刃的餐刀,提到半空後對准目標,直接甩手。
金屬反射的光弧在空中成型,冷冽擦著劉琨右耳,碰撞牆體後彈飛,刃面在回程中刮過他來不及躲閃的右眼,當下便濺出血花,看著實在瘮人。
劉琨今晚磕了藥,身體被遍布的嗎啡蒙蔽了神經,使他對痛覺失去了人類最基本的應激反應。
在事發後的幾秒里,他上身僵直著,捂住右眼面露猙獰,而下身卻還在忘情地聳動,嘴里嘶嘶哈哈,依舊是要一心做到死的喪鬼模樣。
姍姍跪在地上,被宋遠哲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到兩腿打顫,差點失禁。
她明白,雖然這刀沒落在自己身上,但劉琨如果真被宋二捅瞎,那追責起來,她應當離死……也不會太遠。
“啊!!!血!血!!!血啊!!!”
劉琨身上的‘公主’是全場最先做出反應的人。她驚叫時因害怕夾緊了下體,竟意外讓劉琨射了滿懷。
此時畫面咸濕又血腥,不禁加重了幾分宋遠哲的惡感。
待高潮過去,劉琨恢復了些神志,右眼因異物感和辣痛,怎麼也沒法睜開,於是他放下捂眼的手,在一片模糊中窺向掌心,發現入眼皆是鮮紅。
“他媽的!”
全場因他這一聲咒罵,瞬間靜默。
方才迷了心的男女們尋回魂魄,一個個面面相覷著,誰也不敢發話,生怕別弄巧成拙,把火惹到自己身上。
而與他們的驚乍不同,宋遠哲這個事主,此時的氣態倒是一派從容。
他沒理劉琨的咒罵,踢開腳邊跪趴著的女人,自桌面拿起另一把餐刀,半笑著朝劉琨虛晃了兩下。
“抱歉,剛才手滑。”
劉琨見狀抱頭差點鼠竄,剛才罵人的氣勢偃旗息鼓,直教人覺得好笑。
……
凌晨時,睡夢里的蘇岑被個電話鬧醒,是劉琨的下手,打來說她男人出事,右眼廢了。
蘇岑初聽以為是句玩笑,她男人她最了解,平時至多不過愛喝酒濫交,嘴巴有些子碎。
但他性格油滑又欺軟怕硬,哪會和人起什麼大的衝突,更別提把自己眼睛搞瞎。
瞧她不信,對面細說了經過,她才曉得是宋二的手筆,心里當下便寒涼一片。
蘇岑讓下手把電話遞給劉琨。
“瞎了?”
“操他媽的宋遠哲。”
聽這人還有力氣爆粗,想來身上其他地方應當是沒什麼大礙的……至少沒傷到腦子。
這讓她稍稍松了口氣。
“還能治嗎?”
眼球外傷不似內生的眼疾,只要有錢有門道,瞎了也能復明過來,不過就是等長等短的事情,於劉琨來說,應當不是難事。
“搞到個供體,已經送去摘角膜了。不過今天吃了點東西做不了術檢,現在在蓮山拼命灌水呢,操!說起這個就氣!喝得老子膀胱都要炸開了。”
蘇岑有點懵,這大半夜的,他再神通廣大,也沒那麼快就能找著供體吧?
她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凌晨5點,距事發也才不到兩三個小時,宰頭牛都不一定來得及,何況現找個人來刮眼睛。
“你們別鬧出人命?哪搞的眼角膜?”
“想什麼呢?活取的。”
“活取?取誰的?”
“蓮山的小姐,就今天惹宋遠哲的那個,晦氣貨一個。讓她賠個眼睛還哭哭啼啼鬧半天,最後索性讓人打暈了,把兩個窟窿都給摘了算了。”
劉琨語氣松弛,這麼殘忍的事,說得是一點負罪感也沒有,取人雙眼就似拔根頭毛,冷血至極。
蘇岑蹙眉抿了抿嘴。
“你們怎麼下得去手哦。”
話雖這麼說,但她對陌生人其實並無多少同情,純粹就是聯想畫面後,心內泛起股惡心罷了。
還有些隱晦的心思,就是嫌劉琨暴戾,怕他日後別把相同的招式用在自己身上。
“蓮山的小姐,都是些死了也沒人找的婊子,有什麼下不去手的。”
電話里傳來幾聲“咕咚”,想是劉琨在灌水。蘇岑只靜聽著沒再接話,等了會兒後,聽筒里傳來一句問話:
“白天排你戲了嗎?”
“昨天季浩然出了點狀況,劇組提上了我的戲份,今天早中晚都要出勤的。”
“嘖……”
劉琨不悅。
“要想我來陪床,就替我和程念樟告個假唄,你的面子他能不給?”
“我受傷這事不能讓外面知道,嘉世在我上頭還有姓沈的壓著,我聽人說,張晚迪之前找過沈林溪喝茶,大老虎不興我們玩這些,被抓住把柄鍘刀分分鍾落下來。要是讓程念樟聽到苗頭,再吹個枕邊風,難保不會把我搞死。”
劉琨嘴里的沈林溪是全眾控股集團和全眾投資的董事長,安海人壽保險的法人兼執行董事,家庭身份上,亦有個金燦燦的抬頭,那就是前省長梅濤的第二任女婿。
安海人壽目前是嘉世的最大股東,雖然只是沈家投資版圖里很小的一塊,但娛樂產業向來存有很大的輿論隱患。
梅家和沈家是當代十分常見的政商結合,尋租式聯姻,這類氏族最忌諱的就是沾上權力丑聞。
然而嘉世高層出身大多粗莽,屁股都不干淨。
近幾年沈林溪似乎總有重組董事會的心思,但一直沒提上議程。
如果在現今這個風口上被抓了把柄,那嘉世改制後,劉琨還能不能穩居高位,就誰也說不准了。
要是改換審計,財務上還會牽扯出一堆爛賬,沈林溪要是心狠,都不用召開董事會,直接啟動內審程序,他的下半輩子就別想和鐵窗分離。
劉琨和宋毅走得近,大半的原因就是在等宋氏資金回流後可以並購嘉世,先沈林溪一步修正權力結構。
宋毅這頭則是因為知道邱冠華有反心,星辰集體出逃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他亟需嘉世的藝人資源和創作能力來填補星辰遺留的空白,防止公司核心價值的轟塌。
這兩人看似狐朋狗友,實則卻各有算計,商場上的朋友,唯有利益二字,才是長伴的紐帶,他們自然也不會例外。
“那我就不來了吧,程念樟可不好糊弄。”
蘇岑思維轉得極快,她拮取了劉琨話里的關鍵,突然又動起了些歪腦筋來,想著白天上戲時正好可以借這個由頭,找到程念樟賣人情。
有了程念樟,誰還有空飛大老遠去看電話那頭的這個半瞎貨色。
“你心也狠的,自己男人眼快瞎了也不來看看。”
“這不還沒瞎嗎?換個角膜比我打個瘦臉都快,小手術罷了,陪個什麼勁哦!”
這女人彈了彈指甲,出口皆是無謂。
劉琨沉吟了會兒,想她說得也對,又不是什麼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毛病,沒必要讓她在程念樟那里露怯,別到時候真被姓程的抓住把柄,那就得不償失了。
“等我好了,看我不立馬飛廣州操死你。”
“嗤。”
蘇岑掛斷電話後,心情意外竟還有些歡暢。
她一面哼著小曲,一面起身朝向衣櫃,自里面翻翻撿撿挑出件裊娜的吊帶短裙,對鏡換上。
見鏡中的自己即使素面也難藏性感,這女人勾唇露出了滿意的笑弧。
也不知在高興些什麼。
————今日還有,正在寫———